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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大帅又在作死了-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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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妈,你会上屋,会翻墙吗?”榴生眼睛亮晶晶看着司露微。
“会的。”
“那你还会什么?”榴生又问。
很显然,他对穿戴、吃喝都没什么兴趣,却对司露微的武艺很好奇。
司露微恨不能像街头卖艺的人,把自己的本事都展现给他看。
对于小孩子而言,舞刀弄棒有点枯燥,远没有飞檐走壁来得刺激。
“我可以从三楼下来,不走楼梯。”司露微道。
榴生整个人都激动了,饭也顾不上吃了,一定要让司露微表演给他瞧。
司露微让司大庄开了正院楼的所有灯,然后让榴生和司大庄等人站在院子里,她从三楼的窗口,轻轻一攀,借助窗沿,几个转身就轻轻落在了一楼的地上。
榴生大喊大叫:“阿妈!好厉害,我阿妈是仙女,会飞!”
司大庄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开心,也不忍心打搅他。
他对司露微的一切都很好奇。
司露微陪着他玩了一个晚上,直到十点了,晁溪说该睡觉了,她才送他回房。
乳娘说要帮少爷洗澡。
“……我来吧,你教我怎么做。”司露微道。
乳娘有点为难。
晁溪过来了,让乳娘告诉司露微。
司露微帮榴生洗了澡,将他送到了床上。
她坐在床边,轻轻摩挲着他软软的头发。她无数次做梦,梦到自己这样轻抚着他,不成想有梦想成真的一天。
“榴生,你生气吗?”司露微问了自己最害怕的问题,“我这么多年,都不在你身边,你怪阿妈吗?”
榴生摇摇头:“不怪。”
司露微笑了下:“我以为你会恨我。”
“我知道,你不想做爸爸的太太。”榴生道。
司露微骇然:“谁告诉你的?”
“没有人告诉我,我自己知道。”榴生说,“爸爸性格不好,总是喝酒、发脾气,还打人。他对我不好,对你也不好,你才走的,是不是?”
“不,不是的。”司露微急忙辩解。
她这个回答,让榴生有点意外。
榴生一直以为自己知晓答案的。他爸爸那么凶,他阿妈是个女人,像舅妈一样瘦弱,肯定打不过爸爸,只能走了。
“不是的,榴生,你爸爸对我很好,不是他的错。”司露微道,“大人的事,很复杂,等你长大了,阿妈再告诉你。但是,阿妈希望你知道,阿妈错得比较多,不怪你爸爸。你原谅阿妈,好吗?”
“你以后不走?”
“不走。”
“那好的,我原谅你。”榴生笑道,“阿妈,你陪我睡好吗?”
司露微想了下:“好。”
她果然上床,轻轻拥抱着榴生。
孩子缩在她怀里。
榴生不是小孩子了,一个人的怀抱中,凭空多了这么大的孩子,总归是会有点异样的,可司露微没有。
她的怀里,好像本就该有这么个位置。它一直空着,所以这几年,她的心也空着。
如今,这块地方终于填满了。
孩子均匀的呼吸,是最好的助眠,司露微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翌日早上,她五点多清醒过来,神清气爽。
她很久没睡这样踏实的觉了。
她悄悄起身,下楼去了厨房,打算给孩子做点吃的。
厨房里已经忙碌开了。
司露微要了个灶台,打算做些汤包,再做点米粉。
她很快忙碌了起来。
这些年在上海,只要她在家,晚饭都是她做,故而手艺从未生疏。
她很喜欢在厨房里忙碌,假如生在盛世,生活一成不变,她应该是个极好又极安分的家庭主妇。
她揉面动作娴熟,调馅儿也是很讲究,不过一个小时,她已经做好了全家吃的早餐。
榴生七点才醒,一醒过来没看到司露微,差点就要发脾气了,幸好乳娘机灵,告诉他:“少爷,你阿妈去厨房,给你做好吃的了。”
乳娘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司露微。
叫夫人?显然不太合适;叫姑娘,也不恰当。
榴生顾不上刷牙洗脸,跑去了厨房。
比他早到的,是他那个馋得要命的舅舅。
“……快点,再给我盛一碗粉。”司大庄不停的嚷嚷,“包子再端一笼屉给我。”
家里热热闹闹的。
小孩子都喜欢热闹,榴生高兴极了,一头扎进了厨房。
第189章 抢孩子
沈砚山这些年出门,不再总是带着司大庄了。
司大庄成长得不错,离开了沈砚山,也能管理好大帅府的事,所以司大庄时常留在南昌。
沈砚山最放心的人,只有司大庄了。
司大庄虽然不够机灵,可基本的判断还是有的,从来没出过乱子。
巡查结束,沈砚山打算回南昌,他的密探送了一份密报给他。
看完了,沈砚山那颗死寂的心,突然被愤怒填满。
司露微回去了。
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回南昌!”他的声音不高,可听在耳朵里,阴森森的。
副官道是。
回程的路上,沈砚山又接到了另一封电报,电报是从南昌发过去的。
电报上说,沈砚山的堂兄沈潇,秘密南下,却在山东被人伏击,一列车厢都炸毁了,沈潇更是炸得尸骨无存。
沈砚山看到这封电报,觉得怪异。
“老四他死了?”他不是很相信。
拿到电报,明明只有这么短,他却翻来覆去看了很久。
司大庄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沈大将军被炸死了。”司大庄急忙告诉司露微。
司露微嗯了声,反应很平淡。
她正在给榴生做一双鞋。
这几天,她给榴生做了很多好吃的,既有饭菜,也有点心。
除了吃的,还有衣裳鞋袜。
“他怎么会被炸死呢?”司大庄不敢相信,“他以前还救过徐风清的命。徐风清死了,他也死了。他是不是南下过来给徐风清奔丧,才死在路上的?”
“我哪里知道?”司露微咬断了线头,表情仍是很平淡。
她不仅对陌生人的生死不关心,也对八卦没兴趣。
司大庄找不到知音,回自己房间去找晁溪了。
晁溪果然就正常很多:“沈将军啊?这样突然?他在蒙古,碍着别人什么事了,为什么会在山东炸死他?”
“我也觉得蹊跷。”司大庄道,“算了,回头等五哥回来,问问五哥吧。”
他转而又想到了什么。
沈家在蒙古是有不少人马,那原本应该属于沈家兄弟。沈潇一死,那些兵马应该归沈砚山的。
过年的时候,北平的总统还邀请沈砚山去北平,要让他担任内阁总理,沈砚山拒绝了。
假如他需要接收蒙古的势力,也许他真的会考虑到北平去吧?
司大庄只想到了这些,晁溪却脸色微变:“大帅快要回来了吧?”
“对啊。”
“那怎么办?”晁溪紧张问司大庄,“他看到姐姐,会不会赶走她?”
司大庄也被问住了。
要是从前,那肯定不会的,五哥多疼小鹿啊。
可这几年,五哥的确是冷了心。小鹿几次想要路过,五哥都是下狠手赶走她,有一次甚至打伤了小鹿。
这还是其他人偷偷告诉司大庄的。
如今,沈砚山会怎么想?
“我也不知道。”司大庄犯愁,“小鹿和榴生这几天都很高兴,但愿五哥看在榴生的份上……”
他们这么想着,沈砚山就到了南昌。
一回来,沈砚山直接派人到司大庄这边,要接走榴生。
司大庄就知道躲不过去。
“我自己去见五哥。”司大庄拦住了副官。
副官不敢硬闯副官长的府邸,只得恭敬站在门口。
司大庄直接从小门进入了大帅府。
沈砚山坐在书房里,手边放了一份军事简报,他漫不经心看着。
“五哥,你回来了?”司大庄一进门就大声嚷嚷,“你听说沈将军的事了吗?”
“听说了。”沈砚山的语气,跟司露微一样平淡。
司大庄故意转移话题,好像不是很成功。
他又问:“五哥,要不要给沈将军报仇?要不要去祭拜他?”
“不用。”沈砚山语气仍是纹丝不动,“他活该,需要报什么仇?至于祭拜……他连尸体都炸没了,怎么祭拜?”
司大庄觉得五哥太冷漠了。
可转念一想,五哥的情报通天下,他这么波澜不惊,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内情?
沈将军真的死了吗?
会不会是借死脱身?
可好好的沈将军不做,要装死做什么?他又不是犯人。
司大庄想不明白,也就懒得再想了。
“你问完了?”沈砚山抬眸,眸光阴冷落在他身上,“说完了去把我儿子抱回来。不要等我亲自去接。”
司大庄避无可避。
“五哥……”
“住口!”沈砚山倏然发怒,“我和她之间的恩怨,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要是站在她那边,你就滚,跟着她一起滚!”
司大庄无奈:“五哥,你别发火。你冲我没事,我皮糙肉厚,可你别冲榴生。他和小鹿相认了,他很高兴,你让他多高兴几天。”
沈砚山油盐不进:“把他送回来,我最后说一次。你出去吧。”
“五哥……”
“出去吧。”沈砚山揉了揉太阳穴,“半个小时后,我见不到孩子,就会让副官扛枪过去。”
司大庄无奈看了眼他。
“五哥,我知道小鹿有错,可榴生没有错。”司大庄道,“我也是做了父亲的人,就算我求你,别折腾榴生,他好不容易开心一点。”
“出去。”沈砚山的声音略微提高。
此前,他什么话也听不下去了。
司大庄没办法,只得先回府。
他把此事告诉了榴生和司露微:“五哥要接榴生回去。”
司露微一下子就懂了。
她的心,蓦然缩成了一团,像被一把手攥住。
她早已把榴生给了沈砚山,现在无论如何也没资格去和沈砚山争。
榴生则不是很懂:“又不是过年,接我回去做什么?”
司露微看了眼榴生。
司大庄就在旁边解释:“五哥平日是不管榴生的,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见见他。”
司露微的心更紧了。
“哥哥,我去和大帅谈一谈。”司露微道,“我去和他谈,也许会有转机。”
司大庄给沈砚山的书房打了个电话。
“五哥,小鹿想见见你。”司大庄道。
“不见。”沈砚山的声音,没有半分迟疑,“大庄,你不要搀和,把榴生送回来!”
“五哥……”
“不要逼我再说一遍。”沈砚山道,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司大庄冲司露微摇摇头:“算了,这个当口别和他较劲,等他缓过来这口气。榴生是他儿子,他又不会虐待孩子。先让榴生回去,过几日我再接他回来。”
第190章 沈砚山的冷漠
榴生不明所以,就被副官带回了大帅府。
他还以为跟从前一样,是过来给他父亲看一眼。
“爸爸。”他同手同脚,在沈砚山面前局促不安。
他在舅舅家,有舅舅和舅妈宠着,也是能上房揭瓦的,顽皮又淘气。可一看到他父亲,他浑身都紧绷,战战兢兢的,像笼子里的鹌鹑。
“收拾房子,让少爷住下。”沈砚山不看他,只是淡淡吩咐。
榴生还是不太懂,也不想多懂,只是在父亲面前很煎熬,想赶紧离开。
副官道是,然后对他道:“少爷,您请。”
榴生立马道:“爸爸再见。”
他暗暗舒了口气,这次不需要跟父亲说太多的话,就可以跟着副官走了。
他很少到大帅府来,除了他父亲的书房,其他地方对于他而言都是陌生的。
副官把他带到了客房。
客房是一间很大的房子,紧挨着沈砚山的外书房,家具陈设倒也奢华,却不是孩子该住的。
榴生这个时候,才懵懂明白了一点什么。
“我要回家。”他抬头对副官道,“我要我阿妈。”
副官半蹲在他面前:“少爷,这里才是你的家,你要住在这里了。”榴生看了眼房子,也不是很差。小孩子喜欢漂亮东西,能住下也没什么不可的,故而他没深究这个问题,只是问:“那我阿妈什么时候过来?我舅舅、舅妈还有玉儿,他们
来不来?”
“他们不来,就你和大帅。”副官道。
榴生隐隐约约明白了,仍也不是特别懂。
他有点委屈。
副官给他端了很好吃的点心,还有橘子水。
榴生吃饱喝足,又因为这里到底离舅舅家只有一墙之隔,他觉得没什么的,没闹脾气。片刻之后,困意上来,榴生睡着了。
副官松了口气。
到了下午,榴生午睡醒来,突然发了起床气。
他发起床气的时候,需要乳娘安抚他,其他人都不行。
“我要回家。”他大哭大闹。
男孩子的声音,很响亮,吵起来特别刺耳。
沈砚山在书房里,听了个一清二楚,对副官道:“去哄哄他。”
副官愣是没哄好。
半个小时后,沈砚山站在了客房门口,静静看着榴生。
榴生一见到他,就吓得半死,哭声暂停。
“不要哭。”沈砚山看了眼他,“再哭的话,我让副官把你捆起来,关到地牢去给老鼠吃。”
榴生吃惊看着他。
看他的样子,不太像是开玩笑的。
榴生惊悚咽了口吐沫,喉咙里抽噎了声,果然没有再哭。
他抽抽搭搭告诉沈砚山:“我要回家,我要乳娘。”
沈砚山略微蹙眉。
他都这么大了,还在吃奶吗?
“这里是你的家。”沈砚山道,“以后,你就住在家里。”
“不是,这里没有舅舅和舅妈,也没有阿妈,没有乳娘和玉儿。”榴生口齿清晰,说话也流畅。
沈砚山没想到他能对答如流,跟往常过年时候见到那躲躲闪闪的样子不太一样,就多看了他几眼。
他真的很像沈砚山。
看着他,就好像看到了幼年时候的自己,沈砚山心里突然一软。
这么多年了,他好像第一次意识到,这是他的儿子,是他的骨肉。
“不要再哭。”沈砚山转身就走,直接回东跨院去了。
后来副官跟沈砚山说,榴生还在哭闹,非要回舅舅家去。
到了晚上,司大庄来了。
他想要接回榴生,沈砚山没同意:“那是我的儿子,他应该住在家里。”
“五哥,孩子没有错的,你别折腾他。”司大庄哀求,“我听说榴生哭了一下午,别哭坏了嗓子。”
沈砚山不为所动。
司大庄又道:“五哥,你和小鹿谈一谈吧。大人怄气,别迁怒榴生啊。”
“你回去。”沈砚山打断了他,“你最近不要过来。”
司大庄还想要说点什么,就被副官强行赶了出来。
“混小子,你敢推我?”司大庄对着副官发脾气。
副官也无奈:“副官长,这是大帅吩咐的。”
司大庄回去之后,把沈砚山的意思,告诉了司露微。
司露微站起身要走。
“你干嘛去?”
“我去看看榴生。”司露微道,“我翻墙过去。”
说罢,她快步而出。
司大庄想拦没拦住。
晁溪在身后说:“别追了,让她去吧。”
司露微到了墙根,轻松一跃就上了墙,准备往下跳的时候,有数个枪口对准了她:“什么人?”
有个副官认出了她,低声对同伴说:“是副官长的妹妹……”
众人立马把枪端的更稳了,只要她敢跳下来,一定会把她打成筛子。
这是沈砚山吩咐的。
他不准她进府。
以前是不准她回南昌,一旦发现就下狠手。这次司大庄把她弄了进来,沈砚山也懒得去赶她,就当她不存在。
但是,他不会容许她进府。
“司小姐,您想要见大帅,可以走前门,别叫我们为难。”副官好心提醒她,“我们是接了死命令的。”
“好,我回去。”司露微道。
她没有跟副官们死缠到底,毕竟这些拿军饷的人,也要混口饭吃。
她转身去了大帅府的大门口。
敲响了门,她跟副官说,自己想要见沈砚山。
副官去通禀,很快出来告诉她:“大帅不在府上,您明天再来。”
这是不肯见她。
司露微不走:“那让我见见少爷。”
“大帅不在。没有大帅的命令,我们也做不了主。小姐,您请回吧。”副官道。
司露微站定:“见不到大帅,我就不走。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在这里等他。”
她固执不肯挪脚。
她站了一个小时后,有个副官偷偷去告诉沈砚山:“大帅,司小姐还在门口站着。”
“让她站着,不许再通禀。”沈砚山道。
他的世界里,不是谁都可以来了又走、走了又回的。他以前等过司露微的,也告诉过她,假如她再走,就不要再回来了。
她为了什么?
无非是为了孩子,又不是为了沈砚山。
沈砚山接纳她,换来的不过是下一次伤心,他已经受够了。这个晚上,沈砚山抽了一整夜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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