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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清雅扯唇笑了下，颇为苦涩的样子。
　　“好了好了，别难过。”宁夫人多话也不想说，只能叹气。
　　……
　　第二天宁夫人去了冯家，恰好，冯士程在。
　　冯士程是来接女儿的，走到门口，撞上了宁夫人。
　　“刚好你在。”宁夫人对冯士程没什么好脸色，冷冰冰的，表情严肃，“冯董事长，现在有空吗？方不方便说几句话。”
　　冯士程望了她一眼，便喊丁妈来将爱然先抱走，然后他对宁夫人道：“进来坐吧。”
　　见是宁夫人来了，冯夫人忙热情笑着迎出来：“亲家母。”
　　“别叫的这么热情，暂时还不是。”相比于冯夫人的热情，宁夫人态度冷淡很多，“我今天为什么过来，想你们应该都很清楚。清雅昨天做的那些事情，我替她跟你们道歉。不过，我今天不是特地来道歉的，我是想来具体要个说法。”她看向冯士程，“清雅从小就喜欢你，不管你从前知不知道，但是至少你现在知道了。”
　　“她想跟你结婚，你到底是什么态度？”
　　冯士程觉得好笑，他长腿抻了抻，黑眸幽幽扫向宁夫人道：“我想伯母误会了，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宁**结婚。”
　　“那你……”宁夫人气得手攥紧了些，咬牙切齿，“那你们，怎么还做那种事情？你不是玩我女儿吗。”
　　冯士程轻轻哼了一声，继而看向自己母亲道：“这个，你得问冯夫人。”
　　“什么意思？”宁夫人扭头，看向冯夫人。
　　冯夫人有种被打了脸的感觉，她是有自尊有骄傲的。做出那种手段来，也是情非得已。
　　但是如果真的被当着宁家人的面揭穿，她还是觉得有些没脸面。
　　冯夫人勉强挤出笑来说：“年轻人酒后犯下的糊涂事，自己做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了。”
　　冯士程起身，指着母亲说：“假借请客吃饭为由，在我酒里下药。完了将两个人放在一起，第二天特意打电话让舒然来看……这种事情，你也真是做得出来。”
　　“士程！”冯夫人脸有些挂不住，“你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
　　宁夫人道：“士程，你说的是真的？”
　　冯士程英俊的脸上，满满都是嘲讽的笑，他说：“信不信由你，该说的话，我也说清楚了。我这辈子，如果不娶舒然，别的女人也根本碰都不会碰。”
　　“还有事情，不奉陪。”
　　冯士程转身大步离开，丁妈见了，忙抱了爱然过去。
　　冯士程将爱然抱着，大步往外面去。
　　宁夫人兀自错愕了翻，然后看向冯夫人，最后慢悠悠起身。
　　“我真是没有想到啊，真是想不到！”宁夫人摇头，“亏你也是名门出身吧？这种肮脏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从今往后，宁家跟冯家，一刀两断。”
　　宁夫人气得甩头就走，走了几步又停住。
　　“你毁了我女儿清白，这件事情，我是不会不管的。你们冯家……你们……”宁夫人气得喉咙酸涩，她想打人骂人，却又怕失了风度。
　　……
　　冯士程抱着爱然坐进车去，爱然见爸爸不太高兴，小心翼翼问：“爸爸，你生气了吗？是不是爱然不听话。”
　　给女儿系好安全带，冯士程勉强挤出笑，拍了拍女儿脑袋说：“没有，不是生爱然的气。”
　　“那是生奶奶的气吗？”爱然睁着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睛，一脸纯真，“爸爸也不要生奶奶的气，爸爸要开开心心的。”
　　冯士程轻轻呼出口气来，他看着女儿问：“喜欢舒然阿姨吗？”
　　“喜欢！”爱然连连点头，“我想让做我的妈妈。”
　　“爸爸也想。”冯士程语气有些累的样子，声音也疲惫沙哑，“爸爸答应你，一定会好好守护她。”
　　爱然问：“那我可以喊她妈妈吗？”
　　冯士程沉默了会儿，才说：“这个你得问她，如果她不愿意，咱们还是先喊阿姨。”
　　“好。”爱然笑得甜甜的，露出小梨涡来。
　　晚上爱然去敲对面的门，开门的刚好是舒然。爱然看见舒然，笑嘻嘻扑过去。
　　舒然弯腰，将她抱起来。
　　“吃晚饭了吗？”舒然问。
　　“吃过了，爸爸煮面给我吃的。”爱然小手抓着脑袋，“爸爸在工作，我就来找阿姨。”
　　舒然说：“那你吃饱了吗？”
　　“嗯。”爱然点头，然后又摸了摸小肚子，“还有点饿。”
　　舒然笑，放她下来说：“你好好坐着，阿姨煮饭炒菜给你吃。”
　　爱然好开心，手脚乱扑腾起来。她就坐在沙发上，眼巴巴望着在敞开式大厨房里忙来忙去的舒然。
　　金瑶闻着香味走了出来，一看舒然在做饭，吃醋道：“刚刚我说肚子饿，你不是让我点外卖吗？现在小爱然说饿了，你就做饭了？”
　　“你多大人了，还跟小孩子比。”舒然笑，“她在长身体。”
　　金瑶坐在沙发上，抱着爱然问：“你爸爸呢？”
　　“在忙。”爱然认真说，“我喜欢你们，就过来了。”
　　“小嘴倒是甜。”金瑶捏她小脸蛋，看了眼舒然，见她没在意，她又悄悄说，“你爸爸现在倒是变聪明了，知道你舒阿姨喜欢你，开始让你来帮忙追妻啦？”
　　“爸爸喜欢阿姨，爱然也喜欢。”
　　“来，爱然，吃饭了。”舒然简单炒了俩菜，将冰箱里昨天晚上剩下的饭炒了炒，端去餐厅。
　　才忙完，手机响起来。
　　金瑶够了舒然手机来看，立马乐了起来：“这个使招数，另外一个，可也没闲着啊。”手机递了过去，“宁总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第54章　chapter54

　　舒然是没有想到宁修文这个时候会打电话来；　她狐疑地望了眼金瑶；　这才接过电话。樂文小說｜
　　果然是宁修文的电话，舒然沉默了三秒钟，这才接起来。
　　“宁总。”舒然接听电话后，主动打招呼，人也转身往客厅外面的阳台上去。
　　那边宁修文在家，穿着白衣黑裤，袖子卷到手肘处。立在窗户边，微垂着眉眼；　声音温柔地道：“舒然；　现在有没有空？”
　　“额~宁总是有什么事情吗？”舒然拿捏不准宁修文的意图，尴尬笑了一声，“我……在家。”
　　宁修文道：“今天是汤姆生日，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希望你能够和我一起帮他过生日。”说罢，宁修文转身看了眼儿子；　这些年来，他一直忙于工作；　对儿子实在愧疚。
　　再说；　能够借此机会邀请舒然一起吃饭；　他也愿意。
　　如果是宁修文请吃饭的话，舒然可能就婉言谢绝了。但是说是小汤姆过生日，舒然是怎么也拒绝不了的。
　　舒然笑着说：“没想到今天是汤姆生日，我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好；　我一会儿就过去，你们在哪儿？”
　　“你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宁修文简单说了一句，声音清清淡淡的，“半个小时后，我在你楼下等你。”默了会儿，似乎是想了下，才又问，“半个小时，够吗？”
　　他从来没有约过女孩子，但是心里也知道，女孩子出门都是会选衣裳化妆的。没一两个小时，怕是出不来。
　　他事先没有预约，突然提出邀请，怕舒然准备不及。
　　“够了。”舒然笑，应着说，“半个小时后，我会准时出现在楼下。”
　　又简单说了几句，舒然挂了电话后，折身回客厅。
　　“瑶瑶，等爱然吃完，你送她过去吧。”舒然道，“我出去一趟。”
　　金瑶站起来，笑着问：“宁总邀请你啊？”
　　“嗯。”舒然应一声，又怕金瑶误会，她解释说，“汤姆过生日，他说想我一起去帮汤姆过生日。”
　　“这个借口够可以的。”金瑶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不过，她也不说破，只笑笑道，“放心吧，一会儿送爱然过去，我一定好好跟冯士程说。”
　　舒然去卧室的脚步稍稍顿了下，不过也没有停留太久，又继续往前走了。
　　爱然还在大口大口吃饭，小孩子望着金瑶，有些无辜地问：“阿姨呢？”
　　“你舒阿姨要去约会，没事，金阿姨这不是在么。”金瑶摸摸爱然小脑袋，她也挺喜欢这个小丫头的，“吃吧，吃饱了，金阿姨陪你玩。”
　　爱然像只小松鼠，就自己用汤勺舀饭舀菜吃。
　　舒然穿戴好出来后，爱然跳下椅子来跑过去。
　　“阿姨。”她声音黏糯糯的，黏在舒然腿边，轻轻蹭，“阿姨，我会想你的。”
　　舒然弯腰，半蹲在她跟前说：“在家乖乖的。”
　　“嗯，我会很乖很乖的。”爱然向舒然承诺，包子脸满是认真。
　　舒然又捏了捏她脸，看着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她眼里也满满都是亮光。
　　……
　　舒然下楼去，以为自己会早到呢，不到半个小时功夫，宁修文父子就出现在了单元楼前。
　　车窗户打开，汤姆趴在窗边，笑着冲舒然挥手：“姐姐。”
　　“你好，汤姆。”舒然笑了笑，又望向宁修文，恭敬问候，“宁总。”
　　宁修文下车来，亲自给舒然开了门，请她坐进去。
　　汤姆坐在中间，宁修文和舒然一人坐在一边。
　　“姐姐，我大姐那天对你做的事情，实在太过分了。”汤姆攥紧拳头，气愤地说，“不过，我爹地替姐姐出气了。”
　　舒然笑得拘谨又礼貌：“那天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谢谢宁总呢。”
　　宁修文看向舒然，轻颔了下首说：“那件事情险些让你生活遭受巨大影响，我及时出来澄清，是理所应当的。”他看着舒然，温和的眼睛里，有光。
　　舒然见他眼神不对劲，尴尬地笑了笑，就低了头。
　　见她笑了，宁修文望着她侧颜，抿了下唇，慢慢勾出一个笑。很明显，他心情也是不错的。
　　宁修文出发接舒然之前，就预定好了帮儿子庆祝生日的饭店。小小的生日派对，除了他们三个，就没有别人。
　　舒然走进包厢去，有些好奇：“就我一个？”
　　汤姆说：“我跟爹地都不喜欢人多，我们都喜欢你，所以就只邀请了姐姐。”
　　“祝你生日快乐，汤姆。”舒然说，“你的生日礼物，改天再送你。”
　　宁修文道：“你能来，就是对他最好的礼物。”他亲自替舒然拉了椅子，等舒然坐下后，他才让儿子坐下。
　　“我先去下洗手间。”坐下后没多久，宁修文起身离开。
　　见自己爹地离开后，汤姆忙从椅子上跳下来。匆匆忙忙从父亲挂在一边的外套里，拿过他的皮夹子来，汤姆抱着皮夹子跑到舒然跟前去，笑嘻嘻说：“爹地的钱包里有姐姐的照片，我拿给你瞧。”说罢，他忙打开钱包，却“咦”了一声，左右翻来翻去的，“以前明明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
　　舒然说：“汤姆，放回去吧。被你爹地知道了，会生气。”
　　汤姆很失望：“被他取下来了，之前明明在的。”
　　“汤姆！”宁修文洗了手回来，站在门口，男人眉眼清雅，眼神却颇为凌厉，叫人看了心生寒意。
　　汤姆吐了下舌头：“爹地心虚了，喜欢姐姐就喜欢姐姐，有什么好怕的。”
　　宁修文没看舒然，只抬腿朝儿子走来，脸上怒气未减片刻。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汤姆在她跟前提照片的事情了，舒然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问一问的。犹豫了会儿，舒然才开口说：“宁总，那照片是……”
　　其实舒然不觉得是她的，她觉得，肯定是汤姆的妈妈。只是恰巧，她跟汤姆妈妈有些像而已。
　　宁修文稍稍平缓了下心情，这才看向舒然说：“小孩子胡乱说话，你别听他的。”
　　舒然点点头，笑着应说：“好。”
　　一顿饭吃的，各怀心事。就只有小汤姆，什么都不懂，很开心。
　　吃完饭后，宁修文安排司机先送汤姆回去。他留下了舒然来，也是有话想跟她说。
　　汤姆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很机灵，一眼就明白了。不像以前那样会黏着大人，这次他乖乖听话，答应一个人先回去。
　　“爹地，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哦。”汤姆趴在窗户边，冲自己爹地跟舒然挥手，“姐姐，下次再见面。”
　　“坐回去坐好了，汤姆。”舒然关心地嘱咐。
　　车子远离后，宁修文才指着一边的河滨大道说：“去那边走走吧。”
　　“好。”舒然应着，转身跟在宁修文身边。
　　暮春的晚风暖甜暖甜的，香气扑鼻。风吹在脸上，像是婴儿柔嫩小手般。不冷不热，天气正好。此刻差不多晚上九点钟，闹市区，外面人还是不少的。
　　“宁总，是有什么话要说吗？”走了几步，舒然率先开口。
　　宁修文停住脚步，看向舒然道：“汤姆不是我亲生儿子，除了我，谁都不知道。七年前，我出差回去的路上，捡到了他。后来就一直带在身边，汤姆很聪明，处得久了，我也是拿他当亲生儿子待。”
　　舒然点点头：“汤姆的确很聪明，也很乖巧懂事。”
　　“嗯。”宁修文点点头，前面说的，都不是重点，他望着舒然，“我今年三十六岁，至今未有娶妻。舒然你可能觉得自己是第一次见到我，但是我之前回过大陆几次，见过你。”
　　舒然好像有些猜得着他要说什么了，可她又不十分肯定，有些尴尬起来。
　　宁修文继续道：“舒然，我想好好保护你。”
　　舒然往后退了步，踉跄了下，她都不敢看宁修文的眼睛。
　　“那个……宁总，时间不早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想先回去。”
　　宁修文眉心轻轻凸起来，也知道他此刻突然说这种话，有些唐突了。
　　“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舒然匆匆道别，然后转身跑了。
　　宁修文望着她的背影，跟了几步。
　　……
　　舒然一路心都“砰砰”直跳，她开了窗户，吹着风。
　　宁修文说的话，还在她耳边回荡，他说他想保护她。舒然的确是很想要个人来保护自己，可当真有一个人这样对她说的时候，她本能选择的是逃避。
　　可能觉得太过突然了，又或许觉得，她跟宁修文，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又或者，她并不了解那个男人……
　　总之，当舒然听到那样的话从宁修文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舒然第一反应就要想回家。回家干什么？她不知道，她就是想回家。
　　舒然轻轻闭上眼睛，慢慢仰靠在后座上。她不愿想太多，只想能够好好休息。
　　舒然在小区门口下了车，付了钱后，徒步往单元楼去。
　　走在路上的时候，她还在想着，冯士程得知她跟宁家父子吃饭后，会不会去找她呢，才拐个弯，就见楼前站着个男人。
　　就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样，只要她晚回来，他都站在外面等他。
　　没事的时候，他会抽两根烟。不过今天，他好像没有抽烟。
　　见舒然回来了，冯士程似是轻轻松了口气般，举步朝她走过去。
　　“怎么，出去约会，完事不送你回来？”冯士程虽是调笑的语气，但是眼里却没有一点点笑意，他走到舒然跟前，垂眸望着她，五官深刻分明的英俊脸上，含着意味不明的表情。
　　他呼吸有些急促，他抄在裤兜里的双手，一点点渐渐攥紧起来。
　　他真是怕。
　　倒不是怕宁修文跟他抢舒然，他是怕舒然会真爱上宁修文。如果她真爱上了别人，他难道也要不管她是否痛苦，还是决定纠缠到底吗？他想，那个时候，他应该做不到。
　　舒然望了他一眼说：“你怎么知道没送？”
　　冯士程唇抿紧了些，不言语。
　　舒然懒得搭理他，转身要进门去。
　　冯士程上前一步，双臂一伸，就从后面将舒然整个抱进怀里。
　　舒然没有反感他这样的举动，她只是身子略微颤了下，然后就不动了。
　　冯士程抱着她说：“他对你说了什么？他儿子过生日，关你什么事。舒然，你不想去，可以不去。”
　　舒然平复了下心境，扯唇笑了声说：“谁说我不想去的？今天吃饭，我很开心。”
　　冯士程很生气，也很嫉妒。但更多的，还是害怕。
　　他不知道说什么，因为无论他说什么，舒然都不会听进去的。但他舍不得放手啊，她那么好，他要是真放手了，这一辈子，他想自己都不会快乐。
　　“你喜欢他吗？”冯士程问舒然，唇就贴在她耳边，热乎乎的气息，喷在她耳畔。
　　舒然只觉得右边耳朵又湿热又酥麻，或者说，此刻她整个身子都是酥酥麻麻的。
　　“喜不喜欢的，跟你有关系吗？”舒然终于开始挣扎了，“放开吧。”
　　冯士程没有放，只是继续说：“我们之间五年了，在你的记忆里，这五年来，难道真的一点快乐的时光都没有吗？我们一去做饭，一起去商场采购，一起看电影。你累了，会倒在我怀里睡觉。每天晚上，我都习惯抱着你，我抱你的时候，你总是很依赖我，你每天晚上都枕在我手臂上睡。”
　　“我承认，平时相处的时间不够长。但是，我现在知道错了，想挽回我们之间的感情，舒然，再给我一次机会。”
　　舒然鼻子有些酸，她强忍住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