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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甲修仙传-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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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没有说……这个第一会做多久。”
夙谨渊没说话。
“以你的性格，应该留有后招吧？”
夙谨渊还是不说话。
“你就不想见叶沐了吗？”
“我会与魔域签订千年之约，千年之内，魔域不再开放，作为交换条件，今后道一宗会以东洲领袖的身份，支持散修联盟。”千年之后，散修联盟必定能够发展壮大到连宗门也不敢轻易招惹的地步，倒时，魔域也恢复了元气，魔域、散修、宗门三国鼎立，潇神界那帮人，想要继续控制东洲就没那么容易了。
“一千年……真大方啊。”那人哼了一声。“也是，以宋瑶的能力，她创下的辉煌能支撑宗门千年不败已经是不容易了。但如果换成是你……”
“别做梦了。”夙谨渊淡淡打断他。
“为什么？难道道一宗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吗？”
“叶沐当初被逐出师门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去找她？”夙谨渊忽然问。
“所以，你还是为了那个女人吗？”那人嘶声质问。
夙谨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因为她已经没有用了。不管她曾经做过什么，只要没有用了，宗门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抛弃她……这让我恶心。”
“不……可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那人喃喃。
☆、第一百五十四章 宗门往事
夙谨渊蹲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勾唇一笑：“我也没有伤害过你啊！”这种无辜的语气，跟叶沐学了个十成十。
“你！”那人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无耻，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
“没用的，”夙谨渊在这样的眼神之下依然气定神闲，“将死之人是没人任何威慑力的，哪怕你曾经是我的师父……不，现在也还是呢。”
段靖之已经气到说不出话来了。
“当初师祖冲击化神失败，但也还不至于元寿耗尽，只是受了重伤罢了……但为何，一天之后忽然就‘仙逝’了呢？”夙谨渊似是在自言自语。
但这话明显戳中了段靖之最深最痛的地方，他狠狠倒抽一口气，浑身顿时冰冷僵硬。
“呵……因为他知道自己化神无望之后，终于开始正视自己的感情，想要与自己那可怜的徒儿共同度过生命最后的日子。那个弟子，苦恋他几百年，从憧憬到失望，从失望到绝望……你说，她要是听到这个消息，该多高兴啊？”
“可是，这怎么行呢？这是一个大丑闻，会毁了道一宗千万年来苦苦经营出来的光辉形象，更会让你这个现任掌门成为千古罪人。于是，你出手，趁着师祖没有从重伤中恢复过来，悄无声息地——杀了他。”
“这还不够，你还必须将与丑闻相关的另一个人也除掉，悄悄的，不留任何痕迹的，最好，是让她自己心甘情愿地死掉。哦对了，我记得，‘幽冥虫’是你当年于魔域开放中缴获的战利品，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叶晴的手里呢？”
段靖之没有说话，浑身剧烈战栗着。
“你告诉她，师祖冲击化神失败了，原因是她的存在干扰了他，他这个当师父的，以有她这样一个徒弟而感到万分的耻辱。为了自证清白，师祖不惜自断筋脉，临死之前已经下令将她逐出师门……多好笑多荒唐的一个谎言，可惜叶晴被师祖仙逝的现实打击到了，竟然毫无保留地接受了这个破绽百出的谎言。最后，服下了你‘赠与’的幽冥虫。”
夙谨渊慢悠悠地站起来，看着眼前这个可怜巴巴的老人。
“我……我没有做错，错的是他们，错的是他们。”段靖之一边颤抖一边为自己辩驳。
“你有没有做错，我无权评判。”夙谨渊讲完故事之后，已经没了什么耐心，“你是不是很希望我杀了你？”
段靖之抬头看他，眼神充满渴望。
夙谨渊摇摇头：“我不会杀你。”
“为什么？为什么？”段靖之近乎绝望地嘶声质问起来。
“因为你杀了自己的师父，所以你希望我也杀了你，这样你就当造了报应，用死赎罪……可是，”夙谨渊摊手，用他之前的话回应，“你又没有伤害过我，我为什么要杀你呢？”
“可如果我杀了叶沐呢？”段靖之的眼神透露出疯狂。
夙谨渊的脸渐渐冰凝：“那我就彻底毁了道一宗。”
“夙谨渊，道一宗养你育多年，你怎么可以如此冷酷无情？！”段靖之指控。
“我已经回报了。”夙谨渊淡定地予以回应，“我让道一宗成为东洲第一大派，我还为它培养了下一任掌门……从这一点上看，我做的比你优秀多了。”
段靖之发现自己竟然丝毫无法反驳。眼看段靖之顿时虚弱下去的眼神，夙谨渊还不忘加上一句，“彻底摧毁道一宗不会很难，因为你的妻子和女儿已经将道一宗毁得七七八八了。”
段靖之的眼神顿时暗淡无光，变得毫无生气。
那是他的妻女啊，为什么她们要这么做？她们明明知道，道一宗就是他的灵魂，是他的信仰，为什么……
“将你变成这样的是你的女儿，差点将道一宗毁灭的是你的妻子，如今，你还想将你的徒弟变成彻底摧毁道一宗的凶手吗？”夙谨渊哼了一声，无限讽刺。
“不，我不想的，我不想的！”段靖之老泪纵横。不管怎么说，在对道一宗的忠诚方面，这天底下再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的过他，只是，在方法上一错再错，终至无法挽回的境地。
“那就把叶沐还给我。”
一点一滴，一步一步，他已经将段靖之逼到了死角。
“夙谨渊，你会遭报应的……”段靖之终于崩溃了，掩面呜咽，“你会遭报应的！”
夙谨渊没有任何反应——如果被一个疯子诅咒两句就能应验，那只能说天道瞎了眼。
“夙谨渊，叶沐会成为你的心魔，你会像名城子一样止步大道！”段靖之忽然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
夙谨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疯子。
“你不相信吗？啊？”段靖之扑到他脚下，“叶沐一定会成为你的心魔的，你就等着遭报应吧。”
“把她还给我。”夙谨渊还是这句。
“说啊，你说啊，叶沐会成为你的心魔的，她一定会的！”段靖之扯着他道袍的下摆，疯了一般地求证。
夙谨渊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回答：“叶沐永远都不会成为我的心魔，她一定不会的。”
“啊啊啊……”段靖之却已经听不进去了，而是失控地大哭起来，“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被挖出，暴露于阳光之下，他的心终于承受不住了。
夙谨渊没有看他，而是慢慢地环顾四周：“你若自己出来，我便饶你一命；但若是不从，我便连同你和你的主人一起碎尸万段。”
他脚下的段靖之耗尽了所有力气，抽搐着倒在了地上，气息慢慢衰弱。
“呜呼——”一声兽鸣，囚牢的角落忽然出现了一个浅浅的洞穴，洞穴门口趴着一只毛色雪白的灵豹，在夙谨渊的威压之下瑟瑟发抖。
而灵豹的身后，半靠在墙壁上的人，正是叶沐。叶沐如今伤痕累累，眼皮半阖，脸色惨白，嘴角还挂着血迹，呼吸浅不可闻。
瞬息之间，夙谨渊已经上前将她抱起。
叶沐的嘴巴不安地动了动。
夙谨渊将额头贴于她的：“是我，没事了。”
她一直有些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陷于深度的昏迷当中。
他当初不让她上山，就是怕她会变成这样：这家伙永远不能淡定地看着别人受苦，为了救人总不惜拿自己的性命相搏。
可道一宗那么多人，靠她一个人哪里救得过来呢？
夙谨渊理也不理那一人一豹两主仆，察觉外面有人在靠近，索性带着叶沐一起进了混元空间。
☆、第一百五十五章 新任宗主
将叶沐安置在床上，夙谨渊先替她检查了一下身体。
状况很不好，非常不好。
顿了顿，他慢慢掰开她的手掌，掌心，是一截小小的枯枝，原本生机勃勃的生命树枝，大部分已经成为灰烬，只剩下这最后一点点了。
“你那个师父，也不教你一点好的。”他喃喃自语。在神皇的教导之下，叶沐的疗愈术确实有了质的飞跃，对于生命树枝的运用也有了更多的了解，但似乎，这反而让她陷入了更加危险的境地。
喂她服下丹药，他尝试着替她疗伤，但努力了很久却不见任何起色。他皱眉，起身：“小木。”
叶沐的手链和耳坠同时萦绕起点点星光。
他割破叶沐的食指，滴在手链上：“重新认主，我会将你设为她的本命法宝。”生命树枝已经毁了，而叶沐的身体状况又随时会崩溃，以小木为本命法宝，还能稍微稳定一下她的伤势。
处理完这一切，他走出了混元空间。
短短半天时间，宋瑶已经指挥众人将太华殿收拾出来了，看见夙谨渊出来，她连忙迎上去：“我们发现了掌门的踪迹，原来段冰绿当初虽然吸取了他的功力，但他并没有死，而是被囚禁起来了。”
“说重点。”
“他临死前在众人面前立下遗命，任你为道一宗新掌门。”宋瑶说完，看了看他后面，“你找到叶沐没有？”
夙谨渊点头，没有过多解释：“马上召集所有弟子，我要召开宗门大会。”
“可叶沐……”
“去。”
宋瑶没有办法，只好妥协：“是。”
不多久，所有道一宗弟子及各位峰主就集合完毕，一起跪拜：“参见宗主。”
夙谨渊站在练武场前方的台阶看，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头，神色冷峻：“看来大家对于我接任新掌门一职，没有意见。”
众人额头贴地，表示坚决拥护。
毕竟就在不久前，当所有人都陷于疲惫和绝望中时，是他宛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拯救了大家，所以，不管是原先归于段冰绿一派的，还是早就被他和宋瑶策反了的人员都没有提出异议。
几位峰主更是在一连串的打击下，早已变得温顺无比。
就连宋瑶，也不得不于众目睽睽之下表示臣服——毕竟，这比段冰绿当上掌门要好得多了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颁发第一条命令：任宋瑶为道一宗新一任掌门，夙谨渊即时卸任。”
众人震惊，一时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而夙谨渊也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第二，将夙谨渊逐出道一宗。以上两点，不得有违！”最后四个字一出口，属于化神期修士的威压顿时轰然压下，将整个练武场的地面都压低了一寸。
道一宗的弟子在这样的威压下，哪里还敢有二话，人人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齐声回答：“谨遵掌门令，不敢有违！”
夙谨渊这才收回威压，袖子一甩领走飞去。
“夙谨渊！”还是宋瑶先反应过来，追了两步。直至现在，她还是不敢相信到底发生了什么。
敖泳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叶沐呢？”
“她伤得很重，我带她去找神皇。”夙谨渊回答，然后拍拍他的肩膀，“你留在这里，帮宋瑶。”一方面，宋瑶面临的问题还有很多，需要敖泳的帮助，另一方面，这也是敖泳学习的好机会。
“这……”敖泳犹豫了一下，点头：“你保重，照顾好叶沐。”
果断坚毅，可造之材。
夙谨渊点头，转身走了，最后留给道一宗只有一道背影。
……
半个月后，海遗族居地内。
“哥哥……”夙谨渊身后响起一道怯怯的叫声。
他回头，看见莫氏兄妹两个：“怎么？”
“叶沐姐姐还没有好吗？”莫多来问。
他摇摇头。
两人顿时露出失望的神情。
夙谨渊见状，顿了顿，道：“没事，她会醒的。”
“嗯。”两人个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坚信不疑。
夙谨渊来到一处专门用于关押外来人员的房子前，打开门。
里面坐着的正是“老朋友”变态兄。
“他们说你要见我？”夙谨渊问。
“叶沐怎么样了？”他问。
“还没醒。”夙谨渊走进去关上门，“话说回来，我们还有一笔账没有算清呢。”当初在迷踪海，若不是叶沐救的及时，他差点就栽在这个家伙手里了，现在想起来，仍然觉得憋屈无比。
变态神色不变：“要算账，也要等叶沐醒了再算吧。”
夙谨渊勾唇：“你错了，若真等她醒了，这账就不好算了。”以叶沐的性格，涉及“算账”这类事物，只有亏本的份，他才不会傻到让她参与进来。
变态皱眉：“你想怎么样？”从他一进来他就察觉了，这家伙已经到达化神境界。在这东洲大陆，他不可以展露化神期修为，但夙谨渊却没有这个限制，从这一点上看，他落了下风。
夙谨渊冷冷看着他：“不要把叶沐当做你的救命稻草，她不是。”
变态没说话。
“既然你能看透人心，那你应该不难看出，如果我做出了处置你的决定，叶沐是不对反对的。”夙谨渊整理了一下衣摆，气定神闲。
“我知道你们之间没有我的位置，我也没想过介入。”变态终于松口。
“我知道。”夙谨渊一脸理所当然，“但我就是不想让你出现在叶沐面前，哪怕是以灵兽的身份，也不可以。”说白了就是，他看他不顺眼，怎么着？
变态一双勾魂的桃花眼稍稍挑起，充满迷幻色彩的眼珠仿佛能蛊惑人心，好一会才了然地点点头：“你是担心，叶沐的心太软，有一天说不定会把灵兽的性命看得比自己还重。”不过，虽然接触不多，他也能看出，叶沐那个人，心太软，若是熟人太多，对她而言反而是负担。
别人养灵兽，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实力，灵兽虽然是伙伴，但紧要关头当然还是保住自己的性命必要重要，但换做是叶沐，情况就很难说了。
一个人若是朋友越少越好，要么是心太硬，要么是心太软。
这个夙谨渊，果然非常了解她。
“那么，让我远离叶沐的条件是什么？”
“我带你回潇神界。”这对于夙谨渊来说，并不是一件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变态顿时变色：“真的？”
夙谨渊没有回答，而是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神。
但是，变态的神情很快就黯淡下去：“回去了又能做什么？还不如留在这里，至少，没有人再能欺辱于我……”在东洲大陆，他是实力金字塔的顶端，就算需要躲躲藏藏，至少，不必屈居人下、任人践踏。
“如果——我答应帮助你报仇呢？”夙谨渊丢出另一个炸弹。
这下变态就不止是变色了，而是整个人差点炸起来：“你说什么？！你……你怎么会知道？”
“你在试图看透人心的时候，自己的心防也会降低——别以为只有你会看透人心。”虽然他没有这种天生的妖法，但他夙谨渊是谁呀，揣摩人心本就是他的强项。“不过，我也是有条件的。”
变态咬牙：“只要能报仇，什么条件我都能接受。”
☆、第一百五十六章 没有告别
海遗族供奉大殿内，叶沐就被安置在一个安静的角落。双眸依然紧闭，光线落在她脸上，几乎要刺穿那近乎透明的苍白肌肤。
唯一的好消息是，在神皇的帮助下，她的情况总算稳住了，一时之间，不会再有什么大问题。
夙谨渊伸手用指背抚触了一下她的脸颊——冰凉如玉。
“你的时间快到了吧？”神皇问。
夙谨渊动作顿了顿，收回手：“别说的好像我快死了似的。”背手长身而立，“您有话就直说。”
“如果叶沐一直都没醒，你打算怎么做？”是带着她一起前往潇神界，还是，把她留下来？这个选择，可不容易。
夙谨渊没有回答，静静站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她答应过我，等这件事完结，会跟我去一个地方……”说着长叹一口气，“这家伙说话不算数，又耍无赖了。”
“你想带她去哪里？”神皇有些好奇。
夙谨渊没有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我不会带她走的，她也舍不得您。”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徒弟。”说到这一点，神皇顿时得意起来。
夙谨渊失笑，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叶沐、神皇和海遗族能混得这么好了——都是一群头脑简单的人物啊！
“唉，你去哪？”神皇叫住他。
“我都快走了，总得给她留个纪念吧。”夙谨渊留下一句，再次消失。
“才刚回来，怎么又要走了？”神皇咕哝，“话说，他要带叶沐去哪？”想了想，恍然大悟，“哦，是要带她去拜祭前任师父吧。”也是，这么多年，叶沐都没有拜祭过她，不管怎么说，总还算是一个心结。
可是，夙谨渊想干什么？
是劝叶沐彻底放下叶晴，还是，要在她前任师父那里求婚？
最好是前者，若是后者，他这个现任师父绝对会生气的，哼！
几天后，夙谨渊再次出现。
“我说你到底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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