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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爷，那你们村有小年轻娶了城里来的小妹子吗？”

　　　　“那倒没有。”

　　　　骆波就笑了：“没有的话，怎么就叫得手呢？”

　　　　老头刚要张嘴，又瞟一眼茅小雨，可能是顾虑她也是个城里小年轻，所以答的话还是留了几份面子的。

　　　　“一定要娶过门才叫得手吗？哎呀，现在的世道啊，风气可乱了，不比俺们年轻时候。”言下之意，不用多解释，在场的除了花生，都听明白了。

　　　　茅小雨装做听不懂，扭头望天。

　　　　骆波乘胜追击：“大爷，这股风气是不是十年前就有了？”

　　　　“可不是。”老头又摇头叹气：“世风日下啊。”

　　　　“十年前，村里谁最爱抄捷径跟城里女游客套近乎？”骆波斟酌着谨慎用词。

　　　　老头想也不想：“那可多了。”

　　　　“最拨尖的是谁？”

　　　　“那就得数二狗子了。”顿了顿，老头疑，转动眼珠盯着骆波：“你为什么打听这个？”

　　　　“没什么，随口问问。”

　　　　老头吃过的盐比他们吃过的饭还多，并不好糊弄。

　　　　“你们是不是来打听十年前野牛峪的事？”他倒先挑明了问。

　　　　茅小雨悚然一惊，果断否认：“不是。”

　　　　骆波也面不红心不跳反问：“野牛峪什么事？”

　　　　“十年前，有城里来的小妹子游玩野牛峪，然后下落不明的。我还记得很清楚，来了很多警察，都快要把野牛峪挖地三尺了，不过还是没找到人。我们村里也来了警察一个一个查问。这事，当年闹的挺大的。”老头不避讳。

　　　　茅小雨又是一惊：“还去你们村里问了？”

　　　　老头点头：“问了。不止我们村，邻村也问了。”然后他继续追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怎么觉得你们拐弯抹角的就是想打听当年的事呢？”

　　　　姜是老的辣啊。老年人的直觉也是杠杠的。

　　　　茅小雨讪笑。

　　　　倒是骆波，收起散漫的神色，正经道：“我们不是警察也不是她们的家属。真的只是外地的游客。好奇心大了点，所以对当年的事，略感兴趣而已。”

　　　　老头上下打量他，实在是个标致的帅哥，眼神也明亮清澈，不像是说假话的人。

　　　　“别好奇了。这事呀，据我看，透着古怪。”

　　　　“怎么个古怪法？”

　　　　“你们想呀。这可是景区，到处都是游客，也有附近村的人在瞎逛。她们无缘无故的怎么说不见就不见呢？”

　　　　茅小雨抬手扶下眼镜框：“难道闹鬼？”

　　　　老头咧嘴：“这可不是我说的。反正，天色不早了，你们啊，要不就赶紧转回去，要不然，去我家做客，我让我家二小子从大马路送你们回去。”

　　　　“谢谢大爷。”骆波立定身形，笑：“我们还是不打扰大爷你了。”举目看去，不远是个宽宽的两山夹口，隐约听到鸡鸣狗叫。

　　　　老头也没再三挽留，提着鱼篓子说：“也好。呶，我们村就在那里，有空过来坐坐。”

　　　　“好的。”

　　　　茅小雨也看到山外似乎有田地，有马路，路上有偶尔驶过的小汽车了。

　　　　“对了，大爷。你说的二狗子，他……”骆波好像是突想起什么，笑吟吟问：“他如今可在家？”

　　　　“二狗子呀。早年不知从哪里掏鼓，赚了点钱，已经搬到城里去了。”

　　　　“他，赚了很多钱？”

　　　　“是呀。本来家里穷的叮当响，忽然有一天穿的光鲜，还把旧屋修整了一遍。没过多久，就搬去城里了。”

　　　　“没人知道他的钱怎么赚的吗？”

　　　　老头摇头：“发财的门路，他也不肯传给别人啊。”

　　　　“谢谢大爷。”该问的都问了，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茅小雨和骆波挥手送别老大爷走出夹口，这才转身往回走。

　　　　“老板，你是不是怀疑少女失踪跟村人有关？”

　　　　“是。”

　　　　“你着重打听这个二狗子，难道他有最大赚疑？”

　　　　“没错。”

　　　　“为什么你会把这二者之间联系起来？”

　　　　“因为二者之间本来就有关联。”

　　　　茅小雨摇头，表示不懂：“能详细说说吗？”

　　　　骆波理直气壮：“你自己不会动脑筋吗？”

　　　　“我……”好吧，茅小雨理亏。

　　　　她边走边沉吟：“野牛峪，村里是有捷径可通的。然后，十年前，村里娱乐活动也并不丰富。所以小年轻们精力旺盛，就会从小路去到景区跟城里来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小妹子们套近乎。城里妹子是温室里的花朵，没经过风吹雨打。特别是在异乡，对村里年轻气盛，尤其是热情周到的小伙子们容易油生好感。所以就……”

　　　　她茫然：“就算吕莎莎她们也跟村里小伙子打起一片，请他们拍个合照什么的，也不至于下落不明啊？”

　　　　骆波无语瞅她。

　　　　茅小雨只得举起双手，表示：“我再想想。”

　　　　“好吧，退一万说，就算吕莎莎她们都被得手了，那也不至于……”说到这里，茅小雨打住了，错愕的张嘴：“难道又是一起非法囚禁？”

　　　　骆波面容毫无波动。

　　　　“不对。”茅小雨又推翻了自己这个离奇的猜想：“村人大多住的近，长舌妇们又多，哪家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不出一天就传遍四乡八里。谁会那么蠢把人囚在村里呢？”

　　　　骆波轻轻点头，表示她思路正确。

　　　　“可是，老板，这样一来，线索又断了。我还是想不出跟村人有什么关联？”

　　　　“唉，说你笨，你偏不认。”

　　　　茅小雨抿紧嘴，深吸口气：“老板，你倒是说说看你的高明推断。”

　　　　“到了。”骆波指前面，存心转移话题。

　　　　并没有到野牛峪，而是到了通向那片小湖的斜斜山路。

　　　　“老板！”茅小雨大声。

　　　　“走吧。趁着天未黑，我看看能不能把土地老儿唤出来。”

　　　　“啊？”茅小雨下巴轻微掉。

　　　　因为快到黄昏，又是阴天，野牛峪的光线显得比刚才暗了好几度。

　　　　骆波开始用法术召唤土地公公出来。

　　　　用时大约十分钟，才听到某颗树下传出幽幽老年声：“那个不开眼的扰我清梦？来了也不提点东西，真好意思空手？”

正文　第210章　二狗子

　　　　“十年前？野牛峪失踪少女？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也是听说，具体的并不知情。”当地的土地公公如是回答。

　　　　他的相貌跟H城郊外的土地公公有几分相似。都是白胡子，都是矮个子，也都上了年纪，穿着很古朴。就是神情相当散漫。

　　　　茅小雨好奇的瞅着他，听骆波在询问。

　　　　“你不知情？”骆波微讶：“这一片不是你的地盘吗？”

　　　　土地公公稍稍不好意思了下：“是我的地盘没错。可我精力有限，不可能每个角落发生的事我都一清二楚吧？”

　　　　这话听入茅小雨耳中，感觉怪怪的：“神仙不是无所不知吗？”

　　　　“那是大神。像我等末流小神，真没你们人类想像的无所不能。”

　　　　茅小雨看一眼骆波。

　　　　骆波沉吟，稍微想了想：“这么说，当年在你地盘的失踪少女，你不能提供更多线索？”

　　　　“什么叫在我地盘失踪的少女？”土地公还不高兴了：“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

　　　　茅小雨好笑：“这话，哪里说错了？”

　　　　“字面上好像没错。但语气上却怪怪的。在我地盘失踪难不成让我负责不可？”

　　　　“没让你负责呀。让你提供点线索。”

　　　　“没有。”土地公不开心了：“失踪的是人类。让她们失踪的也是人类。这是你们人类的事，与我无关。”

　　　　茅小雨撇下嘴：“瞧你这语气，才真是怪怪的。”

　　　　“怪什么怪？”土地公瞪起眼睛凶她：“我就这语气，不爱听别听。”

　　　　“你干嘛这么大脾气呀？”茅小雨纳闷了：“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啊。”

　　　　“说谁呢？”土地公手时的拐杖就要朝她头来了。

　　　　骆波忙隔开二人，陪着笑：“她一介区区凡人，你老大人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

　　　　“哼。”土地公当然虽然不会真的对茅小雨动手，却蛮不服气。

　　　　茅小雨已经知道从这里的土地公嘴里得不到有用的消息，又见他脾气这么暴燥，心里就不怎么尊敬了。面上带出来，冷淡：“你们慢聊了。我先走一步了。”

　　　　土地公公跺着拐杖，恨恨：“世风日下啊，人心不古呀。”又转头对骆波：“瞧瞧现在年轻人，对老人家都什么态度？没家教。”

　　　　骆波无语：“她是茅老九的关门弟子。”

　　　　“难怪没家教。就拂云叟那德性，能教出什么好的来。”得，把茅老九也埋汰上了。

　　　　骆波摆手：“行了，竟然你一问三不知，那就不打扰你的清梦了。走啦。”

　　　　“喂喂喂，什么叫一问三不知？”土地公不乐意了：“我知道的不都告诉你了吗？什么态度啊。”

　　　　骆波翻个白眼，挥着手转身离开。

　　　　他还好。早就知道山神土地公公权限极窄，本事有限，所以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回到旅馆，茅小雨正跟老板娘扯淡。

　　　　老板娘对他们这么晚从野牛峪安然无恙回来，表示敬佩和惊讶。

　　　　“真的在野牛峪逗留？”

　　　　茅小雨把手机相册调出来给她看：“瞧瞧，景色不错吧？野牛峪独有吧？”

　　　　老板娘凑过看了好几眼，点头：“是野牛峪风景。你们真没遇到什么怪事？”

　　　　“大白天的能有什么怪事？”

　　　　“那你们真幸运啊。就你们去了没多久，便有游客从野牛峪回来，摔伤了腿。”

　　　　“那是他们自己不小心，所以就赖在野牛峪上。”茅小雨笑道：“出门在外，又是爬山，难免会摔跤。有些人，明明是自己不小心或者同伴不小心，为了显得自己无辜，非得找个替罪羊。”

　　　　老板娘狐疑：“是这么回事？”

　　　　“就是这么回事。野牛峪景色挺好的。去的人这么多，哪里天天有事故呢？”

　　　　老板娘若有所思：“好像挺有道理的。不过，人们的偏见形成，想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

　　　　“别人怎么想，由得去。自己不以讹传讹就行了。”

　　　　“也是。”

　　　　跟老板娘聊的久了，渐渐就聊到周围的山村。

　　　　老板娘是当地人，娘家就在周围。她验证，村人是不用通过景区大门进入景区。附近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小路。

　　　　当年，景区管理还不是十分严格。附近的村民进景区相当随意。

　　　　老板娘无意中说漏嘴。原来当年景区是有村人骚扰女游客的。只不过事件不大，也就不了了之了。

　　　　茅小雨不动声色，就当耳边风听听就过去了。

　　　　老板娘松口气，生怕因为自己一句无心之语闹大，然后影响景区生意。

　　　　“对了，老板娘，以前村里有没有一夜暴富的人啊？”

　　　　“一夜暴富？”老板娘想了想：“最近村里人手头都宽裕了，那也是打工啊，做生意赚的。一夜暴富的话，好像没听说过？”

　　　　“有没有那种富起来然后城里卖房的？”

　　　　“你说这个呀，那可就多喽。”

　　　　茅小雨加提示：“我是指八，九年前。”

　　　　老板娘又认真想了下：“前些年在城里卖房的村人，也有不少。就我们村就好几个。隔壁村的话……嗯，你这么一说，我想起还在娘家时，就听到一个八卦。说隔壁村有人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人忽然就发财了。”

　　　　“谁？”

　　　　“大名我不知道。听别人叫他二狗子。”

　　　　茅小雨顿时激动了，极力压抑着，深吸气：“二，二狗子？这个名字，好乡土哦。”

　　　　老板娘不为意：“村里人还是老思想。认为男孩起个贱名好养活。”

　　　　“对哦，我家乡也是人起这种贱名的。”茅小雨附合一句，又小心问：“这个二狗子，忽然发财了？就没人眼红吗？”

　　　　老板娘笑了：“怎么没有？我就听说，他们村里人眼红他。最后，这个二狗子索性在城里买了房子搬过去。”

　　　　“他的家人……”

　　　　“听说他父母双亡，是叔叔拉扯他长大。也没读什么书，就出去打工了。打工也没嫌到钱又回村里，游手好闲不说，还爱赌博。唉！就这种人，还走狗屎运发财了，真是奇闻怪谈啊。”

　　　　茅小雨也跟着她感慨：“可不是。难怪，他的事迹传到你们村去了。”

　　　　“哎，还真是这样。”

正文　第211章　闭门羹的味道如何

　　　　要查一个只知外号的人，其实不容易。

　　　　不过，这难不到骆波。

　　　　第二天，骆波就收到有关某某村某某组的某某人的资料线索。

　　　　“老板，怎么做到的？”茅小雨吐舌诧异。

　　　　今天要去找那个重大嫌疑人二狗子。她还在担心不知大名，很难一下子就找到呢？没想到，二狗子的平生资料就在骆波手机里了。

　　　　骆波吃了一口早餐，淡淡装逼：“有什么能难到我？”

　　　　茅小雨还是想不通：“我知道你撬锁很在行，隔空取物也拿手，会法术。但找人方面的异能，你并不具备吧？”

　　　　白她一眼，骆波驳：“我当然具备，否则我干嘛接这下桩悬案？”

　　　　“你竟然具备了找人异能，那为什么昨天还问当地的土地公公？”岂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骆波噎了下，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这个二狗子大名竟然取的不错，叫王敏中。虽然没爹没娘，寄人篱下，却有个出息的妹妹。”

　　　　果然勾起茅小雨兴趣，追问：“他妹妹怎么个出息法？”

　　　　“一流大学毕业，进了世界五百强公司，目前工作在国外。”

　　　　“哇哦。”茅小雨没想到，穷山沟里飞出一只金凤凰。

　　　　骆波却面目严肃疑：“上一流大学，虽然成绩好有奖学金什么的，可是一些生活杂费总得自己置办吧？叔叔家也平常普通，怎么负担得起？”

　　　　“也许这个妹妹在学校勤工俭学养活自己呢？”

　　　　骆波还是眉头不展：“未必？”

　　　　“那你怀疑什么？”

　　　　“怀疑王敏中的钱来路不正，供养大学生妹妹。”

　　　　茅小雨‘哦’了声。推推眼镜：“不过，昨天老板娘说二狗子好赌，也许在赌场发财了。”

　　　　“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骆波冷笑：“普通人能在赌场不输在太难看就不错了。还想赢钱发财？当开赌场的是傻瓜吗？”

　　　　擦擦嘴，茅小雨又拍拍手：“行吧，去会会这个二狗子。”

　　　　骆波也吃的差不多了，擦嘴又喝口水起身：“走吧。”

　　　　叫了辆出租车赶去城里。

　　　　车上，茅小雨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了：“老板，消息到底是谁查出来的？”

　　　　指指某个方向，骆波闭目养神。

　　　　“什么意思？”茅小雨扭过脸，看窗外风景。

　　　　忽然瞥到出租车后一直跟着辆不起眼的国产旧车。开始不在意，以为大路朝天，有几辆车来来往往是正常的。

　　　　可是过了大约十来分钟，那辆旧车还是跟着。

　　　　茅小雨手肘撞撞骆波：“老板，看后面那辆车，好像在跟着我们？”

　　　　骆波眼皮都没抬一下，轻声：“跟就跟呗。”

　　　　“是敌是友？”

　　　　“非敌非友。”

　　　　“你认识他们？”

　　　　骆波平淡：“你也见过。”

　　　　茅小雨一怔：“我也见过？”她扭头又凑到窗边，凝神看去。

　　　　嗯，这辆车很普通，气色却带着一丝英气和一丝正气。

　　　　英正之气，好像常人并不具备。

　　　　那会是谁呢？

　　　　也许是察觉到茅小雨的盯视，那辆旧车忽然改变行驶轨迹。一会超前，一会落后，一会在侧，一会又拐个弯不见了。

　　　　别的不好说，但车技是相当了得。

　　　　茅小雨猛然想起昨天在野牛峪的事。她们被拦着不让进，过后又让进了。人群中好像有人在闪躲着暗中帮他们诸事顺利。

　　　　谁会暗中帮忙不留名，还闪闪躲躲呢？

　　　　必定是黄部派了人暗中跟着他们。一来第一时间了解事情进展，二来也想看看他们是怎样的行事方式？

　　　　反正，骆波并不反感。当然茅小雨也觉得有人跟着，无所谓了。

　　　　他们是身正不怕影斜，爱跟就跟呗。

　　　　景区离最近的城市大约有四十分钟的车程。

　　　　这是三线小城，比不是北上广，可比景区还是繁华方便多了。楼也修的挺高的，街道也宽阔。店铺林立，人流涌动。

　　　　二狗子王敏中住在某个带翠字的小区。

　　　　小区半新不旧。有围墙也有门卫守着。外来的车辆进出要查，但人员的话，还是管的松散。

　　　　王敏中住在第四栋五楼三号。

　　　　“以什么名义去敲门呢？”茅小雨想不出好理由。

　　　　“同乡。”骆波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