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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大帅又在作死了-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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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风清对司露微道:“上面的观景阁好像可以看到更大的花灯,是三层的,咱们去吧?”
司露微说好。
但是人太多了,他们走不动。
绕过偏殿的时候,突然有人死死捂住了司露微的口鼻。
司露微差点窒息,脑子里嗡了下,手不由自主发软,脱离了徐风清的牵扯。
而徐风清,只顾往前走,又被好几个人挤了个踉跄。
等他意识到自己和司露微分开的时候,他转身要去找,但身后有四个男人,又高又壮,像一堵墙挡住了他的去路。
“做什么?”徐风清声音拔高。
那四个人都瞥了眼他,然后面无表情往旁边走去,并不和他计较。
徐风清后背有点发寒。
待他再去看司露微时,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他脑子里也嗡了下。
他眼前发黑,人在原地愣了足足三十秒,才高声喊:“露微!”
他气息不足,声音早已被喧嚣人声与远处寺庙的钟声掩盖。
人潮川流不息,带着他往前挤,他被带着往前走了好几步,越发寻不到司露微的踪迹了。
他快要急疯了。
而司露微,转身被人按在了寺庙旁边的墙壁上,抬起腿就往那人身上招呼。
她闻到了熟悉的气息,也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小鹿。”
是沈砚山。
司露微脸色微变,在一盏明角灯的映照下,看向了他。
他今天穿了件青色长袍,是司露微给他做的,脚上也是她做的布鞋,整个人的气质都温润起来。
再加上他冲着她微笑,酒窝那么甜,司露微觉得自己不应该不气,可实在气不起来。
她道:“五哥,我跟徐风清一起来的,等会儿他要着急了。”
沈砚山松开了她,站在她面前,难得的好心情:“我就是过来打个招呼。今晚的花灯,我不配请你看。等以后我专门给你点了,再请你。”
说罢,他轻轻撩拨了下她的头发,“好好玩,早点回家。”
司露微定定看着他,难以置信。
沈砚山笑道:“怎么,觉得你的五哥不讲理?”
司露微从不觉得他还讲理。
她慢慢舒了口气。
后来,她在寺庙大殿前面的场地里,找到了吓得青了脸的徐风清。
徐风清谦谦君子,对女孩子从不动手动脚,就连两个人心意相通、谈婚论嫁了,他也不敢随便牵司露微的手。
此刻,他看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司露微,愣了一瞬之后,用力抱紧了她。
他很单薄,司露微也单薄,他几乎能听到心跳如鼓,不知是她的还是自己的。
他差点吓疯了。
两个人再也没心思看花灯。
徐风清紧紧拉着司露微,两个人下山回家去了。
他们回去的时候,还有人络绎不绝往山上赶,此处喧闹极了。
“你今天吓到了吧?”回到了徐家,徐风清坐下喝茶时,仍是心悸,“我不该带你去的,我也没想到真会和你走散。”
司露微前后有五分钟不见了。
那五分钟,徐风清觉得漫长无比,好像五百年那么长,他差点就要愁白了头。
“没有。”司露微道,“当时有人拉我,沈团座在那边。”
徐风清了然。
他有正常男人的敏锐,于是他犹豫着问:“露微,那个沈团座……他对你……”
司露微以前的性格,定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如今她却也明白了心机。
假如告诉了徐风清,除了让他担心,平添累赘,起不到任何作用。
甚至,他可能会为了她去和沈砚山拼命,到时候白白牺牲了自己。
他安心去南昌府念书,离开了沈砚山的眼前,司露微才敢放心大胆去筹划。
于是,她撒谎了。
她忍着良心上的不适,对她的风清哥撒谎连篇:“他对我不错的,我哥哥救了他的命嘛。其他不知道,但说报恩这点,他还是能做到的。”
徐风清慢慢舒了口气。
他是非常信任司露微的。只要司露微说了,他就会信。
司露微又劝他:“风清哥,你早点去南昌府,准备考大学的事。你有个前途,我和太太都放心了。”
徐风清的同窗发电报给他,约好了正月十七回南昌,可他自己有点犹豫。
他既舍不得司露微,也舍不得他阿妈。
“……我回头跟阿妈商量商量。假如家中无事,我后天就走了。”徐风清道。
司露微点点头。
她又试探着问了句:“风清哥,你上次写信给我,回信的时候地址换了,你是改地方住了吗?”
“是的。”徐风清道。
然后,他又把自己住处的情形,仔细说了一遍。
司露微记住了。
她不动声色,没有说什么,起身回家。
她坐在马车上,满脑子不是在想徐风清的事,也不是沈砚山,而是在青莲寺撞了下她的那个人。
那个人,不太像上次见过的那位杀手罗霄,罗霄稍微清瘦一点。到底是谁?
第84章 我要订婚
司露微回到家中时,倏然灵光一闪。
她急急忙忙去了她哥哥那边。
司大庄今天没跟五哥去看花灯,一个人在家很无聊。晁溪在旁边剥瓜子给他吃,他有一下没一下的,吃得兴致乏乏。
“晁溪,你先出去。”司露微进来道。
晁溪道是,乖乖退了出去。
司露微关上了门,低声对司大庄道:“哥哥,你猜我今天遇到了谁?”
司大庄仍是没什么劲儿,懒懒回答:“五哥呗。你们都去看花灯了,肯定能遇到。我不想去,那花灯不是给你点的……”
司露微打断他。
她还没有自怨自艾,她哥哥先抱怨上了。
“我看到孙顺子了!”司露微道。
司大庄精神一震,急忙坐正了身子:“你哪里看到了他?”
“就在青莲寺。”司露微道,“他变了很多。他以前虎头虎脑的,一张圆脸是不是?现在瘦了……”
“是吗?”
司露微想了想,又不是很确定。
她之所以觉得是孙顺子,因为他那个表情,很像他。
孙顺子每次看到司露微,都要流里流气的笑。
她以前没仔细看过孙顺子,且孙顺子有点少年痴肥。
今天遇到的那个人,浓眉高鼻,面颊有很硬朗的轮廓,跟记忆中的孙顺子完全不同,只是他那个笑,略有点眼熟。
她也是想了一路,突然想了起来。“五哥是想要杀了他。”司大庄道,“其实顺子也没大错,他不就是惦记你吗?五哥真是的,只许他自己惦记,不许旁人惦记。他惦记的时候,还给杜小姐点花灯呢,还不如
孙顺子。”
司露微听他越说越没边,且一肚子陈醋,像个小娘们儿,真是莫名好笑,又被他弄得有点生气。
“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司露微道,“上次孙顺子到咱们家来,下次他如果还来,我要一枪毙了他。”
司大庄看了眼她。
“你也要当心,别念什么旧情!”司露微说。
司大庄翻了个白眼,说司露微:“你跟五哥一样不讲道理。顺子怎么了?他犯了什么大错你就要杀了他?”
司露微:“……”
她早知道跟她哥哥讲不通道理,就不应该把这话告诉他。
她转身回房了。
这个晚上,沈砚山直到凌晨两点多才回家。
司露微带着晁溪和玛丽睡下了,可玛丽听到了动静,急急忙忙跑出去,往沈砚山身上扑。
沈砚山上次跟司露微说,狗扑人的毛病要改,可当他回家,玛丽这样亲亲热热扑向他,他又觉得极好。
这个家里,大概只有玛丽知道等着他、守着他。
他轻轻叹了口气,把狗头按下,自己也半蹲下替玛丽顺了顺背脊的毛。
正是一人一狗很亲近的时候,玛丽往他身上嗅了嗅,突然就狂吠了起来。
清寒冬夜,万籁俱寂,玛丽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院子。
司露微和司大庄全部从屋子里出来,兄妹俩手里都拿着枪。
沈砚山见状愣了愣。
家里养了狗,狗吠是正常事,假如他们俩只是出来瞧一瞧,这也没什么的。
但他们俩都拿了枪,这就不对劲了。
沈砚山当即沉了脸:“出了什么事?”
司大庄没有心机,和以前的司露微一样,是个莽撞藏不住事的性格,把枪收起来:“我还以为是孙顺子来了。”
司露微也把枪关好保险,走过去拉玛丽。
玛丽不停冲沈砚山的左边口袋咆哮。
沈砚山后知后觉,从口袋里掏出个帕子,扔给了玛丽。
玛丽扑上去,把那帕子咬个稀烂。
沈砚山:“……”
那是杜小姐给他的。
司露微也无语良久,抚摸着玛丽,心想五哥去跟杜小姐约会,她没什么感觉,她哥哥和玛丽分别气了个半死。
和司露微相比,他们俩更爱沈砚山。
沈砚山转眸又沉了心,问司大庄:“孙顺子又回来了吗?”
司大庄就把司露微的话,告诉了沈砚山。
沈砚山脸色冰凉如寒铁。
他咬紧了牙关,似乎想要把孙顺子活嚼了。
司露微解释:“我只是觉得他的表情很像。若说他的人,倒是不太像了。”
孙顺子处于男孩子的发育期,半年大变样也是有的。从男孩到男人的蜕变,也许就是一两个月的光景。
“敢公然回来,他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沈砚山冷了脸,“我明天派人全城搜查,找到了他,老子要活剐了他。”
司大庄很不忍心。
和沈砚山不同,司大庄跟孙顺子是打小的玩伴,又是义结的兄弟,他是不想孙顺子死的。
假如孙顺子犯了什么大事,五哥要杀他,司大庄不敢站在他那边。可孙顺子想做的,不过是五哥正在做的事。
司大庄想到了这里,又觉得五哥跟孙顺子不同。一样的事情,五哥可以做,别人不行,就好像五哥可以做团座,其他人只能做小兵。
他不想多管了。
司露微也抱着她的玛丽,转身回房了。
沈砚山喊住了她:“小鹿,你不要害怕。”
司露微道是。
沈砚山又说:“我……打算下个月初一和杜小姐订婚。”
司露微停下脚步。
司大庄也错愕回头。
司露微心乱跳了几下,心知五哥又要造孽了。她犹豫了下,还是什么也没问。
“好,恭喜五哥。”司露微道,“五哥,祝你旗开得胜。”
司大庄听了这话,很嫌弃看了眼他妹妹。他哪怕是傻子,也知道他妹妹这个词用得不对。
五哥又不是去打仗,说什么得胜?
沈砚山却因她这句话而高兴。他露出了酒窝:“夜里凉,你快去睡吧。”
他没有不悦。
司大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还是觉得这个世界很复杂,他搞不懂,只能跟着五哥勉强混口饭吃好了。
动脑子不是司大庄的强项,他索性就不动了,也回房去睡了。
大家都睡了一觉,被吵醒之后睡不着。
晁溪和司露微并排睡在炕上,此刻她偷偷问司露微:“姐姐,团座要跟谁结婚?”
“杜小姐。”司露微道。
晁溪又问:“姐姐,团座不是要跟你结婚吗?”
“不是。”司露微道,“好了,睡觉吧。”
晁溪觉得她姐姐应该睡不着。
不成想,片刻之后,司露微的呼吸重新均匀起来,她竟然睡熟了。晁溪不是很理解司露微和沈砚山的关系,怕多说多错,就尽可能让自己的思绪和身体都放空,也进入了梦乡。
第85章 鸿门宴
正月十七,司露微早起去送徐风清。
她给他准备了两个香包,提神醒脑用的;两双棉鞋;一件夹棉长袍,四双袜子。除了鞋袜,还有几样她自己做的点心。
徐太太大病一场之后,瘦得厉害,可好歹恢复了健康。
她也在门口送徐风清。
徐风清依依不舍。
“……一个人在家里念书是不行的。去吧,早日学成归来。”徐太太道。
徐太太没有丈夫,家里只有她和佣人们。她若是把儿子圈在家里,他接触的世界很少,接触的人又是没什么见识的,将来难有前途。
他需要同窗。
以前也是在学院里念书的,后来朝廷没了,学院散了之后,他才跟几个同窗去了南昌。
“风清哥,我会常来看太太的,家里你不必担心。”司露微道。
徐风清说好,眼眶还是湿了。
徐太太仍觉得他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她把满心的担忧敛去,只道:“等到了暑天,你再回家小住半个月。”
徐风清道是:“阿妈,你要照顾好自己。”
他又叮嘱司露微,“露微,你在沈家做事,也要仔细,不要得罪沈团座。”
“我知道。”司露微笑了笑。
她一直把徐风清送到了城门口,这才折身回家。
接下来的十几天,沈砚山一直没回来过。但是,府上并不沉寂,副官们得了他的命令,在修葺西跨院,俨然是要弄个婚房出来。
家里重新刷了院墙。
但是,没有添任何一件新的家具,也没有多增加一个佣人。
可见,沈团座府上的“忙碌”,只在做表面功夫。
司大庄傻傻的,可最近五哥时常出门不带他,确定他不是跟杜小姐约会,司大庄也糊涂了。
“小鹿,我怎么瞧着五哥不像是要结婚?”司大庄把他的疑惑告诉了司露微。
司露微反应很淡:“不知道。”
越是靠近月末,司大庄越是感受到了风雨欲来。
沈砚山甚至告诉他:“你最近不要去营地,就在家里。”
司大庄更加不解了。
一转眼,就是二月初一。
这天是沈砚山和杜小姐订婚的日子。
沈砚山昨晚没回来,沈家这边却是弄出了大婚的喜气——又是挂红灯笼又是贴喜字。
订婚的宴席摆在女方家里,这是南湖县从前的旧时规矩。
婚姻有很多规矩,如今都不用了,只把定亲这一项保留了。
司露微早起时,换了件新衣裳,去了沈横府上。
沈横今天也不在家。
十姨太看到了司露微,想到沈砚山今天要和杜小姐订婚,有点心疼她:“你怎么来了?”
“也没什么事,想过来瞧瞧您想吃什么。”司露微道。
十姨太就说了几样自己爱吃的菜。
司露微都会做,转身去了厨房。
十姨太这边的佣人跟十姨太嘀咕:“这位司小姐,如今很巴结您,最近常来孝敬您,是个聪明的。”
十姨太笑笑没说话。
她心里也在猜测,司露微怕是做太太的期望落空了,以后也是姨太太,想和十姨太取经。
十姨太很喜欢她,两个人都是妾室,交往起来也没什么可顾忌的。
中午的时候,沈横府上都能听到外面的热闹。
十姨太装作听不见。
佣人们也默默做事。
到了下午,司露微问十姨太:“您要不要请其他要好的姨太太来坐坐?我给您置办一桌上好的酒宴。”
十姨太大喜:“会不会太辛苦你?”
“我既然说了,就不是客套话。”司露微道。
十姨太就拟了菜单。
司露微从下午五点就开始到厨房去忙碌。
一直到了晚上七点多,菜才做完了,她自己也累得厉害,就跟厨房的人说,她要热水洗澡。
厨房的人很敬重她,立马帮她抬了热水,去后面的小客用净房。
十姨太请了三位姨太太,四个人正在吃喝。
吃饱了之后,时间到了八点。
十姨太想起了什么,就对佣人道:“去看看司小姐,她怎么还在厨房?问她吃过了没有。”
佣人去了。
厨房那边的人说:“司小姐还在洗澡。”
十姨太知晓她的规矩,没再说什么。
到了晚上九点半,十姨太觉得她应该洗完了,就让佣人去客房净房那边瞧瞧。
那边的人则说:“准备好了热水,司姑娘一直没来。”
厨房的人却说她早走了。
两下一对比,发现他们没了司露微的踪迹,佣人有点慌了,急忙去告诉十姨太。
十姨太也懵了。
“她是不是回家了?”佣人问。
十姨太道:“她走了也不说一声,她不是这种人。”
她觉得有点奇怪。
于是她让佣人们到处问问。
结果,沈家的人从未见过司露微出门,而最后见到她的厨子说:“她拿了个包袱,早上就带了过来,我还以为是她换身的衣裳。”
她在沈家做过好几次菜,厨子们都知道她的习惯,身上决不能留油烟味,对她的包袱习以为常。
直到这个时候,十姨太察觉出了不对劲。
司露微今天不打招呼就来了,事情就很蹊跷;她又让十姨太请客,摆明是出了事不想让十姨太一个人承担责任的架势。
现在,她人不见了。
“她会不会跑了?”十姨太问佣人。
佣人道:“为何要跑?她一个臭桐街的女孩子,能在沈团座身边,那是家里祖坟冒青烟的好运气。”
十姨太也这么觉得。
“那会不会是被人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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