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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上车门，秦风打动了汽车。曹泽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看看前面坐着的王萍，就捅了捅她的背，问道：“要喝什么，可乐，雪碧？”他看了一眼，孙校长也带上顺便问一句，“你呢？”

　　　　孙校长第一次坐这种豪车。十多年前，中国还没加入wto，外国车在国内不仅少而且贵，他自己虽然是校长，可还没配车，不像后来几乎一般能过得去的家庭都有自己的小车，有些家庭条件好一点的人家甚至有两辆以上的车。

　　　　之前他做过最好的车也不过是桑塔纳，如今坐上宝马车顿时有点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望着全真皮的座椅内饰，桃木包裹的中控台，又见着曹泽打开车载冰箱，这种种以前在桑塔纳里没见过的装置，更是内心惊叹不已，忙回道：“喝水就好，我喝水就好。”

　　　　曹泽看了他一眼，递给他一瓶和自己喝得一样的依云矿泉水。

　　　　孙校长却不认识这个牌子，反倒是并没有像之前发现汽车里还藏了一个冰箱那样惊奇。

　　　　王萍倒是见怪不怪了，并不是说王萍前一世有开过宝马车的经历，但她公司的上司却有一款差不多的奥迪车，之前公司出去聚会的时候，她也小小沾光蹭了一把。再说十多年后的车载冰箱已经成为了很常见的东西，所以王萍表现地倒比孙校长还正常些。

　　　　她见曹泽问她就摇摇头，笑着拒绝道：“谢谢，我不用。”说着还把安全带系上了。

　　　　秦风倒是瞥见了她这个小动作。当时在国内还没有坐副驾驶座要系安全带的习惯，其实十多年后还是很多人没有这个习惯。

　　　　但王萍当时是考出过驾照的，可惜一直是个本本族，到死都还在搭公交车，不然也不会掉下下水道重生。不过上车寄安全带的习惯倒是从路考之后就一直保留下来了。

　　　　秦风望着王萍的动作，心里暗暗笑了笑了，对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心中不觉更增添了几分兴趣。他从国外留学回来之后，对国内普遍不及安全带的做法十分不解，曹泽还劝他要入乡随俗。但他性格不喜欢与人争辩，因此提过一两次之后就作罢了，如今见着这个本该没怎么做过私家车的小女孩竟然还知道系安全带，心里隐隐便有些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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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高干子弟

　　　　倒是曹泽并没有注意到她这个举动，见着王萍拒绝还以为小姑娘脸皮薄，坐着豪车就拘束了，故意跟他们客气，于是又说道：“没关系，你不用客气。就雪碧吧，你们这些小女孩一般都爱喝这个。”

　　　　他会主动邀请人喝饮料还主要是看在王萍的面子上，不然以他曹大少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去问孙校长。

　　　　王萍没想到这人会那么执着，只好实话实说：“我真不是客气，我是晕车。如果一边坐车一边吃甜的东西恐怕还没到地方就会吐了。”王萍倒没有撒谎，她记得自己小时候确实是挺晕车的，一般除了公交车不晕之外，越好的车，密闭性越好自己晕地就越严重。

　　　　上一辈子好像就是第一次坐了一辆桑塔纳就晕得狂吐，吐得连黄水都呕出来了。这一情况一直到她自己开车考出驾照之后才好转，不过也一定要坐在前排才有效。

　　　　所以刚才几个男人提出让她坐副驾驶座的位置，王萍心中无意舒了一口气。

　　　　曹泽闻言哈哈了两声便不说话了，倒是秦风听到王萍的话手中掌握的方向盘不由得稳了许多，脚下油门也踩得慢了些。

　　　　一路上王萍怕晕车，就靠在椅背上闭幕眼神。后排倒是孙校长一直在主动找曹泽说话，从他们断断续续的谈话中，王萍这才逐渐了解到原来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潘园，江州市有名的古玩玉石艺术市场。

　　　　听说潘园之前是古代某位潘姓官告老还乡之后在此处修建的宅邸，建国之后便被当成一处历史文物遗迹给保存下来了，对外也不收取门票，改革开放之后临街也修建了一些古香古色的房屋建筑，承租给商人，伴随着民间古玩艺术品交易的兴起和活跃逐步发展起来，成为江州市最大的古玩艺术品市场，当然里面卖的古玩玉器，有真有假。

　　　　上一辈子王萍一步都没有踏足过这里，偶然路过的时候也只是好奇地瞧上几眼，始终不曾进入。盖因爸爸当时对自己多次耳提面命，玩古玩玉器的水极深，稍有不慎就会被人骗去。我们这种不懂行情的，基本上买回来的都是假货，那种东西不是我们工薪阶层可以能玩得起的。

　　　　工作之后王萍也知道爸爸说得是大实话。小小一件毫不起眼的杯子可能就是明清的古董，价值几十万，之前看报纸更有说，有些碰瓷的，在潘园外面摆摊，故意弄些一碰就碎的，只要你进过，不小心挨着一下就要拉住你赔上一大笔钱。毕竟古玩这种东西可不好说。

　　　　她那个开奥迪的上司之前就似乎赶潮流，学人花了几十万买了一个据说是康熙粉彩大花瓶，但最后找专家鉴定之后发现竟然是现代仿的，顿时几十万元都打了水漂，真是有冤也没地方哭去。卖给他花瓶的那人拿了钱之后早就飞了，等他醒悟过来人早就没影了。

　　　　因此上一世的王萍对潘园一向是敬而远之的，不是说潘园里的东西都是假货，毕竟能在潘园里开店的都是有财有势的，小小一件摆设都可能是上万，甚至上百万的古董，倒是在外面摆地摊的里面十有八九都是假的，价格相对又不贵些。

　　　　只是他们这种工薪阶层的也就在外围捡捡漏的能力，根本没有财力去里面买东西。但外面的水太深太杂，又不是他们能玩得起的，不是真心懂行的人根本不可能捡到漏。

　　　　但听曹泽和孙校长的话，王萍这才知道原来这一次他们并不是去潘园的商铺里买古董玉器的，而是潘园这个园子本身出了一批石质莲花覆盆柱础。

　　　　这潘园据考证应该是明朝中期的建筑，但这一批被刚刚发掘出来的石质莲花覆盆柱础的样式却与晚唐五代至北宋时期的相符。

　　　　本来市政府文化单位是为了政绩工程决定对潘园进行一次大规模的修缮，谁知道就在修缮过程中挖出了这一批石质莲花覆盆柱础。

　　　　江州市文化单位对潘园新挖掘出来的文物十分重视，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也能帮助提升整个江州市的历史文化厚重，尤其是在江州市这个明末之后才开始发展起来，有明确县志史料记载的地方，这份莲花覆盆柱础一下子可以将整个江州市的历史往前多推将近千年左右的时间。

　　　　这对喜好面子工程的中国人来说十分重要。之前江州市人民大多数对自己的城市没有什么历史沉淀十分介怀，尤其是省城发展还没江州市好，但人家是历史故都，旅游业这块可是江州市拍马也赶不上的。

　　　　现在出了这一批的石质莲花覆盆柱础自然引起了市里领导极大的重视，不过江州市毕竟只是一般的地级市，专门搞文物鉴定的人才不多，就算是潘园外面做这种生意的人也不敢打着保票说这批石质莲花覆盆柱础一定是晚唐五代至北宋时期的文物。

　　　　只是因为还没能确定，所以对外暂时还没有发布消息。

　　　　曹泽就是江州市主管文化教育这方面副市长的儿子，而秦风是曹泽在一次聚会上认识的，据说家里更有来头，至少也是省级部级官员的直系亲属。但秦风和曹泽不一样，为人比较低调，从来不在外面招摇，连抄曹泽也只知道他家里十分厉害，但至于有多厉害秦风却是闭口不谈。

　　　　这一次江州市发现这一批年代不能确定的柱础，曹泽本来自己对这个倒不是有多大的兴趣，而是知道秦风对这种文物古迹十分喜欢，就打电话的时候无意之间说起。没想到秦风刚好有事要来江州市，于是就拉着曹泽过来看了。

　　　　但秦风虽然对这一方面有兴趣爱好，可是也不是什么专业，反倒是文化局的几个官员给他们介绍了一个人。

　　　　之前从首都博物馆退休回来的蔡老，主攻就是晚唐至北宋初期的文物鉴定。只是蔡老年纪大，脾气也大，自己的家庭住址对外都是保密的，如果没有熟人介绍一般不会轻易出山，连市里专管文物工作的人员也只知道文物鉴定界的蔡老退休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江州市，但具体住在哪里却并不知道。

　　　　因此两人多方打听之后却是找到了蔡老之前的徒弟：孙校长。

　17　赌石

　　　　孙校长大学里虽然学的也是考古专业，但大学毕业之后反而托了关系进入了教育系统，干起了教书育人的事，而且他又会专营，几十年以后也成为了王萍所在学校的校长。

　　　　如今正是主管教育文化方面副市长的儿子找上自己，所谓县官不如现管，更何况这位副市长又是县官又是现管，听曹衙内这样一说哪里还会不答应呢？

　　　　于是忙不迭地去找了蔡老做说客。

　　　　蔡老脾气古怪的传闻其实倒十有八九是以讹传讹传出来，实在是退休之后回到江州市被人不胜侵扰的无奈之举。他以鉴定文物为职业，自然喜好古玩玉器之类的，只是回到江州市之后总有一些老板富豪托着人找上门来请他鉴定东西。

　　　　一开始他还是乐于助人，免费帮人鉴定，但江州这种小城市里谈得上有价值的真货比价是少，拿来鉴定的不是赝品就是假货。他跟那些老板富商直言，最后反倒是落得自己一身骚，不少人一听自己花了数十万甚至上百上千万买来的竟然是假货，当场变脸抵死不认，甚至破口大骂也有，或者死皮赖脸让他再看看再看看也有，更有几个年轻人扬言因为自己的鉴定欲要去跳楼的也层出不穷，甚至还有人在他门口泼油漆写大字报的。

　　　　这种事多了之后蔡老吓得赶紧搬家，闭门谢开，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再好的朋友推荐也不愿意出山鉴定了。

　　　　但这一次孙校长这个之前的学生上门，又听说是帮国家鉴定，后续也不会有那么多麻烦，自然满口答应。

　　　　一个老头子退休在家也实在是无聊，若不是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他其实也是乐意帮人鉴赏古玩的。于是这天就好秦风等人约好，他一早直接过去潘园在那里等他们几个。

　　　　孙校长好不容易搭上了曹泽这个**，怎么可能轻易放手，于是也死皮赖脸的缠了上来。秦风担心他们和蔡老联系上了，就立刻把孙校长踢掉，在蔡老面前也不好看，如今正是有求于蔡老的时候，于是也答应带上孙校长了，毕竟孙校长之前的专业也和这一方面有关联。

　　　　只没想到这一带孙校长，竟然还惹出了王萍这一档子事，是他们四人便浩浩荡荡地开车杀向了潘园。

　　　　等车在潘园门口停稳，王萍下了车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不知是因为今天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关系还是经过空间泉水体质改良的关系竟然没有晕车。

　　　　她正好奇地打量车外那粉黛青瓦的潘园时，秦风也锁好了车走过来，走到她身旁的时候轻声问了一句：“没晕车吧？”

　　　　王萍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和自己说话，没想到上车前随口提得一句话他还记得，于是忙回了一个笑脸：“没有，谢谢叔叔。”

　　　　秦风愣了下，叔叔？

　　　　他摇着头对自己无奈地笑了笑往里走去。

　　　　进了潘园里面，王萍因为从前没有来过的关系好奇地四处打量。秦风他们去见了蔡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四人极为客气的寒暄着，王萍对这种文物古迹却没什么兴趣，听他们见了一会儿更觉得枯燥乏味，什么“锯匠”、“花墩”，什么“覆盆高度”，听得满头雾水，于是和孙校长打了招呼，就说出去看看。

　　　　孙校长忙着在蔡老和秦风、曹泽那一干人前牵线搭桥、四处拉关系，于是在王萍和他说的时候就嗯嗯呜啊的随便点了点头迎合一下，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毕竟，十多年前的江州市治安还是很好的，他想又在潘园里面，以前的潘园市场也就外围比较乱，内部反而管理有序，今天更是有市里的领导、学者在场，自从这一批柱础挖掘出来之后，警方更是调集了警力，对这一片重点防护，今天更是来了一溜的警员维护秩序。

　　　　王萍见孙校长点头答应就高兴地出去逛逛了。她倒是没想那么多，之前她都二十多岁了，早就能自立自强了，哪里还需要有人照顾，分明是萝莉的身，御姐的心。

　　　　出了潘园里面，外面就是建国之后建起的商铺，只是为了和潘园统一格调依旧是古香古色的木质雕花大门，里面回廊曲折，暗藏天地。

　　　　王萍也不敢进去，就是隔着橱窗四处看看，古玩摆设架上摆放着各色巧夺天工的艺术品，有玲珑剔透的琉璃玉件、泛黄的字画、各种造型的青花瓷等等，不一而足。

　　　　王萍也就随便逛逛，她不懂这些，之前一直认为古玩玉器市场里地水深，自己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今天自己出来还是主要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商机，可以让自己这个小学生赚钱的，毕竟都重生两天了，她仍旧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反而得罪了自己的班主任和同学，说起来她还真没有重生女的好运啊！

　　　　走着走着，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喧哗，王萍远远见着一大群人围在一家极大的铺子面前，过一会儿就会传来一阵惊呼，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也起了好奇心，于是走过去围观。

　　　　被一大群人围在中间的是一台打磨机一样的机器，瞧着中间站着几个人正在把边上摆放的石头往上面放。王萍听着边上人的闲聊：“这都是第五块了吧，还没出绿啊？詹老板还不哭死？”

　　　　“你懂什么，绿哪有那么好出的。再说了今天詹老板开的可都是几块砖头料，本来成色就不怎么好，开不出来也是正常的。不然你以为赌石出个绿那么简单，那岂不是人人都能靠着发家致富了？”

　　　　“赌石赌石，说穿了还不是一个赌字，一刀穷一刀富，玩得就是心跳，比期货股票什么可带劲多了！”

　　　　王萍在外面听了半天，这才明白原来是传说之中的赌石啊！

　　　　对于赌石一词，她也是早有耳闻，可是从来没有接触过。都说神仙难断寸玉，自己这种又穷又没见识的人可玩不起这种疯子买，疯子卖，还有一个疯子在等待的行当。

　　　　不过见识见识还是不错的。

　　　　王萍这样想着，就忍不住踮起脚和大家一起张望了起来。她对赌石这一块并不是很懂，但却知道未来翡翠玉石这块涨得可并不比地产楼市这一块的少。

　18　翡翠瞳

　　　　之前妈妈一直想买块玉戴戴，但每次买都嫌贵，总想再等再看看。家里一开始背着贷款，就想还清了贷款再买；等还清了贷款女儿又要读书付学费，就想着等女儿毕业工作之后再买，等王萍也工作了，戎珑却又愁要攒钱给女儿备嫁妆、筹备婚礼。

　　　　要知道想着结婚可是一笔大项目，这样一来二去，戎珑一直到王萍掉下下水管道之后都还没买到过玉佩。

　　　　而玉的价格一直在直线上升，一直高到让人连连咋舌的地步。

　　　　其实王萍知道妈妈想买玉佩之后，也动过心思要给妈妈买玉佩。可是进了珠宝店逛了一圈之后才发现看得上眼的玉佩她买不起，买得起的玉佩简直不能看。

　　　　今天看到人家在赌石切毛料，王萍便也云里雾里地站在一旁听着周围人的解说看得津津有味。

　　　　或许这一世自己努力一下可以给妈妈买一块好点的玉佩吧！反正这东西也保值，现在买总比将来被人价格炒翻天之后再买得上算。

　　　　可是到哪里去找自己的第一桶金呢？

　　　　眼见着站在中间的那两个人又拿了一块土不拉几的石头出来，王萍好奇地凝视过去，心里默默想道：也没见得有什么特别之处啊，原来这个就是翡翠原石啊！

　　　　正想着她忽然觉得眼睛一痛，使劲眨了眨眼，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之前自己注视着的那块原石忽然变得泛出淡淡的青绿色来。

　　　　王萍呆了呆，那块原本和自己一样丝毫不起眼的石头在自己目光的注视下，那层淡淡的光晕越来越明显，逐渐变成了凝实的翠绿色，苍翠欲滴，仿佛就要滴出水来一般。那抹绿色比之前自己见过任何一款的翡翠都要好看，让人忍不住沉浸进去，久久不能自拔。

　　　　“这块毛料有要的吗？一千块便宜卖了！”之前将毛料抬上机器的人开切之前在那里喊道。

　　　　“咦，怎么价格越来越便宜了？”王萍听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一个中年男子向边上的人问道。

　　　　“笨，你这都没看出来吗？詹老板这批货是要砸在自己手里了。这批砖头料本来成色就差，他弄来估计就是想宰几只外行的羊牯，就算最后没卖掉几块，说不定运气好，也能捡个漏是不是？谁知道刚才接连开了四五块，把人气都炒起来了，但是连个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