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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四章　睦邻

富都城的城墙并不高，矮矮地，只是做为界线一般而存在。在这个界线上，则置放着阵法。阵法的功用，就是消弱外面的灵压，让住在城里的人，行动上不至於压力太大。也让人们更愿意住在城内，而不是城外。

事实上，这样的城池建立，早先也是用来赚元石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城池存在的功能，才逐渐发生转变。当然，赚钱的功能不变。柳定定进城时，就缴了一笔，自己和皮安梓的入城费。

自从人类这种生命出现之後，就逐渐成为修真界的主流。

富都城就是人类修真者兴建的城池。里面的设施布置，虽然有所改变，但大体的规制还是一样。不过，毕竟是修真者的专属城池。可不是与凡人混居的地方，还是有其特殊之处。

柳定定头戴斗笠，面罩青纱，混入人流，走在大街上，好奇地观望着。

同样是人，但经过风雨，有了成就的人，气度还是不同的。不管过程如何，每一个人都是经过长时间学习的人。

就算现在操持各行各业，有高有低，但各种气度令人心折。整个城市的气氛，显得杂而不乱。

不过，回想到自己初来乍到就遇到的男女两人。柳定定就收回倾慕的目光。

任何阳光下都有阴暗。这里的阴暗并不会就此消失不见。看来，还更光明正大。至少，妓女都自觉得神气了。

不过，看着人们脸上的笑容，柳定定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走街窜户，不时地与人攀谈。不需要向导，柳定定就在另外一处地方租下一个小院。

原来富都城并不是一个死水一样的地方，人来人去。看似不动，但每日还是有不少人登天梯去了。

一般来说，无数万年的经验下来。少有听说谁登了天梯半路折返。多半是存够了资金，入了辅导班。有了方法，才去登那天梯。这种方法，虽然看似迟缓，却见效。

自然也使得许多人没有久留此地的打算。於是，赁屋而居成了一个好选择。

所以城建好之後，除了三分之一的地，卖出去做为私人所有。还有三分之二的地，保留做为公家、道路所用、租赁所用。

由於人口的流动，所以城里始终保留着一部分空屋。不至於像凡人界那般，出现所谓的屋霸。

柳定定因为本身拥有一个空间。空间出产多。里面的人又懂得把好东西往雷羽仙女庙送，所以本身拥有的好东西，其实不少。以往在灵界，还有许多人需要养活，所以租累的东西不算多。

自从她升到上界後。了然一身，却也少了许多支出。因此，她租下的，仍然是一整个院子。

花了许多时间，将屋子布置好。柳定定特地弄出许多好东西，又用真火为引，做出许多可口的小点心。准备了一个篮子，将份量足可塞满一间小屋的小点心，放到提手的篮子里去，就走出了门。

柳定定虽然打算登天梯，但也知道，这登天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根据一路上扛听的结果，知道这些人就算进了登天梯的加强辅导班，也得花上百年时间，才有办法登上天梯。

但是一旦报名成功，那就得在你报名的那家辅导班里，闭关受训，不得外出。

柳定定能理解对方为什麽这麽做。除了毕其功於一役之外，最主要就是怕法门外泄。

所以，她不再急於入社，而是准备好好放松自己，在这里轻松地待上一段时间，好好欣赏这一界的风光。体悟这一界，天地之道。

所有的飞升换界，不是换个地图这麽简单的事情。本来柳定定还不明白，但在这几天，她却有了明悟。这是不同天道的体悟。这些体悟，虽然现在看似并不重要。但是在她面临最後一关时，必定有其妙用。

所以，她准备用一点时间，好好地回想过去。

她修炼的速度太快，必定错过了许多。弥补的方法，除了重入仙灵空间、仙土空间之外，就是回忆。

除此之外，她觉得自己，必须探索出仙土殿的第三空间了。这是她与壤灵子交谈过後，得出的感觉。

如果仙土殿的本能是蕴育空间，且已经有五个空间蕴育出来，那麽成为主人的她，应该好好透过空间的蕴育，好好了解这个空间法则，体会天道。道，可道，非常道。

即然要在外间活动，那难免要与人相处。一个人生活，有了什麽事，若没有人帮衬，小难处也会变大难处。因此，敦亲睦邻是第一重要的。若能让人看重你，不使坏心，那就更好了。

於是柳定定敲开左邻右舍的门，面带微笑地跟走出门来的主人或佣仆攀谈。并将自己准备的小礼物送上，并说明了自己居住的地方，还有擅长的能力。

都不做点事，就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会让人怀疑你本身的身家过於丰厚，或是有什麽宝贝。所以就算是装模作样，也得开门做点小生意。

透过访问，柳定定还问了一些生活必要的常识。例如，若想找个帮佣，应该透过何种途径去找。这话才问出口，其实就有很多人说自己有人可以推荐，足见此地的就业机会有多麽稀缺。

柳定定租的院子，有两进，她打算在外间做点丹药生意，自然需要有人照看着。

没有走太远，大约敲了三、四十户人家的门以後，柳定定发光了提篮里的东西，就走了回去。回去时，她不是一个人，还带着一位活泼开朗的姑娘。

她已经飞升到上界一层百年了，工作地点在城公衙里，专门做门房接待。甜美的笑容，时常令一些气势汹汹来找麻烦的人，收起火气，对她轻声细雨。

自然，也不乏求欢的男子。不过她一直守身如玉，洁身自好，并勤加修炼。总之，这样的一个女孩，很对柳定定的胃口。

女孩租住的是一个大院。不过里面是分间租赁。她只租住了其中一个小间。

她开门时，柳定定只看到屋里空荡荡的，连一件杂物都没有。细小贵重的东西，修真者多放在自己开辟的空间里。但也说明，这位姑娘真的身无长物。

看了这个情形，柳定定知道自己找到想要的帮手了。略微了解对方的身份背景，透过交谈，评析对方的个性。确定对方与自己在思想上并未有太大的冲突之後，她礼貌且友善地开口问道：

“我准备开一家丹铺，需要人手帮忙，你可以考虑一下。”

接着，把待遇、工作时间、工作内容，简单说明。并且在最後补充道：

“我那里包吃包住。”

“我先过去看看吧！顺便了解一下具体的工作项目。我本身不会炼丹，这方面可能还要从头学起。”

对於能接近一个丹师，亲眼见丹师炼丹，女子自然感到欣喜。但是，丹师还是有层次差别。若跟了一个没有水准的丹师，在旁边帮忙的结果，可能是在某一次不经意间，被丹炉炸膛炸死。

因此，她很想看看柳定定的炼丹技术如何。同时，也想看看住的环境如何。

站在大门，她就看到柳定定以简单的手势，打开了护门大阵。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阵法，并不是官衙设置那种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制式阵法。而是另外加上去的。

这样的事情，并不稀奇。一般租屋而住的人，有点危机感的，都会请人来设计，或自己布阵。市面上，卖这种阵法的，不在少数。种类繁多。不过，这生意不是人人能赚。也算是一项高成本高收入的产业。

更令人舍不得的是，阵法一般都是要耗费灵石或元石。然而，她实在看不出来，提供能量的灵石和元石摆放的位置。更不用说阵眼了。

按道理来说，开阵门时，多多少少都应该看得出一点端倪。

虽然曾经听过有自汲於天地灵气的天阵。但是她从未曾见识过。以大乘期的阵法能力，到凡间去弄一个天阵，或许半数人都能办到。但是要在天梯附近，弄出一个天阵，那就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至少，她从来没有见识过。

“怎麽了？快点进来，免得被挡在门外。”柳定定发现後面女孩的异样，停下前进的脚步。她知道那女孩在观察刚才弄开的阵法，也大约猜得到她此刻的心思。开口问，是给她一个询问的机会。

“这阵法是请哪位大师设计的？相当节省开销呢！”女孩迫不及待地问道。她对阵法相当有兴趣。可惜阵法一道，研究开发，需要的经费时间相当多。多用在居家防护上，在突发性的对阵上能起到的效用并不大。所以她一路走来，并不算顺遂，埋头修炼，也已经四十万年头。不过，她还是靠着自己设计的阵法，平安地渡过一个又一个天劫，成功飞升上界。成为这一界的一份子。

只是混得不算太成功。

“这是我随手设计的……对了，我叫柳定定，你可以叫我定定。我该怎麽称呼你？”

☆、第一六五章　价不合

说完後，柳定定站在繁花似锦、药香扑鼻的前院，定定地看着後面的女子。颇有种惺惺相惜的意味。当人群摆在一起，同样是仙子的女人，也得分出高下。至少在柳定定眼中，这位混得不算太好的女孩，比那骄傲自矜的福梨美上许多倍。至少，以她女人的眼光看来是这样。

可惜，女人看人的眼光，跟男人看人的眼光，从来都不相同。这样的女人，在男人眼中，却少了一股淫魅的诱惑，反而正气过盛，令人疼惜，错少了点邪心，也揉不进体内。

“沈天芳。你唤我天芳就可以了。”

沈天芳随口答道。心里还在纠结着要不要相信柳定定的话。柳定定明明说她是丹师，怎麽在阵法一道上，还能超越她呢！这让她心里有点不服气。不过她的脾气好，向来张嘴就笑，所以说话的语气还是很泰然。

好奇的眼神滴溜溜地转，不过沈天芳除了刚才见识到的那个阵法外，屋内她再也没有发现有什麽阵法的痕迹了。於是，她心想，这该不会是请人家弄，然後打肿脸充胖子，当作是自己的作品吧？这样的事情，她见过地不少。她很自觉地，不去揭柳定定的短。

很快地，她发现自己错了。这屋里不但有阵法，还遍地都是。据说柳定定今日刚搬来这屋子住。难道是前任留下来的？

沈天芳随着柳定定走进屋内。径直往昨拐，前往准备给她使用的房间。

中间虽是青石铺就的平台，到到房间之前，仍然有扶疏的花木，带来一阵阵凉意。

虽然富都城内寸土寸金，但仍然可以看出，这小院足以称为上院，空间开旷，视野清晰。这不是利用阵法弄出的假象。

对神识强大的修真者而言。阵法在防止他人窥视，而不是使自己居住空间一片需求。真，令人通透，假，令人虚浮。

富都城的出租四合院不同等级都是一样的布置。然而。只要有人住。就会因人的性格而产生差异。当然，这个差异需要时间来沉淀，才会渐次显现出来。

但柳定定领给她看的房间。却已经布置好阵法，一入房间，就灵气充裕。身为大乘期修真者，也算是修真者中的精英，绝对不会麻木不仁，就连空气、声音中的一点点变化，都能敏感地发觉其中的差异。

何况，这变化太明显，没有宝贝存在或阵法覆盖。那是不可能的。

明知房间的灵气与外间不同，自信阵法造诣极深的沈天芳仍然没有办法发现阵法的痕迹。

高人，真乃高人，沈天芳佩服得五体投地。几乎脱口而问，就算驳柳定定面子，也想坚决问出这位阵法大师是何人。若能偷师一、二。此生必可在阵法一道，更上数层。

是人就有所偏爱，为了自己的偏爱，某些人，甚至连生死都能置之度外。这样的人。虽然会有成就，不过大致上都死在半路上，走不到飞升上界这条路。能飞升上升的人，就像从科举考试千军万马中杀出生天，得朝天子的进士们。其比率只低不高。

人走在路上，最想找到捷径，早早到达终点。只是捷径难寻，且因草木巷深，更容易不小心错失。或者中间有异物阻径，因不得其法，只能放弃，另寻他路，却难免山环水绕。

沈天芳极想登门求教，但之前是苦无可为师者。

脑门热了一阵後，她就清醒了过来。

但是她是聪明的女人，很快就想明白。这样的阵法大师，不会为了几块元石，来帮人布置这些阵法，且屋子的主人租下院子，也只是今日的事情。如此多神鬼莫测的阵法，得尽心尽力在短时间完成，若说阵法主人与屋子主人的交情不是极深，都没有人相信。

所以想学阵法，估计得先跟主人打好关系，借力打力。想到这里，沈天芳的态度，摆得更低了。

“天芳，这房间，你看还可以吗？对了，这房子里安排了聚灵阵法，不过因为没有加上元石，所以效能只是普通。若是你想让效能变得更好，来跟我过来。”

说到这里，柳定定停下话语，带领沈天芳走到屋子的一角，这里置有一处角桌。柳定定只是轻按角桌与墙角接触地，桌上两掌高的地方，就出现一道明黄色的光盘。

光盘上伸出六个触手，伸出六个菱形立方格子，菱形格子显得即虚幻又真实，朴实无华中，含有天道。

沈天芳瞧着，竟然入迷了。

看着沈天芳的反应，柳定定大致上就猜出了沈天芳的爱好。不过，今日第一次见面，知人知面不知心，不好说些体己话。虽然心底很喜欢这个姑娘，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大包大揽。

以往，柳定定好示人以惠。这都是在一个前提下，就是对方有所不足。如今，她对於这个上界，以及对方个人，以及其背後的关系，都不甚了了的情况。不适合再那麽做。

虽然柳定定的主业是练丹，但定了讨好柳定定决心的沈天芳，仍然决定辞去衙门的招待工作，为柳定定打下手。

在衙门工作所形成的人脉，很快地浮现出来。许多人来到柳定定家寻找沈天芳，问候近况，接着发现，这卖丹药的屋子里，卖的丹药成色极佳。并且，还帮忙代炼丹药，收费也不贵。基本上就是抽成。

即使是抽成，因为柳定定的成丹率高，最後能拿到的丹药也比给别人炼丹来得多。一些贵重难得的丹药，柳定定也给予优先的赎回条款。不会把着不放。

很快地，名声就旺了起来。一传十，十传百。竟然在富都城传出了名声。

柳定定再厉害，也没有办法接下所有的订单。或者说，她不愿自己的能力，使这个城市，受到太大的冲击。

於是，一个月後，她挂出了限量的牌子。只接受现送现取，每日一千名。

这个数量，虽然远远不够，但还是比较能让人接受的。

甚至，许多人敲门都敲不进的天梯辅导班，就有四家来到柳定定府上接洽。希望谈成一些生意。

这些人的请求，柳定定是不好不接受的。因为从对方的需求中，她可以见微知着的了解天梯的一些奥秘。

对方很明显也知道这点，便要求柳定定长居社内。相对地，对方承诺千年後，免费扶她上天梯。

“师尊为什麽不接受？”一个月过去，改变得东西很多。

沈天芳终於发现，这些阵法安置的大师，不是别人，而是收留她的柳定定。

早在灵界，柳定定就发明了许多有助於打下手人，减少错误，提高效率，增进学习的炼丹、炼药阵法。

为了让沈天芳了解如何使用，柳定定更是在她面前，组起了足以令她名扬四海的法阵。然後用炼器的手法，将其掩饰起来。

而她只要按着柳定定给的方案操作，自然不会把材料弄砸。

生意再忙，柳定定也没有再雇用其他人来帮忙。直到两人的产能到了极限，就直接挂出了限量令。

这过程，沈天芳向柳定定几经哀求，终於取得学习法阵的许可，正式拜师。成为柳定定的开山第一徒。

“因为能让我感到放心对眼的人不是没有，但我没时间去找。你住在富都城如许之久，人脉也不小。莫非有值得推荐的人？”

此时，两人自然不是开门营业，柳定定布置了作业，正准备交给沈天芳习作呢，听她这麽一提，也觉得是时候该加点人了，於是点头问道。

对於各辅导班的免费邀请，她并不是未曾感到心动。只是她觉得，自己又不是存不到学费，何必空等一千年？她至今未满两百岁，对她而言，一千年那是多麽悠久的时光，耗在这一层，实在太浪费。

这种心理，却是那些修炼不知几万人的人无法理解的。

修真，就像是一种积聚与消耗之间拉扯的过程。柳定定的优势，就是她并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在积聚，这就是她拥有以往的仙土盆，现在的仙土殿最大的优势。

“还真有，她因为对音律特有所长，所以为了谋生，就去了秦楼楚馆。但她向来洁身自好……”沈天芳略一细想，就想起了一位姊妹，只是她也知道柳定定最讨厌女人自甘堕落所以连忙解释了这位姊妹现在所做的营生，还有她的不得已。

沈天芳娓娓地将她的朋友相中春的生平介绍了一遍，最後说：

“她本人对丹鼎之道，深感兴趣。可惜，她融炼真火几次失败，就连三昧真火的掌控能力，都不是很好。她之所以学习琴歌双艺，也是为了去除因融炼真火失败的火毒。如今倒成了赚取灵石的工具，真令人想不道。”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