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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这么小，世界这么好，她还没活够呢。而且，她的父母只有她一个孩子。失去了她，爸爸妈妈会伤心死的。还有姥姥姥爷，也一定会伤心欲绝的。她可舍不得让他们伤心难过。
　　舍己为人什么的，她还没有那么伟大。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是她想那么伟大，在救下所有人后，能侥幸不死。可是，她的这个功用也就被人发现了。恐怕她以后的人生就只能在实验室里当小白鼠度过了。
　　而且，对于她这种稀有物种，全球科学界都会有兴趣的，弄不好，还会引起世界各国的争夺……
　　哎呀，不能想了！这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啊。
　　所以，她坚决不能暴露出去。
　　可是，明明有办法，却不见死不救的话，她又于心不忍。那些人里，还有楚雨的爷爷呢。楚雨也一定不舍得他爷爷丧命。
　　怎么办呢？
　　扬扬是真地为难了。
　　她想，如果能找到这次疫情的源头就好了。书上说，剧毒之处，必有解药。毒物往往与解药伴生。
　　她想到了最先死亡的那三个人。会不会，他们真地是在菜地路感染的病毒呢？
　　她想去菜地路那边去查看一番了。
　　林志成和方静回来了，桃源小区好多人都非常吃惊。
　　因为，同去的那三十多个人，只有他们夫妻俩回来了。他们都很忧心自己的亲人。
　　于是，好多人都跑来他们家打听消息。
　　听了林志成夫妻的话，他们都觉得，应该是社区卫生人员一开始就把他们两人的血样给搞错了。所以，他们俩去了医院，才会查不出问题来。
　　楚雨也跑过来问情况了。他非常非常地担心他的爷爷。
　　看着楚雨忧心如焚的样子，扬扬不忍心，就把关于自己血液能解毒的秘密告诉了楚雨。
　　她跟楚雨说，她可以放一点血给楚雨，让他想办法带给他爷爷。
　　楚雨犹豫了一下，拒绝了。他虽然担心自己的爷爷，可是，他也怕别人知道了这事，会对扬扬不利。
　　于是，他决定和扬扬一起去菜地路查看情况。希望能找到解毒的方法，好救爷爷。
　　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楚雨和扬扬一起，骑着自行车直奔菜地路那边。
　　到了打倒那三个已死亡家伙的地方，两个人把自行车放到路边，先是认真地在路上一寸一寸地查看了一遍。可惜，没有找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两个人又穿过那处被摩托车砸倒的竹篱笆，一寸一寸地检查那一大片菜地。
　　现在是公历的四月，刚好是农历的三月初。节气正值谷雨。
　　谚语说，谷雨前后，种瓜点豆。
　　可是，由于今年这场来势汹汹的疫情，让许多农民没有了耕种的心思。
　　原本应有的热火朝天的播种场面，并没有出现，偌大的一片菜地区冷冷清清的，几乎就见不到人影。
　　走在空旷的菜地上，踏着不知名的嫩绿野菜和野草，扬扬和楚雨认真地查看脚下走过的每一寸土地。
　　眼前这一大片菜地，与其他地方的耕地是有些不同的。
　　虽然都是黄土地，但这里的土里却混杂着无数的骸骨碎片。骸骨碎片之多，好像它们原本就是这片土地的一部分。地边陇头上，则有许多胡乱扔着的大段腿骨和大块骷髅头骨。
　　扬扬和楚雨惊骇之余，不住地咋舌，这个地方，在曾经久远的岁月里，到底是死过多少人啊？恐怕用尸骨成山来形容都不为过吧？太可怕了！
　　越往这一眼不见尽头的菜地里边走，两个人越是感到触目惊心，看着脚下那大大小小的都快化成泥土的碎骨，两个人慢慢地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一点一点地都竖了起来，后背有点冷飕飕地冒寒气。
　　这里面的阴气好重啊！
　　两个人开始佩服耕种这片土地的农民了。在这种阴气浓重的气场里，他们居然种了一年又一年，难道他们丝毫没有感觉吗？
　　也许，是他们祖祖辈辈地都在这里耕种，已经习惯了吧。


第119章　极阴抛尸地
　　顶着直欲往人骨子里钻的阴冷之气往田地里面边走，两个人边走边认真地查找哪些会有可能引发病毒的异常之处。
　　楚雨问扬扬：“你说，这个地方阴气这么重，会是这个阴气导致的Azrael病毒吗？”
　　扬扬做沉思状静默了片刻，摇了摇头，很认真地道：“我觉得不会。这个地方阴气重，肯定是几百上千年都是这样的。若是能引发Azrael病毒，肯定早引发了，不会等到现在的。我看过R城的县志，除了在东晋十六国时，这里曾发生过一次瘟疫，之后就再也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了。单纯是阴气重些，并没有鬼魂作祟，只要是人的阳气够足，就不会对人体有实质性的伤害。”
　　楚雨看着此刻如老学究般表情严肃的扬扬，眉眼一弯，温润地笑了：“我知道你从小就爱看书，没想到你连县志这种书都看，亏你看得下去。”
　　楚雨的兴趣爱好更接近于现代人，喜欢高科技的东西。他最喜欢汽车、体育和军事。看书，也多是这方面的。
　　而扬扬却是偏古典偏传统的。虽然，她也喜欢科技，但更喜欢历史、考古、古典文学方面的东西，也喜欢研究战争和军事。自打跟欧阳老师学国学之后，对历史、考古和古文字的兴趣就更大了。
　　往里大约深入了三四里路，前方出现了一个面积不算太大的池塘，池塘边上稀稀疏疏地冒出了些嫩绿的芦苇尖尖。池塘的右侧有一大片坟地，高高低低的坟头前面，竖着许多大理石的墓碑。看来是本地大家族的墓地。
　　在坟地的另一边，是一条不算太宽的弯弯曲曲的土路，一直延伸出去好远，不知道通向哪个地方。
　　扬扬从小在城里长大，除了对家和学校附近熟悉些，也就是对姥姥家村里熟悉了。对R城别的地方，还真是一点也不熟。
　　前方池塘里的水碧绿碧绿的，远远看去，像一块镶嵌在地上的绿宝石。
　　池塘是沉静的，水面一丝波纹也没有。水面上方却似乎有朦朦胧胧的水雾在丝丝缕缕地来回缭绕。
　　眼前的景象，静谧而自然，看起来很平常。可是，扬扬的心却莫名地不自觉揪紧，异常敏锐的直觉，让她捕捉到一丝说不出的诡异的危险气息。
　　扬扬下意识地一把抓住身边楚雨的手，在楚雨疑惑目光的询问下，轻轻地点了点头，嘴唇微动，吐出几个极轻的字：“不对劲，小心点。”
　　楚雨的手一紧，反手牢牢握住扬扬的手。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往池塘边上靠近。
　　池塘依然静寂无声，水里看不出有鱼，水边似乎连个小虫也没有。那是一种死寂般的平静。
　　两个人手拉着手，围着池塘转了一圈。发现在距离那条土路不远的地方，有一些新踩出来的脚印，一直踩到那边池塘的边上。
　　扬扬和楚雨顺着这些脚印走到池塘边，伸着脑袋往下看。
　　水边有些不太明显的新溅起的泥水印子，水面下目测不到半寸的地方，似乎有个黑乎乎的东西，恍恍惚惚的好像有手有脚的，似乎是个小小的人形。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来了不安和疑惑。
　　楚雨小小声问道：“不会是个人形怪物吧？”
　　“谁知道呢，找根棍子捅捅看看，敢不敢？”扬扬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楚雨，提议道。
　　“怎么不敢？我们不就是来查异常的吗？”楚雨抬眼，四下里看了看，找棍子。
　　扬扬眼尖，一眼就看到坟地边上邪插着一根小孩胳膊粗的黑乎乎的长棍子，立刻飞快地跑过去，不太费劲地一下子就拔了出来。掉头，又往回跑。
　　一边跑，心里一边衡量，这根棍子的长度跟她平时练的棍子差多长，也不算重，还挺趁手的。就是表面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霉菌还是氧化碳化的结果。
　　楚雨的眼光一直盯着扬扬，在扬扬拔完棍子，转身回跑的时候，他恍惚看见从棍子被拔出来的地方，冒出了一缕不太明显的轻烟。定睛再想仔细看看，没了。就好像，刚才自己眼花了一样。
　　不过，他并不觉得是自己眼花。但是，他也说不上来有什么问题。
　　不待他细想这事，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扬扬给吸引过去了。
　　扬扬回到水边，把这根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长棍子伸到水里，斜着使劲一挑，就把那个黑乎乎的东西给挑出了水面。
　　那就是一个小人儿！
　　浑身皱巴巴泡得发白的皮肤，没长全的五官，软塌塌的小胳膊腿。这明明就是一个未足月的死胎！
　　奇怪的是，这个死胎的腰部有一道深深长长的大口子，被水泡得皮肉向外翻着，还爬着几条白乎乎肉嘟嘟的蛆虫，看上去又狰狞又恶心。
　　扬扬一激灵，手一抖，死胎啪嗒一声，又掉回到了水里。在水面上激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随即，原本平静的水面似乎是活了过来，先是冒出了许许多多的泡泡，然后那一池碧水就如要开锅的水一般慢慢翻滚，眼看着就要沸腾起来。
　　“糟糕，麻烦来了！”扬扬低咒了一声，满眼惊疑，一手握着棍子，一手拉起楚雨，飞快地往后退。
　　随着池塘里出现异变，这一方天空也骤然变了脸色。原本灰乎乎不温不火的天空，突然间风起云涌。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云，在半空中舒卷翻滚。平地里还刮起了阵阵的大风，伴随着呜呜的低鸣，刮得天地间尘土飞扬。
　　池塘上方，陡然冒出来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手脚五官或长全或没长全的小人儿们，全都望着扬扬的方向低低细细地哭泣。看起来，又恐怖又令人心疼心酸。
　　扬扬的瞳孔猛缩，头皮发炸，使劲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些……都是被杀死的胎儿、婴儿？怎么这么多？都是被谁杀死的？
　　转念一想，不对！这若真是被坏人杀死的小宝宝，还杀死了这么多，那一定会引起社会关注的。就是他们的父母不报案，警方也会发现的。
　　这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难道……这里是丢弃流产引产胎儿的地方？
　　不应该啊，国家不是实行火化吗？医院里被流产掉的胎儿，不也应该被火化掉吗？为什么会被丢弃到这里来呢？
　　扬扬的这颗只活了十三年的脑子，实在是想不明白了。


第120章　逃命入奇境
　　不过，有一点，她却明白。
　　这个地方，自古以来，原本就死过许多的人。看那满地的古尸骸碎片就知道了。如今，又被往池塘里丢弃了这么多的死胎。所以，这里的阴气才会这么重。
　　不过片刻，天空中的黑云越压越低，扬扬渐渐地看清楚了，那黑云，并不仅仅是黑云，那里面还有无数张牙舞爪戾气冲天的凶魂。
　　风也越刮越狂了，已把这方天地刮得个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了。
　　扬扬和楚雨被刮得几乎都站不稳脚跟。若不是两个人手拉着手紧紧靠在一起，单独一个人的话，恐怕早就被刮跑了。
　　池塘上方那些鬼胎婴魂们，哭叫声越来越凄厉，与黑云中的凶魂厉鬼上下呼应，使得此处的怨戾之气越来越浓重，遮住了天日，截断了空间，将此地间变成了一处暗无天日的阴森鬼域。
　　光线越来越暗，空气也越来越粘滞，扬扬和楚雨感觉肺部像是被山给压住了，又闷又疼，都快呼吸不过来了。周身像是被车轮在反复地碾压着，感觉骨头都快被碾成渣了。
　　实在是太可怕了！两个人彼此对视，面色凝重，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骇和恐惧。
　　这几年，他们虽也见识过厉害的凶魂恶鬼，但是这么庞大的数量，这么震撼的出场阵容，他们真地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过啊。
　　这是把全世界的鬼魂都聚集到这一个地方来了吗？呜呜……太可怕了！
　　这下，扬扬完全知道Azrael病毒是怎么来的了。有这么多的凶魂厉鬼，这么浓重的怨戾之气，什么样的怪病引不起来啊？
　　她曾经常听妈妈讲过一个真实的故事。有一个喂奶的妈妈，气性特别大，因为一些事生了场大气后给孩子喂奶，结果那个孩子吃了她的奶后，立刻就给毒死了。
　　医生给出的答案是，人生气、怨恨等不良情绪会转化成剧毒，存在身体里面，积累的时间常了，就能导致各种恶性疾病。
　　此处，这冲天的怨戾之气，实在是剧毒之源哪！不想办法解决掉，不知道还要引发出多少危险的祸事出来呢。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鬼多。
　　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赶快突围吧！
　　突围出去后，赶紧去找帮手。这么严重的事件，政府应该会出手的吧？什么高僧、道士、世外高人，政府应该能找来吧？
　　事不宜迟，扬扬赶紧召唤暖宝。
　　“喵呜”叫声响起，七彩光芒闪烁，暖宝跳上了扬扬的肩头。
　　被七彩光芒罩住的那一刻，扬扬和楚雨身上一轻，身体登时感觉好受多了。
　　怪道有人说，怨戾之气能伤人杀人，还真是没错。这还没跟这些凶魂厉鬼大军直接冲突呢，他们的身体就有些吃不消了。这要是真地硬碰硬，不说他们俩凡人，就是专门克制邪祟鬼魅的暖宝恐怕也会很吃力的。对方太鬼多势众了。
　　打定了主意要突围，两个人便不再耽搁。手拉着手，拔腿一起飞快往外冲。
　　有七彩光芒包围护身，那些凶魂厉鬼不敢靠近，但是空气中的怨戾之气却有如实质般地凝滞成膜，把以池塘为中心的这一处方圆几里的空间，层层包裹成了一个阴森森暗沉沉的牢笼。
　　扬扬拉着楚雨跑得非常费力，每前进一步，都像是要分开一层粘滞的隔膜。不过前进了十几米，就已经累得通身是汗了。
　　不知道又怎么了，天地间陡然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如同平地里响起一声雷，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声咒语的念诵：“天门动，地门开，千里童子拘魂来……”
　　天地震荡，风云雷动，万鬼齐哭。整个空间都被搅动了起来。
　　机会来了！
　　黑暗中，扬扬一手将那根临时充作武器的黑棍子横在胸前，另一只手使劲地一握楚雨的手。楚雨心领神会，同时和扬扬发力，两个人如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眼睛完全看不见，全凭身体的感觉。感觉着好像是穿过了一层柔韧扭曲的薄膜后，身体上的压力猛然一松，眼前陡然一亮。
　　逃出来了！
　　光线太亮，眼睛一下子不适应。扬扬使劲闭了一下眼，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
　　狂风依然在刮，黑云仍旧在空中涌动。
　　可是，这是……哪里啊？
　　扬扬和楚雨全都是一脸的惊愕，眼神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他们身处的这个地方，好像不是那片菜地啊。看不到那条穿过菜地的笔直公路，也找不到他们放在公路边上的自行车。
　　眼前，是一片空旷荒凉的土地。极目远望，触目所见的，是许许多多随地散落的人类骨骸。有完整的，也有身首异处或是肢体不全的，在才刚没脚的荒草中，显得无比惊悚凄凉。
　　在他们的左后方，远远的，是一座残破沉寂的古城，上面稀疏插着的旌旗上，写的是个大大的古体的“燕”字。
　　右前方不远处，有一座约丈许高、十几丈宽的，由青石垒就的高台。
　　高台是按照离南坎北震东兑西的后天八卦图修建的，在正南、正北、正东、正西、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八处方位，各高挑着离、坎、震、兑、巽、坤、乾、艮八色八卦星旗。
　　在这八面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的星旗之下，各盘腿坐着一名青衣道童，都是嘴唇翕动，念念有词。
　　高台中央，放着一张高脚供桌。桌上摆放着香炉、贡品，点着成人胳膊粗的白色蜡烛。
　　这两根蜡烛很奇异，头儿上燃着的是绿色的火苗。这看似脆弱的火苗，在吹得如此猛的大风中，居然燃得稳稳的，不摇不动，没有半点要被吹灭的迹象。
　　供桌后面是一张如莲台般的高座。座上盘坐着一位身穿宽青色道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道人。
　　只见他左手在胸前飞快掐诀，右手还在不断地甩动着手中的浮尘。好像是正在施法的样子。
　　在道人右侧的天空中，缓缓旋转着一个如巨龙般的云气漩涡，漩涡里时隐时现着数不清的鬼魂精魄。
　　那个庞大的漩涡上接天际，下连着高台上面的一方四足铜鼎。漩涡里的鬼魂在不断地挣扎冲撞着，好像是在抗拒着不想被铜鼎收进去一样。
　　在高台的下方，团团站立着许多穿古代盔甲的人。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柄长枪，全都面朝外肃然而立。


第121章　穿越到前燕
　　看着眼前如此奇异的景象，扬扬和楚雨疑惑又茫然。
　　一开始，他们以为眼前的这一切，可能是哪个剧组特意布置下的场景，正在拍古装大戏呢。
　　可是，当他们看到高台上那接天连地的鬼魂漩涡时，又不确定了。
　　刚跟凶魂厉鬼打了一通交道的他们，还是认得清道具和真实鬼魂的真假的。
　　那冲天的怨戾之气，那寒入人骨髓的阴森气息，是做不得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