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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圆珠中的灵气在爆发的瞬间失去了控制，引发了一场巨大的爆炸。整颗圆珠仿佛瞬间化为一朵烟花，在半空中迸射出剧烈的闪光。哪怕天空中正艳阳高照，它爆炸的光辉依旧显得无比刺眼。
　　值得庆幸的是，在附着其上的朱雀火的控制之下，这道光芒很快黯淡了下去，燃烧殆尽的圆珠变得漆黑残破，继续向着下方坠去。
　　赶上了！
　　鸿华连忙控制住凤焰，止住了圆珠的坠落，托住它，将它带往自己的方向。
　　刚才那一下虽然没有完全阻止爆炸，但凤焰及时烧去了一些灵气，大幅度降低了爆炸的威力。圆珠本身依然有所残留，没能把所有的信息完全抹去。
　　控制住圆珠之后，她再度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一旁的蛟龙身上。
　　它拔出圆珠的位置在喉下，正好是龙类生物的要害逆鳞所在之处。拔除圆珠的过程必定给它造成了不小的损伤，不知道它现在的情况如何……
　　在看过去之后，鸿华注意到，这条蛟龙的伤口还在不住地淌出血液来。而且，它周身的灵气威势瞬间虚弱到了极点，仿佛被戳破的气球一般，给人一种残破不堪的感觉。
　　但是，它的神情却意外地平和了许多，似乎没有继续攻击的打算。与之相对的，是它神情中透露着一股显而易见的疲惫感。见鸿华看过来，它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缓速降低着高度，向着江水的方向飞去。
　　直到它重重地砸落在江面之上，极为勉强地重新浮出水面，抬起头来时，鸿华才发现，它已经虚弱到极点了。
　　这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她快速查阅着记忆，飞速了解了一番这类操纵其他生物的法器相关的知识。
　　这种做法在修行者中并非正道，是很犯忌讳的事情。
　　既然知道这种做法不为大众所容，再加上被控制的对象如果挣脱了控制，绝对会向操纵者复仇，所以，大多数操纵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法器植入被控制者的要害处，既加深了控制的能力，也杜绝了对方挣脱的后路。
　　看来，这条蛟龙多半就是碰到了这样的情况。它现在，可能已经……
　　见对方丝毫没有攻击的意图，半是出于同情和敬佩，半是为了获得更多的情报，鸿华放出一股青鸾火，让火焰飘向蛟龙的伤口，尝试着治疗对方。
　　然而，这道青色的凤焰落在蛟龙的伤口上，仅仅是徒劳地燃烧着，那流淌的鲜血毫无停止的迹象。
　　注意到她的动作，蛟龙转头，看向了她。
　　“无用的。”
　　一道神念将这句话语传递了过来。意识到是蛟龙在说话之后，鸿华停住了动作，看向了对方。
　　“吾元婴已毁，神念已散，无需徒劳。”
　　见对方考虑得清清楚楚，鸿华也不再坚持，收回了凤焰，打量着这条蛟龙。
　　没想到它居然还保留着神智……能够在那样的情况下，不惜重创自身，也要坚持夺回身躯的控制权。即使直到刚才它还是敌人，鸿华对它还是升起了一股敬佩之情。
　　这样想着，她思考了一番，向着那条在江面上露出疲态，闭目欲睡的蛟龙传出了一道神念。
　　“是谁控制了你？把你知道的信息告诉我吧，说不定，还有替你报仇的机会。”
　　江面上的蛟龙仿佛被这道神念惊醒一般，猛然重新睁开眼睛。
　　它没有立刻回话，也没有看向鸿华，而是转动着身躯，张望着四周翻腾的江水，跨江的桥梁，还有无数林立的高楼，仔细地凝望着这一幅寻常的城市景象。
　　“这就是，劫难之后的世界……？”
　　看着这些，它发出了一声长长的龙吟声。
　　“真是相当的，不甘心……”
　　说完最后的话语，将最后一道神念传递给一旁等待的鸿华，它的头颅骤然倒下，身躯略微下沉，就那样躺倒在了江面之上。
　　鸿华轻轻叹了一口气，稍稍理解了一番神念传递来的信息，展开双翅，熊熊的凤焰迸裂而出，落在江面之上，包围住蛟龙的身躯，一点点烧灼、分解着它残留的躯体，将其化为点点灵光，由火焰携带着，飘洒向城市的各处角落，形成一道崭新的光雨。
　　这是蛟龙最后那道神念中的要求——将它的躯体化归灵气，恢复这座受到它法术袭击的城市。
　　她拍动着羽翼，在城市上空盘旋着，将这些光点携带向城市各处，看着它们滴落在花草树木上，为这些被法术的暴雨腐蚀的生灵恢复着生机。
　　与她同行的鸟群们跟着她盘旋了数圈后，在她的鸣叫指示下逐渐散开，跟随着光点一起，散落向城市的角落，回归到它们日常生活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鸿华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望向了远方的天空。
　　在那里，有一条白色的龙影正在极速飞来。


第三百七十九章　对比

　　在白龙江天扬赶到自己身边之前，鸿华先一步整理了一番这条蛟龙最后用神念传递给她的信息。
　　毕竟是匆促之下传递的消息，这道神念包含的内容不多，但也回答了鸿华先前的疑问。
　　从神念中，她了解到了更多与蛟龙相关的信息。
　　和她之前猜想的一样，这条蛟龙确实是从上古时期留存到现在的存在。而且，它也确实没有完全熬过劫难，在漫长的沉睡中丧失了灵智。之前它那短暂的清醒，反而可能只是操纵它的法器对它神念的刺激，再加上精神上的冲突造成的回光返照而已。
　　所以它才会那样感叹，这确实是它第一次神智清醒地看到劫难后的世界……鸿华闪过这样的思绪，继续分析起神念中的内容。
　　它苏醒的时期和其他修行者基本一致。由于它沉睡在海底的灵脉中，苏醒时，周围基本没有其他有灵智的生物，所以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也就没有被特事局发觉它的存在。
　　原本，即使丧失了灵智，按照它的本能，应该也只是会漫无目的地在海底活动，作为一只普通的妖兽存活下去。
　　但是，有修行者专门找上门来了。
　　那些修行者似乎就是冲着它来的，目的是为了将它捕获。在对方早有准备，而它又丧失了灵智的前提下，一场奋战之后，它毫无悬念地被对方用法器控制住了精神，成为了对方麾下的傀儡。
　　再之后的事情，由于被控制，它的记忆很模糊，了解的情报也不多。只知道自己在那之后一直潜伏在海底中恢复实力，这次突然被招来这片地区，被要求施放法术，然后在被鸿华攻击之后被控制着逃跑，仅此而已。
　　至于控制它的人是谁，对方的想法和目的，这些它都毫不知情，甚至都没有见到对方的模样，只是遥遥地感应到了对方的存在，并把那个模糊的方位在神念中告知了鸿华。
　　战斗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对方肯定在法器爆炸的时候就知道不对，现在去探查也来不及了，而且那个坐标涉及的区域太广了……鸿华很快做出了分析，决定暂时无需亲自去调查，之后再交给特事局的专业人士去处理。
　　除此之外，蛟龙传递给她的有用信息还有一项——在那些修行者捕捉它的那场战斗中，虽然对方大多掩饰了外貌，但在激战之下，还是有人被卸除了伪装，它自然也记住了部分人的脸，并把这份记忆传递给了鸿华。
　　即使那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但特事局肯定能查到些什么，也交给他们好了。
　　虽然还是不知道它为何要前来这片地区施放法术，但有了这些线索，至少不会毫无头绪。鸿华总结了一下，梳理完信息，看向了缓缓停在她前方的白龙。
　　——
　　“是吗……那条蛟龙，是这样啊。”
　　听完鸿华的转述，江天扬略微垂首，似乎在深思，也似乎在压制着怒火。
　　作为凤族，她很能体会对方的心情。蛟龙到底算是龙族的眷属，哪怕这条蛟龙和对方毫无关系，听到一条蛟龙被如此控制使唤，他必定会燃起愤怒的情绪。
　　沉默了片刻，他抬起头，冷静的声音中仿佛压抑着什么情绪一般：“我会去查找幕后指使者的，谢谢你分享信息给我。”
　　“我也会去查的，有信息相互分享。”
　　对方点头，转身，对着远方长鸣了一声。数息之后，几声相近的龙鸣声从远方响起，响应着他的呼唤，逐步接近此处。
　　不远处的云层翻滚着，很快，几条似龙的身影从云层中浮现了出来。
　　那同样是几条蛟龙。它们龙化的程度没有先前与鸿华战斗的那条那般高，但也都长出了前爪，头顶有细角冒出，看起来威风凛凛，气势非凡。
　　几条蛟龙从江天扬那里获得信息之后，接连昂首高鸣，毫不停留，直接向着那条蛟龙给出的方位飞去。显然，对方不打算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看到这一幕，鸿华也转过头，对着身边零星停留着的几只乌鸦低语了几声，吩咐它们也前往搜索一番。
　　叮嘱完乌鸦后，鸿华有些羡慕地看着那几条远远飞走的蛟龙，又看了看身边留下的几只正呆呆地看着自己的鹦鹉，内心叹气。
　　都是顶尖灵族养出来的，到底哪里不一样呢……
　　而且，她不是也养了一群从江天扬那边过来的蛇吗？好像也完全不一样……她看了看那几条神骏非凡的蛟龙，再想想自己果园里那条耍赖卖萌，翻肚皮骗吃骗喝的蟒蛇，总觉得哪里都不太对劲。
　　虽然那群蛇来了她这里，但江天扬也没有藏私，到了化龙的关键关卡，他都是欢迎这些蛇赶回他那边接受帮助的。黄玉好像也完成了化龙中化蛟的那一步，修为上也没落后啊。所以，到底哪里不对……？
　　时隔多年，鸿华终于感觉到，自己养宠物的方式……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啊？
　　飞在她身边的几只鹦鹉感受到她的心情，伸出翅膀，拍了拍她：店长，别沮丧啊，你还有它们呢！
　　鸿华：……谢谢哦。这算是被安慰了吗？但她怎么好像突然更加悲伤了呢？
　　——
　　他们又等待了一小会，特事局的直升机才姗姗来迟。
　　不过，也不能怪他们。到了元婴期这种程度，修行者的对决本来就是极速定胜负。南州市的特事局自身没有元婴期的修行者，依赖外力，反应自然会慢上一拍，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当然，特事局有强大的法器坐镇，至少在出现意外情况的时候，有余力收拾残局。而且，这一次的调查工作，他们应该能够提供很大的帮助。
　　在快速和特事局的人员交流好信息之后，她收敛身形，返回了店中。
　　然而，一推开店门，她就看到一群小鹦鹉聚集在柜台上的笔记本电脑周围，似乎在摆弄着什么。
　　“你们……？”
　　她话还没说完呢，这群鹦鹉瞬间叽叽喳喳起来：没有！没搞事！信它们！
　　鸿华：……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她还来不及说什么，一群鹦鹉就飞了过来，从背后簇拥着她，把她推着带到电脑前，殷勤地拉开座椅，邀请她坐下，啾啾叫道：店长！快看，网上已经有你的英姿了！
　　鸿华：……？？？
　　啥？


第三百八十章　后续影响

　　她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鹦鹉就殷勤地点开了视频，请她观看。
　　然后，毫无意外地，在眼前的电脑屏幕上，播放的是先前她与那条蛟龙对战的情景。
　　也是呢。这种信息发达的时代，她和蛟龙的战斗又是处在空旷的场地，被拍下来一点都不奇怪。
　　虽然特事局已经发布了妖族的信息，这些天，网上不时有许多相关的新闻出炉。但是，很显然，凤族这样的神话生物的吸引力还是比普通的妖族要高上不少。
　　这个视频一出，顿时在热度上压倒了其他各类新闻，哪怕是在网友对妖族的新闻已经有些疲劳的情况下，依旧引发了热度不低的讨论。
　　看着视频中无数鸟儿成群聚集在自己身边的壮观场景，即使是亲自处在过这个场景的中心，她也必须承认，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一场面反而显得壮观许多。
　　看到这一幕，旁边的鹦鹉也骄傲地昂起头来，啾啾地自夸道：看到了吧？店长，它们也是很帅气的！
　　突然反应过来的鸿华：……原来你们还记着这个啊？就为了证明这点，才要她看视频的，对吧？
　　不过……之前的战斗，它们确实很英勇了。嗯，给它们加餐吧，今天好吃的随便吃！
　　——
　　除了飞上天空帮助她战斗的鸟儿们，店里的其他宠物也在抵抗暴风雨时做出了贡献。鸿华一视同仁，把空间里成熟的灵物几乎搜刮一空，交由兔子加工，做成大餐，犒赏城市各处的宠物们，让这间店的宠物在吃货之路上越走越远。
　　按照这样的趋势，帅气的宠物……再过一百年都培育不出来吧。
　　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想试图抢救一下的。
　　“所以说，都是同一家培育出来的，为什么会差这么多啊？别蜷成一团当听不见，我说的就是你，黄玉，给我起来。”
　　在把美食送去果园那边之后，鸿华顺路去看了看那几条蟒蛇，正好看到了吃水果把自己肚子吃鼓起来的黄玉，再对比一下之前看到的那几条蛟龙……无比心酸。
　　看着肚子处鼓起一个大包的黄玉，鸿华内心直摇头。这得吃了几百公斤的水果吧，怎么胖成这样……
　　她把整条蛇拎起来，在手里掂了掂，无奈道：“你也化蛟成功了吧？好歹考虑一下身为一条蛟的尊严吧？别装睡，起来。”
　　黄玉充耳不闻，软趴趴地挂在鸿华手上：说什么呢？听不到。它要冬……不对，夏眠！睡了，莫要叫它。
　　鸿华无语地晃了晃这条废蟒蛇，龙族的面子都被它丢光了吧，它还有可能成长为一条帅气的蛟龙吗？
　　她这边在感叹着，那边装睡的黄玉脑子却转得飞快，脑海中瞬间分析着各种信息：等等！店长说蛟龙很帅？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以蛟龙的姿态出现，应该会很受游客的欢迎吧？也就是说……赚钱的方法来了？！
　　这条蟒蛇的思路转得飞快，一瞬间跳跃到最终的结论，眼睛顿时一亮，身体一扭，从鸿华手里挣脱出来，落在地上，就地一滚，头上露出尖角，身侧伸出一对爪子，头颅和躯体的模样都发生了改变——一条金灿灿的蛟龙瞬间出现在鸿华的眼前！
　　觉得哪里都不对的鸿华：……这条蟒蛇到底想干什么？
　　现出蛟龙身姿的黄玉自信满满地甩了甩尾巴，昂起头展现了一下自己的英姿：怎么样？店长？这样很帅气吧？游客们肯定愿意付钱合照的，对吧？
　　鸿华：……
　　她轻轻拍了拍黄玉的头，把它按回了地上。
　　算了，她就不该对这条蟒蛇有什么期待，还是让它继续偷懒下去吧。
　　一旁的树丛中，一只孔雀停在树冠上，看着这一幕，歪着头，若有所思。
　　——
　　虽然培养帅气的宠物蛇这点是不了了之了，但这次的事件对她的影响还没有就此结束。
　　幕后主使的信息特事局还在调查，虽然有线索，但一时半会还没有明确的结果，她也派出了手下的鸟类帮忙调查，推进着这件事的进度。
　　那颗残破的圆珠送到了特事局，由专业人士进行检查，寻找残留的信息。她从蛟龙那接收到的记忆画面也通过神念传递给了特事局的人员，再由专业人士绘制出人像，查找对应的人物身份。
　　在战斗结束后，他们也搜查了蛟龙所感应到的操纵者所在方位，但就和鸿华预料的一样，那名修行者早就发现事情不对，先一步逃离，没有留下多少线索，仅仅残留了模糊的气味信息和人类活动的痕迹，一时半会找不到对方的下落。
　　这些线索都需要时间来进行搜查。到目前为止，最先影响到她的，反而是一件与调查无关的事情。
　　那场被拍摄下来的战斗视频。
　　不过，这倒也不是说那视频给她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实话说，视频带来的基本上是正面的讨论，只不过……
　　“凤凰！我们南州市有凤凰了！”
　　“还有龙，我看到龙了！这视频好祥瑞啊！”
　　“一条龙被打下去了，还有几条龙飞走了……不过凤凰是我们市的没错吧？对吧！”
　　“我要发给同学们炫耀一遍！我家乡出现了凤凰诶！”
　　“来！我们应该把松泉山改为凤凰山，把市鸟定为凤凰，把市树定为梧桐树！同意我的点个赞！”
　　“所以说凤凰到底平时生活在哪里？我们组队去找吧！”
　　怎么说呢……网友们似乎太过热情了。
　　虽然这也不算太奇怪。凤族本来就是各种传说生物中相当出名的一种，虽然因为在各种作品中出现得次数太多，似乎有点掉时髦值，但毕竟还是声名远扬的存在，讨论度高是很正常的。
　　这一次，时隔多年，凤族重新出现在大众的视线中，自然又引发起了一阵热议。
　　但是，这讨论似乎有些跑偏了……
　　“作为纪念，我们给凤凰建个雕像吧！就建在市内最有名的松泉山公园，怎么样？还可以当做旅游景点呢，很不错吧？”
　　鸿华：？？？
　　什么？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