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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春-骈四俪六-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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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姿一掌锤在前方驾驶座的椅子上,“谢三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别这样好吗?”

谢逊嘟囔,“电视里就是这么说的。”

宇文姿拳头都要捏起来,旁边的人拉了她的手,“三十五。”

“错啦,老爷,男报虚,您应该报三十六啦。”谢三哥极力纠正。

宇文姿瘫在易凤寻怀里,“不如改天找个灭绝师太来收了他罢。”

男人将她拥在怀里,说:“好。” 

第39章 人面上

宇文姿还没将奶瓶送出去,范亚男就找过来了,“阿姿,恭喜你,你的参赛作品进了决赛,周日晚上总公司年会,你和业务部的程昆一道去。哦,对了,我领队。”

范亚男越发清爽,当日来面试之时,她留温柔长卷发,如今剪了齐耳短发,一对钻石耳钉闪耀在颊边,竟显得多美貌几分。

宇文姿不明所以,“范经理,什么参赛作品?”

范亚男笑,“程昆是昆曲,你是二胡,你们的参赛作品啊。”语罢,又道:“邮件将身份证号给我,我安排人订机票。”

宇文姿瞧见韩紫衫,嗔道:“你找死啊,谁让你帮我报名的。”

韩紫衫笑嘻嘻的,“姿姐,我说你行吧,你看,一报上去就被选中了。好啦,我不跟你说了,范经理安排我订票呢。”

宇文姿捏着手指,“我。。。。。。”

我答应陪人出门的,我不能去上海啊!话语堵在嘴边,宇文姿叹气,回去又要看那人奇怪的眼神,妈呀,易先生,我不是真的放你鸽子。

在宇文小姐表达了自己即将启程的上海之行以后,易先生靠在椅背上,一双美目盯着她,半天没有说话。

宇文姿嘟嘴,“我不是故意的,但公司选上我了,我是一定要去的。”

易凤寻点点头,然后戴上了他的金丝边细框眼镜,对着电脑,不说话了。

宇文姿哼哼,“看你这眼镜,戴上跟个特务似的,不是善类。”

易凤寻目光真是清亮,透过镜片都能看清楚他眼睛里的水光,他说:“我是善类就好说话了?”

“那你让不让我去嘛?”这个才是最重要reads();文艺之星。宇文姿想过了,易凤寻不同意,她就称病推辞,反正她也不愿意上台竞技,这个年纪做舞台表演,也实在是有些为难她了。

易凤寻说:“什么时候走?有什么要准备的东西,找谢逊,他会看着办的。”

这就是放行了,宇文姿凑过去,直哼哼,“易先生,您真好,奴家都不知道怎么报答您了。”

那人转过头去,又不理她了。

周六的早上,谢逊就送了宇文姿去机场,程昆已经到了,她背着一个大背包,里面是行头。不多时,韩紫衫就跟着范亚男一齐出现了,宇文姿瞧见她,“你也来了?”

韩紫衫压低声音,“要过年了,这几天人家周末都不愿意出差,范经理找不到人手帮忙,临时拉我来凑数。”

范亚男东西带的最少,似乎只是去参加一个无关紧要的短途旅行,她招一招手,“各位,年会咱们就凑个热闹,能夺奖最好,如果没得到,也不要气馁,就当散心来了。”

宇文姿点头,她也不在意胜负,纯当任务。但程昆抿着嘴,似乎有些紧张。

几人上了飞机,乘务员将四人都引到头等舱坐下,范亚男看韩紫衫,“你买的?”

前台韩连连摆手,“不是我,公司又不给报销头等舱,我干嘛买这个?”

看了座位,没错,的确是前头。范亚男简直无语了,她毕竟见多识广,此刻要显露大家风范,只见她手一挥,“都坐下吧。”

手机一闪,谢逊的信息,“宇文小姐,升舱成功了吗?”

宇文姿咬着牙,明明公司报销机票的,谁让你出来作怪?

她回个信息,“烧得慌。”可不就是钱多烧的慌,还弄得大家莫名其妙。

那头又说,“老爷吩咐的,小姐别生气。”意思是,你别和我杠,回去找易凤寻的麻烦就对了。

喇叭通知飞机要起飞,关闭手机,等等等等,宇文姿熄了手机丢进口袋里。韩紫衫坐她身边,小姑娘凑过来,“姿姐,票真的不是我买的。”

宇文姿点头,“嗯。”

韩紫衫又道:“范经理会不会找我麻烦?”

宇文姿摇头,“不会。”

又不要范亚男掏钱,她找你甚么麻烦。韩紫衫若有所思,“姿姐,那个,我刚刚看见谢逊了。”

宇文姿点头,“嗯。”

韩紫衫说:“他是你男朋友吗?”

宇文姿笑,“不是。”

“真的?”

“真的。”

谢三哥怎么会是我的男朋友,宇文姿嘴角还翘着,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她看韩紫衫,“谢逊是单身诶,我给你们做个介绍吧?”

韩紫衫竟然没有害羞,她侧目看宇文姿,“真的?”

宇文姿正了颜色,“绝无虚言reads();魔法渔场。”

上海温度要比他们的南方小城温度低得多,韩紫衫出动了她的可爱熊大衣,宇文姿穿了一件修身长款黑色大衣,她头发已经渐长,背后看过去,腰肢纤细,背影生动,漂亮极了。

程昆穿羽绒服,但衣裳是银白的,显得她肤若凝脂,很有朝气。范亚男入乡随俗,穿了一件皮衣,腰上系着宽腰带,很是干练。

四人到指定酒店先住下,范亚男组织大家开会,“明天晚上才是活动,有什么欠缺的,今天都可以买,价格在指定范围内,公司给予报销。”

程昆摇头,“我东西基本带齐了,表演用的都有,不用买。”

范亚男看宇文姿,“阿姿,你呢?”

宇文姿陪跑心态,她其实什么都没带,除了一杆二胡,她说:“我准备穿便装上台。”

大家都不说话了,此刻,还是做领导的有威严,范亚男拍手,“走,出去吃饭,顺便租个衣服回来,没有租的,就买一套。”

姑娘们吃东西不可小觑,四个人吃了四笼小笼包,并着四碗羊杂汤,韩紫衫还另外吃了个蒸糕,大家吃得开怀,唯有程昆,她是不肯多吃东西的。劝她多吃,她说吃多了影响唱戏。

店铺倒是鳞次栉比,商场里都是量产的货色,和别处并无不同,几人往特色小店里面找,瞧见有舞台装的,不是露背就是低胸,宇文姿笑:“我拉个二胡,不用这么倾情奉献吧。”

最后寻到一家旗袍定制店,外头挂着墨绿的兰花旗袍,一从墨兰从腰间伸出,含苞待放,盈盈而立。韩紫衫瞧见,“这个好看”,范亚男也赞同,“是好看。”

大家都让宇文姿去试,店家瞧了她们一行四人,最后指着程昆道:“那旗袍你们都不合身,只有这位姑娘合适。”

店家眼光精准毒辣,宇文姿和范亚男都是打扮得好,深色大衣盖住稍微缺陷,韩紫衫还有点多余的婴儿肥。唯有程昆,只有她的身材是真正纤瘦的,几乎没有一丝赘肉。

店家取了衣服过来,范亚男将旗袍拿着端看半晌,最后递给程昆,“诺,去试。”

程昆说:“我不用了,我有。。。。。。”

店家又翻了几件出来,给范亚男找了一件竖条纹的立领长袖旗袍,给韩紫衫找了一件调皮可爱的蜜蜂戏蝶穿牡丹旗袍,到了宇文姿,老人推了推眼镜,回去找了半天没出来。

程昆已经出来了,她穿着那件墨绿缎子旗袍,长抵脚面,店家拿了一把扇子给她,扇面黑底红牡丹,店家道:“梳个发髻就对了”。程昆还扎着马尾,如此已经够美,宇文姿道:“美,真的美!”

店家终于翻了一件黑纱旗袍出来,宇文姿道:“这是给我的?”

黑纱有应配的装饰,珍珠项链,珍珠耳坠,珍珠戒指,宇文姿穿了出来的时候,范亚男瞧她几瞬,“头上有点装饰就好了。”

店家拿一把碎钻发梳出来,插在宇文姿鬓角,镜中女人娉娉婷婷,黑纱显得她矜持又高贵,范亚男一锤定音,“就这套了。”

宇文姿看她,“你的也好看reads();科技衍生。”

范亚男的素色竖条纹有些古朴,长袖款式又有些保守拘束,但莫名将范亚男衬得年轻几岁,她照个镜子,“嗯,买了。但不能报账,我自费。”

其实两个小姑娘穿得也好看,韩紫衫已经去问价格,里头最便宜的就是她的,印花织染,机器压的,不金贵。其次是范亚男的,布料也不贵。

最贵的是宇文姿的黑纱旗袍,还有程昆的墨绿缎子也造价不菲,宇文姿主动退出,“公费都用在程昆身上,我没意见”,韩紫衫翻钱包,“我的也自己买,不要报销。”

程昆一直低着头,范亚男问她意见,“大家都觉得这件好看,你觉得呢?”

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范经理,我。。。。。。”

进店一趟,四个女人卷走三件旗袍,唯有宇文姿将黑纱旗袍丢在店里,出了店门,韩紫衫悄悄问她:“姿姐,你为什么不要?”

宇文姿低声道:“莫名感觉很风尘。”

“吃吃”,前台韩笑出来,“哪里有?很好看啊,超级像贵妇。”

宇文姿接口,“像个年华消逝,美人迟暮的怨妇。”

到了晚间,宇文姿坐在床上敷面膜,外头有人敲门,宇文姿从门缝里望出去,看见不得了的事情,她急忙捞了大衣穿上,大衣扣子都扣上,才刚好盖住她里面的吊带蕾丝睡裙。

门一开,外头的人吓一跳,“你干嘛?”

温疏桐瞧不见宇文姿的脸,只看见一个女人露出两只黑洞洞的眼睛,那女人说:“你怎么来了?”

温总看见她衣服都穿好了,说:“我还以为你穿好衣服在迎接我?”

宇文姿看一眼手表,时间到了,她扯开面膜,“你有病啊,夜探女人香闺?”

里头韩紫衫也洗了澡出来,人家小姑娘穿着清凉,瞧见温疏桐,惊叫一声:“天呐!”然后转过身去,“那是谁,温总吗?我的天呐!”

宇文姿拍温疏桐,“你要脸不要脸,人家看见你都害怕,你色狼啊?”

温疏桐捂着眼睛,“我什么都没看到,真的。”

宇文姿叹气,温疏桐邀约,“阿姿,出去喝一杯?”

韩紫衫也捞了外套穿上,还不忘拍马屁,“温总,你好帅啊!”

“吃藕”。宇文姿心里默念一声,“半夜三更,不用避嫌啊?”

韩紫衫举个手,“我能不能跟着一起去?”

温疏桐笑,“那就走吧。”

三人愉快地做了决定,温疏桐在前面开道,韩紫衫跟着宇文姿一齐出了酒店,还低声嘟囔,“姿姐,温总和你是好朋友啊?”

她们都没回头看一下,程昆的房门开了一息,又悄悄合上了。 

第40章 如果爱

苏州一处私家园林里,易凤寻候在会客室,这会客室是个花厅,放在过去的宅院就是位于垂花门的位置,再往里走,则是内宅,女眷们住的地方。外头小桥流水,入了夜,静静地听,还能听到鱼儿扑腾出来的水花声。

老管家出来,“易先生,老爷马上就来,您先坐。”管家穿着长袍,罩子还是杭绸缎面的,里头缝着夹棉,老人年纪不轻,易凤寻亦是客气,“凤寻深夜拜访,不敢劳烦您老亲自招待。”

老人笑,“多少年没见你了,上回见你,你同你父亲一道,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易凤寻微微弯腰,“是啊,一转眼,我也是个中年人了。”

老人摇头,“你这孩子!”

有年轻姑娘端了茶水过来,老人说:“冬日的茶,粤梅香,南边送来的,新鲜的很,来。”

易凤寻伸手接过,“不敢劳烦您老,我自己来。”

老人站着,易凤寻也站着,老人眼底有些笑容,“孩子们都大了,你父亲现在身体好些了没?为着这一桩,实在不值当,不值当。。。。。。”

易凤寻颔首,外头有个老者走进来,手里杵着拐杖,易凤寻瞧见他,连忙迎上去,“苏叔叔。”

当日风度翩翩的苏潜已经变成了一个佝偻的老男人,他年纪比易凤寻父亲易小凤小得多,如今却有了风烛残年的老态,甚至比身边年迈的管家还不如。

岁月之于男人,除了带来财富,更多的是风霜。

苏潜的黄花梨手杖渐上一层包浆,他腿上有伤,折磨得他不能入睡,双鬓也已泛白,没有人相信,这只是一个将将快要迈入五十的中年男人。易凤寻上去,“苏叔叔,您的腿好些了吗?”

苏潜在优雅修长的明式黄花梨椅子上坐下了,这屋里一书一柜,一纸一砚,样样皆不是凡品,他指指左手边,“来,坐这儿。”

左为尊,这是过去西宾先生坐的方位,易凤寻没有推辞,依言坐下了。老管家替苏潜上了茶,苏潜抿一口,“这水生了些。”

管家端着茶下去了,“是,我同她们说。”

苏潜将手杖放在一边,他穿高级灰的西服,走线飞针,衣服几乎与他的身体严丝合缝,不见缝隙。他看易凤寻,“你父亲身体怎么样了?”

“他还好,恢复得不错,如今可以说话,也能下床走动了。”易凤寻如实回话。

苏潜点头,他指着手边的一个装水果点心的盘子,“凤寻,你看,佳能这块盘子,你想怎么切?”

盘子是旧物,粉彩,牧童骑牛,蟠桃贺寿,易凤寻指着牧童,“刮它一半,百分之四十九reads();圣魔觉。”

苏潜点头,“刮一半是对的,但百分之四十九不够,买它百分之五十一。”

苏潜的胃口比易小凤先生的理想还要张狂,百分之五十一,公司最大的股东,佳能地产实际持有者。

易凤寻眉头轻皱,“苏叔叔,佳能背后还有宝艺,宝艺新来了个姓傅的,前一段股民抛出去多少,他都接盘了。”

苏潜看他,“佳能不是还有曹家?听说曹家那丫头野得很,你委屈一下。”

男人的世界,不是战争,就是联姻。

易凤寻眉头简直没展开过,曹家的丫头,曹子玉,她多大了?十九岁?

苏潜瞧见易凤寻表情,嘴角动了一动,有些发笑,“曹家的丫头很难看?”

易凤寻叹气,“不难看。”

苏潜摸到手边拐杖,指着窗外月亮,“人要有野望,此间杀伐之局,本就墨者非墨,瑜者非瑜。”

易凤寻懂,他当然懂,握着曹家的曹子玉,吞下佳能不知要便利多少。可,娶了曹子玉之后呢,她的后半生,自己的后半生,如何相守?

苏潜起身了,“女人,未必是一辈子的。”

是的,娶了曹子玉可以离婚,其实娶了谁都可以离婚,包括,宇文姿。

苏潜杵着拐杖走了,他年岁其实不算大,但有种迟暮老人的沧桑感,男人的背影其实好看得很,适度的身材,优雅的体态,易凤寻看着苏潜背影,不知来日自己会不会也变成这般孤寡模样,反正他睥睨众生,君临天下。

老管家来送易凤寻,“老爷心情也是不好,前些日子在外头遇见一个姑娘,人家救了他,老爷想感谢人家,人家不求感谢。”

易凤寻侧目,“哦?”

老管家笑,“多少年不见老爷吃瘪了,这次想不到栽在一位女士手里。就在德国,不莱梅的一个小镇上。”

苏潜被一位女士救了,易凤寻道:“美女救英雄?”

管家说:“不莱梅去了一个剧团,老爷从伦敦专程去看,结果在剧团外头被人挤了,手杖都掉地上了,欧洲人人高马大,老爷还被一个土著妇女坐了一屁股,后来。。。。。。”

“后来一位女士从天而降,解救了苏叔叔?”易凤寻很是有兴趣。

管家低声道:“后来老爷邀请人家吃饭,人家断然拒绝,连个机会都不肯给。”

‘咳’,后头传来咳嗽声,苏潜去而复返,“好啦,你回去吧,佳能那盘子,迟早是要碎的。”

易凤寻回头道别,“苏叔叔,我先走了。”

那头挥手,“走吧,走吧,你那伙计都在外头望了你半天了reads();致奇葩上司。”

谢逊的确在外头望穿秋水,见到易凤寻出来,连忙去汇报情况,“老爷,那个。。。。。。”

谢三哥声音越说越小,易凤寻道:“大声点。”

“老爷,宇文小姐又出轨啦!”

谢三哥中气十足,声音震天响,此言一出,管家和苏潜都望过来,神色尴尬,意味不明。

苏潜摇头,不知是同情易凤寻的绿帽子,还是同情谢逊的智商。

老管家在苏潜后头道:“老爷,那位小姐好像也是复姓宇文。”

苏潜握着拐杖,脚步一顿,他回头看易凤寻,“哪个宇文小姐?”

谢三哥可能真的是智商感人,“就是我家老爷的房东,宇文姿小姐。”

苏潜问管家,“是她吗?”

管家道:“名字很像,但不是一个人,那位宇文小姐的名字是宇文英。”

苏潜这头和管家嘀嘀咕咕,那头谢逊道:“老爷,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等事情,一而再再而三,不可姑息。”

易凤寻方才一句话没说,他问谢三哥:“你怎么知道?”

谢逊很是生气,他拍拍浑厚胸脯,“我女朋友说的。”

易凤寻愈发奇怪,他扫向这个与他形影不离的汉子,“谁是你女朋友?”

谢逊依然昂首挺胸,“反正是我女朋友说的,她说宇文小姐半夜和男人出去了,肯定有鬼。”

苏潜也听明白了,他指着庭院里护花的花木,“借你一根打狗棍去揍奸夫?”

易凤寻脸色不好,谢逊完全不知悔改,还在纠缠,“宇文小姐这是二犯了,老爷,你还原谅她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苏潜看够了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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