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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情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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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之后,时庭深又来了两次不觉小筑,时眠都巧妙的带他去了隔壁,尽心尽力的做着媒婆,结果直到现在她也没瞧出两人生了情意,心里暗暗着急。
  时眠又不能每次都带他去闻啼小院,于是她又开始躲起了时庭深,好在即将过年,时庭深的事情多了起来,也顾不上她了。
  很快到了除夕,这天又下雪了。
  除夕饭是时眠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吃的,没有叫上笪御。
  时眠心里很不是滋味,晚上回到闺房,她还是念叨着笪御,于是偷偷摸摸去了隔壁。
  她算是看明白了,爹爹根本不待见表姐,平时不管不问,过年过节也不找她。
  难道上辈子也是这样?
  时眠一想到上辈子表姐一个人孤苦无助的住在落雪院,她就满心愧疚和心疼。
  今生她就多多照料些,万不能让表姐感觉时府不欢迎他。
  时眠特地去自己的小厨房做了饺子。饺子馅是大厨房带过来的,饺子皮是婆婆们赶的,好在时眠学着包,笨手笨脚的掐了一大碗,看的许儿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端到笪御那里的时候还热腾腾的冒着雾气。
  笪御看着桌上一大碗饺子,久久没有回神。
  时眠素指敲了敲桌面,清脆的声响唤回笪御的神儿,时眠说:“快些吃,这么冷会凉的。”
  笪御掩在袖中的拳头紧紧攥着,指甲嵌入了肉里他也毫无所觉。
  许儿略带寒怒意的声音传来:“笪姑娘,这是我们姑娘亲手包的。”
  时眠赶紧在桌子底下扯了扯许儿的袖子。
  许儿忽的就把袖子撤到一旁,扭头不看她。
  真是的,姑娘还从未给她做过什么吃食呢!这女子受了好意竟然还傻愣着,她瞧着就生气!
  笪御敛下眼帘,摘了面纱,拿起瓷勺一口一个的往嘴里塞。
  时眠:“你慢些吃,不用急。”
  笪御不听,饺子不烫,他却觉得这一口口入了肚子,暖了胸膛。
  他母妃为他血崩而死,从小跟着段姨四处流浪,懂事起便接受了压在他身上的血海深仇。
  段姨将他视为主子,底下的人为他抛洒鲜血。
  他为了尽快报仇,尽量减少伤亡,日日算计,夜夜谋划,
  每日每夜不得安息。
  来到时府的这段日子,是笪御最舒心的日子。
  这一切都归功于眼前的女子。
  笪御抬眉看她,时眠。
  时眠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羞涩的问:“好吃吗?”
  笪御忽然粲然一笑:“好吃。”
  时眠望着他的笑容懵住,这么一刻,她胸膛里“咚咚”直响,震得她耳朵发痒。
  笪御歪了歪头:“怎么了?”
  时眠的两颊瞬间就红了,她连忙低下头,结结巴巴的回答:“没、没什么。”
  这还是她看到玉姐姐第一次笑,真真是一笑倾城,虽然用妖精来形容不好,但是时眠此刻只想到“妖精”这两个字。
  刚才那一笑,差点把她的魂勾走。
  玉姐姐实在是太美了。
  美的让她心生欢喜。
  院墙外面传来热闹的驱傩(nuó)声,说明雪停了,已经有人开始驱鬼做法,祈福祥瑞,街道上肯定极为热闹,许儿低声提醒她该去前院了。
  这个时候该是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守岁的时间。
  说不准会去街上看看热闹。
  这么一对比,更加显得笪御这里凄凄凉凉,格外可怜。
  时眠不忍,问他:“玉姐姐,你和我一起去前院吧。”
  笪御摇摇头:“我就不去了。”
  他若是去了,时南昌恐怕就不能踏实的过一个除夕了。
  时眠突然伸手牵住笪御的手,强硬的说:“就这么定了,我们走吧!”
  笪御明明告诉自己,不该顺从,不该跟上去,不该与时眠过于亲近。
  可是他的脚仿佛有了自己的思想,他自己动了,一步一步,毫不犹豫的跟着眼前的女子,走出他那个冷清的小院。
  时眠软软的小手牵着笪御,灼热的温度从她的手心传递给他,笪御抿唇,偷偷攥紧了些。
  时眠暖暖的声音传来:“玉姐姐你在时府别见外,更别把自己当做外人。你是爹爹接回来的,是我的表姐,和我们是一家人!你知道什么是一家人吗?就是互相扶持包容,彼此真心相待,相亲相爱,荣辱与共。”
  笪御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不语。
  时眠拉着他很快就到了前院,时南昌和时庭深早早的就在等着了,见她还带了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笪御。
  时眠往笪御身前一站:“我叫表姐来的,要守岁就一起守!”
  时南昌死死盯着两人相握的手,眼里的冷刀子刷刷的射向笪御。
  笪御识趣的松手。
  时南昌这才把目光收了回来。
  外面越来越热闹了,他们一行人站在院子门口好好的凑了回热闹。
  带着面具的老翁头和老婆子手舞足蹈,身后跟着带着面具的童子,也有老老少少混在人群里,四处传来声声震天的爆竹声,大家在这爆竹声中边走边跳,这幅盛景,只有每年的这个时候才能看到。
  时眠被气氛渲染的心潮澎湃,忍不住朝前走了两步,冷不防被人撞了一下险些摔倒,好在笪御反应快,迅速接住了她。
  时庭深上下打量了一翻后松了口气:“人多,你别往前凑!”
  时眠也心有余悸:“嗯嗯。”
  随后时庭深目光掠过笪御,微微眯眼。
  刚才笪御的速度似乎有些太快。
  时庭深:“表妹刚才反应真快,我都不及。”
  笪御羞涩的回答:“儿时顽皮,在乡下像个野孩子,表哥莫要笑我。”
  时眠赶紧推开时庭深,瞪了他一眼:“看热闹看热闹!”
  哥哥真是,非要在这个时候提起人家的伤心事。
  看完热闹后,几人回了府中,下人在院子里燃起篝火,放起爆竹,子时一到纷纷给主家开始拜年。
  时庭深准备的赏银很足,下人们一个不落的都拿了。
  时南昌却只准备了两个红包,一个给是时庭深的,一个是给时眠的。
  他哪里有想到闻啼院的那位祖宗会来,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心痛不已的将自己的随身玉佩送给了笪御。
  笪御:“多谢舅舅。”
  时南昌一噎。
  这个除夕过得真闹心。
  后半夜逐渐静了下来,玩到这么晚,大家都精疲力尽。
  时庭深回了自己的院子,通房丫头帮他梳洗更衣。
  时庭深闭着眼享受瑶池的按摩,问她:“瑶池,你说一个人小时候很顽皮,身手会不会比旁人快些?”
  瑶池□□半露,柔柔的回道:“公子说的有多顽皮?”
  时庭深翻了个身:“约莫是个野孩子。”
  瑶池:“那定然是会很快。瑶池自幼跟在公子身边,性子娴静,就慢的许多。”
  时庭深在脑海中对比了一翻,接受了这个说法。
  瑶池软绵的小手沿着时庭深的脊背向下滑去,趴在他的耳边,芳香轻吐:“公子……”
  时庭深截住她的手,依旧眯着眼睛慵懒的说道:“我累了,你退下吧。”
  瑶池眼底划过失望,却异常乖巧的穿好衣服,去了外间。
  瑶池跟了时庭深许多年,她知道,若是不听话的话,明日公子身边便会换上一个通房,不会给她任何机会。
  瑶池觉得,有时候公子太过冷漠,对他们这些通房毫无感情;有时候又觉得,公子是在按行自抑,约束自己。
  总之,公子对她们犹如对待一个物品,弃之可惜,留之尚可。
  作者有话说:  各位女王节快乐!


第12章 
  时眠第二天穿衣服的时候总觉得少了什么。
  她坐在床上想来想去,忽然惊觉:她的荷包呢?!
  往日清晨穿衣的时候,时眠都会亲自把荷包系在身上,她还是没有放弃送给笪御。
  时眠仔细回忆,脑海中闪过昨夜被撞的那一幕。
  心中一叹,想来是被人偷走了。
  难道这荷包真的与表姐无缘吗?
  也罢。
  大渝王朝四十五年,边境已经开始动荡,远在京都的宣阳依旧狗吠不惊,歌舞升平。
  热热闹闹的年头一过,冬雪开始融化。
  府内的裁缝婆子例行到各位主子那里丈量身材,开始为新的春装做准备。
  杨婆子是府里的老人了,对时眠犹如对待自己的孙女一般,见她一年比一年的高,心里欣慰不已。
  杨婆子把量尺收起来,笑呵呵的说:“姑娘又长高一节,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该嫁人喽!”
  时眠小脸一红:“婆婆莫乱说。对了婆婆,你给表姐量过了吗?”
  说起笪御,杨婆子的脸一下拉的老长,满是褶皱的皮肤更加皱在一起:“那位表姑娘怎么说也不让老婆子我量,只是拿了他婢子给的尺量。”
  时眠对此毫不意外,她知道笪御不喜外人近身的,只是拉着杨婆子的胳膊撒娇道:“表姐她怕生,婆婆你多费心了,眠儿知道婆婆其实最是心软的。”
  杨婆子被哄得眉欢眼笑的:“好好,婆婆做事你放心。不过说起这位笪姑娘,老婆子觉得你还是离她远些较好。”
  时眠戚眉:“为何?”
  杨婆子:“近来府里全是这位笪姑娘闲言碎语。有说她貌丑无盐的,有说她狐媚之相的,还有……”
  时眠声音冷了下来:“婆婆不用顾忌我,说完就是。”
  杨婆子觉得,能有那种流言传出来,就算这位笪姑娘是清白的,人品也好不到哪去。她是真切希望时眠离她远些,所以还是把最近听到的话都说了:“有人说夫人没有兄弟姐妹,那位不是什么表姑娘,是老爷养的妾、妾室。”
  “胡说!”时眠赫然而怒,气的小脸涨红,“那分明就是谣言!”
  杨婆子叹了叹:“姑娘,且不管这些谣言是真是假,现在那位姑娘名声有损,你还是注意这些别和她走太近。”
  时眠问她:“婆婆,若是有人污蔑我这种谣言,你待如何?”
  杨婆子眉毛都飞起来了:“哪个不要脸的说你了,老婆子打烂他的嘴!”
  时眠郑重其辞的说:“所以,我也要打烂那些说表姐的嘴!”
  许儿慌忙的捂住她的嘴:“我的姑娘哟!这些粗俗的话你可不能说!”
  杨婆子也张皇失措的摆手:“姑娘千万别学我这个老婆子,那我就实在罪过了。”
  杨婆子震惊时眠对笪御的维护,心中无可奈何。看样子姑娘不会罢休,她能做的也就管好自己手下的人。
  杨婆子走后,时眠心中依旧怒火未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连喝了好几杯冷茶才稍稍冷静下来。
  她问:“许儿,这些事你为何不与我说?”
  许儿转向蔓枝:“蔓枝,桌上怎么又是冷茶?早就与你说了姑娘喝不得冷茶,还不快去换一壶。”
  蔓枝眼里划过一抹慌张,手忙脚乱的把茶盘端了下去。
  然后许儿才回答时眠的质问:“我也是昨日才听到的,这些腌臜的事情怎好告诉姑娘。”
  许儿确实早就知道了,除了她说的这个原因,其实还有两个。
  一则是因为她实在对那位笪姑娘没有好感,二则……那位笪姑娘确实不是夫人的表亲。
  当年马惜玉的陪嫁丫鬟不少,许儿是最小的那个,小到连平常的活计也干不了。
  她是被夫人逃婚的时候捡回去的。夫人逃的自然不是时将军的婚,而是另一位世家公子。后来老太君没办法才取消了那桩婚约,再后来她就跟着夫人陪嫁了。
  最后那些陪嫁丫鬟嫁人的嫁人,遣散的遣散,最后就只留了她。
  所以要说时府里谁最了解夫人,恐怕连时南昌都不如许儿。
  虽然许儿没有将这件事禀报给时眠,但是她已经开始在私底下查了。就算她再不喜笪御,时府里主子的事也轮不到下人编排。
  许儿向时眠解释了一翻,时眠虽然生气,却也没责怪她:“下次关于玉姐姐的事情,你切不可再瞒着我了,不然我就真的生你的气了!”
  许儿瞧她巴掌大的小脸上全是认真,一双大大的眼睛眨呀眨的,心中发软,笑着答应道:“好,许儿知道了。”
  时眠:“那你查的如何了?”
  许儿:“还未查出什么,不过那位闻啼院的确实不是夫人的表亲,能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从凉安带回来的老人。而凉安回来的老人,除了我,便只有杨婆婆和负责园林的张婆婆。”
  时眠一愣,表姐不是表姐?
  许儿看她这副表情就知道时眠在想些什么。
  时眠几乎没有同龄玩伴,少有的几个不是虚情假意的别家姑娘,就是对她疏远恭敬的下人。好不容易有个让她这么投缘的表姑娘,许儿考虑的许久最后还是决定不告诉时眠。
  万没想到竟然被谣言给捅破了。
  许儿蹲下身子,握住时眠的小手,仰头哄道:“姑娘,虽说笪姑娘不是你的亲表姐,但是我瞧她是个好的,比那些装腔作势的别家好太多了。若是你说他是表姑娘,他就是表姑娘,何须别人说什么。”
  “所以啊,姑娘日后依旧可以和笪姑娘做姐妹,一起赏花吃茶,一起游湖赏月。”
  时眠抿唇。
  知道笪御竟然不是她的亲表姐的那瞬间,她的确有些不能接受,毕竟从始至终表姐在她心里就是根深蒂固的一个姐姐。
  但是转念再想,她本来就不是冲着“表姐”这层关系去对笪御好的。
  因为她欠笪御一条命啊!
  再者,笪御既和她不是表亲,却能在生死关头为她豁出性命,这份人情就更大了。
  时眠捂了捂心口,这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酸涩又似愉悦。
  她忽然就觉得,她对玉姐姐的感情,似乎超越了亲情,成为了一种更加坚固的存在。
  想通之后,时眠坚定的点点头:“恩,许儿说的对,我既已认定他是我的表姐,他就是我的表姐!你去把杨婆婆叫回来,再把张婆婆给我找来。”
  许儿看她想通了就放心了,自然下去叫人了。
  许儿去叫人的时候,蔓枝端着热茶回来了。
  自从上次被罚过后,蔓枝老实不少,她站在一旁踌躇了一会问道:“姑娘,那些谣言……”
  时眠吹了吹飘起的水雾:“假的,你是我身边的人,莫要跟着人云亦云。”
  蔓枝手指攥紧了,她低下头神情晦涩,隐约有一丝阴沉:“是,蔓枝记住了。”
  时眠估摸着许儿快带人来了,于是对蔓枝吩咐道:“蔓枝,我想吃明月楼的小酥饼,你去帮我买些回来。”
  蔓枝:“是,姑娘。”
  蔓枝踏出门槛,下一刻脸上阴云密布。
  果然没过多久,许儿带着人就到了。
  张婆子一进屋就跪下了:“姑娘我没说啊!那些谣言不是我传的!”
  时眠“啪”的一声将茶杯拍在桌上,吓得张婆子瞬间没了声响。
  杨婆子方才从时眠这离开,知道时眠对笪御尤其维护,现在心里也有点七上八下的,她安静的站在一旁,不发一言。
  时眠慢条斯理的捏着帕子将嘴角的茶渍擦干,红唇轻启:“婆婆们都是老人了,眠儿相信你们。”
  杨婆子和张婆子齐齐松了口气。
  时眠:“张婆婆想先起来,地上凉。”
  张婆子方才慌张之下跪狠了,她揉了揉膝盖站起身,接着听见时眠的话,给了她当头一棒。
  时眠说:“婆婆们想想,有没有跟旁人提起过此事?”
  杨婆子想了想摇摇头。
  张婆子脸色一白,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时眠看向她,眼尾挑起,不知不觉渗出些寒意:“张婆婆,你呢?”
  许儿看见这个模样的时眠,微微一愣。
  这幅模样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但唯有这次许儿清晰的感觉到自家姑娘身上竟然有戾气?!
  时眠不知道许儿现在的心里活动,她等着张婆子的回答。
  张婆子哆嗦着嘴巴,开口:“许久之前,我与院中的李婆子说过。”
  时眠眉目一眯:“她是谁?”
  张婆子:“她是我手下的人,平时跟着我一起修剪园林。”
  时眠默然不语,让站着的两人心中更加紧张。
  她拎起小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雾气袅袅上升,遮住了时眠的眉眼。
  许儿上前一步,缓缓开口:“源头终究是出在张婆婆身上,但婆婆为时府劳累多年不易,所以这次就扣去张婆婆半月月银,以示惩戒,姑娘你看如何?”
  时眠:“恩。”
  张婆子出了一身虚汗,编排主家是大罪,虽说她没有参与其中,但这苗头是从她这出来的,现下只是小惩一翻已经是姑娘仁慈了。
  她实在感激不尽。
  时眠放下茶杯说:“不过有件事情需要拜托两位婆婆。”
  杨婆子:“姑娘请说。”
  张婆子擦了擦额上的虚汗:“姑娘只管说。”
  时眠:“时府需要清净,而我也是真心将玉姐姐当做姐妹。以后若是再有人来问,那你们只管说他就是我娘的表亲就好。”
  时眠忽然语气加重:“无论是谁!”
  杨婆子/张婆子:“是,姑娘。”
  作者有话说:  你们难道就不想和我互动吗?(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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