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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也不能偷偷跑出去啊！出了事怎么办？”
　　“可是，我要是不偷跑出去救小猫咪，小猫咪一定会死的。它腿受了伤，被芦苇卡住了。”
　　“你想救小猫咪，想法是好的。证明你是个有爱心的好孩子。可是，不管怎么说，偷跑出去就是不对的。你今年四岁了，已经不小了，应该学会讲道理。如果，你觉得自己是对的，就应该想办法去说服别人，让别人认同你。”
　　“可是，我要是说服不了呢？”
　　“说服不了，那是你本事不够。你只能自己承担后果。”
　　扬扬想了想，觉得不对头，“妈妈，我才四岁啊，怎么可能说服的了姥姥跟我去找小猫咪？你们就是不喜欢小猫咪，找借口。”
　　方静一脸懵，“我们什么时候说不喜欢小猫咪了？”
　　“昨天，我说想养小猫咪，你们都不许我养，说猫太脏，身上有细菌，会传染。可是，8号楼的小雪就养了只小白猫，一点事都没有。”
　　“妈妈不是不喜欢小猫咪，之所以不让你养，是因为爸爸妈妈平时都上班，顾不了家里。家里只有你和姥姥，姥姥年级大了，照顾你已经很累了。根本没能力再照顾一只小猫咪。猫咪平时要吃要喝，还要拉要尿，还要洗澡。你忍心姥姥那么累吗？”
　　扬扬想了想，苦着小脸，叹了口气，“……不忍心。”忽然，又想起什么，“那小猫咪怎么办？你们要把小猫咪扔出去吗？她那么小，还受了伤，多可怜！”
　　方静亲了亲扬扬，“放心，妈妈不会把小猫咪扔出去。这是我的扬扬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妈妈首先会找时间，把它带去宠物医院给它治好伤，然后把它送给你表叔。”
　　“为什么要送给表叔？”
　　“因为，你表叔喜欢猫啊。而且他家住小区旁边的村子里，家中粮仓里总有老鼠，正好想要只猫。他一定会对小猫咪好的。”
　　“哦，那好吧！”
　　晚上，睡觉前，方静给扬扬讲完睡前故事，扬扬还睁着眼睛，“妈妈，我屁股疼，睡不着。你给我讲讲我小时候的事吧！”
　　“好，你闭上眼睛，我就给你讲。”
　　扬扬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第9章　控诉爸爸的暴行
　　看着扬扬如美玉般精致的小脸，回想着扬扬出生以来的点点滴滴，方静的心里充满了化不开的慈爱。
　　“扬扬刚出生的时候啊，特别乖，每天除了饿了，拉了，尿了的时候，都不哭。在病房里，只要一个孩子开始哭，其他孩子都会跟着一块儿哭。只有我的扬扬，不跟他们凑热闹，安安静静睡自己的觉……”
　　“……你出生十来天的时候，身上正脱着皮，你二姨、三姨、小舅舅先后放假回来了，看见你说的第一句话都是：哎呀，大姐呀，她长的可真难看！妈妈听了，当然不乐意啦，就跟他们说，等孩子脱完皮就好看了。后来啊，扬扬越长越好看，到两三个月的时候，有一次，你三姨抱着你玩儿，突然就很发愁，她说，大姐啊，她长这么漂亮，将来长大了可怎么办啊？该有多麻烦啊……”
　　妈妈轻柔的嗓音讲了一件又一件，扬扬那虽然并不是太白，但五官却极为精致漂亮的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方静轻轻地嘘了口气，回到自己的卧室。
　　林志成躺在床上，正睁着眼睛望着房顶发呆。见方静进来，连忙问，“扬扬睡着了？”
　　方静坐到床上，盘腿面对林志成，“睡不着？心疼了？”
　　“嗯。”
　　“知道心疼，你还打那么重？”
　　“当时就是生气，孩子还不认错，气头儿上就打重了。”林志成满脸懊悔，重重的叹了口气，“扬扬脾气挺拧的，不改的话，将来肯定要吃亏。”
　　方静在林志成腿上恨恨地拧了一把，“孩子还那么小，又不是不懂事，你好好跟她讲道理不行吗？非要下那么狠的手打她！”
　　方志成疼的一咧嘴，“那不是气急了吗？忙了好几天，好容易把手头的工作处理完了，挤出半天的时间回来看孩子，谁知道到家一看，孩子不见了。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着急吗？结果在河边找到了她。她居然还跑过河到水坑那边去了，掉坑里怎么办？当时，气的脑袋一热，就下手重了。”
　　“我知道你疼孩子不比我少，可是，管孩子要讲究方式方法，不能简单粗暴。你在派出所对待犯罪嫌疑人还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呢。更何况是对自己的孩子呢。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啊。”方静伸手在林志成被拧的发红的腿上轻轻抚摸。
　　林志成闷闷地“嗯”了一声，抱住方静的腰，嘴贴着方静的耳朵说：“老婆，我知道了……”
　　第二天早晨吃完早饭，扬扬立刻就拉着姥姥出了门。
　　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带孩子出门的老人。扬扬立刻跑过去，把自己的小短裤往下一扒，露出仍然红肿不堪的小屁股，控诉道：“奶奶你看，我爸爸打的，还肿着呢！”
　　老太太满脸惊诧，“是哦，怎么打这么重！这么好的孩子，你爸爸怎么这么舍得啊？”
　　扬扬立刻做委屈状，小鼻子使劲抽了两下：“嗯！”
　　前面迎面过来的是妈妈单位的同事，扬扬立刻迎上去，一扒小短裤，“阿姨，你看，我爸爸打的，都紫了。”
　　阿姨一愣，“哎呀！怎么打这么重。回头我说说你爸爸，不能这样打孩子。”
　　扬扬立刻点头，“就是！”
　　转头又看到爸爸的朋友，“叔叔，你看，我爸爸打的，巴掌印还有呢！”
　　……
　　整整一上午，扬扬每遇到一个小区的人，都扒下小短裤控诉一次爸爸的暴行。
　　于是，整个小区都知道了，漂亮可爱的扬扬遭到了爸爸的家暴，全都同声一致地谴责扬扬爸爸的暴行。
　　直到十多年后，小区里还传颂着这段“传奇”。
　　以至于，已经年满十八岁了的扬扬，有时候都有点无颜见小区的人民，因为他们都看到过她的屁股。
　　让扬扬尤其在意的，是那个叫楚雨的家伙。这个家伙，不仅看光了她的屁股，还亲过她，并且成为了她的伙伴、她的同学，她的至爱，一直一直地陪着她。
　　楚雨是随父母和爷爷奶奶新搬来他们小区对面楼上的，以前在国外生活过一段时间。之所以会搬到这个小县城住，是因为身为工程师的父母在这里参与了一个长期的工程项目。
　　在扬扬晒屁股控诉爸爸暴行的那天，楚雨家刚刚安顿好。和扬扬同岁却高出半个头的楚雨由奶奶带着出来玩，刚好赶上扬扬这茬儿。
　　在楚雨眼中，那么漂亮可爱的一个小女孩儿，居然会被打屁股打成那样，觉得非常难以理解，又非常同情。于是，便鬼使神差地走到扬扬的面前，低下头在扬扬如玉般的的小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扬扬当时就愣住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嗳，小家伙，我们可是女孩子，不能谁便亲啊。”姥姥赶紧笑着将楚雨拦开。
　　“楚雨，这里是国内，不兴随便亲女孩子。”楚雨奶奶笑着拍了楚雨的小屁股一下，对姥姥歉意地笑笑，“老姐姐，不好意思啊，这孩子在国外住过一段时间，以为表达友好都是要亲亲。”
　　“没啥，都是小孩子，还啥都还不懂呢。”姥姥慈爱地摸了摸楚雨的头，夸道：“你家小子眉清目秀虎头虎脑的，长的可真好。”
　　“妹妹漂亮！”楚雨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眼，很诚恳地冲姥姥说。
　　“所以，你就亲妹妹？”姥姥哈哈笑起来。
　　“嗯”，小男孩认真的点头。
　　“你是想和我一起玩儿吗？”扬扬问楚雨。
　　“是的。”
　　“我可以和你玩儿，但是你以后不许随便亲我。你是男生！男生不许随便亲女生，知道吗？”扬扬说的一脸认真。
　　“好的。”
　　于是，两个孩子就手拉手着跑一边玩儿去了。
　　有了新玩伴的扬扬，立刻便把控诉爸爸的“大事”丢到了脑后。
　　自然而然的，楚雨和扬扬成了好朋友，并且顺理成章地加入了扬扬的队伍。
　　当天晚上，爸爸妈妈下班回来后，知道了扬扬被亲这个事，不仅没有一笑置之，反而勾起了他们对扬扬未来的担心。
　　自从生下了扬扬这个女孩儿后，爸爸妈妈就一直在隐隐担忧。女孩子始终是弱势群体，尤其是漂亮女孩子，如果没有自保之力，将来会面临不少的麻烦和骚扰。
　　扬扬这次被亲，虽然对方只是个四岁的小男孩儿，但却把夫妻俩的担心坐实了。
　　于是，方静和林志成决定，尽快找师父教扬扬练武术。
　　小区对面游泳馆的四楼，刚好有个体委的退休老教练刘师傅，教着一班子男孩女孩练长拳。
　　一到周末，方静立刻带着扬扬去找这位刘教练，跟她表达了想让扬扬习武的意思。
　　刘教练说四岁太小了，建议过个一两年再练。不过，孩子如果有兴趣，可以作为编外人员，每个周末的晚上过来跟着练练。


第10章　小区淹死人了
　　因为，一直有姥姥带着，扬扬并没有和其他多数孩子一样，两岁多就开始上幼儿园。
　　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后，方静和林志成进行了反复地琢磨探讨，夫妻俩形成了一致的看法。
　　他们都觉得，扬扬之所以那么执着的去救小猫咪，除了孩子本身心地善良有爱心外，应该主要是因为潜意识里有很严重的孤独感。独生子女再怎么娇惯受宠，骨子里还是孤独的。
　　还有个必须要高度重视的问题是，孩子越来越大了，姥姥就一个人，再怎么小心看护，也难免会有看不到的时候。
　　这次事件，林志成之所以会发这么大脾气，下这么重的狠手，主要还是因为心里后怕，怕扬扬去河边水坑那里会发生溺水危险。他觉得这次孩子能全身而退，只不过是侥幸而已。如果再有下次，怕是会真的发生危险。所以，就痛下狠手，让扬扬一次性记住这次的教训。
　　综合上述分析考虑，夫妻二人做出了一致的决定：扬扬该上幼儿园了。
　　方静托关系给孩子找的是全R城最好的长风幼儿园。
　　上幼儿园之前，必须要抽血体检。体检指定的是长风社区医院。
　　体检那天，医院楼道里挤满了孩子。轮到抽血的孩子，无一列外地全都害怕的哇哇大哭。哭声此起彼伏。
　　在扬扬眼里，抽血不就是在胳膊弯儿那里用针扎一下，然后流出点血，没什么可怕的嘛。于是，对那些被吓哭的孩子便有些不屑，对妈妈道：“妈妈，你看他们都哭，真没出息。扬扬肯定不哭！”
　　本来还担心着的妈妈，赶紧夸：“没错！我的扬扬最坚强了。”心里却暗暗吐槽，也不知道当初输液时，把人家医院房顶差点掀翻的那个是谁？
　　在哭声中，终于轮到扬扬了。
　　看着护士手里明晃晃的抽血针头，小心脏还是不由自主地揪了起来，扬扬冲抽血的护士扬起一个可爱的笑，“阿姨，我不哭，你扎轻点哦？”
　　“好。”护士笑了。
　　不知道是扬扬小胳膊的血管太细，还是护士精神放松手抖了，扬扬强装坚强地看着连着细管子的针头扎进自己的肉里去，却没有像别人一样有血流出来。护士捏着针在里面捅来捅去地找血管，扬扬拼命忍着不哭，可怜巴巴地看着护士。
　　捅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成功。护士只好宣布，“这个胳膊血管不好找，换另一个胳膊吧。”
　　“哇……”扬扬终于哭了！边哭边控诉：“为什么别人扎一针，我要扎两针？”
　　几天后，体检结果出来了，一切正常。
　　初上幼儿园，扬扬非常不适应，哭了几天，反抗无果后，也就只能面对现实了。不过，只要哪一天有一丝可能，扬扬都会见缝插针地抓住机会不去幼儿园。
　　妈妈问她，幼儿园有那么多小朋友一起玩儿，还有老师陪着唱歌跳舞玩游戏，为什么就不愿意去呢？扬扬很无可奈何地说，在幼儿园要玩儿的那些游戏很幼稚。尤其不能忍的是排排坐，要老老实实坐在小椅子上，手必须背在后面，嘴还要不停地唱，蠢死了。
　　“……幼儿园都是这样的。别的小朋友都没觉得不好。”方静沉默了片刻，心里感到有点无力。
　　她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平时讲的那些故事读的那些书，对扬扬来说，是不是太过于成年？那个《十万个为什么》，是不是对扬扬也有些太早？要不，为什么对同龄孩子来说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到了扬扬这里会觉得幼稚呢？或者，是这个早熟的孩子比预计的程度熟的还要厉害？
　　扬扬五岁那年的暑假，桃源小区出事了——是接二连三人命关天的大事。
　　小区东面的小河，水清澈而浅，不过才成人的腰那么深。
　　在桃源小区广大人民群众的眼里，这条河一直是他们小区最赏心悦目的一道靓丽风景。
　　由于最近两年，河边修建了健身器材区，又错落地摆放了不少石凳竹椅。所以此处就成了小区群众休闲娱乐的一处最佳所在。
　　这条河，不管是作为风景存在，还是当成休闲场所，谁都没想过要把它当成游泳池来用。
　　因为，这年头儿，人们的生活好了，不仅家家户户都有热水器，而且城里还有专门的游泳馆。所以，小区人民谁也不会像过去一样跳到河里去洗澡。
　　就像哲学家们说的一样，必然里有着偶然，平常里难免会隐藏反常。不知是今年夏天格外太热的缘故，还是小河的魅力突然变大了。这个夏天，偏偏就有人跳进去游泳了，那么浅的水，居然还愣给淹死了。
　　第一波“吃螃蟹”被淹死的，是一对表兄弟。表弟是住在3号楼的一个年仅8岁的小男孩儿，表哥是自农村来他家走亲戚的一个10岁男孩子。
　　家住农村的小表哥在河里凫水玩儿惯了，一见这条小河就心里发痒。于是，趁着全小区的人都在午休的时间，拉上表弟就下河了。
　　天知道是怎么搞的，两个男孩儿下去后就没再上来。等到有睡醒午觉的人打着哈欠来河边时，两个孩子已经肚子鼓鼓的漂在水面上了。
　　两家的男孩儿都淹死了，两家亲戚也在悲痛欲绝中反目成仇，据说一直在打官司。
　　小区的人民群众在惋惜遗憾之余，对这条淹死了人的小河心里难免有了阴影，纷纷严厉警告自己的孩子绝对不许下河去游泳。甚至，连河边都不许靠近。
　　孩子，之所以是孩子，就是难免会淘气，难免会逆反，难免会对大人禁止的事情产生好奇心。
　　于是，惨剧再次上演。十来天之后，9号楼的一个9岁淘气包，不知是好奇了，还是逆反了，也或许是别的什么未知的原因，反正是趁着父母在睡午觉的时候，偷偷叫上几个志同道合的小伙伴儿，偷偷跑到河边去了。然后，这个淘气包就莫名其妙地掉进河里淹死了。
　　据同行的那几个幸存孩子们讲述，他们并没有下河游泳，只是站在小河上面的那座小桥上玩儿了。
　　那座小桥，只有一米多宽，是用很厚实的铁板铺的，两面是用粗铁条焊成的栏杆。栏杆与栏杆之间的距离不算太紧密，不过只要不是身材太瘦小的孩子，就不会轻易挤过去。
　　幸存孩子们说，不幸被淹死的那个淘气包，当时不过是趴在桥栏杆上往河里边看。突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一只脚就给滑到了栏杆的外面，还没等他收回来，另一只脚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拽了一下一样，也滑过了栏杆。他的身子随即就摔倒在了桥面上。
　　还没等他旁边的小伙伴们反应过来，就听“扑通”一声，电光火石之间，他就已经非常诡异地，被一股莫名的大力，从栏杆之间的那道不宽的缝隙里拽下了河！


第11章　真的碰到了水鬼
　　剩余的孩子们吓傻了。愣怔一会儿后，纷纷拼命地大声呼喊：“救命啊！快来人啊……”
　　有两个胆子大些的孩子，蹬蹬蹬地跑下小桥，迅速跑到河边，想伸手把落水的淘气包拉上来。
　　可是，更加诡异的是，那个淘气包自打落进水里，就根本没有浮起来过，好像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就沉了下去。
　　河面上平静的很，连个气泡都没冒出来。如果不是亲眼看着淘气包掉进了河里，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会相信，这河里刚吞掉了一个大活人。
　　孩子们都吓哭了。边哭边大声喊救命。
　　很快，听到呼救声，住的离小河最近的两栋楼里有大人跑出来了。
　　听到孩子们语无伦次地表达后，二话不说，就有两个会水的男子跳进了河里。
　　河水就只有两个男子的齐腰深。两个人弯腰蹲身在河里摸索，不一会儿就摸到了那个淘气包。
　　就像种菜一样，男孩儿的头部完全扎进了河底那并没有多厚的淤泥里。小身子呈跪伏的姿势趴在了河底。
　　孩子被捞了上来，鼻子眼睛嘴巴耳朵里都堵满了青泥。早就死透了，根本就没救了。
　　孩子的父母跑来了。看到孩子的死状，母亲当场就昏过去了。父亲跪在孩子尸体边，哭的呼天抢地悲痛欲绝。周围的人，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