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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同书把她的剧本和茶几上的经济杂志摞在一起，经济杂志下面还压着几本《演员的自我修养》类的书籍。
　　姜星桥热身后跑出院子。
　　女明星真的太辛苦了，为了保持身材深夜跑步。
　　姜星桥之前和杜老哥一起跑过一次，结果他跑到一半就开始接工作电话然后回去工作，可把她气死了，从此再也没有邀请过杜同书和她夜游中柳。
　　作为一座别墅群，中柳风景很好，姜星桥每天换着不同的路线跑，天天都看不同的风景。
　　跑着跑着她听到一声狗叫，没多久一人一狗就从冲破夜色跑出来，姜星桥乐了，居然谢维安在遛狗。
　　那他手里那条狗就肯定是八角了！
　　姜星桥心想，谢林太好嗑了，糖随处不在。
　　粉丝都知道八角是谢维安的狗，但在谢维安微博一搜，关于八角的内容还真不多，要想吸狗去薛林微博准没错，晒狗跟晒孩子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八角是他的狗。
　　走近后两人都停下来，姜星桥原地小跑问着废话：“谢老师，遛狗呢？”
　　“嗯。”谢维安笑，“夜跑？”
　　姜星桥也点头。
　　狗子也汪了声，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姜星桥，满脸都写着摸我摸我快摸我！
　　嗷，太可爱了呜呜呜。
　　姜星桥不由停下脚步，摸了摸狗头又抠了抠狗子下巴，八角舒服得直哼哼。
　　见着一人一狗相处得很愉快，谢维安说：“正好。”
　　姜星桥抱着狗脑袋一阵揉拧，抬头看他，大眼睛在路灯下亮晶晶的。
　　小姑娘总是很可爱。
　　谢维安把牵引绳递给她：“你帮我遛遛狗吧。”
　　“那你呢？”
　　“我回趟家。”
　　她看了眼谢维安手上的飞盘，“我需要给它扔飞盘吗？”
　　“不用，让它跟着你跑会儿就行。”谢维安说，“一会儿请你吃宵夜。”
　　姜星桥当然知道谢维安厨艺了得这回事，但是！现在已经快十点了，为了身材，不能吃。
　　“下次有机会再一饱口福吧。”姜星桥牵着狗，“走起，角角！”
　　八角明显有点不想去，张着嘴吭哧吭哧喘气，还想往地上趴。
　　姜星桥：“谢老师，八角是不是累了？”
　　“和我闹脾气呢。”谢维安单膝蹲下，摸了把狗头，“还想不想吃鸡腿？”
　　“汪！”八角马上站起来。
　　“去吧，回家给你加餐。”
　　“汪！”
　　姜星桥：“八角还能听懂你说话？这么神奇。”
　　“嗯。”谢维安笑着揉了揉八角耳朵，“听到吃的时候特别聪明，不用跑太远遛一会儿就回来吧。”
　　姜星桥带着狗跑远，谢维安原地站了会儿，慢慢往家走，期间薛林发来几条语音：“老谢！你遛狗都遛了快三个小时了，你把飞盘扔进外太空了吗？”
　　谢维安没理他，回家把宠物水杯和飞盘都放好，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剧本。
　　半个小时后，姜星桥带着狗回来了。
　　谢维安打开门，小姑娘汗津津的，额发都湿了，她把绳子递给谢维安，说话带点喘：“谢老师，狗给你送回来了。”
　　“谢谢你，辛苦了。”谢维安将手里的水杯递给她，“喝口水吧。”
　　姜星桥喝水的时候谢维安取下牵引绳，八角趴在地上，舌头伸老长。
　　谢维安拿宠物湿巾给它擦脚，姜星桥说：“我还想跑会儿的，但狗子好像很累了。”
　　“它今天精神不太好。”谢维安张口就瞎说，擦完一只脚擦另外一只脚，八角看它的眼神十分哀怨。
　　姜星桥没养过狗，谢维安说什么她就信什么：“是不太好。”
　　谢维安说：“要进来休息下吗？”
　　“不太好吧？”姜星桥嘴上这么说，眼睛早就开始四处打量。
　　玄关的画是小林子送的！
　　狗子的饮水机是小林子买的！
　　谢维安被她逗笑，给她拎了双拖鞋：“进来吧。”
　　“那我就打扰了。”
　　姜星桥刚换上鞋，手机响了，杜老哥打来的：“桥桥，今天怎么这么晚？”
　　平常姜星桥大概四十多分钟就回去了，今天都快一个小时了也还没见到人，虽然小区治安肯定安全，但太晚杜同书还是不放心。
　　才被老哥管了一个月，姜星桥就有点想搬出去了。
　　“我在谢老师家撸狗呢，一会儿就回去。”
　　结果十分钟后杜同书敲响了谢维安家的门。
　　谢维安靠在门边：“我又不吃人，你有必要吗？”
　　“呵。”杜同书熟门熟路地换了拖鞋，走近客厅看到姜星桥和狗玩得正欢，姜星桥像个献宝的小朋友，“哥，你快看八角，它还会算术！”
　　杜同书摸了把狗头，在沙发上坐下，翻开了自带的财经杂志。
　　平时看到熟人八角都要扑一扑，但今天它太累了扑不动，它看着眼前一会儿让它这样一会儿让它那样的女人，眼里满是绝望。
　　好累，好想睡觉。
　　谢维安和杜同书一人一个沙发，看剧本看杂志谁也不打扰谁，家里只有姜星桥逗狗的声音。
　　不过有两次杜老哥抬眼时都看到谢维安的目光在自己妹妹身上，他咳了一下。
　　谢维安和姜星桥同时转头看他，异口同声：“嗓子不舒服？”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笑。
　　谢维安说：“我家没有胖大海。”
　　谁稀罕你的胖大海。
　　杜同书站起来：“桥桥，谢老师要休息了，回家了。”
　　姜星桥也有些困了，又有些舍不得狗，抱着八角一顿猛搓：“角角，下次再一起玩啊。”
　　八角哼了两声。
　　姜星桥对谢维安道：“谢老师那我们走啦，晚安。”
　　“好梦，桥桥。”谢维安转头对杜同书道：“你也是。”
　　就是笑得有点假。
　　一路把两人送出门，夜晚安静，等他们走远空中还会飘来姜星桥的声音：“哥，我们也养个宠物吧？”
　　“不行。”
　　“你喜欢猫还是狗？”
　　“都不喜欢。”
　　“我觉得八角好可爱，我们养只边牧吧？”
　　……
　　关上门，回到室内，八角走到一旁四脚一伸瘫下，终于可以歇口气了。
　　谢维安揉着它的耳朵问它：“角角，喜欢那个漂亮小姐姐吗？”
　　八角只顾着休息没吭声。
　　谢维安揪着它两只耳朵，狗子勉强哼了声，长得也漂亮，身上也香香软软的，如果不是把它当马戏团小狗逗老让它表演节目会更喜欢。
　　唉，愁人。
　　八角没理谢维安，自己跳上沙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
　　…
　　很快就到了十二号，杜同书准备去机场接杜老爹然后一起去集团开会，穿好衣服下楼姜星桥早就换好了衣服在客厅玩手机，看到他指了指餐厅：“早餐在桌上。”
　　“你不是不去吗？”杜同书吃完早餐把餐具收进洗碗机，问正在穿鞋的妹妹。
　　“回头让马叔送我回来就行。”姜星桥打着哈欠，“我一会儿不下车，等在车上给老爸一个惊喜。”
　　姜星桥欢欢喜喜跟着杜同书出门，脑补门打开杜老爹看到她时候惊喜的样子。
　　surprise！
　　上了车以后姜星桥就把帽子盖在脸上准备补觉，她告诉杜同书：“到了叫我。”
　　等真到了机场，杜同书根本没叫她，自己进去接老爹去了。
　　至于老爹看到她有多惊喜她是不知道的了，因为她醒的时候杜怀青已经在车上了。
　　姜星桥：“？？？”
　　她根本没空质问杜同书为什么没叫她，扑进爸爸怀里抱着他不撒手：“爸！”
　　杜老爹年近七十，但是保养得好，看起来也就五十多岁，是个帅气的小老头，听说在国外这个月被外国老太太要了无数回电话号码。
　　杜怀青手里还拿着资料，正在和杜同书谈集团近期规划和一些新产品的研发方向，他拍了拍怀里的女儿：“多大了还撒娇？”
　　姜星桥在他怀里拱来拱去：“我八十岁也要和你撒娇啊。”
　　就连杜同书都被她这话逗笑，杜怀青笑得合不拢嘴：“你爹我可等不到你八十岁。”
　　“爸爸长命百岁。”
　　“这回嘴这么甜。”杜怀青干脆放下文件和女儿聊天，之前因为一直在电话里也不好仔细问，他始终是一位普通父亲，最关心的还是女儿的感情问题：“你真和那个谁……你那前男友叫什么名字来着，真分手了？”
　　提到徐翰车里静了静，姜星桥悄咪咪去看杜同书，杜同书摇了摇头。
　　杜老爹七十岁，虽然微信玩得很六，但他还是更喜欢一些传统的东西，对上网更是没兴趣，知道微博不过从来没用过。姜星桥自杀那事儿杜同书更是严防死守，给他身边亲近的工作人员下了死命令，一概不准提。
　　其他董事之类的，平常有没有空去关注娱乐新闻暂且不提，集团里知道董事长还有个女儿的更是少之又少，少数知道的都知道杜家两爷子多宝贝这闺女，更是不会主动去提这事儿。
　　所以到现在杜老爹都不知道这件事，只是姜星桥说和徐翰分手了，搬回家住，他就信了。
　　姜星桥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这件事：“真分了。”
　　杜家和其他豪门不同的就是丝毫没有门户之见，反正他们家也这么有钱了，也不需要所谓的商业联姻，不管是谈对象还是结婚杜老爹都是以孩子喜欢为基础。
　　但此刻，姜星桥听到他有些愉悦地说了句：“那太好了。”
　　她忍不住又和老哥对视了一眼，老爸见过徐翰？他不喜欢他？
　　杜同书低头看文件，意思很明显——我哪儿知道。
　　“什么太好了？”姜星桥问。
　　“你有个叔叔，家里做矿产生意的，他有个儿子……”
　　这个开头不就是传说中万能的相亲开头吗！
　　杜同书抬起头：“爸。”
　　姜星桥也跟着喊了声爸：“我现在没心情心情谈恋爱，我也没时间去相亲，我要工作，我爱工作，我要为工作发光发热！”
　　“谁让你去相亲了？”
　　“你这个开头难道不是，他有个儿子多少多少岁，现在还单身你们什么时候有空见见面聊聊天之类的吗？”
　　“对，但我可不是叫你去相亲，你哪儿舍得把你嫁出去。”杜怀青说，“你这个叔叔的儿子，马上就要三十岁了，听说就上大学那会儿交过一个外国女朋友？哎呀这不重要，反正单身好多年了。他爸知道你分手后就想介绍你俩认识，我就答应了。结果他爸前几天从我手里抢走一个项目，可气死我了，但是答应了的事情又不好反悔。我就寻思着我得在另外的地方补回来啊。”
　　杜怀青拍着姜星桥的手：“桥桥，你能不能去帮老爸好好嘲笑一下他儿子？”
　　“你去帮老爸看看他是不是长得很丑，三十岁的老男人了，单身这么多年除了丑我也找不到其他理由了。”
　　姜星桥：“？？？”
　　三十岁的单身老男人杜同书：“……”
　　…
　　姜星桥是万万没想到，老爸回来的第一天就派给她这么一个任务。
　　而且看他长得丑不丑，不是直接要张照片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吗？
　　对此，杜老爹说的是：“你们现在年轻人都爱PS，丑八怪都能P成天仙，没有可行度。”
　　嗯，别看老爸不上网，懂得倒不少。
　　不过姜星桥短期内倒是真没时间去见那个三十岁的单身老男人，她马上就要进组了，一走还就是半个月。
　　这事儿就只能等她从剧组回来再说了，杜怀青倒是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他现在急的是他一回来闺女就要走，开完会就急吼吼回家，打算和闺女好好享受一下难得的父女时光。
　　这次出了这么久的差，就是把国外的分公司都跑了一趟，看看情况处理点棘手的问题。今年J&；D集团内部变动很大，踹掉了一些心怀不轨的老东西，又提拔了好多年轻的管理层，大家都在说是杜怀青要让权。
　　事实也差不多，今天召开董事会就是宣布他要逐渐把集团的控制权转交给杜同书，当然了董事长还是他，只是半退休而已。
　　管的事情少了，人就清闲很多，杜老爹打算好好享受晚年生活，放松心情，活他个一百岁！
　　于是杜同书晚上回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一老一少在沙发上挤成一团。姜星桥抱着老爹，老爹抱着抱枕，电视里女鬼爬出来的时候齐齐发出惊声尖叫。
　　他“啪”地打开灯，颇为无语：“都看过多少遍了还吓成这样。”
　　一老一少齐齐啧嘴：“关灯！”
　　杜同书：“……”
　　fine。
　　我赚钱养家，我地位最低。


第26章　
　　徐野不跟着姜星桥进剧组，又有意锻炼方家棋，故而第二天来接姜星桥的只有他。
　　姜星桥头天晚上和老爸一起看了半宿恐怖片，连着两天起早贪黑，眼下挂着黑糊糊一圈。他给姜星桥带的早餐是三人份的清粥小菜，姜星桥分碟装好，问他：“家棋，你吃了没？”
　　“吃过了桥桥姐。”
　　“那你随便坐吧，等我吃完就走。”
　　她的行李箱昨晚就让杜同书帮忙拎到客厅，方家棋把第一个箱子搬上车，正推着第二个箱子往外走突然看到楼上下来个人，穿着白色的真丝睡衣，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但身姿还是挺拔如松。
　　姜星桥正吃着饭，就听见客厅里传来方家棋结结巴巴的声音：“爸……爸爸……”
　　接着就是自己老爹：“嘿，谁家的小孩儿跑来乱认爸爸？”
　　姜星桥险些把嘴里的粥喷出去。
　　平时大家都肆无忌惮把这些大佬喊爸爸，天天爸爸长爸爸短，爸爸看看我我是你失散多年流落民间的儿子/女儿，爸爸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
　　结果真猝不及防见到只在电视和新闻里见过的杜爸爸时，方家棋连说什么都不知道，心里弹幕成片：要打招呼吗？怎么喊啊？叫爸爸吗？还是喊叔叔？他配吗？桥桥姐的爸爸应该姓姜，不对啊爸爸姓杜，哦对大老板也姓杜……
　　如果徐野在这儿，估计就长叹一声，还是得多见见大世面啊小方。
　　姜星桥扬声道：“爸这是我助理，不是别人家的小孩儿，自家的！”
　　她又对方家棋说：“家棋，你叫杜叔叔就可以了，别紧张。”
　　方家棋紧张兮兮地喊了声“杜叔叔”火速扛着姜星桥的行李箱出去了，出去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一句话：他不配！
　　他居然见到杜爸爸活人了和姜星桥居然是杜爸爸的女儿和杜爸爸居然真的有孩子！
　　三个感叹号在他脑子里打得难舍难分，也分不出究竟谁占了上风。
　　杜怀青坐下和女儿一起吃早餐，桌上菜色不错都是他喜欢吃的，小老头受不了那些西式早点，就喜欢吃华国这些豆浆油条清粥小菜：“那小孩儿买的？挺好，我要不要给他发个红包？”
　　“得了你，回头把人小孩儿吓着。”姜星桥问，“怎么不多睡会儿？”
　　“老咯，睡不着啦。我都处理了俩小时邮件了没想到吧？你哥才贪睡，这么贪睡怎么管理好集团。”杜老爹嘴上这么说，脸上倒是一点责备之意都没有。
　　其实现在天还早，才六点过，姜星桥知道杜同书每晚不到两点都不会睡觉，早上七点准时起床。
　　但她还是附和老爹：“就是，这样还怎么赚钱养家。”
　　杜怀青回来后，姜星桥就像是找回了统一战线的盟友，一老一少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凑一块儿吐槽杜家大儿子。
　　姜星桥吃完饭依依不舍的和老爹抱了抱才走。
　　等车开走方家棋才松了口气，姜星桥好笑：“你紧张什么？我爸又不吃了你。”
　　方家棋捂着胸口灵魂出窍：“我是在想象你家到底多有钱，这是我离杜爸爸最近的一刻，我仿佛闻到了他身上金钱的味道。”
　　…
　　为了配合谢维安档期，开机后最先拍的戏是在山村里人贩子窝点那一部分，所有戏份加起来要拍一个半月，姜星桥的戏份大概十来天就可以拍完杀青。
　　谢微安拍摄时间几乎和她重叠。
　　两位人贩子有不少对手戏。
　　取景的地方在南方一个挺偏远的小村寨，全程大概是某某省某某市某某县某某镇某某村那么远，要去趟镇上车程要一个半小时，从镇上去到市里又要两个小时。
　　姜星桥早点六点过就出门，到剧组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过了。
　　她老远就看见有两个人坐在村口的榕树下，旁边架子上外接电线坠着光秃秃的灯泡，飞蛾一个一个把灯泡撞得摇摇晃晃。
　　薛林和谢维安两人手上拿着蒲扇在扇蚊子。
　　场面一度好笑。
　　薛林作为导演要先过来布置拍摄现场，谢维安跟他一起来的，比姜星桥早两三天。
　　姜星桥是今天最后一个到的，薛林和老谢在这儿喂蚊子就是等着接她。
　　村寨里路窄，最多能开开三轮车，四个轮子的车进不去。
　　面包车摇摇晃晃踩着山路靠近，在两人身边停下，方家棋先下来搬行李。
　　下车姜星桥就深深吸了口气，空气真好。
　　她昨晚没休息好，今天又赶了一天路脸色不太好，谢维安问她：“累不累？”
　　姜星桥是真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