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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嘉煦疼得“哇哇哇”直叫，白月还一边往自己的小匕首在均匀抹林嘉煦的血液，一边紧张地提醒他：“林警官，赶紧地把你珍贵的正阳能量血液往桃木剑上面抹啊，快快快，你看，都滴落到地上了，多可惜啊！”

　　　　“收回刚才的话，你哪里是弱小又无辜的人？我和钟静夜这两个被你使唤的人，才是无辜又弱小吧？”林嘉煦真相了，但是静夜也不好在白月受伤的时候和林嘉煦附和着来申讨。

　　　　“咳咳，我就不用你的血液，我有青铜剑和青玉龙，还有净化之泪。我看，你的血液也差不多够用，先用这个贴一下伤口，止血效果还是蛮不错的。”白月对林嘉煦所做的事情，静夜都觉得不好意思，忙从口袋里找出一块止血贴，递给林嘉煦。

　　　　“完全不觉得你这话令人高兴，反正都已经流出来那么多血了，你也拿一些去用，好歹不会让我白白浪费了那么多血液啊。”林嘉煦气鼓鼓，自暴自弃地伸出被划开伤口的手，让静夜也自取血液去用。

　　　　“真的不用啦。”静夜直接撕开止血贴，“啪”地按在林嘉煦的伤口上面。

　　　　其实伤口很浅很短，白月的刀法很好，这都是平日里快速切芒果、火腿片练出来的。

　　　　“准备好了吗？”静夜对身边的林嘉煦和身后的白月使了个眼色，三人同时攻向数十个失魂者。

　　　　红色水晶球里，浮现出用青铜剑的静夜、用桃木剑的林嘉煦，他们分别将自己的净化之泪、正阳能量血液沾染到武器上面，挥剑冲向失魂者们。

　　　　每一招都是避重就轻的罗剑，每一次都是轻轻擦过划伤失魂者们的四肢，却没有一次攻击是足以致命的。

　　　　“对敌人手下留情，自己就离死亡地狱更进一步，他们似乎还不懂这个道理？”一个声音从暗处传来，伴随着一股血腥气味。

　　　　红眼恶鬼继续品尝着死灵之血，为自己增强红月力量，没有回头去理会那片幽暗漆黑中传来的声音。

　　　　“双手沾满鲜血之后，他们才能成为最适合九头圣蛇的活祭品，九头圣蛇吞噬他们的头颅之后，才能恢复到几百年前的鬼神之力。”

　　　　付琉音慢慢走向红眼恶鬼，红眼恶鬼抬起眼眸，血红色的眼中散发出玻璃球一样琉璃的光彩，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那就让他们尽情杀戮吧，不过，一定要把钟静夜留下。”

　　　　“真抢手啊，钟静夜，秦雪妃也想要他吧。看来，他身上的灵力应该是钟馗以来，钟家最强的一人，要是能得到他，我们付家就能永生不灭。”付琉音像一只望着新鲜鱼儿的馋嘴猫，还舔了舔仍有鲜血的嘴角。

　　　　红眼恶鬼立刻飞身跃起，一手掐住付琉音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脖颈，将她整个人压到车厢内壁上。

　　　　“我们当初约定的，可不是这样，你该不会有健忘症了吧？虽然始祖的外貌青春常驻，但是内在是否衰败，谁都不知道。”面对红眼恶鬼的嘲讽，付琉音始终保持笑容。

　　　　付琉音的身体重重撞击在车厢上面，却面不改色，依然淡淡地笑着，这种看似甜美的少女式笑容，却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惊悚和冰冷。

　　　　“别激动，开个玩笑而已。我的目的，由始至终都是振兴付家，我们付家是能够操纵和创造鬼神的家族，怎么能被钟馗一道封印就结束了一切？”

　　　　付琉音的语调是认真的，她眼中的神采和她身上散发的气息，都是付家始祖才有的威严和力量。

　　　　红眼恶鬼放开了她，也以邪魅笑容回应：“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却有不同的目标，这才是最佳合作关系。”

　　　　付家从几百年前就想驾驭鬼神，付琉音诞生的那一刻，就决定了付家的命运。

　　　　付琉音选择了九头圣蛇，也是九头圣蛇选择了她，他们成就彼此，几百年来，虽然九头圣蛇被钟馗天师的断头斧封印了，但是靠着付琉音不断提供付家活祭的力量，九头圣蛇的灵体一直处于沉睡状态，没有因为时光的流逝而消失。

　　　　九头圣蛇能成功突破封印，不仅是红眼恶鬼施于的红月力量，还有复苏的九头圣蛇自身的力量。

　　　　内外一致发力，才让九头圣蛇真正地复活。

　　　　“第一次复活失败，是因为容器不合适，幸好被我重新找到了最适合的容器。付俊兴的血液是最接近我的，虽然他只是一个没有用处的废柴子孙，但是他的身体和血液非常宝贵，是唤醒九头圣蛇真正力量不可缺少的条件。”

　　　　当付琉音这样告诉红眼恶鬼之后，他们便开始策划了城市失魂者杀人事件，将付俊兴拖入绝望的死亡深渊，杀戮最亲的人，双手染满鲜血、彻底失去自己意志的付俊兴，被召回圣灵村，最后才成为九头圣蛇复苏的容器。

　　　　付琉音重新走近水晶球，一片血红色的血液染红水晶球，红月的力量瞬间增强几十倍，红月的嘴角扬起漂亮又令人惊悚的笑容弧度：“就这样，不断杀戮，不断染红鲜血，不断凶残，失去作为人的本质和资格，成为最恶的容器，成为九头圣蛇的粮食吧。”

　　　　“这些人的命运，也会跟付俊兴一样，对吧？我素来是孤独的，从非人的灵体到今时今日拥有自己力量凝聚而成的身体，我是不懂得家人、家族的羁绊。但是，付琉音你作为始祖，是付家家族存在的根源，你对自己家族的成员们，下手凶狠，毫不留情呢。”

　　　　面对那么残酷无情的付琉音，连红眼恶鬼都忍不住说她残忍，明明红眼恶鬼自身也好不到哪去，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就连鬼神都不怕，但凡是挡着他去路的，鬼神皆诛。

　　　　“嘻嘻，就算别人有资格说我，你也没有吧？我们虽然不算是同类，但勉强算是同伙？不是伙伴，而是同流合污的同伙，对吧？”付琉音笑了笑，突然又收了脸上和嘴角的笑容，换上一副冰冷的面孔。

　　　　“非人，在别人眼中，我们都不是人，是怪物，是不能够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不正常。然而，为什么我们不能存在呢？我们既然出现了，就有我们必须存在的理由和价值。钟馗也好，白月也好，钟静夜和其他的除灵师们，他们擅自判定我们是必须消失，只不过因为我们跟他们立场相对，对他们来说，我们是危险的存在。说到底，他们跟我们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守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将其他人置之死地、赶尽杀绝的罪人？”

　　　　红眼恶鬼嘴角扬起，似乎想起了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眼神飘得很远，思绪也随之飘去，半晌才深有感触地赞同道：“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和你合作，选择帮你和九头圣蛇吗？因为，我们的立场是一样的。那些还舍不得离开的阴灵，那些想用死后的力量完成生前愿望的死者，除灵师们将他们赶尽杀绝，美其名曰是维护世间阴阳平衡，是帮助徘徊的亡灵们进行轮回，可是那都不是亡者的愿望。”

　　　　死者有死者的意愿和世界，对于非人和付琉音来说，只有充满了死亡、杀戮和力量控制的世界，才是对他们最安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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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对我们赶尽杀绝？我们不是一般的人类，就没有资格生活在这个世界吗？”当除灵刀砍向付琉音的身体时，她痛苦又愤怒地质问除灵师。

　　　　那个除灵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干脆利落地斩落了付琉音的头颅。

　　　　那是一千年前发生的事情，付琉音带着这份记忆和怨恨投生，她能够感受到体内的力量，千年前的修炼没有白费，只是结合了人类的血液之后，她变成了非人非怪的“始祖”。

　　　　始祖是有恒古的历史积累，又有永恒的未来的存在，一次除灵师对千年蛇妖的斩杀，便成就了始祖付琉音的诞生。

　　　　九头圣蛇是付琉音的分身，这一点，连红眼恶鬼都不知情。

　　　　这是从千年前就决定的事情，是他们的宿命。

　　　　千年蛇妖被斩杀时，找到了新的容器，将一半的灵力附注在那只刚刚开始修炼的九头蛇身上，当时，九头蛇还只是一头初出茅庐的小妖。

　　　　辗转几百年的轮回流转，付琉音以始祖的身份重回人间，同时唤醒九头圣蛇，以付家家族的人为活祭品，让身体里面早就拥有自己一半灵力的九头圣蛇接受九名拥有极恶能力的付家血脉之人。

　　　　和自己有关的家族血液，再加上自己的灵力，让九头圣蛇成为真正的鬼神。

　　　　驾驭了鬼神之后，付琉音以为那就是她的世界，她再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直到钟馗天师带着白月来到圣灵村。

　　　　“我亲手建筑起来的世界，只不过是很小的一个村子，他们都要夺走，我等待了千年，得到的不是列位上仙，也不是修炼成凡人，而是一次又一次堕入地狱？我不甘心。你一样，对吧？”回忆起千百年前的经历，付琉音脸上浮现出了激动和怒色。

　　　　红眼恶鬼点点头：“今天你要他们偿还的，还有日后你想夺回来的，何止是一个村子？就算你想要整个世界，也没问题。而我，只想彻底铲除对我存在威胁的存在，钟馗的血脉和钟馗的代理人白月。”

　　　　“不过，看起来死灵之血的侵蚀不足以毁掉白月。不愧是钟馗天师创作出来的娃娃，存在了千百年，没那么容易消失呢。”

　　　　付琉音指了指水晶中的画面，白月的手臂上虽然还有残留的死灵之血，但是大多数的死灵之血已经被她自身的灵力配合上钟静夜的净化之泪，正在消散。

　　　　更重要的是，那些付家的失魂者们根本伤不了白月。

　　　　白月有些苍白的嘴唇快速动着，符咒就从她口中飘飞出来，灵力缠绕在她手中的匕首上，还有另一只手的银丝上面，三两下就把来到她身边的失魂者打败。

　　　　匕首轻轻划过失魂者的小腿，银丝迅速扎住失魂者的双手。

　　　　无法动弹的失魂者倒在地上，不停抽搐，他们目光呆滞茫然，被束缚了还死命挣扎。

　　　　白月朝静夜和林嘉煦竖起手指，做出“胜利”的手势，调皮地在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挤出勉强的笑容来：“怎么样？我就算只剩下一成功力，也不会拖你们两个新丁的后腿吧？”

　　　　静夜不高兴地撅噘嘴，让白月看看他脚下躺平的失魂者们：“数量说话，你那边就一个，我这里六个，林嘉煦五个，怎么能说我是新丁？顶多也就是林嘉煦是新丁。”

　　　　静夜说着，指了指身边的林嘉煦，林嘉煦不满地抗议道：“除灵师圈子，我不是新丁，简直就是外行，好吗？我是热心的义工，帮你们一下，什么叫新丁？还有，战利品只有一个的白月，没资格说战利品有五个的我吧？”

　　　　“啧，你们冲在最前面，挡着我发挥实力了好吗？换成我在前面当先锋，这么区区十二个失魂者，我一个人布个阵就搞定了。”白月要强地挥了挥拳头，牵动了手臂上被死灵之血侵蚀的地方，疼得一蹙眉，赶紧放下了手。

　　　　静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忙上前拉起白月的手臂，再次用净化之泪帮她做净化：“别逞强了，就算没有你，我们也能把最后那一个失魂者搞定。你脸色变得更差，再这样乱来，等到了决战时刻，我没办法照顾你，怎么办？”

　　　　“我还不至于老弱病残，瞧你说的。别忘了，你这个新人除灵师，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要是师傅得徒弟照顾，那不是笑话了？”白月拍拍自己装备满满的行李箱，又笑眯眯道，“不过，你还是有事情可以帮我的，比如当我的苦力，帮我搬行李。”

　　　　白月将行李箱的拖杆塞到静夜手里，静夜没有抓拖杆，而是牢牢抓住了白月纤细的手腕，认真确认道：“其实，之前付琉音说，你还能使用这具身体到找到她的时候再说，我就很担心，觉得她肯定不是胡说的。你会寄宿在秦雪妃身体里，可是红眼恶鬼事先设下的陷阱。不，说不定就是付琉音和红眼恶鬼一起设下的陷阱。所以，付琉音敢那么威胁你，肯定有原因。”

　　　　静夜不想让白月继续前进，他知道，越往前，他们跟付琉音、红眼恶鬼的距离越近，白月体内秦雪妃的意识受到红眼恶鬼的红月力量影响更大。

　　　　到时候，秦雪妃随时可能跟红眼恶鬼里应外合，联手夺走这具身体，白月的魂灵呢？该何去何从呢？在这个原本就充满了死者的世界里，说不定白月就再也回不去了，因为无法找到合适的寄宿体。

　　　　白月只是刚才使用灵力去对付失魂者，手臂上的灵力失衡，没控制好死灵之血的残留，一不小心又让它们反噬了一下，才会疼得没站稳，静夜却好像她快要不行了一样，紧张得不得了地抱住她。

　　　　静夜眼里流露出来的担忧和不安，白月都看不下去了。

　　　　“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怕了红眼恶鬼和付琉音？”白月伸手推开要扶着她的静夜，努力挤出笑容，“放心，我可是为了亲手消灭红眼恶鬼，才被钟馗天师创造出来的最强除灵师。知道为什么最强吗？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也没有对身体和容貌的执着，我本身就只是一股力量，为了维护世间阴阳平衡，为了铲除红眼恶鬼的力量。”

　　　　静夜叹口气，他慢慢放开手。

　　　　白月确实没有他想象和担心的那么脆弱，好歹也是历经了千百年的时光考验，千百年来，即使钟馗天师不在了，白月独自也在履行着除灵师的工作。不难想象，遇到凶猛的亡灵或棘手的死灵时，还有和红眼恶鬼的几次交手中，白月经历过多少苦难和艰辛。

　　　　一想到白月曾经孤身奋战，经历过那么多危险的事情，最终还是来到自己身边，静夜就更加强烈地想要保护好她，害怕失去她。

　　　　可是，偏偏她现在寄宿的这具身体是红眼恶鬼安排的陷阱，是属于秦雪妃的。

　　　　“白月，我相信你，但是，你也要相信我。我已经不是那个最初和你相遇的，什么也不懂的钟静夜。既然我是钟馗天师的后人，既然我肩负着这份使命，我就一定会守护你和人间正道到底。”

　　　　静夜像一个认真宣誓的正直青年，对着宣言，林嘉煦笑着拍了拍静夜的肩膀：“喂喂，别忘了，还有我呢。我身体里面可是流淌着非常有用的正阳能量之血，何况维护社会正气本来就是我们警员的职责。”

　　　　三人的手像是比赛之前的队友们一样叠在一起，就差喊“加油”给彼此打气了。这样的组合，静夜可是从未想过。

　　　　三人还没互相打完气，九头圣蛇突然从天而降一般撞破了列车车顶，探进来一颗头颅，直直地就伸向白月他们三人！

　　　　“保护白月！”静夜还是忘了刚才白月一番苦口婆心的话，又一次把白月护在了身后。

　　　　只是，他们没料到，九头圣蛇的攻击目标，居然是林嘉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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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头圣蛇是疯了吧？还是傻掉了？它需要的极恶的头颅，为什么要攻击浑身上下都是正阳正气能量的林警官？”

　　　　静夜一边吃力地用青铜剑召唤出青玉龙去挡开来势汹汹、张嘴就要咬林嘉煦的九头圣蛇，一边不理解地大声询问白月。

　　　　白月紧蹙眉头，似乎也很困惑：对啊，为什么寻找付家家族成员的极恶头颅的九头圣蛇，会突然想要攻击林嘉煦？林嘉煦身上的正阳能量，不是九头圣蛇所惧怕的东西吗？

　　　　“如果是付琉音和红眼恶鬼想先解除林警官这个危险存在，倒是可以理解。正阳能量是一切阴灵、死者最惧怕的东西，红眼恶鬼和付琉音虽然魔道很高，都得到了实体，但他们的灵体始终属于阴体，而不是阳体。就算静夜的净化之泪对他们无效，林警官的正阳能量也一定对他们有效。”

　　　　白月这么一分析，静夜恍然大悟道：“那就是付琉音和红眼恶鬼要以绝后患，下令让九头圣蛇来攻击林警官的。”

　　　　“九头圣蛇的九颗极恶之头还没凑齐，九头圣蛇的鬼神之力还未练就，就算是付琉音和红眼恶鬼下达的命令，亏九头圣蛇也居然敢接令？”

　　　　静夜还是无法理解，九头圣蛇怒吼一声，加大了力量，再次冲撞过来，它的身体还有一大半在上方，只有其中几个已经得到了极恶之人头部的头伸到车厢里面来攻击。

　　　　青玉龙也愤怒了，一声仰天长啸，直接用头部朝着九头圣蛇衔接着身体和九个头颅的部位撞过去，狠狠一撞，差点就能把九头圣蛇整个抛出车厢外面去。

　　　　突然被九头圣蛇盯上的林嘉煦有些慌，看到行尸、僵尸、丧尸，被拽入死者的世界，所有发生着的事情，全都超过了林嘉煦常识的事情。

　　　　但是，他说服自己接受现实，并且相信白月和静夜，和他们两人并肩作战。

　　　　这都是为了能够活着去见康如音，而现在超级可怕和残暴的九头圣蛇竟然以他为攻击目标，刚才要不是静夜反应快，青铜剑及时出鞘，青玉龙也快速到位，自己恐怕已经身首分离。

　　　　九头圣蛇在城市里是如何啃噬人类的头颅，在圣灵村是如何将付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