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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录-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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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龙茗本就木讷的脸上更显迷茫,看得出他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狄姜说的这些问题。
  良久,他才厉声一喝:“你……你让开!不管怎样,我不能看着她嫁给那样的人!”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如今已经没有办法弥补,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如何去珍爱一个女子?”
  “从前你将柳枝认作了对你有提携眷顾之恩的女子,遂拒绝了辰皇的赐婚,抛下武婧仪娶了柳枝,此是错一;后来当你发现是自己弄错了人,便将全部的罪责推在柳枝身上,将她弃于太平府,往来不顾整三年,这是错二;如今你若再因为她的代嫁而引起两国交战,便是错上加错,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你懂什么!给我让开!”龙茗扬起马鞭,眼看就要落在狄姜面上。
  狄姜一把抓住马鞭,龙茗便发现自己的右手再使不上半分的力气。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狄姜,只觉身前的女子分明身型单薄,纤若无骨,可自己分明用尽了力气,也无法抽动马鞭丝毫。
  “你究竟是什么人?”龙茗坐在马背上,瞪眼看着她,一字一顿道。
  “我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看清楚,自己是什么人,以及如何去爱一个人。”
  “你一直都知道,自己爱的人,从来都是那个灯会下,温柔体贴的女子,无论她的背景如何,你都不介意,你爱的从头至尾都是武婧仪,为何现在又心疼起柳枝了?”
  “若柳枝没有代嫁,你会理她吗?这月余以来,你与她说过的话,恐还没有昭和公主与她说的话多罢?你有什么脸面谈情说爱?”
  狄姜缓缓道:“温言细语,体贴相伴,这些都不难,难的是你真正站在她的角度去考虑,乐她说乐,苦她所苦,而不是一厢情愿去给予,给予你自己认为的深情的感情,那不是爱,而是剥夺,以及感动你自己。”
  “而且,”狄姜顿了顿,道:“爱也不是怜悯。”


第19章 丹若花神
  当晚,龙茗最终还是没有去找柳枝。
  狄姜回营之后,问药便拉着她,急道:“掌柜的您大晚上的去哪了?”
  “去找一只迷途的小狼。”
  “狼还能迷路?”问药蹙眉,气道:“您一定有事瞒着我。”
  “哪能啊?”狄姜笑了笑,还是将龙茗欲去寻柳枝之事告诉了问药。
  问药听罢,更加生气,怒道:“龙将军真是太感情用事了。”
  “是啊,可这是他的缺点,亦是他的优点,这悠悠世上,有情有义的男子能得几人?”
  “他有情有义?我看他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鱼和熊掌都想要!贪心!”
  “看你如何理解了,旁人的眼光也没什么用,此事最紧要还是要看昭和公主如何想了,等她身子大好之后,或许反应会比龙茗还要激烈呢?”狄姜写了一副治疗风寒的药方,交代给问药,道:“军医此前见过武婧仪,不能让他再见到柳枝,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去把这副药方交给红乔,让她去找军医领药罢。”
  “掌柜的……”问药面露难色。
  “还不快去?”狄姜瞪了她一眼。
  “一定要去么?”
  “跑个腿如此简单的事情,你扭扭捏捏的为何?”狄姜没好气,低声怪道。
  “掌柜的……您不是说不救活人么?您现在给公主开药方,是不是她……”
  狄姜‘啊’了一声,隐秘一笑:“你说对了,昭和公主会死。”
  “啊……”狄姜说完,问药的脸变垮了下来。
  狄姜见她难过,又是一笑,道:“昭和公主以后都会端坐在高阙城中,成为突厥的王后。武婧仪以后都不能再叫这个名字了,对她来说,过去的武婧仪可不就是死了?”
  “你是说……”
  “是啊,武婧仪往后无论用什么身份活下去,都不能再做公主了。”
  “那就好,只要还能活着就好。”问药笑逐颜开,拿着方子便去了柳枝的营帐。
  问药办好差事之后,便走回了自己的营帐,此时,狄姜正捧着一本花团锦簇的簿子,微微皱起了眉头。
  “掌柜的您在做什么?”
  “写花神录呀。”
  “咦?”问药来了兴趣,立即凑到她身边,急道:“掌柜的花神录有了第五位花神吗?”
  “嗯……你瞧瞧这句做引言如何?”狄姜指着集子上,‘丹若花神’之后,有一句五言绝句,诗道:“密帏千重碧,疏巾一抹红,花时随早晚,不必嫁春风。”
  “什么意思?”问药一连迷糊,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咏赞石榴的诗句,石榴即是丹若,诗句的意思大概是石榴花层层叠叠的密枝浓叶,就像千重碧绿的帷幕,枝头的榴花像簇挤的疏巾火红。花时本来有早有迟,不必赶着季节,委身于春日的东风。你看,石榴花不与百花争时,任自在夏季开花,不是也把夏日装点得很美吗?”
  “此诗赞丹若花自是极好的,可您的花神到底是谁呀?”问药好奇。
  狄姜哼着歌,少顷,才吐出了两个字:“柳枝。”
  “柳枝?!”问药陡然拔高了音调,大急道:“为什么是她?她从前可是做尽了坏事!为什么连一个心眼坏透的婢女也能封神?”
  “婢者,卑也。”狄姜不理她的张牙舞爪,淡淡道:“她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悲?为什么要悲,我也是您的婢女,我每日都很开心。”
  “你当世人都如你这般没心没肺?都有我这样好的主子?”狄姜笑了笑,道:“婢女不过是奴仆,她们的地位有时比奴仆更加低微,她们没有单独的户籍,就像牲口一样,可以被贩卖,被奴役,她们有时还会充当家中男主的发泄物,随意抛弃者有之,共享玩乐者有之,总之主人想让你往西,你就不能往东,一切生杀大权都在主人手里。她们没有安全感。”
  “所以呢?就因为她是一个可怜的婢女,所以得了您的怜悯么?”问药道。
  “天下可爱之人,都是可怜之人,天下可恶之人,亦皆是可惜之人。”
  “太深奥了。”问药撇撇嘴,表示自己听不懂。
  “柳枝从前确实身无长物,毫无可取之处,可如今,却有了让人怜惜之处。”
  她那一句’身为下贱,心比天高’,让狄姜现在还记着这句话,这是曾经让梅姐羞愤致死的一句话,也是禁锢了无数身份低微的女子的噩梦。
  这个世界,门当户对这一说,让多少人望而却步,有几个能如她一般为自己拼搏?
  “柳枝从小伺候昭和公主,与公主同行同住,过得日子却是一个天一个地,谁都想要更好的生活,谁都会有获得自由的权利,拼搏不是坏事,只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柳枝从前的’道’偏了,如今愿意回到自己的’道’中来,这是值得被原谅的。她亦是可怜的女子。”
  问药愣愣的点头。
  狄姜又道:“曾有《婢女诗》中道:赤脚蓬头年复年,青春渐渐忙中过,汲水昏随虎队行,抬薪晓踏鸡声破,事冗日长半饥饿,夜绩五更身上衣,打扫堂前犹未了,房中又唤抱孩儿,足以想见为奴婢者的不易。”
  问药翻了个白眼,道:“柳枝是公主的贴身婢女,从小到大生活优渥,哪里有寻常婢子那般辛苦?”
  “话不能这样说,宫女的婢子大多是官婢,处境怕是比私婢更为艰难。宫女不许涂胭脂,不许穿红带紫,就连日常衣物也只许着素色质朴的衣裳,就连睡觉,也受到限制,不许仰面朝天,不许劈开腿,这些都是冲撞神灵的姿势,视为不吉利。陪嫁婢女多作媵女,地位比通房丫头高不了多少,且限制颇多,更加不自由。”
  “那又如何?当年若不是她误了昭和公主的春风,今日便不会被秋风所误,一切都是她自找的,”问药冷笑,道:“况且这世有婢女千千万,您救得过来么?”
  “见不到的不去想,见到了,那我就来吹散这一抹误人的秋风罢。”狄姜淡淡一笑,拈来百玉笔,在簿子上添上了柳枝的名讳,她的生平事迹便跃然纸上。
  “您想怎样做?”问药蹙眉。
  “我只是给了她一个机会,吹散笼罩在柳枝身边的阴霾。”
  “什么机会?”
  “突厥人血气重,没有中原那么多的规矩,可一旦让他们看见超过自己认知的事情,恐惧便会在心中滋生蔓延,最终吞噬他的身体和灵魂,我便是给了她这样一个机会。”
  问药以为狄姜说的是柳枝,可是非也。
  狄姜嘴里说的‘她’,狄姜却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第二日,突厥可汗的高烧褪去,却开始巨烈的咳嗽起来。咳得心肺俱裂,直到口吐鲜血仍不能停止。
  当天深夜,一缕白色的烟雾缠绕着血线飘飘荡荡,到了百里之外,狄姜的帐里。
  “白月多谢姑娘相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请受白月一拜。”
  空气里飘来一缕叹息声,狄姜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随着声音的消散,一红一白的两道光晕也跟着消失不见。
  狄姜始才知道,原来这位柔然来的和亲公主的名字,叫白月。
  在这一刻,在高阙城的城楼正中挂着的头颅上,白月一双瞪得浑圆的死不瞑目的眸子,终于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桀舜可汗,薨。
  享年五十四岁。
  ……
  两日后,桀舜可汗薨逝的消息传来,武瑞安龙茗皆大惊,想游说突厥接回柳枝,刚想返回,却又接到突厥人快马加鞭送来国书,国书上言:桀舜可汗薨,舒曼王子不日继位,将重新举行大婚典礼,仍尊昭和公主武婧仪为王后,突厥唯一的王后。
  众人得了消息,皆面面相觑。脑海里不自觉便浮现出舒曼王子潇洒俊逸的面庞,柳枝若能与他举案齐眉,伉俪情深,或许还真是一段佳话了。
  当武婧仪从病中转醒,得知此事之后,第一反应竟不是开心。
  “为什么本宫的人生,为何几次三番都要被一个婢子所执掌?”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即咬牙切齿道:“本宫的人生,两次被她所左右,她以为自己是谁?她以为这样做,本宫就会感激她吗?”
  武婧仪又道:“况她也不是为了救我,只不过,这样做可以让她心中好受一些,在龙茗那里,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原谅。”
  “说到底,她是为了她自己。我不会原谅她的。”
  武婧仪激动不已,誓要回去高阙城,武瑞安劝说许久,仍是无法平复她的心情,最终,在她即将冲出帐篷时,武瑞安只得忍痛将她打晕,送回了床上。
  龙茗和武瑞安深知武婧仪的性子,便是坐在帐中,商量了一晚上也没有应对方法。
  狄姜却是不急,悠哉悠哉的听他们讨论了一整晚,最后,只悄悄在她的汤药里又加了一束‘忘忧草’。
  翌日,等武婧仪再醒来时,她记忆便回到了十二岁,仍成天满心欢喜“龙哥哥”“龙哥哥”的叫唤,只追着龙茗一人跑的时候。
  她的记忆里只剩下了最快乐的那一段日子。
  “她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武瑞安疑惑,问狄姜。
  狄姜耸肩,道:“或许是连日来受到的打击太大,便忘记了那些痛苦的回忆,只剩下美好的记忆了。”
  “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啊……”武瑞安无奈,却终于放下了一颗心,只要武婧仪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她记得什么不记得什么,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半月后,大军翻越阴山,度过荒漠,回到关内之后,龙茗便交出了虎符,辞去了大将军之位。
  武瑞安接受了他的辞官,这一日晚间,第一次请他吃了一次酒席。
  酒过三巡之后,武瑞安才正色道:“婧仪不能再回宫了,就连太平府最好也不要再回去。”
  龙茗点头:“婧仪好不容易才得了自由身,自然不能回去,我不会再让她涉险,变成笼中之鸟。”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武瑞安问道。
  龙茗想了想,道:“婧仪已经享尽了世间荣华,过去皆化为尘土,等她身子大好了,我就带她去看一看我宣武的大好河山,用自己的余生带她走遍名山大川,江海湖泊。”
  “好……好好,如此最好。”武瑞安止不住的点头称赞,说着说着,眼角亦有晶莹闪烁。
  第二日,龙茗带着武婧仪和红乔与大军分别,寒冬降至,他们想去江南避寒。龙茗在驿站买了一架马车,自己亲自驾车,载着武婧仪和红乔一路向南,打算去到惠州。
  送行之时,只有武瑞安与狄姜问药主仆到场,武瑞安看着他们渐渐离去的背影,不无忧虑地问狄姜:“她多久能恢复记忆?”
  “一月?三月?一年?”狄姜笑了笑,道:“待龙茗带她踏遍九州,访便名山大川江河湖泊,待天地间他们只容得下彼此,到那时,或许就会恢复记忆了。”
  “那还不如永远想不起来呢,”问药摇了摇头,担心道:“按照昭和公主那火爆的脾性,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狄姜耸肩,微笑道:“可是边境少不了龙将军呀,他总会要回来的,当他回来时,带回来的就是从前那个健健康康的公主了,不,那时,该叫她龙夫人才是。”
  “守卫疆土自有本王在,怕什么?”武瑞安一声叹息,最担心的莫过于妹妹过得开心与否,从此,国家大事由自己一肩扛下便是。
  此时,狄姜便不再说话了,只是微微笑着。那笑意里似乎揉进了四季荏苒,光阴变迁,眸子深邃到让人根本猜不透她脑海里在想什么。
  武瑞安也不想问了,反正这一遭变故结束,他终还是开心多过难受,而狄姜的无法琢磨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习惯便成了自然而然。毕竟,船到桥头自然直。
  当夜,狄姜便不辞而别,与问药轻装简行一路南下,寻找深处云梦泽腹地的青云山。
  那里,曾是钟旭的故乡。
  ……


第五卷 丹若殊途 
  完。


第六卷 菡萏夫容 


第01章 摆渡人
  冬天很快便来临了,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十分寒凉,狄姜和问药一路顺着泷江南下,一路行来,两岸的光景可说是风急天高猿啸哀,无边落木萧萧下,比任何地方都要荒芜凄凉。
  二人送亲这几月来,已经习惯了与几千士兵一同踏马挥鞭的日子,这一会突然到了人烟罕至的境地里,倒有些不大习惯了。
  “掌柜的,云梦泽在哪里呀?”问药问道。
  “云梦泽在泷江的尽头,宣武国的腹地,”狄姜弯起眼睛,带着些许憧憬道:“那里是千江汇流之地,碧波万顷,湖面上岛屿星罗棋布,有水乡泽国,人间小蓬莱之称,风景不尽瑰丽。”
  “真有那么美?”问药眼放精光,突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狄姜笑着点头:“只会比我说的更美。”
  “您去过那里吗?”
  狄姜摇了摇头:“没有。”
  “那您如何而知?”
  “从一位旅人口中得知。”
  “这样啊……真想快些去到云梦泽啊!”问药被狄姜三两句勾引得玩心大起,‘云梦泽’三个字深深地烙在了她的脑海里,成了她继续前行的动力。这会不管是什么王爷啊公主啊还是留守太平府看店的书香人等,都统统被她抛在了脑后。
  可是任凭再大的动力,如果远在天边,那么也救不了近火,二人又行了半日之后,傍晚时分,问药实在累极,便连连抱怨道:“再这样走下去,我就算不饿死,也得无聊死。”
  “真有那么累?”
  “您不累么?您的鞋都磨破了!”问药指着狄姜的鞋面,蹙眉道:“平时您比我更懒散娇贵,可这会儿怎么连脚都磨出血了还浑然不觉?”
  狄姜停下步子,这才发现自己的鞋底已经磨破,若在平时,她早就坚持不住了,可如今,因为心中想着钟旭,便忘了身体上的不适。
  她知道不能再这样走下去,便细想了想,然后随手捡起地上一枚枯叶,扔在了左侧地泷江滚滚河水之中。
  枯叶翩然翻飞,本是不起眼的一片巴掌大的枯叶,落在河面却激起了千层细浪,浪花翻腾过后,江岸便出现了一艘装饰华丽的画舫。画舫之上不止装饰豪华,就连生活用品皆一应俱全,冬日所着的衣物亦在船舱内摆放得齐整。
  “哇!”问药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忍不住欢呼雀跃道:“掌柜的您也太厉害了,这是如何办到的?”
  “你想学么?”
  “想啊!”
  “回去问书香吧。”
  “为什么?”
  “他可是百科全书呀。”
  “书香远在太平府,咱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了……”问药埋怨了一声,却也不打算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她一步跨作三步,率先登上了画舫。狄姜也紧随其后,走上了船。
  画舫装饰豪华,船舱四角皆挂着粉红色的大灯笼,在傍晚的暮色,散发着诡异暧昧的光晕,看上去虽然华美,却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与普通的船只很是不同。
  “掌柜的,这船是不是太花哨了?”
  “是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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