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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大帅又在作死了-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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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要买福田次郎的命?
  找到了买主,就能找到买主雇去的杀手;找到了那个杀手,可能会有点司露微的线索。
  那个杀手,开枪的时候用消音器,所以当时附近的人都不知道开枪的方位,没听到声音。
  消音器用得并不广泛,沈砚山在北平那段日子,访问了一位津门大佬,也是专门搞暗杀的。
  那位大佬是罗氏门徒,势力庞大,人称“罗四老板”。
  他告诉沈砚山:“行业内各有自己的本事。消音器,我听说过,暂时还不知谁会用,反正我不用这种东西。”
  那个杀手,要么也是罗氏门徒,“四老板”替他遮掩;要么他是懂行的。
  沈砚山告诉过司露微,有消音器这种东西。
  他清醒的时候,觉得这个关联实在很牵强。可一根筋发作的时候,又觉得这件事肯定跟司露微有关系。
  “大庄哥,你回来了?”晁溪迎了出来,满脸喜悦,“吓死我了,你去了这么久。”
  三年过去,晁溪已经满了十五岁,跟司露微一样的高挑个子,也长了点肉,有了少女的柔美。
  司大庄却很烦这个小丫头,因为她总是缠着他。
  晁溪怕沈砚山怕得要死,故而把司大庄当护身符,时时刻刻给司大庄献殷勤。司大庄不堪其扰,要不是看着她细胳膊、细腿有点像小鹿,他非要揍她不可。
  就没见过这么烦人的丫头!
  “你不好好做事,跑到前头来做什么?”司大庄不悦,“去做点好吃的,别跟苍蝇似的。我是屎吗,你天天围着我飞?”
  晁溪:“……”
  她都不知道司大庄这话到底是骂她还是骂自己。
  她已经习惯了司大庄的脾气,也不恼,笑嘻嘻对他说:“我给你做点米粉,好不好?去了北平这么久,没吃过家里的米粉吧?”
  司大庄立马被安抚了。
  米粉是司露微留下来的秘方。
  每个厨子,手艺都不一样。晁溪是司露微教出来的,但是她做菜,就是跟司露微不是一个味。
  只有米粉一样。
  司大庄很喜欢吃她做的。
  “……你们怎么在北平待了这么久?”晁溪一边忙碌,一边问司大庄。
  司大庄坐在厨房的小桌子前,等着吃饭:“内阁要重组,五哥升官了。”
  “升官?”晁溪不太理解,“总参谋要当督军了吗?”
  “他要当督军,那督军干嘛去?不是,他是做了华中五省大都督。”司大庄说。
  晁溪一听这话,心里有点骇然——五省啊,她从来没出过江西省,那得是多大的地方?
  “这官很大吧?”
  “大什么?五哥说,这是从前太监干的活。”司大庄如实道。
  晁溪:“……”
  她觉得司大庄仍是很会聊天,也不跟他计较了,麻利把一碗粉捞出来,端给了他。
  她又把灶旁的一碗牛肉汁拿出来,放到地上,敲了敲碗。
  片刻之后,一只通体雪白的大狗飞奔而至,对着碗长开了血盆大口,三五下把一大碗牛肉汁吃完了。
  司大庄看着它,忍不住对晁溪说:“这狗养得这么大,有点吓人!”
  玛丽已经快八十斤了,站起来能搭住司大庄的肩膀,司大庄有时候就被它吓一跳。
  当初五哥买回来,是为了哄小鹿的。那时候,玛丽还能藏在衣服里,小小的一只,谁知几年养成了这么个大怪物。
  玛丽吃完了,爬到了司大庄的桌子旁,歪头看着他。
  “我他妈还要吃饭,它这么眼巴巴看着老子,老子吃不下去!”司大庄怒了,“把它拉走。”
  晁溪冲玛丽吹了个口哨。
  玛丽就跑到了晁溪身边,乖乖趴卧在她的脚边。
  她一边轻轻抚摸着玛丽的头,一边问司大庄:“大庄哥,你们这次去北平,还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我们去的第一天,五哥就发病了,后来他一直没好,哪里都没去玩。”司大庄吸溜着把一碗粉吃完,随意擦了擦嘴。
  “怎么又发病?”
  “他非要说他看到小鹿了,刚下火车,也不吃饭也不休息,就召唤他那些密报人员,要去找人了。”司大庄叹了口气。
  晁溪的手略微一顿。她极力掩饰着自己的紧张,心却在乱跳:终于有了姐姐的消息吗?


第122章 重逢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沈砚山每天忙进忙出。
  到处有密报传回来。
  司大庄真怕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旦没结果,五哥的性情会更加暴躁嗜虐。长此以往,他迟早要真疯。
  “……五哥,上次那个叫什么……赵岷玉的大小姐,她还给你送了帕子。”司大庄小声提醒他,“你还看了人家很久。你不能和她睡吗?这样,你就可以过正常人的日子了。”
  赵家是南昌府的大户,祖父是前清重臣,在京里时跟沈家有点私交。
  沈砚山到了南昌,赵家老爷子主动请他,甚至提到了他祖父。
  他卖了赵家这个面子。
  他和赵岷玉小姐小时候见过,他至今还有点印象,因为赵岷玉小姐打小就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赵小姐跟以前的杜小姐一样,对沈砚山一见倾心。
  司大庄真希望他能和赵岷玉好了,忘记小鹿。
  小鹿已经死了。
  “你别管!”沈砚山道。
  司大庄很怕他这样沉溺其中。没了小鹿,五哥成了他唯一的依靠,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五哥能正常一点。
  一转眼,又过去了大半个月。
  沈砚山接到一封电报的时候,突然双手微颤。
  司大庄当时正好在他身边,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五哥?”
  “大庄,有了小鹿的消息,她可能在岳城!”沈砚山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他急急忙忙给岳城的军政府发电报,说自己要赶到岳城,请岳城督军司炎帮忙接待他的专列。
  他发完电报,不等回信,立马就让人准备好专列,他要去动身了。
  司大庄跟上了他:“五哥,我也去!”
  沈砚山点头。
  火车很快就准备好了,沈砚山刚到车站的时候,副官跑过来,送了另一封电报给他:“大帅,收到了新的电报。”
  沈砚山的华中五省大都督的任命发了下来,身边的人包括沈横,全部改口了,不再称呼总参谋,而是叫他“大帅”。
  沈横只是江西的督军,从沈砚山的上司,变成了沈砚山的下属。
  对于这个变化,沈横觉得理所当然,哪怕他去了北平,这个职务也轮不到他。
  沈砚山上任,很明显是新总统想要借助沈砚山祖父的余威,给华中各地的军阀们施压。
  “什么电报?”司大庄随手接过来。
  电报是译好的。
  小鹿去世之后,司大庄被晁溪逼迫着,认识了几个字,故而电报他看了个一知半解,指了指落款:“五哥,这是什么字?”
  “霈。”
  “是什么意思?”
  “人名。”沈砚山心不在焉,把电报接过来扫视了一眼。
  电报不是岳城督军司炎发的,而是司炎的长子。
  司少帅在电报里告诉沈砚山,想要在岳城找人,可以委托他。岳城是司家的地盘,没有他寻不到的,哪怕是罗氏门徒。
  岳城形势复杂,外人想要从中寻到深潭底下的人,很难。
  司少帅可以帮忙找人,只是他要价极高,让沈砚山先付三十万大洋的支票。
  沈砚山想了想,问身边的副官:“岳城的少帅,多大年纪?”
  副官要去查。
  专列开动,副官从专列上的电报,询问司少帅的年纪。
  很快就有了回电:“司少帅二十多岁。”
  司大庄立马道:“跟我们本家同姓啊——他这么年轻,靠谱吗?”
  “二十岁,已经不算年轻了。”沈砚山道,“多个帮手,多条出路。叫人汇支票给他,请他帮忙。”
  司大庄有点肉疼:“五哥,那可是三十万大洋!”
  以前,五哥还没来的时候,他们两块大洋能活一个月。
  司大庄知道五哥现在不缺钱,可也不能这样乱花。
  “不妨事,咱们留着电报,假如司少帅耍咱们,拿着电报去找他老子。司炎这个人,还是很讲信用的。”沈砚山道。
  司大庄笑起来,说五哥这主意靠谱。
  专列风驰电掣,两天之后终于到了岳城。
  一下火车,岳城军政府就派了高官过来迎接,毕竟沈砚山如今占一个五省大都督的名头。
  “沈大帅,您先到饭店下榻。人我们已经有了眉目,不过不能操之过急。”其中有个副官对沈砚山道。
  沈砚山的手指紧紧攥住,就好像他的心,拧成了一团。
  假如这次希望落空,他不知自己能否再坚持下去了。
  他已经很累了。
  他好像走在黑暗里,四处碰壁,看不到半点光亮。
  沈砚山到了饭店住下。
  刚刚下榻,司炎就亲自来了,请沈砚山吃了顿晚饭。得知他是私事,司炎就说请他自便,然后离开了。
  至于那位拿了沈砚山钱的少帅,一直没有露面。
  到了第三天傍晚,有人过来找沈砚山。
  “沈大帅,属下是少帅身边的副官邓高,少帅让我请您去一个地方。”年轻的副官,约莫十六七岁,一脸孩子气。
  沈砚山:“……”
  他到了这一刻,才隐约觉得,自己真可能被司家的小孩子骗了钱。
  他的人也在到处找。
  正如司少帅电报里所言,想要在岳城找深藏起来的人,很不容易。
  尤其是他这种外人,很容易打草惊蛇。
  他到岳城是秘密而来,司炎过来见他,也是悄悄的。
  饶是如此,沈砚山仍感觉走漏了风声。
  “去哪里?”沈砚山问眼前半大的孩子。
  那个叫邓高的孩子,却一脸狡猾的微笑:“搏击场。”
  搏击,是一个很古老的赌局活动,洋人们特别喜欢,只是政府不容许存在,故而大多数的搏击场,都是地下的。
  沈砚山跟着那副官出门。
  副官又跟沈砚山解释:“您要找的人,可能是罗氏门生中的重要人物,有人在搏击场见过她……”
  “她打比赛?”
  “不,她应该是管事的人。”副官道。
  沈砚山松了口气,同时又蹙紧眉头。
  小鹿这三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一个才走出县城的女孩子,到底是得到了什么人的庇护,如今能藏得这么深?
  他这边想着,就跟着副官到了一处地下搏击场。
  搏击场位于歌舞厅,要从歌舞厅的贵宾通道上三楼,再从三楼的另一个房间的密道,通道地下室。
  场地很大,约莫有好几百人,台上有精壮汉子正在互殴。
  他们做的是生死局,以一方死亡为比赛结束。
  副官把沈砚山领到了旁边的一处看台,对他道:“您稍等。”
  沈砚山刚坐下,对面的小门里,出来两个彪形大汉,恭恭敬敬站在了门口,然后,走出一个身材稍微矮一点的年轻人。
  年轻人虽然穿着风氅和皮靴,却梳长长的马尾辫,是个漂亮、高挑又英气的女人。
  沈砚山的呼吸屏住。
  他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小鹿——鲜活的、英姿飒爽的。
  他猛然站起身。
  而司露微,视线直直落在他身上,好像一开始就知道他在这里。沈砚山脑子里嗡了下,突然明白,自己中了个圈套。


第123章 鱼饵
  司露微缓缓走向了沈砚山。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沈砚山的心上。他下颌紧绷,心口却在一阵阵的发热。
  沸腾的血液,一层层冲刷着他的心。
  三年的坚持,果然没有白费。
  他看着她,视线一寸寸的收紧,其余的人与物全部被略过,他只能看到她。
  她的肤色红润白皙,头发很有光泽,不管是肌肤还是头发,都似最上等的丝绸。
  以此可见,她这三年过得不坏。
  他的心口,被热血充盈着,视线几乎要模糊了。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小鹿,果然没有死。
  司露微在他的位置旁边,定定看着他:“假如沈大帅知晓司家少爷的为人,就不应如此轻信他。他可以收你的钱,也可以收我的钱。”
  司家少爷素来无法无天,为人又极端狡猾。
  他不讲道义,只讲利益。
  有利益的时候,他可以杀人越货。因他年纪小,多少人觉得小孩子会诚实,都落入了他的圈套。
  他今年才二十出头,他父亲司督军已经管不住他了。
  他派人跟踪司露微,被司露微发现。亦或者说,他故意让司露微发现。
  被发现了,他过来跟司露微谈条件,要了司露微四十万大洋,将沈砚山送到她的枪口之下。
  司少爷的臭名声,已然传遍了江苏。
  沈砚山若不是太过于匆忙,又对找司露微这件事着迷,他完全可以去查一查司少爷,也不至于这么轻易落网。
  他还在自己的情绪里,司露微拔出了枪。
  沈砚山看着那乌黑的枪管,心里仍是在想:“我就知道你没有死。”
  他的眼神,深邃又炙热,像要把她融化。
  “小鹿!”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司露微的心和手一起发颤。
  她没有收回枪,仍指着沈砚山,却慢慢回头。
  她看到了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
  她听得出哥哥的声音,却仍不敢相信那是他。
  他又瘦了,如今跟沈砚山一样的腰身。以前,他的腰有沈砚山两个粗。
  穿着一件很普通的衬衫和西裤,他竟有点像个大户人家的少爷了。
  他们是低调出行,就连沈砚山身边的副官,都换了普通长裤短褂的打扮。
  司露微咬了咬唇。
  司大庄上前,劈手夺了她的枪,用力死死抱住了她。
  他的眼泪,落进了她的后颈处,烫得司露微的心千疮百孔。
  “小鹿!”他没有嚎,低沉而又压抑的声音,却令人心酸。
  司露微很多年没有哭过了。
  这一刻,她的眼眶湿了。她回手,也用力抱住了她哥哥,把头埋到了他的肩窝里。
  她的亲人,只剩下他了。
  良久,司大庄松开了她,她也放了手。
  司大庄捧起她的脸,替她擦了擦眼泪,又忍不住握住她的脖子,去感受颈部动脉有力的跳动。
  “小鹿,五哥一直说你没有死,你真的没死!”司大庄语无伦次,“我是不是又做梦了?我总梦到你,不过你没有心跳和脉搏。”
  “我没死。”她的声音哽咽,几乎全部噎在嗓子里,能发出来的,是那样轻微而颤栗。
  司大庄又紧紧搂住了她。
  他们兄妹俩,把“久别重逢”的感情全部发泄完毕。
  司露微擦了眼泪,对司大庄道:“哥哥,你们回去吧,别再来找我。假如你想要我的消息,我会传信给你。”
  说到这里,她又看了眼沈砚山,“今天我不杀你,不代表以后不会。多谢你照顾我哥哥。”
  沈砚山的内心惊涛骇浪,直到此刻,才慢慢平复。
  太过于激动,让他反而看上去比较冷漠。
  司露微转身要走。
  司大庄伸手去拉她,就有两个彪形大汉挡住了司大庄的路。
  司大庄一看他们的体格,就气得要死。要是小鹿好好的,他也不至于折了膘,现在不如这些人了。
  他以前比他们还壮!
  “小鹿……”身后,沈砚山终于出声,清晰而缓慢,“徐风清没有死。”
  司大庄震惊回眸。
  司露微也停住了脚步。
  她立在原地,像是无法理解这句话,好半晌才回头。
  她看向了沈砚山,那双冷森森的眼睛里,多了种渴求。
  沈砚山望向了她,重复道:“徐风清没有死,只有我知道他在哪里。小鹿,回到我身边来,我让你见见他。”
  “你撒谎。”司露微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你不想死,而且想骗我回去。”
  “我没有撒谎。”沈砚山道。
  说罢,他从衣裳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他把照片递了过来。
  司露微明知他诡计多端,明知他的每句话都不应该相信,可她忍不住走了回来。
  走到了沈砚山身边。
  她几乎能闻到他的呼吸。
  接过照片,她果然看到了徐风清。他又瘦了点,头发也好像长长了些,还没修剪,穿着一件长袍,有点无奈看着镜头。
  这张照片,贴着徐风清的脸,像是很亲近的人随手拍的。
  因为太近了,背景反而很模糊。
  司露微看不出来是在哪里照的,却肯定这是徐风清。
  他连神色都没怎么变。
  她的手有点抖。
  她努力忍住自己的情绪:“他在哪里?”
  “现在,是你求我。”沈砚山看向了她,“小鹿,这不是求人的姿态。明天上午,你到我的饭店来,我们仔细谈,过时不候。”
  说罢,他先站起身。
  他从司露微身边路过,能闻到她身上淡淡清苦的气息,那是皂角留下来的味道。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要把自己洗得很干净。
  沈砚山走,司大庄不肯走:“五哥,不带小鹿吗?”
  沈砚山对付司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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