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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到天亮等时光[出版]-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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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怔愣在门外,巨大震惊后的片刻失神凝结在眼中。忽然这凝结碎开了,他眼里只看到伤痕累累的常晓春,忘记了怎么呼吸,也忘记了如何走路。

他的腿接管了他木然的大脑,带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常晓春身边。

艾冉捂着嘴抽泣着,没有勇气抬头看一眼猛地跪在身旁的人。

“你怎么了?”

时光的声音带着诡异的笑意,好像常晓春在和他玩某种游戏。

常晓春听到时光的声音,微微一惊,垂下眼皮,过了好一会儿才眨呀眨地抬起来,她皱着眉头,从齿间吐出两个字:“好脏。”

时光心中某种脆弱的防守被击溃。

他深吸了口气,把蜷曲的常晓春抱进怀里,不留一丝缝隙地抱住。

“我……”艾冉很想说点儿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

时光平静地说:“为什么会这样?”

“是我不好,”艾冉哭着,“我继父在追我,我想躲到你家,没想到他们追了过来,他们就……”

“那你呢?”时光残酷的目光几乎把艾冉凌迟。

“对不起,我,我……”

“滚!”

时光像头受伤的野兽。

艾冉恐惧着,逃似的离开了。

时光把常晓春抱上床,用毯子裹好,再用怀抱婴儿的方式把她抱起来放在膝盖上,他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她的脸颊,他亲吻她的发旋。

他听不到她的声音,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下巴查看,发现她的眼睛干涩空洞,毫无生机,脆弱得就像个新生的孩子。

他抱紧她,好想把她放进自己的身体。如果现在来一场灾能就好了,把他们深埋进尘土,血肉不分,融为一体。

“我想洗澡。”她轻声说。

他把她抱进浴缸,轻轻放下,他要为她拿掉毯子,她却紧紧抓着不放。他不勉强她,开了水阀,拿着莲蓬头试了水温,再放回去。

水慢慢地流着,渐渐淹没了她的脚踝、膝盖、胸口。她忽然闭上眼睛,把头埋了进去。

时光没有阻止,他在一旁看着,数着,数到一百,他抱住她的脸把她的头推出水中。

她呛了水,不停地咳嗽,吸进空气。

他把她湿湿漉漉黏在额前的头发抚开,用掌心抹去她脸上的水,然后站起身,在她面前跨进浴缸,与她一同坐进水中。满满的水溢出来,哗啦啦落到地上。

她惊恐地望着泰然自若的他,尖叫起来:“出去,出去!”

他不动。

她握紧拳头疯狂地砸向水面:“出去,我叫你出去!”

水花四溅中,他用力抱住她,认真且笃定地说:“一点儿都不脏。”

紧握的拳头一点一点松开,双手无力地沉入水中,她瘫软在他肩上,皱起鼻子,哇哇地哭了。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他松了一口气。

哭了一阵,水冷了,时光抱起她,给她穿上睡裙。她说:“我要干净的毯子。”

时光点头。 

看着时光进了她的房间,常晓春光着脚冲到客厅,推开拉门,走到阳台。

时光听到声音,扔了毯子跑出去。常晓春一只脚已经跨在阳台边缘,他抱住她的腰拖她下来。

“放开我,你放开我!”她叫着喊着,手脚激烈地挥打,要把自己扯碎。

他用尽每一块肌肉的力气按住她,愤怒地叫她的名字:“常晓春,你不能死!”

“不!”她尖叫,“我不要这么痛苦地活着,放开我!”

他同样高喊:“难道你忘了吗?你忘了你说过要陪着我吗?你忘了你说过,我感冒的时候你会陪我打针,我发脾气的时候你会拥抱我,我疯了,你会把我们两个锁到一起。我死了,你会陪着我一起去死……”

时光的话勾起常晓春上辈子的回忆,那株樱草的颜色,百合花的香味,还有街边小店放的俗气的歌……温热的血液流进了她的胸口。

明明绝望的人是她,时光却像抱着块浮木一样抱着她不放。

时光喉咙里似乎有水声,没有眼泪却硬咽着说:“你不能死。如果你死了,我感冒的时候谁来陪我打针,我发脾气的时候谁来拥抱我,我发疯的时候谁陪我锁在一起。我死的时候……我还没死呢常晓春,所以你也不能死。你绝对不能死在我前面!”

常晓春觉得自己真成了一块浮木,漂浮在记忆的大海上。她看到了秋添,他站在那辆红色破旧的火车前面,笑容悲伤地说:“我舍不得,如果有下辈子,我绝对不要死在我爱的人面前。”

是了,她在心里发过誓,绝对不要死在时光前面。

绝对不要。

绝望的鬼魅飞离了她的身体,她一瞬间软了下去,沉入他的怀抱。

怀里的人安静了,时光也如虚脱了一般,垂着头,手掌撑着地面才能不倒下。银色的十字架正好从常晓春锁骨边滑下,滑入他的视线,在他眼中摇晃。他一把握住,绝望地笑了。

“上帝,是你在看着我吗?”

常晓春昏睡了两天,她好像曾听到艾冉带着高飞来过,不过时光没让他们进来。吴爽和张佳来的声音似乎也出现过,很快又没了。

但这些都与她无关,她的心中既感觉不到欢喜也没有悲愤,她唯一需要的,只有他在身边。

时光悉心照料的不仅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他如父如兄般,极尽耐心、宽容、坚定。每天带着她,骑自行车在城市里穿行,光着脚去草地上跑步,在郊外的荒野中聆听昆虫的声音,让大自然的轻灵洗涤她身上的浊气。

努力没有白费。她逐渐减少了蜷曲的姿势,肌肉也不再紧绷,知冷知热也知道疼,但仍旧拒绝去医院。时光不勉强,自己去图书馆找很多心理方面的书来看。

半夜被噩梦惊醒,她推醒他,紧紧环抱着他的身体,把头贴在他的胸口,直到彼此都汗湿了身体,肌肤黏腻在一起。

他被她抱着,有些喘不过气,可是他爱这份窒息,让他感受到流通在她身体里的力量,那是她的生机。

她活过来了。


离高考过去半个月,成绩公布。

时光自然考得极好,常晓春有一门未考,但凭前三门的成绩已经达到本科线,特别是作文满分,文单一时间疯传。

对于报什么志愿,常晓春无所谓,能考上已经是万幸。就算考不上,她也会离开这里,很快她被强暴的事情便会在这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城市里流传,她绝对无法在这个地方生活下去。

时光把所有二本的学校看了一遍,问她想不想学护理。

她委靡不振地瘫在床上,把玩着额前的刘海儿说:“好,越远的地方越好。”

时光握着笔的手顿了顿。

她问他:“你报什么学校?”

他说:“临床医学,跟你一所学校。”

她不同意,说:“凭你的成绩,报全国最好的医科大学没问题,不要跟我一所学校。”

他合上厚厚一本院校简介,双手撑着,想了一下说:“那我再考虑考虑。”

他说要考虑,她却失望了一下。她以为他会因执己见,至少不会这么轻易就要重新考虑,他忽然转变的态度让她心里莫名地担忧起来。

晚上吃饭时,她重新打量坐在她对面的男孩,他有着坚毅的下巴,修长有力的指节,清晰的目光似乎能一眼着到未来。反观她自己,却邋里邋遢,形容枯槁。如此下去,只会跟他渐行渐远。

她有了危机感,便振作了起来,整理好头发,露出笑容,问他:“有没有决定好所哪所学校?”

他迟凝了一下说:“还是跟你一所学校。” 

“这样啊……”她挖了一口饭塞进嘴里,不再阻止他。这样最好了,就这样吧,只要能跟他在一起。

时光选的是北方一座城市的学校。不在北京,北京学校的分太高,常晓春去不了。不过离北京很近,他们下了课没事可以坐车去玩,当天去当天回。

常晓春很高兴,每天憧憬着。

而时光,却变得沉默了。客厅里,阳台上,床边,他到处发呆。有时她叫他一声,他要很久才回过神来。

看他这样子,她真的相信了一句话:伤在你身,疼在我心。

看着她身心受到摧残,对他何尝不是一种打击。

在时光发呆的日子里,常晓春反倒以奇迹般的速度恢复起来,仿佛她是个女鬼吸讽刺了他的精力。

她坚持给他做饭,陪他散步,带他去郊外。就像他曾为她做的那样,丝毫不知疲倦。

人就是这样,一旦觉得被需要,就会变得强大。 

“我们去旅行吧。”路过一家旅行社时,常晓春对时光说。

上一次旅行计划搁浅,现在有时间了,一定要去一趟。到附近的古镇玩两天,不需要太多钱。

“去乌镇怎么样?”常晓春指着旅行社外面贴的宣传画。

时光说:“去远一点儿的地方吧。”

“不行,我们一定要节省。”

“没关系,我还存了点儿钱。”

“存了多少?”

“反正够我们长途旅行一次。”

“嗯,好吧。”

高中毕业的暑假可以说是人生最黄金的日子,值得好好儿旅行一次。至于钱,上了大学之后可以再赚,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他们想去西藏或者新疆,为了挑一个好点儿的行程,常晓春拉着时光跑遍了市里的旅行社。

城市的边边角角都找过了,在一处靠近火车站的闹市中,他们被一块黑白色的莲花的标志吸引。那是一家叫“莲踪”的旅行社的徽标,门店开在寺庙旁。

一时好奇,常晓春走进去看了看,线路策划介绍给他们的都是些佛教名山的景点。她想那些地方时光都去了,没有必要再去。她感兴趣的是旅行社旁边的寺庙。寺庙是新建的,听说是本地一个富商送给家乡的礼物。

常晓春在寺庙里逛的进候,时光在旅行社听景点介绍。他觉得带常晓春去一些有灵性的地方或许对她的身体有帮助。

旅行社为了吸引顾客,辟了一块地方做求签区,顺便卖一些平安符。时光心思一动,问是否可以求一支签。

旅行社前台的小姐笑脸相迎,说当然可以,一次二十元。

时光付了钱,前台小姐亲切地为他掀开红布黄穗的帘幕。

眼前所见是一个榉木的神案,雕花,镶着朱黑的漆,仿白玉的观世音托着净瓶俯看前面的乌木香炉,缕缕青烟飘升化散,遮住她慈祥的容颜。求签简便立在香炉旁,静静地等待人来取它。

时光上了一炷香,诚心祷告之后,拿了求签筒,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晃动竹签,直到神意让一支签掉落在他脚下。

他捡起来看,是一支下下签。

下下签,也要解,人生无论多少难题都要面对。

他拿了签给坐在小红木桌旁的阿姨,阿姨看了,脸色一变,问他:“求什么?”

他说:“姻缘。”

做线路销售的几个小姑娘也跑过来看,听时光说求姻缘,窃窃私语说:“哎呀,人家有女朋友啦。”

阿姨对小姑娘们挥挥手:“边上去。”

把姑娘们赶走后,她从身后挂满木牌的板子上找到对应签号的木牌取下。时光拎着木牌上的红绳,念出上面的签文:“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这个意思就是啊……”

“我知道。”时光打断阿姨,放下木牌说了声谢稿便走了。

参与商是两位星宿的名称,一个位于西方,一个位于东方,一出不落,永不相见。


他走到旅行社门口,常晓春正靠在路边的椅子上边喝着水边等他。他看她一眼,心中像是遗落了什么,惶惶不安。

他又走了回去,掀开帘子,正好听阿姨在数落一个小姑娘说:“我不是让你把所有的下下签都挑出来吗,你怎么没挑干净?”

小姑娘抱怨:“我昨天眼睛都挑花了……”

“你根本没认真……哟,小伙子你怎么又回来了?”阿姨看到时光,立马换了笑脸问,“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了?”

时光不答,走到另一边的柜台前说:“我想买个平安符。”

阿姨喜笑颜开,跑到柜台后面,擦干净玻璃说:“随便挑。这些符都是大师加持过,有法力的。你想要哪一种啊?”

“最贵的那种。”时光说。

因为是给女孩子的,阿姨说男戴观音女戴佛,所以卖了他一个白玉的弥勒,由某某寺的大师亲自开光。两千多块,如时光所愿是他们那里最贵的。

手中握着玉佛,走出旅行社,常晓春已不在树下,不知又被什么新鲜好玩的东西吸引去了。

时光四处找了找。

一声尖锐地急刹车和随之而来的碰撞声,惊得路上的人们纷纷转头寻找声音来源。

“撞人啦!”有人大叫。

时光呼吸骤停,心跳加速,脚下控制不住地向人群围观的地方疯狂地奔跑。

“常晓春——”这一声呼喊几乎撕裂他的声带。他撞上路人摔了一跤,在别人的骂声下爬起来接着疯跑。

“让开!”撞开一个一个挡着的人,他挤进人群的核心。

白色的轿车下面,穿着蓝裙的女孩子侧趴着。

他的魂散了,扑上去,野蛮地一把拽起女孩:“常晓春,你给我醒过来!醒过来!”

女孩呻吟一声,抱住腿。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她的腿,那不是常晓春的腿,再往上看女孩的脸,也不是常晓春的脸。时光手上一松,女孩跌倒地上,委屈地哭起来。

“这人怎么搞的。”

“搞什么啊。”

路人纷纷指责他,他像听不到,站起来又把经过的人都撞一遍,离开了肇事地点。

“时光?”另一个蓝裙的女孩子站在人群外,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细长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说,“你怎么了啊?该不是以为被撞的那个是我吧。”

“不是你?”时光像是在对她确认。

她笑:“当然不是我,我过马路很小心的。”

他欣慰地抱住她说:“以后也要很小心,知道吗?”

她点头。刚才看到他为她担忧成那样,她顿时觉得为了这个人,一切都无所谓了,一切都值得了。

抱了常晓春一会儿,时光想起刚买的玉佛。身上口袋里都没有,一定是奔跑的时候掉了。他沿原路返回,在一棵树下找到断成两半的弥勒。

“好可惜啊。”常晓春捡起玉佛的肚子,时光拿着玉佛的头。

惶惶不安的感觉再度侵蚀了他。常晓春见时光面露愁容,抢过他手中的玉佛说:“正好我们一人一块。你戴佛头,我戴佛肚子,一看咱俩就是一对儿。”

时光撇撇嘴说:“白痴,这是在亵渎神灵。”

常晓春搓搓菩萨的脸:“那怎么办啊,好好儿的一块玉,能修吗?”

时光说:“不能了吧。”

最终,他们把断掉的玉佛送进了寺庙里,放在弥勒佛的佛案上,又拜拜才离开。


回到家之后,常晓春拿着最近收集的旅行社宣传单研究。时光洗了最近几天积攒下来的衣服,又擦了擦家具,拖了地板。这些活儿一向是时光做得比较多,常晓春也没在意。

晚上两个人吃了晚饭,看看电视,常晓春躺在时光臂弯里,昏昏欲睡。时光看她困了,把她抱上床,本来往常晓春的房间去,脚上顿了顿,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常晓春害羞地撒娇说:“不要啦,我有点儿累啦。”

时光不语,只是单纯地抱着她。过了好久,常晓春已经微微睡着了,时光在她耳边说:“给我唱首歌吧。”

常晓春哼哼一声:“我好困。”

时光亲了亲她的额头:“那你睡吧。”

静一会儿,他听到胸口传来小小的软绵绵的声音。

“The violets are scenting the woods; Maggie。 Displaying their charms to the bees。 When I first said I loved only you; Maggie。 And you said you loved only me……”

那些遥远的记忆随着她的歌声流淌进他的心里。

她坐在窗边低吟哼唱的侧脸,长发从肩头滑落,她扬起指尖轻轻拨到耳后。那时,她是恬然的,透明的,像放在窗台上的玻璃杯,装了半杯的清水,阳光安适地照在上头,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把握起。

“The chestnut bloom gleams thru the glade; Maggie。 A robin sang loud from a tree。 When I first said I loved only you; Maggie。 And you said you loved only me……”

那条黑暗的街道,她拦住他,用感冒还没好的嗓子大声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想知道的话就让我来喜欢你啊,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告诉你答案,只要你敢!你敢吗?”

女孩的声音像细小的浪花,开在他的沙滩上。

“The birds in the trees sang a song; Maggie; of happier transports to be。 When I first said I loved only you; Maggie。 And you said you loved only me……”

她唱着唱着,声音含进嘴巴,渐渐没了。

他把挡着她脸的头发别到她耳后,摸了摸她眼圈下面一小团灰,他知道她确实是累了,真的累了。

从来没睡这么熟过,常晓春梦到了爸爸。他从门外走进来,穿着他常穿的亚麻衬衫和西装裤子,手腕上戴着块大大的海鸥手表,他摸她的头说:“晓春,醒醒,快醒醒。”她闻到他手上墨水的味道。

“爸爸……”她在梦中呓语,蓦地醒来。

天还没亮,时光不在身边,她穿了拖鞋走到客厅,看到时光在收拾东西。那个黑色古老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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