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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华一踏入花店，坐在柜台后面的赤狐就瞬间警觉了起来，警惕地看着她，似乎已经认定了对方不怀好意。
　　“别反应这么夸张啊，我又不是来找事的。话说，我也没把你这花店怎么样过吧？”
　　鸿华看了看店铺，发现没有其他顾客，便放心地找了个椅子坐下，看向了在她眼中以巨型狐狸外貌和美貌女性外貌重合着的赤狐。
　　有几只小狐狸一看到她过来，立刻跑来嗅闻她背着的小包，试图找出里面是否藏有美味的鸡肉饼干。
　　她任由小狐狸们折腾着，还顺手捞起了一只，在赤狐的瞪视下，一边给小狐狸喂饼干，一边揉着小狐狸的肚皮。
　　赤狐：这人族……不对！凤族！每次来都一副要拐走它后辈的样子！还在锲而不舍地喂胖它家后辈！以前它怎么就没发现凤族是这个德性呢？不，它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是只凤族呢？一开始就知道的话，它哪会招惹她啊！悔啊！
　　但最后，它还是只能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有什么事，快说。”
　　“我这次是真的有疑问才来的。”鸿华从包里抽出那本笔记本，晃了一下，表明来意，顺便吐槽了一句，“说到底，我从来没有没事找事过吧？有必要这样吗？”
　　赤狐不搭理她，接过笔记本，也没看，提前询问道：“这本子怎么了？”
　　“是这样，我家宠物遇上了一些事情……”鸿华简单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询问道，“所以，我想请你帮忙看看这功法到底有没有问题。……话说，人族的功法你会看吧？”
　　赤狐啧了一声，直接翻开笔记本，同时不屑道：“看个功法而已，有什么不会的？作为凤族居然这么没常识……诶？”
　　它的话语突然顿住，手指摩挲了一下纸页，表情变得带上了些惊奇和疑惑：“这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看它态度变化，鸿华猜测这事情是真的不对，重复道：“就跟我刚才说的一样。怎么？这个真的有问题？”
　　“嗯，你没判断错，这个功法是真的有问题。”赤狐又翻了翻笔记，语气也认真了一些，“这东西吧，在我们那时代，还闹出过一段……怎么说呢，小闹剧？”
　　它露出了一副回忆的神色，托着下巴，讲述道：“当时，这种功法也流行过一段时间，传播的家伙还给它挂上了什么逆天、改命之类的夸张名称。不过，也只是在没修炼天赋的普通人之间流传开而已。我当时已经是化神期了，是等这事情热闹起来，才关注了一下这件事的。”
　　说完，它挥了挥手——在鸿华眼中是带着重影的爪子——用带点怀念的语气说道：“这件事，我们当初怎么叫它的？哦对，一般就是随便起个代称，‘那场小麻烦’，‘那场小闹剧’之类的。我也就是稍稍关注过它一下，不过很快，这件事就被正道的修士解决了，没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看着赤狐陷入了一只老年狐回忆往事的状态，有跑题的倾向，鸿华连忙把话题拉回来：“说重点，这功法到底哪里有问题？”
　　“哦，这个啊。”赤狐看着有点扫兴，摆摆手，简单解释道，“它就是个邪功，是消耗修行者的潜能来增加修为的，也就是比普通的邪功多了些掩护的本事而已。”
　　“掩护？”
　　“对，修炼它的人不会有明显的外在表现，哪怕直接看功法本身，见识不够丰富也看不出问题。当时，是有化神期的修行者偶然听说了这功法的事情，想弄来参考一下，看了之后，才发现问题的。后来这事传开了，又很快被解决，也没掀起多大的波澜。”
　　鸿华想了下，没有去打听旁枝末节，直接询问重点：“那么，修炼它的人，最后会怎么样？”
　　赤狐的回答听起来很随意：“就跟普通的激发潜能的邪功一样，会耗尽修炼的人的生命力。而且，这功法最多修到筑基期，顶多能让修行者结个伪丹，还是结了立刻挂的那种。所以，这东西是真的没什么大用。”
　　它停了一下，想了想鸿华之前提到的事情起因，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只是修炼了几天，那赶紧停止就可以了，倒也没什么严重的影响。”
　　从这功法涉及的修为层级来看，它确实不算什么大事。
　　甚至，在了解这功法的情况后，鸿华觉得，这东西能够在那时候，被一群化神期的修行者当做“小麻烦”来看待，都是很出乎她意料的事情了。
　　“这东西理论上……没法给你们造成什么麻烦吧？”
　　“当然，我那时修为也不低，还是后来才听说的这件事。”赤狐的回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不过，我们也是有后辈的，特别是人族那边……总会有天赋不行的小辈想要借此搏一把，就像现在一样，不是吗？”
　　这话非常合理，鸿华点了点头。
　　“但是，我还是有一点疑问……”
　　她在脑海中整理了一下刚才得到了信息，问出了自己最关注的一点。
　　“这种实际上没什么用的功法……为什么会被传下来呢？”


第四百三十五章　历史总是相似的

　　只能修炼到筑基期，而且根据赤狐详细的解释，这功法虽然能够让无天赋的人修炼速度飞增，但也只有少部分个体能够修炼到筑基期。这就让这功法的价值瞬间锐减了许多。
　　虽然在上古时期，普通人对力量的依赖肯定比现代社会更明显，但炼气期对武力的增幅算不上夸张，这功法又会大幅缩短寿命，总体而言，其实带不来什么好处。
　　在现代的背景下，它的作用连增加寿命这一点都没了，与人们修炼它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本末倒置，更显得毫无用处。
　　“所以，当时最早的传播者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就是在普通人手里骗骗钱，最多骗骗灵物而已。”赤狐听了她的疑问后，继续解释，“这种功法也就只能用来行骗了。那个创造功法的家伙好像是结丹期，在我们那时候，结丹期也算不上什么大人物。那人也算有点才气，估计是从哪里得到了邪功和有隐匿作用功法，把它糅合在了一起，创造出了这门功法。”
　　“所以，这个功法背后没有什么阴谋，也没有什么大背景？”
　　赤狐想了一下，总结道：“算不上很普通吧，这功法在伪装上还是相当不错的。但它也就这点不错，其他就没有任何优秀的地方了。”
　　“然后，这功法就是为了敛财？”
　　“对，那制作者……好像是个散修吧，没什么财富也没什么地位，为了俗世里的家人想要敛取钱财，仅此而已。再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还是件小事，我也不清楚那么多的细节。”
　　问到这个地步，鸿华也觉得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确实，这功法在上古时期惹出来的事情早就平息了，多半和现在的事情没什么关系。
　　不过，这功法……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她不觉得灵气复苏这么短的时间后，就有人重新创造了一份效果相近的功法，基本可以肯定，这功法是从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
　　但是，谁这么闲，把这种没用且害人的东西流传下来啊？
　　“这倒也是，当初有能力把功法传承下来的人，一般也都有点水准。而且，那件事之后，这功法似乎已经被禁止流通，免得又被弄出去害人，确实有点奇怪……”赤狐听她这么一问，也思索了起来，但并没有表现得太过疑惑，“不过，实话说，闲着没事干的家伙多的是，这功法当时传播得非常广，修为高的基本都知道它。没准其中有一两个想法奇特的把它传下来了也说不定。”
　　也是。鸿华不再纠结于这几乎不可能得到答案的疑问，转而询问起了具体的事宜：“麻烦你详细说一下功法的问题所在和背后的原理吧，我得把这件事处理一下。”
　　——
　　拿到从赤狐那里总结出的详细资料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把资料交给特事局，让他们处理掉那个培训班。和她原定的计划一样，不需要她再多费心。
　　毕竟，从根本上来说，她要解决的问题是“狸花猫家的小孩被骗去修炼奇怪功法”这个问题，而不是“有个机构在用奇怪的功法赚钱我得弄清楚这件事”这么宏大的问题。
　　第二个问题交给特事局去处理就够了，他们才是专业干这个的。
　　鸿华最后并没有在这件事上投入过多的好奇心。在简单将资料交给特事局那边，说明情况，并得到了对方会进行调查的答复之后，她没有再多关注这件事，只是耐心地等待对方的处理结果。
　　——
　　在有了确凿证据的前提下，特事局对这类事件的处理还是很高效的。过去了一周多的时间后，鸿华接到了方秋月的联系。
　　“……啊，那件事情啊。都处理结束了？”
　　“对，前几天就已经调查结束了。这些天都是在做后续处理，消息一可以公开，我就立刻联系你了，很及时吧？”电话对面的方秋月先是夸了把自己，随即解释道，“那个机构我们已经处理了，学员那边我们也解释了，不过金钱只追回一小部分。但这也没办法，他们这个培训班似乎办了挺久的，收到的钱肯定早已转移了……”
　　方秋月那边详细地把调查中发现的重点信息说了一遍，鸿华一边听，一边又想起了自己之前那显得毫无根据的猜测，等对方讲完，提问道：“虽然只是我的一点想法……调查的过程中，你们有发现他们的背景吗？就是……有没有什么组织什么的在支持他们？或者发现某些团体的标志之类的？”
　　“不，没有。这类事项本来就在我们调查内容中的，但确实没有发现什么。”
　　那么，要么对方背后的势力隐藏得极好，要么这个机构大概率只是一个骗钱的组织……
　　鸿华虽然还是有点在意他们手中为什么会有上古时期的一部偏门坑人功法，但这种传播广泛的功法能够流传下来也不算奇怪，她便也没有继续追问。
　　见她没有其他的问题，方秋月对这次事件做了个总结。
　　“金钱方面我们会派给普通部门继续调查，不过，最大的问题可能根本不是这个……”她叹了口气，有些犹豫地补充道，“那些学员……他们中的绝大部分根本不愿意放弃。”
　　听到这里，鸿华沉默了一下，回应道：“这样啊……我大致也猜到了。”
　　修炼能够带来的是无与伦比的力量和好处，这些人之前缺乏修炼的天赋，现在刚尝到甜头，哪怕完完整整地告诉他们这功法的问题，他们也不一定能接受。能接受的，也未必不会去寻找其他的方式，再次落入相似的骗局之中。
　　所以，这类的骗局十分令人头疼……
　　她虽然一开始就能够修炼，但曾经作为普通人生活过，她完全能够理解这种感受。不想放弃修炼的可能性，有希望的办法都想尝试一下。这种想法再正常不过了，也不能苛责他们。
　　但是，作为要处理这类事件的一方，这种情况就很让人头疼了。
　　鸿华听着电话对面的叹气声，同情道：“辛苦了。总之，你们加油吧。”
　　——
　　需要加油的不仅仅是方秋月和特事局的其他员工。在城市的某个角落，有一只狸花猫也处在心累的状态。
　　它家那名男生拿着一张宣传单，在它面前拼命晃荡。
　　“这个是真的！我知道上次是我被骗了，但这家的资格很齐全的！你别阻止我了好吗？”
　　狸花猫看着面前的宣传单，心累，一爪子把这张纸打飞了出去。
　　上当一次还不够吗？！为什么不吸取教训呢！


第四百三十六章　当猫不容易

　　这一天傍晚，回到宠物店的鸿华，在柜台上看到了一只抱着酒杯，和一群鹦鹉一起发酒疯的猫咪。
　　这些天，见了好多次，她一下子就认出了这只狸花猫——它怎么又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联系了一下之前事情结束后，方秋月跟她谈话的内容，鸿华心中隐约有了个答案。但目前最重要的是……
　　“喵，喵喵，喵——！喵！”
　　“行了，别喝了。”
　　鸿华一把从这只喝得烂醉，发酒疯一般狂叫着还用爪子拍打着柜台的猫咪面前抽走了酒瓶。
　　她一边庆幸自己为了避免宠物们不小心损毁台面，专门把柜台这类的家具强化过，一边疑惑地轻轻闻了闻那瓶酒。
　　酒瓶里的酒散发出米酒的气味，还有淡淡的竹子香气以及飘逸的灵气……灵酒？又是兔子们的新作品？怪不得连妖族都能喝醉。
　　“喵！”
　　喝得醉醺醺的猫咪软绵绵地伸了下爪子，试图捞回这个酒瓶，但理所当然的没有成功。失败之后，它也不执著，整只猫把头埋回了仅剩的酒杯中，有一下没一下地伸舌头舔着杯中残存的酒水。
　　旁边围观的宠物看到鸿华过来就立刻散开了，但那几只同样喝高了的鹦鹉只是迷茫地东张西望了一下，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其中一只还拉长了脖子，嘎嘎大叫，喊着再来一瓶什么的胡话。
　　“不是说过不准喝酒……算了，你们修为都不错，我也不管你们这个了。但是，别把自己喝成这样好吗？哪里像是妖族的样子了？”
　　鸿华无奈地释放了一些灵气，帮狸花猫醒了醒酒，顺便叫了几只鹦鹉过来，让它们把这几只醉倒的同类扛下去。
　　反正这几只偷酒喝的鹦鹉肯定是趁机想要闹腾一下，让它们自己醉去吧。
　　被灵气驱散了酒气之后，狸花猫缓了一阵，才迷茫地抬起头，抖了抖耳朵，醉眼朦胧地看向了鸿华。
　　“到底怎么了？”
　　虽然问着疑问的话语，但鸿华基本也能猜到这只猫变成这样的原因。还是之前的那件事吧。
　　“喵喵！喵——！”
　　听到她的疑问，这只猫立起身来，挥舞着前爪，指手画脚地比划着，发出了无意义的嚎叫声。
　　“好了好了，我来猜猜看……该不会是你家那小孩还不死心吧？”
　　“喵……”
　　看着这只瞬间流泪，还伸爪子疯狂拍打台面的猫咪，鸿华叹了口气。
　　看来是猜中了。
　　——
　　经过了一阵子的手忙脚乱之后，终于从醉酒状态恢复过来的狸花猫甩了甩脑袋，依旧激动地喵喵嚎叫着，诉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所以，你家那人刚脱离上一个培训班的欺骗，就立刻又自己找来了新的宣传单，对吗？哈……”
　　鸿华虽然猜到是这样的事态，但听得也有些无语，最后只能长叹一声，不发表更多的评论。
　　这消息对之前四处奔走拼命收集资料的狸花猫来说，应该是挺打击的。怪不得专门来店里喝酒消愁呢。
　　狸花猫无力地瘫在柜台上，对鸿华的总结点点头后，直接躺平，一脸生无可恋。
　　“这次的机构怎么回事？又是上次那种情况？”
　　开始融化成猫饼的狸花猫缓缓挥了挥爪子，否定了这个说法：不是，只是普通的骗局。这次的机构拿悟性当借口，以道德经之类的经典古书为教材，教导学生哲学玄学一类的概念和道理，骗他们说学习这些知识，长期以往能够改善资质什么的，反正就是靠骗。
　　但是那个机构弄得很巧妙，它就是把自己定位成古籍的学习班，介绍也模棱两可，又不真正涉及修行者，不容易被特事局盯上。
　　而且，就算除掉了这个骗局，又能有什么用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它也管不过来啊！心累，不如喝酒，一醉方休。
　　看着这只丧丧的狸花猫，鸿华无奈地拍了拍它的头，听着它小声叫嚷着，仿佛在嘀咕些什么。
　　摊平着碎碎念的狸花猫：可恶，生气，践踏它的心意，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它不管了，谁爱管谁管吧！等它回去，它要在那混小子的床头放蟑——
　　“不！唯独这个不行！请努力保持一下可爱猫咪的形象谢谢！”
　　听着这只猫已经开始口不择言起来，鸿华连忙叫停。
　　猫咪有时会把猎物带给主人作为礼物。不过，从猎物的种类上看，鸿华觉得完全可以把猫咪送礼这件事看作对猫咪和饲主之间友谊的考验。
　　不管怎么说，某种到处乱爬的黑色虫子还是太过分了，考虑到店里出去的宠物多少也关系着她家店铺的声誉，她暂时不想让事情发展到那种地步。
　　“先想想怎么劝那个人吧。要不，你先考虑一下从修炼的危险性入手？”
　　这只猫说归说，心里还是在意这件事的。要让这只猫打起精神，还是得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看着这只猫的状况，鸿华决定还是介入一下这件事情。
　　结丹期算是修炼的一个分水岭，结丹雷劫也确实是很难跨越的一道考验——特别是对堆修为堆上去的人而言。
　　她觉得可以从这点入手，稍微消减一点那名男生过度的修炼热情，至少别这么积极地往骗局里栽了。
　　“你看，即使在我们店里，能结丹的宠物比例也没有那么高。你家那男生肯定要用丹药辅助修炼的，渡过雷劫的几率更是奇低。雷劫可不是玩笑，是真的会要人命的。”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