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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路走来，为她所失去的一切……他都心甘情愿。
　　在寒风飞雪之中，萧祁终于抱住了那个女子。不自觉地，他把自己的心口和她紧紧相贴，仿佛只要这样做，那里的寒冷就能缓和些。
　　“就算是错的、就算要一直逃亡到死……”
　　“——我也不在乎！”


第1233章　魂修秘术，雪夜双修（下）
　　在寒风飞雪之中，萧祁抱住了那个女子。把自己的心口和洛笙紧紧相贴，仿佛只要这样做，那里的寒冷就能缓和些。
　　“就算是错误的、就算要一直逃亡到死……”
　　“——我也不在乎！”
　　他低下头，亲吻她的嘴唇，把她抱进了温暖的船舱里。洛笙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是她没能挣扎得过，仿佛醉酒般渐渐失去了力气。
　　“只有这一次……”
　　洛笙把前额抵在萧祁肩头，声音仿佛呢喃。在这个风雪交加、远在天涯的除夕夜，她放纵了他，也放纵了自己的心。
　　“修行这种事，最重要的是持之以恒。”
　　萧祁低笑一声，声音沙哑，“双修什么的……也一样咯。”
　　寒风呼啸，船舱外是凛冽的风雪。天色越来越昏暗，寂寥无声，隐隐有着幽远的鲸歌传来。
　　……
　　深夜。
　　大雪已经停了。碧云仙舟穿过一块块浮冰，仿佛巨鲸在水面上缓缓游行。
　　夜幕下一片寂静，月光寒澈，辽阔的甲板上空无一人。萧祁孤身站在船上头，背靠船舷，仰头对夜空吐出了一口白色的寒气。
　　“喂，萧祁！”
　　小青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帮我个忙吧。”
　　“嗯？”
　　萧祁淡淡地瞥了它一眼，“想让我解封你的记忆？”
　　“嗯，只能这么做了。”
　　小青龙也收敛了往日的顽皮，一脸肃然，“算算日子，又是一年过去了。虽然娘亲从没挂在嘴上，但我看得出来，她其实很焦急。”
　　“远行几十万里，和大陆完全断了联系。”
　　“家人、朋友、师长……所有关心的人，连是生是死都不清楚。这种日子，对她来说，真的太煎熬了。”
　　“不行。”
　　萧祁沉默了一下，“就因为这种事，强行让你恢复记忆……阿笙一定会怪我的。”
　　“我可以装啊！”
　　小青龙一本正经，“放心，我不会让娘亲察觉到的。在她面前，我还是以前那个调皮捣蛋的小丫头。”
　　萧祁没回答。极目远眺，目光放向了漫漫的夜空。
　　“这样也不行么？”
　　小青龙歪着脑袋，“说实话吧，你到底是怕我被前世的记忆压垮……”
　　“——还是担心我恢复记忆后，第一件事就是宰了你？”
　　“你……”
　　萧祁转过脸，眉头紧锁。
　　“放心啦，我不会的。”
　　小青龙打断他，认真地想了想，“我只是小青，不是道祖太上；你也只是萧祁，不是深渊君王。”
　　“你现在还不懂。”
　　萧祁很淡很淡地笑了一下，放远目光，看向了遥远的粼粼大海，“我和你们，一直是不一样的。骨子里流着不一样的血。”
　　“只要我活着……对三界而言，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但是，这样的你，却连续杀了两位天魔王。”
　　小青龙摇头，幽幽叹了口气，“萧祁，你心里很清楚。你已经回不了深渊了。”
　　它盯着他的眼睛，目光锐利，“所以，真的决定了？”
　　“抛弃你的出身和立场……站到我们这一边来？”


第1234章　新的约定
　　“呵，没什么好犹豫的。”
　　萧祁敲了敲自己的心口，无声地勾唇，“我的心……已经被填满了，再也不会空虚，再也不会迷茫。”
　　“我爱她，非常爱她。”
　　“无论用什么东西交换也好、埋葬过去的一切也罢……我也想要和她共度此生。”
　　“那么，从今往后，你作为‘深渊之子’的身份就不存在了。”
　　小青龙一字一顿，说得缓慢而清晰，“我以太上之名发誓……”
　　“——只要你不违背诺言，我就绝不动手杀你！绝对不！”
　　话音落下，甲板上一片极致的寂静。萧祁一个人靠在船头，黑发被海风吹拂，默默地仰头望天。
　　沉默了许久，他问，“能做到么？”
　　“啧，怎么啦？”
　　小青龙哼了一声，故意轻松地揶揄，“喂，天不怕地不怕的修罗魔君……难道，还怕被我揍吗？”
　　“不。”
　　萧祁轻声说，“我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而已……看见我们自相残杀、手染彼此鲜血的那一幕。”
　　“不会有那一天的。”
　　小青龙想了想，“虽然我不相信深渊之子，但我相信一个叫萧祁的人。”
　　“……好吧。”
　　沉思了很久，萧祁终于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就解开封印。”
　　“我希望……等会醒来的会是小青，而不是道祖太上。”
　　“哼，那当然了！”
　　小青龙骄傲地一仰头，“你也不想想，小娘我是谁的灵宠？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击垮？”
　　“是吗？”
　　萧祁也笑了一下，摸了摸它的脑袋，“哟，那你最好不是在吹牛啊。”
　　“哈哈，放马过来吧！”
　　小青龙全神贯注，眼睛亮亮的，“我很想看一看……这个世界，背后的真相！”
　　“如你所愿。”
　　萧祁伸手按在它头顶，心念一动，解开了魂修秘术。那一瞬，仿佛海潮般无穷无尽的汹涌记忆涌出，彻底淹没了小青龙的意识。
　　“呜……”
　　在它失去意识、坠落之前，被萧祁接住了。
　　只是，他并不知道……等这个小家伙再次醒来，会不会一爪拍碎他的头颅？
　　“呼——呼——”
　　海风呼啸，海天空旷。萧祁一个人默默地站着。不知为何，他始终觉得胸口郁结着一股气，心底异常烦闷。
　　是啊……在内心深处，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是在恐惧。他和洛笙之间，永远隔着一道天堑般的鸿沟。
　　诚然，她确实喜欢他，可是她真的爱他么？他不知道。
　　“我爱你”其实是很难说的啊……要赌上一生的坚强和勇敢，不回头也不后悔。所以他只能竭力掩藏自己的过去，小心翼翼地，不敢对她透露丝毫。
　　神君与魔君，本就是彼此的天敌。
　　他和她的爱，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对她来说，他只是恋人；然而对他而言，她却是生命里独一无二的意义。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已经无可自拔地爱上了那个女子，无法回头。
　　就算明知道爱得更深的那个人会付出更高昂的代价，他也心甘情愿。


第1235章　劈波斩浪，抵达归墟！
　　没关系的……就算你没那么爱我也没关系……
　　阿笙，留在我身边吧……
　　无论怎样也不要离开我……只要这样就好了。
　　萧祁回过头，看向那覆盖了一层薄薄积雪的船舱。温暖如春，他曾和她在那里紧紧相拥，裸衣缠绵，仿佛再没有明天。
　　“我永远都会陪着你的……我的小女孩。”
　　他无声地笑了笑，轻声说，“晚安，好梦。”
　　清冷的月色从天而降，海面起伏不定，泛着粼粼的细波。萧祁从船舷上眺望出去，水光明灭，今夜的大海格外安静。
　　……
　　“娘亲，我想到了！”
　　一道欢呼声响起，将洛笙从定境中唤醒，“快，快出来！我想到该怎么找归墟岛了！”
　　“小青？”
　　洛笙心念一动，当即消失在了船舱内。
　　“呼——呼——”
　　旭日东升，一片金红色的阳光照亮了甲板。萧祁和小青龙都在，看向远方，神色颇为严肃。
　　“小青，你说想起来了？”
　　白衣少女走近，眼神中有着不解，“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想到了？”
　　“哈哈，可能就是运气好吧。”
　　小青龙打了个哈哈，掩饰过去，“娘亲，你就放心吧！这一次我是真的想到了。”
　　“好。”
　　洛笙也没怀疑什么，微微颔首，“那该怎么做？”
　　“往北，沿着海流一直向北！”
　　小青龙也不迟疑，“归墟岛方向，有一寒一暖两道海流经过，千万年不变向。我们只要沿着暖流往北，就一定能找到！”
　　“暖流……”
　　洛笙露出一抹恍然之色，“难怪，最近越来越向北，天气却几乎没有变冷。原来，现在正沿着一条暖流前进么？”
　　“嗯嗯。”
　　小青龙看了萧祁一眼，不过却没说什么，“我和萧祁连夜调整了方向，昨夜又是顺风。估计再过一会，就会看到异象了。”
　　“异常？”
　　洛笙微微蹙眉，仔细感应了一番，“不对劲。”
　　“这一片海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压制仙舟飞行！”
　　作为一件天阶法宝，碧云仙舟可浮水、亦可飞行。
　　一般来说，作为船只游动消耗更少。可万一遇到暗礁较多、冰山丛生之地，飞行反而会更方便些。
　　“是禁空法阵！”
　　小青龙却丝毫不意外，“归墟岛下，隐藏着一个大秘密！为了防止被外人无意闯入，在这附近的海域，青帝曾作了不少布置。”
　　“哗——”
　　就在这时，一股暗流从船下轰然冲来。仙舟不但没能前进，反而被冲得倒飞，一连向后猛退了好几十丈。
　　“小青。”
　　洛笙连施展法术，稳住了动荡的船体，“这些暗流，也是青帝前辈的安排？为了和禁空结合，不让外人擅闯？”
　　“禁得了别人，他禁得了我么？”
　　小青龙嗤笑一声，冷哼道，“娘亲，把小黑放出来！”
　　“——我们弃船，直接让小黑背过去！”
　　这样也行？
　　虽然听起来很荒唐……可仔细想一想，说不定真的可以！
　　虽然看起来傻乎乎的，可小黑毕竟一头真正的神兽！力大无穷，完全能无视暗潮冲击，凭蛮力冲过去！


第1236章　阿笙，你到底想抱我到什么时候？
　　洛笙和萧祁对视了一眼，同时点头，“好。”
　　“轰——”
　　洛笙心念一动，长达百丈的黑色大鱼轰然落入大海。被冰凉海水包裹着，小黑先是一脸困惑，继而露出惊喜之色。
　　“呜——”
　　它霍然仰天长鸣，声浪滚滚。仿佛一群鲸鱼同时鸣叫，又仿佛大海本身发出低沉的吟唱。
　　“小黑小黑，快往前冲！”
　　小青龙一马当先，第一个落到了小黑背上，勒令道，“喂！敢偷懒的话，以后别想我陪你玩了！”
　　“呜呜——”
　　小黑吓得一个哆嗦，委屈巴巴的。它一下子振开双鳍，劈波斩浪，全力迎着逆流冲上去。
　　“哈哈哈。”
　　站在仿佛小海岛般的巨鲲头顶，小青龙顶着海风，兴奋得很，“娘亲，你们站稳了！接下来是九曲暗流，一重比一重猛烈！”
　　“轰隆隆——”
　　话音刚落，又是一个接天巨浪卷起，朝着小黑劈头打了下来。小黑不甘示弱，滑动双鳍，迎面撞碎了整个浪头！
　　“呜——”
　　鲸歌般的长吟声响彻天际，连大海都为之一静。小黑毕竟是鲲鹏神兽，生来就是海神一般的存在，终将君临大海！
　　“轰——”
　　“轰——”
　　“轰——”
　　……
　　连续八道巨响响彻，都被小黑一一撞碎了。它的消耗虽然很巨大，眼眸中却透露出兴奋之色，仰头纵声长吟！
　　“来了。”
　　萧祁眼神一凝，一把把洛笙拉到了身后。
　　只见极远处，一线黑浪自海平线滚滚涌来。速度极快，足以碾压一切，到最后竟然大得堪比接天之墙！
　　天地之间，一切都被巨大的阴影笼罩了。
　　“小黑小黑！”
　　小青龙用爪子一拍，兴奋道，“快，快冲过去！撞碎这面水墙！”
　　“呜——”
　　小黑鼓荡起全身法力，海岛般巨大的身躯又变大了一圈。迎着接天水墙，不避不闪，展开双鳍正面跃了上去！
　　“轰隆隆——”
　　这一次的撞击，远比过去剧烈千万倍！
　　猝不及防下，洛笙脑海里“嗡”的一声，倒进了萧祁怀里。浑身都在被剧烈的失重感冲击着，一瞬间失去了平衡。
　　“别怕。”
　　怒龙咆哮般的海浪声中，萧祁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抱紧我！”
　　这一刹，全世界的风声在耳边流过，天旋地转。
　　她把脸紧紧贴在萧祁胸膛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血与火的气息，感受着他那野兽般强而有力的心跳，仿佛地老天荒。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感觉。
　　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如此清晰地体会到自己在活着！
　　“轰——”
　　随着一声轰然巨震，小黑狠狠砸在了水面上，溅起的水浪把两人全身都淋得近乎湿透。
　　天旋地转，洛笙脑中一阵剧烈的晕眩。双手却还紧紧抱着萧祁，始终不曾松开。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海风带来一阵阵凉意，清凉的水汽也一丝丝沁进了肺叶里。
　　洛笙睫毛微微颤动着，她隐约觉得自己似乎还活着，仿佛穿越了最深的地狱。
　　“哟。”
　　这时男人低下了头，在她耳边轻佻地笑，“阿笙，你到底想抱我到什么时候？”


第1237章　穿梭海眼，神兽的警告（上）
　　“呵，紧张什么？”
　　他轻轻一笑，坦然自若，“我怎么会让你死呢？”
　　得到萧祁的回应，洛笙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目是一片仙境般氤氲的白色水雾，如烟如岚，如纱如雪。
　　不可思议的……大海深处，竟然有一座巨大的瀑布！由于水量庞大，整座瀑布以雷霆万钧、洪涛万顷之势直冲而下，化做了一个仿佛海神之眼般的庞大漩涡！
　　这是人世间至雄奇至瑰丽的一幕，绮丽万端，甚至无法用笔墨去形容。一泓瀑布垂天而下，雄浑浩瀚，犹如巨龙归海；青玉般的水面却偏偏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秀美超逸，端然宛若神女。
　　这一幕是如此之美……以至于洛笙的私心里，居然产生了一丝幻觉——自己劈波斩浪，只是为了和他一起看看那神迹般的胜景。
　　总有一天，你会遇见某个带你去看星辰大海的男人。
　　从那以后，你才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活着。
　　她没有注意到，这一刻萧祁微低眼帘，凝望着自己怔忪出神的轮廓。一头黑如生漆的长发披散开来，肌肤莹然如玉，有水珠静静悬挂在少女修长的睫毛上。
　　“啪嗒”。
　　毫无预兆地，那颗水珠忽然滴落在他手背上，仿佛一滴眼泪坠落。萧祁像是被蜡油突然烫了一下，猛地抽回手，胸口有什么东西微微一悸。
　　“呼——冲过来了！”
　　这时候，小青龙也从七荤八素中清醒。它仰起头，发出了一声激动的欢叫，“哈哈哈！”
　　“青帝，你别得意！这大阵终于被小娘我破了！”
　　“呜——”
　　被它的兴奋所感染，小黑也发出一道嘹亮的长吟。周围的海水一瞬间静若琉璃，这一片海域内，大量鱼虾都吓得战战兢兢。
　　“咦？”
　　从震惊中回过神，洛笙蹙眉，“怎么只有一个大漩涡？归墟岛呢？”
　　人皇曾提过。
　　归墟岛附近，有着一个庞大如同海眼的漩涡。然而现在找到了这一漩涡，为何，却没看到任何一座岛屿？
　　“娘亲，在这下面！”
　　小青龙声音兴奋，又隐隐有着一丝颤抖，“归墟，其实就在这个大漩涡下！”
　　“在漩涡下面？”
　　饶是以洛笙的定力，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仿佛海神之眼般的漩涡，仅仅这么看下去，就好似深渊般幽邃。一旦落入其中，天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归来。
　　“不疯魔，不成活！”
　　见她眼中掠过一丝犹豫之色，小青龙立马道，“娘亲，闯吧！先穿越地狱，才能抵达仙境！”
　　“你来决定。”
　　萧祁握住了她的手，语气平静无波，“无论是进是退……阿笙，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好！”
　　洛笙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萧祁，小青……我们下去！一定要解开上古之秘，扭转大陆危局！”
　　“好嘞！娘亲英明！”
　　“看来，要舍命陪君子了。”
　　听洛笙如此决定，小青和萧祁都丝毫不意外。
　　从骨子里看，他们其实是同一类人！同样不畏艰难、勇于战斗，也正因如此才会走到一起！


第1238章　穿梭海眼，神兽的警告（下）
　　“呜——”
　　出乎意料，这时候，小黑突然发出了一声充满警告的长吟。它用力摇着大脑袋，看向洛笙，眼里流露出了惊恐、劝告、甚至是哀求之意。
　　“喂，你怎么这么胆小呀？”
　　见自家小弟打了退堂鼓，小青龙顿时觉得脸上无光。一爪子拍在了小黑头顶，气鼓鼓的，“不就是钻个漩涡么？有什么可怕的？白长这么大个子了！”
　　“呜呜——”
　　小黑还是拼命摇头，一直盯着洛笙。不但自己不肯去，似乎也在叫洛笙不要下去。
　　“嗯？”
　　注意到这一点，洛笙眉头微蹙，“奇怪……如果只是害怕，小黑大可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