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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号收集者-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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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确定，这里的确是她的家。
“不不不……”她痛苦极了，这心情是外人无法分担的，小左只能抱着她，束缚着她，不让她再用自己的双手去扣坚硬的水泥块儿。
“他们死了。”小左告诉了她。
这是事实，他们的灵魂是小左亲自收走的，他又怎会不知道。
“死了，全死了吗？不可能的，我弟弟还那么小，他的生命怎么可以这么短暂？他的人生才刚刚起步，他是那么的可爱，我爸我妈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他们怎么可以离我而去呢？奶奶，奶奶还说要看着我结婚，帮我哄孩子呢？不可能，你在骗我，你肯定是在骗我，你这个骗子，滚，离我远点。”
唐毓婷狠狠的推开了小左，然后又去搬那些沉重东西。
“唐毓婷，你给我清醒点。”小左在背后揽住她的腰肢，被迫着让她无法再进行下去。
第六十六章神圣的职业
小左无比心疼的将唐毓婷搂进怀里，“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唐毓婷挣脱开，回头疯了一般的狂吼着：“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谁要你来陪？现在失去家人的是我不是你，你这个魔鬼，你懂什么叫心痛吗？”一向温柔娇弱的唐毓婷一改往日的面貌，对着小左目露凶光。
“你……”难以置信的小右松开了自己的手。
“我早就知道你是个魔鬼，以前我还不敢确定，就在刚才，我什么都看见了，我看见你用一道光把我们护在其中，还看见了整个城市只有十二号便利店的那座楼没有倒塌，这太不正常了。你说你不是魔鬼又是什么？”
“毓婷，你听我说……”小左想解释，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不想听，请你放过我，我求你放过我，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唐毓婷双手捂着耳朵蹲了下去。
这是第一次小左觉得自己的身份让他感到厌恶，他的确是个魔鬼，双手蘸满了人类生命的魔鬼，一个不会得到爱情的魔鬼。
“左儿！”
撒安的呼唤传来，小左只能回了第十二号，留下唐毓婷独自悲伤难过，反正她也不喜欢自己，他留下只能让她徒添烦恼。
“左儿，你终于回来了，快点工作，我们可有很多事要忙。”撒安将一堆一堆的玻璃罐子摆放到架子上，小右在负责打印资料。
“哦！”小左的反应明显有些迟疑，但这个时候谁会去在意他在想什么，撒安也不以为然，匆忙的回到了大殿，因为上面还有客人在等待着她。
“你好！”一个中年男人看见撒安走向自己，主动打着招呼。他是一位医生，做着魔鬼痛恨的职业。
“杨先生，请坐！”撒安把手中不知何时多了的一杯水递给杨启。
“谢谢，不过我不喜欢喝……”男人拒绝了。
“如果我说，这将是你为期半月内喝到的最干净的水，你还会如此痛快的拒绝我的好意吗？”撒安嘴角玩味的一笑。
“这，请问发生了什么事？”男人听见这话便有些坐立不安。
撒安缓缓的说：“你的老家发生了很强烈的地震，你在外地还没有接到消息，就来到了我这里。”
男人低着头，心怦怦乱跳，在担心他的家人。他只是去北京参加了一个会议，怎么家里就出了这种事情。
“请问我的家人，现在他们怎么样了？”
“还算平安，当时你的妻子带着女儿回到了乡下，地震发生之时她们都恰好在院子里，受了些伤，但没有生命危险。”撒安如实的告诉了他。
“那就好，那就好。”男人的心绪勉强平静了些。
“今天这笔交易，您还打算做吗？”
“啊？我，”男人犹豫了一下又说：“做，不过我要尽快回到我的妻女那里，你能帮我吗？”
“就这一件事？你不想要更高的名誉了吗？”
男人苦笑了一下，“现在我只想回到她们身边，其他的以后再说，这里我还会再回来的。”
撒安看了男人一眼，“我很忙，自从灾难降下，我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你觉得我上来心平气和的与你谈买卖，是因为看重你还是怎么样？如果这次你放弃这个机会，下一次我是否会再同意与你交易，都是未知的事情。”
杨启看着不耐烦的撒安，心底有些慌了，“老板，老板你不要生气，我只是太担心我的家人了，这笔交易我做，现在就做。”
“我可以给你极高的名誉，还会让你立刻回到她们的身边，并且给你足够医治你家人的医疗用具和药品，我只要你的一件东西。”
“是什么？”男人有些胆颤，他想，对方如果是要手的话，他能不能给予得了。
撒安看出了他的心思，“你的手我不会要，你还要用你的那双手去维系你的工作，我要的，是你的……”撒安故意拉长了音，如火炬一般的眼神看着杨启，嘴角挂着一丝坏笑。
“什么？”他问。
“你的仁义之心。”
“那个，很值钱吗？”男人不解。
“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可是我喜欢的东西，我愿意花大价钱去买，那是我的事情，卖与不卖才是你的事情。”
男人犹豫再三，无论如何，现在回到家人的身边才是最重要的事，撒安看出了他的心思，从桌案下面抽出一个大箱子，那箱子本来是不存在的，是在撒安伸手的一瞬间出现的。她把箱子打开，里面全是药品和手术用具以及一套白色长衣，杨启认得，那衣服是他的。
“所有的东西我已经为你制备齐全。”撒安看着杨启，等待他的点头。
“我失去了仁义之心会怎样？”他认为这个他必须弄明白。
“对你的生活不会有影响，没有仁义之心的你也不必再为你的心软烦忧，不会再有人耻笑你的善良，你也不会再做之前那种拿着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私房钱去给朋友买单的傻事。失去了仁，你就会变得铁石心肠，失去了义，对国对家对朋友的心态你都会有所改变。但这些都无关紧要，这个世界失去了你，地球照样会转。你只是这小小尘埃中的一粟，这一辈子你不该为自己而活，好好享受荣华富贵吗？别人的事又与你何干？你要那该死的仁义道德有什么用？”
撒安每一句话都在瓦解着杨启那颗良善的心。
“是，我这一辈子活得太无能太无用，我不想一辈子都窝囊的活着。我好心救了人，却被人反咬一口，我拿着辛苦赚来的钱为朋友买单，他们却在背后利用嘲笑我，我做的一切根本没有意义。家人不理解我，上司也不看中我，我辛辛苦苦的活着，没有人可怜我。”
“你该为你自己而活，这一点你始终是没有看清楚想明白，人只有一生，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世人根本没有下辈子一说，这辈子的遗憾将永远成为遗憾，无法逆转。所以你该怎样选择，你想好了吗？”
撒安将桌子上的平板电脑递给了杨启，因为在小左几十年来的软磨硬泡之下，撒安终于听了他的建议，不再用书面的那些东西，而是选择了网络数字化。这样一来，工作确实比以前省时省力的多了，就连客人都是只要一部手机或者电脑，就可以分分钟引来，根本不用出去寻找客源。固执的撒安一直不太喜欢这些黑影利用人类发明的东西，但无可厚非，这样对于工作确实简单了很多。
“这是契约书，你看一下，我先忙去，如果你想做这单买卖，在尾部打上自己的名字就行，不做可以直接转身走出去，没有关系。这个月的交易量早已超额，我不差你这一个客人，你的命运只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说完撒安离开了大殿。
她知道，杨启不会空手而回，他一定会签那份契约，因为她早已经为他埋好了陷阱，杨启一直顺着她所设计的道路前行，她将杨启的心智迷失，一步步引他前来此处交易。莫怪她心狠，这是她的工作，谁让他的灵魂是黑影指定必要的呢！
思来想去，杨启终是下决心签了字。
那一刻撒安的嘴角扯起，是怜悯的苦笑还是计谋得逞的奸笑，无人晓得。
第六十七章突然的转变
当杨启签完契约，手指触摸到那医药箱之时，他眼前的景象开始瞬间转变，就在他的脚纹丝未动的情况下，真的回到了他的老家。
“天啊！”杨启的心被震慑到了，至小到大，他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就算在电影里面看见过，但这真实的一幕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杨启看着破败的房屋，掩盖的几乎看不见的道路，一切看上去就像经历了战争一般，使他心里一片茫然。
他迷茫地往前走着，努力的寻找着他家的院子，此刻他的心正像唐毓婷那般，焦急，恐惧和无助。可当时的唐毓婷是在白天，而他这已经过了傍晚，天已暗下，只有靠月亮的光才可以前行，对于寻找更增添了一份难度。他顺着记忆中的路线摸索着走去，直到看见倒放在路边的白色大门，才认出了那是自己的家。
“梓铭，洛华，你们在吗？”杨启没有呼喊他父母的名字，而是喊出了他女儿和妻子的名字，由此看来，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是她的妻女而非他的父母。
杨启找遍了整个院子，也没有找到他妻子和女儿的影子。疑惑之下才听见隐隐的传来了哭声，那声音很微弱，感觉像是不远处飘来的。他顺着声音去寻，终在隔壁倒塌的墙壁下，找到了声音的来源，是小敏，隔壁老马头的孙女，常和他的女儿梓铭在一起玩，再熟悉不过。
“小敏，梓铭呢？你有没有看见梓铭去哪了？”杨启没有先救围困在废墟之内的小敏，而是先问起了自己孩子的下落。
“我不知道，不知道，杨叔叔，救救我，救救我……”孩子在努力地呼求着。
杨启看了一眼，四周没有可以帮忙的人，他在想，这孩子他是救还是不救，他自己的孩子都还没有找到，哪有闲工夫去管别人的孩子。还是先找到自己的家人再回来救她吧！
杨启转身走了，丢下一句话，“我去找人过来帮忙，你再等一会儿。”说完就走了。
在一片空地之处，杨启寻见了他的家人，他们都受了些伤，还好不算严重，见到回来找他们的杨启，都很意外。
“爸爸！”女儿跑过去，一把搂住了他。
“你怎么回来了？路不是都封死了么？”妻子诧异的看着他。
“儿啊！家没了，什么都没了……”老母亲堆坐在地，伤心难过。
这个时候杨启不得不予以安慰，“没事，只要人平安就好，房子没了，我们再建，钱没了我们再赚。你们都伤在了哪里？我带回了药品，这就给你们医治。”此时的杨启早已经把小敏的事抛在了脑后。
“爸爸，我饿……”小梓铭扯了扯父亲的衣角。
“等一下，等爸爸给奶奶包扎完手臂，就去给你找吃的。”
“米倒是有，锅也有，不过蔬菜碗筷调料一类就无处可寻了，碎的碎，撒的撒，埋的埋，什么都剩不下了。”妻子洛华低着头，郁郁寡欢的模样。
“那水呢？有水吗？”杨启问。
妻子摇了摇头。
这时刘大婶走过来，说：“水是有的，不过，自来水估计是喝不了啦！村头的那口大井虽然荒废了好多年，但里面的水估计还可以吃。”
对了，村头还有一口甘水井，后来村民都开始吃自来水，那个井就很多年不用了，不过井水还在，一直没有被污染，很多时候，都会用那口井的水浇灌稻地。
杨启还没有走到那里，心就凉了半截，哪里还有井的影子，由于大地的晃动，井壁处砌的石头块儿堆了，四周的土和沙子全掉了进去。杨启站在上面，看着被黄土侵染过的井水，浑浑的，长叹一声。怪不得第十二号店铺的老板说那一杯水将是他半个月内喝到的最干净的水，原来一切都是早已经注定好的，那么这样看来，只要坚持半个月，这里的条件就会改善，他和他的家人们也会度过危机了。
杨启提了一桶浑浆浆的水回去，待那水沉淀之后，才用之做了米饭。
在女儿梓铭满心的盼望之下，洁白的米粒在铁锅中开始伸展，变粗变长，然后散发出诱人的米香味。
小梓铭咬了一口米饭，立马就吐了出来，“这是什么味道？”
杨启不想也知道，当然是土腥味，米是从倒塌的房子里扒出来的，水是黄泥水，还能是什么味儿？土味呗！这个也是没办法的事。
“杨启啊你是大夫，快去看看我家你大爷吧！”钱大娘跑来求助。
杨启的父亲见儿子没有立马行动，便催促了他，“儿子，快去啊，没听见你钱大娘叫你吗？”
“我听见了。”杨启依旧未动。
“那你……”
“爹，我的药品不多，只够救咱们自家人的，别人家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人各有命，钱大爷都那么大岁数了，早死一天晚死一天有什么区别。”杨启此言一出，举座震惊，这怎么会是他杨启能说出来的话。他是个最热心不过的人，谁有事只要吱一声他都会帮忙的，去年还不顾妻子的阻拦帮同村的病人垫付过巨额的医疗费用。
“你个混账东西，说的是什么话？”老杨头气得肺子都要炸了，老钱可是他最好的哥们，现在危在旦夕，自己的儿子却不肯施救，这让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钱大娘哇就哭了，她抹着眼泪说：“不怪小启，不怪小启，他这么说那肯定是我家老头没有治的必要了，我早就劝他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他偏不听，老了老了，积了一身病。没想到逃过了这场劫难，却逃不过这病，就是命啊，我老头就这命了……”
老杨头的心乱成了一团麻，提起药箱子就走，“嫂子，咱们走，他不救，我去救，我不能看着我的老哥就这么走了。”他本是个赤脚医生，多少懂一些救治的方法。
“爹……”杨启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心里很不舒服。
“儿啊！不是娘说你，你是怎么了，这次回来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刚才你怎么能说那样的话刺激你钱大娘呢？你忘记从小他们夫妻是怎样待你的了吗？他家有什么好吃的少给你了，他家的菜哪一样你没有吃过？”
杨启听了母亲的话回忆着，小时候钱大爷钱大娘确实对他不错，而自己刚刚却说了那么没良心的话，自己是怎么了？难道真像老板说的那样，失去了仁义之心他就变得铁石心肠，无情无义了吗？
“妈妈，我想回家。”小梓铭开始哭闹。
“我们哪里还有家啊！城里现在恐怕要比这里还要糟糕，在这里，至少还有米吃，有水喝，回去之后，什么都没有，我们怎么生活？”杨启的妻子心疼的搂着女儿。
杨启安慰着她，“国家不会不管我们的，救资很快就会到的，我们再坚持一下。”
“老卜家二哥说，城里现在生活特别难，道路封死，外边的人根本进不去，整座城都被死亡笼罩着，就算用直升飞机运送物资，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这是怎么了呀？老天爷，你睁眼看看啊！”杨启的母亲不停的哭泣，抱怨着。
站在不远处的撒安和小右，隐藏了自己的身影。
小右看着那低头沉思的男人，“杨启真的变了。”
撒安笃定不疑的说：“现在除了他的家人以外，别人的事都与他无关了。那个热心仁义的杨启再也不会出现了。”
“小敏该怎么办？她会死吗？”
撒安摇了摇头，然后将意念放进来睡着的小梓铭的心里，小梓铭就突然醒来，哭着喊着要找小敏玩。
杨启和妻子怎么劝都不听，孩子疯了一般的往家的方向跑。
第六十八章你还是你吗
洛华带着不懂事的女儿去寻小敏，杨启这才想起来她还困在房子里的事，因为他根本没有把小敏的事放在心上，所以早就抛在了脑后，他担心小敏说出实情，赶忙跟了过去。
杨启抱着女儿回了家，他的妻子跟在后面。
此时小敏微弱的哭声早已经停止，他这才放了心，不过，那孩子该不会是死了吧？
“小敏，小敏。”梓铭喊了一会儿，无人回答她。“爸爸，小敏是不是死了？广场的空地也没有见到她，我要找小敏玩。”
杨启偷瞄了隔壁一眼，那孩子还在那里，犹豫了一下，杨启走了过去。“她在这儿。”
小梓铭一看，哇的就哭了起来，“小敏死了，爸爸，小敏死了，我还要跟她玩呢！”
他不得不安慰女儿，“她没有死，你听爸爸说，我这就去救她出来陪你玩好不好？”他用力的推开那些乱遭的杂物，费了好大的力气，然后一点点的清理出一条通道，抱出了小敏。
那孩子一动不动，杨启简单的为她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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