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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呵呵地说道：“心晚最聪明了。”

　　　　“杨刚那里安排好了，让他先去偷狗，结果被罗大勇发现揍了一顿。他胆小放弃任务，奖金一毛没有。这样发布者也不会怀疑。”卫东拧拧眉，不解地问：“我真是不懂，席磊都抓了，谁还有这胆子来招惹莫院长。”

　　　　“不是还有个横空杀入的乔大成吗？他这两天上窜下跳，格外活跃，又是搞开业庆典，又是搞大赠礼，上电视，做广告，赞助学校，跳得可欢了。”赵晶撇嘴，嘀咕道：“看到他那肥头大耳的样子就讨厌。”

　　　　“他还特地送来了十张消费卡。”卫东拍拍额头，从包里拿了十张消费卡出来，“这个不用白不用，拿给舞团的小姑娘们去玩玩也行。”

　　　　“你就记得小姑娘，你怎么不记得我。”赵晶恼了，追着他就打。

　　　　小两口你追我赶地跑了。

　　　　童心晚拿起卡，在掌心里翻来覆去地看了会儿，转头看向露台上的小秋千架，小声说：“说真的，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请我跳舞的那个人呢。你说这个人，到底是我生命里的过客，走过了就算了，还是一直在旁边等着，等着机会呢？为什么席磊一走，又来了乔大成，莫越琛，我们是不是注定要过得这么波澜起伏啊？”

　　　　“你是女将军，波澜起伏挺好的。”莫越琛在她身边坐下，夫妻二人并肩看着玻璃门外的月光，手里捧着花茶，安静地休息。

　　　　若注定此生起伏不定，那只要有彼此相携，那也是幸福的。

　　　　——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一个男子背对着台灯坐在书桌手。他剃着光头，整个人都湮在暗光中，一动不动，恍若雕塑。

　　　　他腿上搁着电脑，屏幕上全是童心晚的照片，他一张一张地看过去，最后视线落到赵晶穿着粉色的小礼服的照片上，双拳紧握，牙齿咯吱地咬响。几秒后，猛地把放在膝上的电脑摔到了地上。

　　　　他呆坐了会儿，又忍不住抓起手机，打开维尼站，继续在里面翻看。

　　　　“废物，一条狗都杀不死。”他冷笑着取消任务，顺手在上面翻找了一会儿，发现了悬赏一千的在医院门前画骷髅的任务。这几年医患关系紧张，只要有人在网上骂医生，大把的人附和。这样的任务，接领者也众多，第一个上传齐十个白骷髅的人会赢得一千奖金。

　　　　他歪了歪脑袋，点开了发布者的资料。

　　　　头像是一具披着黑斗篷的白骨，黑洞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他拧拧眉，继续往下拉屏幕，后面只有一句杀气十足的宣言：逆我者亡，你敢吗。

　　　　“脑残的蠢东西，画几个白骨头就能吓到人了？”他骂了一句，正准备关上网站时，第一个完成任务的人已经发布完了他的照片。

　　　　他犹豫了一下，开始等待第二个任务发布。

　　　　足足等了五分钟，第二个任务发布出来了。

　　　　【去十家医院的手术室，在门上用口红画十个死神。】

　　　　他又嗤笑了几声，这都是小破孩们玩的把戏！但还没笑完，第二个要求弹出来时，让他来了兴趣。

　　　　【在黑岩医院的手术室大门上画死神，奖金翻番。】

　　　　下面很快刷出了各种帖子，讨论这个任务。

　　　　“黑岩医院的安保不是一般的医院比得上的。”

　　　　“一个死神一千，十个就是一万，翻番后是两万？”

　　　　“这任务挺难的，没有人能完成吧？”

　　　　“能有让你去割几个猫舌头回来难？”

　　　　过了会儿，还是没有人接任务，任务增加了悬赏金额，到了三万。

　　　　终于有人接任务了！

　　　　男子歪了歪脑袋，打开了接任务的人的头像。头像是一个垂着长舌的蜥蜴，正凶狠地盯着他。这个人已经完成了六个任务，从网站拿走了七万多块钱，加上这个，就是十万。对于这些年轻人来说，来钱实在太快了！在金钱的刺激下，不知道有多少楞头青甘心挺而走险。

　　　　他点了根烟，放在鼻下轻嗅，把手机放开，但没有关掉网站，显然是在等待结果。

　　　　叮咚……

　　　　门铃响了。

　　　　他缓缓侧过脑袋，光线落在他还贴着纱布的脸上，拿起了桌上的门禁电话，哑声说：“什么事，快、说。”

　　　　“白鹦鹉温泉的牌匾挂上去了，按您的要求没有改名字，把那只白鹦鹉也重新找回来养着了。”监控屏幕上是乔大成的大圆脑袋，堆着笑脸冲他笑，“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你就发你的财行了。”男子丢开了门禁电话，又抓起了手机。

　　　　这个人，他会完成任务吗？莫越琛发现这个网站的话，会怎么办呢？他抓了抓手指，感觉到掌心有点痒。

　　　　他弯腰捡起了电脑，看着童心晚的照片，慢慢地把手指抚了上去。久久之后，他喉结轻颤，低喃道：“你怎么能这样做呢？不觉得很残忍吗？”

　　　　——

　　　　第二天，郴城卫视午间新闻播放了一条让人啧啧称奇的新闻。

　　　　有人又去挑衅莫越琛了，在黑岩医院的大门和手术室的大门上都画上了白色的骷髅头，上午去做手术的病人和家属都不敢接受手术，怕不吉利。

　　　　童心晚收回视线，继续手里的工作。

　　　　“心晚，你猜去画骷髅的人是谁。”赵晶黑着脸闯进来了。

　　　　“谁啊？”童心晚问。

　　　　“是吴青青啊！”赵晶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恼火地说道：“她失恋就失恋吧，也不能把这些事都推到你的头上啊，拿你和莫院长撒气算什么？明知道顾辞喜欢你，还要一头撞上去，还和别人有了孩子！我们这样安慰她了，她还要反过来诅咒我们。”

　　　　“她？”童心晚怎么也没有想到，吴青青也会玩这样的游戏！

　　　　“她在哪里？不是送她去月子中心坐小月子吗？”她拧拧眉，撑着桌子往上站，伸着手去够放在桌子另一头的手机。

　　　　“她晚上偷溜出来的呀！因为我带她去过医院，我们聊过医院的保安，她知道怎么躲着上去。可还是有监控拍到她了。”赵晶气呼呼地说道：“这个朋友，我不想交了，太过份了。”

　　　　“她玩游戏而已，你有什么好生气的。而且这个游戏是我放的鱼饵，只是没想到钓出来的是她。”童心晚够到了手机，麻利地输入吴青青的号码。

　　　　“不用打，她关机了。”赵晶挥了挥手，过来扶住她，“你别站着，小心摔到了。”

　　　　“我们去看看她。”童心晚坐回轮椅上，小声说：“你等下也别乱发脾气。你没经历过她那样的痛苦，是体会不到那种心情的。”

　　　　“我干吗要体谅她呢？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一个人非要体谅别人的。生活都是自己过的，也没必要非要别人体谅。但是若你自己犯浑，还要浑到身边人都跟着不舒坦，那就是她自己的错。大家都是成年人，应该知道自己每做出的一个选择，都要承担相应的后果。顾辞甘愿为你做任何事，她就算和顾辞在一起了，难道会比今天过得好？只怕也是每天郁郁寡欢。今天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不想后果造成的。”赵晶严肃地说道。

　　　　童心晚扭头看了看她，轻声说：“道理是道理，人心是人心。女人最大的弱点，就是不理智。若人人都像你这样理智，那就没有怨妇，也没有孽情了。能帮人的时候，就帮一把。她能撑过去，那她这辈子就没事了。我们是她身边的朋友，总不能眼睁睁看她越滑越深。”

　　　　“莫院长说你肚子里长了个地球，还真是一个地球，装这么多人干什么？”赵晶无奈地摇头，推起了她。

　　　　“也就是你们呀，别人的事我可不管。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辈子对我好的人不多，我都记着呢。”童心晚说道。

　　　　“得，我也救你一次，你就承包我这辈子所有的日子吧。”赵晶说不过她，陪她去找吴青青。

　　　　“对了，你第三个任务是什么？”

　　　　“去太平间，躺在空白的位置上拍照上传。不能每一个都和黑岩联系起来，下一个再说。”童心晚说道。

　　　　“真可怕……”赵晶抱胳膊，小声说：“你也变态。”

　　　　“讨厌。”童心晚白了她一眼，轻声说：“你小心我下一个任务把你整进去。”

　　　　“提前告诉我，我又换上那身内衣。”赵晶眼睛一亮。

　　　　“变态！”童心晚嘲笑道。

　　　　“彼此，彼此。”赵晶又乐了。

　　　　童心晚就佩服她这一点，让她开心简直太容易了。

　　　　——

　　　　吴青青在这里躺了好几天了，　气色还是这么差。

　　　　对童心晚的到来，她脸上有片刻的慌乱，随即镇定下来。

　　　　“你怎么来了？”吴青青坐起来，垂着眼皮子掩饰自己的脸色。

　　　　“青青，昨晚医院的监控拍到你了。你怎么也玩那种网站呀。”童心晚开门见山地问道。

　　　　“嗯？”吴青青楞了一下，过了会儿，不自在地说：“你知道那个？”

　　　　“谁教你玩的呀？”童心晚追问道。

　　　　“郝总，不过她没玩了。之前是她发布任务整她的前任。”吴青青吸了吸鼻子，不自在地说道。。

第307章　是一个人精

　　　　“谁，你说谁？郝晓楠也玩这种游戏？她一把年纪了呀，还这么爱寻刺激啊。”赵晶和童心晚对视一眼，掏了掏耳朵，以示自己不信。

　　　　“这游戏有什么，花点小钱，买点乐子。我在网站已经累积四万金币了。完成三个完整的系列任务就翻番，完不成就一毛没有。”吴青青神情有些不耐烦，钻进被窝，把背给二人，“要是莫院长对我不满，让他对付我就好了，反正他想对付谁就对付谁。不要再装好人了。”

　　　　赵晶气得上前想掀被子，被童心晚给拽了回来。

　　　　“算了。”童心晚拧拧眉，看着吴青青的背影说道：“青青，我要是真想当恶人，你又能怎么样呢？游戏可以玩，不过份就好，不伤到别人，也别伤到自己。人生是自己的，你若不好好往前走，没人可以负责。以后我不会来了，你自己保重。”

　　　　吴青青缩着肩不出声。

　　　　赵晶很生气，推着童心晚出来时，关门时重重碰了一下，整层楼都被这一声动静给惊动了，纷纷伸出脑袋张望。

　　　　“看啥看。”赵晶没好气地瞪回去，推着童心晚往电梯走，恼火地嚷道：“就没见过这么不分好歹的人，又不是你逼着她喜欢顾辞的，这帐怎么非往你头上算。她脑子进水了吗？以后你要来，我也不让你来了，不然我们也绝交。”

　　　　她嗓门大，在走廊里回响不停。

　　　　吴青青缩在被子里，眼泪一个劲地流，双手紧紧揪着被角，喃喃地念叨，“你们懂什么呢……什么都不懂……”

　　　　下了电梯，二人一抬头就看到了郝晓楠。见到二人脸色不好，拉着二人的手亲热地问道：“咦，你们这么早就来了。不然等我一会儿，我们一起吃个饭？我给青青把费交了，她说不用你们的钱……”

　　　　“啊，不吃了，气饱了。”赵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童心晚想了想，轻轻点头，“行，我们车里等你。”

　　　　“问她网站的事吗？”赵晶看着电梯门关上了，好奇地问道。

　　　　“等下你不要说话。”童心晚点点头，小声叮嘱道。

　　　　“哦，好。”赵晶捏住嘴皮子，朝童心晚点头。

　　　　郝晓楠很快就下来了，热情地挽住赵晶的胳膊，笑眯眯地说：“赵晶，我想请你给我们那里的丫头们上上课，教她们几招防身术，行不行？”

　　　　“啊？”赵晶楞住了，“防身术？你葫芦里卖什么药啊？”

　　　　“哈，我卖什么药呀，我们公司那些小姑娘出去跑业务，总受到骚扰。你们也知道的，男人到了四五十岁，就想在年轻姑娘身上找点青春。有时候喝多了，也不顾脸面，强行就来。好几回把我的员工都吓哭了。我想请你教她们几招，在合适的时候，能逃开就行。后面的事，我再去处理，这样业务不损失，我的员工们也不会有损失。”郝晓楠拍了拍童心晚的肩，涂着大红指甲油的手指还轻轻捏了一下，“心晚很明白这些事的，对不对？”

　　　　童心晚闻到了她手指尖上的香味，微微拧眉。

　　　　“哇，郝总，那你就别让那些小姑娘去陪老男人啊！”赵晶又翻了个白眼，松开轮椅，现场展示了一招重拳，重重地打在路边的小树上，震得一阵枝叶乱摇，惊得路过的小护士尖叫。

　　　　郝晓楠呵呵地笑，又过去挽住了她，“我也想学学了，你这招真厉害。”

　　　　“行啊。”赵晶拧拧眉，往后仰了仰脖子，“你这香水味太浓了，郝总，你别怪我说得直，你也四十了，得当端庄大方的女总裁啊，又不是外面那些妖艳贱祸。”

　　　　郝晓楠讪讪地松开赵晶的胳膊，过去推住了童心晚的轮椅，小声说：“我怕了这丫头了，怎么感觉是在骂我。”

　　　　“我可不敢啊，我只是人比较直率，有什么说什么。一般人我还不和她提意见呢，咱这不是朋友了吗？我和卫东结婚，你也要来呀。”赵晶挥起一掌，重重地拍到了郝晓楠的背上。

　　　　这一掌拍得重啊，郝晓楠楞是半天没出声。过了好一会儿，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反过手揉自己的背，“赵晶，我快被你拍死了。以后卫东管得住你吗？”

　　　　“他管我干什么？我这么贤惠　。”赵晶听到卫东的名字，表情马上就变了，温柔地眨着眼睛，像个小媳妇儿。

　　　　郝晓楠扫了一眼童心晚，笑着说：“那是，你好贤惠，若不是心晚肯请你，我怕你都找不着工作。”

　　　　“我和心晚投缘。”赵晶立刻说道。

　　　　郝晓楠笑笑，不出声了。

　　　　童心晚一直在摆弄手机，直到这时候才扭头看向二人，微笑着说：“郝总，你哪有劲和她斗嘴，我都不搭理她。”

　　　　“领教了，嘴利，拳头硬。”郝晓楠掩着嘴笑，“为了巴结这位女英雄，我要请你们去吃最好吃的大餐。”

　　　　“反正有吃的，我是不会推辞的。”赵晶扶着童心晚上车，冲郝晓楠打了个响指，“而且我和你一起吃饭，你也不掉价嘛，我马上就是副院长夫人了。”

　　　　郝晓楠笑着点头。

　　　　反正，有赵晶在的时候，别人还真占不了便宜，从嘴巴到拳头，赵晶都厉害。说不过就打，打趴下为止。

　　　　——

　　　　餐厅是水晶主题，水晶喷泉，水晶桌椅，水晶吊灯，仿佛童话世界。

　　　　“乖乖，这投资得多大啊！”赵晶咂舌地说道。

　　　　“这是我们名媛会里的十二位理事合伙开的，怎么样？还行吧？我也是股东之一。所以你们今天尽管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郝晓楠意气风发地说道。

　　　　“水晶餐厅，这个主题真不错。是什么时候开业的？我都不知道呢。”童心晚拿起面前摆的水晶天鹅摆设，爱不释手地握着不放。

　　　　“还在试营业，就是要听听大家的意见，看怎么改进。正式开业的日子，在下个月初八。晶晶，你要不要把婚礼现场放到我这里来，你看看我这里，是不是特美？”郝晓楠期待地看着赵晶。

　　　　赵晶的小女人心被勾起来了，举着手机咔咔地拍照。

　　　　“行啊，我去和卫东商量一下。反正我们客人也不多，这里应该坐得下。”

　　　　“绝对坐得下，楼上还有一层呢！我们设计了活动的舞台，可以悬空，可以推着走。到时候弄几只大雪橇犬过来，拖着你们夫妻二人进场，真的像童话一样，怎么样？”郝晓楠从包里拿出了一叠资料，乐呵呵地做推荐。

　　　　“哇，你原来是想推销业务，不是请我吃饭啊。我真是服了你了，你真是做生意的人才。”赵晶冲她竖大拇指。

　　　　“大家双赢呀，你得到一个完美的婚礼，我得到口碑和回报，多好。”郝晓楠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这倒是郝晓楠的一惯作风！童心晚一直知道她是这样的人，生意精，特别会做人。

　　　　“哎呀，封总来了。”郝晓楠突然站了起来，热情地打招呼。

　　　　童心晚扭头看，和封衡的视线对上，他和封凝彩一起……难道封凝彩也是股东之一？她和封衡有段时间没见了，短暂的尴尬之后，她正准备打声招呼，封衡已经转过了脸，当成没看到她，和封凝彩耳语几句，走开了。

　　　　“哇……”赵晶缩了缩脖子，小声说：“哪这么巧。”

　　　　巧吗？倒像是有人故意……

　　　　童心晚看向郝晓楠，她抱着一只手臂，正笑吟吟地和封凝彩寒喧。隔得不远，能听到她在说什么。好像是在谈封凝彩做生日的事，也在这里包场。

　　　　“不好意思，你们自便。我去谈一下封女士的事。她出手一向阔绰，我去好好伺候她去。”郝晓楠转身过来，附到童心晚耳边耳语几句，风风火火地走开了。

　　　　“真是左右逢源，财源广进啊。”赵晶转着手里的水晶杯子，小声感叹，“这样的女人不发财，没人能发财了。想想当初，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