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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她一副恍然醒悟的感觉，不禁有些好笑，我嘴角的笑还没绽开，她跳了起来，手指指着我，大叫道：“昨天你和你老公是真的在亲亲！我不是在做梦！”
　　噗——
　　我差点被她给吓死，脸通红地举起拳头，就要朝她捶去！
　　这种事情别在这种地方说行么！这个小妮子！好歹看一下场合啊喂！
　　我被她搞得状态全失，险些失态，一开始想好的说辞全部忘了个精光，还在稳定情绪的我，只好将叙述的任务，交给了杨懿。
　　“你告诉他们，昨晚在乐家旧址发生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全说了吧。”
　　我红着脸，想让我自己蹦跳个不停地心平复下来，杨懿将昨天半夜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还有，容华是阎王大人的妻子。”
　　杨懿指了指我，平静地说道。
　　我能够看到，站在客厅中的三个都石化了，这句话显然给他们带来的打击最大，他们像是见鬼了般看着我，就这么直勾勾地，眼睛几分钟不带眨一下。
　　我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勾了勾嘴角：“我十八岁的时候，被老家村子里的人抓进小黑屋冥婚，嫁给了阎王，不过我没有死。”
　　杨懿上前一步，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当时完全是被强制送去冥婚，而以前冥婚的少女，全死了？”
　　我不禁有些佩服地看了他一眼，我只说了一句话，他便解读出了我话中的意思，我点点头，脸上带着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暖笑意。
　　“但是我很幸运，色鬼待我很好。”
　　我立马反应过来，现在不是说自己事情的时候，我看向乐老和杨老，认真道：“我是真心想来帮助你们的，如果你们真的不愿意，不希望外人插手，我现在就走。”
　　“阎王后娘娘啊！”
　　杨老抖着手朝着我这边走来，脸上老泪纵横，下巴抖个不停：“刚才是我和老伴说话无理了，你别放在心上啊。”
　　合着是自己的“身份”让他们感到冒犯了，我走到她身边，将她扶好送到了沙发边，让她坐下：“您这样称呼我做什么，又不是古代，什么娘娘不娘娘的，我叫容华，叫我小华就行了。”
　　乐老不知道从哪里翻找出了一卷画轴，拿了过来，颤抖着手，将上面系着的红绳解了开来，画一抖，递给了我。
　　我疑惑地接过，当我看到上面的画时，我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原本我还在想呢，杨懿是怎么知道色鬼的样貌的，他又是如何识出他是阎王的。
　　家里竟然有色鬼的全身画，不知道是谁画的，但这上面画的，就是色鬼的模样，衣着不同，但那个面具我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爷爷，您这画是从哪来的？”
　　乐老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叹了口气：“信鬼那派的族人离奇消失后，当时我还年轻，被告知去老宅那处理一下地产的问题，在一个小屋里找到的，当时它被藏在床的下面，要不是我打扫的缘故，我永远都不会发现它。”
　　乐家果然不简单，居然还有色鬼的画像，照理来说，阎王的长相不是谁都能看到的，阴间的鬼都不一定见过，更别说大活人了。
　　杨老在一旁抖了一会，冷静了好久，一双粗糙苍老的手握住了我的手，满怀希望地望着我，声音沙哑：“你会帮我们的，对么？”
　　杨懿有些生气地皱眉：“奶奶！”
　　我朝着他使了个眼色，方才的事情，我一点都没有挂在心上，这对老夫妻不知道我的身份，想赶我走，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我的方式。
　　“要我帮助没问题，但我得知道，乐家最后一批族人在消失之前，举行过什么仪式？”
　　乐老身子用力地一颤！有些驼的背更加的弯了，他眼角的纹路更深了，就连杨叔叔也陷入了沉默，皱着眉头，没有出声。
　　客厅里陷入了一片安静，静的有些过分。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顿时打破了这片宁静！
　　“仪式？小华，我刚刚听了杨懿说的，知道了你昨晚去干什么了，能平安回来，我的心也放下了，但你提到仪式二词，我是真的无法继续做个旁听者。”
　　她满脸严肃，眼中带着一种凌厉的光，让我的心头一震。
　　我想到他们安家的家业，便知安宁一定知晓一些有关于仪式的事情。


正文　037　逆天而行必自毙
　　安宁认真严肃的样子我真的很少看到，现在见到她这种神情，心里一紧。
　　她知道一些关于仪式的知识。
　　想到之前，安爷爷帮助古董商的古董驱鬼时，貌似是用了某种仪式进行的，和本家的人一起驱走了古董上寄居着的鬼魂。
　　安宁的手握成了拳头状，眉头紧皱，严肃道：“爷爷曾对我说过，任何仪式都不能随便进行，即使是闹着玩的，也不行！因为说不定就会把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从阴间招出来。”
　　杨懿忙给她解释了下乐家的情况，只是在说到仪式是怎样的时候，停了下来，有些为难地看了眼杨叔叔，再看了眼自己的爷爷奶奶。
　　我一看安宁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对仪式这方面有所了解，即便她不继承家业，但这些最基本的知识，相信安爷爷全都教给她了。
　　“乐爷爷一定知道是什么仪式的，告诉给安宁吧。”
　　他们不太相信地望着安宁，我这才想到，自己的身份摊开来和他们说了，但是安宁的身份并没有。
　　我赶忙给他们介绍一下。
　　“这是安宁，我最好的朋友，你们不用担心家族的事情会泄露出去，安宁的家族是驱鬼世家，她爷爷也是阴阳人。”
　　杨懿有些吃惊地看着安宁。
　　乐爷爷和杨奶奶听到我的介绍后，眼中还是带着些狐疑，但是他们很快就放下了戒心，很大的可能性，是因为我。
　　“多一个人帮助，事情就能更快地解决，说说看吧，到底是怎样的仪式，说不定安宁知道，那我们就能找到针对它的办法了。”
　　乐爷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那双像是覆盖着枯老树皮的手放在拐杖的扶手上，它们交叉着，不断地摩擦着光滑的拐杖。
　　我静静地看着他，想等到一个答案，杨懿见此，不由地催促了下。
　　“爷爷，安宁是驱鬼世家的，这件事情，我想告诉她，肯定是利大于弊的，要是我们能够劝动他们家族伸出援助之手，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我咳了声，解释了下：“这还是得看你们。”
　　言外之意，我将自己的朋友介绍给你们，并不是说她一定会帮助你们，更不会代表整个家族应下这个援助请求。
　　杨懿像是听懂了我这句话，顿时语塞，站在一旁没再说话。
　　杨奶奶看到自己的老伴还是不松口，气得拿她的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你快告诉给安宁小姑娘啊，我们现在还能有什么选择吗？哎！我真是后悔当时嫁给你，要是我知道你的家族有这样的历史，我肯定拒绝你的求婚！”
　　杨奶奶看似很生气的样子，拍乐爷爷的手很用力，但是我能够看出来，她话语中更多的是无奈和走投无路。
　　语气有点孩子气，觉得自己的丈夫不争气，到现在还在隐瞒，并不是真的责怪他。
　　快说啊，快说啊。
　　这就是她的画外音。
　　乐爷爷也像是了解自家老婆子的性子，没有生气，赶紧点了点头，全交代了：“哎，我也是听我的父母说的，他们被驱逐出本家之后，一直在外流浪。”
　　“我的爷爷啊，曾经给我父母寄过一封信，里面有提到过那个仪式。”
　　“名字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了解到的一件事是，那个时候，乐家当家想要延长寿命，所以不知从哪里得到了那个仪式的消息，后来的事情……我想我不说，你们也肯定都知道了。”
　　乐爷爷的话语中是无尽的哀叹，安宁听到这句话后，冷不住地哼了声，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果然，这个仪式是毁灭乐家的罪魁祸首。”
　　我看到她一副怒极反笑的样子，感到背后有点发毛，自己还从没看到过安宁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安宁你知道是什么仪式？”
　　“当然，我十分了解，可以说，一清二楚。”
　　她收回了似笑非笑的表情，认真地看向我，我能看到她眼中冒出了一窜诡异的光芒。
　　忽明忽暗。
　　“我不说，我想小华你心里也肯定有数了，续命的意识，就是禁术，因为这是逆着人类的自然法则而来的。”
　　她双手环胸，继续道，语气很冷：“逆天改命，必自毙，人是无法脱离自然法则生存在这个世上。”
　　“乐家的最后一代族人消失，是在意料之中的。”
　　安宁朝着杨懿招了招手，让他拿只笔和纸过来。
　　她微眯着双眼，轻启薄唇，说出的话语却让我背后一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续命，呵，人要续命，那这多出来的寿命，必定要从别人那里夺来。”
　　她转头看了我一眼，再看了杨奶奶一眼，垂下了眼，平静道：“这就是为什么，那天在电梯口，杨奶奶会说那句话。”
　　上面的变了，下面的没变。
　　那些因为续命仪式死去的人，全都葬身在了乐家旧址中，他们有多少是无辜的族人，无辜的外乡人，含冤含恨死在那里。
　　我回想到昨晚遇到的那团巨大的黑色雾团，它在那凄厉地尖叫，仿佛在告诉我们，它曾经经历过的痛苦，以及那些黑暗的历史。
　　“那个仪式，你知道是怎么举行的嘛？”
　　我不想问这个问题……因为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那些令人心碎的惨叫声，仿佛还在我耳畔回荡着，一遍又一遍，他们定是受过撕心裂肺的疼痛才会发出那种程度的嚎叫。
　　但我依旧将此话问了出来。
　　安宁的脸顿时暗了下去，她咬了咬牙齿，眼中闪烁着点点光亮，晶莹的液体在她的眼眶中滚动，却迟迟不落下来。
　　她仰头，吸了吸鼻子，转移了话题。
　　“这个我不想提。”
　　果然……我心情低落了下来，因为我开始为那些无辜的人感到伤感和悲伤。
　　杨叔叔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的中年男子的脸上，都被乌云笼罩住了。杨奶奶也不再耍小孩子脾气，而乐爷爷的脸，已经从一开始黑到现在了。
　　杨懿将纸和笔拿来，递给安宁，她非常熟练地在纸上画了个圆，快速地将一个图案画好了。
　　她才停笔，就把纸给了乐爷爷，问道：“爷爷当初回老宅，可有看到过这个阵？”
　　乐爷爷一看安宁画在纸上的图案，老脸顿时煞白，没有开口回话，可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个禁术，百害而无一利，不管成功与否，都不会是好结果，乐家覆灭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安宁淡淡地说道，眼中的闪光已经完全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冷漠，还有悲凉。
　　“献祭的人越多，最后留下来的怪物就越厉害。”她神色黯淡地看了我们一眼，灰蒙蒙的眼睛从我身上，扫到杨叔叔的身上，再到杨懿，一个个挨过去。
　　她的嘴巴张了张，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是马上又闭上了。
　　最后，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眉宇间有着一股疲惫和无力：“这个事实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们的，但是，我仔细考虑了下，还是说吧。”
　　她在纸上写了个“鬼”字，然后道：“鬼魂是长生不老的，续命仪式其实就是将你的灵魂从体内抽取出来，让它成为一个实体留存在世上，而灵魂要凝成实体，只有两种可能性。”
　　“一种，就是小华的丈夫，他们生来就是阴间的高等灵体，还有一种，就是化身成为恶灵。”
　　我听到这里，终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安宁说到此，不再继续下去，她用手戳了戳我的手臂，问道：“昨天你和你老公看到的，是什么级别的？”
　　她是想知道乐家留下的烂摊子有多大，好来判断一下，是否要帮助乐家么？
　　我苦笑了下，嘴稍稍朝她的耳边凑了凑，尴尬道：“色鬼说，我们最好今天就离开这。”
　　安宁翻了个白眼，看来她是懂了我这句话的意思。
　　连阎王都这样说了，那家伙的棘手程度，有多恐怖。
　　杨奶奶看到安宁的神情，激动地站起身，朝着她走去，眼中闪烁着泪花，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求你们帮帮我们家吧。”
　　乐爷爷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怒道：“老太婆，不要去求别人，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情，怎么能麻烦别人呢？！”
　　“你给我放手！”
　　老奶奶的力气还蛮大的呢，一下子甩开了自家老伴的手，泪水哗哗向下留着，沾满了她沧桑的脸。
　　“我嫁给你后，日子就一天没好过，我们的儿子跟着遭罪也就算了，小懿不能也被拴住了啊，他还那么年轻，难不成让他一生都摊在这件破事上？”
　　我听了她肝肠寸断的哭喊声，心都快碎了。
　　安宁看到这个场景，叹了口气，歪着头思考了下，便道：“这件事情，我要和爷爷去商量下，可能我爷爷会答应帮你们，结界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一般的驱鬼师也无法对付那种级别的家伙。”
　　杨叔叔听到安宁这样说，脸上的乌云消散了不少。
　　厚厚的手掌一下子捂住了他的脸，肩膀有点颤动，不知道他是在哭泣，还是说在强压自己内心激动。我心中的大石头落到了地上，默默地看着客厅中几人的神态。
　　他们一定被这件事情，折磨了很久，一定很希望赶快解脱。


正文　038　爸妈的二人世界
　　接下去的两天，安宁比前两天更放得开了，可能她知道了乐家旧址发生过的事情，反而使她不那么害怕了。
　　“安宁。”
　　我嘴里叼着根雪糕，口齿不清地喊了她一声，小妮子头转向我，脑后长长的马尾辫一甩，被汗湿了的脸红彤彤，她闪亮着一双眼睛望着我。
　　“怎么了？”
　　我撇了撇嘴，稍微思索了番，将心中的疑惑问出。
　　“你对家里的事情很了解，但安爷爷说你不想继承家业？”
　　安宁仰头，一口气喝下了一大瓶矿泉水，拿出纸巾擦着脖子。
　　“谁说我了解，就必须要继承的？”她朝着我晃了晃手指，平静地说道，“我只想做个普通人，不想当什么驱鬼师，也不想当灵媒。”
　　也是，我这样想，谁会愿意一直和鬼打交道？换做是谁都不会做这一行吧。
　　安宁的想法，我很赞同，也认可。
　　宫殿区的行程往后推了一天，但这并没有影响我和安宁的好心情，接下去的几天，我们逛逛玩玩，将这个避暑山庄整个走了一遍，小吃街吃了个遍，满足地启程回家。
　　让我比较意外的是，自从那天晚上，色鬼摘下面具后，他又消失了几天。
　　我坐在动车上，手腕微微抬起，看着上面的红玉镯。
　　曼珠沙华雕刻的很精细，在阳光的照射下，我甚至能够看到，有条条金色的亮线在红玉镯中来回流淌。
　　看到这个，我又想到了色鬼的那张妖孽脸。
　　安宁坐在我旁边，酸溜溜地说道：“才几天没见，就开始睹物思人啦？！”
　　我拍了她一下，她嘻嘻哈哈地逃离我的魔爪，双手拆开一包薯片，吃了起来。
　　“哎呀我的小华，你是在睹物思人嘛，我又没说错，想念自己的丈夫没什么问题啊，用不着掩饰的。”
　　我瞪了她一眼，又好气又好笑，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
　　当我们到站后，我们拖着行李箱下来，准备做地铁。
　　安宁哀怨地吼了声：“坐了半天的动车，还要做半天的地铁，我屁股都快被坐扁了！”
　　她咕囔了好几句，我只好笑着拉着她的手，朝着地铁入口处走去：“别想了啊，回到家可能还要坐45分钟左右的地铁，除非你能飞回去，不然啊，只能乘交通工具。”
　　“我知道，知道。”
　　她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拖着行李箱，和我一起进了低下。
　　在快速运动的地铁上，我坐在那，看着地铁上的小电视，不想低头看手机。
　　快乐的时光过得很快，感觉十分短暂，这次的短途旅游发生了很多事情，乐家旧址的事情，还被我记在心上。
　　安宁说回去会和安爷爷商量，也不知道安爷爷会不会帮助杨懿他们家。
　　要是不帮……那也没办法了。
　　我的头一歪，靠在无人抓着的杆子上，愣愣出神。
　　色鬼依旧没出现，他就像消失了般，那晚给了我一个温柔的吻后，就不见了。
　　我不由地想到一个词，叫“吻别”，让我的心整个提了起来。我心里开始害怕，害怕他再也不出现在自己眼前，永远离开我，那到时，我会是怎样的心情？
　　光是想一下，我的心就会隐隐作痛，身体的反应既让我惊讶，又让我觉得这是在情理之中。
　　毕竟，我对色鬼，并不是没有感情，没感觉才不正常。
　　“对了。”
　　安宁将头凑过来，眨着眼睛问道：“我们出发之前，你不是说在起点站看到了一个小男孩的灵魂么？待会要不再留意一下？”
　　她这么一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