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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你大爷的！去你妈的实话实说！”
　　沈凉再忍不住，抓起床上的袋子砸过去，袋子倒翻在地，里面各种包装的烧饼滚落出来，她拎着包扭头就走，走了两步又踅回。
　　妈的辛辛苦苦买的烧饼不能浪费了！
　　她解开烧饼把一袋袋烧饼全数倒到床上，肖寒直觉得她疯了，沉着脸上前拽她，“行了你别闹了！”
　　沈凉抓起一把烧饼砸过去，砸了他满脸芝麻碎屑！肖寒往后躲，她两手抓了满把的烧饼狠力往周苏蓝头上砸。
　　“给！你让跑到音乐学院大买的烧饼，吃吧！吃死你个小三八！！”
　　“啊！”
　　周苏蓝尖叫，一下哭出来，沈凉一口唾沫啐她脸上，抬手顺了下头发，一脸优雅平和，昂首挺胸离开，肖寒追出去，一脸欠揍样，“你不要闹了好不好？”
　　“滚你妹的！”
　　沈凉飞起一脚踹过去，一脸不耐烦，拎着包头也不回地走了。肖寒还要追去，屋里周苏蓝哭着叫他，他又急又烦，只能回了病房，先照顾病弱的。
　　沈宅——
　　沈凉盘膝坐在床上，一包一包吃着麻辣小鱼肝，吃的全身火烧滚烫，却只觉得爽！太过瘾了！！
　　“凉凉。”
　　沈卫城走进屋坐到床边，柔声问：“怎么了？是和肖寒吵架了？”
　　“爸。”
　　沈凉抽了张纸擦净手，挨过去认真地说：“我决定和肖寒离婚，你帮我物色些青年才俊，我要快点找到我的下一个春天。”
　　“胡闹。”
　　沈卫城在她脑袋上敲了下，忍不住笑骂出声：“一吵架就要离婚，都结婚这么久了还跟孩子一样，什么大不了的事，吵了架沟通一下不就完了么。”
　　“没法沟通了，我和他感情已经破裂了，哎呀爸，你帮我留意下呗，我得随时备着让自己四季如春。”
　　“好好好，我们凉凉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你开心就好。”
　　沈卫城是十足的慈父，对孩子从来都是溺爱式的，二话没说就答应了＇金粉世家＇重生秀珠。沈凉收了小鱼肝跑到阳台上吹风，气过后心里茫然纷乱。
　　她在阳台上想了很久，然后想通了，一脸舒畅地回屋睡觉，一个犯贱*朋友！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思乐集团——
　　肖寒食指按着眉心，脸色倦怠，病人真是不好照顾，熬了一夜，人都要熬干了，秘书推门进来，“肖总，有您的一份快递。”
　　“给我吧，谢谢。”
　　他随手撕开，离婚协议四个大字赫然醒目，他扔到桌上看都不看，立刻拨通沈凉的电话，那头很嘈杂，像在开会。
　　“协议你收到了吧，晚上回家我们再聊吧，我这边有点忙。”
　　“我——”
　　肖寒刚说一个字，那头利落地挂断了，他盯着手机看了许久，突然甩手扔了出去，心头一阵恼火，气成这样，离婚协议都寄了！
　　下班后他回了家，沈凉刚洗了澡，正趴在床上看小说，他坐到床上，“凉凉，我们谈一谈。”
　　“嗯，离婚协议收到了吧？看了吗？”
　　沈凉坐起来，一脸平静地问，像在问你今天吃饭了没一样自然。肖寒心底一股怒火滋滋地烧，看着她不说话。
　　“我们也不用分什么财产了，结婚后我一直是无产阶级，咱就去把手续办了就好了。”
　　“凉凉，不闹了行吗？昨晚的事是我不对，我忙了一天，到医院又看到苏蓝病重，所以脾气才急了点，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不不不。”
　　沈凉摆手，认真地说：“昨晚的事我已经不生气了，你急我理解，我是说真的。你看我们又没有感情，在一起也是浪费彼此的时间，周苏蓝和赵阳也分手了，你的感情归属也算尘埃落定了，所以咱们真没必要再拖了，赶紧把这事办了。”
　　咱晚她想的很明白，觉得自己挺傻的，干嘛一直以老婆身份捆着他捆着自己呢，她多冤啊，哦！他的春天来了，她的春天还一直被他的挡在外面呢！
　　“那爸妈那怎么说？”
　　“她们早晚都会知道的，反正现在周苏蓝流产了，最大的阻碍没了，对了你管管她吧，那人品也太不上档次了。”
　　“我——”
　　肖寒刚说一个字，手机响了，他看都不看急忙接起来，“哦哦哦，我马上过去。”
　　“怎么了？”
　　“苏蓝不肯吃饭，叔叔阿姨让我过去一趟，我先去了。”
　　肖寒像是急的不行，扭头就走，沈凉忙追出去，“哎！我们还没谈妥呢！明天啊！明天我打电话给你我们把婚离了！！”
　　“不就是不肯吃饭么，跟她快死了一样。”
　　沈凉扯了下嘴唇，莫名觉得心里闷闷的，有点委屈的感觉，她扭头回房，继续看沈卫城物色的各路帅哥，以后还是少和他牵扯，多努力寻找下一个春天才是正事！
　　肖寒坐在车里，手撑着额头，阖着眼，食指在眉间摩挲。他觉得自己跟有病一样！听到她说离婚时，整个脑袋都是空白的，用力捏着手才控制住自己没失态！心到现在还是慌的。
　　手机又响起来，是周伟强的电话，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叔叔，我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到。”
　　市中一院——
　　肖寒在门口就听到周苏蓝的哭叫声，加快脚步推门进屋，她抱着膝缩在床上，看到他，眼泪又掉下来。
　　周伟强夫妇忙擦净眼泪迎上前，他们夫妇是中年得女，都已经是六十多岁的高龄，满头花白的头发，皱纹堆满脸上每一寸。
　　“小寒，看又麻烦你了。”
　　“没事，叔叔您坐。”
　　肖寒站在床前，周苏蓝偎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你今晚为什么来这么晚？”
　　“我回家了，蓝蓝，先吃饭好吗？”
　　周苏蓝摇头，周伟强看女儿瘦削苍白的脸，老泪纵横，夫妇两人对着肖寒鞠躬恳求他，“小寒，你和蓝蓝同岁，又是一块长大的，她这孩子被我们宠坏了，从前根本不懂爱，其实她喜欢你多过赵阳，就是她自己不懂，小寒，能不能答应叔叔，你们结婚吧，行吗？”
　　周苏蓝猛地收紧手，心怦怦直跳，等着肖寒给她渴求的答案，肖寒却沉默了，沉默了，她闭上眼，眼泪狂肆落下。
　　“肖寒，你不愿意？”
　　“蓝蓝，你生病了，这些事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们再谈好吗？”
　　“愿意还是不愿意？”
　　周苏蓝紧紧盯着他，倔强地要一个答案，肖寒轻轻摇了下头，低声说：“你并不爱我，你爱的还是赵阳。”
　　她愿意嫁给他，不代表她心里有他，她只是习惯被他守护，在伤心时把他当作了唯一的倚靠，他还没理清现在对她感觉，不能给她承诺。
　　肖寒以为是对彼此最好的决定，却不懂周苏蓝的心思。她一直是他的女神，高傲矜持的凤凰，现在却像剥光了绚丽的羽毛，成了山鸡一样平凡丑陋的存在，那种落差，会让人发狂！
　　“小寒，不是这样的，真不是这样的。”
　　周伟强握着肖寒的手急着解释，苍老的手枯瘦如柴，表情像在卑微乞怜，周苏蓝像被人搧了一巴掌，剥光了衣服一样羞耻难堪，她猛地上前推了周伟强一把！
　　“谁让你求他！不许求他！！”
　　周伟强腿一直不太好，小腿一软一下摔倒在地上，周苏蓝低头只顾落泪，肖寒震惊地看她，反应过来忙扶起周伟强，“叔叔，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
　　周伟强连忙摇头，杨素珍扶着他，夫妻两人握着手，强忍住心酸对着肖寒笑。肖寒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周苏蓝，漆黑的眼眸透出几分冷色……
　　
　　第三十一章
　　
　　思乐集团——
　　肖寒倚在窗前俯瞰脚下的城市，心里乱糟糟的一团乱，秘书打电话过来，“肖总，沈小姐过来找您，要见吗？”
　　“让她进来吧。”
　　“你怎么不接电话？”
　　沈凉推门进来，脸色不怎么好看，进屋就吼了他一嗓子。
　　“……又谈离婚的事？”
　　“不然呢，抽风找你纯聊天啊，证件带了吗？正好午休，我们走吧。”
　　“没带。”
　　肖寒淡淡地说，沈凉眯起眼，眼光幽沉，“没带？逗我玩是吧？我一早给你发了多少条信息？怎么跟你离个婚这么难呢！”
　　“好了，离婚的事以后再说，最近事这么多，你就别烦我了。”
　　“我烦你！我——”
　　手机铃声响起来，沈凉拉开包，咬牙骂道：“你等我接完电话！你完蛋死定了！！气死我了，喂爸！”
　　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整个脸色都变了，很快挂断电话，胡乱把手机塞到包里，扭头就要走，肖寒忙拽住她。
　　“怎么了？”
　　“沈薄在外面不肯回家，我爸气晕过去，在医院呢，我要赶紧赶过去！”
　　“我陪你一块去。”
　　市中二院——
　　沈卫城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不知明的管子，沈凉看他，看到他鬓角的白发，突然就哭了，握住他的手扣在掌心。
　　“凉凉乖，不哭……”
　　沈卫城笑起来，想帮她擦眼泪，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心底微微泛苦。沈凉恨不能搧自己一耳光，他心脏不好她竟然不知道！
　　“爸，你别担心，我一会就去找他，他都二十多岁了，不会有事的，肯定是在外面贪玩。”
　　“是我太溺爱他了，我没事，你去找找他……”
　　“爸……”
　　“去吧，我想睡一会，有事医院会给你打电话的。”
　　沈凉点头，陪他说了会话下楼去，坐到车上，她闭上眼，眉眼间透着森森的寒意，21岁了，天天不务正业！薄娅眉去世后更没人管他！！
　　“我陪你去，别担心。”
　　肖寒握住她的手，沈凉笑了下，有个人陪着，不论帮不帮的上忙，总会安心的，她郑重地说：“肖寒，谢谢。”
　　沈薄在云梦别墅，沈凉到的时候，一群人正在开狂欢party，满屋衣着曝露的男女疯狂扭动，甚至有人当场在亲吻。
　　烟味酒味，还有女人的香水味，男人的汗味交缠着，凝成一股怪味，沈凉刚进屋就退出去，肖寒搂住她，“你别进去，我进去就好。”
　　沈凉没说话，夺过保镖手里的铁棍，一个狠力敲在门上，附近的人看过来，纷纷让开，音响还在扯嗓子叫，唱着酸死人的情歌！
　　她抡起铁棍狠力砸过去，音响碎裂开，屋里瞬间静寂，一个剃着光头的胖高男人走过来，笑嘻嘻地要摸她下巴。
　　肖寒刚要抬腿，沈凉一棍子打在那人腿上，那人扑腾跪在地，沈凉冷冷扫视一圈，“我是沈薄大姐，沈家现在我说了算，现在全给我滚！不然我让你们爬着出去！！”
　　一排保镖应景地上前一步，一字排开，保镖小哥一手拎起倒在地上的肥胖男扔到门外，屋里的人面面相觑，一齐涌出去。
　　沈凉四下扫了一圈，挨个房间搜，没找到人就往楼上去，走到楼梯口听到一道叫声，她身后的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停下来。沈凉不明所以，顺着声音走过去，那门虚掩着，她推开进去，床上，两个人纠缠在一起。
　　沈凉瞬间全向冰凉，站在门口，呼吸急促，听到声音，床上那女人转过头，沈凉满脸都是汗，眼神迷离，幸好，都还穿着衣服。
　　沈凉走过去，肖寒上前要把她拽到身后，她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把那女人拽下床，掀过被子盖在沈薄身上。
　　“你，去给我打盆冷水过来！”
　　沈凉抬手指过去，保镖小哥忙去打水，地上的女人扯过衣服抬起头，露出一张浓妆艳抹的脸，盯着她眼神凶恶。
　　“郑袖。”
　　沈凉缓缓叫出这个自己厌恶至极的名字，这张脸绝对整了，但她还是不会错认。郑袖旁若无人地穿衣服，她整了容，但还能看出从前的模样，艳丽了许多。
　　“呵，是我。”
　　郑袖不疾不徐地扣上扣子，沈凉捏紧手，猛地夺过水盆，兜头对着沈薄浇下去，沈薄终于清醒几分，忙裹住自己，茫然地看向四周。
　　“沈凉，你又发什么神经！”
　　“我发什么神经？”
　　沈凉笑了一声，突然抡着棒子冲过去，肖寒眼疾手快从背后抱住她，沈薄吓的从床上滚落下来，趴在床边只敢探出一个头，恼怒地瞪她。
　　“放开我！我打死这个废物！！”
　　沈薄脸色变了，唰站起来，“你骂谁废物呢？”
　　“你废物！！”
　　沈凉挣扎着要扑过去，沈薄豹子样扑过来就要打她，肖寒扼住他的手腕，厉声喝道：“够了！你爸都病了，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沈薄哼了一声抽回手，不耐烦地说：“我爸一直身体都不好，能有什么事，你少吓我！”
　　“啪！”
　　沈凉一巴掌搧过去，沈薄没站稳摔倒在地上，瞪着她眼珠子都要鼓出来，沈凉一阵头晕，扶着肖寒蹲下身。
　　“沈薄，我不管你和谁在一起，怎么胡闹，这个女人你绝对不能要，听明白了没？”
　　沈薄扯了件外套扭头就跑，沈凉挥了挥手，“抓住他，先把他扔回家，找人看着，别让他离开家门再惹事了。”
　　肖寒点头，保镖小哥带着几个人去追，沈凉瘫坐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屋里有股淫。糜的味道，让她恶心，她猛地起身坐到门外。
　　“他还是小孩子心性，刚才他是喝醉了，我看他清醒过来时表情茫然，应该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孩子……”
　　沈凉靠着墙，幽幽地说：“他就比我小了1岁，不学无术这么多年，现在竟然和郑袖混在一起，郑袖是谁啊？是害我妈的人，他竟然和仇人混在一起，他没救了！”
　　“他小孩心性，你要好好和他说，小薄一直是吃软不吃硬的。”
　　“谁管他吃什么！”
　　沈凉怒叫，下一秒突然哽咽出声，抓住他的手臂委屈地往他怀里钻。肖寒心脏的地方有一股心疼漫溢，搂住她软声安慰。
　　“别担心，我让人看着他，不会有事的。”
　　市中二院——
　　沈凉拎着食盒，站在门口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好面部表情这才进屋，医生看到她立刻不说话了，对沈卫城点了下头离开。
　　“爸，吃饭了，我做了你爱吃的鲜果粥。”
　　沈卫城摸摸她的头，柔声说：“小薄本性不坏，就是被我们宠坏了，凉凉，要是我不在了，你要好好教导他。”
　　“爸，您胡说什么呢？怎么就不在了？不就是心脏有点问题么，现在心脏有问题的人多着呢，别自己吓自己。”
　　沈卫城苦笑，没有多说，吃了饭沈凉陪他说了会话，肖寒下了班就赶过来，沈卫城拉着两人的手，温声说：“肖寒，我这个女儿啊从前不懂事，让你受委屈了，她现在虽然暴躁，但比从前懂事多了，你多担待些，多多照顾她。”
　　“爸，您放心，我们都会好好的。”
　　沈卫城笑着点头，像是累了，往下靠了靠说：“你们回去休息吧，我因了，睡一会。”
　　“爸，您先睡，我留在这陪着你。”
　　“凉凉，让爸睡一会，你陪我下楼走走。”
　　隆冬寒季，角落里还有没化的积雪，料峭清寒。
　　沈凉手插在口袋里，一路都没说话，肖寒知道她在想沈卫城的病，轻轻叹了口气，“凉凉，这件事本来一直都说要瞒着你们兄妹的，现在你懂事了，我也不想瞒你，你爸的病很不乐观。”
　　“什么意思？”
　　沈凉猛地停下脚步，抬头看他，整颗心都在颤抖，“不是说只是一般的心脏问题吗？”
　　“不是，是心脏衰竭，很严重，不像一般的心脏病患者，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没做移植手术，因为手术的风险太高，危险系数高到百分之七十多。”
　　沈凉呆呆看他，然后蹲下来抱住腿，肖寒搂住她，“我已经请了世界各国有名的心脏移植专家过来，现在正在找匹配的心脏，他的手术不能再拖了，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
　　沈凉深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悲伤，擦了下眼泪，笑着说：“我没事，这种事强求不了，谢谢你肖寒，谢谢你陪我，不早了，你回去吧，明早还要上班。”
　　“我们是夫妻，你不需要跟我这么客气。”
　　沈凉为他这一句话愣住，肖寒笑了下，拉她起来，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一起偎在衣袋里。
　　那里，似乎放了一块会发热的石头，热烘烘的，从掌心一直汇到心脏处。沈凉收拢手指，挨着他近一些。
　　贵宾病房里有陪护小卧室，肖寒没回去，把手机也关机了，怕周苏蓝找他。两人挤在一米二的小床上聊天，沈凉问他，“你和周苏蓝怎么样了？我那天骂了她，要是需要我可以跟她道歉。”
　　“不用。”
　　肖寒握住她的手按在被子上，轻轻叹了口气，摇头说：“不用，我不是另一个周苏蓝，不需要你为我委屈。”
　　“算你有良心，真怕你也变得跟她一样没品。呐，你这几天帮了我很多，我欠你的情，离婚的事你说了算，什么时候想离，跟我说一声，不想离，我就不提了。”
　　肖寒笑，收紧手指，“我不想离，以后别提了。”
　　“只是暂时不提，你别没压力就拖着我到老啊，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