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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老板这点，我是同意的。不过好人嘛……”

　　　　杨兰兰眨眼，不解：“难道他不是好人？”

　　　　“嗯？兰兰姐，你都这么坦荡了，我就小小剧透一下吧。胡青他，其实不是……真正的人。”茅小雨抢胡青的台词了。

　　　　他的身世来历本该由他道出。可现在看，胡青是没什么机会跟杨兰兰坦白从宽了。

　　　　杨兰兰吃惊：“什么，意思？”

　　　　叹气，茅小雨认真：“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兰兰姐，请允许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杨兰兰脑子转了半天才转过弯，点头：“相信。我没看到过，但我听过不少真人真事。”

　　　　“好，那你相信有妖怪吗？”

　　　　“这……”杨兰兰打量她神色，不似开玩笑，也就认真对待：“还是信的吧？古人神话传说，妖怪担当主角的不少。而且，我相信，妖，也不全都是吃人的坏家伙吧？”

　　　　茅小雨拍手：“有你这句话，那我就放心的跟你说了吧。”

正文　第308章　物种岐视

　　　　杨兰兰屏声静气等下文。

　　　　茅小雨低眉凝神想了想，抬眼：“本来这话应该胡青跟你坦白的。不过我想你跟他无缘，也许以后也没什么交集，那就由我代说了吧。”

　　　　“嗯。”

　　　　“他，是人，也不是人。他外表到内心跟人类一模一样，但他的本尊其实是只河蛙。”

　　　　“啊？”杨兰兰捂嘴惊呼。

　　　　茅小雨浅笑了下：“兰兰姐，我极其信任你，所以也就不瞒你。但是有关胡青的事，请你保密。不能跟章陈透露，好吗？”

　　　　杨兰兰忙不迭点头：“嗯嗯，我会的。”

　　　　定定心神，她好奇问：“他，真是只青蛙？”

　　　　“是的。修行好几百年的河蛙。无害的，不吃人的。”茅小雨挤眼笑。

　　　　杨兰兰呆了呆，忽然想起什么，急声：“你怎么知道的？”

　　　　“呃？是因为，前几个月，无意中，我看见的。因为我口风紧，对他也没有物种岐视，所以后来他跟我们成为朋友。”

　　　　这个理由，杨兰兰是接受了。

　　　　茅小雨是嘴严，不会轻易透露知道的秘密。她自己就很信任她，也当她朋友似的。

　　　　“兰兰姐，你不害怕吧？”

　　　　“不怕。”杨兰兰抬眼笑：“我也不会物种岐视。而且吧，据我亲身观察，他跟一般人并没有两样。”

　　　　“那不对了。”

　　　　杨兰兰迟疑了稍许，期期艾艾问：“小雨，你刚才说，他本来应该亲自跟我坦白的？”

　　　　“是的。”茅小雨扶抚镜架：“他打电话问你在哪里，安不安全，过的好不好。我就起了疑心。然后去他公司严刑盘问，胡青就实话实说，他很喜欢你。我呢，也不是那种乱撮合人的八婆，先帮你考察查证了一阵……”

　　　　感觉胡青身份暴露后，杨兰兰对他的好奇了几分，态度也好多了。

　　　　于是，茅小雨就将她此次前来的来龙去脉都交待给杨兰兰听了。

　　　　“什么？他也来了？”杨兰兰微微动容，听说胡青就在小区门外，诧异极了。

　　　　茅小雨缓缓点头。

　　　　杨兰兰站起来，在客厅皱眉打转，内心纠结。

　　　　一直以为，她受困于自己前半生不堪的往事，所以不敢交朋友，不敢对任何人敞开心扉。像刺猬一样把自己保护起来。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交男友结婚了。

　　　　因为她认为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毫无芥蒂的接受她的过往。所以，胡青表白，她的作法是逃避。

　　　　逃的远远的，不给任何人机会揭视她的伤疤。

　　　　她想呀，男女交往或许可以肆意可以自由自在。但若谈婚论嫁。那不得把双方底细坦白啊。她的底细，是她不能触碰的底线，是谁也不能揭开的伤口。

　　　　可是，如果胡青不是真正的人类，没有那么多牵绊和连累，或许，接受起来比较容易。

　　　　“小雨，我问你，你要老实回答。”杨兰兰面目严肃。

　　　　茅小雨赶紧正色：“你问，我会如实回答。”

　　　　“当初你把我推荐到胡青的公司，是不是暗中搞了些小动作、”杨兰兰直勾勾盯着她问。

　　　　茅小雨刚要否认，却无端想起那个天阉的谎言，便讪讪：“呃，是有。比如，胡青不是天阉。”

　　　　杨兰兰好像并不意外，仍然虎着脸：“那么，我的过往，你都跟他说了？”

　　　　“这个，是的。”茅小雨不想再狡辩，点头认了：“他不是一般人，他会格外照顾你。他不会对你有任何岐视的。所以……”

　　　　杨兰兰猛然捂脸：“完了！”

　　　　“兰兰姐，你听我说。”茅小雨想解释。

　　　　杨兰兰手一摆：“不用多说了。我想跟他见一面。”

　　　　“啊？”茅小雨微张嘴低呼，忽然又喜：“好好，我这就安排你们见面好好聊聊。是让他上来，还是你去……”

　　　　杨兰兰抚额：“我下楼去。”

　　　　“行。”

　　　　其实感情这种事，双方当事人面对面沟通是最有效的捷径。由第三人代传，很多时候会起反作用。

　　　　茅小雨也巴不得胡青和杨兰兰这两个有故事的成年人，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做不成情侣，做朋友也好嘛。

　　　　面包车停在树荫下，杨兰兰咬咬下唇，鼓起勇气上车。

　　　　茅小雨本来想在车外放哨的，无奈阳光太烈，她没坚持多久就跑到冷饮店喝冷饮去了。

　　　　“唉，看看，是不是她？”

　　　　“好像是她哦。至少眼镜是同款。”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好像在等人耶。”

　　　　“不知道。她现在是网络红人，咱们要不要上去合个照什么的？”

　　　　“我有点不敢。视频里她很凶的。”

　　　　“可是，现在看，她挺亲切随和的呀。”

　　　　“反正我不敢，要不，你去打头阵？”

　　　　“你太过分啊。把我推去打头阵……”

　　　　“……”

　　　　茅小雨的左后方，传来两个女生的窃窃私语。是私语，也窃窃，但是音量刚刚好被茅小雨捕获到。

　　　　吸口冰水，茅小雨眼珠转到左方，瞄到两个穿着清凉，看起来十来岁的小姑娘举着手机，正对着她拍呢。

　　　　不会吧？不是拍的她吧？茅小雨咯噔一下。

　　　　右前方，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年轻头挨头同喝一盘刨冰。不知说什么，女生娇笑着抬眼，无意中定焦在茅小雨脸上，忽的一怔。

　　　　“哎哎，看看，是她。”女生用肘轻轻撞男伴。

　　　　“看哪？”男伴懵懂不解。

　　　　女生垂眼，用手捂着嘴，悄悄：“正前方，是不是那个步行街上拒绝求爱的女生？很火的那个视频呀，我不是让你看了吗？”

　　　　男生恍然，抬抬眼皮，悄悄瞄茅小雨。

　　　　茅小雨双手交叠在一起，笑眯眯直视这对说悄悄话，但声音不小的小情侣。

　　　　男生的视线跟她一碰，急速移开，很不好意思的扭头，小声对女生说：“是她。”

　　　　“哇，活的网络红人呀。过去合个影吧？”女生很兴奋。

　　　　男生表情痛苦：“不要了吧？人家说不定不喜欢被打扰呢。”

　　　　“哎呀，只是合个影嘛，又不占她太多时间。”女生已经擦擦嘴，拿起手机笑吟吟的朝茅小雨走来。

　　　　茅小雨打算来个死不认账。

　　　　她一点不想成为焦点人物，也不想成为网红！她就想平淡又平凡的当个最最普通的人。

正文　第309章　给个机会

　　　　“请问你是……”小女生眼里满含期待问。

　　　　“不是。”茅小雨一口否定，还拨打了骆波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骆波大声：“喂，四眼，你们谈的怎么样？”

　　　　“不好不坏。我在上次那个冷饮店，你们过来吧，我请客。”

　　　　“冷饮店？”疑惑怎么转移地方了。不过骆波爽朗：“马上就到。三分钟。”

　　　　“三分钟？”

　　　　“嗯，我跟章陈就在小区大门，行了，我们走过来了。”

　　　　挂断电话，茅小雨侧头一看，那小女生还没走了。

　　　　“你有事？”

　　　　小女生坚持不懈：“你是不是那个视频里的女主角呀？”

　　　　“我从来没当过女主角，小妹妹，你认错人了。”

　　　　小女生却对着她打量：“没道理呀。你们同款眼镜，长的也一模一样，你为什么不承认呢？知不知道你已经在网上火了。火的塌糊涂哦，那个视频点击量一直在涨，登上最新的热搜排行榜第一哦。”

　　　　茅小雨把眼镜取下，耐心否认：“我没拍过什么视频，你真的认错人了。这款眼镜，满大街都是，我的长相，实在太路人，可能跟很多人撞脸，并不稀奇。”

　　　　小女生下巴微掉傻愣愣的瞪着她。

　　　　这年头谁不是花样百出的想红想不靠撒钱登上热搜啊？明星如此，普通人更是眼红嘴馋的招式用尽，就为了一夜爆红。

　　　　竟然还有不想红的普通人？这，不科学啊。

　　　　难道真是撞脸，认错人了？

　　　　“哇，好凉快啊。小雨姐。”章陈进门就感慨，一眼就瞅见茅小雨。

　　　　“这边。”茅小雨挥下手，低眉对那个表情呆滞的女生，和气不过笑：“我朋友来了。你还有事吗？”

　　　　“没，没了。”

　　　　骆波走过来，将塑料袋朝桌上一放，唉声叹气：“章陈这丫头可真是心狠手不软呀。瞧瞧，一半是零食。”

　　　　然后他看到桌边杵的小女生，不解问茅小雨：“你新朋友？”

　　　　“不是。一个眼神不太好的路人。”茅小雨看一眼章陈，她正在点餐机旁拿不定主意，到底吃什么呢？

　　　　这个西瓜汁好像不像，这个奶茶价格公道……

　　　　路人女生满眼羞惭，低声：“不好意思，认错了。”急急逃回座位。

　　　　骆波的出现，印证了她认错人的事实。

　　　　身边有个这么帅气的男生，怎么还会在步行街拒绝别人还暴打求爱的人呢？嗯，是撞脸了。这年头，长的普通戴副眼镜的姑娘，不要太多哦。

　　　　坐到她对面，骆波小声问：“怎么回事？”

　　　　茅小雨更加压低声音：“步行街视频。”

　　　　“噢~”骆波明了，还拖长音调。

　　　　如今闲人太多，网上屁大点事都有人围观。何况还是在步行街发火暴打求爱者的视频呢？估计这会已经闹的人尽皆知，登上时事热搜排行榜了吧？

　　　　章陈举着两杯冷饮过来，放一杯给骆波，挨着茅小雨坐下，问：“兰兰姐呢？”

　　　　“她，她有事。”

　　　　骆波挑眉：“去哪？”

　　　　茅小雨并不瞒他：“她答应见胡青了。”

　　　　“好事。”骆波也赞同：“两个人的事，还是他们双方自己解决比较好。”

　　　　“嗯。”

　　　　章陈奇怪：“胡青是谁？”

　　　　“是兰兰姐的前上司。”

　　　　“上司？是个老男人吗？”

　　　　“呃？这个嘛，外表看，不老。”茅小雨就不知怎么说好了。

　　　　胡青年轻吗？外表看，是年轻人。可实际年纪，至少是祖辈级的。

　　　　章陈还想问，电话响了。

　　　　茅小雨接起一看来电，对骆波：“是胡青打来的电话。”

　　　　“喂，胡青，我们在冷饮店……哦，谈完了，你要回去了……好好，我们马上过来。”

　　　　树荫下，杨兰兰平静的站在车外。

　　　　胡青低声跟她说话，杨兰兰只是轻点头。

　　　　“兰兰姐。”章陈飞奔过去，警惕的看一眼胡青。

　　　　“你是章陈吧？”胡青亲切温和招呼：“我叫胡青，是兰兰的同事兼上司。”

　　　　章陈上下打量他。

　　　　好像并不是特别帅，当然也不老。态度倒是可以。

　　　　茅小雨悄拉一下杨兰兰：“怎么样？”

　　　　“我们说好了。我休息几天，继续上斑。住的话，还是跟章陈住一起。”杨兰兰平静说。

　　　　胡青也接口：“是呀。现在是淡季，也没什么生意，兰兰就陪着章陈好了。等过几天，再回去上班。”

　　　　骆波没异议。

　　　　“兰兰姐？”茅小雨想知道是不是她的本意。

　　　　她不是不想面对胡青吗？如果无意的话，还是各奔东西的好。

　　　　“其实是我提议的。”杨兰兰微笑：“小雨，我有分寸。”

　　　　眨巴眼，再眨巴一下。茅小雨忽然明白。

　　　　这，可能是杨兰兰给胡青的一次机会！也许，两个有难言秘密的人，同病相怜，愿意相扶相携一辈子？

　　　　她当然希望杨兰兰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也希望她找到一个爱她包容她的好男人。但是，实际操作，却是难上加难。

　　　　杨兰兰就算什么都不说，好男人也会过问她的出身，她的父母，她的童年，她的成长轨迹。

　　　　难以启齿，怎么包容？

　　　　但胡青就不同了。他本来就不是人，也曾有过前妻。同样是不能对人言说的秘密。

　　　　这两个人如果想搭伙过日子，其实堪配。

　　　　五个人还在章陈家吃了一顿愉快的是晚餐。

　　　　华灯初上，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沿着河堤散步回家，迎面是凉爽的晚风，茅小雨打个饱嗝：“没想到，兰兰姐厨艺这么好？唉，胡青有口福喽。”

　　　　骆波笑笑：“你厨艺也不错。”

　　　　茅小雨却见鬼似的‘哇’一声，惊恐：“老板，你鬼上身啊？竟然夸我？”

　　　　磨着牙抬着狠狠敲她头，骆波忿忿：“你才鬼上身。我夸你夸少了。”

　　　　“少，很稀有。”茅小雨抱着头，委屈：“说就说嘛，干嘛动手？痛死我了。”

　　　　“该！”骆波一点不同情。

　　　　好吧，这语气才是毒舌老板的日常。

　　　　河堤歇凉散步的行人不少。好几次擦肩而过，有人转头盯着茅小雨看。

　　　　“看什么看，难道我长的特别搭眼？”茅小雨摸着脸自言自语。

　　　　迎面又来散步的一对母女。

正文　第310章　不想红

　　　　女儿年纪十八九吧，短衣短裤凉拖鞋，跟茅小雨擦肩时，突然扭头，惊喜：“哎，你是不是，那个步行街的……”

　　　　“不是，谢谢。”茅小雨冷漠回复，快步躲开。

　　　　她不是网红不是明星，不想走大街上让人认出来呀！

　　　　长生典当铺门前一片漆黑。

　　　　对面的老周还在灯下补轮胎，看到他们回来笑着招呼：“你们回来啦。小雨，下午有人找你。”

　　　　“谁呀？”

　　　　“好像是电视台的记者。”

　　　　茅小雨倒吸冷气，不可思议：“记者？”

　　　　“是呀。”小米听到说话声，从艳红发廊出来，笑眯眯：“小雨，你出名喽。”

　　　　“记者找我，什么事？”

　　　　小米闭眼睁眼：“还能有什么事？就是你步行街骂人的事呗。”

　　　　骆波已经把门开了，茅小雨二话不说，闪身进去。

　　　　小米追过来，还兴奋的交待：“小雨，记者说明天还来找你采访，你可别再出门啦。”

　　　　“采访什么？我有什么好采访的？记者吃饱撑的吧？那么多民间疾苦不知道去访，光来打扰我。”

　　　　小米一愣：“小雨，你不想上镜啊？”

　　　　“不想。你想啊，那你去接受采访喽。”

　　　　小米挠挠头：“我倒是想。可人家对我不感兴趣。”

　　　　“这好办。你明天也去步行街，逮到一个过路的小姑娘就表白。一定会遭来一顿毒打，自然有好事者拍下来放到网上，你不就出名啦。”

　　　　茅小雨这主意带着玩笑和促狭的，小米却听的眼眸一亮：“对哦。”然后，他还特别诚意的问：“小雨，你说我要不要带上一束花？”

　　　　“也行呀。”

　　　　“那……”小米还伸脖子问，骆波将他一推，不客气：“关门了，打烊了，明天再来吧。”

　　　　小米撑着门：“我还有一句话跟小雨说。”

　　　　‘嘭’骆波不跟他机会，将大门关上。

　　　　倒水喝的茅小雨回身不解：“干嘛呀这是？小米又不是记者，不用拒之门外吧？”

　　　　“懒得听他罗嗦。”骆波抢过她的杯子，也喝了一口水。

　　　　“哎，我的？”茅小雨错愕看着杯子移到他手上，惊呼。

　　　　骆波笑眯眯：“还你。”

　　　　是还回手里了，但茅小雨嫌弃的扯扯嘴角：谁要用他喝过的啊？随手放下，就唤：“花生，花生。”

　　　　花生从楼上飞下来，热情：“妈妈，叔叔，回来啦。”

　　　　现在的花生更懂事，对妈妈也不太跟脚了。

　　　　一般出门有事，他都会乖巧的选择留在家里。

　　　　“饿了吗？”茅小雨歉疚：“我该给你打包吃的回来的。”

　　　　“不饿，我吃过了。”花生指指屋外：“我还去电视台转了一圈。”

　　　　“什么？你去电视台了？”

　　　　花生得意：“是呀。我偷偷跟着记者回电视台。妈妈，电视台好大啊！人好多，而且我还看到他们在录制节目了。”

　　　　茅小雨抚额叹：“花生，妈妈不是跟你说过，不许乱跑乱飞吗？外面很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