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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耍脾气，”梁云舒道，“老人使唤实习生而已，大家不都是这样吗？”
　　“你……”
　　梁长虹见自己实在和这个侄女说不清楚道理，索性放弃了。
　　他无奈道：“照片和监控我都替你删了，你以后不要搞出这样的事情。想要让那个楚渺走我们有的是办法，以后别做这种能被人抓到把柄的事情。”
　　梁云舒轻轻地“哼”了一声。
　　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梁长虹又不轻不痒地训了她几句，放她离开。梁云舒回到《王牌调解》的栏目组，正好见到楚渺那个实习生鹿灵，与她手下的实习生管妍妍正在说悄悄话。
　　她心中那股气一下又上来了，她喊到：“管妍妍，你干什么呢？”
　　“梁老师，”管妍妍的表情立马变得恭顺，“我同学有些事情不清楚，来问问我。”
　　梁云舒看楚渺不顺眼，看鹿灵不顺眼，这两个人牵扯之上后更是加倍的不顺眼。
　　她扬起下巴：“跟我走，别和同学闲聊。我这边还有活等着你干呢。”
　　“好的，梁老师。”
　　管妍妍立马离开了鹿灵身边，跟在了她的身后。
　　梁云舒看着鹿灵那刹那间有点失落的脸色，心中得意万分。
　　管妍妍看到梁云舒飘飘然，悄悄勾起了嘴角。
　　她低眉顺眼道：“梁老师，刚才鹿灵给我送了几颗糖，你吃糖吗？”
　　梁云舒听到鹿灵的名字，本来想拒绝，但想到管妍妍得了东西知道孝敬，有点眼色，决定给她一点面子。
　　梁云舒道：“拿来吧。”
　　管妍妍看着梁云舒剥开糖衣，把糖塞进了嘴里，无声地笑了笑。
　　让你在我跑腿的时候栽赃陷害我……
　　就让这开了光的糖叫你倒大霉！
　　鹿灵可是说，这糖见效十分快的。
　　——鹿灵的话，她深信不疑。
　　因为不仅是鹿灵，她当初……也亲眼见楚渺出手过！
　　作者有话要说：渺渺收获隐藏迷妹一枚√
　　——
　　【感谢大家请梁云舒吃糖~嘿嘿嘿~】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墨染8瓶；xixi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香菜牛轧糖（6）
　　梁云舒趾高气扬回到《王牌调解》之后，编导孟佳怡来找她：“云舒，今天正好有空，导演那边说带你走一下机位。”
　　节目虽然在演播厅内是固定机位，但是梁云舒身为主持人，在台上是走动的，还是要适应一下镜头的方向。
　　梁云舒点点头：“好。”
　　孟佳怡领着她走到台上，忽然听到了特别响亮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她低头瞥一眼梁云舒的脚，见她今天穿了一双极细的高跟。
　　演播厅内的台面为了拍摄效果，通常都十分干净光滑，清理得十分勤快。她刚刚才见保洁从演播厅走出去，想必台面上还有一些水渍未干。
　　她好心提醒道：“云舒，要不等会儿我再带你走位？现在台面上估计有些滑，我怕你摔倒。”
　　梁云舒笑道：“不用了，孟姐。”
　　不就是地上有水渍吗，多大点事。
　　她还穿高跟鞋爬过山呢，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好吧……”孟佳怡点点头，“那我现在带你走一遍。”
　　孟佳怡领着她，一个一个点踩过去，告诉她站在哪个位置的时候应该看向哪个方向。梁云舒也没有松懈，十分认真专注地听着她说话。
　　孟佳怡渐渐也放下了心：她见梁云舒有些心高气傲，又有个叔叔在台里给她当靠山，还怕她会听不进去。
　　没想到高傲归高傲，她心里还是拎得清轻重的。
　　她说完一个位置，领着梁云舒往前走，忽然感到脚下有点滑。
　　她转头看向梁云舒：“云舒你小心……”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眼睁睁地看到梁云舒跟在她后面跨了一步，脚下一滑，一个没站稳，重重地朝前面猛地摔了一下。
　　“砰——”
　　霎时，空荡荡的演播厅里都回荡着梁云舒砸在地上的声响。
　　孟佳怡听着都觉得肉疼，连忙上前去把梁云舒扶了起来：“云舒，怎么样，你没事吧？”
　　梁云舒分外狼狈，疼得龇牙咧嘴，半点形象都顾不上了。
　　刚才摔倒时，她下意识地用手撑在了地上，她明显听到了骨头“咔擦”的错位声。
　　“孟姐……”梁云舒疼得直吸气，“我的手好像骨折了……”
　　骨折？
　　孟佳怡一愣：“好，你别慌。我扶你起来然后送你去医院。”
　　她架起梁云舒，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梁云舒的手骨折了……那她要怎么上镜？
　　孟佳怡心中叹口气：看来还是得重新物色人选，把下周的空档给补上。
　　……
　　梁云舒因为摔倒骨折去医院的消息立马传遍了电视台的各个微信群。
　　许多人看热闹的同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梁云舒倒下了，那《王牌调解》的主持人位置岂不是又空下来了？
　　上一次争不过梁云舒是因为她的背后有人，现在最大的关系户走了，这个位置不就是各凭本事了？
　　许多人心中都心思涌动，纷纷找门路打听消息。
　　消息很快也传到了楚渺这里，鹿灵一脸佩服地看着她：“渺渺姐，你真厉害！”
　　楚渺与她商业互夸：“不错不错，你也很厉害。”
　　她说的是真心话。
　　按理来说，鹿灵作为她手下的实习生，去给梁云舒送东西吃，梁云舒会不会收下都两说。
　　偏偏鹿灵不仅想办法让梁云舒收下了，还让她吃下了。
　　从张经理到梁云舒，鹿灵都能够成功达成自己的目的，可见她的本事也不小。
　　楚渺想到这里，叮嘱鹿灵道：“这个事情，你不要说出去。”
　　鹿灵猛点头：“放心，我不会说的。”
　　嗯……管妍妍她早就知道了，也不算说。
　　楚渺与鹿灵交代了一番，继续埋头工作，同时心中想着：梁云舒的厄运应验了，那肯定会掉一片白叶子。她得等下班之后找个机会去隔壁演播厅，把叶子捡回来。
　　好好的灵气，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
　　下班之后，魏展青让一些人先走，把几个人留下来加班。
　　楚渺也跟着一起留下，正好趁着人都走了，借口上厕所，偷偷溜进了演播厅。
　　此时演播厅内已经关了大灯，只留了一些小灯照明。楚渺一眼就看到正中心的位置有一片叶子静静地躺在地上，淡淡地发着白光。
　　她上前将叶子拾起，然后迅速地出去，不料一出门，就迎头撞见一个人。
　　不同于鹿灵的清纯灵动，那人容貌上平凡普通一些，妆也画得淡淡，虽然在人群中怎么也算个小美女，但在电视台这种美女扎堆的地方，就显得十分不起眼了。
　　楚渺认得她，是梁云舒的实习生管妍妍。
　　她心道：难怪梁云舒会把她挑走。
　　梁云舒一身大小姐脾气，就是见不得别人比她好，肯定是要找个不如她的人来衬着她。
　　她有些尴尬：她也不知道这个实习生和梁云舒的关系怎么样，要是实习生是梁云舒的小跟班，把这件事告诉了梁云舒……让梁云舒误以为她也觊觎这个位置怎么办？
　　以梁云舒的脾气，如果听到了这件事，还不知道要怎么来对付她。
　　但人已经遇上了，也躲不开。
　　楚渺只得硬着头皮和对方打招呼：“你好。”
　　管妍妍见到楚渺，双眸亮了：“渺渺姐，你好！”
　　楚渺奇道：“你认识我？”
　　管妍妍点头：“渺渺姐，你不记得了，半年前你帮过我。”
　　楚渺：“……”
　　这个话题未免太让失忆患者头痛。
　　好在管妍妍不像是鹿灵那么热情，她看出了楚渺的尴尬，知道她忘了，自然地帮她打了个圆场：“一件很小的事情而已，你不记得也很正常了。”
　　她垂眸，有些愧疚：“对不起，你帮了我，我还给你添麻烦。今天上传到素材库的照片……是我上传的。”
　　啊？
　　……不是梁云舒么？
　　楚渺想了想，一下明白了过来：管妍妍作为梁云舒手下的实习生，怕是被梁云舒交代了什么，让她去机房跑腿，而这照片就夹杂在里面。
　　“没事，也不是你的错，”楚渺笑笑，“你别放在心上。”
　　管妍妍看着她，没想到楚渺这么轻松就原谅了她。
　　她抿了抿唇，忽然坚定道：“渺渺姐，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梁云舒欺负你的！”
　　楚渺摇摇头：“不用了，我和她的事情，你别掺和进来。你别因为我被她迁怒。”
　　管妍妍作为实习生，保全自己就够了。
　　管妍妍却道：“渺渺姐你别小看我，梁云舒这个主持人的位置，我一定帮你抢过来。”
　　楚渺：？？？
　　“我……没有想要这个位置，”楚渺无力道，“我很满意现在这个工作。”
　　师兄身上七彩虹光，跟着师兄肯定有前途！
　　管妍妍一脸沮丧：“那好吧……我下午还和哥哥说，要他来给《王牌调解》当广告冠名商，这样就可以指名让你做主持人。现在你不想过来，那就让他撤资吧。”
　　“啊，我想到了，不用让他撤资，”管妍妍忽然又道，“我直接让他转投你们栏目不就好了！”
　　楚渺：“……”
　　怎么回事，你们有钱人都这么天凉王破的吗？
　　……
　　楚渺一脸懵逼地回到了办公室，魏展青正好在与丁武谈话，看到她这表情，顺带问了一句：“楚渺，发生什么事了？”
　　楚渺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有说出口：“没什么。有一件事还不确定，等确定了就告诉你。”
　　没准管妍妍说的是小孩子的气话呢，这种事情也就没必要乱说。
　　魏展青点点头，继续和丁武讨论。
　　楚渺也回到位置工作，加班到九点，魏展青看了看时间，让她先下班回家。
　　她走到楼下，忽然看到前方有人朝她招手：“渺渺！”
　　她一看，是秦渊。
　　秦渊跨坐在暗红色的哈雷机车上，长腿斜撑在地上，上半身微微弓起，白色T恤短袖下的小臂线条流畅，无一不充满着男性的动感和阳刚。
　　楚渺朝他走过去，叹口气：“不是说了今天我加班，不用来接我吗？”
　　秦渊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想来接你就来了。”
　　楚渺无奈：“你等多久了？”
　　“嘿嘿，”秦渊笑了笑，“没多久。”
　　蹲在角落里的羿延波心里苦。
　　确实没多久，也就是让他抓了三小时蚊子而已。
　　蚊子抓光之后，还让他把附近方圆千米的蚊虫鼠蚁都清干净。
　　老大的借口还十分义正言辞：不能让虫子影响到渺渺加班！
　　可怜他堂堂一个章鱼妖，干了一晚上青蛙精才干的事情……
　　“你真是……”
　　楚渺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
　　但人来了，她也不好赶人走。秦渊见她没有生气，立马乘胜追击：“渺渺，你上车，我送你回家。”
　　楚渺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就发现……被坑了！
　　这丫今天的车是摩托车啊！
　　楚渺怒目而视：“你故意换车的？”
　　秦渊一脸无辜：“不是你让我换低调一点的车吗？这车很便宜了。”
　　楚渺：“……”
　　这不是废话吗，摩托车和跑车，当然跑车贵。
　　她十分苦大仇深地坐了上去，秦渊又满脸纯良地给她戴上头盔：“渺渺，你抱紧我，不然很容易摔出去的。”
　　楚渺看着他纯天然无加工的表情，真是拿不准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她抿了抿唇，伸手缓缓环住了秦渊的腰。
　　秦渊感受到身后人的存在，身体紧绷了一瞬。
　　而后他神采飞扬：“渺渺，坐稳了！”
　　那得意劲儿，要是他有尾巴，都能够摇上天。
　　楚渺面色羞恼：她就知道，这个二傻子又套路了她！
　　她还没来得及生气，秦渊就在此时突然发动了机车。
　　她气得直接在他腰上拧了一把：“放我下车！”
　　“不放！”
　　“渺渺，”秦渊的声音在呼啸的风中破碎又坚定，还有一股孩子般的执着，“这辈子你都别想我放开你。”
　　楚渺一愣，气得又拧了他一把。
　　神经病啊！
　　这是什么土味霸总情话，八百年前的小言都不这么写了！
　　引擎哄响，盖住了她骤然变得强烈的心跳声。
　　秦渊对这点挠痒痒都算不上的疼痛丝毫不在意，心里美滋滋：生气的渺渺真可爱！
　　生气了还不得不抱着他的渺渺……就更可爱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傻子：又是机智的一天！
　　——
　　【感谢小天使赞助秦渊的哈雷机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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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鸡翅煎海苔（1）
　　尽管前一天晚上加班到九点，第二天早上，楚渺还是在凌晨四点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她脑袋晕晕乎乎地走向卫生间，给自己洗了把冷水脸，才勉强清醒过来。
　　清醒过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今天是阴历的五月初一，她在等待着，供奉灶神的人家给灶神上香。
　　现在的人间信仰式微，也就只有初一十五这种日子各路神仙才会被想起，更别说她这种业务能力不合格的灶神……
　　即使到了初一十五也分外冷清。
　　楚渺打着呵欠，认认真真地盘腿坐在了地上，运转着体内那一点可怜的灵气。
　　慢悠悠地过了一个小时之后，她终于感应到了今天的第一股信仰之力。
　　带着些许滨海市口音的中年女性的声音，随着幽幽的香烛气息飘到了她的耳边，带着朦胧又诚恳的回响：
　　“灶王爷，初一了，给您上柱香，保佑我们这一个月顺顺利利……”
　　楚渺抽出一丝灵气，以那微弱的香烛气息作为路引，来到了祈愿者的家中。
　　再然后，她就附着在了一幅红艳艳金灿灿的灶神画像上。
　　借着画像的视角，她看清楚了这个祈愿的中年妇女的面容：
　　头发毛躁枯黄，皮肤微黑粗糙，眼角皱纹丛生。这一看就饱经岁月磋磨的脸分外疲惫，眼底是倦累的青黑色，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场。
　　她手捧三炷香，认认真真地鞠躬三次，然后插进灶神画像前的香炉里。
　　上完香之后，她才一拍脑门：“哎呀，忘记上供奉了……”
　　然后楚渺见她慌乱地在狭窄的厨房里转着圈，开始折腾早餐，一边开火一边嘴里嘟囔着：“现在才上供奉，灶王爷会不会生气呀……”
　　楚渺失笑。
　　随着她开始做饭，画像两侧隐隐闪有微光。
　　民间传说中，灶神降临身边都会带着两名童子，一名捧着善罐，一名捧着恶罐，收集着一家人所做的善事与恶事，年终时向玉皇大帝禀告，然后对作恶过多的人家降下惩罚。
　　但当楚渺做了灶神之后才发现，灶神哪有这么闲得慌……
　　这善恶罐里面，收集的是灶台间的善念与恶念。
　　有父母对孩子的关心操劳，有媳妇对婆母的恶毒咒骂，有妻子对丈夫的温情脉脉……人世间复杂纷繁的各种一念之间，全都反馈在了食物上。
　　而灶神的任务，就是将收集的这些善念与恶念都带走，上交天庭驻人间办事处。
　　再由天庭驻人间办事处汇总，分配给各地的土地神，重新洒向人间。若是某地收集的恶念过多，就会从其他地方调来善念加以平衡。
　　所以楚渺次次都完成不了任务，需要调用外地的善念，让天庭驻人间办事处怨念丛生。
　　咳……
　　楚渺想起自己被他们教训的场景，不免有些心虚。
　　她往下瞥了一眼：这个妇人看起来挺和善的，应该收集到的都是善念吧……
　　楚渺看着妇人熟练地清洗处理食材，然后起锅倒油，将食材下锅，瞬间一股香酥之气窜了起来。
　　厨房之外，一个闷闷的男声由远及近：“妈，今天早上吃什么？”
　　“鸡翅，”女人道，“洋洋，你过来干什么，不用你帮忙……”
　　她口头上嫌弃着，脸上却不自觉地泛出了幸福的笑容。
　　脚步声近，一个瘦瘦高高的少年走进了厨房，看到确实不需要帮忙之后，顺手拿起堆叠的碗筷清洗。
　　楚渺看到他的脸，一愣：这不是……那个在修车厂打工的孟洋么！
　　一天不见，他头顶的黑气非但没有削减，反倒越发地浓厚了。
　　这么厚重的黑气，她只在秦渊的身上见到过。
　　楚渺看着这个老旧简陋的厨房，心中叹气。
　　如果单纯以金钱来衡量，秦渊掉一片叶子要倒霉花出去三十万，这孟洋这要是赔出去三十万……
　　那对于这个家庭而言是灭顶之灾。
　　如果不是金钱，而是孟洋的学业，或者前途……
　　那更是致命的打击。
　　楚渺被困在灶神像里，没有办法活动，只能看着对方干着急。
　　她心想，等回去之后，一定要赶紧联系上这个少年。
　　却在此时，孟洋的妈妈做好了鸡翅，连忙盛在盘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