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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逼追妻路-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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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赫燕霞对此却毫无意外,只又无奈地笑笑。

    “不光是因为你当时把她伤得那么深,还因为……你身上有我想要却没有的一切”

    “我知道”

    赫燕霞就像纵容弟妹们任性撒泼一样,对蔺白的恨意只是一笑而过,她这样的反应让蔺白沉默了很久,不知该怎么再说下去。

    “人总不能一辈子活在过去,就算是四妹,肯定也不想看你这样”到最后却是赫燕霞在安慰蔺白一样,说着言不由衷的漂亮话。

    “我只是怕,如果有一天大姐和二姐都忘了她,她一个人在地下恐怕会很寂寞……”

    “你们也晓得,四妹是最怕寂寞的了”

    蔺白笑起来,这话听起来像是刻意地讽刺,可蔺白的语气却十分认真。

    “大姐,你说人为什么总是会忘记过去的事呢?”

    像是在感叹这人生的无常,像是深陷于无法挣脱的迷惘。

    赫燕霞不知该怎么回答,遗忘或铭记都是太艰难的事情,而人太渺小太脆弱,总是只能在嘴上说些虚空的假话,从不敢面对那些真实的沉重。

    “有些东西太沉重,如果一直背负着,会连吐息都觉得困难……”

    “如果不健忘一些,又怎能走得过这人间地狱……”

    赫燕霞并不否认自己的渺小,从一开始她就比什么都明白,自己只是寻常的千千万人之中的一个。

    她是凡人也便只能像凡人一样地生活下去。

    “所以背负着那些东西也好,一个人走过人间地狱也好”蔺白的声音里有不同寻常的决绝坚定,甚至有些隐隐透出的疯狂,

    “你们所有人都忘记也好,只要还有我一个人记得她就够……”

    “反正到现在,我已经没办法像你和二姐这样再走别的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先发前面的,晚上写完继续!!

    _____

    某林是卡文狂,写到这会儿终于把这章敲完了阿门!!!

    话说追文的筒子们真觉得这几章很拖么= ;=|||||||

    今晚上想了半天到底删哪里不写,怎么想都觉得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各种苦逼……………………………………………………………………………………………………
83祭奠(五)
    那天的一大早,赫燕霞的心腹手下才一到肃州便立刻赶来琼英宫的分部;也顾不得长途跋涉的辛苦;一下马便直奔赫燕霞所在之处向她禀报他这些天查到的东西。

    穆紫杉记得那时天还未亮;而她前一日与赫燕霞缠绵一夜,累得全身骨头都快要散架;是以她虽然觉察到赫燕霞早早地便从床上离开;意识却还深陷在迷雾似的混沌之中无法清醒。

    赫燕霞和那个手下交谈时,穆紫杉躺在离他们二人不远处的床榻之上,只隐隐约约听到“雷霆令主”和“内奸”之类的话,却听不完整他们对话的内容,穆紫杉竭力想从睡梦中醒来;无奈周身没一丝力气;只徒劳地在床上挣扎了两下;可最后还是没能从疲乏的休眠中爬起。

    而在另一边,赫燕霞耳力过人,穆紫杉在床上只稍稍一动,声音便传入她的耳朵。赫燕霞意识到是她和这手下说话的声音吵醒了穆紫杉,便以手势示意让这手下说话小声些。

    “你声音放低些,让她再好好休息一会儿,昨天折腾了一夜她也够累的。”

    说到穆紫杉时,赫燕霞的声音十分温柔,就连那跟随了这赫宫主多年的手下也觉得惊异,在这个琼英宫的阎魔脸上会出现如此的柔情。

    后来那二人放低声音之后,穆紫杉就再没听到那二人对话的内容,虽然晓得这是赫燕霞对她体贴不愿吵醒她,可是没有听到他二人对话的遗憾还是让穆紫杉心中恨恨怨念赫燕霞的温柔用错了地方。

    在那之后,穆紫杉又再次难以控制地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再次醒来的时候,赫燕霞不知什么时候又爬上了床,半躺半倚地靠在她的身边。

    赫燕霞的神色很清醒,眼神却是空洞迷惘的,也不知她在床上躺了这么久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见到穆紫杉睡醒,赫燕霞柔声问她怎么醒了,又问她要不要再多睡一会儿,穆紫杉摇摇头说已经睡饱了不想再睡,看着赫燕霞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她怎么今天这么早就醒了。

    “我派去调查祁瑄的人回来了,一大早就来跟我报告他调查的东西。”

    赫燕霞的面色凝重,像是整个人被一层厚重的灰雾笼罩着,让穆紫杉不由得心生担忧。

    “是查出了什么来么?”

    穆紫杉想到她第一次见祁瑄的时候,虽然只是远远与他对视过一眼,可那个男人的眼神却让她很不舒服。

    穆紫杉说不出那样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或许只是觉得那个人让人觉得太危险。后来再从赫燕霞和桑凤凤那里多少听过一些对祁瑄的评价,她们两个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完全没有共同点,可是对于祁瑄这个人她们都同样没有表露出喜好,甚至还不约而同地对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

    如果琼英宫的内奸是祁瑄,穆紫杉也不会觉得有任何意外,或许是受了赫燕霞和桑凤凤的影响让她对那个男人也没多少好感。那个叫祁瑄的男人是琼英宫的雷霆令主,会掌握那么多外人不知道的消息也是理所应当,而他对赫燕霞也一直都只有表面的顺从,私底下完全不知道他在打着些什么主意,如果那个祁瑄是这一次出卖陷害赫燕霞的内奸,不管从情理上还是私情上都能说得过去。

    “不是,是我的手下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赫燕霞的声音里有失望,她的眼中氤氲着晦暗不明的雾气,穆紫杉不懂为何她会如此阴郁低沉,照她看来,若查出手下的令主并非内奸明明是应该松一口气的事情,可是赫燕霞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反倒显得更沉重了些。

    “这不是好事么……”只是凭着最简单的反应,穆紫杉心中的话不由脱口而出。赫燕霞听了却只是笑,有无奈也有愁苦,像是在笑穆紫杉的想法实在太过简单。

    “这一次我们会遇到这样危险的处境,对方对我们每一步的精准算计,若没有一个对琼英宫极了解的人是绝对办不到这样的。”

    “不管是与外敌勾结也好,或者那个主谋就在琼英宫里也好,能掌握到琼英宫中这么多机密的人,就算不是身居高位也肯定与身居高位的人关系不浅。”

    赫燕霞的手抚上穆紫杉的脸,认真地注视着穆紫杉清澈澄明的双眸,穆紫杉的眼神很干净,眼中还有坚定不移的正直。她虽然看起来坚强成熟,其实很多想法却单纯得像个孩子,她永远学不会像自己这样营营算计,也不懂如何去揣度别人最阴暗的心思,她不会用残忍的手段去对待她的敌人,也不懂怎么用恐惧控制那些心怀鬼胎的人。

    这样的人在这混乱的江湖中总是被人利用算计的那一类,若是运气不好,很可能还会跌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只是看着这样的穆紫杉,赫燕霞却不知怎地对她生出莫名羡慕来。

    如果当年她也是生在穆紫杉那样的家庭里,现在的她会不会也能有穆紫杉这般正直勇敢的眼神?

    只是想到自己换上那样一副样子,赫燕霞却忍不住觉得非常的可笑。

    “我只是很怕……”

    抚摩着穆紫杉细腻紧致的肌肤,指尖的温度似乎能给赫燕霞带来短暂的抚慰,让她暂时忘记那些她无法忽视的事实。

    “如果背叛我的人不是祁瑄和星罡殿的人,那么便只能在其他三殿之中找了……”

    赫燕霞的话让穆紫杉的双眼吃惊地睁大,听她说完这句穆紫杉便立刻意识到赫燕霞心中所忧为何。

    如果这一次将她害得差点没命的人不是祁瑄和他属下而是其他三殿的人,加上她之前所说那人必定身居高位的断定,那么便意味着背叛她的极可能是她最信任那些人之一。

    赫燕霞虽然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可是对于她最在意的那些人却是比谁都心软,如果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话,她的心里肯定比谁都要更煎熬。

    “我只是怕,到时候会查出我完全不想知道的事情来……”

    赫燕霞伸出手来在穆紫杉的后背轻轻一揽,让才将从床上坐立的穆紫杉揽入自己的怀中,她温热的手掌轻缓地在穆紫杉的后背来回抚摩,明明是自己想要从她身上寻求安慰,却偏偏做出在安慰穆紫杉的姿态。

    如果琼英宫真的这样分崩离析,那么穆紫杉的任务便能轻松地完成,可是看着赫燕霞这样沉重的表情,穆紫杉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赫燕霞她不想去怀疑那些已被她当做亲人的人,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由不得她再继续感情用事。

    熹微的日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宽敞的房间,薄薄地洒在赫燕霞穆紫杉所在床前,穆紫杉倚靠在赫燕霞的胸怀之中,听着她沉重缓慢的心跳,心中各样情绪交杂重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梅霜月的墓离穆紫杉他们住的地方不远,就在肃州西南的一座小山的山腰上,从那里看下去可以看到肃州城里的街道和市集,在那山下还住着几户人家,山下每一天傍晚都会升起炊烟,站在这地方能闻到山下人家的饭香,甚至还能隐隐听见肃州市集里的人声。

    蔺白说他之所以选在这个地方,是因为从前梅霜月总是说她害怕孤单,就算以后死了也要埋在人多些的地方。

    蔺白说着这话时,带着习惯性的宠溺,就好像他说的那个人根本没有从世上离开一样。虽然赫燕霞和穆紫杉都知道,这个墓里根本一无一物,真正地梅霜月还躺在蔺白为她建造的那个密室之中。

    本来拜祭梅霜月这种事穆紫杉是不想来的,因为觉得自己的身份太尴尬,对梅霜月的感情也太复杂,所以这件事她一直推脱了很久,可是赫燕霞却不知道心中怀着什么心思,死活也要让穆紫杉陪着她一起来,而且不止是穆紫杉一人,她甚至还把玉琮也叫上跟着他们一行人一起来拜祭。

    那一天天下下着绵绵细雨,细如针尖的雨丝在清冷的风中飘着,衣服沾了点点湿润,贴到皮肤上有些许并不明显的凉意。那一天的天空有些阴沉,抬头所见只有一片灰蒙蒙的乌云,穆紫杉走在赫燕霞的身边,手掌被她温热的手紧紧握着,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压抑。

    她一向认为自己心性淡漠,不会像许多人那样狭隘,可是这些天在心口汹涌的感觉却像极了所谓的嫉妒,她隐隐觉察出盘踞在心头的阴霾是什么,可却不愿承认那是因为梅霜月的缘故。

    赫燕霞是琼英宫的宫主,她在江湖上有成千上万的敌人,或许也有很多就像自己的家人那样无辜死在赫燕霞的手下,她记得自己被她折磨得半死,记得她让自己在锦月的面前露出让她想要自绝于世的丑态,记得她可以不顾别人的苦痛随她性起任意折磨杀戮,记得她为了让自己听话,不惜用她师妹的命来威胁她,记得她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甚至可以将救命恩人杀死,记得她明明答应过再不碰她的身子,可却又中途毁约让她那般受辱。

    穆紫杉不是不记得这些强烈的憎恨,只是情感上涌时她便刻意地将这些东西放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赫燕霞是个太可怕的人,明明坏到了极致,明明心狠手辣罔顾伦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却能每每勾出你心中最强烈的情感,无论是恨还是爱,欢喜或是悲痛,不知不觉你的心便会跟着她的节奏走下去,慢慢地变得再没自控的能力。

    就像那个爱她至深却死在她手上的梅霜月,不知不觉地被她吸引,却被她亲手推进了地狱。

    在那些日子里,即使她用尽心力挣扎痛苦,终于还是没办法否认她已经对赫燕霞生出了不该有的感情。

    那是明明知道不该有,却还是无法斩断的强烈情感,那是明知对方代表着自己憎恨厌恶的一切,却还是难以自控地深陷她温柔陷阱的软弱。

    绝情蛊是她自己吞入腹中的,一半是为了她师妹,一半也是为了自己,如若这绝情蛊真能让她从这罪恶中解脱,那么她所受的这些苦也算不上什么,可是这绝情蛊非但没能绝除她心中不该有的爱意,反而让她的心更加敏感,也让她更清晰地看清自己对赫燕霞的感情。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刻意遗忘了心中对赫燕霞的恨意,只为了减少因爱上她而生出的罪恶感。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越来越憎恨自己,憎恨那个无视赫燕霞所犯罪孽还对她动心的自己。

    和赫燕霞呆在一起的时间越长,穆紫杉心里便越是害怕,只怕自己会变得越来越像赫燕霞,变得残忍冷酷心坚如铁,只怕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终有一天会变成杀死自己家人那样的罪人中的一个。

    穆紫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了勇气去面对自己对赫燕霞的恨,为什么突然便决定不再自欺欺人。或许是觉得如若对她的恨意越多,那么爱意便会越少,可是即便将心中寸寸缕缕的憎恨全都翻出来,穆紫杉心里的压抑也没能减少半分。

    她的心口压着一团黑沉沉的乌云,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来,最开始她可以自欺欺人地说,那是绝情蛊给她身体带来的影响,后来却是越来越无法欺骗自己。

    她只是假装不在意梅霜月的存在,可假装到最后,她竟是觉得连自己的存在都变得越来越稀薄……

    ###

    走到半山腰处梅霜月的坟前,赫燕霞和蔺白各自从纸篮中拿出一堆堆的纸钱,点上了火放在那个空有一个墓碑的坟墓之前燃烧。

    赫燕霞和蔺白默契地没有将梅霜月的尸体还留存在这世上的事告诉桑凤凤,他们心里各自都怀着自己的打算,也都认为这件事让桑凤凤知道了没半点意义。

    反正梅霜月是真真正正从这世上消失了,不管她的尸体是随着泥土化成了灰或是被蔺白用少女的血肉保存着,那个会跟他们说笑会看着他们撒娇的人也不会再出现在他们眼前,所以在此或在彼都没有任何差别。

    熊熊燃烧的纸钱和天上降落的小雨碰到一起,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赫燕霞立在那火堆的不远处,眼中映着细雨的水雾和纸钱堆的火光,她的眼中与其说是悔悟过去的伤感不如说是空无一物的惘然,她看着那些湿黄的烟从面前升起,也不知那些烟会不会升上九天去到活人无法去的地方。

    生与死的距离只有一线之隔,可是那之间却是人眼望不穿的命定之数。

    而那些宿命之中无法改变的事,又岂能凭着凡人的双手去生生改变?

    赫燕霞从来看不清自己对梅霜月的感情是怎样,有对妹妹的爱护疼惜,有对无法回应她情感的愧疚,或者在遥远的某一个时刻,她也曾对她动过心。

    可是那些感情还没来得及发芽,便已化作一丝飞烟随风逝去,如今只余下一腔的空虚与惘然,那感情却再无发展的可能。

    她对梅霜月的愧疚烙印般铭刻于心,她对梅霜月的感情却被她自己一再模糊,模糊到连她自己都看不清楚。后来时日渐长,曾有的往事被她尘封于记忆的深处,梅霜月化作一个记忆中朦胧的身影,一个代表着她年少轻狂的伤感的符号,是她最初的懵动和最难忘怀的过错。

    可是梅霜月永远停留在她十七岁的那年,停留在那些青涩美好却混乱冲动的时间里,她却一步一步走了太远太久,她也变成了一个与过去的自己太不相像的另一个人,隔着那么长的一段时间,想起当初的情感甚至都会觉得有些陌生。

    或许就像蔺白说的那样,她是一个太健忘的人,可这人生太苦痛,记忆又太沉重,她也只能像一个凡人那样健忘地活下去。

    一切早已成为定局,如今唯一能做的,唯有祭奠那些再不能被推翻的过往。

    细密的雨丝在空中飘浮,丝丝缕缕缠绵不断,像一层白纱蒙住眼眸,像丝丝柳絮撩动心绪,像迷蒙的幻梦消散于吐息之间。

    赫燕霞从篮中拿出一壶酒,对着壶口便喝了起来,浓烈的酒香在她的咽喉间散开,刺得她的喉咙火辣辣地生疼,美酒下肚之后,心中也升起一股少有的畅意来。

    将那壶酒喝了一半,赫燕霞抬手便将另一半倒在梅霜月的坟前,浸湿了墓碑之前早被细雨星星点点打湿的泥土。

    赫燕霞拿着酒壶轻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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