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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密爱:陆少的掌心宝-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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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告诉他她已经出狱了,却说不出口吗?
男人在电话那头微微勾了下唇,因为她紧张的措辞。
“我知道。”他平静道,“你舅舅和舅妈过去看过你。”
唐言蹊心里好似被什么击中,手指攥得更死,语调却放轻,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无声无息,“真的是你和妈妈让他们来的?”
“你舅舅手底下一个集团好歹也有上万员工,你以为他是那么好请得动的?”男人嗤笑了一声,“除了你妈妈,谁还有本事让他出山。”
唐言蹊不说话了。
“怎么,你妈妈关心你的动向,这件事让你这么惊讶?”
唐言蹊笑了下,“是有些惊讶。”
“你这是在怪我们对你关心得少?”
“没。”她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淡漠平板地吐着字,“是我当年做的事让妈妈太失望了,她生我的气,很正常。”
那边男人沉吟了几秒,问:“所以,你和陆仰止,又好上了?”
说到这件事,唐言蹊心就更累了,仰头躺在了深蓝色的床上。 床单的颜色与她白皙的脸庞对比很是鲜明,像是深海里开出的一朵花,细腻无瑕,美艳妖娆而不可方物,除了,她脸上挫败萎靡的神色,“爸,对不起,我知道你和妈妈都不看好他,但是我以前走不掉
,现在就更走不掉了。他不会让我离开的。”
“腿长在你身上。”男人不为所动,“比起他不让你走,我更喜欢听你像五年前一样直白地告诉我说,你不想走。”
唐言蹊换了个姿势躺着,手抚摸着小腹。
虽然这个男人与他隔了十万八千里,虽然他的声音对她来说都已经陌生了,可是她此刻闭上眼睛,仍然觉得安全。
哪怕只是简简单单一通电话,都能让她浮躁不安的心沉静下来,或许这就是父母与子女之间的亲情纽带。
她不敢奢望更多,这样就好,刚刚好,“我不知道,爸。”
唐言蹊一字一字慢慢道:“我觉得很累,从来没有这样累过。”
“你现在是在后悔当初的决定?”
“没有。”她回答得很快,“但是我也很害怕未来要面对的东西。”
庄清时若是被救回来,少不了又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她怎么会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唐言蹊把陆仰止的孩子生下来而什么都不做呢?
还有陆远菱手里那一张光碟,现在也是个未知数、是个埋在地底下不知道何时就会彻底炸掉的地雷。
以前的她,英勇果断,自由潇洒,总是带着一身无知无畏的闯劲儿,把天捅破了也觉得是不枉此生走一遭。
然而现如今,她有了相思,有了肚子里这个宝宝,牵挂多了,顾虑多了,路,自然也就窄了。
她不想再做什么叱咤风云的酒神狄俄尼索斯了,她想当个好妻子,好母亲。
边想着边扶额无奈地自嘲,“怎么好像越活胆子越小了。” “人老了,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失去的东西变少了。”男人在电话那头,以波澜不兴的口吻讲述道,“你不是胆子小了,你只是失去了很多东西,所以能失去的东西越来越少,每一件也就随之变得比从前更
加重要。”
唐言蹊没答言。
男人低笑道:“你妈妈这人嘴硬心软,你去说几句好话哄哄她,再掉两滴眼泪装装可怜,说不定她就改变主意,要把你重新接回来了。”
唐言蹊听到“掉眼泪”三个字下意识皱了皱眉。
又在脑海里构思了下她母亲面前掉眼泪的场景……
打了个冷颤,一身恶寒。
她面无表情地回道:“算了,我暂时没这个打算。”
男人疑惑地扬眉,“不是打电话来求我们接你回去的,那是为了什么?”
“没什么。”唐言蹊重新打开眼帘,盯着天花板上的纹路,眼神乍看上去很空洞,其中隐匿的光芒却深邃惊人,似随口问道,“爸爸最近在做什么生意?”
“你不是从来对商场上的事情不感兴趣。”男人回答得滴水不漏,“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国内前几天有个走私集团被一锅端了,牵扯到了好几家大势力一同落马,动静大得很。听说不少人都是被冤枉的,就是偶然和走私犯有了一两句话的接触,就被政敌借机一网打尽了。”唐言蹊的话听
不出什么特殊的语气,始终维持在一个幅度里,起伏都很少,“我觉得挺可怜的。”
她垂着眼帘,细长的睫毛在褐色的瞳孔里打下浓浓的阴影,辨不清眼底的色泽,“爸,你们,没有和什么危险人物……有来往吧?”
冗长的沉默。
这沉默让唐言蹊的心跳都慢下来,皮肤被冰凉的空气撕扯着,吸一口气都觉得气管刺痛。
良久,只听电话那头讳莫如深道:“言言,你在试探什么?” 唐言蹊被这无波无澜的几个字惊出一身冷汗,握紧了手机,努力平复情绪道:“什么叫试探?我就是最近睡不好,昨晚还做了个噩梦,梦见你和妈妈也遇到了类似的指控,有些担心,所以想打个电话问
问。”
“是吗?”男人的反问高深莫测。
唐言蹊道:“爸,赚钱是很重要,但是选合作伙伴也好、市场渠道也罢,千万不要做危险的事情。万一有一天出事了牵连到你们……”
“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小丫头来教训我了?”
男人低低一笑,打断她,“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在欧洲没什么麻烦敢惹到我和你妈妈头上,牵连一说就更不存在。”
“话不是那么说的!”唐言蹊从床上坐了起来,“你忘了三十年前欧洲一个大家族就是因为走私犯罪,一夜之间倾颓没落、全部家产被变卖充公,搞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了吗?”
她说的,是Leopold家。
也许有少数人还记得那个家族也曾在历史的舞台上辉煌过数百年,甚至,还出了一位刚落地就被赐封伯爵称号的千金名媛。
就是因为那位伯爵小姐做了太多恶事,她庞大的家族也无法包庇她的罪行,才导致了一场家族覆灭的悲剧。
男人无动于衷,“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时你还没出生。我记得,言言在学校里念书时是最讨厌地理历史的,你专门费尽心思查了这些资料,想借此告诉我什么?”
唐言蹊一噎。
就此打住了这个话题,一转话锋道:“爸,仰止过几天要去欧洲查一桩跨国际犯罪案。”
“哦?”男人似乎提起一些兴趣,“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大权利了?跨国际的犯罪案也能落到他手里?”
“受人之托而已。”唐言蹊也没解释太多,依旧垂着眼帘,“他的势力大多在国内,我怕他出事,所以——”
“所以你想请我帮你照顾他。”男人不咸不淡地打断,甚至哂笑了一声,“绕了这许多弯子,你最想说的就是这句?”
唐言蹊眸光微微深了几许,“是,我想请你照顾他。”
“嗯。”男人淡淡应了,可是语调在唐言蹊听上去,却有些莫名的沉郁与机锋暗藏,“你放心,既然他是来查案的,那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
一定会,好好“照顾”他。
“那就,谢谢爸爸了。”
女人顿了顿,目光幽深冷漠,极其平缓地开口:“对了,爸,还有一件事。”
“嗯?”
“我怀孕了。”
那头一愣。
语气冷厉了几分,紧绷着嗓音道:“你怀孕了?”
唐言蹊闭上眼,平静地开腔:“是,孩子的父亲是陆仰止。”
又是片刻的缄默。
那头的男人无声笑开,笑语中却透出微不可察的阴鸷。
“言言,你这是在和爸爸开玩笑吗?”
唐言蹊握着手机的手指上骨节寸寸发白,声调却连抑扬顿挫都没有,平坦直接到几乎麻木,“没有,这不是玩笑。”
“陆仰止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不希望他在我怀着孩子的时候发生一丁点,”女人漠然的声音拖长了几个音节,“意外。”
“所以,拜托你了,爸。”
男人目光沉冷如霜,半晌,寒声道了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唐言蹊望着暗下去的屏幕,褐瞳里的光芒深浅明灭,晦涩复杂。
她在床上又坐了两分钟,疼痛的小腹稍微缓解了一些,才慢慢起身,将头发随意拢成一个辫子,打开了房门。 楼下,同样穿着宽松孕妇装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杂志,抬头一见唐言蹊脸色不太好地打开房门,调侃道:“陆太太好大的谱,千呼万唤始出来呀,你再不出来我都要进去揪你起床了。”
正文 第162章 要你干什么使的
唐言蹊没想到陆仰止口中的“客人”竟然是她。
愣了下,脸上的惊讶逐渐被欣喜代替,“阿笙,你怎么来了?”
傅靖笙就坐在楼下,手里的杂志还没合上,扬眉浅笑的时候一张脸明媚又娇艳,美得不可方物,“听说你怀孕了,过来看看你。”
唐言蹊走到她对面,坐下,看到了她微微凸起的小腹。
又想起那时候傅靖笙拉着她去医院,非要做掉肚子里的孩子的场景。
如今……
不消她多说什么,唐言蹊就明白了她的选择。
傅靖笙同样打量着她,皱了下眉,“怎么瘦了这么多?”
自从她怀孕以来,江一言每天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好东西全都喂给她,摄入的精华和营养全都体现在了傅靖笙直线飙升的体重上。
再看看对面的唐言蹊,她总觉得她肚子里不是多了块肉,而是浑身都在往下掉肉。
唐言蹊摇摇头,似乎不愿多说,只是笑道:“想不到我表哥居然肯放你到榕城来,我还以为他会把你关在家里不让你出门呢。”
提起这事,傅靖笙抿了下唇,嘴角的弧度也不知是无奈还是什么,“他确实有点小题大做,不过倒也还好,没那么夸张。”
二人又聊了整整一下午,其间唐言蹊有些困倦,傅靖笙便让她先上楼休息一会儿,自己在客厅里等着江一言过来接她。
等了不到五分钟,门外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
她抬眸看过去,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面色沉稳地拉开车门往屋里走,与江一言不同的是,这个男人的气质明显沉冷寡淡许多,又如海纳百川,无形中有种恢宏磅礴的气场。
他的脸廓英俊而冷硬,一双手工皮鞋踏在柔软的雪地上,更是从棱角线条中渗透出一股不必言明的疏离与矜贵。
顺着鞋面往上去,是他笔直修长的一双腿。
有一种人,不看脸光看腿也知道是属于上流社会的人中龙凤。
他的大衣上沾着薄薄的寒气,一进屋就脱掉,边脱边以乌黑如泽的墨瞳扫了眼空荡荡的客厅,最后视线落在傅靖笙脸上,“她呢。”
傅靖笙合了手中的杂志,捧起佣人刚换了水的热茶,“聊了一下午,累了,我让她回去休息。”
“嗯。”陆仰止看了眼楼上紧闭的房门,皱了下眉,“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有人来接。”
陆仰止不明所以地弯了弯唇,“他倒是对你上心。”
傅靖笙撑着头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里,半点也不拘谨——她从小就舒服惯了,在哪里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陆三公子,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的有点意思。”
陆仰止无波无澜地应了声,似乎没听懂她话里的嘲弄,又更像是听懂了却完全不在意。
傅靖笙很少见到对她的金口玉言反应这么平静冷漠的男人。
就如同往一片汪洋大海里扔了一小块石子,根本掀不起什么浪,就被沉没消化。
傅靖笙坐直了身体,直言不讳道:“你让她不开心了吧。”
男人的步伐这才一顿,回过头,目光幽深了几分,“她和你说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说。”傅靖笙据实相告,“不过很不巧,我长眼睛了,你看看她现在瘦的样子,我告诉你她很健康很开心,你信?”
陆仰止沉默了片刻,“嗯”了一声。
“难道医生没有警告过你这种情况下怀孕很危险吗?”傅靖笙一双美眸死盯着男人僵硬紧绷的俊脸,步步紧逼,莞尔一笑却有种十足质问的味道,“到底出什么事了能把她耗成这样?”
陆仰止听到“耗”这个字,心里毫无征兆地揪了一瞬。
面色阴沉道:“你多来陪她说说话就好,她的身体我会找专人照顾。”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傅靖笙撩了撩耳畔的长发,冷笑,“你真是一次比一次让我刮目相看,好好的人养在你身边就看不出来一丁点好的改变,别告诉我说又是你那个未婚妻——还是你家那个多管闲事
的姐姐,又欺负她了?”
“和你没关系。” “我是她表嫂,是她娘家人。”傅靖笙微微一笑,不疾不徐,气韵深藏,“她上次再你这里受了气也是我和她哥过来处理的问题。如果你真觉得和我没关系,那你自己处理不来她心里的问题,找我干什么
?”
陆仰止沉沉地回望着她,不得不说,这个傅大小姐看起来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好像被家里宠得什么都不懂,可她毕竟是当年名震一方的傅三爷的女儿。
若真要尖锐犀利起来,绵里藏针、字字见血也不是什么难事。
“陆仰止,你知道你最让人喜欢不起来的是哪里吗?”
没什么人敢像傅靖笙这样不把权贵放在眼里,也从来没有人这么直白地和他说过话。
陆仰止不禁冷笑了下,薄唇翕动,吐出三个字,“说说看。” “你总觉得自己做的够多了。”傅靖笙嗤笑,“而那个傻丫头她自己要的又太少,你稍微给她一丁点温情她就能感恩戴德留在你身边了。你别觉得自己现在很委屈,如果当初你在任何一件事上肯多下点功
夫,多花点心思,我不信堂堂榕城的陆三公子还解决不了那么几件屁大的小事。”
“无非就是,你觉得不值得。”
“我爸爸曾经为了追我妈妈不顾自己身败名裂、众叛亲离,唐言蹊曾经为了你与自己十几年的青梅竹马断绝来往,甚至不惜与父母划清界限。那你呢?”
“你看看你的家人都对她做了什么,而你夹在中间态度暧昧,自始至终没拿出一个男人该拿出的气魄来。无非就是我刚才说的,你觉得不值得。” “她不值得你大动干戈和家里撕破脸,她不值得你细心呵护无微不至——因为这么多年都是她在追求你,你也就只有前段时间阴差阳错追求过她几天,而且用得还是最为强制的手段把她锁在身边不让她
离开。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唾手可得的东西,何必要花那么多的时间精力呢?”
“你看,她现在不开心了,你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还要大老远地把我一个连她闺蜜都算不上的人叫过来哄她。” “恕我直言,陆仰止,如果你连她为什么不开心、怎么哄她开心都不知道,她要你干什么使的?”傅靖笙轻笑,眉眼间淌着自成一脉的傲慢妖娆,“就是让你在生孩子的时候提供个基因优良的精子,让宝
宝以后长出一张盛世美颜?”
“那她为了这张盛世美颜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吧。”
她每一个字都不轻不重地戳在了男人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陆仰止觉得好像有一双手扼住了他的呼吸,甚至,一刀劈开了他的胸膛,把心里的血都挤得干干净净。
他喉结滚动了下,眼眸里浓稠的暗色挥散不去,“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她要的东西少,不是因为她不想要,而是因为她不敢。”
傅靖笙道:“一个连父母的爱都没有的人,你指望她亲口告诉你她想要什么?”
不可能的。
然而男人瞳孔一缩。
忽然,就想起了那天在陵园和医院里。
她确实亲口、坦白地告诉他,她想要陆远菱血债血偿。
那大概是唐言蹊第一次开口和他索要什么。
而他给她的答复是——“是我家人伤了你的赫克托,这一枪我来还你。”
是成长的路上有了太多类似这样的、被拒绝的失望,所以她才渐渐学会了不再和任何人索要什么。
父母不回来看她,那就不看吧。
他没时间陪她,那就不陪吧。
陆仰止回想这些年来发生的种种,才发现,其实,唐言蹊比庄清时更像一个所谓的“天煞孤星”。
她好像没拥有过什么,一辈子都在不停地失去。
所以失去到了最后,她乖了,她怕了。
谁能想到榕城这位嚣张跋扈上房揭瓦的唐家大小姐,其实是最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人呢?
正因如此,才会有那一副万事万物不萦于心的假象。
她没什么可在意的,她不敢计较,她怕稍稍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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