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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扫渣日常-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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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他的镇压,忘川河中嚎叫挣扎的鬼魂已经都平静下来,整个忘川又恢复了以往的死寂。
而不知何时,奈何桥上只剩下了一道孤零零的孩童身影。
……
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但同样的,都是触目恸心的痛苦。
鬼魂飘荡在半空中,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茫然地抚摸着心口的位置。
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只鬼魂,本应该是没有心的。但为什么,他还能感觉到自己左胸腔位置上疼得厉害。
他也没有记忆,却疯狂的想回忆起曾经的一切。
他只知道自己一定忘记了很重要的人和事,不然他当初也不会心灰意冷地跳下忘川河,再费劲千辛万苦而不顾后果地从河底爬出来,只为了心底还未曾忘却的执念。
那执念似乎已经成了他的本能,以至于他丢了记忆都不能丢了它。
可那执念本身是谁,他却不记得了。
太痛苦了,实在是太痛苦了。
可他却浑浑噩噩找不到让他痛苦的本源,这让他压不住内心的疯狂和恐惧。
甚至让他想通过杀伐来平息心中的怒火和怨愤。
千千万万年看不见头的折磨,早就让他失去了最基本的原则和人性,万物生灵又与他有何干系——他不好过,那谁也别想幸免。
鬼魂低头看人间,看那些来来往往的人,欢喜与他无关,疼痛也与他无关。
既然与他无关,那便毁去好了。
他伸出手,对向人间万物。
咒怨已生,突然耳边响起一道平和而温柔的声音。
“你执念在何?”
鬼魂一怔,一瞬间灵台一清,他喏喏:“爱而不得。”
你执念在何?
爱而不得。
“停手吧。”那声音带着悲天悯人的温和与渺远,让他心底没由来生出片刻的平静,“我来助你解脱。”
第55章 教皇(2)
'我教你成长,你教我爱情。
只可惜到最后,我没能陪你成长,你也不愿再给我爱情。'
孟姑娘领着鬼魂来到一处寂静无人的野郊,两人站在河畔,河面却倒映不出任何人影。
鬼魂看着河面痴痴地发愣,良久,眼角滑落一滴泪——
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那一年,齐宣两国在湫水进行最后的一战,这场历经半年之久的战争最终以齐国大胜结束,却也让齐国失去了他们骁勇善战也衷心卫国的镇国将军。当然,一同死去的还有将军府的嫡子。
此消息传回齐国,将军夫人忧思成疾,很快便也随将军而去,偌大将军府迅速衰落,除了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别的什么也没能留下。
“朕……我那时候其实是第二次见过她了。”已经成了鬼魂的皇帝眼神迷离遐思,眼角的泪痕却溢满悲哀。
那是他第二次见她,只一眼看过去,他就知道自己栽了,无药可救,也无能为力。
没有什么可争议和质疑的,世间很多事情,本来就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其实说到底还是他心甘情愿沉沦下去罢了。
那时候的洛长风一身黑色缟素只身站在将军府的匾额下,整个人仿佛都被排斥在人群和烟火之外。
而她满不在乎,一个人忍受孤独。
这和他对她曾经的第一印象截然不同。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其实是在她九岁。那时候小姑娘穿着利索的青色小袄,手里握着特制的小一号木剑,正同她兄长比划招式呢,一个不察,转身撞进了我怀里。清凌凌的大眼睛里满是淘气和灵气,单是让人看着便不认责骂。”他甚至能在她身上隐隐看出将军府一脉与生俱来的资质和坚韧。
“也是想起了这一场初见,才让我不可避免地起了后来的心思。”
那一场湫水大战,即便是他们齐国胜了又能如何?
战争哪有真正的胜负?更何况,镇国将军府的衰败,给他以及整个朝堂带来的后果远远不止是武场和军队的损失,更严重的,是朝堂上左右两派分权制衡的失控。
没有了镇国将军府,他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再找到一个合适的用来压制丞相一脉的势力。
他一向是一个掌控欲强盛的人,与其等待,不如亲自再培养一方势力出来。
身为镇国将军府遗孤的洛长风便成了他的选择之一。
于是他把洛长风接到身边,开始亲自教养她。
他手把手教会她布局谋略,教会她百家兵法,也教会她人情世故,以及立身处世的道理,甚至比教导他自己的儿女更加用心。
可用心是真的用心了,等有朝一日想要收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已是难事。
他本就对她有一种朦胧的感觉在,又朝夕相处五年之久,那种感觉也自然而然在不知不觉之间发酵成一种更深切更绵长的感情。
那时候他总是想起一句很俗的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其实,他大可以一句话直接将人接进宫里,也不过是从君臣到君卿的距离。
可他到底是舍不得。
舍不得将注定高飞的她折断翅膀从此拘役桎梏于冰冷而压抑的后宫之中,更舍不得压抑她的本性让一个明朗自由的灵魂被迫接受后宫女子的悲哀。
于是皇帝直接下旨,把洛长风封为元锦公主,他给她无尚的荣耀,也给自己加一层束缚。
他们便再也不可能了。
很多时候皇帝都在庆幸,庆幸洛长风后来遇到的是那个时候的他。
那是岁月馈赠与他的礼遇,它磨平了他身上的棱角,也让他学会克制内心深处的残忍和掠夺,它赋予他柔韧的温柔与善意的成全,才能给两人一个平和的未来。
孟姑娘叹了一口气,“你一定觉得十分痛苦吧?”
皇帝鬼魂点头,无论是现在,还是在那个时候,他始终觉得痛苦难言。
他是高高在上的人间帝王,到头来却连一句光明正大的情话都不能同他的爱人讲。
两人又双双陷入沉默。
爱情里是从没有公平可言的,先爱上的人便意味着先一步的妥协和低头。皇帝爱上了洛长风,那么很残忍却也真实的一句话便是,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后来呢?”孟姑娘又问,她想若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皇帝心灰意冷地跳下忘川河,后面也一定有了变数。
“后来啊……”皇帝鬼魂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天空,眼底是一片沉重和压抑,“爱她的心思我勉强还可以藏住,但爱一个人时发自内心的眼神确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我却没想到,第一个识破我这眼神的,竟是后宫的女人。”
镇国将军府衰败已是定居,丞相一派便也不可避免地独占鳌头,有那么一段时间,甚至是皇帝也隐约有被牵制的感觉。
而后宫与朝堂从来也分不开联系。
若是在以前将军府还在的时候,皇帝稳握皇权在手,还没把后宫的女人放在心上,后来的这几年却是不行了。
丞相府的女儿文贵妃自然而然成了宠冠后宫的女人。
皇帝鬼魂的神情是说不出的复杂和晦暗,“我身为皇帝,有些事情不得不妥协。但这句话怎么听来都显得有些虚伪……
我其实是一个把爱和欲分得很开的人,这也是我不愿把她接进皇宫的原因之一。
那时的我,还不足以给她唯一忠诚的爱情,也不想平白玷污了自己心底仅剩那片干净无暇的净土。”
孟姑娘没说话,对于此事,她不是局中人,没有立场发表自己的意见,但这并不说明她对此没有感觉。
一个人怎么能在深爱一个人的时候,和其他人上。床呢?他是怎么能把爱和欲分的那么开的,还是说他自以为受到的心灵上的折磨就足够了,足够掩饰一切伤害?
皇帝鬼魂突然自嘲地笑了笑,时隔不知多少沧海桑田的光阴过去,他此刻再想到那些刻意被他压在心底不见天日的事情,心底还是钝钝的疼,一时之间竟什么也说不出。
良久,孟姑娘又问:“然后呢,又发生了什么?”
皇帝鬼魂的目光突然凌厉起来,凌厉里还有仇恨,和无法解脱的痛苦与自责,“我万万没有想到,文慧妍那女人竟然能做到那般地步……”
第56章 教皇(3)
皇帝鬼魂还没说什么,孟姑娘心中已有猜测。
怎么说呢?
她一直都知道,女人其实是一种很神奇且矛盾的生物。
她们可以很温柔,但心狠手辣起来也毫不逊色于男人;她们有时很脆弱,但一场经历,也能够变得坚韧和强大。
归根到底呢?环境造就了她们,环境也改变了她们,可怎么变,还是在本心。
但本心又是从何而来?
有圣人说过,人之初,性本善。
就像是一场悖论。
皇帝鬼魂的眼角渐渐发红,到最后竟是直接溢出两滴血泪。
他抬手扶额,掩饰起眼底的痛苦,“我没有想到,没能想到文慧妍竟然敢不顾身份,将她绑来扔在了贵妃寝室的床下……那日……那日正是贵妃侍寝。”
真是奇耻大辱,不仅是对皇帝而言,还有洛长风。
那种亲眼看着,亲耳听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同别的女人合欢缠绵,真真是一件让人痛苦到绝望的事。
是的,便是连皇帝都没有想到,他心心念念的姑娘,竟也是喜欢他的。
怎么会没有动心呢?
十几岁的女儿家,正是豆蔻年华情窦初开的年纪。
更何况一贯冷心冷情、高高在上的男人,将满心难得的情意都给予一人的时候,足以动容这世间的一切。
可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能善始善终。
这世间有太多迫不得已的妥协和错过。
等终于有所觉察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切都错的太离谱了。
皇帝从不在后宫妃子的宫殿就寝,那事结束之后,不顾文贵妃的挽留便走了。
直到第二日后宫传来消息,文贵妃的寝宫被元锦公主一把火烧了,皇帝想起昨夜文贵妃的种种表现,才恍然惊觉。
彼时他正坐在宣仕殿披览奏折,想到这些便愣住了,良久没有动弹。过了一会儿,竟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可惜他总是知道的太晚。
长风,长风。
……
孟姑娘听故事听到这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看了一眼已经深陷苦痛和自我折磨之中的皇帝鬼魂,心中难免一阵唏嘘。
“所以,她与你决裂了吗?”
“我倒宁愿是如此。”皇帝鬼魂喃喃地说,“若是决裂,由我一个人痛苦也是好的……可我从来都清楚她的性子,对她后面的选择能想到却也拦不下。”
元锦公主一把火烧了文贵妃的寝宫,虽然没有伤到什么人,但免不了被揪住这事不放。
丞相一派早就对洛长风受封公主心有不满,便想借此弹劾她好剥夺她的皇室公主身份。
皇帝还没说什么,洛长风突然请命去镇守边关。
她不愿再见他了。
可边关哪能是随随便便能去的,大大小小的战事不断,她一个姑娘,去了还不知道得受多大罪,皇帝自然是不同意。
但世间总会有一个人,无论对错是非如何,你总得向她低头。
洛长风执意要走,皇帝到底是留不住人了。
临行之前,皇帝去送她,到了以后才知道洛长风不愿等他,早就带人离开了。
“想来她那时候已是对我彻底失望,连见一见我都不愿。”皇帝鬼魂目光离索而落寞,远远看着此刻的天空,竟隐约感觉和记忆中那个她离去时的萧索天际重合。
“可是我舍不得她啊……”他说,“现在想来更是心痛难耐,那毕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了,我却没能把握。”
故事讲到这里,后面的发展也就十分清晰明朗了。
洛长风最终死在了边关。
皇帝鬼魂不愿想起那段往事,可依旧还得说出来:“那些日子突然传来消息,说边关一小国作乱,位置正和她驻军的地方挨得极尽,我心里没由来一阵心慌,火急火燎又派遣兵马和将士过去,却终究没能赶上。”
那天他刚醒,因着心慌一直以来没能睡好,醒的也有些晚,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太监总管尖着嗓子哭喊着嗓子在大殿外面叫唤。
随侍太监哭喊着跪伏在地上:“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元锦公主……公主她去了。”
皇帝只觉得自己是还没睡醒,才听见这么可笑的消息,一脚踹在了太监身上,“你好大的胆子谁准你在朕面前胡言乱语。”
太监被蹬出好远,依旧扣头,哭丧着说奴才不敢。
皇帝却彻底愣住了,他的心好像被撕碎了一样,疼的不能呼吸。
良久,他吐出一口鲜血,猛地向后倒去。
便再也没有醒来。
……
“每每想起我们的初见,我只道是命定,要说深思,也不觉有什么……”皇帝声音都有些颤,许久之后,才道,“可是后来,越想便越觉难过。”
“我风华正茂、大权在握的时候,她还那样小……偏偏在后来一切都无可奈何的时候,彼此才明白了心意。”素来刚硬的男人,说及此刻,竟也有片刻的哽咽:“——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回不去了……原来一开始,就全都错了。”
孟姑娘闻言缓缓叹一口气,“……终究是没有缘分。”
皇帝鬼魂眼神突然凌厉起来,语气沉沉如坠,“缘分是什么,命运又是什么?这些我全都不认。这么些年我在忘川河里绝望近乎无望地挣扎,拼尽全力想要爬出来,不过是苦苦撑着想要趁她再经过奈何桥时能够有机会再见她一面,可始终未能如愿。”
他一双黑凌凌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孟姑娘,道:“这世道不公,既然等不来,还不若我自己去争取。”
“可你找不到她了。”孟姑娘淡淡道,“在你跳下忘川河之后的几千万年来,她早已轮回转世千百次,也早就不是当初你们那一世的她了,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皇帝鬼魂不答,只是身侧竟开始有黑气蔓延——这是要化魔的征兆。
“你莫要做傻事。”孟姑娘掐了一个安息咒,不认可的目光看向皇帝鬼魂,“我既说了要助你,便定然会圆你所想,你莫要自己胡闹。”
皇帝鬼魂闻言眸光一亮,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保命的浮板,神色又难免带了凄惶地看她,“你有什么法子?”
“跟我来吧。”
第57章 教皇(4)
今早皇帝醒来以后,很久都没有动静。
他做了一个梦。
一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却真实的可怕的梦。
仿佛梦里的欢欣愉悦和痛不欲生都是一场亲身经历一样,扎在他心上,出了血,留了疤。
醒来后撕开,疼得直叫他不能呼吸。
皇帝甚至都觉得自己有点儿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了,他怔怔地坐在床上,神思不属的眼神飘在虚空,一直到伺候在寝殿外的随侍太监进来之后,跪在地上问他出了什么事,皇帝才知道他竟是哭了。
镜子里的人,一张泪流满面的脸,但却年轻而英俊,又意气风发,和梦里的他身上垂垂朽矣的沧桑落魄全然不同。
那真的是他的前世吗?
皇帝说不清楚,他自己都开始怀疑了,越想越觉得难受。
卯时上朝的时候,他眼神更是时不时飘过镇国将军,吓得惯常会插科打诨跑神的洛将军全程全神贯注盯着地面,连头也不敢抬——实在是今早皇帝那眼神不对劲,直愣愣的,看得他一身冷汗。
洛将军整个早朝都在想自己最近有没有做出什么在皇帝眼里能算是出格的事儿,想来想去也没头绪,干脆埋头装木头,只等退朝之后赶紧溜才好。
可惜没能顺他意,退朝之后皇帝喊了他一声。
洛将军自然不能当没听见,汗涔涔转身,又看见皇帝那种复杂的眼神,心里没个底。
皇帝觉得自己魔怔了,喊住洛将军之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直接问:你家女儿最近还好吧?再比如我梦见你两年后要战死沙场,你可得长点儿心……
这不是胡闹吗!
他越想越烦,心里着实乱的很,最后重重呼出一口气,直接挥挥手,“算了,没事了,你走吧。”
虚惊一场的洛将军:“……”算了,总归是松了一口气。
回家抱宝贝闺女去。
洛将军脑子直,见到自家女儿之后,老早就把皇帝的异样给忘了,可皇帝忘不了啊,不仅忘不了,还辗转反侧,不得安生。
他身边的随侍太监把他这状态看得清楚,也记在了心上,等皇帝一处理完公务便请旨去太医院。
皇帝心口越发沉重抑郁,时不时还疼上一疼,也便不能再忽略这情况,松了口,叫来了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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