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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中。
　　金煞兵气，是一股天地初开的锐气所化，乃是万兵之祖。若以金煞兵气洗涤，哪怕只是一件普通凡器，亦会化为罕见的神兵利器。
　　然而，羽无痕并没有用这股力量锻造神兵。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将金煞兵气视作一件防御至宝，形成了铜墙铁壁。
　　“羽无痕。”
　　看穿了这一点后，白衣少女冷冷地看着他，“金煞兵气，乃是万兵之祖。你将它作为防御之物，还真是暴殄天物了。”
　　金煞兵气？
　　那又如何！
　　眼前这个人……她非杀不可！别说金煞兵气挡道，即使天下所有灵物齐聚、将他保护其中，她亦会一剑斩下！
　　“你误会了。”
　　令洛笙错愕的是，羽无痕眼睛里浮起一缕微妙的笑意。像是在嘲讽，又仿佛带着一丝淡淡的怜悯。
　　“这金煞兵气……只是她的武器罢了。”


第1371章　金煞兵气，影皇现身！（下）
　　“锵锵锵锵——”
　　话音刚落，洛笙周围突兀浮现出了千万柄利剑！剑刃看似虚幻，却锋利至极，每一柄都能轻易洞穿天阶法宝！
　　“吼——”
　　小青龙发出了一声痛呼，立即闪躲，缩小了身形。它的反应不可谓不快，饶是如此，身上还是被捅出了好几个血洞。
　　“锵锵锵——”
　　洛笙更是无处闪躲，仓促下心念一动，当即被一朵剑意莲花包裹住了。虽然闪开了要害，猝不及防下，左肩却仍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娘亲！”
　　小青龙有意无意地挡在洛笙面前，眼神极为严肃，“好凌厉的攻击……糟了，还有高手在吗？”
　　洛笙并未说话，眼神深幽。
　　她抿着唇，紧紧盯着眼前那片虚空，心中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
　　如果没猜错的话……
　　刚才动手的……就是“那个人”！
　　“不肖弟子玉虚……”
　　白衣少女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微发颤，回荡在冰冷的空气之中，“……拜见师尊！”
　　“哗——”
　　仿佛在回应着她话一般，黑暗中，一名身形曼妙、披着黑纱的女子显出身形。她脸上戴着薄薄的黑色面纱，眼眸深幽，宛如一汪看不见底的黑色潭水。
　　“嘶——影皇？真的是影皇？！”
　　见到这个身形，小青龙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可能？”
　　它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影皇……她，她怎么……”
　　小青龙没想到。
　　那个身在四象宫中、一直默默庇护着洛笙的女子……在最后关头，竟然成了她最大的敌人！
　　“别惊讶。”
　　洛笙面无表情，“那位叫做‘蜜波’的天魔王，最擅长蛊惑人心。”
　　“影皇师尊，是被她蛊惑了。”
　　“不。”
　　令她错愕的是，面前那一身清冷的黑纱女子竟然开口了。她注视着洛笙，声音平静无波，“玉虚，我很清醒。”
　　“我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
　　影皇回过头，看了羽无痕一眼，“帮他做这些，是我自愿的。”
　　“师尊，你……”
　　因为太过震惊，洛笙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可能？
　　原来，羽无痕挑拨五大帝国、肆意杀戮、甚至释放所有天魔王……
　　在清醒状态下……影皇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过了片刻，她脑海中的眩晕才渐渐淡了下去，“为什么？”
　　“为什么……师尊，你明知道这是在为虎作伥！为什么要这么做！”
　　再一次，洛笙品尝到了被所爱之人背叛、痛彻心扉的滋味。
　　她原以为，影皇只是受到蜜波的控制，才不得不作出这些违心的恶行；
　　然而……现在她却站在自己面前，亲口告诉自己，她是清醒的！
　　这个女子，她告诉自己她并不无辜？那些染满血腥、十恶不赦之事，都有她的一份？！
　　“事到如今，多说无益。”
　　面对洛笙的质问，影皇始终平静淡漠。千万种神兵在她背后的虚空中显化，刀、剑、枪、戟……尽皆闪烁着森冷寒光。
　　“玉虚，一战定生死吧！”


第1372章　虫帝之败！（上）
　　长久的沉默。
　　“师尊……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您。”
　　洛笙抬起头，缓缓地对空吐出一口气。她看着那个面戴黑纱的女子，像是在微笑，又仿佛要落泪了。
　　“从今往后……萧雨眸，你我不死不休！”
　　“我定要取你首级，祭奠这一战牺牲的英灵！”
　　“锵——”
　　在她身后，青霄剑、四灵飞剑等等尽皆浮现，甚至直接演化出了一幅浩瀚的剑图！
　　这一刻，洛笙已经毫无保留！爆发出全部战力，欲以最快速度斩杀影皇！
　　“很好，正该如此。”
　　面对昔日弟子的浩荡神威，影皇依旧没有流露出太多表情。那双绝美的瞳子微微流转了一下，随即再度恢复木然。
　　“锵锵锵锵——”
　　与洛笙相比，影皇的威势更加华丽。背靠金煞兵气，心念一动，立即能演化出世间万千神兵。
　　“呼——”
　　在这师徒两人交手的同时，小青龙悄然施展大虚空术，隐匿了身形。
　　经历了这么多事，它也早已不再如以往那般天真。它知道洛笙和影皇的胜负其实不重要，真正的关键，在于能否打断羽无痕！
　　若是成功，就毁灭了羽无痕最大的阴谋；
　　然而，万一失败了……就算随后消灭了羽无痕，也必须同时面对五大天魔王！那一刻，才是真正的末日降临！
　　“这是个好机会。”
　　小青龙努力沉住气，在心中默念道，“他现在被罪印压制，神通法力弱得几乎可以不计。”
　　“只要我能躲过金煞兵气，就一定可以杀了他……一定可以！”
　　……
　　光门外。
　　“沙沙沙……”
　　铺天盖地的虫潮中，萧祁只能被迫躲闪。深渊黑炎虽然厉害，然而虫帝的虫潮却永恒无尽，就仿佛一团火焰落进了大海里。
　　虫潮，以活虫繁殖的仅仅只有一小部分。
　　其中超过一半，都是直接以万物化虫而成！甚至连毫无生机的砂石，都能滋生出一种特殊的“金石魔虫”！
　　“还差一点……”
　　陷入魔虫的海潮中，萧祁就仿佛陷进了泥潭中的凡人。一身通天手段都被压制，根本施展不出几分。
　　然而，那对紫色的眼瞳中却看不出半点惊惶，唯有钢铁一般的冷峻！
　　“怎么？”
　　虫帝站在虫海深处，双手抱在胸前，眼神中充满了讥诮的味道，“萧少主，你就只会逃吗？”
　　这一刻，他已经完全疯狂了。
　　内心中，无数画面涌动着。时而是年少时颠沛流离的生活、时而浮现妹妹凄惨的死相、时而又闪过了洛笙温暖如晨曦的笑靥……
　　为了得到力量，他自愿吞服下了虫帝留下的一枚“祖卵”。眼睁睁看着身体化为虫巢，被亿万魔虫啃食，彻底消泯。
　　在羽无痕选择的一群候选人中，唯有他，成功煎熬到了最后！
　　也正是这一份极度疯狂的执念，才令他穿过炼狱，重获新生！
　　死而复生之后，他成功继承了天魔王虫帝的一部分能力。
　　别说区区一个地仙……即使是弱一些的天仙，也会在无穷无尽的虫海中被吞没！


第1373章　虫帝之败！（下）
　　失去一切之后，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力量。
　　他亲手毁掉了仇人紫氏家族，把百般刑罚加在对方身上，折磨致死。以此来慰藉自己那颗孤独的、怪物一般的灵魂。
　　然而，复仇之后，只剩下一股强烈的空虚感。原来除了怨恨，他心中早已经空荡荡不剩一物了。
　　他的一生中，永远在失去，在错过。
　　命运是如此不公……将他仅有的一点温暖都撕裂，只剩下永恒的绝望。如果没有仇恨，他甚至没有再活下去的动力了。
　　为此……他将全部的恨意，都转移到了萧祁身上！只有憎恨着那个男人，才能令他涌起存活于世的渴望！
　　萧祁……
　　必须杀了他！
　　必须像折磨紫连昊一样狠狠折磨、让他生不如死！
　　“就快了，就快了……”
　　虫帝站在高高的虫山之上，俯瞰萧祁，脸上浮起了扭曲的、狰狞的渴望。
　　没办法。他太渴望那撕裂萧祁身体、鲜血四溅的一瞬间了。
　　这一瞬，就是他存活于世的全部意义！
　　“还差一点……”
　　与虫帝相反，即使被虫山虫海淹没，萧祁依然冷静得仿佛一块万年玄冰。这个敌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特殊意义，和以前杀死的每个敌人毫无区别。
　　在情场上，他无需在意失败者。
　　事到如今，无论夏舒怀还是穆晨，都不可能再动摇洛笙的心。
　　在这个世界上，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那个女人太傻了啊……只要做了决定，就会一条路走到最后！
　　“沙沙沙……”
　　忽然间，大量魔虫聚集成了一头数十丈高的巨型魔虫。完全融合成了一个个体，天衣无缝，彼此没有丝毫破绽。
　　“嗯？”
　　在这头巨型魔虫面前，无往不利的深渊黑炎第一次失效了。那甲壳太过坚硬，仿佛诡异的漩涡，竟然连深渊黑炎都能抵御！
　　“永别了……萧少主！”
　　虫帝脸上，缓缓浮起了一抹狰狞的狠色。他心念一动，如同享受般打响了一个响指。
　　“啪！”
　　同一瞬，又有数头巨型魔虫从虫海中诞生。这些东西遵循着不死的法则，连深渊之炎的腐蚀都无法消灭，足以彻底灭杀萧祁！
　　“沙沙沙沙……”
　　被这群巨型魔虫包围，萧祁的身形已经看不见了。
　　“这就结束了？”
　　虫帝摇摇头。他松了口气，心中又略微有些遗憾，没能亲眼看见萧祁临死前的表情。
　　“沙沙沙！”
　　突然间，巨型魔虫发出了一道尖锐的魔啼声！声音中带着惊恐，急切万分！
　　“怎么回事？”
　　一时间，虫帝懵住了。不管怎么看……萧祁分明已经逃无可逃，怎么可能再翻盘？
　　“锵——”
　　就在这个念头浮起的同时，腹部倏然一冷！紧接着，传来了一股焚尽五内的疯狂灼热！
　　——深渊黑炎！
　　“锵——”
　　萧祁缓缓拔出刀刃，紫瞳森冷如刀，“抱歉……”
　　“——在你身后啊！”
　　“轰——”
　　随着刀刃拔出，一股黑色虫液直接从虫帝腹部溅出。紧接着，他的气息陡然衰落下去，虫海飞速沙化，昏暗的视野为之一靖。


第1374章　散落过往的记忆
　　“怎么可能……”
　　在强烈的惊骇下，虫帝甚至忘了即将降临的死亡，“你……怎么可能？！”
　　他向后踉跄几步，不顾一切地嘶吼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能逃出来？！”
　　“呵。”
　　萧祁冷冷地瞥了一眼，直接转身走了。在虫帝的视野中，那个孤傲的背影越来越模糊，最终化为了一片黑暗。
　　直到死亡，他都不明白自己败在何处。
　　世间万物，都有自身的优点与缺点。虫帝的破坏力固然恐怖，能掀起浩瀚无穷无尽的虫海，近身防御却极度脆弱。
　　那一击之下，深渊之炎已经焚尽其内脏。除了九转紫金丹，世间再无一种灵药可以救他。
　　“嗬，嗬……”
　　不知为何，在弥留之际，虫帝反而犹如解脱了一般。卸下了肩负的如山重担，视野中一片安宁，像是温柔而寂静的晨光。
　　“蓦小姐……”
　　他闭上眼睛，身体开始逐渐沙化，“你过得好……就足够了。”
　　……
　　“呜呜……可我没有那么多灵玉……买不起……”
　　“是这样啊……”
　　记忆中，那个小女孩眨了眨眼睛，“小哥哥，别哭了。既然这样，我就给你一瓶丹药好了。”
　　“可、可是……我没有灵玉……”
　　“没有灵玉啊……”
　　小女孩沉吟片刻，修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唔……那，你会讲故事吗？”
　　“讲故事？”
　　“对啊，我最喜欢听人讲故事了。”
　　她故作好奇，“来，给我讲讲你和你妹妹的故事吧！讲个故事，我就把丹药当作报酬给你！”
　　“真……真的吗？谢谢你，小妹妹。”
　　“不用谢啦。”
　　小女孩摆摆手，笑道，“你给我讲故事、我付给你灵丹，只是一次公平交易而已。”
　　……
　　“哗——”
　　漆黑的天幕之下，虫海已经化为了一片沙海，寂静如斯。萧祁摊开手心，一枚黑玉般的虫卵静静地躺在手中，诡异而神秘。
　　“祖卵么……”
　　他顺手收起这一虫卵，幽然一叹，“幸好，只是一枚祖卵而已。”
　　“如果对上虫帝真身，我必败无疑。”
　　从能力上看，虫帝几乎不可能被打败。幸好萧祁借助了蚀月魇的幻术本源，骗过穆晨，才得以轻伤取胜。
　　“谢了。”
　　萧祁抬起头，心下怅然，“天魔王，蚀月魇。”
　　事实上，对于深渊一族而言……他是比蜜波更加恶劣的叛徒。然而出于一时心软，他却被蚀月魇错认为王，被赠予了珍贵的本源。
　　借用这种力量，去屠戮它的同胞们。这种感觉，也令萧祁内心颇为复杂。
　　“罢了。”
　　他很快压下了情绪，紫瞳幽邃，再度恢复了冷定，“有资格悲春伤秋的……只有胜者！”
　　……
　　“锵锵锵——”
　　“锵锵锵——”
　　巨幅地图之下，洛笙和影皇彼此对峙，悬浮在半空之中。
　　一人着白衣、一人披黑纱，身形修长曼妙，翩然恍若谪仙人。
　　湖水波光粼粼，上空一袭黑衣、一抹白裳交相辉映。针锋相对，宛如亘古不易的死敌。


第1375章　蜜波之死（上）
　　影皇的实力，比洛笙要弱上一个大层次。然而依仗着金煞兵气，此地就是她的主场，甚至还隐隐占据了上风。
　　九大初始灵气中，金煞兵气是唯一一种具有攻击性的灵气。作为天地初开时的一抹锐气，它的锋芒太过恐怖，洛笙不得不避其锋芒。
　　“糟了……”
　　藏身虚空中，小青龙心急如焚，“那些罪印，都已经攀爬到羽无痕脖子上了！”
　　一旦罪印覆盖全身，所有封印将尽皆转移。
　　到了那时候……即使它成功杀掉羽无痕，亦没有丝毫作用！
　　可惜的是，影皇的防守滴水不漏。
　　她仿佛已经察觉到小青龙的意图，在羽无痕周围，始终萦绕着一股浓郁的金煞兵气。
　　小青龙没有任何把握……自己攻击的瞬间，是否正好中了影皇的圈套？非但不能击杀羽无痕，反而自己被金煞兵气重伤？
　　“不管了！”
　　眼睁睁看着罪印飞速蔓延，小青龙再也忍耐不下去了。硬着头皮，欲在酿成大错之前行险一搏，“不能再等了……杀！”
　　“撕拉——”
　　对着羽无痕的头颅，它撕出了一道银白色的虚空爪印。看似普普通通，实则却凝聚了全部一身修为，连天仙前期都要退避！
　　人界的命运，在此一搏！
　　“锵——”
　　果然，就在虚空爪印显现的一瞬间，金煞兵气凝聚成了一面铜墙铁壁，将羽无痕守护在内。
　　“轰——”
　　然而，这面墙壁却并没有成型。在小青龙震惊的目光中，它竟然瞬间溃散了！
　　“这是……”
　　它心中一动，很快明白过来，“是萧祁吗？”
　　只有萧祁，才能于神不知鬼不觉潜入进来！一定是他解决了虫帝，却始终隐忍不发，在最关键的一刻突然出手！
　　——潜入虚空，重创影皇！
　　也就是说……
　　这一瞬，羽无痕没有丝毫防御！犹如凡人一般，暴露在小青龙的利爪之下！
　　“去死吧！”
　　想起四年前如丧家之犬一般的流亡、想起众多牺牲的同伴、想起青龙圣兽冲向苍穹的无畏背影……
　　一瞬间，小青龙怒火中烧！虚空爪印愈发凝实，几乎形成了实质般的利刃！
　　“轰隆隆——”
　　几乎同一时间，脚下的黑色水流涌起，化为一个人形挡在羽无痕身前。水流被击得溃散，露出曼妙的女子身影，唇边带着一抹妩媚的、含着轻蔑的微笑。
　　蜜波。
　　她的强大，仅仅在于神通逆天，自身防御力却很一般。再加上不久前被萧祁重创，硬接下小青龙这一击，几乎断绝了全部生命力。
　　“嗡——”
　　另一边，影皇在羽无痕身飘然边落下。一袭黑纱缓缓往下渗着血，她的肌肤愈发苍白，眼神却依旧平静如冰雪。
　　“结束了？”蜜波头也不回。
　　“嗯，结束了。”
　　背后有个声音响起，正是影皇，“罪印已经解开了。只不过，他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呵，是吗……”
　　蜜波身形未动，黑色湖泊却陡然涌起滔天巨浪，将影皇和羽无痕卷入不死河水中。
　　“那——还不快走？！”


第1376章　蜜波之死（下）
　　“住手！”
　　洛笙瞳孔一颤，下意识地欲要阻拦。然而关键时刻，影皇却将金煞兵气化为一面无形之墙，阻了她一个瞬间。
　　“轰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