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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幻]魔镜魔镜-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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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显病态的苍白嘴唇绷成一条细细的线。
乔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侧眸向神官微微笑:“我当然会嫉妒。”
“但您就任由他横刀夺爱?”
“我能做什么?”乔治的手指在腰间装饰用的佩剑上一擦而过,灯光闪烁,他的眼神有一瞬显得幽沉,但不过一瞬,“我爱上的是个怎样冷酷的女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而我也对此早有准备。”
塞维尔显得有些迷惑。他定定看了骑士须臾,面上现出自嘲的神色来。乔治以为对方还会说些什么,可神官却彬彬有礼地道别:“我不喜欢这种场合,先告辞了。”
乔治再次将目光投向厅中的人群,埃莉诺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便转身,循着神官的足迹穿过人丛离开。
宴会厅顶足有两层高,二层高度处绘有史诗长卷,故事环四壁一周,归于另一侧同样灿烂夺目的玻璃花窗之中。而彩色玻璃的另一侧别有洞天,是一间帘幕低垂的雅室,站在花窗畔,厅中景象一览无遗。
“你让老塞坎达斯着迷的程度超乎我预想,他竟然不惜为你公然得罪我到这个地步。”早早从众人视线中消失的皇帝陛下懒洋洋歪在长榻上,手中捻着一枚黑棋子,“但这无疑让你忠心耿耿的小情人难堪。”
埃莉诺站在窗边,闻言回眸扫了眼棋盘:“你还没落子?”
“我们又不在下快棋,让我好好想想,”安东尼斯揪着原本的话题不放,“你就不怕小骑士因爱生恨背叛你,埃莉?”
“这与你无关。”
安东尼斯终于将手中的黑王后落回棋盘:“喏,将军。”
埃莉诺漫不经心地跟上一手,替白国王解围:“你与克洛维结盟,损害的是边疆诸位将军大人们的宏图大业。国王远在海对岸,如果首都沦陷,他可来不及来救盟友。”
“你在担心我?”安东尼斯看着她的神情低低笑起来,“你还是先担心自己为好。”
这么说着,他挪动黑象,再次将军。
埃莉诺没立刻落子,神情淡淡地反问:“怎么?”
“使团一离开艾斯纳,你的使臣身份也就失去了效力。”安东尼斯笑着去勾她下巴,“到那时候,你就是触犯驱逐令的罪人,任我处置。”
他端详她,竭力想从她镇定的面具下寻觅到一丝惊慌的痕迹。
但埃莉诺眉眼之上的武装毫无弱点。她今日按帝国风格描眉勾眼,眸光熠熠,几近挑衅地与皇帝对视,勾起红唇笑得讥诮:“我知道。”
顿了顿,她加深笑意,蓦地换回敬语:“我还没恭喜您,皇后诊出有孕,您终于盼来了继承人。”
安东尼斯将手中棋子往空中抛,看着玻璃质的步兵摔得头首分离:“多谢。”
埃莉诺便追问:“那真的是你的孩子?”
皇帝危险地眯起眼,扣住她的手腕一扯,翻身将她压在了软榻之上。他凑近,在她耳边呼气,拉着她的手往衣袍下带:“你似乎听信了一些有趣的传闻。我可以现在在这里证明给你看。”
埃莉诺挣脱他的指掌:“毕竟你一个私生子都没有,知情人难免不会多想。”
“即便有,我也早将它们杀了。”安东尼斯面无表情地凝视她,忽然道,“科穆宁是被诅咒的血脉。”
她也敛去漫不经心的笑意:“难道你想与这家族一同殉死?”
他就笑:“如果我真有这个打算,我不会忘了你。我最后的、唯一的亲人。”
“不胜荣幸。”埃莉诺再次确认,“所以安娜腹中的的确是皇储?”
安东尼斯却不再配合一问一答的步调,忽地起身,将原本即将得胜的棋局搅得乱七八糟。他俯视她,似笑非笑地宣布:“使团离开艾斯纳当夜,我会派人来缉拿你。那么到时见,我、的、埃、莉。”
云宫中的欢庆到了凌晨才止歇。
痛饮过后,塞坎达斯宅邸中分外寂静。
“不用担心,如果安东尼斯胆敢带兵围困这里,首都护卫队一半都是我的人。”将军面上盖着打湿的麻巾醒酒,倚在富有东方风情的软榻上,身后垫了两个流苏抱枕。
埃莉诺站在塞坎达斯身后,为他按摩着脖颈,轻声细语:“那样等同起义,您不必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塞坎达斯撩起麻巾,双眼因醉意有些湿润,他看了她许久,才喃喃:“这也是为了我自己,让我有一日能原谅自己。为了得到救赎,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午夜的风躁动不安,呼啸着穿过繁华盛开的街道与豪宅花园。首都的春季来得迅猛也去得匆匆,空气中已经隐约可以捕捉到闷热夏日的第一丝潮气。
“可还有安吉洛家族……他们在首都同样蓄兵。为了保住皇后,他们会不顾一切。”
塞坎达斯缓缓颔首:“但他们想保住的也只有皇后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安东尼斯似乎相信安娜怀的的确是他的孩子。”
将军呼了口气,起身从桌上带锁的小盒子中取出一卷羊皮纸交给埃莉诺:“那男孩是我的人,我替他家中还清债务、还有他与皇后密会的证据都在上面所写的地方。”
埃莉诺双手接过,看向窗外,自言自语:“似乎要下雨了。”
“时间不早。”塞坎达斯也打了个哈欠。
“祝您晚安。”
埃莉诺离开塞坎达斯的套间,往客房的方位走了没几步,阶梯口突然传来呼唤:“埃莉诺女士。”
“塞维尔大人?”
神官站在拐角的阴影里:“我有些事想向您确认,能否跟我来?”
“时间不早,明日……”
塞维尔态度出奇强硬:“请您跟我来。”
“您……”
他的话中现出嘲意:“那晚的事,我开始想起来了。”
“不可能!”阿默斯立即在埃莉诺耳畔反驳,他随即冷笑,“以防万一,去确认也无妨。如果事态不可收拾,我会立刻吃了他。”
她回头看了一眼寂静无人的走廊,垂眸低声应:“请您稍等,我回屋取件披肩。”
塞维尔却阻止她:“不需要很久。”
埃莉诺心中起疑,却还是随着神官走下阶梯。他的白袍在夜色中幽幽泛着冷光,雨前的风呼啸着将他的衣袖吹得鼓胀,露出他空空的双手--他似乎没带法器。
两人无言来到环绕庭院的回廊下。塞维尔向前踱了两步,声音沉静:“埃莉诺女士,走到今天这一步,您后悔过吗?”
“我至今的人生大都耗费在了弥补往昔的懊悔上。”
大滴疏落的雨在石板上留下一个个黑点,风刮得愈发猛烈,树影婆娑。
塞维尔步入雨中,他淡金色的长发很快被雨水濡湿,贴着他瘦消的脸颊淌落水珠。雷声从天边遥遥奔来,他回眸看她:“那么对我,您是否有哪怕一丝的歉疚又或怨恨?”
“您为什么要这么问?”
塞维尔笑得很苦:“因为不知道该恨您还是对您感到愧疚。”
埃莉诺不由自主向前迈出一步。足尖触上庭院石板的瞬间,滚烫的痛意瞬间侵袭了她的全身。她想后退,身体却被看不见的力量往前推。
又一道惊电劈裂云层,照彻了地上的缠绕重叠的曲线。塞维尔这一月除了祈祷几乎没有离开宅邸,他有足够的时间一点点完成这致命的法术。
埃莉诺只看了一眼,钻心的痛意便差点将她击溃。
“法阵!这卑鄙的神官……”阿默斯抽了口气,后面的咒骂声她却听不见了。
她只看见足下的曲线一笔一划如活物般缓缓蠕动,打着颤渐渐变得明亮,勒紧收缩,将她困住。
两眼发黑,身体像是不再属于她,双膝一软,埃莉诺跪倒在地,抱头发出低低的哀鸣。但她的声音被风雨声和雷鸣淹没了,她只能看着全身湿透的神官一步步走近。
第63章 殊途同罪
埃莉诺随着塞维尔的动作向后倒,背脊却也腾地挺直。她的身体如人偶一节节转动,骨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最后,只有她的头低低垂着。
塞维尔都不由自主退了半步。
“呵呵呵……”伴着低低的笑声,她骤然抬起头,乱发间露出的双眸赤红。她咧嘴笑得妖冶,前进一步去勾神官的下巴,“嗯?是我小瞧你了,居然能瞒着我独自驾驭这样的法阵,无怪乎最近你看上去如此憔悴。”
“魔物,报上你的名字!”
“哈哈哈哈哈哈,报上名字?你在开玩笑?嘛,埃莉诺叫我阿默斯。”恶魔掩唇向塞维尔抛了个媚眼,“神官大人,特意叫我出来有何贵干?”
“附身的魔物,我以三女神|的|名义命令你,即刻离开无辜者的身体!”
回答塞维尔的是又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附身?哎呀呀,你把埃莉诺想得太善良了。难道你以为她犯下的那些恶行,都是我一手唆使的?”
神官面色冷峻,两指交错并于胸前加持:“你是什么意思?”
“就别装了,你肯定早就发现了,埃莉诺与我并非魔物与被凭依的受害者关系,”阿默斯慢条斯理地将乱发别到耳后,抿唇诡秘一笑,“她可是我的主人……与我签订了灵魂契约的主人。如果你不知晓这点,刚才又为什么宣称已决意让她恨你?”
塞维尔没有搭理魔物的挑衅:“解开契约,否则法阵发动,不论你是什么来头,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我亲爱的塞维尔大人,您觉得我可能答应吗?”
“你别无选择。”
“不,我可以用这具躯体与你战斗。”阿默斯来回转动着手腕,轻轻叹息,“人类的躯壳还是太沉重了,但勉强能用。”
塞维尔身体骤然微微一晃。“你……”
“虽然你摆脱了我的控制保持清醒,但只要我愿意,玩弄你的记忆与情绪还是轻而易举。”阿默斯骤然敛去笑容,双臂大张,“那么,您准备好了吗?塞维尔大人,让我看看您究竟有多大能耐。”
神官呼吸急促,皱起的鼻梁与眉心很快舒展。他双掌相合,手指移动相错,结成翻覆精妙的术式,轻念艾奥语咒法。被大雨洗刷的庭院地面随之震动摇撼,法阵光芒大增,纯白的曲线探出地面,如藤蔓似蛇,勾住阿默斯的双足顺着小腿向上攀附。
“没用的。”魔物小指一勾,在触及白色曲线的刹那红光闪烁,法阵触角似的指爪随之断裂消失。
塞维尔并未因受挫而动摇半分。他口中咒语加速,指印翻飞。
但不论法阵怎样纠缠攻击,阿默斯总能轻易化解。初时他尚未适应埃莉诺的身体,动作略显迟滞,但这一分不自然也很快消泯无踪。他信步在法阵内来回踱着,唇角挂着轻蔑的微笑:“你赢不了我。”
夏季的第一场雨倾盆,雨幕拍击着廊下种植的香柏木与橄榄树,拉长的树影在雷光中不安地颤动。
被冷水浸泡,塞维尔的脸色十分苍白:“但你也无法逃出我的法阵。”
“嗯--?你打算耗到天亮?这样所有人都会知晓埃莉诺女士驱使魔物,她的敌人们对此定然会欢欣鼓舞、将她狠狠踩在脚底,让她再无翻身的机会……不,我记不太清了,但私自役使魔物是死罪吧?”
“我会在天亮前解决你。”
“你尽管试,”阿默斯嗤笑,再次抬手化解神官的攻势,“话说回来,你不打算救埃莉诺?”
塞维尔唇线一绷:“你想说什么?”
“你说得对,也许在天亮前埃莉诺的躯壳就会抵达极限。纵使她侥幸不死,我与她的融合程度已经超出了你们所能干预的限度,契约至死无法解除,哎呀哎呀,这真是不妙,不管我是否会死在你们这些神官手上,埃莉诺似乎都必死无疑。”
塞维尔挺直了脊背,湿透的金发贴在颧骨上,脸颊随吐字深陷:“这是役使魔物的代价。”
阿默斯打了个寒颤:“真是无情啊--如果不是你的无能,埃莉诺原本可以在圣所终老,成为一位出色的渡灵人,更不必因为一段可悲的婚姻走上复仇的道路。但即便如此,她也从没有恨过你。”
魔物看着塞维尔惨白的脸色噗嗤连声笑,口吐更为残酷的话语:“再看看我那些‘无辜’的牺牲者,老艾德文有多卑鄙我就不说了,他的儿子也是个好色自私的混球,阿曼达对变心的旧情人心怀杀意,大学士为了维护扭曲的情愫不惜将妙龄少女送上老艾德文的床、还诬陷无辜之人,罗伯特贪得无厌,克劳德心怀不轨……至于伊莎贝拉是对是错,您比我更清楚。”
“这些人无一例外地罪有应得。”阿默斯以足尖碾碎纠缠不休而上的白色光线。
塞维尔一字一顿地反驳:“他们罪不至死,更不应成为魔物的牺牲品,他们应当受公正的裁决受罚。而非不明不白地死去!”
“可人间的律法不会制裁他们,但我可以。”
“能审判人的只有人。”
“您这说法简直不像话,神官难道不该相信有权审判人的只有神明?”
神官闭了闭眼:“神明不会有求必应。”
阿默斯放声大笑。
“够了。”塞维尔摇头,俯身手掌触地。
细如丝线的光束如冰裂的纹路,曲折地自他掌心延伸,刹那间将庭院照得一片通明。
阿默斯反常地默不作声。
塞维尔疲惫地笑笑:“谢谢你陪我聊了那么久,法阵也终于完成了。我猜得到你的力量源头,强光会令你的力量损耗殆尽。”
“你以为这样就能消灭我?”阿默斯语速加快,“那些曾经封印我的神官们比你可要强多了,一代不如一代,只能靠阴谋--”
塞维尔打断他:“我的手法不光彩,但这能救更多人。”
魔物赤红的眼睛在白光照彻的雨雾中幽幽发光:“呵呵呵,为了达成高尚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你终于也变得和其他人别无二致……”
金发神官面色微微一僵,但也只是转瞬:“你就尽情狡辩吧。”
“如果不是被封印,我又怎么会沦落到仅仅能和你耍嘴皮的地步!”阿默斯低声咒骂起来。
“但纯真软弱的少女化身冷酷的凶手,最正直高洁的神官也会堕落,人的内心还真是充满美味的阴影。”阿默斯舔了舔嘴唇,面容因剧痛扭曲起来,却显得异常冷静,“这个阵法会让我们同归于尽,看来你已经有了杀人和被杀的觉悟。能把你逼到这个地步,我也算有所成就。”
塞维尔没答话。
“但在那之前,请你告诉我,你对埃莉诺的杀意,究竟是出于高尚的信念……还是仅仅因为,你恨她?”
“我对埃莉诺女士并无怨恨,她遭遇了太多不公,但她选择了错误且不可原谅的方式复仇。”
“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你依然不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让我来告诉你答案吧……”阿默斯轻快地笑了,“你恨她,因为她证明了你所坚信的正义有多无力。而你的杀意也源于私愤,与大义无关。什么别无选择,什么高尚的制裁,都是你为自己开脱的借口!”
“闭嘴!”塞维尔终于被激怒了。
“我最擅长的事就是窥视人内心的阴暗之物,”魔物柔和地叹息,向神官一步步靠近,“我所说的是真是假,我比你更清楚。我比你更了解你,塞维尔大人。”
“你--”
将神官逼到极处,阿默斯恶趣味地粲然而笑,一摊手:“来,将你内心的恶魔和我一起消灭吧,塞维尔。埃莉诺会死,她的辛苦和隐忍都白搭,但没办法,一切都要为神官大人的大义让路。这世间的不公、伤害与报复不会有丝毫改变,但管它呢,反正那都是死后的事了。”
他以埃莉诺的嗓音咯咯轻笑,每一声都催得塞维尔嘴唇颤动。他痛楚地佝偻起背脊,再抬眸时神色决然。他抬手,指尖凭空勾勒出最终的图形。
阿默斯抬了抬眉毛,毫无惧意地微笑。
“塞维尔大人!”
神官的动作微微一顿。但他没有回头:“乔治爵士,你无法阻止我。”
“我的确无法踏入法阵一步,”雷鸣已经止歇,笼罩天地的只有仿佛要将一切淹没的暴雨,骑士站在回廊边缘,神情却被庭院中神圣的白光照得一清二楚,他异乎寻常地沉着,甚至有余裕向神官微微一笑,“在您看来,埃莉诺与恶魔缔结契约,因而有罪。而为了阻止她狩猎下一个的牺牲品,您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她,我说得对吗?”
塞维尔态度强硬:“我心意已决。”
乔治的笑容就嘲弄起来:“也就是说,为了拯救无辜者的生命,您决定与她、与……”他瞥了占据埃莉诺身体的阿默斯一眼,“魔物同归于尽。”
神官没有否认。
黑眼睛的骑士便释然呼了口气,拔剑出鞘。
利刃的寒芒在地上一闪而逝,最终抵在自己的脖颈。
塞维尔惊骇得瞪大眼,颤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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