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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冶压低声音，威胁他，“姐姐睡觉呢！再吵揍你了啊！”
　　周知闻言，闹得更大声了。
　　余小鱼打个哈欠，伸手推推他：“放我下来。”
　　唐冶摸摸她的头，安抚道：“再睡一会儿，我马上教训这臭小子。”
　　周知滚过来，抱住他的大腿，边哭边吵，“要哥哥陪我玩，要哥哥陪我玩……”
　　余小鱼顺了口气，再次说：“放我下来。”
　　唐冶没办法，只好把她放回床上，拎起熊孩子，关掉灯，掩门前还交待她，“我马上回来。”
　　她烦躁地翻了个身，拒绝道：“门关好，别回来了。”
　　……
　　唐冶是真的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
　　虽然对方只是个屁都不懂的小孩子，但这个小孩儿把被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小宝贝惹红了眼眶，就让他觉得挺不爽的。
　　他把周知放在椅子上，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周知眨巴着眼睛，兴奋道，“我想你陪我玩游戏。”
　　“不可能。”
　　他在他对面坐下，说：“你想都别想，我可没空陪你。”
　　周知撇撇嘴，“你骗人，没空怎么会抱着姐姐什么也不做？”
　　“谁说我什么也不做？”他反驳，“我不就是在陪她嘛。”
　　“那你都可以陪她，为什么不能陪我？”周知更不服气了。
　　“因为……”唐冶一顿，想了想，面色如常地唬人：“因为姐姐胆子小，我不陪着她的话，她就会害怕，然后哭。”
　　“啊？！”
　　周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姐姐这么没用啊。”
　　“瞎说什么呢！”
　　唐冶不爱听了，瞪他一眼，警告，“再乱说话揍你了啊。”
　　周知赶紧捂住嘴巴，眼珠滴溜溜转了转，跳下椅子，跑远了才喊，“那你去陪姐姐吧，我可是胆子超大的男子汉！”
　　唐冶笑了声，眼睛微微眯起，悠哉悠哉地向女生的房间走去。
　　被吵醒后，余小鱼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了。
　　她一会儿想想唐冶舒舒服服的怀抱，一会儿想想周知恨不得时时黏住他的样子，心里还真的有了点儿危机感。
　　唐唐是她的，可不能让那个小屁孩抢走了，别说两天不行，两个小时都不行。
　　想着想着，她又觉得委屈起来，唐冶这家伙真是个混蛋！明明前几天还说只和她一个人玩的，今天就对别的小孩那么好了，又买零食又买可乐，成心气她呢吧！
　　让他不抱他就不抱，让他出去他就出去，让他别回来他就没回来，以前怎么没这么听话啊。
　　越想越气，余小鱼用力锤床板，大骂，“唐冶是个大笨蛋！！！！”
　　刚进门的唐冶：“……”


第30章　偷偷亲
　　再没有比在背后说人坏话，还被当事人听到更尴尬的事了。
　　余小鱼干咳一声，心虚地问：“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嗯。”
　　唐冶合上门，似笑非笑地走过去，说：“刚才还不让走，现在又不让回来了？”
　　“哪有。”她小声嘟囔一句，想起自己抱着他不许走的场景，脸上温度越升越高。
　　好在没有开灯，不管她有多羞窘，都可以被夜色很好地藏起来。
　　唐冶停在床头柜前，弯腰，打开零食袋子，挑挑捡捡拿了几样，扔给她，“醒了就先别睡了，吃一点。”
　　晚饭一口没动，余小鱼也确实饿了，撕开一包饼干，嗅了嗅，确定口味是自己喜欢的，才送进嘴里吃了起来。
　　唐冶又翻出一盒牛奶，插上吸管递过去，女生没接，直接凑近喝了一口。
　　他轻笑一声，打开床头的台灯，安静地看着她吃。
　　消灭大半袋零食后，余小鱼困了。
　　她打个哈欠，示意唐冶把垃圾收拾好，给自己盖上被子，打算睡觉。
　　唐冶认命地整理起乱七八糟的塑料袋，拎在手里，轻手轻脚地往外走。
　　周知这小子还在玩游戏，一会儿嚎一会儿笑，闹腾得不得了。见到他时还提议solo一局。
　　他没理睬他，把垃圾塞进垃圾桶，想起楼上的灯没关，又原路返回。
　　这次，女生已经彻底睡熟了。
　　她睡姿很差，整个人几乎横了过来，被子一半卷在腰间，一半掉在地板上。
　　唐冶走过去，替她盖好被子，又正了正睡姿，关上床头的台灯，没舍得马上离开。
　　反正也没人知道，他再坐一会儿好了，万一她什么时候忽然醒过来，他还能哄哄她呢。
　　他一脸正直地坐下去，摸摸她白嫩的脸颊，心里又热又痒。
　　啊……这个小姑娘，也太软了吧。
　　触感这么好，也不知道亲起来会不会更舒服。
　　他被脑海里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连忙收回手，唾弃自己，“唐冶啊唐冶，人家把你当朋友，你怎么净想着偷亲人家啊。”
　　就算偷亲，也得等她长大才行啊。
　　余小鱼浑然不知他的心理活动，大喇喇地翻个身，踢掉被子，手臂扔在他的膝盖上，叫了声：“唐唐……”
　　“嗯？”
　　唐冶赶紧低下头，问：“怎么了？”
　　没声音了。
　　原来只是在讲梦话。
　　他哭笑不得地替她把被子掖好，嘴角愉悦地勾起，心想，“我家小姑娘肯定是有点喜欢我的，这不，做梦都梦见我了呢。”
　　既然是两情相悦，那么亲一口也没什么吧？
　　他纠结两秒，理智终究被欲望打败，慢慢凑近，唇轻轻碰了下她的脸颊。
　　一触即离。
　　少年霎时红了脸，心脏咚咚咚越跳越快，逃似的离开。
　　周知的游戏还在继续，抽空瞥了眼满脸通红的男生，好心提议，“唐哥哥，你要是热的话，就把温度调低一点吧。”
　　……
　　第二天一早，余小鱼惊奇地发现，唐唐竟然不怎么理她了。
　　她坐在餐桌前，看着替周知抹沙拉酱的唐冶，心里有点难受。
　　他以前明明只对她一个人好的。
　　这时，小屁孩撒娇道：“
　　唐哥哥，我不要吃生菜嘛~”
　　唐冶懒得管他吃什么不吃什么，闻言很痛快地把生菜放了回去。
　　周知笑，“就知道唐哥哥对我最好啦！”
　　！！！
　　什么嘛！他明明最宠我的啊！
　　余小鱼狠狠地咬一口面包，用力嚼一嚼，吞掉。
　　不一会儿，面包吃完了。
　　她拿起一片新的，眼珠转了转，递给唐冶，说：“要沙拉酱。”
　　唐冶明显愣了下，神色不太自然地接过来，认真涂一层，放上几片香肠和生菜，还给她。
　　从头至尾，一句话也没有说。
　　余小鱼有些沮丧，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惹到他了，闷闷不乐地吃完面包，跑上楼。
　　楼下周知的声音又响起：“唐哥哥，你真的有那么热吗？”
　　唐冶恼怒，“吃东西还堵不上你的嘴！”
　　……
　　中午的时候，余则另打来电话。
　　父女俩已经很久没有通话过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咸不淡地问候几句，多少显得有些生疏。
　　不出三分钟，电话被挂断。
　　她盯着暗下来的手机屏幕，靠在椅子上发了会儿呆，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孤独。
　　没多久，敲门声响起。
　　唐冶在外头叫她，“小鱼，吃饭了。”
　　她应一声，穿上拖鞋走出去。
　　对吃饭这种事，周知一向是积极的，但这会儿也不知怎的，他竟然一个人缩在沙发角落，仍然在玩游戏。
　　余小鱼奇怪，喊他，“过来吃饭啊。”
　　“不要！”
　　他扔掉手机，大声拒绝，“不要吃饭，要出去玩！”
　　她不明所以地看向唐冶。
　　唐冶红着耳朵躲开她的视线，对周知说：“不吃饭就别想出去玩！”
　　周知哼一声，撇过头，用肢体动作表达抗议。
　　余小鱼被他晾得心情极差，懒得理睬眼前这档子事，快速吃了饭，换好衣服离开唐家。
　　唐冶从厨房走出来，没见着人，问周知，“她上楼了？”
　　“没有。”
　　周知回答，“她跑出去玩了！”
　　唐冶一惊，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赶紧拿起手机打电话。
　　下一秒，电话铃声从餐桌上传来，原来余小鱼出去时压根忘记了要带电话。
　　半个小时后，唐冶带着周知出了家门。
　　……
　　实际上，余小鱼这时候跑出去并非为了跟谁赌气，她只是记起余则另生日快到了，想给他挑个礼物而已。
　　余小鱼零花钱不少，但一时也拿不准该给他点买什么。在商场逛了一大圈，依旧毫无头绪。
　　这时候，有人拍她肩膀，“嘿，小妹妹，我们又见面了。”
　　她回头，懵了一瞬，张口叫，“夏明叔叔……”
　　“是哥哥，哥哥啊！”
　　夏明皱着眉，板着脸认真强调。


第31章　勾手指
　　余小鱼噎了一下，无奈道：“好吧，夏明哥哥。”
　　于是夏明满意了，端出副哥哥架子，问：“你一个人在这干嘛呢？”
　　“给我爸买生日礼物。”她皱皱鼻子，苦恼道：“就是没想好买什么。”
　　夏明恍然，思索片刻，神秘兮兮地说：“你跟我来。”
　　两人一起去了花店，在里头晃了半个小时，出来时带着盆仙人掌。
　　“这能行吗？”她不确定地问：“我爸会喜欢这个？”
　　“放心吧，你送的东西，他当然会喜欢。”
　　夏明耐心地解释：“你爸他平时要什么没有？实用的东西都不缺，项链手表什么的又不能一直戴。送他盆仙人掌，走到哪拿到哪，时时刻刻想到你，多好。”
　　余小鱼还有些犹豫，“那也不一定非得是仙人掌吧……”
　　“哎呦听我的没错。”夏明指一指仙人掌，说：“绿色看着心情好，还不容易死，送人最合适了。”
　　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她点点头，不再有异议了。
　　夏明看一眼天色，提议，“这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不用不用。”余小鱼摆手拒绝，“我一个人回去就行。”
　　两人毕竟不熟，她还做不到心安理得地麻烦别人。
　　夏明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把仙人掌拿到自己手里，说：“别跟我客气，回头让我哥知道我把你一个人扔这，又得唠叨我了。”
　　然后叹口气，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余小鱼噗嗤一笑，“那就麻烦夏明哥哥你咯。”
　　……
　　唐冶不顾熊孩子异议，去遍了余小鱼可能会去的地方，独独落了步行街。
　　几个小时后，周知走累了，开始闹着要回家。
　　他没办法，想着女生可能已经回去了，只好又牵着他往回走。
　　四人是在唐家门口碰面的。
　　唐冶一眼见到不远处边走边说说笑笑的男女，回忆了大半天，才想起余小鱼身侧的男人是夏明。
　　他顿时有了危机感，快速走过去，硬邦邦地问：“小鱼，你去哪了？”
　　余小鱼还记恨着他整个上午对她爱答不理的事，敷衍地回一句，：“没去哪，随便逛逛。”
　　然后向身边的人挥手告别：“夏明哥哥，下次见哦。”
　　语气天差地别。
　　“喂！”他抓住她的手，凶巴巴地吼：“你才见过他几面，就敢跟他到处乱走？！”
　　余小鱼懵了一瞬，气恼地甩开他。
　　“不要你管我！有时间还是去操心操心周知吧！”
　　趴在草地上挖土的小男孩仰起头，疑惑地看过来。
　　唐冶拧眉，弯腰把人拎起来，刚要教训两句，女生趁机跑了。
　　大门被关上，发出“砰”的一声。
　　……
　　从这天起，他们俩开始冷战。
　　两对父母旅行归来，周知被周爸周妈接走，假期结束。
　　开学第一天，宋萌萌没来，许梦时上了两节课后，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请假离开了。
　　下午，成绩单被发下来，出乎大多数人意料，考了年段第一的人，竟然是唐冶。
　　他拿第一名的次数不少，可没有哪一回像今天这么高兴。下课后还跟着周禹程去了办公室，再回来就开始把书本往余小鱼那里搬。
　　余小鱼目不斜视，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憋着没问出口。
　　她不问，唐冶自然不也会主动说，他们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又做回了同桌。
　　放学，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杨婉的车，路上安安静静，谁也没开口说话。
　　杨婉早就觉察到两个孩子在闹别扭，但她并不打算管，在她看来，孩子们之间的事就得他们自己解决，不相干的人插手进去反而会把事情变得复杂。
　　唐冶向后仰了仰，心里有些烦躁，偷偷瞥一眼身侧的女生，假装不经意地碰碰她的膝盖，轻咳一声。
　　余小鱼理都没理他，向车门处缩了缩，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
　　他直起腰，犹豫两秒，厚着脸皮去勾她的食指。
　　她惊讶，扭头看他一眼，忽然扬了扬唇。
　　下一秒，少年手背上的皮肤被指甲划破，留下长长一条红色印子，差点儿就渗出了血。
　　“嘶……”
　　他收回手，委委屈屈地撇过头，不再招惹她了。
　　……
　　第二天一早，周禹程稍微调整了座位。并宣布：“宋萌萌和许梦时转学了。”
　　底下有人小声议论几句，说来说去没说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继续忙着写题了。
　　对这件事在意的人，只有余小鱼一个。
　　她闷闷不乐地垂下头，笔尖动了动，在格子纸上画出几个圈圈，叹口气。
　　唐冶看出她心情不好，习惯性地往过凑了凑，想起两人还在冷战，失落地坐回去。
　　中午，余小鱼一个人去食堂。
　　唐冶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看到她端着餐盘找到位置，才独自返回窗口买饭。
　　谁知才离开这么一会儿，就出事了。
　　有个当明星的爸，余小鱼长相自然不差，可以说在整个西中都是顶尖的，不少男生知道她。
　　但知道她的同时，谁也没忽略他身边的唐冶。由于俩人平时互动亲密，大家都默认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也就没什么人敢下手。
　　徐直就是这些不敢下手的人里其中之一。
　　他连饭都没吃，默默观察了这两个人大半天，确定他们是真的在闹别扭，才吊儿郎当地走过去。
　　“嘿，同学。”
　　他露出一口白牙，指指她右手边空着的座位，问：“这里有人吗？”
　　余小鱼摇头。
　　“那你帮我占一下呗，我去买饭，很快回来。”
　　她不答应也不拒绝，看一眼前面同样空着的两张桌子，继续埋头吃饭。
　　徐直懂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万一待会儿那边有人了，我不就没位置坐了吗。看你这么漂亮，人肯定也善良，不会连这点儿忙都不帮吧？”
　　“会。”
　　唐冶把餐盘放在余小鱼右手边，冷声：“现在这里有人了，你让开。”


第32章　软软的
　　没想到他会过来，徐直心里一惊，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
　　唐冶顺势走过去，坐下，掰开一次性筷子，头也不抬地说：“愣着干什么？滚啊。”
　　徐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少年意气不允许他在喜欢的女生面前认怂，可又心知唐冶这个人不好得罪，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走该留。
　　恰好这时同班的男生经过，大喇喇地拍拍他的肩，邀请，“一起吃饭去？”
　　总算是有了台阶下，他脸色缓和了些，稍稍点头，跟着走了。
　　才几分钟没留意，余小鱼就招惹了朵烂桃花。唐冶心里憋闷，撂下筷子，一口饭都没动，侧头盯着她看。
　　余小鱼被他盯得发毛，快速扒拉两口饭菜，擦擦嘴巴，跑了。
　　唐冶更气了，当即追了过去。
　　小树林，余小鱼气喘吁吁地蹲在地上，掉头问身后的男生：“你追我干嘛？”
　　唐冶不紧不慢来到她身边，回答：“我只是路过。”
　　“神经！”她白了他一眼，站起身，向教学楼走去。
　　他抿抿唇，有些沮丧地在原地定了两秒，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压低帽檐跟了过去。
　　西中很大，离开小树林后，还要经过篮球场才能到教学楼。余小鱼心情不好，没去注意身边的欢呼与尖叫，闷头走着走着，就被篮球砸了个正着。
　　疼是真的疼啊，但偏偏没有晕过去。余小鱼懵懵地坐在地上，脑子里很乱很乱，耳朵里也很乱很乱，双手撑着地，手心被石子划破，渗出鲜红的血。
　　“靠！”
　　唐冶扔掉帽子，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跑过去，弯腰把女生抱进怀里。
　　余小鱼搂住他的脖子，几天来积聚的委屈全部爆发，终于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唐冶心疼死了，狠瞪一眼抱着篮球的始作俑者，一阵风似的跑进了医务室。
　　……
　　男生扔球的力度不重，余小鱼疼了一会儿后就没什么事了。校医只拿出药水给她的手消毒。
　　唐冶把药水接过来，说：“我来吧我来吧，您去看看别人。”指指刚进来的两个女生，“喏，有人来了。”
　　校医没跟他计较，真的去看新来的人了。
　　余小鱼哭完没多久，眼圈还红着，时不时抽噎两声，看起来可怜极了。唐冶扭头跟她说话时，声音都比刚才轻了八个度。
　　他拧开瓶盖，用医用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