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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婚途_亦亭-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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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程程不自觉翘起了嘴角,手指点上去,滑开信息。
【闫大白】:
【临时有变,明早回】
翘起来的嘴角,一瞬间又弯了下去。
聂程程笑不出来了。
明早回?
现在已经是他嘴里的“明早”了,可是这个混蛋人呢。
心里一股气上来,聂程程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冲动,当下丢了手机,直接塞进枕头里。
恰好因为这个举动,她不经意的就摸到了枕头下面,那里放着她昨天丢在里面的一盒套儿。
聂程程一看见这盒东西就想到昨天的事情,脸皮又没绷住的一红。
聂程程反省了一下她昨天的愚蠢,一边出于无聊,她盯着外包装看了一看,正面画了一个男模特,反面是一个女模特。
两个模特身材都不错,特别是这个男的,夸下之物巨大,仿佛是为了印证这盒38厘米的套儿有多么货真价实,还在旁边放了一个棒球杆,来对比。
“不过有什么用呢。”她自言自语说:“结果,还是没有用到。”
聂程程本想放回枕头下,可是犹豫了一瞬间,她忽然缩了手,鬼使神差的,她拆了包装,拎出来一个,拿在手里把玩起来。
很薄的橡胶制用品,像洋泡泡,比洋泡泡还薄了一些。
“套这个就不会中奖了吧。”
聂程程把它套在手上,感受了一下……
“……会不会不舒服啊。”
多玩了两下,一不小心,刮了指甲,居然就破了。
聂程程有些无语。
“像个傻瓜一样,一点也不牢靠。”
摘下来,扔掉。
反正已经起晚了,聂程程索性又懒了一会,面朝下,趴在枕头上,像鸵鸟一样,不动了。
也不知道在等什么;也不知道在和谁赌气。
总之,她一直躺到将近九点,才磨磨蹭蹭从床上起来。
先将昨天在超市里买的日用品都翻出来,一个一个堆在镜子前面,煮开水,先刷牙、洗脸。
然后再涂洗面乳,面霜,防晒霜……
半小时后,聂程程才全部弄完,又跑进房间,在闫坤昨天给她的那一堆新衣服里挑来挑去,因为都是新衣服,还没洗,比较贴身的是不能穿了,聂程程身上的内衣还是昨天的,但是羊毛衫换掉了。
她挑来挑去,又挑了一小时,最后选定了一件墨绿色的长款羊绒裙,套在秋衣外面,很修身材。
穿上外套,出门前,聂程程又看了一眼手机,没有任何未读的消息、也没有未接的来电……
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
“见鬼了,明早回,他妈的人呢。”
骗人精、吹牛皮。
拉倒。
聂程程放下手机,翻找了一下钱包,整理完之后,才拿出闫坤昨天给她的钥匙。
白天的时候,聂程程才看清楚这把钥匙的模样。
其余的地方都很普通,一把圆的大锁,一把扁的门锁,跟她宿舍的钥匙长得一模一样。
只有钥匙扣上的那个小小的鼻烟壶比较特别。
“这家伙,哪儿找来的。”
聂程程拿近了,凑在眼前看了一眼,里头居然还有蝇头小字的内画。
一副仕女图,拖了一个葫芦,旁边两行字。
宣统三年。
民和清祥制宝瓶仕女图。
“哟呵,还算是个古董,看字还有些年头了?”
聂程程拿在手里,反复看了一看,“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外国人买中国货,被宰成猪头了,还被蒙在鼓里。”
她说的话不太好听,可是表情是开心的,玩了一会鼻烟壶,揣进兜里,关门,下楼招计程车。
今天是圣诞节。
在国外,圣诞节相当于中国的春节,莫斯科的圣诞气氛比昨晚的更加浓烈,商店的圣诞装也很隆重。
仿佛受到了节日的感染,聂程程的心情更好了。
如果说,那个鼻烟壶是雨后放晴,那现在她心里便是七彩高照。
没有再想闫坤的事,她和计程车师傅闲拉了几句家常,一起听了一首电台的英文歌。
一路都很放松。
半小时后,聂程程的人出现在工会的宿舍里。
原本应该空荡荡的宿舍,来了俩门神。
聂程程放下包,在门口换了鞋,还没完全走进去,就被外面的两个门神挡住路了。
白茹挪了一张凳子,坐在左边,翘了二郎腿。
西蒙则是同样的动作,坐在右边。
一左一右,真真正正像门上的一对财神,表情也如出一辙。
聂程程的手插在兜里,笑眯眯看他们,“你们这是干什么?都中午了,不去食堂吃饭,准备三司会审啊?”
白茹看了她一眼,没有笑,语气阴阳怪调的:
“聂程程博士,聂程程同志,今天妖零妖宿舍对你一夜未归,在外逗留,不知去向的案件开审,请你从实招来。”
主审是白茹演。
那么西蒙就是个附和的托儿了,在一边点头,“不错。”
“聂博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昨晚究竟去哪儿,和谁一起去的,两个人干些什么,都老实交代了,才能挽救即将撞冰山的友谊小船。”
第二十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晚上就替换,具体时间让我看看,仙女们吃好饭再来吧~
“这么严重。”
说的严重,可聂程程一直在笑,完全没把白茹和西蒙当回事。
脱了外套,挂衣架上。
聂程程一边说:“吃饭没,请你们吃饭。”
白茹:“聂博士,请你严肃点儿!严肃点儿!”
聂程程回头看她,笑说:“你们不饿,我可饿了。”
“我早上没吃。”
“谁管你吃不吃啊——!”
说完,过了半天,发现话题跑了,白茹又说:“别扯有的没的,快说,你昨晚哪儿去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白茹看了看西蒙,“对不对,西蒙。”
西蒙当这个托儿挺尽责,全程提线木偶,配合白茹。
他点头,“对!”
一搭一唱,两人双簧唱的很亮,聂程程没理,直接从两个人中间穿了过去,白茹刚想抬脚去拦。
晚了,没拦住。
聂程程跑进了屋子里,白茹跟上来,“你倒是说啊,说啊——!昨晚去哪儿了,是不是跟那个闫坤走了!”
聂程程一边理衣服,一边说:“你不是都知道了。”
白茹:“我自个儿知道,和你主动跟我交代是两回事儿!”
聂程程挑了几件内衣,拉开箱子,一件一件慢慢的叠。
“结果不是一样么,反正你都知道了呀——!”
白茹看她挑了一些平时最喜欢的衣服,惊讶的说:“你们这是……”
“真好上了啊……”
“对,你不是看见了么。”聂程程理了有十多件了,想了想,又去翻找了两条裤子。
聂程程的一双大长腿穿长裙正美,所以她的衣服基本都是裙。
长裙,短裙。
裤子不多,有两条紧腿的牛仔,都被她堆在最里面了。
聂程程全部倒笼出来,在一堆乱糟糟的衣服里翻来翻去,白茹在旁边说:“你这是干嘛!”
“收拾衣服啊!”
“废话——!”白茹吼了,“问你收拾衣服干嘛——!”说完,白茹就意识到了,更加惊讶起来。
“聂程程你了不起了啊……”
“聂博士,聂老师,你这是要惊骇世俗,化学博士的范儿、老师的道德观,都不要啦,准备搬出去跟野男人同居了!”
“嗯。”
聂程程自如的点头。
“对,搬出去,跟你嘴里的野男人闫坤同居了。”
“卧槽——!”
白茹一脸见鬼了的样子,回头找西蒙说:“你来看看跟你八拜之交的女人,居然要跟其他男人同居了。”
比起白茹,西蒙很镇定,坐在椅子上玩指甲:“这有什么,现在社会上哪一对小情侣不同居的。”
“小爷我十八岁就跟野男人同居了……”
白茹淡淡的瞥了一眼西蒙:“是两个野男人。”
“一个是你,一个是你那一位。”
西蒙厚不住了,跳起来撩鸡爪子,“你怎么说话的,你闺蜜外面有了一个野男人,你居然不知情这是你的问题!现在是火气发到我身上来了是吧!”
白茹大吼一声:“马小跳!你揭穿我——!”
……
吵死了。
聂程程没工夫理他们,她收拾衣服的时候,找不着了一件衣服。
是一件藏族女孩的披肩,纯手工,上面的花纹繁杂,整体却有一股美感,怎么个美法,聂程程说不出来,就是那一条条线,她觉得很美。
圆线,直线。
仅仅这两种线条,就将能绘出一副奇特的画,就像小孩儿玩的万花筒。
一面镜子,两三颗玻璃珠。
利用光线的折射,就能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珠子越多,折线越多,看见的图案就越多,越漂亮。
当你看万花筒的时候,对着千变万化的漂亮图案,你会觉得很新奇,你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但就是很喜欢,你爱不释手。
聂程程看见那件披肩时的感觉也是这样的,没有办法解释。
这是一个很自然的规律,第一眼就喜欢上一个事物,就是不由自主被他吸引了。
聂程程忽然想到了,第一次看见闫坤的时候。
“也是这样呢……”
她好像更加明白了对闫坤的感情,她记得第一次看见那件披肩,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嘴上说不要,故作姿态,纠结反复,最后兜来兜去,她还是把它买下来,占为己有了。
也是这样的。
她对闫坤也是这一种感觉。
“聂程程,你第一眼就喜欢闫坤了。”
第一眼就喜欢了。
……
白茹和西蒙吵吵吵,西蒙说:“你就是咸吃萝卜瞎操心!”
“皇帝不急太监急——!”
白茹说:“谁太监呢!你再说一遍!你自个儿有个金刚钻却揽不住瓷器活,作为男人都派不上用场,还敢说我!”
被揭了短。
西蒙尖尖的嗓子喊:“白茹——!老娘跟你拼了——!”
……
白茹和西蒙打闹了一会,中场休息的时候聂程程拖着行李箱出来了,问白茹,“白茹,你有没有看见我披肩。”
白茹在气头上,眼睛怒瞪着西蒙,没转头看她。
“什么披肩啊!”
“就是那件……前几年咱们不是去藏区旅游了,我顺来的那一件。”
白茹脑子里有了一些印象,“啊啊……”了几声。
“那件啊——!”
拖了长长的尾音,半晌,又说:“我怎么知道你放哪儿啊,你放哪儿你都不知道,你还来问我。”
聂程程翻来覆去的找,“那我找不着啊。”
“大壁橱里找过了没啊?”
“找了。”
“没有啊?”
“没。”
白茹说:“肯定是不在我这儿了,昨天我也刚理过。”
女孩的宿舍就是这样,东西不在我这边,那就在你那边,两头都没,那就是找不着了。
失望。
聂程程有些没气儿了,身体耷在一边,手还在抽屉里继续翻,也不知道想翻些什么出来。
可能,就是有些不死心罢了。
白茹低低头,看了聂程程一眼,她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话跟倒翻醋一样,“你这几天隔三差五睡在外面,宿舍里没有,那就只剩野男人那儿了。”
“你外面住的地方找过没啊……”
白茹提的恰到好处。
聂程程想起来了。
这件披肩,现在应该在那个衣橱里,从上往下数第三格,她叠在最里面。
只不过,这个衣橱不是闫坤屋子里的那个。
在她和周淮安一起租的那个学区房里。
“哎,哎哎哎……你去哪儿啊!去哪儿啊——!”白茹看着聂程程穿鞋,“刚回来就走!你有没有人性啊——!”
聂程程不太想跟她讨论人性的重要性,直接把手给她,“来,帮我搭把手。”
白茹习惯性摸上去,“你这是有了男人,不要闺蜜是不是?你还真就是回来收拾几件衣服的?”
“对啊!”
“对什么对啊!你还笑,让我看看你要脸不……”
聂程程已经穿好鞋了,不需要白茹搭了。
抽了手,抓行李箱开门。
白茹拦了她,说:“那你还吃不吃饭,不是早饭都没吃吗。”
“不吃了,我有要紧事。”
“就那破披肩啊,骗谁呢,你急着找你男人是吧。”
白茹指了指她,“你等一会,我厨房里还有一些面包,等我做一个三明治,你带着路上吃吧。”
总归是好姐妹。
就算气了,醋了,还是不会记隔夜仇的。
白茹进了厨房,聂程程一看时间。
都过中午了。
来不及等三明治做好。
聂程程想起来自己的车没油了,问西蒙借油,“马小跳,你车里的油借我一点!”
这就算交代完了一声,聂程程提了箱子,开门就走,留下西蒙一个人在里面大喊大叫:
“你们这姐妹俩一个一个的都什么意思啊——!不准叫我马小跳——!”
“小爷叫西蒙!”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之后,白茹才出来,只看见聂程程一个影子,都来不及追上去。
三明治还拎在手里,热的。
白茹说:“怎么就走了,三明治也不要啦!”
西蒙看她一眼,“气死了,给老子吃!”
……
从西蒙的跑车里借了一大半油,聂程程才坐进自己的雪佛兰里。
先打开收音机,接着拿出了一包烟。
打火机已经彻底没油了,聂程程拿起来摇了很久也打不出来一点火苗,随手丢进肚子,只能用自带的点烟器。
车自带的点烟器笨重,聂程程很少用,她用惯了打火机,不太习惯别的方式点烟。
好在这个不被眷顾的点烟器还够争气,没几秒,烟头燃起来了,火光起来的慢,聂程程看见烟雾升起来了,快速吸了一口。
不一会,车里全是薄荷烟的味道。
真的是很久没抽了。
闫坤在的时候,老限制她抽烟,当着他的面,聂程程尽量控制,她不想和他在抽烟这个无聊的话题上吵架。
反正他也不会时时看住她,他不在的时候,她再偷偷抽不就行了。
烟瘾浑上来,聂程程抽的也快,两根烟,很快就没了。
黄色的雪佛兰上路。
聂程程这一次没开快车,稍微放了一些速度在高架上,一边开车,她一边在思考一些问题——
要不要回去呢……
周淮安会不会还在那里。
万一她回去,正好遇上他怎么办?
聂程程并不想看见周淮安,她搬到闫坤那儿,其实也想躲着他一点。
尽管她知道,这并不能解决他们俩之间的问题。
聂程程原本只是猜测,或许周淮安还忘不了过去,直到听闫坤说,周淮安特地找过他,还说了那一番话,她几乎可以肯定——
周淮安何止是忘不了。
他还喜欢她。
他对她还抱有着希望。
明白这一点后,聂程程犯了难,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应对周淮安。
如果他们是初见,聂程程可以毫不客气拒绝他,又或许,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负心汉,他把她伤的很透,那她也可以强硬的说不。
可正因为两样都不是,聂程程才觉得为难。
人世间的感情就是如此复杂,聂程程爱上闫坤才发现,她虽然和周淮安谈过恋爱,可她从没有爱过他。
他们青梅竹马,可她只把他当做一个交往二十多年的朋友。
她对他的只有依赖,而不是恋爱。
但周淮安显然并不是这样想的,即便他曾经杳无音信,一走五年多,他不仅给她留了信,一再说,他会回来,让她等他。
也留下了一笔不菲的数目,足够她付五年的房租。
周淮安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放弃她。
第二十八章
想到这里,聂程程挂上了三挡,踩足了油门。
到学区房,用了二十分钟。
聂程程把车停在楼下,没有拿行李箱,也没有拿包,拎着钥匙,空手跑上了楼。
一分钟不到,聂程程已经站在四楼口了。
她刚才跑的太快,气有些顺不过来,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措辞,万一碰上周淮安要说些什么话。
准备了一会,深深吸一口气,钥匙插在孔里,快速拧了一圈。
门开了。
没有人影,没有声音,也没有一丝活物。
只有扑面而来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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