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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泽迈腿过来，带着点水汽，垂眸问她：“可以接受吗，如果接受不了，我可以继续睡沙发。”
　　“……可以的。”
　　姜念觉得，奶奶几乎已经是神通广大的人精了。既然在最后特意问了那一句，也是有能力找出蛛丝马迹来的。
　　可等顾泽正有动作时，姜念整个人都局促了很多，下意识的将小屁股往边上挪了点。
　　关了他那边的台灯，顾泽躺下，又是之前板正的姿势。
　　姜念的呼吸在寂静的气氛里显得有些沉重，她是真睡不着。躺下去好一会，翻了下身，问：“你睡了吗？”
　　“嗯？”
　　“我睡不着。”姜念侧着身看顾泽，试探性道：“顾泽，要不，再给你熏个艾条吧。”
　　顾泽：“……”
　　“你看上次你也很舒服的，不是都睡着了吗？而且最近黑眼圈也没那么重了，走起路来摇曳生风的的，做了一次该想着第二次了吧。”
　　“你不用考虑我，为人民服务我是开心的！”
　　“……”
　　她就像是只话唠，来来回回的不见停歇。
　　顾泽睁开了眼，“你要真睡不着，与其无私的为人民服务，不如做点助眠的运动？”
　　“呸，你想都不要想！”姜念攥紧领口。
　　“这么紧张？”
　　姜念上半身直坐起，警惕性的看着顾泽，“做人呢最重要的是要有契约精神，不能出尔反尔，有些事我们之前就说的很清楚了。”
　　修长的手指搭着额头，过了会，顾泽支起身。
　　昏暗的光线里，两人的对视让姜念没来由的紧张。
　　不是有斯文败类这个词么，形容起顾泽恰如其分。
　　顾泽抬手，指尖点了下阳台的方向。
　　顺着他的指的方向，姜念看到了那台孤独的跑步机，即使在月色里，依旧闪着桀骜不驯的光泽。
　　姜念：“……”
　　“我，我看我还是不用了，我其实觉得，熏艾条挺适合我的。”姜念说的挺诚恳的。能让她大晚上劳心劳力的也就只有养生了，“我又换了据说更好用的艾条，这次的味儿，够足。”
　　说着，已经隐隐有要动作的意思。
　　正要起身，脸被一只大手给罩的完完全全。
　　唯有指缝里，露出湿漉漉的杏眸，意外又惊诧的瞪着顾泽，说话声含糊不清的，“你干什么？”
　　顾泽的黑色的碎发稍有些凌乱，长睫垂着跟扑了层寒霜似的，唇角抿成了一道线，就那么看着她。隐约间，浑身上下都是戾气。
　　有点像被摸了屁股的老虎。
　　炸毛，就只是时间问题。
　　“真睡不着？”
　　“是……不是。”姜念听的惊醒动魄的，怂的直摇头，“困了困了困了，我突然觉得很困了，能睡得着了。”
　　“不勉强？”
　　姜念手一抖，颤巍巍的搭上顾泽的手臂，生怕大佬一发起火来，就能把她的那颗头给拎下来当球玩。
　　“真的不勉强，我睡姿很好的，睡着了就会很安静。”姜念声音小小的，“保证不会再打扰你的。”
　　顾泽又看了她一会，反而带着她躺了下去后才收了手。
　　姜念如同劫后余生，呼出口气。
　　过了好半会，才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皱着眉，有些忧愁又觉得丢脸，小声的嘀咕道：“我这是，被欺负了？”
　　夜色里，顾泽勾着薄唇，无声的笑了下。
　　岂止是这次，夜里，欺负不知道多少次。
　　眼尾泛着红色，眼睛湿漉漉的望着他，娇气的勾着他的脖子，抽噎着细软的嗓音叫他，“老公，疼，我疼的。”
　　“小骗子。”
　　梦里的姜念勾着他的脖颈，委屈的要哭出来，“没，没骗你呀。”
　　作者有话要说：太禽兽了！骂他！
　　感情前几天那眼睑的淡青色是这么来的！顾总，你对得起人家熏的艾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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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自诩睡姿很乖巧的姜念，睁开眼看着看见男人紧绷的下颚线那一刻，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就这么直接交代了。
　　她小胳膊小腿的特能折腾的吊在了顾泽的身上，脑袋抵着人胸膛当枕头似……
　　难怪她昨晚做梦了，梦见自己喝的烂醉睡在了块石头上，怎么睡怎么都觉得**的，膈的她难受。
　　也不知道自己放着柔软大床不睡，枕着跟石头全身硬邦邦的顾泽是什么毛病。
　　好在顾泽没醒。
　　她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姜念憋着口气，动作轻缓，抬起自己的胳膊跟腿，跟做贼似的慢慢的往外退，一边退一面还观察着顾泽的反应。
　　好像，还是睡着的。
　　不过这睫毛可真够长的，比起他们剧组那被各位文姐那样的老阿姨夸着的小鲜肉的还要长，还要更黑呢。
　　脸也好小，鼻子也是真挺……而且平日里看着挺瘦的，好像肌肉也不容忽视。参考上次在老宅看到的，姜念觉得这男人就是宝藏。
　　绝对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就这样的脸跟长相，她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只是做个总裁，粉丝也比她要多出好几十倍来。
　　姜念成功的缩回了腿跟胳膊，又滚了一圈到了边上后，缓缓的爬起来。
　　轻手轻脚直接去浴室。
　　床上有了点响声，顾泽直接坐起了支着上半身，正垂着眼看她，“你在逃离现场的时候，或许可以考虑消灭下罪证？”
　　只见他的胸口处，姜念趟过的地儿，可疑的湿了一块。在他的蓝色的睡衣上，染出了突兀的深蓝色。
　　事实证明，就算是长成仙女样的女人，也是有可能睡不舒服的时候掉口水。
　　这可太丢人了。
　　姜念脸蛋泛起了红，盯着那一小块想着她该怎么说才能挽回自己啪叽掉在地上的脸。
　　慢吞吞的，姜念抬起头，真诚提议道：“不如你再睡一觉，我去拿吹风机吹干，你再醒来，前面就全是梦了？”
　　吹干？
　　顾泽指腹擦过眉骨，气笑了。
　　姜念站在原地等了会，有点分不清他到底是同意了还是同意了呢？
　　*
　　洗漱完毕，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下了楼。
　　奶奶很早就起来了，坐在餐桌上，端着杯子喝咖啡。看见两位，笑着道：“起这么早呢？”
　　“不早呢。”小白兔姜并不能懂这句话里的其他含义，裹着初阳的清新到了奶奶的身边。
　　脸蛋粉扑扑的，眼底澄澈的，光是看着就令人心生愉悦。
　　年轻，可真好啊。
　　奶奶伸手，摸了摸姜念柔软的头发，“昨晚睡的好吗？”
　　昨晚……
　　“挺好的。”姜念顿了下，“奶奶呢，睡的还习惯吗？”
　　“习惯，睡的很好。”
　　顾泽下楼，就能看见奶奶跟姜念和谐相处的那一幕，就是看着挺熟悉的，跟在老宅，奶奶给伊丽莎白顺毛时差不多了多少。
　　芳姐端着早餐出来。
　　顾泽过去，在两人对面坐下。
　　奶奶这才抬头，看了眼顾泽，问：“你看着倒像是没睡好，瞧这黑眼圈，像是跟熊猫一脉相承。”
　　姜念突然有点理解，顾泽一本正经的毒舌承袭谁了。
　　“对了念念，今天你有时间吗？”奶奶重新看着姜念，就好像刚才对顾泽的关心只是例行公事，比起他们所谓的夫妻关系，还要塑料。
　　“有的。”姜念点点头。
　　奶奶笑眯眯的道：“奶奶不是要出去旅行了吗，可能要大半年才回来，有些东西该买一点，不如奶奶麻烦你个半天，陪奶奶一块去？”
　　“好的呀。”
　　姜念还没生下时自己的外婆外公就过世了，自己奶奶跟爷爷又是典型的刻板保守，重男轻女，对她一直不冷不热。
　　亲情在她这，基本是空了一块。
　　所以，她喜欢奶奶，也愿意跟她多相处。
　　奶奶拍了拍姜念的手，“我们念念，可真乖。”
　　我们念念。
　　姜念垂头吃早餐笑了下。
　　吃过早餐，顾泽去上班，奶奶跟姜念则去商场。
　　顾泽看着一老一少，问：“买完了，中午一起吃饭？”
　　“不要。”奶奶摇头，“女人逛街的事，怎么可能一上午就结束了，你就放心吧，晚上我给你老婆送回来。”
　　“好。”
　　*
　　“奶奶，您要买衣服吗？”
　　“是呀是呀。”奶奶牵着姜念的手，到了姜念她固定的品牌店内，对着导购员道：“给我孙媳妇，挑最性感的来。”
　　还最性感的？
　　“奶奶？”
　　奶奶露出得逞的笑来，“奶奶我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啦，我知道联姻多多少少会让你们这些年轻人反感的，但是呢，联姻也有联姻的好处。”
　　姜念眨巴了下眼睛，比如？
　　“比如你们现在就当是恋爱嘛，一般恋人走到结婚都是感情到了极点，往后感情就是消耗品，但是你们不一样。”
　　“现在是一点点升温，等你们感情还没消耗完，一不小心就白头偕老了。”
　　“……”
　　这得有多一不小心，她跟顾泽才会白头偕老？
　　不过奶奶是逻辑鬼才，就这么听着，姜念竟然找不出半点反驳的点。
　　脑袋瓜里的思绪转了一圈，回到了现在，“所以，跟来这里有什么关系吗？”
　　“傻的哟，我们现在来买的，是你们感情的助燃剂。”奶奶伸手点了下姜念的额头，“阿泽，会喜欢的。”
　　顾泽喜欢性感的？
　　那么禁欲的一张脸下，会喜欢大胸细腰长腿的女人？
　　八卦虽然来的不合时宜，但是不妨碍姜念的兴趣，抱着奶奶的手臂，问：“奶奶，老公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爱好吗？”
　　比如什么符合斯文败类的隐秘的特别嗜好？
　　就因为这股八卦劲，姜念都没意识到奶奶给她挑了些什么东西，虽然连贴身的衣物都是有的。
　　到付款时，奶奶道：“该用阿泽那小子的才是，念念，那小子应该有给你卡吧？”
　　“唔，有的。”姜念这才记起来，新婚夜的时候，顾泽给过他一张附属卡，但是她的确不缺钱，没怎么动过。
　　所以这张卡，一直躺在她的包里。
　　奶奶满意的点头。
　　拿了顾泽的卡付了所有的款后，让人将东西送回长枫半岛的家里。
　　逛累了，两人吃了饭，休息后，下午继续。
　　所以说，女人对购物的热诚，并不会随着年纪消磨的一干二净。
　　下午，姜念提议跟奶奶一起看了场电影。
　　出来时天已经暗下来。
　　奶奶去了洗手间补妆，她在外面等了会。
　　突然想起，刚才刷的是顾泽的卡，留的名字也是顾泽，如果送回去，齐伯难保不会将东西当做是顾泽的……
　　长枫半岛。
　　顾泽下班回去，齐伯抱了一堆东西过来。
　　“少爷，有人送了东西过来，您看看。”齐伯尽职尽责的在第一时间告知了顾泽，一下午来了好几波人，像是什么要紧的。
　　“嗯？”
　　顾泽下意识接过来，打开。
　　里面，躺着紫色的蕾丝的的薄薄两块布料，质地清透，视觉更刺激。
　　他记起来，今天一直发来消费的短信。
　　“是您的吗？”
　　齐伯看不见是什么东西，但是觉得顾泽的表情，有点难琢磨。
　　电话同时响起。
　　顾泽盖上了盒子，看了眼备注，接了电话。
　　“你回去了吗？”姜念在另一边咬着手指，不知道言简意赅是何物。
　　急促着急的声音，顾泽仿佛都能想象到姜念的表情，“嗯。”
　　“今天我跟奶奶一起买了挺多东西，都是刷你的卡你应该知道。”姜念吸了口气，“都就是东西挺多的，让人直接送回来了，备注是你的名字，齐伯要是以为是你的，你千万千万别打开。”
　　“已经打开了。”顾泽垂眸看了眼盒子，唇角渐渐勾起。
　　奶奶是什么性格他知道，这些东西，应该都是奶奶给她买的，否则以她那一身海绵宝宝，跳跃不到这么大一步。
　　可是她怎么能这么乖？
　　“啊啊啊啊啊，你，你不许看！”姜念一张脸憋的能滴出血来，“要死了，顾泽，你是不是故意的！”
　　那些买了虽然买了，但是姜念是没打算穿的。
　　可是顾泽看了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就好像，她多么欲一样！
　　齐伯隐约听到了姜念的叫声，一脸不解的问：“是太太么，她这是怎么了？”
　　“没事。”顾泽低笑了声，“小秘密被发现了。”
　　齐伯也笑了，“太太，有时候真的跟个孩子一样。”
　　“嗯。”顾泽抬起手，指腹擦过眉骨，笑容也越来越肆无忌惮。
　　姜念在那边，对顾泽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她是没想到齐伯还在场的，一时间也更紧张了，“顾泽，不会连齐伯都看到了吧，你替我解释啊，是奶奶买的。”
　　还嗯！
　　“没，没看到。”顾泽将盒子递回给齐伯，示意她送回姜念的房间去。齐伯这才意识到原来是太太的东西。
　　姜念呼出了口长长的气。
　　试探性的道：“你应该也没怎么看清楚吧，忘掉吧，都忘掉，你什么都没看见。”
　　顾泽挑了下眉梢，“或许我重新回来，让齐伯再递过来一次，我告诉他是你的东西，前面全当是梦好了，嗯？”
　　作者有话要说：姜念：今天依旧是想要放高露的一天！
　　（今天双更好啦，大肥章我可能一不小心就写水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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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奶奶住了两天，定了上午的机票飞法国。
　　姜念跟顾泽去机场送行。
　　奶奶抱了抱姜念，眼神示意姜念平坦小腹，“希望奶奶回来，你们俩能有好消息告诉我。”
　　“唔……”姜念装傻挥手，“奶奶慢走。”
　　“好好照顾自己。”顾泽皱着眉，对于这次老太太这次的旅行并不太放心。
　　等奶奶走了，姜念以为要向以前一样，各回各地互不干扰，抬腿便要率先出了机场。顾泽看了眼腕表，道：“一起吃个饭吧。”
　　手指点了下表面，“已经到了午餐时间。”
　　所以是因为到了时间，所以礼貌性的顺带请她吃饭的意思？
　　姜念点头，“好啊。”
　　他们去了家僻静的私房菜的店里，绕是姜念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也从来没听过。而且跟一般餐厅不同的是，这里私密性很强，只有包间。
　　看规模，像是只有四五间的样子。
　　而这种装修风格带着姜念看不懂的禅意，只觉得每一处都透着点高深莫测。
　　菜单上是本地的特色菜系，姜念来了兴趣，点了好几个只有儿时记忆而现在很久没吃过的菜。
　　点完单，姜念单手拖着腮，好奇的问顾泽：“这里我虽没来过，但看这风格，生意应该不错吧。”
　　“嗯，这里的预定排了大半年。”
　　姜念点点头，可以理解。
　　转念又看着顾泽，“没想到啊，你竟然有这份雅兴，为了口吃的能预定上大半年，看来今天是我运气不错，能蹭到这餐饭。”
　　顾泽两指捏着茶杯，品了口，抬眼看她。
　　那眼神落在姜念眼里，像是说，你等俗物懂什么？
　　“跟老板认识。”顾泽不咸不淡的解释，尔后给他倒了杯淡茶，“味道不错，尝尝。”
　　俗物姜捧着茶杯喝了口，很业余的点头。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左右，门外有了点动静，像是吵起来了。
　　随即门被推开，叶柔的脸出现在眼前，因刚才的跟服务员的纠缠，笑容多少都有些狼狈。
　　目光扫过姜念想对坐着的顾泽时，不动声色的直起身，恢复一贯的清雅。
　　她取下墨镜，看着姜念，笑道：“念念，这么巧呢你也在这吃饭，我想来想去还是应该来见你一面。”
　　服务员只能无奈的看着姜念。
　　姜念笑了下，“没事，是认识的人。”
　　门再度被关上，叶柔有些局促的站了会，深吸了口气走过来，“念念，我来，是跟你道歉的。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顾泽兀自的喝茶，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那天是我对不起你，回去后，我想了很多。”叶柔舔了下唇，眼睛里泛起涟漪来，“有时候我觉得好的，你未必觉得是好的，是我擅作主张，你拒绝我也是应该的。”
　　姜念沉默了会，也不想要场面太难看，便道：“都过去了。”
　　“可是我过不去，就因为这事让我们现在跟陌生人一样，我看了很难受，你要是心底怨我，你骂我几句泄气都好，不要自己憋着。”
　　叶柔低头，伸手握住了姜念的，“我只希望我们能重归于好。”
　　有时候叶柔很容易给人一种错觉。
　　她柔柔弱弱的，跟她计较就是无理取闹，不原谅就是针尖心眼。
　　“好，就这样。”姜念倒觉得无所谓了，反正这场戏就是她一个独角，怎么演都随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