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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东家冷情妻-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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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不需要。现在的她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不会再让别人费尽心力保护她了,代价太大,她有些怕了。曾经,她肆无忌惮撒娇的时候,伤害了陆溪。如果不是他,她现在都还会是那个堕落在社会最底层的小混混,但是代价是,她失去了他。自己的哥哥也一直都在保护她,他为了保护她做了那么多事,即使不是轰轰烈烈,但是如此长情也是能够轻而易举察觉到的了。
所有的人都在守护着自己珍惜的,想要守护的东西。他们都在尽全力,所以,自己有什么权利说要放弃?自己又有什么脸皮让别人替她受过?的确,陆溪走了之后,她沉寂了好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她做的可不止是伤心。她必须要强大起来,自己的人生不需要别人护得那么严实,自己也决不允许自己的安稳建立在别人的奋力冲锋上。
软弱一会就够了,一辈子的懦弱只会引来更多的失去。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陆溪离开的第五个年头了。他走了这么久,自己也是好歹有了些进步。她现在也可以独当一面了,就算是深夜一个人走在街道上,也不会再害怕被人欺负了,她现在可以很好的保护自己,也在尽力保护着自己身边在乎的人。阿溪,你看,我有进步了。你会不会替我开心呢?你过得还好吗?又是一年圣诞了,你有没有看着我?
12月末,应该也算是隆冬了,千期月一身灰色呢子大衣,素净的米色格子围巾,脚上一双5cm中长黑色皮靴,黑色短裤和白色高领毛衣,虽然不很单薄,但是,她不知道怎么的,身上开始凉起来,胃也慢慢作乱。她最近的胃脆弱得不行,今天不过就是下班晚了,现在还没有吃饭么,它就在抗议了,这样真的可以么?
长椅上没有人,千期月慢慢的把脚放上长椅,慢慢的用手臂抱住膝盖,蜷缩起来,下巴放在手臂上,抬眸看着广场中心的超现代的用钢材扭成的巨大铜钱。那么圆润的图形,也难怪情侣都喜欢来这里了。圆圆满满,也真是个好意头了。远远近近的各种霓虹,映在千期月黑白分明的眼瞳了,缠成一片梦幻。但是千期月和它们却是格格不入。这些热闹的灯火,终归是没有感情的死物。
时间啊,果然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她记得,自己刚刚失去陆溪的时候,这里还只是一片平房,只不过有个大点的菜市场而已,那个时候自己每次看到这里都会落荒而逃,但是现在,这里彻夜灯火通明,人们熙熙攘攘,或是结伴而行或是独来独往,或嬉笑着或沉默着,总之是人流中心就是了。时过境迁,斗转星移,原来都只是转眼之间的事。
“期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千期尧来了这里,他默默坐在千期月旁边,看到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眼睛里没有焦距。他没有打断她 安静的站在一边等着。时间慢慢过去,他看到她的眼睑垂下来,知道她回神了,才开口问道。
“哥哥,我刚刚出来的时候这里似乎还是一片平房吧。”千期月没有看千期尧,动了动眼睑,秀长茂密的睫毛垂下来,美得如同一幅画。只是她声音落寞,明显的疲累。
“是啊,当时我们三个还在这里一起玩……期月,那些都过去了。”千期尧答话,却在说到一半的时候知道自己失言了,只能尽力安抚她。再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去见他了,情绪低落也是有的。
“对啊,都过去了。时间……还真是个疯狂的刽子手。”千期月闭眼,轻轻吐出这么一句。在夜幕的寒冷里,她每顿一次就会有一团白白的雾从嘴里冒出来。她不想让哥哥看到她现在这种柔弱得谁都可以欺负的样子,很丢脸。
“月儿,今年也要去吗?”说实话,千期尧不想她去见他。每见一次,都只能是给她造成更多点的伤害而已。要是每次都让她伤心的话,他宁愿她从来没有认识他,宁愿他走得一丝痕迹都不要有。时间过得越久,他在她心里留下的痛苦就越重。
“我想他了。”千期月怎么可能看不出哥哥在想什么,只是没有回应罢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怎么可能。今年发生的事太多了,莫名其妙的被人救了,莫名其妙被上司追求,莫名其妙的自己变得如此软弱。她要借他提醒自己,除了他和哥哥,她什么都没有也不需要什么。她需要提醒自己,也需要他像之前的那些岁月里的样子,安静的听她吐吐槽,就算他再也不能回答她 她也还是会对他敞开心扉。因为他,是陆溪啊。
站起身,千期月提好包,收拾了下衣服,勉强朝千期尧一笑:“回去吧。”千期尧眼神一闪,低沉的嗯了一声。
时间再怎样变都不怕,只要他还在那里等着她,只要他还在她身边陪着她,其他的又有何重要?情?爱?不要又何妨,这世间那般大,见过谁是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何苦一定要苦着自己?
她不怕任何事情,也不怕失去任何东西。只是,有些东西,打死不能弃
☆、第五十三章 见识
第五十三章 见识
年会当日刚好是圣诞节后第三天,也就是12月28号。那是千期月知道陆溪噩耗的日子,也是陆溪离世三天的日子。同样的三天,一前一后,却让人觉得讽刺无比。
下班的时候,千期月准时走出办公室,玻璃门映出她清秀而冰冷的脸,和上面的红色剪纸格格不入。她一直都这样,外物并不能影响她很多,只要自己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就行了。议论,谣言,中伤,都不重要。不困于心,不愧于行。
“期月,你今年真的不去吗?”楼琳整整自己的衣袖,看着千期月,眼里有显而易见的担心和迟疑。她不是多此一举,也不是杞人忧天。她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说杨嘉画要出席年会,要是千期月这次不去的话,这俩人又碰不上面,这么僵持着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他们不嫌累,她还嫌累呢。
“不用了。你好好玩,刚好最近广告部解决了一个大case,你可以拿着它去找总裁请功,就说是我说的。”千期月打趣她。明晚年会的时候她肯定是不会在的,但是,她不在不意味着广告部最近熬夜通宵的努力是闹着玩的。就算是敲杨嘉桢一笔也未尝不可,毕竟现在已经年下,马上就过年了,谁不愿意喜气洋洋的?
开出车库,千期月还没有正式加速上路,就遇到一个黑色颀长身影直杠杠的横在自己面前,完全没有要退缩的意思。也亏的千期月平常还是有练车技的,不然一个没刹住,可能就得出事了。
“你想干什么?”千期月摇下车窗,眼神明亮如星辰,面色淡然如冰川,很显然的拒之门外的意思。那个横在她面前的人她很熟悉或者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刚好你也忙完了,我们一起吃个夜宵好好谈一谈行不行?”杨嘉桢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就像他真的只是想吃一顿饭一样。除了杨嘉画,千期月真的想象不出自己还跟他有什么交集。就算是上一次提议说要她做“绿光之神”的代言人,也一定是他为了刺激他和千期月故意的吧。
“上车吧。”也巧了,千期月这几天都很是郁郁寡欢,刚好遇到个装枪口的 不虐白不虐么。刚好,既然杨嘉画那种态度,她也就无需再介怀太多,该虐的虐,该说的说。反正今晚之后桥归桥路归路就是了。
“那个,虽然已经晚了,但是……圣诞快乐。”坐在咖啡厅里,千期月微低着头浅啜细白瓷杯里的蓝山,还没有开口就迎来了杨嘉桢这么一句话。今天是12月27号,离圣诞节刚过两天,说晚不晚说早也显然不对。
“我这几天都在忙。你也知道,年会过后就要放假了,所以要趁早把事情都赶完。圣诞节那天我三点才回家所以忘记跟你说了,对不起啊。”杨嘉桢看千期月杯子没有放下的意思,又继续补充道。他看着千期月平时那么淡然,今天坐在窗边,偏头向外。颈部线条优美,侧脸也是无懈可击。只是,她眼神落寞,满目萧条。即使隐藏得很好,杨嘉桢也看出来了。她也说不清楚,直觉认为她不开心。
千期月放下杯子,把视线收回来定定的看着杨嘉桢。他眼睛里泛着疼惜,他言语里透着恳切,他面前的咖啡没动,只是很镇定的看着她,面部线条像极了杨嘉画的杨嘉桢坐在她面前,她恍惚间就有了“对面是杨嘉画”的错觉。眼睑低垂,灯光被睫毛分割,漏下一片密密的阴影。这个人,貌似也不坏,还挺有意思的。
“我们的关系没有近到这种程度。你没有做什么,不必道歉也不用解释。”杨嘉桢急急慌慌的说了两段话,千期月短短两句话就解决了一切。的确,目前他跟她的关系是有点僵,或多或少是由于杨嘉画,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两个人都不大爱说话。
“进入正题吧。对了,我明天请假。”千期月看着杨嘉桢沉默的表情,心里越来越不舒服。她老是觉得面前的是杨嘉画,想到自己和他最近的关系,千期月就很烦躁。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请假?为什么?”杨嘉桢眼里冒出一丝不解,被千期月漫不经心的态度给顶了回去。她的眼神桀骜不驯,一副“我的事你凭什么管”的样子。于是他变换角度,开始认真回答千期月。
“我当时会注意到你完全是因为嘉画为了你在就职仪式上撂下一大摊子人。杨嘉画平常从不冲动。他长这么大,虽然平常的时候嘻嘻哈哈,但是对很多事情他都是知道分寸的,不会感情用事。但是那天,他做了。”杨嘉桢回忆起自己当初注意到千期月的原因,笑得有些狼狈。或者一开始就是错了的吧,要是自己好奇心不那么重,要是自己保护欲不那么强,就不会遇到她,就不会遇到这么一个薄情而洒脱的特别女子。
“嘉画四岁多的时候我们的妈妈就离开人世了。虽然嘉画不说,但是他也常常为了妈妈的离开痛哭流涕,只有那个时候他才是脆弱的。只是认识你之后,嘉画好不容易调节出来的冷漠又变成了脆弱。”杨嘉桢慢慢的说着,一边注意千期月的反应。可令他失望的是,后者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拿着金属长柄小勺子慢慢的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卡其色沉沉浮浮,千期月眼睛里的颜色也是没有固定。
千期月沉默了十多分钟,在听到杨嘉桢或许有或许没有的叹气声时,她终于抬起头,目光灼灼,直直看着杨嘉桢棕色的瞳孔,似乎要看透他的灵魂。“是么?倒还真是高看了我呢。”
杨嘉桢此刻是这么说的,下一刻可就不一定了。要是自己在暗火的形象被他知晓,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暴跳如雷呢。不过,给他看看也好,反正自己是早就没有形象了,不介意再多一个骂自己的人。骂得越多,不就越显得自己很高傲么。反正世人都是这样,对自己没有能力或者无法企及的东西,总是抱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厌恶感和敌视。
“你要是真的想知道我的真面目,就跟我来吧。”千期月挑眉起身,灰色的外套显得她冷硬无双。她嘴角微勾,一看就知道没有好事。杨嘉桢很少看她笑,每次遇见她,他们之间都是剑拔弩张的,从来没有平和过,更别说能像现在这样好好的心平气和的玩耍了。
出乎意料的,千期月并没有把杨嘉桢带去后街,而是去了CBD区最昏暗的一条小巷。暗火并不是能被任何人窥伺的地方,本来今年事情就挺多,家丑还不外扬呢,怎么可能带他去那里。何况,她对他本就不是特别信任。世间鱼龙混杂,谁知道好人是哪个,背后捅你刀子的又是哪个?
不过,话又说回来,上次长毛带着一帮人砸了她的车,现在还被扣在暗火里不知道干什么呢。而这条街,一直都是被长毛压制着的。长毛虽然功夫不够,但人比较仗义也知道规矩,在这一带,成功压制了不少乱窜的势力。即使只是面服心不服,也好歹是被约束着的,不会乱来。只是现在他走了,这里倒是比以往更加猖獗了,事故也是越来越多。
千期月停好车,让杨嘉桢远远的跟在自己后面。她的背影像是一幅画,杨嘉桢心里一动,转眼嘴角又浮现了苦涩的弧度。
说这里治安差也是实话。这不,还没走几步千期月就被一伙大概七八个人盯上了。他们虽然赤手空拳 但是流里流气,身上能用环装饰的都用上了那种闪闪发亮的饰品,也是十分非主流。他们找千期月拿钱,千期月冷着脸,二话没说,直接上手开打。
凌厉的掌风,无匹的气势,就连一个简单的扫堂腿都能被她用得雷霆万钧。她身上的外套和脚上的高跟靴似乎一点都不是阻碍,反而成了她的利器。长腿一抬,踢中一个人的肩膀,用力向左一划,那人脸上登时出现一道血痕。
十五分钟,八个人,每一个人都挂了彩,不是身上有伤就是骨头有伤,反正都没有一个是好的。看到他们在已经结了雪的地上痛苦的翻滚,杨嘉桢忽然想到了什么,但是他希望那不是真的。他从小都生活在一般的环境里,很少见血,所以会有些震惊也正常。
千期月看着杨嘉桢。他虽然表面上什么反应都没有,但是从塔有些僵硬的步伐和急促的呼吸里,千期月就已经明白了。她看到过那么多种惧怕的表情,不得不说,这个人镇定的惧怕着,还真的是挺有意思的。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会说什么好话。在没遇上他们之前她就已经是这样了,不管他们接受不接受都无可挽回。她也不想为了他们所谓的真心把自己改造得不像自己。我是我自己,不需要谁承认也不想要谁认可。我只爱我爱的东西,我只恨恨我的东西。
“回去把你看到的好好想想吧。”千期月笑得很是妖娆,她的脸上没有了以往的冷静漠然,铺满她秀丽面颊的张狂,自信,嚣张,黑暗的怒放。就像她自己曾经说过的那样:“世间没有完人,对错只在瞬间。”
☆、第五十四章 祭扫
第五十四章 祭扫
杨嘉桢看着千期月的背影在橘黄色的路灯里渐行渐远。这个女人,越来越让他捉摸不透了。她的确够胆大,面对那些面目凶恶的地痞流氓也仍旧敢勇敢的冲上去。她也的确够狠,不够就是问她要点钱,她能把别人的内伤打出来。他看过她的软弱,在她一个人回家路过购物广场蹲在长椅上的时候他也在不远处,那个时候她的背影寂寥而可怜。
她或许是真的值得人喜欢的,但是,要做杨家的儿媳妇,这样的性子,绝对要不得。不过,听柳姣说,杨嘉画最近醉心工作,一天基本上就没有出过办公室,要去找千期月貌似也不可能了。只是给他提个醒应该也很必要吧。
千期月慢慢往前走,嘴角勾起苦涩的弧度,鼻子很酸,她微叹气。冬日的气温低得可怕,尤其还是在夜晚。小巧的鼻子在空气里积聚起一团水雾不知道怎么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走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靠在福特黑色的车身上,千期月突然觉得用完了全部力气,身体似乎被抽空,背后钢铁冰冷的触感和渐渐浸进她衣服的雪水,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仰头,看着寂夜里天上明亮的星辰,她闭眼:阿溪,我还是没说错的是吧。没有人会对我真心相待,就像没有人会让我安然一生。最终的决定权不在我身上啊。
自从上次遇袭之后,千期月在进车库之前从来不会减慢车速,不管她看到了什么。她刚刚开进卓锦城的时候 瞥到门卫处哥哥正在等着自己,她给他投过去一个眼神,然后依旧向前。千期尧在后面慢慢小跑。他今天穿的是运动服,脚下蹬得也只是一双运动鞋,所以跑起来也不算累赘,甚至比千期月还要先到楼下。
“要不我明天陪你一起去吧。”千期尧看到千期月走近,自然而然的接过她的包,跟着她一边走向电梯一边说。虽然说只是去拜访故人,但是他心里莫名的有种不安。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再加上最近几个月千期月几乎被当成了活靶子,找她事的人不计其数,他倒还真的有些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城郊。
“不用担心。没有人能够对我做什么的。”千期月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走。
“你妹妹我长这么大,你有见过被谁欺负么?我只是自信些,还没有到自负的地步,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仿佛是怕哥哥不信,她又在后面补了一句。
进门,千期月闻到一阵菜香。挑眉看向餐桌,果然已经有一桌简单但温暖的菜肴摆在面前了。她轻笑,本来紧绷的神经也有些放松下来。果然啊,世间最美好的事情就是有人在家等你,有人给你做饭,然后笑着看你吃下去了。
“你跟杨嘉画怎么样了?”千期尧给千期月拿来碗筷,盛好饭,看着她开动。他尽量找了个平和的调子跟她说话。上次和杨嘉画谈过之后就没见他跟千期月出双入对了。但是千期月的表现也的确不怎么样。她似乎又回到了刚刚失去陆溪的时候。即使她表面嘴硬不承认,千期尧也能肯定她对杨嘉画,绝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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