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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华看着那只被咬得毛皮凌乱生无可恋地趴在地上的黄鼠狼，毫无怜惜之情地一脚踩在它屁股上，扫把扫地的一端按住它的头，免得它装死突然跳起又去咬鹦鹉。
　　有几只鹦鹉还是不肯走，虎视眈眈地守在一边，小碎步踱踱踱跳跳跳，找到机会就再咬黄鼠狼一口。
　　“行了啊你们！叶子！你也给我去漱口！别以为混在虎皮群里我就看不见！你尾巴还秃着呢！”鸿华教训完那些不听话的鹦鹉，又转向那只被按住的黄鼠狼，仔细盯了一会，发现了问题。这家伙身上，居然有灵气的痕迹。妖怪？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店里的鹦鹉之外的妖怪呢。
　　她一把揪住那只黄鼠狼的后颈皮，拎了起来，还没等对方有动作，她就先开口警告道：“知道你听得懂，别想有啥动作啊，你要敢乱动，我直接捏断你的脖子。”
　　修炼过的鸿华，她的手劲绝对能够实现她说的这句话。
　　看着黄鼠狼一僵，然后更蔫了的样子，鸿华继续警告道：“也别想用你那化学武器，你要敢弄脏我的店，我扒了你的皮铺门口垫着。”
　　正好现在店里没顾客，鸿华把店门一关，门帘一拉，然后把黄鼠狼往地上一扔，审视道：“怎么？想吃我店里的鹦鹉？”
　　那黄鼠狼坐在它自己的后腿上，上半个身子直立着，头耷拉下来，像个罚站的小学生一样委屈。但看那滴溜溜转着的小眼睛，鸿华知道这家伙指不定在心里怎么骂自己呢。
　　虽然没打算直接干掉它，但这样一只很可能记仇的妖怪，鸿华也没打算放它走：“你小子既然敢打我家鹦鹉主意，那就给我当苦力还债吧。我想想，黄鼬……”
　　她拿出手机查了查，嗯，一般没有宠物鼬，但有宠物貂，长得还有点像，搜索到的倒是有一些黄鼠狼养殖的信息，不过做宠物养的确是几乎没有。
　　“一般人都不怎么喜欢黄鼠狼呢，我看要不你装成一只宠物貂？宠物店有一只宠物貂也不奇怪，反正都是鼬亚科的，亲缘关系还挺近，给你染个毛，估计也没几个人认得出来。不过市面上的宠物貂都是绝过育的……”
　　鸿华慢条斯理地说着对这只黄鼠狼的处理方式，看着对方毛全炸了，尾巴都夹起来了，才慢吞吞地补充道：“我看算了，你又装不出那份可爱，还是别败坏我对宠物貂的印象了。”
　　那只黄鼠狼吓炸的毛还没收回去，就听到鸿华补充道：“诶？网上居然还有卖黄鼠狼肉的，还专门照了照片……”
　　看着鸿华还把图片点开，放到自己眼前给它看，这只黄鼠狼是真的吓成一团球了。人类太可怕了！它要回家！
　　吓够了这只黄鼠狼，鸿华挥挥手，招来两只看家的玄凤：“你们看着它，可别让它再捣乱了。”
　　大黑二黑的目光立刻盯向了那只黄鼠狼，黄毛抖了抖，总觉得这两只鹦鹉不怀好意。
　　鸿华叮嘱道：“别弄死了啊，三有动物呢，反正养着也不费几口粮，先养着吧。”
　　既然都打算留下了，鸿华想着对新养的动物应该要喂食来增进感情，于是专门去洗了个旧盘子，盛了食料放在黄鼠狼面前。
　　而这时候，这只黄鼠狼也明白为什么鸿华会说“不费几口粮”了：这盘子里满满地放着没去皮的谷子，跟鹦鹉的饲料一个款式，甚至内容还单一了一些，极尽敷衍之能事。
　　这不能忍了啊！它是吃肉的啊！黄毛的勇气终于恢复了一丝，对着鸿华愤怒地叫喊了起来。
　　鸿华斜了它一眼：“怎么，想吃肉？我知道你是食肉动物，但你不是都是妖怪了吗？吃这个饿不死的。吃你的吧，想吃我的鹦鹉，还想我花钱给你买肉吃？能的你，你没变成我鹦鹉口里的肉就已经很对得起你了。”
　　黄毛环顾四周，发现那些鹦鹉已经开始砸吧嘴了：有肉吃诶！它们虽然是吃素的，但也不介意开开荤啦，有肉吃诶！
　　得，惹不起惹不起。黄毛赶紧低下头，看着那盘饲料，它还是吃……
　　摔！它才不吃这个！它是吃肉的！吃这个跟吃土有什么两样！
　　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吃谷子皮吃的多热切的黄毛，看敌人一样看着这盘杂粮饲料。吃什么吃，它黄毛就算饿死在这里，被鹦鹉打死，躺着出去，也绝不吃一口……
　　然后它被大黑一爪子按着头踩到了饲料盆里，灌了一大口谷子。
　　……
　　……真香！
　　啊！黄毛泪流满面地嚼着喷香的谷子。这不就是熟悉的味道吗？怎么这么好吃！这就是吃土的感觉吗？它还要吃！再来一盘！
　　看着整只黄鼠狼都不正常了的黄毛，大黑愣了一愣，看了看自己的爪子，然后像是怕沾到脏东西一样在地上蹭了蹭，小碎步踱走了。
　　这傻病该不会传染的吧，它不呆这了，赶紧的，溜了溜了。


第十六章　黄鼠狼的吃土日常

　　虽然开店时间不长，但由于店里的鹦鹉特别有灵性，再加上环境干净整洁，没有一般宠物店普遍存在的难闻味道，鸿华这间小店居然还吸引了一批常来闲逛逗鹦鹉的常客。
　　这批人大部分是附近居住的老人，把这里作为散步的通常路线，上次带走小秃的那位大爷就是其中的一位。
　　今天开了店，不久就有老顾客上门来看鹦鹉。
　　他们一进来，就看到乖乖蹲在门口柜台旁边的黄鼠狼，还愣了一下，揉揉眼，确定没看错，赶紧叫来鸿华：你店里进黄鼠狼了！
　　“啊，没事的。”鸿华睁着眼睛开始说瞎话，“那是从养殖场买来的，放店里抓老鼠，不咬人的。”
　　“诶，不是怕它咬人，这玩意吃鸟的，小姑娘你小心点啊。”有的老人还是不放心，提醒道。
　　“没事。”鸿华扫了一眼那边，“训过的。”
　　这黄鼠狼她关了好几天了，现在放出来，自然不怕它不听话。
　　她伸手指绕了一个圈，黄鼠狼怨念地看了她一眼，乖乖听从指示，原地转了一个圈。
　　然后，鸿华又指示黄鼠狼示范了立正、装死、空中后翻等一系列项目，看得围观的老人们一愣一愣的。
　　“店长有一手！”有观众竖起了大拇指，“这东西性子野着呢，居然也能训，店长好本事，怪不得鹦鹉训练得那么好。”
　　看到这只黄鼠狼训练有素，有的围观群众也不怕了，走上来看着这只装乖的家伙，感叹道：“我只在故事里听过黄鼠狼，还以为是个贼眉鼠眼的形象，没想到这样看还挺萌的，换个颜色的话，跟雪貂都有点像，有点可爱诶，店长这个卖吗？”
　　“不卖的，你别看它现在听话，真带走你管不住的。而且现在黄鼠狼没有专门当宠物卖的，想养的话，还是去买只宠物貂吧。”
　　“可惜，那它叫什么名字啊？”
　　这个问题让鸿华陷入了沉思，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有着取名困难症的鸿华犯难地看向了那只黄鼠狼，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几只以搞事为毕生主业的鹦鹉已经悄悄落到了它身上，压得那只黄鼠狼想动又不敢动，可为难了。
　　“既然是黄鼠狼……那就叫黄……”
　　对对对！黄鼠狼兴奋地抬头，即使被鹦鹉踩到头顶也没把头低下去。就叫黄毛！是个尊贵的名字！
　　看着鹦鹉们像是骑马一样落了黄鼠狼一身，鸿华说道：“那就叫黄包车吧。”
　　诶？
　　虽然没听懂鸿华说的这个词的意思，但它看到周围人全笑了起来，也明白不是什么好名字，不由得炸了毛，就想跳起来抗议——
　　然后立刻被鹦鹉踩了一脚。算了，不敢动不敢动。
　　观众们仿佛也看出黄鼠狼的委屈了，笑道：“为啥要叫这名字啊。”
　　鸿华的回答言简意赅：“人力交通工具。”
　　那边，踩在黄鼠狼背上的大黑应景地高喊了一声：“得儿——驾！”
　　黄鼠狼苦大仇深地背着一背的鹦鹉，沉重地迈了一步。
　　——
　　不过最后，鸿华还是没有真的让黄鼠狼叫这个名字。
　　不是黄鼠狼的抗议起效了，而是群众们的善心把它救离了这个苦海。鸿华想想也算了，到底是个妖怪，之后让它自己起名字。
　　中午时分，鸿华在给黄鼠狼准备食物的时候还是加了一分善心，给它往盘子里放了一块生的鸡胸肉——网购的，不要指望一个不会用厨房的人去买菜。
　　黄鼠狼怨念地看着盘子里的整块的鸡肉，又怨念地看了看正在给鹦鹉切苹果块的鸿华。它也想吃苹果！想吃竹米！炸鸡块也行啊！吃过烧烤的它不想吃生肉！
　　发现了黄鼠狼的目光，鸿华看了看它，又看了看手里的苹果，思考了一下，把削得几乎不剩多少肉的果核递给了它。
　　黄鼠狼那个气啊，但还能怎么样呢，吃呗。这是熟悉的吃土的味道啊。
　　“行了你别瞪我，你自己当初干啥闯进这个店的自己清楚，要不是看你是只毛茸茸，你当我这么好心吗？”鸿华看到了它愤懑的眼神，冷漠地回应道，看得黄鼠狼脖子一缩，“你想吃好的？可以，干活，你的定位又不是宠物，没得白吃的。修炼过又吃了几天我家的东西，会点法术吧？”
　　黄鼠狼连忙点头，但又不会说话，也比划不清，急的直叫。最后，它还是直接张口，命令式地尖叫一声，不一会，零零星星有几只老鼠从店门口钻了进来，乖乖停到黄鼠狼的面前。
　　鸿华无语地看着这一幕。讲真呢她是不怕老鼠的，甚至还觉得老鼠挺可爱的，毕竟小白鼠是研究者的好伙伴嘛。
　　但这可不包括这些在下水道里跑来跑去不知道带了多少细菌的老鼠。见到这个情况，她赶紧挥了挥手：“赶走赶走，干什么，我要你捉老鼠，你给我带来一群是什么意思？”
　　黄鼠狼遣散了老鼠，又不满地吱吱地叫了两声：它这是在展现自己的能力！
　　鸿华一只手指无情地把它的头按下去：“行了看懂了，你能操纵它们对吧？还有呢？就能控制老鼠？”
　　黄鼠狼无辜地看着她。老鼠还不够吗？还想怎样？
　　“这能力听起来厉害，但实际效用有点废啊……”鸿华点评道，“就这样？”
　　鸿华的记忆中记载的法术介绍很多，但有详细教学的法术种类实际上并不多。
　　那块石碑能保存的信息量有限，而法术的传承不仅需要文字介绍，还需要专门传承一些记忆和感受，和其他文字传承的差别大概就是一个单位是GB，一个单位是KB。
　　因此，凤族的祖先只挑选了一些适用性广或者十分必要的法术信息保留了下来。所以她知道有精神操纵类的法术，但自己并不会使用。
　　而黄鼠狼在各种民间传说中似乎就很擅长这种操纵人的把戏，看到它有这么一个法术，鸿华也挺有兴趣的。
　　被鸿华这么一问，黄鼠狼又挠了挠自己的毛，有些郁闷地叫了叫。它这已经很努力了好吗？！
　　鸿华伸手摸了摸委屈的黄鼠狼，本来还以为抓了只妖怪打下手，再碰到什么事可以让它上。现在看来，算了算了，就当是多养了一只毛茸茸吧，至少还是只会法术的毛茸茸嘛，不亏，赚了。


第十七章　白乌鸦是怎样炼成的

　　鸿华回到这个城市的时候是三月初，现在一晃眼间，时间已经向着五月推进。
　　她的小店和网店不仅迈上了正轨，由于成本几乎为零，还给她带来了一笔可观的收益。
　　这笔将近五万元的收入她一部分存着，剩下的全部用来补充壮大了店里的鹦鹉群体数量，让空间里的鹦鹉群真正能够做到自产自销。
　　随着时间经过，她空间里的各色瓜果也逐渐成熟，网店里的品种日益丰富。如果不是打着宠物用品店的名义，再加上她因为没什么时间整理这些产品而采用了限购的策略，这家网店的收益一定能够爆棚。
　　即使如此，“饲料牌水果”的名声还是在这一个鸟友圈里流传了起来。
　　由于限购，这些网友考虑到自己的利益，完全不热衷于向外人推销这个品牌，而是把更多的精力用于劝店长回归卖水果的正道之上——奈何根本没能得到鸿华的搭理。
　　那只被抓来的黄鼠狼也过得越发滋润，它发现鸿华对它的伙食并不上心之后，开始把目光投向了来往店中的顾客，已经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作揖和打滚卖萌，换得无数烧烤、零食和关东煮——然后一半进了店里的几只霸王鹦鹉的嘴里。
　　既然店里的事务已经可以开始顺其自然，鸿华也乐得多了些闲暇的时光。
　　她现在仗着鹦鹉教得好，甚至还敢在饭点之类顾客少的时间把店扔着让鹦鹉自己看管，然后自己一个溜出去玩耍偷懒。
　　开店开到这个份上，除了她估计也没谁了。
　　不过。鸿华自己是不承认自己是出去偷懒的。她明明是去公园喂鸟的。
　　喂鸟，那是关照毛茸茸的正义事业，怎么能叫偷懒呢？更何况她是凤族血脉，这是她族内的本分啊！
　　鹦鹉们：好气啊！店长在外面摸麻雀鸽子摸得乐不思蜀，有时还把它们带回来！好想叨秃那些混球啊！
　　不过，摸鱼（鸟）归摸鱼，鸿华到底还是不怎么希望这些野鸟经常聚集在自己店铺周围。
　　太过惹人注目是一方面，野鸟毕竟没有经过她的教导，可没有保持环境整洁的自觉。
　　经过鸿华的几次语言驱逐之后，这些麻雀之类的野鸟终于懂得了鸿华的意思，不再聚集在她店铺的周围。
　　但这又导致了一个新的问题——店里的饲料在野鸟群中不够分了。
　　鸿华并不是经常出去喂鸟，而在野鸟知道她喂食的饲料特别好吃之后，她每次在公园投食的时候聚集来的鸟儿越来越多，每只鸟分不到几口。
　　特别是鸿华现在把鹦鹉吃剩下的谷皮都烧了埋花盆里了，野鸟的食粮更是显得僧多粥少。
　　鸿华不是特别在意这件事，她本来就是娱乐之举，这些鸟儿也不是真的靠着她吃饭的。真喂多了，野鸟自己的觅食能力退化，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后来她发现，她还是有点低估这些带灵气的饲料对鸟儿的吸引力了。
　　——
　　鸿华店里的鹦鹉的活动范围不仅在店内，还包括店门口外一小片地方。它们有时候会喜欢在外面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所以鸿华在门外也放了食水的盆子，方便它们吃喝。
　　既然放在外面，自然时不时会有些野鸟觊觎这些饲料，但这些偷食的动作一般都在鹦鹉的护食行为之下无功而返。
　　了解自家鹦鹉的战斗力，鸿华自然没有多去管这点。
　　所以这一天，她去巷口拿了外卖回到店门口，发现一群人正围在那个食盆边上指指点点的时候，鸿华确实是十分疑惑的。
　　发生什么了？这个食盆也放了好久了，一开始确实有人惊讶散养鹦鹉这件事，但常客都知道了，不至于围成一圈吧？
　　正好这时有人注意到了鸿华，连忙向她招招手，像是怕吓着鸟儿一般低声道：“店长，你回来啦，快看这边看这边，这只鸟不是你家店里的吧？”
　　鸿华一听更疑惑了，怎么，那些小霸王鹦鹉居然允许别的鸟吃食？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凑过头去一看，顿时无语了。
　　一只乌鸦正跟一群鹦鹉一起挤在食盆边，争分夺秒地对饲料狼吞虎咽。
　　听着好像没多大问题，但关键是，这只乌鸦，不知道弄了什么东西，把自己整只染成白的了。
　　不仅如此，它还不知道是用口红还是什么东西在自己脸上两侧各画了一个红圈，头顶还突兀地插着几根黄色的羽毛。远远看去，还真像是一只白色的腮红鸡。
　　鸿华：好拼，这也太拼了吧。
　　那些鹦鹉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一只两只不时往那只乌鸦那里看两眼。是同伴吗？好像有哪里不对呀？但颜色又没错啊？算了吃饭吃饭。
　　再次发现自家鹦鹉智商有问题的鸿华心累地回到了店里，然后手上架着大黑二黑走了出来，沉默地对着那只乌鸦一指：“抓住它。”
　　数十秒后，放完恶狗……不对是恶鸟的鸿华手里拎着一只不停扑腾着还不断掉粉的乌鸦，满脸写着无奈地走回了店里。
　　她把这只不断扑腾的乌鸦摁在柜台上，拿过一只小毛刷，轻轻清理起这只笨鸟羽毛上沾的东西来。
　　经过刚才的扑腾，这只乌鸦身上的粉末已经掉了不少，被鸿华轻轻刷了一会之后，整只鸟重新露出了黑色的模样。
　　它现在也认命了，垂头丧气地趴在桌子上，只是脖子还是不屈地伸向店门口——它还能吃！再让它吃一口！
　　鸿华把沾了粉末的手指放在眼前看了看，又搓了搓：“面粉？”
　　也不知道是哪家店倒了霉。
　　鸿华又拿来纸巾沾湿，把这只鸟脸上的口红擦掉。很快，一只黑乎乎的乌鸦就重现了江湖。她顺手摸了两把，手感还不错。
　　看这只鸟整只显得特别丧，鸿华想了想，摸出来一把竹米，撒到乌鸦面前，点点它的头：“吃吧，下次别傻到裹自己一身面粉了。”
　　峰回路转，原本还在那里躺尸的乌鸦一个翻滚爬了起来，看看竹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