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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涌_碎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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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没有收入,靠他养着。而他生活中料理的事都不会,离了她不行。于是就这样得过且过地白头到老了。
  林俐在叶西的极尽鼓励与支持下,同叶爱军离婚后,林父还埋怨过她,到现在依旧会旁敲侧击地问:“你跟他……有没有复合的可能啊?”
  可是凡此种种,林俐依旧听从着、顺受着,忍到了现在。某种程度上她的许多观点认知也被同化了,却又缺了某样东西……林父是纯粹的愚,而她不然。
  因而叶西一直笃信,一个在成长中几乎没有经历过调皮、忤逆、放纵时光的人,真正放纵起来时,是极为可怕的——这可怕就在妈妈更年期以后的人生里,渐渐现形了。
  潦草吃完饭,叶西也没表态到底会不会听她的话,将身前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端着碗筷走开了。
  进厨房,林俐在她身后厉声地喊:“等我吃完,把碗洗了!”
  而叶西却寒着脸走出厨房:“我要写作业。”
  过后又补道:“叶南那么闲,让他洗。”
  叶南正躺在沙发上剔牙,闻言整个上半身嗖地坐起,哑嘎地叫喊:“老子不洗!”
  叶西屹然地站着,冷眼望过去,感到自己笑得很邪性:“那谁爱洗谁洗,反正我不会洗。”
  这样的拌嘴每天都要发生近十回,一开始她并不能容忍,以为活不下去,连窗前一向湛静的天都被加上愁苦的重压。不过幸好她从不妥协,慢慢摸索出一个规律,但凡搬出叶南来挡,妈妈怒气的洪潮便会退下去。
  这法子百试不爽,她很欣喜,日渐用上头,用出了趣味,却也用出了隐伤。
  今天午饭开始得晚,林俐吃完饭来不及午睡就要上班,叶西躲进大房间里,旋即背身落锁,锁内金属冰冷的一声“咔嗒”,倒让她一直悬浮的心温暖地落下了。
  她并不急着写作业,坐到桌前的第一个动作是掏手机。想逛逛贴吧——这是她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期末她考得还行,年级前五是稳住了,但是参照以往的水平,失格太多。症结依旧在数学,130的分数委实煞眼。分榜上折桂的果然是那个所谓刘神,她没有细看他其他学科的分数,毕竟数学满分已叫她嫉妒不已。
  略有生疏地登录账号,她不知晓有个“常逛贴吧”的功能,还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在搜索栏里打,出来好几个相关结果,令她一怔,定睛一看才找到自己学校的。
  她心里有不少纳罕,因为才知道贴吧是每个中学例必要有的“江湖”。
  上回没有仔细阅览,错过了贴吧首页置顶的精品帖,漫不经心地随手点进去一瞧,帖子来源是韩素口中的那位吧神——ID就叫吧神。
  吧神正儿八经地定下了八例条约,不仅规定所有贴吧成员发帖要严格遵循他定下的格式,八卦是八卦、投票是投票、通知是通知,必须要泾渭分明;而且将几位积分靠前,“表现本分”的人收入麾下,指派他们作“禁卫军”,“守护贴吧的一方安宁”。
  叶西看着很想笑,认为现如今能中二到这般地步的,确实不多了。
  但有些条约又令她十分愤懑不平,吧神用荒腔走板的语调说:“爆照太丑的,女同胞禁言一礼拜!男同胞禁言三天!反驳无效!”
  又说:“不带本名八卦和人身攻击的,一律视作水军,禁言一个月!”
  荒谬到此,觉得自己还不够,急冲着奔向更离谱的势头。
  底下偶尔有看不下去的,留言——凭什么女生爆照丑就比男生禁言天数多?还有,你有什么资格评判美与丑?
  只要此类留言一出现,紧接着就会盖上好多层楼,声援的其实不少。但谩骂哄吵的也不少,而且都操着倨傲鲜腆的口吻,所用词藻仿佛勾画了一张豹头环眼或是獐头鼠目的脸,让叶西心寒,而且觉得讽刺。
  那些人频繁使用“女拳出击”一词,好像此词一出,是冲锋陷阵的号角,就能一路披靡下去。
  吵来吵去也无道理可呈上来,只是一味野蛮地互相撕扯,同小屁孩在幼儿园门口叉腰怼脸,一口一句“我不跟你好了”一样。然而他们乐此不疲,生命里有大把花不完的闲暇时间,挥霍在这上面,或许能让他们的灵魂得到升华。
  说“男人都该死”的,确实过分;说“女权都是**”的,也实在无聊。当下爱活跃在互联网上的人,都有这样一个常态——逮住一个时兴的词,就会自觉是弄潮儿,多在键盘上磨一磨锉一锉,便认为自己是最佳辩手。
  其实这些词,存在即有道理,多多少少还是有深意的,但凡被领悟便能附以警醒,前提是得被用在正确的地方。可这些人是没有的,只看到表面而已。
  叶西建议他们还是多读读书。


第23章 边界02
  退出置顶帖,不是因为受太重的戾气所迫,而是觉得小鬼骂街的闹剧太无味,有这个光阴还不如用来重温一遍《家有儿女》,至少刘星大喊大叫能让她愉悦且真心地笑。
  叶西翻了两页,却没有见到有人再讨论刘神与她的对决,似乎这阵风头已经过去了,人们只着眼于过程,对结果却是志兴索然的。
  暑假是一个良好契机,每天有无数个借口推动自己将作业再宕后一天,刷刷手机、看看电视,任这些借口在隐约危险中唱着歌,但是唱走了调,跟不上时间的琴音。就像吧里这些一天能发十几条帖子的人。
  连什么“西街新开了一家奶茶店,有没有人一道去拔草”这样的话题,都值得专门为它开个帖,热情不消地反复自己顶自己,期待一个所谓“难觅的知音”。
  叶西一条条过着目,一面也就犯起了困倦,打了个哈欠,手不受指控地一点,点进一条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标题的帖子——帖子已经很“热”,回复数有近百来条。
  她定定神,目光向下投过去,迅疾僵住了,衣领上的褶痕也一道垂直地僵住——
  有人知道八班那个赵系景吗?好像是个gay……
  匆匆往下看,正文写道:“如题,我真的很无语,憋了一个学期了!我就在七班,经常下课上厕所会遇到他,老他妈感觉他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瞄我,还动不动就往我边上靠!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啊,反正爷是纯直男,对这玩意儿也不太懂,最近听了一些传闻说他性取向有问题,草!给爷吓出一身冷汗!我真不会是撞了邪吧!坐等大家的回复……用我女神的美图镇楼。”
  一开始鲜有人来,帖主便兀自补充了些描述,只是一条比一条刺眼锐耳。
  “这哥长得跟个瘦猴似的,卧槽还打耳洞!别问我怎么发现的,是他自己要往我这里凑,我无意间看到的,给爷呕了一下午!”
  “有一回,爷考砸了,被罚到走廊站着抄公式。你妈的,他正好从旁边走过,往我这里看,还……抛了个媚眼!对!绝对是媚眼!太恶心了!”
  “怎么都没人来啊?都不认识他吗?就我一个被看上了?我这么有魅力,男女通吃?哇!”
  这样的叫嚣持续了约有半小时之久,好像疲乏了但终究还是不甘心时,回帖忽然如同雨后春笋般井喷。
  有人闲散地回一句“不认识”,再没出现;也有人起初只是来凑热闹,后又倒屣着,慌慌忙忙赶回来,跟帖紧凑的样子像极旧时行刑场边的看客。
  “妈呀,我好像也听说过,但是真有楼主说得这么可怕?”
  以为这样已经足够骇然,可随着叶西向下翻,心内的窒息堆得也就越来越多。
  有一个保持踊跃发言的人,是这样叙述的——
  “楼主,我知道他……因为我被他追过。草!我脊背一阵发凉……算了我关个空调,慢慢说。”
  下头拥至而来的蜂群便不安分了,猛刷多条留言催促他动作快点:“麻溜的!我瓜子板凳都备好了!”
  离上条跟帖过了五六分钟后,这人终于在蜂拥中跟进了。
  “……打字不用时间吗?催个屁催!行吧这事我第一次说也是最后一次说,你们听一听就完事儿。大概是高一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吧……他不知道从哪弄来我的***要加我,我当时没想太多啊就同意了,我以为就同校生呗,还是个男的,没准是一起打过球的吧……
  “加完没多久我就后悔了。因为他真的,表现得极为反常!总来找我尬聊就算了,这没什么,我能当他是想交朋友。可是在深夜里进我空间翻相册是怎么回事?有病吧?就是个女的我也受不了啊!没有歧视同性恋的意思哈,单纯觉得受到冒犯了!
  “后来快期末的时候,有个礼拜六我在教室里自习,突然我同学跑到我这里跟我说,外面有个男的找我。我莫名其妙地出去,其实我当时还不知道他真人长什么样,也不晓得那男的就是他。他主动跟我说的,讲就是他加的我,他就是赵系景。我立马就傻了……更让我傻的是,他要送我一盒德芙巧克力!
  “什么啊?当我不知道德芙啥意思啊?我真没有夸张啊!我不接,他就非要塞我怀里。你们说他也长得不娘啊,为什么这行为这么娘啊?我跟他讲我有女朋友,这是真的,我在认识他后很快就找了个女朋友,多少证明一下我是直男吧!
  “那么最绝的就来了,他好像贼难过贼绝望,转头就走了。之后我看QQ,他已经先把我删了。我……整个就一问号脸啊!到头来还成了我的错了?我真的建议他去看看脑子啊!”
  一番调绪激昂的叙述后,这人在排山倒海的哈哈哈间徐徐退隐,尽管中途还会冒出头来侃诮几句,但最终还是销声匿迹了。
  台正中的刽子手刑毕离场,看客们却维持这高/潮的状态,如同焰火的最外围,起伏、扑落、跳跃,层层迭迭奔向里芯,不愿让它冷下去。
  或有谑笑:“行吧,贴吧,分享你刚编的故事。”
  或有跟风:“卧槽!我要在我的交际网中永久拉黑这个男的……太恐怖了,这不是正常同性恋啊,这不就是性/骚扰吗?简直了,打破了我看耽多年以来,对gay的美好遐想。原来现实就这么残酷吗?呜呜呜……”
  或有偏激:“日!同性恋死妈!”
  或有极少数的,出现了便立刻会被埋没下去的理智:“其实吧……我觉得大家不用这么激动啊。说真的,作为异性恋,也想为这个男生说几句话,我追我喜欢的人也会这样啊……加***,总想找对方聊天,卑微地窥屏,送东西可能是想表达心意吧,可能他做得稍微唐突了一点,但后来不也干干脆脆地了断不再打扰了吗?说性/骚扰的还是过了点吧?在网上听到一点风声就去给人扣帽子……作为资深网民奉劝一句,现在的万事都有反转,话不能说太早哈!”
  这样的理智是占不了拳心一半大的石子,朝基调已定的舆论深海中一掷,并不能起太大的作用,反而徒增残酷与苍凉。
  可是……叶西微颤着手指,依旧倔强地也想成为这块石子。
  看客们一边互相骂架,一边插科打诨:“谑!这帖子怕是要成贴吧年度最热帖了!太热闹了吧哈哈!”
  热闹是热闹的,只不过是虚假繁荣……
  叶西望着那句话,无力地怔视屏幕,耀眼的白荧光当脸照过来,无情却使她清醒。人心隔肚皮,何况隔着千百张荧光屏。
  心脏砰訇舂了胸腔几十下,她终于下定决心要做些什么。
  哪怕微薄、渺小,石子也有石子的价值。倘若有一天,万一她也因故陷入这样的境地,或许也会有那么几块石子,在纠结之间,终愿意站到她这块石子身后身前。
  点开发言框,叶西跟了这为期不长的混贴吧时日以来的第一条帖……一条新新的、星星的帖——
  “我是赵系景的朋友,他人很好,没有你们说得那么不堪。同性恋应当受到平等对待,哪怕你不是,也没必要去辱骂欺凌。我认为没有人有绝对的资格去评判他人,所以我也只是客观发言,客观地表述……
  “在座当中有不少,才是应该去看脑子的人。”


第24章 边界03
  可是叶西也没有觉得更好受,帖子带着自己一串乱码所组成的ID成功显现在页面最底端时,她有些怀疑,自己是否也成了看客中的一员。
  那一下她的大脑是闷热的开水房,十几柱庞硕的开水锅炉嗡嗡作响,喷薄的水雾是沸腾的征兆,四散开来,将她缠裹于其中。所有的声响都带着潮湿的高气压,叫人听来很不真切……
  就连忽然响起的砸门声也是这样。
  叶西放下手机,面对房门的方向。耳鸣陡然消失,她高声问道:“干嘛?”
  门外站的是林俐,似乎很着急,门把被她拧得嘎吱响,叫喊的语调可以用“极其惨烈”来形容,好像别人的声音——某个市侩的凶狠女人的声音。
  “你锁什么门呐?!大白天的,不让我进来?哎你这丫头怎么越来越古怪了!”
  不容叶西解释,又是一阵风狂雨横的拍门声。
  叶西无奈,觉得自己刚缓和的耳鸣又得被拍回来:“你不是去上班了吗?”
  “你先开门!”声音里满是三伏天的燥热,又在门板下缘补了两脚,“我回来拿东西!”
  叶西懒懒地将自己从椅中拖起来,趿着拖鞋走去开门。门缝才拉开一丁点,就被门外的人蛮横地冲开。
  林俐头上戴着女式半面遮阳帽,墨灰的罩子掩去她的大半张脸,然而焦灼还是从里面溜了出来。叶西看见她太阳穴到颧骨上都是淋漓的汗,便仿佛看见了室外毒辣的艳阳天。
  她冲到床头柜前蹲下,穿着宽大老式蝶翼防晒衣的手臂四处乱翻,不知道究竟在找什么。
  叶西走到床边将落地扇打开,风扇头对准她的方向,顿了顿问道:“找什么?要我帮忙吗?”
  林俐停下嘴边极小声的切切察察,但手上动作未停:“不用,你找不到,只会帮倒忙。”
  叶西遂不作声了,气流被扇动的哗啦动静在衬托下变得更响。
  “去哪儿了呢?”林俐自言自语,“我明明记得就放这里的呀。”
  嫌太麻烦,她索性往后敦实地一坐,双腿叉开夹住刚拽下来的最底层抽屉,埋进去搜找。明明风是全然对着她吹的,可她这会儿流的汗更多,叶西注意到,她背面的衣服都湿透了,紧巴巴贴着皮肤。
  忍不住,叶西又有些自讨没趣地道:“东西就是这样的,有时候想找偏偏找不到,回头不找了,它搞不好又冒出来了……不然你就先去上班吧,晚上回来也许它又出现了呢?”
  林俐不耐:“你懂什么呀?我急着要的!”
  叶西沉默,并暗自决定再不操心。
  抽屉被挖空了,依旧徒劳无功,林俐挫败地弓着背沉沉叹气,而后站起来,惫懒的姿态似乎有些终于要放弃的意味。
  迎风享受了片刻,她瞥见立在风扇边的叶西,目光渐渐变得有些怪异。
  “叶西。”林俐喊了一声,略带严肃。
  叶西松松地抬眼:“嗯?”
  林俐穿着半截健身裤的腿往前迈了迈:“你是不是动我东西了?”
  是个问句,却是在下定论的语气。叶西:“……”
  林俐:“不然我东西好好的,怎么可能找不到呢?这房间里又没别人。”
  说话间叶西看见床头处于风降区域内的壁灯,它很寂静——带着失落的寂静,周围的物件多多少少都被风吹出了波动,仅它一个麻木冰冷。她认为那盏灯就是自己现在的心。
  叶西其实也不是第一次被妈妈这样怀疑,只是前几回都发生在小学阶段,属于忘不了但不愿提的记忆。
  虽然她差不多快释然了,那些记忆又被她一直怨着的人主动拧开阀口放出来,就有些极端残忍且血淋淋。
  她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发生在五年级,那天好像也如此炎热,只不过还没有放暑假。
  作为副班长,她奉命替班主任收记全班同学的资料费。收到的所有钱理好,妥善装进一个结实的塑料袋,放学后同登记本一道放进书包最靠里的夹层。
  中午吃完饭睡午觉,她将书包挂在椅背上——是她习惯安放书包的地方。
  合眼前还影影绰绰地想起妈妈在饭桌上说过的话,大致是讲她钱包里的钱比昨天清点的少了五十元,怀疑是不是早上买菜被偷的,并且咒骂了几句那个尚且不知虚实的“贼”,说他买棺材就少五十块。
  叶西并没有想太多,对妈妈和她丢掉的钱还有些许的心疼,翻个身便沉沉睡去了。
  起床时她就预感屋内有某个地方与自己睡前的不一样,因为一丝不苟惯了,她对细节的敏锐度很超常。下床后直走向椅背上的书包,第一个反应就是拉开拉链去查看里面的公款。
  果然不出所料,袋子里分明叠撂齐整、用橡皮筋捆扎的纸币都乱成了麻。
  起初她以为是叶南干的好事,但不愿意在没证据时去质问,她懂这样做会令对方伤心。
  难过归难过,她还是光着脚站到书桌前,把所有钱都从袋子里拿出来摊在桌面上,一张张清查,核对账目,最后归回它本该清白的模样。
  重捆橡皮筋时,林俐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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