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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9章　今后，你就是我的宠物（下）
　　“夜皇……”
　　尽管在竭力掩饰，洛笙还是看穿了他心中的不平静。右手按在她肩上，左手却紧紧地攥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也就是说……
　　这一刻，他在为她而自责么？
　　事实上，洛笙并没有因为那一刀而憎恨他。因为她知道，那只是他下意识的自卫动作，刚醒来就警惕着一切。
　　记忆虽然完全消失，心智却没有变。这一千五百多年来，他孤身从天界进入魔界，举世皆敌，处处被人针对。
　　稍有一丝松懈，就会丢掉性命。
　　为了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活下去……他能做的，只有变得比任何人都残忍。以凶名震慑敌人，换取片刻的喘息之机。
　　“是啊，很痛啊。”
　　洛笙无声地笑了笑，伸出手，轻轻覆在对方攥紧的左手上，“但是，我已经原谅你了。”
　　“……”
　　那声音温柔悦耳，宛如流水一般，抚慰着夜皇心头的刺痛。
　　她并没有记恨自己……仿佛某种枷锁解开了一般，男人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啧，闭嘴。”
　　夜皇扭过头，故作不屑地哼了一声，“谁稀罕你的原谅。”
　　洛笙笑了一笑，没有说话。她的灵魂曾经陪他渡过了无尽轮回，当然能看出来，这个家伙此刻有多么口不对心。
　　其实，并没有改变什么吧？
　　这个男人，依然还是熟悉的性情。虽然性格恶劣，但在内心深处，也隐藏着非常温柔的一面。
　　那是墨色的柔情，隐藏在至深黑暗中的温柔。潜藏在骨子里，连他自己都难以察觉。
　　“喂。”
　　夜皇忽然握住了洛笙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紫瞳和她对视，目光罕见的认真，“如果恨我的话，就朝这里砍一剑吧。”
　　“不用担心会惹怒我……我允许你。”
　　“……傻瓜。”
　　洛笙轻轻叹了一口气，露出无可奈何的笑意。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好吧……”
　　“但是，你不能躲开。”
　　“啧，有什么好躲的。”
　　夜皇一脸的高傲不屑，“行了，来吧。”
　　洛笙的真实修为，不过是金仙前期，和他天差地远。即使她的战力异常强大，也不过是金仙圆满，最多也就是伤到他而已。
　　区区一点痛楚，他又岂会不能承受？
　　“不准反悔啊。”
　　洛笙抿唇一笑，眉眼弯弯，眼中盛着仿佛月光般澄澈的笑意。迎上前，轻轻抱住了夜皇的手臂，“我不想用剑砍你……”
　　“不过，肩膀能借我靠一下吗？”
　　“……”
　　那一刹，夜皇陡然觉得浑身一僵。
　　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不觉中，连呼吸都变得轻柔。好像她是一只警觉的小鹿，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被惊得逃跑。
　　他很慢很慢地转过脸，低下睫毛，看着那个靠在自己肩头的少女。看她低垂眼帘，唇边有着一抹温柔的、恬静的笑意。
　　她的青丝仿佛流水，倾落在他肩头，泛着丝绸一般柔顺的光泽。让他忍不住心荡神摇，想伸出手，去摸一摸那温凉的触感。


第1920章　再次动了情
　　不知为何，夜皇忽然真切地感觉到了她对自己的爱。
　　无形无质、不可捉摸。却有着无比强烈的真实感。
　　胸口的空虚都被填满了……无比充实，安定踏实。只要她能一直这样靠在怀里，千年万年他也不会觉得孤独。
　　“……啧。”
　　分明想作出不屑一顾的神情，唇角却不自觉上扬。
　　夜皇故意别过脸，移开了视线，“随便你吧。”
　　“嗯，谢谢。”
　　穿过幽冥、跨越漫长的一千五百年……终于，她可以再一次靠在他的肩头。即使不那么完美，她也已经心满意足。
　　“祁夜，你对我真好。”
　　“嗯？你刚才叫我什么？”
　　夜皇低下头，看着怀中的白衣少女，“祁夜……我的真名么？”
　　“嗯。”
　　那一刹，洛笙心底微微一痛。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微笑地看着他，“是你的本名。”
　　“是吗……”
　　夜皇按着前额，竭力去回忆，却还是没有丝毫印象，“洛笙，你似乎对我很了解啊。”
　　“当然了。我是你的道侣啊。”
　　三界之内。
　　再没有任何人，比她更了解他。因为在一千五百年前，她的灵魂，曾经陪伴他渡过了无尽岁月。
　　他的喜怒哀乐，他的爱恨嗔痴，她都再熟悉不过。
　　“呵，随便吧。”
　　夜皇忽然一把把她揽进怀里，压低了嗓音，威胁，“反正，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宠物了。敢逃走的话，就杀了你。”
　　以前发生过什么，他并不多么关心；
　　只是，这一刻……他确定自己很中意这个女人，想要长久地占有她。
　　因为，只要和她在一起……那种虚无的、仿佛幽灵一样无依无靠的孤独感，就会完全消散。
　　——他和整个世界的联系，也只有她而已。
　　“呐，祁夜。”
　　洛笙沉吟了一会，开口说道，“想出去走一走么？有件事，想让你帮个忙。”
　　“什么事？”
　　如果是平时，他会觉得，这个女人有利用他的意图。不过这一刻夜皇心情很不错，并不在意。
　　反正，他现在也没有什么顾虑，无拘无束，肆意妄为。如果能博美人一笑，倒也不错。
　　“去破坏一些地方。”
　　洛笙微微一笑，“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
　　……
　　不久后。白魔宫。
　　作为一方帝统仙门，这座魔宫也是气象万千，强者层出不穷。论气势之恢宏，丝毫不在凌霄神庭之下。
　　“据说，魔君夜皇复活了？”
　　“怎么可能？陛下不是得到消息，去捣毁万魔殿了吗？”
　　“也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回来。区区一个无主的万魔殿而已，需要这么久吗？”
　　……
　　白魔宫中，众多魔修都在讨论着。
　　比起数十万年不变的道魔之争，三大魔帝围攻万魔殿，更让他们感兴趣。
　　忽然——
　　“轰——！！！”
　　从高空中，降下了无数黑暗的利刃。
　　一瞬间撕裂虚空，没有丝毫花架，直接攻击白魔宫的镇界大阵！
　　仅仅一击，镇界大阵就浮现了一层水波般的纹路。不断地动荡，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第1921章　毁灭帝统仙门（上）
　　“什么？”
　　“这……何人如此大胆？”
　　“一击就动摇了镇界大阵……这，这力量，已经是魔帝层次了！”
　　……
　　见到这一幕，众魔修都感到一阵胆寒。
　　如果没有白魔帝亲自坐镇……普通攻击就罢了，在魔帝面前，镇界大阵也并非万全。
　　“哪位魔帝，竟敢直接攻击白魔宫？”
　　“难道……难道就不怕被陛下报复吗？”
　　在心底，他们其实都猜到了答案。
　　和白魔宫有着如此深仇大恨、又拥有魔帝实力的……只有一个人，魔君夜皇！
　　三大魔帝围攻，万魔殿被毁了近乎九成。且得知夜皇未死后，他们不但没有偃旗息鼓，反而欲要杀夜皇、夺走天命。
　　既然已经撕破脸……
　　自然，夜皇也不会有任何顾忌了。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
　　如今的魔君夜皇，完全失去了记忆。他不在乎万魔殿毁灭，只是洛笙万分担忧，才让他来毁这三大帝统仙门。
　　只有在老巢被毁的情况下……三大魔帝，才会火速撤离！而万魔殿的危机，才能不攻自解。
　　“住手！”
　　就在镇界大阵被毁之际，九道身影从各处飞出，结成了一个巨大的飞天阵法。那是九名媲美大罗金仙的魔修，脸色都极为难看，惊怒地看着夜皇和洛笙——
　　“夜皇，你果然还活着！”
　　“速速离去！”
　　“若再攻击，陛下定和你不死不休！”
　　……
　　“废话真多。”
　　对于这些大罗金仙层次的对手，夜皇没有丝毫战斗的兴致。他揽着洛笙的纤腰，懒散地问，“洛笙，这些可以杀掉吧？”
　　“嗯。”
　　洛笙点了点头，“可以。”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三大魔帝还不撤离，依然围困着万魔殿。其目的不外乎布置陷阱、再引夜皇上钩。
　　既然如此，也就无需顾忌什么了。何况这些魔修也是一个个罪孽缠身，以洛笙的眼光来看，尽皆死有余辜。
　　“那就好。”
　　听到这句话，夜皇终于提起了一点兴致，紫瞳中闪过嗜血之色。深渊黑炎释放，笼罩天幕，化为无数黑暗利刃，
　　“不好！”
　　“快，快撤退！”
　　“他的实力，怎么涨了一大截？”
　　……
　　被黑暗利刃攻击，几名魔修长老都感到死亡在逼近。以夜皇原本的实力，就算不敌，也不至于被压制得如此惨烈啊！
　　“想逃跑么？”
　　夜皇瞳孔一眯，不死之河汹涌而出。仿佛无数无形的锁链，朝着一众魔修缠绕过去，大大拖慢了逃跑的速度。
　　“哼……区区蝼蚁，也想挣扎。”
　　在洛笙面前出手，他下意识就想做到完美无缺。紫瞳锐利，黑暗利刃愈发凌厉。
　　毕竟，如果放跑了一两个实力远不如自己的家伙……
　　当着她的面，岂不是很丢脸？
　　……
　　“不！”
　　“饶命，饶我一命！”
　　“夜皇！你如此肆无忌惮，也会死的！哈哈哈……”
　　在死亡降临之际，众人的表现也是各自不同。有的咒骂，有的求饶，有的疯狂大笑……到最后，尽皆只剩下一场空。


第1922章　毁灭帝统仙门（下）
　　对于这一幕，洛笙也没有太多的感触。前世身为神将，她所斩杀的魔修，早已经数不清了。
　　修仙路，本就无比残酷。她虽对弱小怀有怜悯之心，却从未对敌人心慈手软。
　　“呵，无聊。”
　　至于夜皇，自然不会对杀戮有丝毫抵触。紫瞳中泛起一丝嗜血的狂热，眸子微眯，显然颇为愉快。
　　他是深渊之子，是一代魔君。失忆之后，更是丝毫不压抑天性里的暴戾面，钟情于破坏和杀戮。
　　“碍事的蝼蚁都清扫干净了……接下来，就毁了这个乌龟壳吧。”
　　“轰隆隆——！！”
　　紫瞳中冷光一闪，无数黑暗利刃从天而降，狠狠轰击在镇界大阵上。大阵虽然剧烈颤动，却还是防住了。
　　“这样蛮横攻击，至少要半天才能击碎。”
　　洛笙观察着白魔宫的镇界大阵，沉吟片刻，“祁夜，你攻击这几个地方试试。”
　　说话间，她已经用神念将阵法的几个薄弱处告诉了他。阵法毕竟是一个整体，只要打开一道裂痕，整个就会全盘崩溃。
　　“哦？”
　　夜皇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集中力量，朝着其中一道薄弱处攻击下去——
　　“撕拉——”
　　果然，黑暗之刃划过，整个大阵一阵猛烈的动荡。效果之显著，比之前随意攻击强了十倍不止。
　　“糟了！”
　　“快，快逃跑！”
　　“镇界大阵，怎么这么快就顶不住了？”
　　……
　　发现了这一变故，白魔宫中众人脸色惨白。原本还能勉强保持秩序，如今却是彻底变成一盘散沙，仿佛无头苍蝇般乱窜。
　　“不错啊。”
　　与之相反，夜皇却很享受这种毁灭的快感，愉悦地眯起了眼睛，“洛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雕虫小技罢了。”
　　洛笙淡淡一笑，“以前我被困在一个地方，无法脱身。只能研究阵法，聊以排遣寂寞。”
　　在无尽的轮回中，她濒临深渊封印，也籍此研究阵法。
　　作为上古数位道祖联手、花费漫长岁月打造的心血之作……深渊封印的复杂程度，不知比一方镇界大阵高出多少。
　　连深渊封印都能修改、补完……以洛笙如今的境界，只要片刻就能看穿这一镇界大阵。
　　可惜，她如今的修为还太浅薄。只有让夜皇出手，靠他绝对的攻击力，才能轻易破坏镇界大阵。
　　“轰——！！”
　　连一炷香的功夫都不到，在黑暗利刃的狂攻下，镇界大阵终于被一击轰碎。偌大的白魔宫暴露出来，宫殿虽然巍峨，在夜皇眼中却和纸糊的差不了多少。
　　“哼……”
　　他眼底闪过一道狂热的血色，抬起手，“——给我碎！”
　　“撕拉——”
　　整个天幕，都被一道庞大无比的黑暗利刃所贯穿。刀光之下，无数建筑被一击分成两半，瞬间就化为了废墟。
　　“不——”
　　“快，快逃走啊！”
　　“陛下！陛下为何还不回来！”
　　……
　　见到这一幕，白魔宫的无数魔修都绝望了。
　　他们本是一个个天之骄子，堂堂帝统仙门的传人。如今却只能仓皇逃窜，仿佛蝼蚁一般无力。


第1923章　洛笙的占有欲
　　“一群蝼蚁……”
　　夜皇抬起手，欲要将剩下的魔修们全部湮灭。洛笙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等一下！”
　　“祁夜，不要杀他们。”
　　“杀戮太多，会受到罪孽血光缠身。”
　　看着男人不解的眼神，洛笙解释道，“倘若杀戮罪孽太重，就会引来天罚。被业火焚烧，痛苦无比。”
　　“天罚……”
　　夜皇眯起眼睛，抬头凝望苍天，“还有这种事？”
　　“啧……真是让人不爽啊。”
　　虽然忘了一切。
　　然而，一千五百年前、洛神在天罚下殒命的那一幕……对他而言，却是一生最大的隐痛。哪怕失去记忆，依然对这个词极为反感。
　　“别这样。”
　　洛笙握住了他的手，温暖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夜皇，已经够了。还有两座魔宫，我们走吧。”
　　“……说得也是。”
　　看出她眼底的一丝焦急，夜皇不由勾起唇角，升起了一丝恶趣味，“下面那些魔修，好像还有好几个美艳妖姬。”
　　“如果被抹杀掉，岂不是太浪费了。”
　　“你说什么？”
　　果然，洛笙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冷冷地盯着他，眼神不善。
　　“啧……哈哈哈哈……”
　　看着洛笙不悦的眼神，夜皇却感觉到心中一阵快慰，忍不住大笑起来，“没想到，我的宠物占有欲居然这么强。”
　　“怎么？”
　　他俯下身，炙热的呼吸吐在她的耳畔，“昨天晚上，我难道没有喂饱你吗？嗯？”
　　“你……你耍我？”
　　洛笙顿时反应过来，羞恼交加，甩开了他的手。
　　“撕拉——”
　　下一瞬，脚下忽然响起一阵轰然巨响。只见一道恢弘如长虹的黑刃划过，从天而降，将一座还算完好的宫殿毁成了齑粉。
　　“不是说了吗？洛笙，我不准你离开我。”
　　夜皇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她，紫瞳微眯似笑非笑，“敢不听话，就一个下场。”
　　“……”
　　看着下方的废墟，洛笙顿时一阵无语。
　　“乖，别闹。”
　　他忽然伸手揉了揉少女的头发，牵住了她的手，“我们走了。”
　　……
　　三天后。
　　轩辕鼎中。青黛色的天空，月光清澈如水。
　　在旷野上，坐着一个衣袂素白的女子。而夜皇躺在地上，慵懒地枕在她膝盖上，眼底有一丝邪气的笑。
　　“你好像很开心？”
　　“当然了。”
　　夜皇眼中闪过一抹幸灾乐祸，“一想起那三个蠢货疲于奔命的丑态……我就没办法不开心啊。”
　　得知白魔宫被毁，三大魔帝都是大惊失色，匆匆忙忙往回赶。可惜，夜皇精通虚空大道，早就提前撤走了。
　　最终，三座魔宫被毁灭殆尽。
　　虽然没有大肆杀戮……不过这么一来，三大魔帝的颜面也丢尽了，成了天下的笑柄。
　　如果不能杀了夜皇……那么，他们始终就是耻辱柱上的笑柄！这几天来，已经气得快癫狂了。
　　被三大帝统仙门大肆追杀，在夜皇眼中，却不过是一场幼稚的游戏。他实力太高太高，又无牵无挂，近乎没有弱点。


第1924章　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上）
　　“但是，这样很危险。”
　　洛笙微微蹙眉，“如果三大魔帝一直找不到你……定会利用你深渊之子的身份，联盟更多的强者。”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即使实力已经脱胎换骨，夜皇的身份，却始终是一个巨大的隐患。随时会引起大片仇视，成为整个三界的公敌。
　　三大魔帝困不住他，那么再来三个呢？
　　需知。像混沌之火那样的奇物，世上并非独一无二。
　　——即使站在亿万修士的顶点，依然有力量，能威胁到他的性命。
　　“深渊之子……”
　　夜皇眯起了紫瞳，“喂，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失忆，乃是灵魂彻底变成了一片空白。不仅仅是和洛笙的过往，甚至连一切常识都消失了。
　　这几天下来，总是洛笙在不厌其烦地为他解惑。
　　分明拥有近乎于神的力量、残忍而嗜血的性情……某些时候，却又单纯得犹如婴儿。
　　“关于你的身世。”
　　洛笙抬起头，仰望天边那一轮清冷的月光，“这件事说来话长……祁夜，你想听吗？”
　　“无所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