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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卢宽点头，“你有问题可以直接找重锦官对峙，我们不会拦你。只有一句话想要嘱咐你，不要被你先入为主的观念遮挡了真相。”

　　　　“先入为主？”慕筝冷笑连连，“是他亲手杀了我师兄害死了我师姐，我有何先入为主？这些事情他当年都亲口承认过，如今又要如何辩解？”

　　　　“我从未想过辩解。”重锦官自天子楼中缓缓走出，他看着慕筝的目光中带着满满的歉疚，他说，“是我对不起你。”

　　　　慕筝咬牙，抬手唤出翩然剑直刺重锦官心口。

　　　　这一次，翩然剑深深刺入。

　　　　慕筝一怔，凄然一笑：“你为何不躲？”

　　　　“我说过你要报仇，我随时等着你。”重锦官抬手握住翩然剑，赤红的血瞬间染上翩然剑的剑身，他握住剑又往自己胸口递了几分。

　　　　慕筝脸色一白，握着剑的手丝毫未松。她抬头看着重锦官的眼睛，慢慢红了眼眶。

　　　　她说：“重锦官，我当年爱你是真，如今恨你也是真。你杀我师兄，此仇我非报不可的。”

　　　　“我知道。”重锦官温柔一笑，抬手擦了擦慕筝脸上滑落的眼泪。

　　　　“重锦官我们本不该遇见。”慕筝猛然松手，看着重锦官深深地叹了口气。

　　　　卢宽和东方轻看到慕筝放弃了继续捅重锦官的行为大大松了口气。

　　　　可没想到慕筝转头就将迷蝶扇打了开，她嘴唇翕动，迷蝶扇上流光飞舞。

　　　　半闲眯着眼睛看了重锦官一眼，还是忍不住出手打断了慕筝。

　　　　慕筝皱眉：“你们不是说不会拦着我吗？”

　　　　半闲摊手：“我什么时候说过？”

　　　　“陆浮生！你助纣为虐！”慕筝瞪了半闲一眼转头吼了陆浮生一嗓子。

　　　　陆浮生眨眨眼，这简直就是站着都中枪啊。半闲要阻止慕筝打开迷蝶扇怎么就成了她助纣为虐了呢？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冲着慕筝笑的有些无奈：“我认为阿筝你的确太过于偏激了，有话好好说，你没事儿扇扇子干嘛？”

　　　　“我……”慕筝恨恨地踢了重锦官一脚，冲到半闲身边开始抢扇子，“我杀不了他还不能把他扔到幻境里去了？再说了，我和重锦官之间的恩怨，你们掺和什么？”

　　　　“我只是想要提醒你，迷蝶扇在这儿不是这么用的。”半闲看着慕筝一脸的高深莫测。

　　　　慕筝一怔，脸色渐渐变了。

　183新思路

　　　　半闲见状十分满意地将扇子合了起来还给了慕筝。

　　　　慕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手将翩然剑从重锦官胸口抽出。

　　　　重锦官闷哼一声，笑着抬手捂住胸口：“你终究不忍心杀我。”

　　　　慕筝冷笑：“我只是想到了迷蝶扇本就是你所造，若是在你面前打开了迷蝶扇，有危险的是谁还不一定。”顿了顿，她自嘲地摇了摇头，“我是杀不了你，我却十分好奇，若你也有心魔，你的心魔会是什么？”

　　　　重锦官笑的一脸宠溺，他说：“我的心魔一直都是你啊。”

　　　　慕筝沉默片刻，转身就走。

　　　　东方轻还想去拦，却被重锦官抬手止住。

　　　　他看着慕筝的背影，眼角眉梢都是化不尽的哀伤。

　　　　他说：“我有什么资格阻止她呢？”

　　　　因为慕筝的事件，大家沉默了一段时间。

　　　　还是卢瑟瑟颤巍巍地抬着手指着重锦官的胸口，关心了一下会不会失血过多的问题才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沉默。

　　　　重锦官轻笑：“死不了，只是我想这么疼着……只有这样，我才能相信，我真的又见到她了。”

　　　　这个行为让东方轻和陈胜吴广都忍不住哆嗦了哆嗦。

　　　　重锦官又笑：“你们这些没谈过恋爱的人不懂，没事儿，我不刺激你们了，反正我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刚刚你们想问我什么来着？哦，魔君是不是真的？呵，你们傻吗？如果魔君是真的，你们觉得你们还能站在这儿说话？”

　　　　宋岩脸色不佳：“意思就是都是假的了？”

　　　　“哎呀你们怎么还在执着于这点问题啊？”东方轻有些惆怅，“虽然你们的确被我们坑了，可我们难道没有给你们打开新世界的大门？难道你们不觉得现在的这个局面十分有趣？”

　　　　众人异口同声：“不觉得。”

　　　　东方轻皱眉，有些蒙圈。

　　　　陈胜笑了笑：“你们这种求实的态度十分令人欣赏，不过你们缺少一些变通。”

　　　　“我们不觉得被人骗了还得高高兴兴的。”宋岩摇头，“天子楼是这样的考核标准也让我觉得很失望。”

　　　　“你们是第一批实验生。”陈胜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下，“对于仙魔大战的记载，在崔家藏书楼中应该有较为官方的记载。你们对这段历史也十分了解了，在这里我只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认为仙魔大战有什么好处？”

　　　　好处？

　　　　陆浮生第一个摇头，仙魔大战有个毛线好处啊？

　　　　不管是凡世间还是修仙界，但凡战争那都是要死人的。不管是修仙界还是魔界在仙魔大战之后都用了很长一段时间休养生息，那些死去的亡灵有些永远消失，有些也需要千万年的时间重塑。

　　　　这种战争还能有什么好处？

　　　　根本就是百害而无一利。

　　　　陈胜点头表示赞赏：“所以没有好处的事情我们为什么要盼着再来一次？”

　　　　“谁他娘的盼着再来一次了？”王霸皱眉。

　　　　郑不凡扯了扯王霸的衣袖，低声呵斥：“注意言辞。”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天子楼没有那么大的规矩。”陈胜嘿嘿一笑，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还是很欣赏王霸这种性格的，你在浮云驿的档案我都看过，是个有担当爱战斗的好苗子。不过，你的性子还是需要磨练啊。”

　　　　王霸的回应是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陈胜一点也不恼，反而笑的更开心了。他说：“我们天子楼啊就喜欢你这么直接的。”

　　　　“别扯这些没用的，先解释清楚为啥坑我们再扯别的。”王霸有些暴躁。

　　　　陈胜点头：“解释，这就解释。可等等我们不是解释过了吗？”

　　　　王霸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陈胜。

　　　　陈胜将求助的目光落到了重锦官身上。

　　　　重锦官叹气：“如你们所见，我只想追回我心爱的女人。”

　　　　“呕——”

　　　　王霸郑不凡陆浮生袁媛袁程和宋岩都觉得有些恶心难受反胃想吐。

　　　　倒是崔拾从头到尾一直淡定地看着他们，她想了想，终于开口问了一句：“用我们来检测慕筝的真心？”

　　　　“真没这个意思。”重锦官说的一脸坦荡。

　　　　崔拾摸着下巴目光在几个人脸上挨次划过，她慢悠悠地晃到卢宽身边，看了看卢宽又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卢瑟瑟，微微点了点头。

　　　　“你这么高深莫测的样子，哥哥我真他娘的不习惯，不过崔拾你是不是看出什么问题了？看出来啥你就说啥，别搞得这么神秘，哥哥我现在看你们捣鼓啥心里头都打颤。”王霸摸了摸胳膊，真心实意地打了个寒颤。

　　　　崔拾便笑：“师兄啊你也不琢磨琢磨，就卢瑟瑟这胆小如鼠的样子她家里人能放心她参加这么危险的活动？这件事情端肃道长虽然没有明说，其实也算是给了我们一点线索了。”

　　　　“靠！你这意思就是咱们自己蠢了？你他娘在琼花深处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王霸有些不乐意地撇了撇嘴。

　　　　崔拾对着王霸翻白眼：“大哥你脑子都长哪里去了？我之前要是知道我能陪着你们那么折腾？”说道这儿，崔拾突然有些好奇地看着卢瑟瑟，“你之前到底知不知情？”

　　　　卢瑟瑟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她摆着手哽咽地说：“不知道，我和你们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的。”

　　　　“行了！”卢宽皱眉，“就这么点事儿你们至于翻来覆去地叨念吗？总之，你们从岁安城开始，所有的行为都在我们的掌控中，你们所经历的一切我们都看到了。至于陆浮生和谢安你们在谢宅里发生的事情，我们也多少有些了解。萧家虽说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但是为了仙魔联手的顺利推进，我们这边会派出代表亲自去萧家谈判。”

　　　　卢宽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谢安便忍不住了。

　　　　如果说修仙界早就和魔界联合到一起去了，那么萧家到底是和什么样的黑暗势力勾搭到一起去的？那个什么红颜又是属于哪个势力的人？

　　　　谢安这个问题一问出来，重锦官便有些尴尬地红了脸。

　　　　他看着谢安和陆浮生，郑重其事地道歉：“魔界其实也是有很多我爹的死忠粉的，我现在还没有全部握在手里，可能是有些我爹的势力残留。这个问题等我回去一定严查！”

　184选择

　　　　经过多方势力的强行解释以及和稀泥的方式，陆浮生等人总算是接受了关于仙魔联合的新型培养计划。

　　　　在东方轻表示会立刻和谢英陆恒年两口子联系后，另一个问题摆到了台面上。

　　　　那就是关于宋岩等人进入天子楼继续学习的相关事项。

　　　　宋岩挑眉：“意思是我们自由选择？”

　　　　陈胜点头：“天子楼是个开放性的学院，你们达到了入学标准，可以由你们自己选择什么时候来。不过从我本人的角度出发，十分欢迎你们下学期就直接过来，毕竟对于宋岩你来说，浮云驿对你的修为提升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宋岩看着卢宽心里做了一个计量，旋即点了点头。

　　　　曲诺连忙将纸笔递了过来，看着宋岩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天子楼的花名册上才放心地舒展了眉眼。

　　　　郑不凡和卢瑟瑟商量了一会儿，在得到了天子楼的题库比浮云驿更加完整的保证后也在花名册上写下了名字。

　　　　王霸梗着脖子没有动弹。

　　　　谢安则是有些不相信地问：“我也能进天子楼？”

　　　　“没错。”陈胜点头，“这一次的考量不是单纯考察你们个人的修为仙术能力，而是看你们在团体协作中能够发挥的作用和定力。毕竟，现在并不是一个需要孤胆英雄的年代，我们需要的人才是能够适当的隐藏自己的锋芒，懂得在团体中照顾大家。”

　　　　谢安难掩脸上的激动，似乎一张嘴就要答应下来。

　　　　可他却犹疑地看向了陆浮生，想了一会儿，谢安抬脚走到了陆浮生身侧。

　　　　陆浮生有些不解地看着谢安：“怎么了？”

　　　　“阿生小表妹。”谢安冲着陆浮生笑的有些腼腆，“挺诱人的，不过我和你统一战线，如果姑姑不愿意我们进入天子楼，我们便不去。慕筝虽然偏激了一些，但她有句话说得对，这个世上不止天子楼可以成材。”

　　　　“你说的对。”袁媛点头，“可天子楼的教学资源是无人可比的。”

　　　　袁媛说着拽着袁程一道在花名册上签了字，她看着谢安劝了一句：“上一辈的恩怨没有理由让我们来承担，我们能够更好的成材才是他们更愿意看到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袁媛你不用用你的行为准则去要求别人。”崔拾冷冷地看着袁媛，转身冲着陈胜吴广和曲诺行了一礼，“我还是想要靠我自己的力量考进天子楼，而不是通过这种特招的形式。”

　　　　崔拾说完对着卢宽和东方轻也行了一礼，她起身脸上带着明艳动人的微笑。

　　　　她说：“陆浮生，你这样的不用等着师父为你询问谢英前辈的意见，你该怎么选择自己心里没数吗？”

　　　　陆浮生点头：“自然我是要继续呆在浮云驿的，师父还没有将炼器的秘诀交给我，我怎么能说走就走啊。我待在这儿就是好奇，我妈要是知道魔界的异象只是大家搞出来的一场弥天大局，她会不会一气之下直接杀过来？”

　　　　东方轻脸色一变，凑到陈胜耳边嘀咕了几句，看了陆浮生一眼匆匆离去。

　　　　陆浮生觉得东方轻的模样有些好笑，她看着谢安只说了一句“万事随心”便去追东方轻了。

　　　　“师父师父你慢点啊。”陆浮生笑嘻嘻地凑在东方轻身后，“师父你们敢这么做就没想过要是大师兄他们都翻脸了怎么办吗？”

　　　　东方轻恨恨地扭头瞪了陆浮生一眼：“你怎么这么快就接受了这样的设定？”

　　　　陆浮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有阿闲啊，我和阿闲心灵相通的解释下，我大概是能够明白你们这么做的理由的。只是我最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现在脑子里有点乱。”

　　　　“乱点好。”东方轻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天子楼的大门叹了口气，“天子楼的招生标准每年都变化多端，他们那些人玩起来根本就没有底线。说实话，万兽窟结界被毁掉的时候，我这心里都没底啊，不闻那个该死的东西还跑出来激怒阿英，简直”

　　　　东方轻说着不闻道长真是一副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的模样。

　　　　关于不闻道长，陆浮生所知的不过是当年他欺骗了谢英将那个孩子投入化灵池这一件事情而已。

　　　　看着东方轻的样子，陆浮生十分有理由怀疑不闻道长干过更加天怒人怨的事情。

　　　　东方轻对于不闻道长一副连说都不乐意说的模样，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截甘蔗嘎嘣一咬，含糊不清地说着：“不闻道长已经被天子楼囚禁起来了，也算是给你妈出了口恶气。”

　　　　陆浮生配合地点头。

　　　　东方轻皱了皱眉：“一下子放走了那么些好苗子，为师心里还有点不舒服。好在你和崔拾贴心，都愿意留在浮云驿。”

　　　　陆浮生嘿嘿一笑：“我只几斤几两我清楚，我还是适合打好基础在进行更高一层次的学习比较踏实。”

　　　　东方轻摇头：“那你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怎么说？”陆浮生一惊。

　　　　东方轻说：“仙徒选拔赛本来就是为天子楼这样的学院选拔人才，既然宋岩他们几个已经被特招进去，那么今年天子楼招生名额势必是要减少的。这样一来，你们的压力就会增大不少。仙徒选拔赛参赛要求是有严格规定的，除了被招进去的这几个，你们剩下的这些没有一个有资格的。可咱们浮云驿也不能没有参加的人选。”

　　　　陆浮生蹲在东方轻身边保持一个听众的良好品质，坚决不出声打扰。

　　　　东方轻却不乐意了，觉得自己说了半天连个回响都没有，当即表示要去家访，要跟谢英好好讨论讨论陆浮生的学习能力问题。

　　　　陆浮生撇嘴：“说的好像我回应您了，您就能不去找我妈了似的。”

　　　　“这个性质不一样啊。”东方轻有些忧伤地看着陆浮生，“我总得找个由头去见你爸妈啊，就这么直接冲上去，你妈打不死我才怪呢。”

　　　　“我妈其实挺护犊子的，您去给我告状，也可能会被我妈打死啊。”陆浮生正儿八经地想了一会儿，嘿嘿一笑，“不然您就当成路过吧？”

　　　　“这也是好主意？”东方轻十分鄙视。

　　　　然而这个主意在经过半闲的无数次推敲之后，还是被定了下来。

　　　　东方轻只好收起他的满腹牢骚，苦着一张脸跟在陆浮生的身后去了谢宅。

　185真难开口

　　　　临到了谢宅门口，谢安也打后面追了过来。

　　　　谢安看着东方轻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也想听听姑姑的意见。”

　　　　东方轻乐了，可巧他一直惦记着怎么开口，有谢安这么一个土生土长的谢家孩子在这儿，东方轻一下子就放松了许多。

　　　　谢安不知道东方轻心里的那些小算盘，十分积极主动地带着人回了家。

　　　　一开门，谢安和陆浮生就呆住了。

　　　　谢蕴谢英陆恒年三个端坐在院子里正对着大门，身后谢有才和谢五等人板着一张脸杵在那儿，一看到谢安和陆浮生进来谢有才就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谢蕴皱眉轻咳一声看着他们身后的东方轻冷哼一声：“轻思道长居然亲自上门，我这谢宅还真是蓬荜生辉啊。”

　　　　东方轻干笑：“你们这架势让我心里这么不踏实呢，我……贫道这次来就是随便家访一下，你们不用摆这么大阵仗。”

　　　　“家访？”谢英挑眉，冷笑一声，“你家哪门子的访？”

　　　　“就是正常家访。”东方轻脑门上冷汗都要淌下来了，却还是强硬端着自己的态度，一脸讪笑地看着谢英。

　　　　谢英缓缓地抬起手来迎着阳光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微微歪着头看着东方轻笑了一下，她说：“你倒是说说大过年的你们折腾什么？”

　　　　东方轻觉得现在这个时机十分完美，谢英还没有生气，他正了正神色又看了谢英一眼，啪叽就跪了下去。

　　　　谢英挑眉。

　　　　东方轻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完美的戏感，他看着谢英满脸的自责。

　　　　他说：“阿英陆兄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们的。我只是怕你们担心啊，以重锦官为首的新魔界是真心投靠我们修仙界，有意和我们一起发展一个璀璨的未来，我怎么能够因为一己私欲而阻挡修仙界辉煌的明天呢？”

　　　　东方轻一边说一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