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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字文系统能做什么-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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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齐声称是,便被侍女引着退下了。

    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外,谢温沉吟了片刻,又朝着身边的折柳吩咐道:“将凤惊蛰叫来——他在月明楼里本来也待不住了。就充为凤十二的贴身护卫。再从可靠的家生子里挑出一个漂亮,单纯些的,充为谢安的贴身侍女。为了掩人耳目,让这个侍女替换流烟之名。”

    看着折柳干练的领命离去,他又想起了方才仆人自他的书房里,取来的身世档案。

    月明楼内,收养的孤儿是不会建立身世档案的,所以麒初二和红药都没有身世档案,只有在出任务以后,才会建立任务档案,记录他们都执行了哪些任务。

    而被月明楼所灭全家之人,才会将他们的身世详细记录下来,以备后续查阅。

    这种档案一式两份,一份封存在月明楼的琅嬛阁内,一份则送入谢家封存。

    流烟的身世,谢温如今已然知晓了。

    但阮家纵然在西疆显赫一时,在谢家眼里,也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暴发户而已。

    可阮盈盈这个女儿,阮家未免也生的太厉害了一些。

    若是没有尽早除去,放任她在阮家长大,到时候执行父母之约,及笄后嫁给西疆黄金家族的族长之子,有她辅佐,西疆怕是要成中原的心腹之患。

    良久,谢温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惊戒?庆幸?还是欣赏?

    看着无人的偏厅,他低低的长叹一声道:“阮家这是生了个什么怪物啊……”

第七十二章 

    中华历史中; 有一个叫做晋的朝代。当时的皇室姓为司马; 又有一个很大的家族,姓为王。据说,王氏一族的权势鼎盛之时; 垄断了大部分的高官要职; 而几与皇室平起平坐。

    这是个很可怕的情形; 只要想想日不落帝国的上下议院; 里面百分之七八十全部来自一个家族会是个什么情况; 就能理解为什么有一个说法,叫做“王与马; 共天下”。

    姚玉容现在还不能肯定,谢家的地位据说很高; 但够不够得着是“谢与卢; 共天下”呢?

    是的; 她现在知道了; 南秦的皇室姓卢。

    当今天子年方十八; 姓卢名湛; 字清华。

    当时姚玉容就觉得; 他的名字有点耳熟,直到认亲仪式正式开始的那天,她才猛地想起来——卢湛; 湛卢; 好像是匹马的名字!

    刘备的那匹马?

    不; 不对; 那是的卢……

    咦,湛卢好像是……剑名?

    剑名还是马名来着?

    而且还字清华……这让她一度怀疑北周的皇帝,没准字北大。

    但后来得知如今的北周皇帝三十八岁,姓裴,名佶,字正度。

    这些“常识”,都是在准备认亲仪式的几天里,由谢温亲自给他们恶补上的。

    不过,除了基本知识外,其余的内容,他并没有说得太多,毕竟如今他们年岁尚小,知道这么多暂时已经足够了。

    说到这里时,他拿一种诡异的目光,扫了姚玉容一眼。

    姚玉容很清楚,那是因为她无法被解释。

    一般来说,所有的事情都能被解释,然后才能被接受。

    比如说,一个孩子,必须先学习,才能明白道理。

    而她呢?

    在阮家的时候只有三岁,刚到月明楼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异象。就是一个安静内敛的小姑娘而已。

    虽然开始学习之后,学的比别人快,字写得比别人好,性格也比别人乖,从来不哭不闹,但也还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就是在开始执行任务的时候,原本只是有些聪明的小女孩,就突然异军突起了。

    是因为之前的平静,将她隐藏了么?

    只有在挑战中,一些人才会崭露锋芒,无法隐藏自己的实力,而会自然而然的表露出来。

    如果说第一次下药训练的时候,她直接给所有人下药,还算是一个投机取巧的小聪明,后来的虎口脱险,也只是运气好,那么一切的转变,似乎都在那次训练。

    当人被压迫到了极致的时候,就必会用尽一切力气去反抗。

    从那以后,她就越来越显眼,越来越出挑。

    最终,她站在谢温面前,以一个怪物般的天才的姿态,让他决定将她留下来。

    谢温咬着牙接受了她这么一个简直完全不讲道理的存在,心里只想着,也不知道她若是和他那位自小便有天才之称的兄长见面,会是个什么情况。

    而在每日的礼仪课和文化课后,姚玉容还会主动的来询问,可不可以去藏书阁里找书看。

    这让谢温多少感到有些安心——她也不是生而知之的嘛。也许就是这种求知若渴的精神,她才“无师自通”了这么多道理吧?

    但月明楼只会教授基础常用的文字,而姚玉容挑出来的史书,不仅有许多生僻字,还竖着排版,没有标点,她打开看了一眼,只见那些文字密密麻麻的挤做一堆,就觉得脑袋大。

    她只能跑去找谢温请教,一来二去,谢温就不知不觉的突然给她开起了小灶。

    姚玉容也终于大概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历史——完全跟她之前的世界不搭界。

    别人穿越,大多也会有个前提是“历史在战国,秦朝,汉朝,唐朝时期走上了岔道”,这个世界……干脆从上古时代的三皇五帝就分道扬镳了。

    了解了历史,达成了目标后,姚玉容就不准备继续自虐的把书放下了。她不来了,谢温还觉得怪遗憾的。毕竟看着一个天才来向你请教问题,认真的坐着听你讲课,那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啊。

    他忍不住想起了小时候,他和兄长一起上学堂的事情。那时候,老师说了什么,谢籍总是一遍就记住,一说就理解,他被兄长压着,有疑问也不敢发问,便只能回家后,哭丧着脸询问兄长。

    谢籍那惊讶的眼神,每每让他想起来,就觉得心情抑郁。

    “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你怎么连这个都记不住?”

    “谢温,你上课到底有没有好好听课?!”

    我上的那是课么?

    谢温无奈的想,我难道不是在旁听你跟老师的思想交锋吗?你们一问一答跟隆中对似的,有谁想起我在一边了吗?

    一想起兄长,他就心里一堵,又想起了姚玉容那天所说的话。

    权力之争,便如战争吗……

    或战,或守,或逃,或降,或死……

    想起谢籍一次次的紧逼,谢温就感觉,此刻的情形,是兄长在战,而他在守吧?

    真的要……和兄长彻底对立吗?

    他忍不住想起谢籍那冷峻傲然的模样,他的目光望来,就仿佛天然蕴含着一种轻蔑。

    就凭你?

    他好像在无声的嘲笑,如同年幼时,他不情不愿的为他讲解功课时的勉强——

    就凭你?

    他问姚玉容该怎么做的时候,她说他其实心里知道。

    是啊……他其实知道。

    他已经是谢家家主了,是父亲!把整个谢家交给了他的!父亲说他稳重,可以持家,才不是因为,才不是因为兄长不在,才不是因为兄长……“远超同辈远矣,未来可期,不可耽于家长里短”……

    可如果兄长一心想着谢家,他配合他又有何不可呢?

    但谢籍野心勃勃,却想着要以整个谢家成就他一个人?

    疯了吧!

    谢温不觉得自家需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求一个其实根本也没有多荣耀的荣光。

    就算实现了,谢家是多了许多土地和财富,但也同时多出了无数的敌人!

    而失败了呢?

    就是给人一个绝好的借口,把谢家永远的拉下去。

    只要一个夷三族下来,就算是千年世家,也要一蹶不振。

    谢籍关心过吗?没有!在他眼里,只有他自己,还有他想要做的事情!因为从小到大,就是这样,所有人都围着他转,所有人都要配合他!别人想着什么?

    他哪会去理!

    想到这里,谢温的胸口就情绪激动的起伏剧烈,是啊,他早就知道,该怎么做……

    对于谢家来说,兄长已经变得太过危险了……

    只是,他一直不敢……

    他一直不敢正面对抗他……

    那毕竟……

    是他从小仰望到大的,仿佛近距离的望上一眼,都是莫大荣耀的,不可逾越的高峰。

    他赢得了吗?

    谢温就这么一直纠结到了认亲仪式开始的那一天,才暂且将这些烦心事抛开。

    这算是第一步吧。对抗的第一步。

    他紧张的想,不知道兄长得知这个消息以后,该是如何震怒。

    谢家虽然是高门大户,但有失散很久的亲族归附,其实也没什么值得大张旗鼓的。

    可谢温偏偏要大办宴席庆祝,并且直接在宴席上,为他们入籍。

    把他们的名字写入族谱,众目睽睽之下,便是盖棺定论的事实。

    一来可以继承谢武那一支留下的遗产,二来,若是兄长还敢派人前来刺杀,他这个族长说不得就要以“残戮同族”,还是幼子的罪名,拿出家法来了。三来,若是兄长就此罢休,那将是他第一次的低头。

    他会吗?

    想到谢籍会在这个他一向不放在眼里的弟弟手中吃瘪,谢温就感到一阵振奋。

    他怀抱着这一股莫名的振奋,端坐在主位之上,看着凤十二和姚玉容皆是一袭男装打扮,携手向他走来。

    乍一亮相,他们便在客人中引起了一阵议论。

    “真如谢武当年一般,英姿勃发呢!”

    “我瞧着谢珰那孩子,怎么感觉有些像是女儿?”

    “儿子多随母啊!他娘亲多好看?”

    “还是谢安英气一些。”

    “谢安也水灵灵的啊!小孩子还没长开,这谢家,几年之后,怕不是又要出两个风流少年了!”

    听见这话,凤十二和姚玉容就忍不住隐晦的对视了一眼。

    她是女孩子,所以特意把眉毛描的粗黑一些,显出英气来。

    凤十二是男孩子,所以特意把眉毛刮去一些,修的细了一些,他原本就长得漂亮,此刻就更显得女气一些。

    姚玉容知道,以后很长的一段日子里,凤十二都会是更偏女性化一些的打扮,因为,他必须要成为她的挡箭牌,才能不引起怀疑。

    只有,谢珰比谢安更像女人,但他的确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所以谢安也会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这一套逻辑链成立,他们才能安全的过下去。

    一套繁复冗长的流程下来,最终他们顺利将他们的名字,写入了谢家的族谱。在祠堂里叩拜祖宗牌位的时候,姚玉容心想,这谢家的列祖列宗如果有灵,瞧见他们两个外人混入族谱,会不会气得活过来?

    不过若是真的有灵,那阮家和萧家的祖先,可能已经在地府里跟他们掐过一轮了吧?

    之后,两个小孩皆是满头大汗的被带了下去。

    典礼结束了,宴席便开始了。

    乐声响起,舞姬上场,客人们纷纷把酒言欢。

    而凤十二和姚玉容沐浴更衣后,又换上了一袭女装,重新出场。

    眼见着众人皆惊,谢温含笑解释道:“他们兄弟自小体弱,从小当女孩儿养大,让大家见笑了。”

    谢温地位高,所以说什么都对。

    一时间,众人便纷纷附和,分享起了各种五花八门的育儿小妙招。什么先出家的,起贱名的,做百家衣的,没成年先不给起名字的……

    然后又开始惋惜自家亲戚有多少个小孩不幸夭折了,感慨起了生存不易。

    其实这也是一种障眼法,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姚玉容势必会越来越显出女性化的特征,所以倒不如从现在开始,就大大方方,毫不避讳的展示出来。

    是,她穿女装,是,她看起来就是个女孩子,但是,她就是个男的。

    有本事你去扒她衣服啊?

    而把这种胆大包天之人暴揍一顿一脚踹开,就是姚玉容的贴身侍卫——麒初二的工作了。

    这时,一个较远的角落里,一位少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又端着一杯酒,走了上来。

    他径直走到谢温面前,很有一种慷慨就义的悲壮感:“几日前,我在江上曾偶遇过安公子一次,当时不知她的真实身份,多有冒犯,还请谢公恕罪。”

    谢温很是和蔼的摆手笑道:“诶,若缺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是知道你的,你是个好孩子。就算有什么不快,那也定是误会。”

    有了他这句话,林盈看起来就轻松多了,他松了口气,又看向了姚玉容,有些尴尬道:“对不住了,安公子。”

    姚玉容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她年纪太小,桌子上备的不是酒,而是一种叫做“白豆蔻熟水”的饮料。

    两人相对饮下,就算是一笑泯恩仇了。

    但他走出几步,却又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他总是忍不住想起当初,那两艘画舫擦肩而过时,惊鸿一瞥的绝色丽人。那时他以为自己是仓促之间看错了年纪,但没成想……他居然还看错了性别。

    但那样的人……那样的人,可能是男人吗?

第七十三章 

    四年后。

    九江城。

    ……

    这一剑直削对方手腕; 其势凶狠凌厉,大有生死之战; 不退便死的气魄。

    然而这剑势的主人; 此战的对手还不过是个十四; 五岁的贵族少年; 习剑不过为了强身健体,偶尔夸耀武力,何尝有非死即残的觉悟?一骇之下,急往后撤。

    他这仓促狼狈的一撤,身法顿时不成章法,步伐也随即凌乱不堪,若是对手此刻变招即追,只怕不仅是手腕; 连命都难以保住。

    不过,那原本气势如虹; 仿佛不见血绝不会收手的凶狠剑主却忽然手腕一扬; 行云流水般改道。

    只见剑光一闪; 那贵族少年的发带便伴着一缕断发; 飘扬落地。

    青衣少年这才收剑静立,面无表情; 只是朝着那披头散发,狼狈止步的少年微微点头; “多谢指教。”

    他那惊才绝艳; 惊心动魄的剑术一止; 人们才终于能把视线落在他那英气俊秀的脸庞上。

    只见这人和那贵族少年年纪相仿,最多小上一岁,但姿容却极为出色——身形瘦削挺拔,如翠竹劲松,黑发如墨,以青色发带束于脑后。

    一双眼眸黑如点漆,墨色深深,只穿着一身青衣布袍,衣料普通,却穿着疏朗磊落,风姿非凡。

    此刻落败,那贵族少年捂着手腕,看着落在地上的断发,即使并未受伤,却也心有余悸。

    过了半晌,他才抬起眼来,盯着青衣少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但最终咬了咬牙,却也不敢对他发怒,只能强挤出一丝笑意,勉强道:“不愧是谢家双璧的护卫!”

    青衣少年闻言只是淡淡道:“恕在下无礼。不过,若是下次再听见你背后议论我家公子,恐怕就不得不让你再断一条发带了。”

    两方都放完了狠话,那贵族少年自知不敌又理亏,便匆匆抱着这最后一丝风流气度,和自己的朋友们一起匆匆离开了。

    一位也是十二三岁的蓝衣少女站在一旁的大榕树下,全程围观到了现在。

    她的脸上蒙着一层面纱,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双秋水横波般清澈明亮的眼睛。

    她看着青衣少年,微笑道:“初二,你这个月的指标快满了。”

    闻言,麒初二转过脸来,看向了她。他面无表情的“啧”了一声,问道:“我这个月还能打几个?”

    “你为什么自己总是不记呢?”蓝衣少女忍不住叹了口气,歪着头,想了想,回答道:“还有五个。”

    “惊蛰阿兄还有多少?”

    之前在月明楼的时候,麒初二要叫他教官,但在谢家,为了避人耳目,他与凤惊蛰就成了一对兄弟,而不得不不改口称呼他为“阿兄”。

    到谢家快要五年了,麒初二也已经习惯了——而他现在在别人眼中,也是姓谢,谢初二。

    “唔……”少女也跟着他一起称呼凤惊蛰为阿兄,她沉吟道:“惊蛰阿兄么……他还有七个的样子。”

    麒初二便想了想,“……这个月快过完了。应该够用了。刚才那人议论的可是谢珰,我帮他揍了一顿,这个名额该从惊蛰阿兄那扣掉。”

    少女便眉眼弯弯的笑道:“方才那人,是新近调入九江城的御史大夫杜家的儿子。他今天大约是第一次见到珰公子,才……才说珰公子像是女人。”

    麒初二轻哼了一声道:“我猜也是。九江城的人,现在谁还敢这么说?”

    “不敢不敢,”蓝衣少女笑道:“他们都被你和惊蛰阿兄打怕啦。若不是家主给你们两个定下了指标,每个月只能打十个人,你们怕不是每天都要把全九江城的世家公子揍上一遍。”

    “明明是家主自己说的,”几年下来,麒初二已经很习惯称呼楼主为“家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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