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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第46章　无知无畏

“倾月？”北曲昱辰听不到她的回应，喊了她一声。
　　　　“没有！”南歌倾月赌气似的，加重了口气。
　　　　“呃……。”没有？什么意思？
　　　　南歌倾月：“难道谁都必须有父亲来教导才会学的会吗？”
　　　　“我都是娘亲，教的。”
　　　　“……”
　　　　北曲昱辰默默无语，说话不要间隔出一个让人联想的，停顿好不好呀？
　　　　北曲昱辰听到她说，“没有”，略有点儿诧异，接着倾月只顿了一顿，她后面又加上一句话，这样一说，他就明白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难理解的，女孩子本来就是和母亲更亲近一些。
　　　　“那你父亲……”
　　　　不知内情的北曲昱辰，无法理解南歌倾月，此时的心情，他继续问。
　　　　说到一半，南歌倾月打断了他。
　　　　“能不能……不要再说了？”
　　　　不想再听他提父亲这个词儿，和一个没有父亲的人，谈论什么父亲，说什么父亲会教导她一些什么……这跟和一个没有腿的人，提她干嘛坐着不动？怎么不去跳舞？怎么不和别人一样跑跑跳跳……这样对那个人说，很残忍的，你造吗？
　　　　……嘤嘤嘤……为什么？对她这么坏，今天真的是有生以来，最黑暗的一天了！
　　　　“我……不想说了……”南歌倾月明显情绪低落的说。
　　　　“……”无缘由的，被打断了，北曲昱辰，顿了一下，便没再往下说。
　　　　对于南歌倾月突然不想说话，北曲昱辰不明所以，偏偏现在南歌倾月，在他背后，想要察言观色做不到，想要探究一二，也不能够。
　　　　倾月为何会如此？只能说，女孩子的心思，变化莫测，此题，无解。
　　　　……
　　　　……
　　　　俩个人都默默无言，同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就在两个人，陷入，一个“我不知道和你说什么”，另一个，“我不想再说话”，的尴尬状态时，行云猛地停止住，一股强大的灵力，骤然出现。
　　　　南歌倾月能够感觉到自前方蔓延开的强大灵力，她在北曲昱辰身后，也感觉到了，这股强大灵力所产生的波动，瞬间，莫名的压力笼罩下了来。
　　　　谁有如此强大的灵力？
　　　　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倾月的神思，尚在游离之中，北曲昱辰已经反应过来。
　　　　北曲昱辰将南歌倾月，搂着他的手，迅速拉开，立即，站起身来。
　　　　北曲昱辰向着来人，辑手行礼，态度恭敬。
　　　　“师父！”
　　　　师父？南歌倾月一惊，回过神儿来。北曲昱辰唤他，师父！
　　　　那不就是……天啊，北曲昱辰的师父，东乐参商！怪不得灵力的气场如此强大，原来是，东乐神尊！
　　　　有了上次冒失闯入，东乐神尊清修居所的事件，她从钱乐天处也听到了，不少关于东乐神尊的传闻。
　　　　别的说法恐怕大多是私下传说，但有一点儿，无人不知晓，也无人敢反对，是所有人公认的，那就是：惩戒神尊的灵力之强大，在云外天，无人能出其右。
　　　　南歌倾月也可以说是自从知道东乐神尊的强大，崇拜之情油然而生，但是，还产生了另一种感觉。原来啊，她对于神尊只是尊敬，现在，她简直是敬畏，是把东乐神尊，看做，至高无上的权力象征。
　　　　这份敬畏之心，让她突然间面对，从天而降的东乐参商，不由自主，想躲藏起来。这会儿，能藏身的，最近的地方就是，额，北曲昱辰的身后。
　　　　这几乎是她的本能反应。
　　　　她曾经闯去，要和神尊理论是非对错的劲头十足，那根本是无知者无畏，好不好？
　　　　等到她明确知道了东乐神尊公正无私，铁面无情，也就明白了，为什么，任英俊听到要去见神尊，北曲昱辰再提，任何条件，他都可以同意了。
　　　　真的好可怕啊……
　　　　南歌倾月不介意做缩头乌龟，但，不代表，东乐神尊就会放过她。
　　　　北曲昱辰低头不语。
　　　　“你身后那个是谁？”东乐参商是对北曲昱辰问的。他身后流仙裙的裙角儿随风飘动，那明显是个女生。一个女生和自己的弟子单独在一起，他必须要过问了。
　　　　“师父，她是初入学的新生，对云外天的道路还不熟，我正要送她回青竹斋。”北曲昱辰连忙回答。
　　　　“这就是，你此时此刻，不在雪峰之巅修炼，居然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出来！”东乐参商严厉的声音传来，南歌倾月心里一惊。
　　　　被看到了……
　　　　她听着东乐神尊的语气，很像是，“快点儿，你不出来，是要受罚的！”
　　　　她又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有什么不敢出来了，呃，被发现了，不出来，也不行了……
　　　　“弟子拜见神尊。”
　　　　南歌倾月，向旁边闪出了一步。
　　　　“又是你？”
　　　　这句话很显然，东乐参商还记得，眼前这个小丫头是哪个。
　　　　额，神尊大人的记忆力好的吓人啊。
　　　　“是。我是南歌倾月。”
　　　　想不承认，恐怕也不行啊。上次她就是没打招呼跑掉，八成，这次跑不掉了……但，为什么，要跑呀，有没有犯错？
　　　　东乐参商细长的眼睛，半睁半闭，打量一下，南歌倾月。她硬着头皮，挺在那里，默默地。
　　　　神尊大人，不会是要追究，上次冒失闯入，又无故落跑的事吧？
　　　　南歌倾月提心吊胆的，东乐参商却只扫了她一眼，转而，怒斥北曲昱辰。
　　　　“为师吩咐你在雪峰之巅，修炼。你为何却在此地？”
　　　　“弟子知错，请师父责罚！”北曲昱辰没有任何申辩，低头认错。
　　　　南歌倾月对他的反应，很是不解，他为什么直接就认错了，至少，说明一下啊。如果把事情说明了，神尊大人没准也会觉得不应该，给他责罚的。
　　　　如果说北曲昱辰没有听东乐神尊的命令，在修炼时间，擅自离开，那也完全是因为发现她有危险，说到底也是因为她。
　　　　那她就有必要，和神尊大人说明事实真相。不能让不知道真相的神尊，冤枉了北曲昱辰。
　　　　“神尊大人，北曲昱辰是因为，发现有人发生了危险，所以他，才会赶过来。刚刚就是他救了我。请您不要责罚他，他没有偷懒逃课。”
　　　　“别说了！”北曲昱辰截住她的话。
　　　　北曲昱辰语气坚硬，扭过头，用“不要掺和进来”，的警告眼神看着南歌倾月。

　　☆、47。第47章　好自为之

“别说了！”北曲昱辰截住她的话。
　　　　北曲昱辰语气坚硬，扭过头，用“不要掺和进来”，的警告眼神看着南歌倾月。
　　　　然而，情急之下，他高估了南歌倾月的理解能力。
　　　　一句明确意义的话，加上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那只会让呃南歌倾月更不明白了。
　　　　……她是为他分辩……好不好啊！为什么他却一副，不需要你多管闲事的态度？
　　　　“你叫南歌倾月？”
　　　　东乐参商将目光转向了南歌倾月。
　　　　南歌……她是南歌家的女孩儿……
　　　　他并不认为这个小姑娘，说的话是假话。她用大胆无畏的眼睛，直接注视着他，让人能感觉出，她所有表达的话语，都是百分百的真诚。
　　　　“嗯，”南歌倾月点点头，她一脸无害地望向东乐参商。
　　　　这个小姑娘，分明刚才还是胆怯的，见到他就躲起来，却只一刻之间，就变了一个性格，居然为了别人，站出来，理直气壮的反驳他。
　　　　好奇怪的，一个小姑娘……倒是引发了几分探究的好奇心。
　　　　特别是那双眼睛，如雪山天池般，清澈透明。看到这双眼睛，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年，也有一双同样黑白分明，纯真无邪的眼睛，笑起来更是明媚灿烂，能照亮人心里所有的阴郁。那是遥远青葱岁月里，一个能融化人心魄的姑娘，遇上她大约是命运……后来……
　　　　东乐参商意识到自己想的遥远了，摇摇头，抛开所谓的联想与回忆。
　　　　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永远也无法回头。只是一双相似的眼睛而已，就引发了许多思绪，果然，往事不可追忆。
　　　　南歌倾月仰望着东乐参商，神尊大人，一身玄色银边的广袖仙袍，在半空中，烈烈生风，两个宽大的衣袖，被风鼓起来，似一对墨羽巨翅。他面沉似水，眼睛只是半睁着，显得细而长，看不到其中包含着什么，深邃如无底深渊。
　　　　神尊大人是威严的，根本看不到他脸上的情绪。
　　　　然而，刚刚他却好像对着她，看了又看，却又好像没有看她，而他那种审视的感觉好像是，透过她的眼睛望见了别的什么。
　　　　最后，东乐神尊好像看的差不多了，还对她摇摇了头？
　　　　……他老人家是对她有多么失望啊？
　　　　东乐参商收回飘远的心绪。
　　　　“南歌倾月，你是新生也不得逃课。”
　　　　“是。弟子知道。是灵力仙师，命令我回去的。”倾月连忙解释。她真的不是私自偷跑出来的。
　　　　东乐参商虽然是惩戒仙师，但小小的弟子逃课，他并不需要亲自过问。
　　　　并且，如今，他最应该关心的，还是眼前这个给予无限期望的弟子。
　　　　北曲昱辰是天赋异禀，又是极其聪明灵慧的。
　　　　这样的孩子，只要稍加点拨，便会理解个中深意。但，少年心性不定，时刻不得大意。
　　　　“昱辰，不要忘了你自己的抱负，也不要忘记，你的家族寄予在你身上的期望。”东乐参商再次提醒他。
　　　　北曲昱辰，一直低着头，恭敬的听着。
　　　　“我时刻谨记，自己身上的责任，也不会忘了，自己想要实现的抱负。师父也曾教诲弟子，为天下，为苍生，要以人为本，不可弃大道于不顾。弟子虽然愚钝，然，以为救人于危难，并不耽误修炼自身修为。”
　　　　北曲昱辰声音朗朗，条理清晰，一开始他并不打算解释，自己为何没专心修炼，而是和南歌倾月在一起。
　　　　无非是，被责罚几日。他不愿解释什么。
　　　　但，貌似南歌倾月又要被牵扯上，他就干脆，不再退让，将事情表明了。言语间，更是引用东乐参商，平日的教诲他的话，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倒是让东乐参商，一时也难以再说他什么。
　　　　东乐参商果然没有再次训斥他。
　　　　念在北曲昱辰平日总是言听计从，从未有违背了自己的训教，每日修炼也是非常自觉的，确实是个让他放心的弟子。
　　　　他最近的变化，大约还是要从，这个出现在他面前两次，叫南歌倾月的小姑娘身上，来找原因。
　　　　北曲昱辰一向刻苦好学，因为这一次稍微出格的行为，便不再过多训诫他了。
　　　　“若只是救人于危难，那便回去修炼吧。现在，应该没有危难，需要你来救。”
　　　　东乐参商说这话的意思，也是不再计较此事，免了他的责罚。
　　　　下不为例，便是。
　　　　“师父，弟子，送她回去便回。”北曲昱辰，俯首回答。
　　　　“你……”东乐参商气结。
　　　　南歌倾月看到东乐参商，听到北曲昱辰恭敬的话，反而很生气，气得之说了一个“你”，就说不下去了，接着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瞪着眼睛，貌似嘴巴没有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好自为之！”
　　　　东乐参商的权威一再被挑战，总是面不改色的神尊大人，也抑制不住的愤怒了。
　　　　偏偏，北曲昱辰言语上无处指摘，他装了一腔怒火，拂袖而去。
　　　　南歌倾月吓得不敢说话，东乐神尊生气了，会不会，回去就惩罚北曲昱辰呢？
　　　　“我没有事了，你回去吧，要不然，东乐神尊，会真的责罚你吧……”
　　　　她还是担心，催促北曲昱辰和东乐参商，一起回去。
　　　　“我送你回去吧。”
　　　　北曲昱辰目送师尊，离去，师尊如果要罚他，无论她怎样做，都不会影响到结果。
　　　　“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南歌倾月还小心翼翼的。
　　　　东乐神尊虽然是北曲昱辰的师父，可是，他老人家，刚刚看着她，那样子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坏事，还是特别讨人厌的坏事。
　　　　话说，她是怎样惹恼了神尊的？
　　　　“你自己回去？”北曲昱辰一挑眉，眼里轻闪过一道光，“好呀，从这里回青竹斋，要转向哪个方向？”
　　　　“我知道。要……嗯要……转向……”
　　　　南歌倾月左边看看，又转头，右边看看，呃……望来望去，都是，云雾弥漫，明明刚刚经过青竹斋的嘛，怎么转眼之间就找不到了？

　　☆、48。第48章　她猜对了

“你自己回去？”北曲昱辰一挑眉，“好呀，从这里回青竹斋，要转向哪个方向？”
　　　　“我知道。要……嗯要……转向……”
　　　　南歌倾月左边看看，又转头，右边看看，呃……望来望去，都是，云雾弥漫，明明刚刚经过青竹斋的嘛，怎么转眼之间就找不到了？
　　　　“嗯？”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要转……转向……后面？”
　　　　南歌倾月弱弱地选了一个答案。
　　　　后面？他不是刚刚飞过去吗，那往回飞，大概可以飞回去吧……
　　　　“噗～”北曲昱辰又一次在南歌倾月面前破功了。
　　　　“哪里是前面？哪里又是后面？”他忍着笑，拿出一副“我很好奇的态度”继续问。
　　　　原本南歌倾月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两个人很是尴尬，此时，他又起玩笑的兴致。
　　　　不光是他们之间的尴尬消失了，而且，就连刚刚被东乐神尊一顿训诫，心里产生的些微不爽，也随之消散了。
　　　　“那个，方向是前面……”声音越来越小，“……那是后面。”
　　　　南歌倾月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前面，也觉得，她装不下去了，不认识路就是不认识，装是装不出来的啦。
　　　　南歌倾月赌气，不和他说了。把人家逼得说谎话，才说出一个，就圆不回来了……这也不是她能圆满完成的任务呀。
　　　　“那就回去吧……”北曲昱辰站起身来，拿出，真想要离开的架势。
　　　　北曲昱辰！你还有没有完呀～
　　　　明明知道她，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认识云外天的路了，才要送她回去。不然的话，他干嘛，非去挑战师尊的脾气，说是不怕责罚，的确是不怕，可他也没必要，故意要去惹师尊生气。
　　　　“啊哦……”倾月暗自流泪，自作孽，不可活啊。
　　　　刚刚，只是为他担心，想都没想自己是个路痴，这回事儿。
　　　　已经说了要自己回去，现在想后悔，都不好意思再说了。她自己一个人是回不去的，她好想他能带她回去。
　　　　南歌倾月也只好，强挺着，内心早就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了。
　　　　没那个本事，乱说什么！
　　　　倾月硬着头皮，催动灵力将行云，倒转了一个方向。
　　　　没办法了，先飞起来，在找吧……找找看吧……没准儿，她就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呢……也是有可能的。
　　　　好吧，有可能，很有可能是，她转晕了自己，找不着东西南北，最后彻底迷糊了。
　　　　北曲昱辰也不着急，站在她身后。
　　　　南歌倾月驾驭着行云，飞行的还算得上平稳，他立在云端，没感觉到震颤，不过，这个方向，呵呵，让她绕个路，也没什么不好。都看看嘛……没打算，提醒她。
　　　　北曲昱辰原本也没打算，送她回青竹斋。但，当他看出她的胆怯，感觉得出她的颤抖，他的心好像被提起了，悬在半空，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够在那一刻安心离开。
　　　　在行云上，明明看到了青竹斋，可他还是不想，让她独自回去，他如果可以带给她安全感，那么，陪伴的时间可以更长一些，他愿意去这样做。
　　　　他愿意将她依赖自己的时间，拉得更长一些，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在理智上明确的知道，此时此刻他应该回去继续修炼，不知道为什么，却还是，任性的放纵了自己。
　　　　这是任性？是她的任性？还是他的任性？
　　　　他也不明白，这任性是不是值得。值得与否？这个问题，并不是，他在这一刻，想得出来的。
　　　　他只能对理智的自己说，他任性的心甘情愿，而且，不会怕，任性的后果。
　　　　这种随心所欲的任性，好似很久没有占据他的心了。他的理智始终是强力控制着他的行为准则。
　　　　可是这种任性的感觉，也不错呢……
　　　　北曲昱辰没有离去，南歌倾月也没了请他先回去的的勇气。
　　　　还是不要说好了，免得真的堵上自己求助的后路。至少，有人陪着她，她不害怕，迷路，也不怕。
　　　　有他在啊……就当做，练习驾驭行云好了。
　　　　在南歌倾月转了好几个圆圈之后，她对北曲昱辰的定力，佩服的五体投地，太沉得住气了，就是任她胡乱的兜着圈儿，转来转去，提醒一下的话，一句话也不说。
　　　　呜呜，告诉她一个正确方向啊……她都绕晕了……
　　　　北曲昱辰保持着微笑，任凭倾月抓狂，但是拿定主意不说话，就是不说话。
　　　　算你狠！
　　　　什么也不说，那怎么还不走？
　　　　就是呆在这里看她的笑话吗？
　　　　“北曲昱辰，让我送你回好了。”南歌倾月停住了，反正，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
　　　　“你告诉我，你要回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