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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离城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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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
……
等到她把自己所得到的白痴感悟全部说完后，我以为她不会再来了。
没想到，以后每天下午，她抱着厚厚的书走进了病房。
她念着：“真的，那是一句高贵的格言：生命所期许的，我们愿意对于生命保持着那期许！自己不当在对于快乐没有贡献的地方愿望着享乐！自己不当愿望享乐！……”
她念着：“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啊，生命！最近我曾凝视过你的眼睛。我似乎掉落在不可测知的深处一样。……”
只是，她念得语调过于平淡，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让我实在不堪忍受。
我开始给她扔东西，赶她走。
第二天，她还是来了。这次，她没有带来哪些厚重的哲学书。坐在我身边，半响没说话。
第三天，她又来了。我扔的铁盒子砸到了她。我痛快的笑了。
第四天，她再一次坐到我身边。在我扔东西的时候，她终于用正常语气淡淡的开口：“我说完就走。”
“看到你，就像是看到当年的我一样。那个时候，我妈刚在我面前跳楼自杀，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我争取正式留在这座城的身份而已……”
她讲完给我杯水，说：“我们生活的世界总能如此苍凉，但那也要活下去不是吗？生比死难，可死了，就更加没有希望了。……”
看得出，她并十分喜欢说话。虽然说得话十分笨拙，往来一个月，我觉得她已经十分不易。
后来，她就再不出现在我面前了，好几天，我刻意在病床上等着，她还是没有来。我又莫名其妙的暴躁起来，那天等待她仍旧没有来时，我摔碎了一切可能摔的东西。
一天，门口又探出一个头，看到我发现她以后，她背着书包走了进来，窘迫的说：“我又不知不觉走到门口了，既然你已经康复，我也不再打扰你。加油恢复身体……”说完，她又要走。
“站住，谁说我已经康复？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已经康复？！”我忍不住生气的叫道，
她惊讶的转过身来看我。半响，才说道：“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我瞪着她，不是每个不想和她说话的人都是哑巴。
然后，没等我开口她就坐我旁边，像是以前一样。我却此时该死的觉得很开心。
半天，不会说话的笨蛋又开口说：“……为什么你的声音这么沙哑，姐姐？”
“……”
后来，我也逐渐知道了她的故事。我原以为那些故事都是她为了安慰我，而编造出来的。
当看她用轻松幽默的语气说出那些经历时，我为她心痛。她却总是在叙述一件事情中，加上自己的见解。看似幼稚，但你不能不惊讶于这样一个人，就是靠这些东西支撑过来的。
我没有把自己的真实经历告诉她，因为在我眼里，她是至清的白，不能想象我们的世界。自己只是以一个姐姐的身份，在她每天放学以后过来聊聊天。
她也从来没有问过我的事情。一开始我以为，她是lorrise专门为我安排的心理医生。但在接触中，从各个方面我否定了这个疑虑。
因为我发现，在其他人面前，她总是沉默不语，刻意生疏。而在我面前，她把自己的真实面目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
她会对我说出自己的想法，即使是暴露出她笨拙的想法和语言表达。能够看到她像水一般清澈的心理，和像磐石一样坚定的性格。
她会对我笑，她笑起来，微微下垂的嘴角在此刻上扬，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眼睛像星辰一样闪烁光彩，脸颊两边的酒窝深深的显现出来。整个人看上去令人惊艳，像道秀丽倾城的景色。
我意识到自己对她来说，是特殊的。这个发现让我心跳不已。除了在lorrise把我救出来那个时候，我再没有这么高兴过。
我是喜欢她吗？我问过自己，但自己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或许因为她是第一个和我走得很近的女人，感觉很特殊吧。和其他的女人熟悉了以后，应该都会这样有这样的感觉。我在安慰自己。但是，潜意识里我又不想靠近其他女人。
一天，她浑身湿漉漉的走进我的病房，边擦头发边说，是外面下了大雨，忘记拿伞。我不忘调侃她脑袋愚钝。
那天，和她说话，我总是走神。眼睛时不时的扫过她淋湿的衣物下显现出的曲线，白皙的皮肤，水粉的内衣……
当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床上奋力的动作，而身底下的人，就是她……
这段日子，我能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放松。身体一天天恢复，我却丝毫没有高兴，lorrise一定会来找我的，到时候他一定会发现她在我心中的位置。他是不会同意我对一个女人有感情的，到时候一定会杀了她。
每次想到这样，心中一闷，不由自主的就想摔东西，或者抬起头大喊。
那段日子真的过的痛苦，但最终我做好了抉择。
可惜，她却无情地粉碎了我作出的努力。
我如梦初醒，她或许接近我是心底有所预谋。
而我，竟然像个白痴一样的甘心付出自己的真心，甚至宁愿背叛lorrise。在她抛弃我后，我还每晚都睡不着，睁着发红的眼睛，分分秒秒想念着她的一颦一笑。
得知她在不来找我的时间里，和一个很有背景的男人订了婚，我恨她，恨到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但是，我宁可在墙上砸破自己的拳头，也不忍心对她动手。
我不甘心啊。但我也无可奈何。每天克制着要到她面前质问的念头，几乎又要将我逼疯。
这个时候，lorrise重新出现在了我面前。他宽容地原谅了我的背叛。看出我心中的痛恨，他建议把她交给他去办。
当时我看着她订婚时的照片，手上包好的伤口渗出血来。
灰灰，是你太无情。你的抛弃对我来说，无异于死。你却这么幸福地活着。
实在太不公平了。
既然你知道我不忍心对你下手，那我只能将你交给lorrise。他的手段比我们都狠毒上百倍，我只想让你尝试一下我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灰灰，我俩本该是路人，因为你的别有用心，也由于我的一时疏于防范，才会有今日的伤痛。
从今以后，你生与死，都与我无关。
于是，我含恨离开了那个城市，在去了世界各地旅行。
……
没有想到过，原来这才是她最初的用心。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每个字，让我的世界如高山，整个坍塌了。分崩离析成颓败的碎片，一片一片刺进心里，鲜血淋漓。
悲伤太过，反而成了一种麻木，我已经哭不出来
我知道，我们之间绝对再不会想以前那般。是我的偏执和自以为是，亲手毁掉的。
灰灰，就像你说的，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守护你从今以后不受伤害，或许是我唯一能够做到的了。
正文 55亲人（1）
回去后，宫宸司刚摘下拳击手套。他脸上满是汗水，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一丝丝往下滴水。
他边摘手套边说：“都已经说清楚了？”
我对上他的视线：“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已经了解真相？”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总是可以窥探到我的心里，却又把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
“在你在派对上公然扶着他和漆年礼离开以后。”宫宸司已经摘下手套，拿出毛巾给自己擦汗，边说：“你一直很保护自己周围的人，不会轻易把你在乎的人让我知道的，毕家少爷你做的很绝决。所以，当时你一定早已经知道他就是moon，我是不会伤害他的。”
我无话可说，只能怔怔的看着他。
他已经开始在我面前毫不忌讳的脱衣服，下意识，我就想转身。
但自己知道这样做只会刺激到他，就看向地板的毛毯，问：“这场暗杀是你设计的？”
我听到依旧是布料轻微的摩挲声音。半天，对面的人都没有开口。
“我就知道你看出来了。他们不是我的人。我很早就知道辛未是伊藤的人，我是利用她把那些人提早引了过来而已。”声音突然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为什么？他是你的兄弟啊。”我忍不住抗议，原本，我打算和花花心平气和的慢慢道来，为什么一定要以这个方式摊牌。
抬起眼睛，眼前就是他精壮的胸膛，可以看到美好的锁骨。我想退后一步，却被他早就知道了似的，紧紧抓住我的肩膀。
“因为，那天晚上，他对你……”他突然不说话了，像在极力隐忍着将要喷之欲出的愤怒。
我无比惊骇，原来他这都知道。我现在才真正确信mondo对我说的话，他可以清楚的洞悉任何事情，然后安静的准备好，等待看你在他面前可笑天真的表演。
实在是太惊悚。
我忍不住猜想，恶劣如他，或许匆忙来岛上也就是这个原因。
……
我和mondo对话那天我在生气。因为前一天晚上我睡着以后发生的事情。
原本我已经都要进入梦乡，空气里却传来一声细微关门的声音，隐隐约约闻到一股酒气。
四周一片黑暗。我刚想起身开灯，突然感觉有一只手在抚摸我的头发。后来到了我的额头，鼻子，我本打算给他致命的一拳，但在黑暗中看到红色丝带编织的手链以后，我愣住了。
那只手最后停在我的嘴唇上，黑夜中用手比划着我嘴唇的轮廓。最后，感到脸上一阵温暖的气流，嘴唇被一股温热的柔软覆盖。
紧张得心要跳出胸膛，指甲掐在手心里，我竭力保持着均匀的呼吸。心却每秒如同在锅上煎烤一样难受。
所幸他接着就走了，不然那天晚上就是我们决裂的日子。
……
“陪我一同洗澡。”宫宸司没有留给我任何发表感想的时间，感受到身体一悬空，他就这样轻易的抱起我走向洗手间。
“那辛未……”
他勾起一抹笑容：“难得你还有心去关心其他人，她已经交给愿锦处置。还是把心放在我身上吧。”
……
第二天，我和宫宸司又回到了x城。
我跟着他进门，震惊的看着客厅里立着的人。
在我惊在原地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跑过去的时候，她已经向我缓缓的走过来。看着她蹒跚的脚步，我由之前每个细胞兴奋的血液变成了不能言语的心痛。
当外婆握住我的手时，手心那经过岁月打磨的粗糙的触感，似乎在向我讲述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本来是大喜的时刻，但在我看到她的变化以后，伤心自责就像是生刺的藤条一样生生刺进我的心里。
“墨墨，灰灰。”还好，她的声音没有变，用温柔的乡音叫我。
我抱住她，几乎是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感受到她单薄的身体，我又赶紧减小了力度怕弄疼了她。原来我竟可以这么轻易的就怀抱住她，记得以前我特别喜欢抱住她的腰，因为她的腰总是肉肉的，很柔软。
我终于颤抖着嘴唇叫出了声：“外婆。”
用自己曾被很多人耻笑过的家乡发言，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长时间都没有像现在给我带来的那么多温暖。
我抬起眼，看到一双探究的目光强烈的盯着我。我抽泣着，觉得一切的伪装不在乎，都已经溃不成军，
是的，眼前这个老人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在乎的人，也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要是他敢伤害她，我发誓就算是死，我也要让他生不如死。
“少爷，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方丽恭恭敬敬走近询问道。
“亲爱的，你和外婆有什么话，就在餐桌上说吧。”他拉过我的手，摸了一把我的头发，笑着询问道。
我被他亲昵的称呼和举动楞住了，一般只有他嘲讽我的时候才会这样做。
倒是外婆似乎没有看出我的僵硬，拉着我的手边走边说：“墨墨，宸司叫你吃饭呢，愣着干什么。”然后，她对宫宸司说：“宸司，我家的墨墨从小就爱发呆。如今你俩都订婚了，就要互相多包容些。”
宫宸司在另一边扶着外婆，由于她说的是方言，声音也有些低，他低下头听着，脸上露出似懂非懂的神情，后来还点头笑了笑。
“订婚？”我才反应过来，被外婆的话摸不清头脑。
还没有等到宫宸司开口，外婆就嗔怒道：“你这孩子到现在还是不长记性，你和宸司不是半年前就订婚了吗？你都二十岁的人了，还整天丢三落四的。要不有宸司，以后看你怎么办。”
我刚想解释，就看到宫宸司透过外婆淡淡扫向我的眼神，那样的眼神我见到的太多，很容易就看出了其中无限的警告。
这时宫宸司将外婆已经带到了最中心的座位上，还特地为她拉好椅子。看着如此举动，我内心是惊悚的，猜想我外婆是不是手里有他什么致命把柄，不然目中无人的他怎么可能放低姿态。
餐桌上摆放着宫宸司喜欢吃的西餐，和我们家乡的特色菜。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家乡的菜了，看着色泽美观的佳肴，不由地擦了擦嘴角。
看着身边的外婆和眼前的菜，恍惚感觉回到了七年前的老家。
唯一缺少了我妈妈，取代的是多余的宫宸司。
我们面面相觑，眼睛都带着泪光，相顾无言，却此时都在感伤另一个人。默契的不敢提起，知道会让对方崩溃。
正文 56亲人（2）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连忙问外婆。
外婆给我夹了一块土豆，边笑着看了一眼宫宸司，说：“我已经来了有七八天了吧？”
宫宸司点了点头，看着我说：“你不是去实习去了吗，看你在家的时候整天牵挂着外婆，我就派人把她接过来了，给你一个惊喜。这个惊喜你喜欢吗，亲爱的？”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
“你的病？”我关切地问道。
“早好了。”外婆笑着说道。她边吃边讲：“你订婚了我都不知道，要怪就怪那个母夜叉。上次为了见你，在门外站了那么长时间都不让我进去。现在，看到你总算离开了闻家，我也放心了。”她还不忘加了一句：“我当初就死活不答应你们走的，闻家的人都不是好东西！”
看来，外婆和宫宸司倒是有相同的见解。可她不知道，我虽然摆脱了那些不好的东西，但如今陷入了恶魔窟里。
正想着，宫宸司突然发话了，声音温和，透着认真：“外婆，我和墨墨把你接过来，就是希望你以后和我们一块住。这些年你受苦了，现在你不必再为墨墨担心了。”
虽然不知道他在哪里学到的这些花言巧语，但对外婆来说无疑是很实用的。外婆脸上带着无比欣慰的笑容，脸色容光焕发。而且，让我的心也变得十分柔软。
饭间的气氛无疑是十分和谐的，虽然不知道他在耍什么花招，但看到外婆因为高兴多吃了几口饭，我也决心不再疑虑。
午饭后，宫宸司去了书房办公，我和外婆到室外的花园里坐着聊天。
外婆还是和以前一样健谈，这么多年下来，愈加厉害。只是记性越来越差，我光是暴发户刘十万的儿子娶媳妇，和李婶家猪下了十八头猪崽都听了八遍。
当她问起我的近况的时候，我真想找眼前这个我最亲的人倾诉我过的不好，可看到她脸上光泽，皱纹也随着笑容折起好看的褶皱。
“我很好，正如你看到的。”我话到口中，千言万语，变成了安慰她也是催眠自己的我很好。
她握着我的手，点点头，说：“这样就算是去见你妈，我也放心了。”
她终于说起了我们都避讳的话题。
“这都是命，每个人都听天安排。这怪她命不好，所谓一报还一报，总算换来你今天的幸福。”
“宸司那个男人，长得太俊俏，看上去不靠谱。但七八天的接触下来，他是个不错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他对你好，在你不在的时候，他经常问起我关于你小时候的事情……”
“你……”怎么能对一个外人讲我小时候的事情呢？！但话到嘴边，又不忍心说出口。
只听见她兴致勃勃地讲：“是的，小时候被人家欺负长大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我说出来，只是想让他多包容你一些而已。”
我点点头，却在心底叹了口气。
“灰灰，既然你答应了和他订婚，也应该是喜欢他的吧？要好好对待他，知道吗？”
我看着园子里那些花草没有说话。
七月的夏意盎然，四处葱葱绿绿。那些名贵的树，被园丁精心裁剪成整齐的形状。
……
晚饭还是三个人，外婆到晚饭只吃了两口就吃不进去了，我要陪她上楼，宫宸司让佣人把她送了上去。
餐桌上只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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