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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俏佳人-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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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行各业因质量引发的危机不胜枚举，但像佳和服装这样； 闹到引起政府注意的； 在这个时代却是头一遭。
沈慕青出门随便买了份报纸，上面最醒目的版面都是：
《佳和服装伪劣产品； 带坏行业风气！》
《浅析佳和服装是否“资本化”》
《共同探讨佳和服装质量问题》
……
名气从来都是一把双刃剑，它能将你捧上神坛，却也能够拉你堕入深渊。
沈慕青心中清楚，倘若这次的事情不妥善处理，那么她一手创立的佳和服装算是完蛋了。
这本来就是一个敏感变革的时代，所有人都是在摸索前进，而你只要一个不稳，就会狠狠摔个跟头。
幸好； 佳和服装的工厂前身是国营厂； 即便后来沈慕青和许昂对其整改； 但却保留了国营厂原有的一些机构； 她就是担心会有被批为“走资派”的这天。
她走在街上，准备再去中心百货大楼的柜台看一看，然后再准备做出应对。
虽说在危机公关中，时间就是生命； 但现在到底不是后世的互联网时代，她完全可以暂缓回应。
沈慕青认为，比起抓紧时间发声，态度和第一份声明更为重要。
然而，情况比她想象的更糟。
沈慕青还没到达柜台，倒是先收到了沈放经纪人的电话。
“喂，慕慕，佳和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陈姐语气焦急，“你可能不知道，今天沈放被堵了，都在质问他为什么要帮黑心企业代言。我认为这其中可能会有误会，所以想先来问问你们预备怎么办，然后我们这边才好发稿。”
原来，情况已经严重到，连代言人沈放都受到波及。
沈慕青想起后世的一个洗发液代言，当时那位男明星也是因为企业的问题受到了不小质疑，即便后来企业历经千辛万苦澄清，他们双方那时受到的影响也早已不可挽回。
顿了顿，她心下有了决断：“陈姐，你那边直接先发声明澄清吧。如果陈姐相信佳和能解决这次风波，就不要把声明发得太过绝情。但我实话说吧，这次的事我的确没有太大把握，所以陈姐可以斟酌一下，发一份既不绝情又能将沈放摘出去的声明。”
沈慕青的要求很难，因为随着沈放名气越来越大，那么她和沈放的兄妹关系迟早藏不住。如果沈放这次摘得太干净，日后反而令人生疑，还不如坦诚一点。
但娱乐圈的事，她也不是很懂，她只能提出建议，具体操作还得看经纪人陈姐。
陈姐那边闻言松了口气：“行，我明白了，慕慕你加油。”
“嗯，陈姐你看好我三哥，别让他意气用事，麻烦陈姐了。”沈慕青最后拜托一句，就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沈慕青抵达百货大楼，佳和服装的柜台一改往日的欣欣向荣，变得萧索冷清。
她在柜台守了整个上午，除了过来退货的顾客，压根没有真正来购物的人。
而且，有很多人甚至拿着最初完全没有质量问题的服装来退货，只因现在佳和服装于他们而言不再有优越感，反而成为了一种低廉的耻辱。
“慕慕，”夏伶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做生意难免起起落落，当务之急是解决现在。”
沈慕青沉静颔首：“嗯，我今天也不是来伤春悲秋的，只是想来看看情况有多坏。”
她运气不好，遇见了最糟的情况。
沉吟片刻，沈慕青又道：“夏伶，这段时间，直接把柜台关了吧。只留下你在这儿统计想要退货的名单，对外就说公司在着手处理伪劣产品，整改停业，凡是登记的顾客，开业后会重新退款。”
“为什么呢？！”夏伶有些着急，“万一顾客都把以前压根没问题的旧衣服拿过来退怎么办？他们可以及时止损，我们为什么不止损呢？”
沈慕青摇头：“不是所有人都退，超过三个月的衣服，都不予以退换。还有千万别再提止损的事，我们是公司不是顾客，除非不想再做这生意，否则就不可能有止损一说。我回学校后会直接请假去趟深圳，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
夏伶半知半解的点头：“我明白了，慕慕你就放心去吧，我会处理好的。”
但沈慕青离开柜台后并没有立刻回学校，她先联系到了许昂，让对方联系靠谱的报社，准备发布佳和服装的第一份声明。
这个时间点，想要采访佳和服装的报社多如牛毛，所以她着重强调了靠谱。毕竟，他们再也经受不起报社的虚假打击，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谁也承受不起。
许昂办事向来牢靠，沈慕青通知到位后，便没再耽搁，又联系了大哥帮自己和班主任请假。
优等生的好处就体现了出来，因为沈慕青成绩向来不错，校长又知晓她和佳和服装关系匪浅，便轻易地给她批了假条。
沈慕青知道，校长和外界所有人一样，都想知道佳和服装将怎样度过这个难关。
当晚，沈慕青乘上了去深圳的火车。
她发现，就连火车上的报纸与乘客们，也都全部在议论佳和服装的质量问题，弄得她一时非常发愁。
许昂的办事效率从不让她失望，翌日清晨，焦躁难安的沈慕青，便在火车经停站的报刊上看到了有关公司的声明：
“《佳和服装首次回应服装质量问题》
佳和服装系香港许氏内地产业，其董事长许成峰表明，公司已经深入了解各分店的具体反馈，现决定：
1。所有分店暂停营业，存在质量低下问题的服饰，顾客均可上门店登记办理退货；
2。本次被召回产品的顾客，在佳和恢复营业后的三个月内，均可享八八折优惠；
3。佳和服装现已与相关部门取得联系，将积极配合调查伪劣产品源头，并予以整改；
4。本次调查所有细节，将对大众公示，所有人均可参与监督。
……最后，许成峰在采访中对所有受损的顾客致歉，表明这都是公司内部原因造成，希望能尽量对每位受损的顾客致歉。”
这是沈慕青和许昂仔细商量后得出的声明，几乎没有什么煽情的语言，旨在道歉和赔偿利益受损的顾客，以及表明配合调查和积极整改的态度。
虽说不能立刻扭转局势，但沈慕青在后半程的火车上，至少已经能听见一点点夸佳和董事长有担当的话语。
傍晚，当沈慕青抵达深圳，坐上许昂的车时，她无比庆幸自己的这个决定。
汽车甫一发动，许昂就说：“政府已经介入，现在就算我们自己不查，也有人会帮我们调查。”
顿了顿，他又道：“而且，就在我们今早声明刊登之后，下午就收到了责令停改的通知。”
沈慕青微微拧眉：“没关系，事已至此，我们配合就是。对了，你这两天有查出点什么吗？”
许昂颔首：“初步确定，应该是采购部的人员除了问题，新一批货的布料都是次等货，所以做出来的衣服质量才会有明显降低。”
沈慕青眼睛微眯：“行，当初都签订了劳动合同吧？这次的事情一定要严惩，最好能让所有人以后都不敢再起歹心。”
一贯利落果决的许昂却犹豫半瞬，问：“这样会不会太不近人情，反而让员工起逆反心理？”
原本沈慕青还觉得奇怪，但当她抵达工厂门口时，才明白了许昂这番话的深意。
其实，早在各分店停业关门的时候，沈慕青联系许昂的第一时间就让他将工厂暂停生产。
所以当她在工厂门口，看到这么多工人聚集在一起时，她的首要反应是惊讶。
沈慕青想开门下车，却被许昂制止。
旋即，她便看到这些工人全部朝汽车围了过来：
“许总，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衣服质量出了问题，你把我们停工了，我们怎么生活？！”
“工厂是不是要倒闭了？我们的工资什么时候结？”
“还有这个月停工的损失，许总打算怎么办？”
……
他们一个个的，竟然全是闹着工厂在倒闭之前，先把他们工资给结了。
沈慕青听了未免有些寒心，采购部私吞款项，工人们毫无凝聚力，她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事。
她拧了拧眉，最后让许昂停下了车。
“你想做什么？”许昂拿住她手腕，脸上全是担忧。
沈慕青眼神微凛，回：“我想给员工上一堂课。”
作者有话要说： 慕慕老板课堂开课啦：）
第63章
chapter 63
“我想给员工上一堂课。”
沈慕青说完就直接下了车； 并且，她还三两下的翻身站上了车顶。
女孩这样的举动，场下的员工始料未及； 竟真瞬间安静下来。
沈慕青居高临下看着这群人； 满脸默然开口：“想要工资就全部先给我安静！第一，厂里从来都没说过会亏欠工资；第二； 制衣厂是停工不是破产； 你们不必吃相如此难看；第三，领工资前你们需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她来势汹汹； 似乎丝毫不惧台下的阵仗，吵闹的工人们竟真的被她震住，纷纷噤声等着女孩的后话。
沈慕青默了默，才说：“这个月发工资的时间还没到，你们现在就气势汹汹的过来要工资，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是想拿了工资辞职？”
是的，现在根本没到欣欣制衣厂发工资的时间。
沈慕青可以理解，工人们看见有关公司的负面情况； 又亲眼看到工厂停产时的紧张。但还没到发工资的时间； 就这样聚众讨要工资； 干些火上浇油的事； 显然不正常。
各行各业都有竞争对手，她认为这是对家的手笔。
女孩话一落音，人群便忽然陷入安静。
好半晌，才终于有人带头嚷嚷：“对！工厂都关了； 我们拿了钱辞职也没什么不对吧！”
“行！”沈慕青不假思索同意道，“张福全你要领工资辞职可以，但你恐怕要先给我和许总解释解释，为什么你会私自替换厂里的布料。因为你的私欲，现在搞得公司举步维艰，还让大家陪着你停工，你一句辞职就完了？天底下可没有这样好的事！”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登时齐齐转头看向张福全。
张福全心虚，但很快反应过来：“你这是血口喷人！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工人，怎么可能决定得了厂里的布料，你们这样说我得拿出证据来，不然就是污蔑！”
“证据是吗？”沈慕青扬唇，“我们自然是有的。”
说着，她拿脚蹬了蹬车顶。
许昂：……
他默了默，在车里摸索一阵，然后将自己这段时间查的资料拿了出来。
少年拿着文件夹悠悠下车，旋即他也翻身踏上车顶，与女孩抵肩而立说：“张福全，这里面是你和富强制衣厂的走账记录，其中有一份录音，是富强制衣厂的杨厂长那搞来的，记录了你们调换制衣厂布匹的过程。”
顿了顿，他淡淡问：“你希望我公放，还是交给律师作起诉证据？”
这个年代，律师还是个特别新鲜的词汇，张福全一听要交给律师起诉就怂了。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说着，也不再带头起哄，立刻跪倒在沈慕青和许昂脚下，“我这样做实在是没办法了呀，我的女儿得了病需要钱，光靠工资怎么也救不活她……我以为富强制衣厂只是有渠道搞到更便宜的布匹，就没想太多，我真的不知道会闹成这样……沈总、许总，求求你们原谅我这次吧！”
果真如此。
沈慕青和许昂对视一眼，其实他们手头的证据，根本没有那样多，只是查到些张福全和富强制衣厂合作的蛛丝马迹而已。
今天又看张福全带头闹事，沈慕青只是根据经验猜想了下，所以就暗示许昂配合自己演一出戏，没想到张福全这么不经诈……
事已至此，沈慕青决定干脆更强势点。
她冷哼一声，厉声问道：“你为救女儿无可厚非，但我们公司和工厂活该陪葬吗？还有，这次你又为什么怂恿大家来厂里闹，富强那边又给了你多少好处？”
“张福全！你这个狗日的，你居然利用我们？”
“就是，你女儿生病了，和大家伙说，谁还能不搭把手吗？”
“你这样做，就是要大家和你一起去死啊，何其歹毒！”
……
工人们听说原委后，立刻朝张福全围攻过去，一时间也忘了讨要工资。
沈慕青这时又开口道：“各位静一静，先把张福全的事放放！”
人们这才重新看向女孩。
沈慕青便换上一副真诚的面容说：“工厂停工了，我明白大家的着急和担忧，老实说，工厂什么时候能复工，我也不知道。所以如果有人想要在现在辞职的，我不怪你们，一会可以来办公室登记领工资。如果愿意陪工厂熬着的，那么在工厂复工后，我们决定拿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供老员工认购。现在大家可以认真思考，我和许总今晚就住在厂里，配合领导调查，你们想好了今天之内过来告诉我们。”
话毕，她不再多言，直接跳下车。
许昂全程一言不发，像是完全尊重她的决定。
两人再驱车进入工厂时，工人们都自发让开一条道，没有人再上来阻拦。
*
半夜，沈慕青和许昂两人加班在办公室整理账目。
傍晚时分，沈慕青替工人们介绍了股份权的意思，这本来是个很划算很诱人的条件。无奈，八十年代工人们对于股份概念薄弱，他们就认为是自己能做工厂主人，将来公司赚钱了他们也能得红利，这其实和先前的国营厂也并无区别。
而且，要想得红利，首要前提便是工厂能赚钱，而现在的欣欣制衣厂显然并不具备。所以最后选择留下的人并不多，比沈慕青预想的还要少很多，总人数没有超过三十。
“别难过，夫妻还大难临头各自飞，公司濒临破产员工散了也很正常。”许昂见她眉目低垂，以为是首次受挫而感伤。
沈慕青侧眸，看见少年满脸担忧的样子，不禁笑了：“他们走了就走了呗，我担心的是厂里接下来的状况。这批伪劣产品价值六位数，涉案数量太多，我觉得难逃一劫。”
“没关系。”许昂伸手揉揉她的头发，“这六位数许氏出，大不了我们从头再来。”
沈慕青却摇头：“不行，现在国营厂大多数都拍卖完毕，私营厂风险太大，所以我才会提出拿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分到工人手里。”
“嗯？”许昂有些疑惑，“私人办厂国家现在是鼓励的，那时候所有控制权都在自己受伤，风险应该更小才对。”
沈慕青想到了两年后的政策变化，露出微笑：“许昂，国家政策永远都在改变，尤其是革新摸索阶段，今天鼓励明天就能收紧。把厂弄成国营模式，盈亏和国家挂钩没什么不好的，毕竟我们是为了国家GDP而不是为了个人利益不是吗？”
许昂瞳仁微缩，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女友像是预料到政策可能变化似的……
但沈慕青从来都富有远见，许昂虽惊诧却怎么都想不到真正原因，默了默，他只是问：“那你预备怎么做？”
沈慕青仰头，定定看向头顶昏黄的灯光道：“我在想，与其等政府处理，我们不如自信解决。”
“你想……”许昂有些欲言又止。
沈慕青一咬牙，心中有了决断：“许昂，你明天帮我联系报社记者，顺便把调查此事的所有相关部门领导都叫来吧，我想到该怎么解决这次的事了。”
许昂疑惑看她。
女孩握拳，满脸坚决：“这次我要釜底抽薪。”
许昂：“行，这是你的厂，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顿了顿，他侧头看向身旁的床说：“现在，先睡觉吧。”
沈慕青顺着少年的目光看过去，却发现，这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
……
两人登时默契噤声，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半晌，许昂叹了口气：“诶，我去隔壁睡吧，现在厂里也没啥人了。”
“那怎么行？”沈慕青下意识伸手拉住他，“隔壁的房间那都是别人睡过的，你要怎么睡？”
许昂笑了：“那这张床也是我睡过的，你也不打算睡？”
沈慕青：……
这张床的确是许昂这段时间过来调查临时铺的，可她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陌生人怎么能和亲近之人相比？
沉吟片刻，她微红着脸说：“陌生人睡过的床怎么能和这相比？”
她终究是没办法，当着许昂的面，说他和自己是亲近的人。
许昂轻笑，忽的伸手揽住她问：“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和我一起睡？”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事没能更新，这文快结局了，我收尾总是卡卡的ORZ
如果不能更新都会在文案顶端说明，一般晚上八点还没更，大家就可以隔日来看，我尽量断更不超过两天！
第64章
“你愿意和我一起睡？”
许昂问出这句话时； 内心其实并没想太多，他就只是想调侃下女孩。
岂料——
沈慕青微微怔忪，旋即仰头望着他； 像是潜意识回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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