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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到天亮等时光[出版]-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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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光给他们打了电话。他们以为他后悔了想把钱要回去,他却只是告诉蓝田,她的女儿快死了。
蓝田看到常晓春时,真的以为她快死了。多年来一起生活,不是没有感情的,她扶着病床呼天抢地,咒骂时光这小子不是东西。
常晓春听到麻木,一句话不说。蓝田陪了她两天,告诉她说,她生了个儿子,很可爱,她不放心把儿子留给别人照顾,所以隔天就走了。
出院那天,大家都来接她,要带她去吃饭。她拒绝了。她不想去从多的地方。一个人在家窝了几天,很快就到了开学的日子。
高飞、张佳来、吴爽、贺小冬、艾冉,还有许蔚杰。
她不知道许蔚杰来干吗,她跟他有仇有怨,看到他就想拧下他的脑袋。
高飞说:“经常给我打电话。”
张佳来说:“好好儿照顾自己。”
吴爽说:“我会经常看你。”
贺小冬说:“再见啦。”
艾冉默默无语,许蔚杰定定地看着她。
她背上背包,对众人说:“我以后不会再回来了,如果想我,就去找我吧。”潇洒地挥挥手,她毫不犹豫地跨上了她的火车。
车厢里嘈杂而拥挤,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别人身后。抬头时,看到前面隔了三排的座位上,穿白衬衣的男孩靠窗坐着,撑着下巴凝望窗外,仿佛周围的世界都与他无关。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时,他转过了脸,看到她,对她钩着嘴角微笑,好像在说,怎么还不过来。
肩膀被人推了一把,她扶住一旁的椅背,再抬头看时,男孩已经不见了。她在后边人的催促声中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窗外送别的人不停地拍打窗户,对面座位的女孩从上车就开始哭,邻座的男孩举起行李擦过她的耳—。她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发呆。
火车开动了。黄昏了。天黑了。
窗外的风景在夜色中奔跑。
周围人声喧哗,一群大学新生们天南地北地聊,这次的高考有多难啦,高考作文题是什么啦,考上哪所学校啦……
没人找她聊天,她无聊在趴在桌子上对着窗户哼歌:“The violets are scenting the woods; Maggie。 Displaying their charms to the bees。 When I first said I loved only you; Maggie。 And you said you loved only me……”
喂,时光,还记得这首歌的最后一段歌词吗?
Our hopes they have never e true; Maggie
Our dreams; they were never to be
Since I first said I loved only you; Maggie
And you said you loved only me
九、征程
她来到他为她选的城市,走进他为她选的大学,学了他为她选的专业,她的人生开始新的征程,他却在中途下车。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同学们说她有点儿忧郁,其实是因为她总是在思念着一个人,思念是种病,她每天病啊病的能不忧郁吗?
忧郁的女孩子往往能结识到开朗的朋友。
十二月里的一天,晚上十一点,有些寝室睡了,有些寝室琮亮着灯。她们寝室都习惯早睡,刚睡下,一群男生在楼下喊:“刘小卷,我爱你。刘小卷,我爱你。”声音齐刷刷的洪亮。
她们一开始听到,都笑了,还有些羡慕。可是喊声持续十几分钟后,她们就有些烦了,都在盼望那个名叫刘小卷的女孩子赶紧出现,再不然她们就要一盆水泼下去。
男生们想也是疲了,只有一个,估计是主角,在坚持喊着。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清泉。
好听的男人的声音是不是都很相似?她在被子里听得心慌意乱,跳下床,打开窗,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我也爱你!”
世界顿时安静了。
她关上窗,寝室里其他人都在看她。她假装淡定,指着窗外说:“走了。”
因为这件事,寝室里的人觉得她不仅忧郁,还有那么点儿“疯趣”。
喊完“我爱你”的第二天,叫刘小卷的女孩子找上门,堵在门口兴师问罪:“说,昨天谁陷害我?我已经查了,就是你们寝室。”刘小卷天生一头鬈发,不加梳理,叉着腰奓着毛的样子,没人敢惹。
那些个没骨气的全都指向她。
“你,”刘小卷指着她说,“报上名来。”
“我,”她头发一甩,“常晓春。”
刘小卷嫣然一笑:“成了,你就是我朋友。”
刘小卷学涉外护理专业,拿她的话是为了祖国外交事业做贡献。她的宿舍就在常晓春宿舍隔壁。两个人走得勤了,系里给她们起了个外号叫“春卷儿组合”。
她们有很多的共同爱号。都爱好打工赚钱,都爱好搞搞文艺唱唱歌,都爱好单身。大学四年,谁也没交男朋友,外界纷纷传她们是非一般的关系,刘小卷骂:“我还非一般的特步呢,多嘴多舌。”
常晓春问她:“那你为什么不谈恋爱?”
刘小卷说:“这世界上没什么爱情,无非是荷尔蒙的吸引。男女在一起是大自然的规律,别跟我谈什么爱不爱,矫情。”
那些追刘小卷的男生,都被她这套理论挡了驾。
常晓春说:“不。”接着她唱,“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刘小卷双手交握在胸前:“那会怕有一天会跌倒——Oh;no!”
她们靠这首歌登上了迎新晚会的舞台。从来只有男生唱的歌,被两个女孩子撕心裂肺地深情演绎,获得满堂喝彩。
常晓春终于弥补了高中时代没能上台唱歌的遗憾。
表演结束后,她们在后台卸妆。辅导员欢笑着走进来说:“当当当当,我们系又诞生了两个校花。”
表扬她们一番之后,辅导员单独把常晓春叫过去说:“咱们这次请了几个医院的院长过来看表演,一附院的何锦如院长对你很感兴趣,想叫你出去聊聊天。”
“聊天?”常晓春觉得事有蹊跷,问,“聊什么天?”
辅导员白她一眼:“肯定是赏识你呗,你好好儿跟她聊,争取毕业了就在她那儿工作。”
半推半就地,常晓春跟辅导来到接待室外面。辅导员走了,让她自己进去。
她推开接待室的门,一个四五十岁,短发,衣着端庄的女人坐在椅子上看报纸。
她叫一声:“何院长好。”
院长抬头看她,手里的报纸出沙沙的响声。
“你是常晓春?”院长站起来,想走上来又不敢走上来的样子。
常晓春先惊讶再点头,说:“你认识我爸爸?”
院长没搭话,转过身把头发一遍一遍夹到耳后,很久才转过来,拉住她的手说:“我这么说,你可能不信。”她犹豫了一下,告诉她,“我是你妈妈。”
“妈妈?”常晓春重得了一遍这个生疏了的词,不敢置信地问,“你是我妈妈?”
院长含着泪点头:“刚刚看你在台上唱歌,我就知道你是我女儿。太像我年轻的时候了。”
仿佛过了半生那么久,常晓春才终于相信她有妈妈了。
她曾经想过,找到亲生父母的那天,她一定要大声质问他们,为什么抛下她,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找她。可是事到临头,她除了哭,就是抱住她的妈妈,感觉一下面前的人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
相认的过程既喜悦又伤感。眼泪哭罢,她做不到质问,只是平静地问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来找她?
何锦如说,她改嫁的丈夫是政府的人,他不想因为妻子的过去影响自己的政治前途。
她又问:“爸爸呢?”
何锦如又再哭起来。
原来,她的爸爸找到了她的妈妈,威胁她跟他回家,争吵中,爸爸跌出马路,被车撞死了。
何锦如带她去给爸爸上坟。上坟回来之后,她再没找过何锦如,比不想去质问她为什么。何锦如来找她,她只当不认识她。
为了自己的人生,抛弃了他们父女。为了不受牵连,把爸爸隐姓埋名地葬了,连她这个女儿都不通知。
她不知道如何叫这样的人为妈妈。
学校里,没有人知道连生活费都要自己赚的常晓春忽然有一天成了一附院院长的女儿。她的日子照常过,只是每年过节过生日,都会收到神秘礼物,手机、笔记本电脑、昂贵的首饰……过一段时间,银行卡里又莫名其妙地多聘大笔钱。
她提着满兜的礼物,带着银行卡去附找何锦如,把礼物扔到她办公桌上说:“我不需要你的东西。”
何锦如在满桌的礼物里拣了拣,拿出一台粉红色的数码相机说:“只有这个是我送的,还是小右那孩子帮我选的。其他的可跟我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那是谁送的?”她在何锦如的办公室里烦恼起来。
何锦如慈爱地笑笑:“八成是哪个追你的男孩子吧。”
常晓春想难道是时光?可是这些礼物每次都是一开门就放在她们寝室门口了,如果是时光,他怎么做到的,难不成他就在她身边?
心里紧张起来,她抱起一堆礼物离开何锦如的办公室,走到门边想了想又走回去,拿了那台数码相机,说:“小右那丫头臭美,肯定是想让我给她拍照片。下次还你。”
小右是她继父儿子的女儿,也就是她继侄女,没血缘关系。何锦如带她来跟她玩了几次,两个人就熟了。小右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小左。两个活宝很可爱。
东西拿回去之后,她一样一样地研究,没研究个所以然出来。
到了圣诞节那天,她约了刘小卷在走廊守着,等着看到底是谁在她们门外放礼物。等了一晚上,没动静。第二天去上课,回来发现礼物已经在门外。
刘小卷开玩笑说:“靠变卖这些东西你就成富婆了。”
她不会变卖,对成为富婆也不感兴趣,她走到楼下,四处大喊:“时光,你给我出来!”
嗓子喊哑了,也没人应她,她蹲在操场上大哭。
全校都以为她疯了。
心里难过的时候,她就去爸爸坟上看看。爸爸住在集体公墓,很好找,很好去。她带酒水跟爸爸对饮,喝醉了就坐在墓碑前,对爸爸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很久只说了一句:“爸爸,我爱上了一只蝴蝶。嘻嘻——”自己一个人乐了。
吴爽像她承诺的那样,隔段时间便会从北京来看她,告诉她很多消息。比如高飞申请到奖学金出国留学了。常晓春不惊讶,这是他当初的梦想,比如张佳来和贺小冬也都在准备出国。她感叹,贺小冬这么多年一直不放弃。再比如,艾冉考上大学了,也学护理。
提起过去的朋友,常晓春心情复杂。她希望他们尽量过得好,但有生之年,她不愿意再看到他们。因为他们总会有意无意地触到她的伤口。
有一次吴爽打电话找她聊天,一不留神说:“你啊,现在就需要一个温柔男人的爱情来抚慰你心中的伤口。忘记时光那个浑蛋吧。”
说完,她反应过来,赶紧道歉:“晓春,对不起,我不该提到他。”
她想笑一笑,嘴角抖了一下,终究没笑出来。她说:“没关系,因为我根本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他。”
她从不克制自己对他的想念,因为她能想起来的都是美好回忆。一个个温暖的瞬间在生命里闪着光,像灯塔照着她前行。
自从收到他的礼物,她就相信时光躲在她身边。她的相信太执著了,以至于到处都能看到他的身影,连梦里都是他。
她经常梦到,她抱着生病的他在医院吊点滴,白白的灯光下,她给他唱歌。醒来的时候还听到自己在哼那首《山清水秀太阳高》。
后来《天下无贼》上映,她跟同学去电影院看。刘若英的《知道不知道》一响起,她就泪流个不停。
回来之后别人问:“电影怎么样啊,好看吗?”每个人都是一样的答案:“好看啊,常晓春在电影院里哭了三包面巾纸。”
大四实习,她抽签抽到了一附院,何锦如的医院。没办法换,她只好去了。几乎每个科室的护士长都对她照顾有加,真让她受宠若惊。
刘小卷去了一家涉外医院,她说她看到外国人都像看牲口,上班的时候就像待在农场,特没压力。
常晓春在医院里经常能看到小左小右,他们的爸妈找年留在国外做生意,很少管他们,爷爷奶奶又忙,小孩子只有年纪大的保姆带着。
他们每次看到常晓春,就像看到糖似的,直往上蹭。
常晓春很喜欢小孩子,她曾经去看过蓝田的儿子,可能是蓝田大龄生产的原因,孩子身体比较虚弱,不太爱说话。对沉默内向的孩子,她总是忍为住加倍怜惜。
小左小右就不同了,咋咋呼呼的,她的实习期几乎是在他们的吵闹声中度过的。
实习完了,该找工作了。刘小卷嫌涉外医院人际关系麻烦,人家留她,她硬是不去。
她姑姑是一家精神病院的护士长,她轻飘飘地进了那家医院,虽然她姑姑并不欢迎她。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进精神病院工作,脑壳坏掉啦,不想找对象啦。
脑壳同时坏掉的,还有常晓春。她拒绝了何锦如的安排,毅然决定跟随刘小卷去精神病院。
护士长看了她的简历,说:“你要考虑清楚了,来精神病院不是好玩的事情。你在学校的表现很优秀,完全可以进更好的医院。”
常晓春说:“我考虑清楚了。”
护士长又说:“你还年轻,没结婚。来这儿工作很有可能影响你未来的婚姻。”
常晓春说:“工作不分好坏贵贱。连这一点都不明白有男人,我没必要嫁他。”
护士长笑了笑,合上她的简历问:“肯定有什么原因。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工作?如果只是好奇,或者因为年轻想来体验一下生活,那我不会用你。”
常晓春心想,姜还是老的辣。
“为了我以前的男朋友,”她说,“他童年的时候经历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精神方面受到了打击,而我却没能为他做什么。我很遗憾。现在我有能力了,很想倾尽所能为这些弱势群体的病人做点儿什么。”
护士长考虑了一下,点点头说:“这个理由我可以接受。明天来上班吧。”
她把上班的时间推辞了一个星期。
她决定去旅行。
她人生的旅程,一切都在顺利地向前走着,只是她和他曾计划的那一次旅行却像一封仓促中未写完的信。
多年过去,纸和笔依旧是当年仓皇出逃时遗落的姿势,孤单地守在那里。她要拿起笔,拂去纸上的灰尘,一笔一笔地把她对他的思念写尽。
带着几年的积蓄,她上了船,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南。
她以为她是在船上出生的,几定和船有着某种特殊而神秘的联系,可是也许是它们已经把她忘了,或者责怪她二十多年竟从未登上过它们的甲板,她连续三天在船上吐得七荤八素。
登陆上海在前一天夜里,她好受了些,去餐厅看一些人狂欢,喝了点儿——很容易就醉了,跑到甲板上去吹风。晃着晃着又吐了,吐完之后全身无力地坐在甲板上。
船行到海中央,四面暗流激荡。听着螺旋桨击打海水汩汩前行,她看不清前方,茫然地问:“这是要去哪儿啊?”
茫然中,她看到了他。
他静静地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目光清澈凝望着她。多年来,她一直幻想他像这样陪在她身边。不需要拥抱亲吻,不需要对她说话,甚至也不用看她,只要在她身边。
海风刮来远方的味道,她看到他向她走来,问她:“你想去哪儿?”
她脱口便说:“我想回家。”说完之后猛然一怔,流出眼泪,“我忘了,我已经没有家了。”
“我没有家了……”
她抱住想象中的他,失声痛哭。
长久以来,她都在逃避这件事。对她来说,过去的家为能回去,未来的家还没有建立。这几年她就像这艘船一样漂荡在此岸与彼岸之间的大海之上,找不到地方靠岸。
漂着漂着,她听到有人在轻轻地哼歌,周围环绕着久违的温暖。
醒来时,她躺在船舱的床上。
下午船靠岸了。
她随人群下船,坐车,去旅馆。
到旅馆后,第一件事是洗澡。她脱去衣服,站在卫生间的竟子前,发现自己的胸口多出一个伤口。
走近了看,是一块深红色的斑,有血渗透出来的痕迹。用手摸了摸,还有些轻微的突起。她不认为是吻痕,如果是吻痕,那也太狠了。
带着一丝疑惑,她把自己认真的洗了一遍。洗完出来,擦干身体,她在胸前的红肿上贴了片创口贴。
吃过晚饭以后,常晓春穿上刘小卷送给她的绿色纱裙,决定去街上短暂游览。
她对上海的感觉和很多平凡的外乡人一样,好奇,感叹它的繁华,但最终还是觉得自己的家最好。虽然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家将在什么地方。
预算不多,她只在上海玩了三天就回去了,算是圆了旅行的梦。
九月,学生们开学,她开始去精神病院上班。刘小卷早已报到,她们春卷儿组合再次合体。
精神病院通常不叫精神病院,他们这家叫XX市第二街道医院,简称二院。
医院靠近居民区,前面是一条萧条的马路,后面是刚刚拆迁还没盖楼的空地。
院长有意把医院发展成综合医院,综合楼已经建好,暂时没钱买医疗设备,目前只看一些感冒发烧的小病。
这里的护士长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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