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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门娇女-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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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第六十一章 突发意外

几个人告了别,我和文澍便朝楼外走去,准备先叫两辆车预备下——毕竟太晚了车也不好找。
    还没走出几步,忽然听见方文氏在后面“哎呦”了一声,回头看去,她脚底一软,便歪了下去。幸好方云笙及时扶住了她,和她一并蹲了下去,才得以形成缓冲。然而我们奔过去时,方文氏的脸色已经瞬间变得惨白。文沁和元存勖听见呼声,也急忙从门口折了回来。
    “涓儿,怎么了?”方云笙的神情很紧张,“你感觉可好?”
    “姐,你肚子疼是吗?”文沁在一旁唤道。
    “我——我怕是要生了!”方文氏虽然痛得闭上了眼睛,但头脑还很清楚,“我肚子疼得厉害——”
    “要生了?”方云笙一时无措,这样的意外简直太过突然,“涓儿,忍一忍,我赶紧送你去医院!忍一忍!”
    “离这里三个街区的地方有一个妇科医院!”许牧原在一旁说道。
    “对,是有一家医院!我认识路,跟你们一起去!”文澍着急的说道。
    方云笙忙把方文氏抱在怀里,文澍和文沁上前帮忙托着她的脚,几个人成担架状往外面走去。
    我和许牧原跟在后面,不知道如何是好。怎么去呢?时间紧急,得赶紧找个车才行。
    我家的车已经让小杨开回公馆了,眼下一时打电话回去也来不及。许牧原也一时懵然,这会儿学校里的老师们大多都回家了,一时片刻也找不到车。
    我们俩正打算去校务科问一问,忽见一辆福特开了过来,一个急刹车,停在了方云笙一拨人的面前。
    “快上车!”元存勖从驾驶座上探出头来,朝手忙就乱的众人喊道。
    路灯的不明了的暗影中,他的表情很凝重,却也很冷静。我见了,如获救星,忙上去开了后面的车门,方云笙和文澍、文沁三个人好不容易把挺着大肚子的方文氏放到了车上;文沁也跟着上了车,让她姐姐靠到了她的怀里。文澍跟我挥挥手,说,“你先回家吧,我也去医院!”便也进了车里。
    看着方文氏痛苦不堪的样子和眼前的一片混乱,我站到一边,不知所措,只觉得恐惧。忙乱之中,不由得拉住方云笙的手,喊道,“我也跟你去!”
    方云笙转过身来,来不及拂去额上的汗珠,抓住我的肩膀,贴近我的脸低声说,“回家等消息,听我的话。不会有事的。”
    说着,他便坐进了副驾驶。福特一溜烟儿开走了。
    只几分钟的过程,整个世界瞬间平静下来,平静得好像不曾发生过惊涛骇浪。只有我和许牧原两个人站在路边,失魂似的立着。
    “她不会有事,是不是?”许久,我才说出一句话。
    许牧原走近我,把他的围巾取下围到我的脖子上,不经意间碰到我的蜷缩在怀前的手——他的手是温热的,而我的手却像冰块一样。他掌中的热流倏忽间传递过来,反而让我霍然清醒了,打了一个冷颤。
    “放心吧,方文氏已经是做了母亲的人了。咱们去旁边的茶馆里坐一会儿,暖一暖身子。”

☆、第六十二章 一场谈话

我们来到了学校旁边的一家茶馆。时间已经很晚,客人不算很多,但还没有打烊的意思,店小二依然很殷勤的倒茶、上水。
    喝了一杯热茶之后,我才感觉自己的身子缓过劲来,双手的手指又恢复了知觉。整个人像刚刚从绷紧了神经线的冰雕里给解放出来似的。
    许牧原看着我,笑了笑,“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
    有许牧原在身边陪伴,我不由得心生感动。
    “你是给冻着了,还是给吓着了?”他看到我的脸色苍白如纸,不安的问道。
    “确切的说,是给吓到了。哎,做女人真难。”
    想到刚才的情景——从瞬间的欢乐变成了恐慌和忙乱,好像前一秒还在谈天说地,后一秒就徘徊在生死边缘一般,我的心底着实生出不少恐惧。
    “人生在世,本来就不容易。”许牧原很平静的说道。
    “想一想,连生孩子都这么难,后面的养之哺之育之,哪一样是容易的?一条路就此走下去,好像永远看不到头。”
    “众生皆难。按照佛陀的说法是,一切苦难,都是生命的加持。”许牧原概括道。
    加持者,是指加附佛力于软弱之众生,而任持其众生也。其意义,是佛陀大悲与众生信心的合拢,让世人心念香水,纯净祥和,自趋平衡。
    “不愧是副教授,几句话就上升到了哲学的高度。”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许牧原谦逊的笑了笑,“我想起一个古人的故事。”
    “什么故事?说来听听。天寒地冻的时候,最需要一个故事来取暖。”我很好奇,打起精神来听。
    许牧原笑道,“我的故事要是炭火就好了。这个故事是《吕氏春秋》里面讲的,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古代有一位楚王,他在打猎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心爱的弓丢失了。左右的侍从立刻要去寻找。楚王制止道:荆人失之,荆人得之。不必找了。’”
    我虽然在少时读过《吕氏春秋》,但这个故事记不清楚了。
    “荆人就是楚人的意思。”他补充性的解说道,好像立于三尺高台的老师,生怕台下的学生听不懂。我点点头,呼应之。
    许牧原见我好奇,便继续讲下去,“孔子听说此事后评论说:为什么要把‘荆人’与‘人’区别开来呢?不妨说:‘人失之,人得之。’这样就符合仁义了!”
    我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孔子去了一个“荆”字,层次明显就上了一层。
    “老子听说了孔子的评论后说道:”为什么要把‘人’与‘天地’区别开来呢?不妨说:“失之,得之。’这样就符合天道了!”
    “哦——”我恍然大悟,老子去掉了又一个“荆”字,把天地与人看做一体,果然又是一种不一样的境界了。
    “所以,不必感慨人之生、人之逝,其实这是一个自然演进、不断循环的过程。重点不在于‘人’,而在于天道的自然演进,此消彼长,终归平衡。”我跟着他的引导,总结道。
    “孺子可教也!”许牧原拍了拍手,笑道。
    “我猜测,有你这么一位循循善诱的老师,多么深奥的国学也都了然于心了!”
    和许牧原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不知不觉中感到轻松了许多;脖子上已经围着他的厚实的围脖,暖和得简直舍不得摘下来。
    许牧原看着满足的我,眼镜里闪着若有所思的光芒。按照自小在一起相处的习惯和感觉,我预感出他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终于,他郑重其事的开口道:“槿初,跟我一起走吧,好么?”

☆、第六十三章 牧欲走(此后每两章 并发)

“众生皆难,只是因为这是在中国。如果我们离开这里,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你要离开中国?你要去哪里?”我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就在今天晚上,教导主任告诉我说,圣约翰大学的校长卜舫济先生明年可能要辞去圣约翰大学校长职务,回美国安度晚年。”他说道。
    我听了,仍是不解。换了校长又怎么样呢?许牧原可以照样做他的学问啊!
    “圣约翰大学在中国已经有很久的历史了,具有很好的学术自由的氛围,这是因为卜舫济先生一直主张学术与政治分离,不像很多国立大学那样,整天闹学潮、罢课,把学术和政治混杂到一起,哪个都做不好,也做不了。”
    我明白了,原来是他觉得校长换了,圣约翰大学的自由学术氛围也会随之消散。
    “那你要走吗?准备去哪里?”
    “可能去香港,也可能去美国。美国的圣约翰大学与这里一直有着密切的交流关系,到那边同样可以获得很好的职位和待遇。最重要的是,可以继续从事我的国学研究。”
    许牧原一字一句的说道。
    “去美国?如果你不喜欢这里的话,可以去别的大学任教啊!以你的才学,到哪里不可以呢?”
    虽然英国对很多中国人来说已经非常遥远,但于我还是切近的。可是美国,作为一个新兴的、只有一百五十多年历史的国家,对我来说,是比欧洲任何一个国家都要遥远的国度。
    许牧原摇了摇头,他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中国的战乱,一日半刻是解决不了的。无论走到哪里,学校都已经不是学校,教员也很难再做教员。虽然我心里很明白,我应该像北平、天津、上海、武汉等地的那些老师学生一样,勇敢的走上街头,去为祖国的独立呐喊——可是我——”他顿住了。
    “不,不一定要那样。战争的胜利,是靠真枪实弹去打的,不是靠手无寸铁的呐喊。你不想去,可以不去——”
    许牧原止住了我的话,“不,我会受不了群众的目光,受不住内心的谴责。在这里,如果我既上不了街头,又做不了学问,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与其如此,不如到太平洋彼岸的国度去做些事情。将来战争结束了,我为国学所留下的东西,也许还会有用。”
    我听了,找不出他这番话的不当之处。相反,像他这样一个潜心向学的人,恐怕这是最好的归宿。有人投笔从戎,有人弃医从文,自然也可以允许许牧原保持对国学的忠贞不渝,只不过换一个国度而已。
    “跟我走吗,槿初?我们可以找到一个和平之园地的!”
    “我——”我迟疑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这个诚挚的请求。
    “我知道你不爱我,也并不强迫你来爱我,可是,我不希望看到你在这里遭受苦难,战火近在眼前,全国都已经乱了,上海也——”
    许牧原哽住了,再也说不下去。
    我知道他的意思,也明白现在的局势。便是古人常说的,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果哪一天上海也沦陷了,还有何处让我们存身?
    而那样的一天,明天就会到来的可能性也许很大,永远不会到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人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只需看看非租界区的老百姓就知道了。
    可是,我已经离不开自己的家,已经深深的粘在了这里。和平之园地,暂且留在我的心底、我的梦里吧!
    第六十四章母子平安
    第二日一早,我便和母亲、大嫂、德元等人前往方文氏住进的那家医院。到了病房,才知道方文氏母子平安,生了一个儿子;婴儿虽然早产了一个月,但没有大碍,弱了些,但很健康,躺在母亲的怀里,睡得正是安详。方家、文家都来了人,陪同照顾。
    文沁说,幸好元存勖认识这医院的院长,所以才没有耽误,直接把方文氏送进了产房。否则不知道要经受怎样的曲折。这自然是,现在正是床位紧缺的时候,别说产妇,就是得了急症的人,若没有熟人关系,恐怕也只能干等。
    大家听了,都很庆幸而且欣慰,商量着等到方文氏出院回家之后,就为他们庆祝,把该谢的、该请的都好好款待一番,如此也不枉这一宿的惊心动魄和百般辛劳。
    方云笙倦色凝重,仿佛老了十岁。虽然身在产房之外,想必他的心却无时无刻不在为方文氏母子担心、焦虑、祈祷,只到听到婴儿啼哭的那一声,一颗心方才落地半分;再看到方文氏从产房平安出来,那颗心的另一半才回到原位——不过,此时的平安,足以犒劳所有的提心吊胆。
    文澍和文沁两人也在一旁守护了大半夜,几乎没有合过眼。今早见面的时候,两个人都挂着明显的黑眼圈。于是方家老太太让文氏兄妹先回家去休息——医院里没有地方,人挤人,也不得歇息,不如先回去补补觉,下午再来。方云笙舍不得离开妻儿,只是去寻隔壁一个长椅上打个盹。
    我见屋内空间有限,没有落脚的地方,又有母亲和大嫂陪着方文氏,便一个人踱步到医院外面,透透气。
    在北方生活多年,一直觉得北风凛冽,冬日寒冷,到了南国才发现,这里的寒气并不亚于北方,窗楞上也早已结了一层厚厚的霜,只是不那么干燥,而是潮润了许多。或者说,北风的冬天如同北方的人,冷得干脆、直爽、不拖沓,而南方呢,却是有着小娘子般的扭捏,甚至有点不合时宜的羞涩。
    天色昏昏暗暗的,好像要变天似的。被冷风一吹,感觉骨头之间的缝隙都十分冰冷。于是本能的裹紧了大衣,整了整脖颈上厚厚的围巾——还是许牧原的那个围巾。不由得想到昨天和他的谈话。从他一开始请求的那一刻,我便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我无法答应他。
    如果能够走、下定了决心走,我此时应该早已在英国,而不是还在上海;而如果没有去英国,又何来跟他去美国的理由和勇气呢?然而,如果硬要问这里究竟有什么值得我如此留恋,我却说不上来。
    这样想着,不觉间走到了医院的大门口。虽然是一大早,这里却已经人来人往,有伛偻的老人,有调皮的孩子,有幸福的男人,有悲伤的女人,有坐车乘撵的富人,有光脚走路的穷人……看着,不禁又想到了许牧原讲的那个《吕氏春秋》里楚王失弓的故事。
    是啊,都是人,有何分别?在这乱世之中,无论贫穷富贵,不都一样难以安生吗?不在地,不在天,便在人间。无论怎样循环,总归有死有生,总归要融于天地。
    这样低头沉思的走着,忽然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我有些恍惚,甚至没有注意到对方正在连声说“对不起”,而是自顾自的说着“sorry”——估计对方也听不懂吧。果然,那人还以为我是洋人,吓了一跳,见我不计较,忙不迭的跑开了。
    正要转身走开,避开这个人来人往的通道,却猛然看见那辆奔波劳碌甚久、已经半旧不新的福特。它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依旧显眼,只不过不再那么锃亮夺目,而是挂了些许灰尘。
    元存勖正立于离我几米开外的拐角处,像是从天而降一般。他似乎也刚刚发觉我的存在,一时间怔住。他的容色似乎有些颓唐,可能因为昨天的事也没有睡好吧,我暗想。不过也许真的要感谢他,如果不是他及时开车送方文氏去医院并且帮忙打点上下,后果不知道会怎样。
    我第一次对他这个人、他这辆曾经横冲直撞的福特产生了几分好感。
    于是,我破天荒的——连自己都有些诧异的主动走了过去,不知被什么驱动着;很礼貌的冲他微微一笑。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在家补补觉?”
    算是一个比较友好的问候吧,而不仅仅是客套。
    “想着你会来,所以在这里等你。没想到——你真的出现了。”
    他很简单的说,口中呼出了一缕白色的冷气。他的眼睛,依旧没有离开我,像是打量一个他刚刚认识的人似的。
    他的话让我很想发笑,却终于忍住了。只是接收着他的目光,反射似的看回去——忽然想好好看看这个人,一直看到他黑色的瞳孔里的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使得他为之忽好忽坏,忽痴忽傻?
    我有些怀疑,也许他深黑色的瞳孔中所映现出的那个女子,并不是我,只是他的幻想。
    他似乎察觉了自己的奇异,蓦地收回了方才梦幻似的目光,回归现实,问道:“饿了吧,吃早饭去?”
    “不了。”我顿了片刻,想回他一个“谢”字,但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朝着医院外侧的一个小花园走去。

☆、第六十五章 宁和若曦

我们一起走在石子铺成的小路上,只听见风衣偶尔相蹭时发出的苏苏声。就这样,谁也不说话,很安静,很宁和。
    忽然,元存勖停了下来,弯下腰去,盯住了墙角里的一棵植物。
    我望过去,是一树细弱的寒梅,开了一朵很小很小的花,于清晨的霜气中,开得甚是冷艳。别的植物都已经衰退到没有颜色,只有这支寒梅如此异类,自顾自的开放着。
    他撸了一下袖子,拨开芜杂的败叶,伸出手去,似乎是想去折它。
    “不要!”我叫了出来,打破了宁静。
    他笑着起身,捏起了一个小东西,展示到我的眼前。
    “啊!”我被眼前的小怪物给吓了一跳,忙忙往后退,不由得嚷了出来,“什么东西?!”
    “七星瓢虫,没见过?花叶上的害虫。我在是怜香惜玉,在救那朵梅花。”元存勖说着,把七星瓢虫扔到了地上,用脚碾死了。
    “好恶心——”我看着,扭头道。
    “哈哈,是不是和我这个人一样?”元存勖笑得很得意。
    他竟然会这样说自己,让我很吃惊。
    “我是说虫子恶心。不要听错。”我故意纠正道,踢开脚边的小石子,继续向前走。
    他跟了上来,和我靠的很近。
    小径很窄,刚好容两个人走,可是清晨的寒风甚是萧瑟,我不得不收紧了身子,而他,则与我保持平行,用自己高健的身躯遮住了风。
    我们又这样走着,可是再也不能恢复此前的平静了,有一种想发声的冲动——像树根底下早起觅食的小虫。
    “跟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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