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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帝清欢疑惑道。

　　“既然是师尊的心愿，我定会为你办到！”秦淮目光灼灼。

　　帝清欢怔住了，久久回不过神来。魔界的危险性，秦淮不是不知道，可这样一个趋利避害的男人却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哪怕是死……

　　“秦淮，这件事你本就不该参与，我失去记忆后，魔界的事情也该了结了。”帝清欢继续道“你听我说完。”

　　“我虽是神王之女，但不是神后所生。神界于我来说，只是梦魇，我今生都不想踏入神界的地盘。所以我希望，在我失忆后，你就带着我逍遥自在的活下去，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知道。”

　　“秦淮，除了鬼界的密匙，最后一把密匙在神王那里，所以我就算没有失忆，也不能拿到。”

　　秦淮固执的摇摇头“师尊，只要你想，哪怕是神王，我也会夺得密匙！”

　　帝清欢苦涩道“我就想你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就想自己快快乐乐的生活，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你也要违背我的意愿吗？”

　　秦淮一怔，到嘴的豪言壮语消失在口中，看着面前沉重的猫儿，仿佛无数的重担压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也许失忆对师尊而已，是件好事吧……

　　“弟子遵命。”

　　闻言，帝清欢松了一口气，这小子真是太难缠了，沉声道“时间不早了，那便下去吧。”

　　“杀神的事还没有……”秦淮沉声道。

　　话来没有说完，帝清欢便已经纵身跳下，秦淮紧皱眉头，只能快步跟上，一人一猫快速消失在黑暗中。

　　而此时，太阳刚好落下，无尽的黑暗中开始晃动颤抖，一双硕大的手掌突然出现在深渊边缘，黑黢黢的手掌正在努力攀爬着，很快，一道黑色的人影出现在上面，看不清神色面容，空洞的眼珠子迷茫的看着四周。

　　不像是活人，反倒像是失去意识的灵魂一般，迷茫的在大地上奔走，当发现不知死活跑出来的灵兽后，本能将之吞咽。

　　人影刚走不久，紧接着无数个人影从深渊中爬出来，一个个四散开去，寻找着新鲜的食物。

　　何卿歌大长老脸色惨白的看着围在冰焰四周的黑色人影，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嘶吼着，明明看得出只是残魂，可偏偏那身上残留的力量便让人心惊胆战，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大长老脸色发白。

　　“不知道。”何卿歌看着那被地底翻出，直接扯成两半的仙兽，明明是残魂之躯，偏偏对鲜血却可望得很，一会功夫，庞大的仙兽便被数个人影吞噬。

　　许是知道进不去冰焰之中，人影们呆了一会儿，又很快散去。

　　而另一边，何家此时也是胆战心惊的看着下方的这一幕。刚刚众人好不容易挣脱了残存的冰焰，还没有来得及休息，便发现无数道人影汹涌而来。

　　而且所有的法术剑术都对他们无法造成伤害，如果不是何家中刚好有一名修炼灵魂的修士，指不定他们会全军覆没。

　　可就算是如此，何家也是死亡惨重。幸好发现这个人影不会上树，只能在地面上行走，众人皆是爬上最高的大树。

　　惊恐万分的看着地面上的残肢断臂，看着那拎着血淋漓的头颅啃噬的残魂，黑黢黢的血盆大口撕咬着皮肉，眼珠子啪嗒一声爆裂开来。

　　一会儿功夫，除了森森白骨，一点血肉残渣都没了。人影将地上的血液舔舐干净后，又很快冲向下一个目标，很快树林中惨叫声此起彼伏，除了聪明隐藏在最深处，或者是高处的人兽才得以存活下来，其他的皆是命丧残魂之口。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那皮糙肉厚的半神兽竟是直接被撕成两半……”何家主心有余悸道。

　　“残魂。”何老双拳紧握，声音沙哑。

　　“这秘境怎么会有这东西？不是说神死后，才有可能意识消失，残存灵魂吗？”何家主不敢置信道。

　　“这应该不是什么秘境！”何老沉声道。

　　“不是秘境？那会是什么！”何家主疑惑道。

　　何老摇摇头，表示不知道，道“卿歌在的话，应该是知道的，那丫头从小便爱看稀奇古怪的古籍。”

　　听闻老祖宗竟然念叨起何卿歌，何家主的脸色越加难堪了，不岔道“那都是些无用的东西，还是卿月能干聪慧！”

　　闻言，何老只是淡淡的点头，并没有像以前一般顺着何家主的话夸赞何卿歌。

　　看到这一幕，何家主眼底闪过淡淡的杀意……

　　深渊中，一人一猫快速降落着，四周都是漆黑一片，也不知道降落了多久，结果却迟迟不见底，明明风声呼啸而耳边，隐约听得到摩擦攀爬的声音，可却什么都看不见。

　　“快一个时辰了……”秦淮面色凝重，将猫儿紧紧抱在怀中。

　　“马上到了。”帝清欢平静道。

　　话落，刺眼的光明突然出现在两人眼前，碧海蓝天两人从天而降，咚的一声砸在清澈见底的湖面上，激起了大大的浪花。

　　也不知什么原因，这里竟然不能使用灵气，秦淮只能手脚并用的游泳到水面，幸好湖岸离他们并不远。

　　一会儿后，秦淮全身湿踏踏的坐在满是洁净白沙的湖岸，沙子柔软细腻，摸起来很是舒服。暖和的太阳高高悬挂在空中，清晰可见其中的耀眼火光，仿佛伸手可碰。

　　“无法使用灵力！”秦淮脸色发白，在这么危险的地方，竟然无法使用灵力，帝清欢伸了一个懒腰，淡淡道“不是无法使用，而是这里根本没有灵力。”

　　秦淮沉声道“什么意思？”

　　帝清欢遥望着湖中孤岛，轻笑道“神葬之地呢，哪来的灵力，只有神力。”

　　秦淮疑惑道“可刚才在外面可以使用灵力。”

　　“因为这里才是神葬之地呢。”帝清欢抓起一把沙子，神情复杂道“秦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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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与你相遇，是我之幸


　　秦淮看着那不含一丝杂质的白沙，道“有什么特别的？”

　　白沙从指尖滑落，缕缕清扬，声音如同亘古的石雕，深沉而遥远。“远古众神的骨灰，你说特别吗？”

　　帝清欢的话如同一颗石头，在平静的湖面惊起了惊天骇浪。

　　“远古众神？”秦淮瞳孔微缩。

　　“我以前和你说过，神界是由仙界的能人开辟的，所以如今的神界本就是仙界的分支，只是相比仙界更加强大而已。”帝清欢冷笑道“那些自诩为神的家伙，又哪里算得上神。”

　　秦淮抓住重点道“如今的神界？”

　　帝清欢乐呵道“远古众神的所在之处才能称之为神界。可真正的神界早已随着远古众神的死亡，而消失在时间流河中。”

　　秦淮脸色发白“远古众神为何会死？他们不是不死不灭的吗？”

　　帝清欢神情复杂极了，道“与天搏命。”

　　“与天搏命？”秦淮身形一颤，如同受到极大的冲击，眼底闪过与他极为不符的苍凉寂灭，眼瞳竟是变成了金色，不过却很快消失，背对他的帝清欢完全没有发现。

　　帝清欢继续道“是，他们死于天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的神魂就会爬出去杀戮，以发泄对天道的不公。”

　　“天道至公，众神该死。”冰冷的声音不含一丝情绪，仿佛是个无情无欲的神。

　　帝清欢疑惑的回首“什么？”

　　那金瞳恢复黑色，闪过一丝迷茫，似是不知道刚才的记忆，看着师尊疑惑的表情，道“师尊，众神全部死了吗？”

　　帝清欢摇摇头，只当刚才是秦淮随口一说，轻笑道“应该是没了，帝家就是远古众神的血脉。”

　　秦淮低喃道“这就是帝家一直是六界掌权者的缘由吗？”

　　帝清欢嘴角了露出讽刺的笑容，一张猫脸上满是讥笑“都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些自诩公平公正的神，却只认血脉身份。人这种东西，本就是拥有七情六欲的，谁又能做到完全的清明公正？这世上能完全做到的，只有那无情无欲的天道了吧。”

　　秦淮双拳紧握“师尊的意思是，天道长存，六界才能太平？”

　　“是也不是。”帝清欢道“如今的天道，已是半废，自保都难，又怎么保住六界。”

　　秦淮看着那双波光琉璃的眸子，沉声道“师尊还是想解开魔界的封印？”

　　帝清欢当然是想，但她不能告诉秦淮。道“有心无力。奔波了数万年，秦淮，我真的累了……”

　　秦淮一把将猫儿抱入怀中，强有力的臂膀将猫儿紧紧禁锢。帝清欢能够清晰的听到在耳畔震动的胸膛，那炙热真挚的语气，虽冰冷清冽，却那般的坚决。

　　“师尊，有我在。哪怕我如今还很弱小，但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避风港，谁都不能伤你，谁都不能拦你！”

　　“只要你想，只想你愿，世间万物皆由你掌控！”

　　“……”帝清欢怔住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帝清欢才从那万丈豪言中回过神来，深邃的眸子中不含一丝嘲讽，却又那般的复杂，复杂到秦淮觉得心慌。

　　“师尊？”

　　帝清欢合上眸子，隐去所有的思绪，声音还残留着颤抖。

　　“秦淮，能与你相遇，是我之幸。”

　　秦淮身形一颤，瞳孔紧缩，嘴巴微微颤抖，这句话他等了好久。从第一次杀了师尊，他就生恐师尊怨恨他，但他又无意间杀了师尊的第二世，乃至于将师尊的第三世害死在时光隧道，甚至害死了饕餮。

　　无数次午夜梦回，梦中全是师尊失望怨恨的眸子，恨他杀了他三世，恨他害死了饕餮，恨他那般自私，非要留她……

　　他曾经想过，如果能让师尊原谅他，哪怕是死他都愿意。可他怕死后，师尊不会寻他下一世，会让他与她永不相交。

　　“师尊……”秦淮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帝清欢却早已从感动中走出，眼底一片清明。失去情欲的她，就算已将秦淮刻入神魂，爱到心髓，可终究放得下手，也许时不时脑海中会跳出他们的爱恨，也许时不时会因不远后的分别而难受。

　　但，终究只是短时的。就像一滴雨水滴落到无尽深海中，虽依然惊起涟漪，可会很快恢复平静，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秦淮，走吧。”

　　清冽平静的声音如同一盆冷水浇透了秦淮炙热的心，那满心的激动感动，恨不得将整个心掏出来的心情全然消失。

　　“往那边走看看。”帝清欢向岛屿中间走去。

　　“……”秦淮双拳紧握，看着那平静的背影，眼睛竟然猛地泛红了。

　　师尊，为什么你能如此平静！

　　帝清欢感觉身后的人影没有跟上，疑惑的催促道“走啊，时间不早了。”

　　秦淮的拳头握紧又放松，终究道“好。”

　　看到秦淮跟上，帝清欢纵身跳到秦淮的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看着面前的情景。

　　果真站得高看得远啊……

　　“师尊，密匙在里面？”

　　帝清欢摇摇头道“没有。”

　　秦淮的步伐猛地停住了，蹙眉道“既然没在这里，那去里面做何？”

　　帝清欢轻笑道“那里面有忘忧草，怎么你不想去了？”

　　听闻忘忧草，秦淮二话不说，快步往前走去，速度更比刚才加快几分。

　　帝清欢乐呵道“吃了忘忧草，我与饕餮的身子就会完全结合了，到时候应该可以化形了。”

　　听闻化形两字，秦淮的动作又是一顿，眼底彭发出强烈的期盼，再看这毛茸茸的猫身，就带着一丝嫌弃。

　　“果真？”秦淮不敢置信道。

　　帝清欢似笑非笑“你说呢？”

　　那黑眸中的戏虐毫不掩饰，秦淮干咳一声，掩饰道“化形后，师尊也快失忆了吧。”

　　帝清欢冷哼一声，不悦道“放心。不出秘境，我绝不会失忆的。”

　　“师尊莫要赌气。”秦淮蹙眉“失忆后，你一个人太危险，师尊坚持不了的时候，一定要和我说，我也好提前做准备。”

　　帝清欢翻了一个白眼“提前庆祝？”

　　秦淮一顿，沉声道“在师尊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是。”帝清欢毫不犹豫道“别废话了，快些走。”

　　秦淮深吸一口气，努力告诉自己，师尊失忆后，一切都可以重来了。

　　此后两人皆是没有说话，直到抵达那一处红色的血水前，明明周围空旷无人，无尽的白色沙漠中就这一小摊血水，至多半米宽，红得发黑，可就这样的小水洼却让秦淮莫名的心悸，脸色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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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四章　秦淮——远古众神的后世？


　　帝清欢跳到地上，道“忘忧草便在水中。”

　　秦淮的脸色微变。帝清欢以为他是害怕，便补充道“听说这水是远古众神死后的心髓，力量庞大，但并无危险，你不用担心。”

　　秦淮的声音微微沙哑“心髓？”

　　帝清欢解释道“对。这心髓就像何家的印珠，是何家历代的心血凝结，这心髓便是远古众神的传承。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得到过此传承，就算是拥有众神血脉的帝家，都没有得到。”

　　伸出爪子轻抚血水，就像是普通的湖水一般，什么都没有发生。帝清欢嗤笑道“也许这根本不是众神的心髓呢。”

　　秦淮的声音沙哑而颤抖“是压制众神的力量。”

　　闻言，帝清欢一怔，眼底闪过思考，随后赞同的点点头“你说得不错。这里是众神墓地，我们便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心髓，却忘记如果是心髓，岂会无人继承，那些强大的残魂又岂会逃不出去。”

　　看着神情复杂的秦淮，帝清欢隐隐觉得不对劲。

　　“秦淮？”

　　秦淮慢慢的垂头，道“师尊。”

　　“你没事吧？”帝清欢迟疑道。

　　秦淮一怔，随后面色凝重的摇摇头，道“师尊，如果摘了忘忧草，我可能不再是我了，您还会重新爱上我吗？”

　　帝清欢瞳孔一缩，无奈道“胡说八道什么呢。这血水并无危险的。”

　　秦淮却追问道“师尊回答我！”

　　感觉出面前男子对答案的重视，帝清欢更觉得无可奈何了。这小子在这个时候发什么疯，如果不是猫身不方便取忘忧草，她都自己下去了。

　　“忘忧草我必须拿到。”感觉秦淮身影一颤，帝清欢继续道“秦淮，不久之后，我便会失忆，我也不再是我。你可会不爱我？”

　　秦淮毫不犹豫道“不会。无论师尊是谁，是何模样，我都喜欢！”

　　帝清欢眼神一闪的复杂，继续道“既然是如此，为何不让我们重新开始。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认为这血水有危险，但是我告诉你，这血水是安全的。”

　　闻言，秦淮的面色百般复杂，一双深邃的眸子紧紧的盯向血水，仿佛在做什么事关生死的重大抉择一般。

　　这让帝清欢无法理解。“秦淮？”

　　秦淮看向有些不耐的猫儿，语气森然道“师尊，是你说的，无论我变成什么模样你都喜欢！”

　　帝清欢不耐的敷衍“是！是！是！”

　　秦淮的裂开一个森冷决然的笑容，纵身一跳，直接跃进了血水中，此时帝清欢才发现这血水竟是很深，因为当秦淮高大的身影落进去后，竟然连浪花都没有溅起，而那黑色的身影眨眼睛便消失在深不可测的血潭中。

　　帝清欢看着平静的水面，终于有一丝不安了。

　　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句话。师尊，你怎么知道呼唤我的东西便是密匙？

　　似是明白什么，帝清欢脸色大变“凤儿！”

　　寒凤从识海中一跃而出，两人心意相通，不需言语，寒凤便明白帝清欢的意思。

　　一道寒冰直射水面，带着刺骨的寒意，可如此强大的力量却依旧未惊起一道波纹。

　　寒凤的脸色也开始变了，直接伸手触碰水面，可刚刚还可以肆意抚摸的水面，却无法触碰分毫，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结界将寒凤拦在外面。

　　已是神尊之体的寒凤竟是用尽全力，都无法撼动分毫。

　　帝清欢看着一道道冰冷刺骨的冰焰在无尽白沙上留下了厚厚的冰层，可那平静的水面一如既往的，终于明白了。

　　“凤儿，住手。”

　　寒凤一愣，直接道“你难得要看着那小子死不成？”

　　帝清欢摇头轻笑道“他不会死，他是接受传承去了。”

　　寒凤收回手，疑惑道“什么传承？”

　　帝清欢平静道“刚才秦淮还在和我说，这不是众神心髓，而是镇压众神残魂的东西。可如今看来，不是心髓是什么？”

　　寒凤有些糊涂，疑惑道“什么意思？”

　　帝清欢继续道“秦淮大抵是众神的传承者。”

　　寒凤睁大眼睛，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难道众神传承不在乎血脉了不成？”

　　帝清欢摇头，眼底满是复杂，道“谁知道呢。不过秦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