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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兼具两种属性的影片，如今可是很难得的。
　　　　于言真是个天才！
　　　　只不过天才现在有点忙得焦头烂额。之前《剑芒》的项目进度已经基本到了定稿的阶段，他现在自作主张把剧本做了很大的改动，所以需要在第一时间获得各方认可，否则后果会变得很麻烦。
　　　　《剑芒》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坎坷，承载的不止是于言一个人的心血，无论如何，他都不允许项目因为自己的决定而产生消极的后果。之前他日以继夜的改剧本，就是为了能兼顾各方，不让项目的进度受影响。
　　　　默鸣内部的人员看过新一稿的剧本之后，基本上没表示太大的疑义。公司里原本创作的事情都是于言把控，如今他又是这部片子的编剧兼导演，所以由他亲自修改的剧本，自然不会有人提出异议。
　　　　况且，新改的本子确实很棒，这是毋庸置疑的。即便是一直对文艺片避之而不及的方总，看过之后都觉得在原本商业化的故事元素中加入文艺色彩是一种难得的尝试。
　　　　方总只是对主要资方张氏那边的意见比较担心，于言沉吟良久，决定亲自走一趟。上次他去张氏，是得知秦牧秋私自去见张洋，而那天到了张氏的门口，便见到了昏迷的秦牧秋。
　　　　于言这次是以公司的名义，亲自带着小方去的张氏。去之前通过公司那边的名义约了张洋，出人意料的，这次张洋竟然没有避而不见。
　　　　进了会客室之后，张洋和陈溪都在场，于言心中有些诧异，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寒暄过后，张洋主动解释道：“知道于导是来说电影的事情，所以我特意请了外援。”
　　　　张洋说罢转头看了一眼陈溪，继续道：“说起来不怕于导笑话，虽然现在张氏的许多投资都和电影有关，可我本人对此却并不太了解。好在陈溪在这方面能帮我一把，要不然您找我聊剧本，我也不敢见您。”
　　　　陈溪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即和张洋对视了一眼，张洋嘴角难得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知道二位有没有看过剧本？”于言问道。
　　　　张洋道：“看过了，我这边没什么意见，只有一个要求，新加的角色让陈溪来演。”
　　　　一旁的陈溪闻言一愣，显然张洋并没有事先和他商量过这个决定。坦白说，如果能出演他当然是愿意的，可是以这样的方式提出来，似乎有些胜之不武，而且也有些强人所难的意思。
　　　　他刚想提醒张洋什么，坐在对面的于言就开口道：“好啊，没问题，这个角色很适合他。”
　　　　很适合他？张洋闻言下意识的看了于言一眼，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但是他什么也没说。一旁的陈溪和小方都有些目瞪口呆，原本还以为这会是一场挺复杂的沟通，没想到两人一人一句话就达成了共识。
　　　　“资金方面如果有要求，于导尽管提。我虽然不是很懂电影，但我信得过的人都说《剑芒》会是上乘之作，张氏不缺钱，别的方面我也帮不上什么。”张洋说的很直白，但面上的表情倒是很真诚。
　　　　于言笑了笑，开口道：“张总客气了。”一旁的小方惊得舌头都快伸出来了，没想到传说中神秘高冷的霸道总裁，竟然是这么耿直的人设，真是叫人跌破眼镜。
　　　　两人又象征性的聊了一会儿，基本上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剧本的改动很快通过了所有重要人物的肯定，《剑芒》这个项目至此算是没什么问题了。
　　　　临走前，于言突然对陈溪道：“上次大喧把你的东西送过去的时候，漏掉了几本书，回头我找人再给你送过去，或者你愿意的话，也可以来我家做客，你和牧秋说起来也算是同组拍过戏，往后也还要继续合作。”
　　　　陈溪闻言面上一喜，似乎没想到于言会邀请他。不过他回答之前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张洋，似乎是在询问对方的意见，张洋见状忙道：“他很早就想去拜访，只是怕会唐突，所以一直没开口。改日若是方便，我亲自带他去拜访。”
　　　　于言随后便带着小方告辞了。
　　　　陈溪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但面上还是表现的很矜持，随后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口对张洋道：“你怎么能提那样的要求呢，就算于导不答应我参与，你也不能为难他呀，这个本子那么棒。”
　　　　“于言要是那种会被人威胁的人，《剑芒》早几年就该拍了。当初他就是不愿被资方摆布，所以才一直等到今年。”张洋解释道：“我就算不提，他也会邀请你参与，我提出来，正好算是承他个人情而已。”
　　　　陈溪闻言有些不解。
　　　　张洋继续道：“我虽然不太懂剧本，但是一看就知道那个新加的角色是照着你做的，我读剧本的时候，代入的都是你。”
　　　　陈溪看剧本的时候倒没有自作多情，但如今被张洋一提醒，还真是觉得挺像的。不管于言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这样的安排都让陈溪觉得——荣幸。
　　　　张洋能看出来的玄机，秦牧秋自然也看的出来。所以当于言第一次就新剧本询问他的意见时，秦牧秋指着剧本上的小师弟，一脸意味深长的望着于言，似乎在等着对方印证他的猜测。
　　　　于言一天没见到他了，不由分说先抱着人亲了一会儿，这才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我之前一直在想，如果你迟迟没有恢复，项目延期了要如何解决？有一天晚上我抱着你睡觉的时候，一个恍惚突然想到，如果我把主角改成一个不需要开口说话的人会怎么样呢？”
　　　　“这样一来无论你恢复与否，都可以出演。”于言道：“只是有一个问题，如果我同时不给人物设置旁白，那就要解决人物心理活动的问题，所以我灵机一动，就想到了陈溪。”
　　　　陈溪和秦牧秋的关系，说起来是带着点玄妙的。秦牧秋灵魂出窍，寄居在了陈溪的体内。开始他们都以为两人是灵魂互换，最后得知并非如此，陈溪的身体只是暂时保存了秦牧秋游荡在外的灵魂。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陈溪的身体在命运的驱使下，帮助秦牧秋度过了一劫。如果没有陈溪的话，说不定秦牧秋的灵魂就再也回不去了。
　　　　秦牧秋对陈溪原本便很有好感，这年头像陈溪这么努力上进的年轻人可不多了，尤其是入了这行之后，还愿意踏踏实实的学习，所以他倒挺高兴陈溪可以参与。
　　　　“我其实是把原来的人物拆成了两半而已，沉默的那一半是你，守护的那一半是陈溪。这样的安排，就算是给陈溪的一个谢礼吧，为了他的身体曾经收留过你的魂魄。”于言道。
　　　　秦牧秋被于言一席话说得有些愣怔，他向来见惯了于言比较生活化的另一面，骤然面对这个文绉绉的于言，心里还有些不太适应。而且，他总觉得这个才华横溢的人和床上那个死皮赖脸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秦牧秋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快成于言的迷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喵~~

　　第56章　

那天在张氏的时候，张洋答应于言要带陈溪去对方家里做客并非客套，事后没过多久，张洋果真带着陈溪登门拜访了。
　　　　秦牧秋家里甚少有接待客人的经历，这次他格外紧张，大喧出去旅行还没回来，他只能屡屡去烦于言，关于吃什么喝什么的问题反复确认了好几次。
　　　　他如此紧张的缘故，一来张洋是《剑芒》的资方，秦牧秋如此重视全然是为了于言的面子，二来陈溪对他而言，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夸张点说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
　　　　约定的日期当日，张洋一早就带着陈溪来了。秦牧秋开门见到两人之后吓了一跳，张洋今日一改以往西装革履的总裁范儿，穿了一袭长款的羽绒服，羽绒服里头是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上头还带着卡通图案。
　　　　陈溪和张洋穿了情侣装，不过陈溪看起来倒没什么违和感，不用细想也知道，张洋一定是迁就了陈溪的风格买的衣服。
　　　　“给你们带了两支红酒，是我回国的时候带回来的，陈溪不爱喝酒，所以放着可惜了。”张洋把手里的两支酒递给秦牧秋。
　　　　秦牧秋接过红酒，想起自己某次和于言喝酒的经历，面上不由一红。说起来，他和于言的关系还是从当初那杯酒开始的。
　　　　“你们先坐，于言在厨房准备食材呢，说是有的菜得提前炖，不过应该一会儿就好了。”秦牧秋手机里的男版Siri开口道。
　　　　张洋和陈溪闻言都一愣，似乎没太明白秦牧秋为什么要让手机替他说话。秦牧秋醒来之后不能说话的事一直都没有公开，除了少数亲密的人之外，其他人一概不知。
　　　　“啊！秋哥，你这是为了提前进入角色，所以已经开始禁言了吗？”陈溪自作聪明的道，随即不等秦牧秋回答，他又感慨道：“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挺努力的，没想到和秋哥比还是差的太多。”
　　　　秦牧秋挑了挑眉，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张洋轻轻揉了揉陈溪的脑袋，然后用近乎温柔的声音道：“你俩先聊，我去厨房看看需不需要帮忙。”
　　　　“嗯，你去吧。”陈溪乖乖的点了点头。他现在的年纪本来就很小，整个人的气质就像刚刚成年的大男孩，尤其是是和张洋在一起的时候，对方的气场太强，显得他更加温和柔软。
　　　　目送张洋的背影去了厨房，秦牧秋又忍不住挑了挑眉，感觉自己被喂了一大嘴狗粮，真是猝不及防。
　　　　“秋哥，我能参观你的书房吗？”陈溪小心翼翼的问道。
　　　　秦牧秋欣然点了点头，便带着陈溪去了书房。他以为陈溪这么爱学习的人，八成是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专业相关的书籍，好借去读一读，念及此他还挺不好意思的。
　　　　说起来秦牧秋算不得是爱读书的人，可也不是不读书的人。他的藏书还是挺多的，只是比较杂，什么都有，大到《史记》小到《故事会》，只是像陈溪的那种专业书籍，他还真没多少。
　　　　不过进了书房之后，秦牧秋就发觉自己想多了。
　　　　陈溪根本就是奔着那些奖杯去的，进门一眼看到那些奖杯上，眼睛就没转开过。他走到放奖杯的柜子前，目光几乎带着一点虔诚，从一个个奖杯上看过。中途他几次伸出手打算去摸一摸，但最后都忍住了。
　　　　“秋哥，你拿了这么多奖，现在再拿奖是不是都没感觉了？”他回头问秦牧秋，秦牧秋刚打算拿起手机打字，他突然想起对方“为了演戏禁言”的事，于是自顾自的回答道：“肯定不是，怎么会没感觉呢。”
　　　　他说着又把目光转回奖杯上，认真的道：“奖项虽然是身外之物，可这些都是对你演技的肯定啊，换做是我，不管拿多少奖，我都会激动的。”
　　　　秦牧秋被他一席毫不掩饰的话逗笑了，觉得这个陈溪倒是一片赤诚，很讨人喜欢。他原本就对陈溪颇有好感，如今更觉得此人可爱至极。
　　　　陈溪回头看到他笑，忙不好意思的道：“嗨，你看我……我连戏都没演过几部，拿奖更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想的有点远了。”说罢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你这么勤奋努力，只要做好分内的事，拿奖是迟早的事。”秦牧秋的男版Siri道。
　　　　“谢谢秋哥的鼓励，我一定好好努力。”陈溪一脸高兴的道。
　　　　陈溪又在书房里呆了好久，临了红着脸问道：“秋哥，我能和你的奖杯合个影么？”秦牧秋笑着点了点头，拿出手机帮陈溪照了几张相，而后还拿起陈溪目光停留最久的那个奖杯塞到陈溪手里拍了几张。
　　　　两人在书房里拍照的时候，厨房里的张洋已经撸起袖子开始切水果了。
　　　　“看不出来，你还是那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人。”于言一边挑着手里的虾线一边揶揄道。
　　　　张洋拿刀肖着手里的菠萝，大言不惭的道：“我支个摊子就能去大街上卖菠萝，等将来我不想待在公司了，就去卖水果去，你和影帝可要记得捧场。”
　　　　于言闻言险些扎到手，张洋这霸道总裁的人设算是彻底崩了。
　　　　“听大喧说，那次见你的时候你特别高冷，没想到你还挺幽默。”于言道。
　　　　张洋的刀子在菠萝上游刃有余的转着圈，道：“没办法，我年纪轻轻就挑了这么个金疙瘩，不把自己装得高冷一点，不得被人欺负死啊。”
　　　　“也是。”于言深有同感的道：“刚进组那会，大家都没见过我这么年轻的导演，我为了让别人都怕我，整天拉着个脸，不苟言笑，后来组里人背地里给我起了外号叫老于。”
　　　　张洋闻言不厚道的笑了起来，同时觉得公司可能也有人背地里叫他老张。
　　　　“有件事，不知道会不会唐突。”张洋道：“你们家影帝不说话是不是……”他似乎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词，有些词穷。
　　　　于言叹了口气，“醒来后就这样了，声带并没有受伤，医生也找不出缘由，说是慢慢等等看。”
　　　　张洋闻言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陈溪还以为他是为了剧本特意在找感觉，不过我一想就能猜到，你大概是为此才改了剧本吧？”
　　　　于言点了点头，毫不否认。
　　　　“依我看，对外就不要说出真相了。”张洋道：“说不定哪天就好了，对外就说是为了角色找感觉，往后所有的发布会需要参加的话都找这个由头，这也能当成电影的一个噱头。”
　　　　于言想了想，十分理解张洋的考虑。《剑芒》更改剧本之后，文艺元素加重了，不出意外的话票房势必会受损，不过他没有答应，因为这件事情关乎秦牧秋。
　　　　“牧秋恐怕不会同意这种营销方式，这也算是欺骗粉丝吧？”于言道。
　　　　“这好办，他自己不需要出面，所有话题由我这边安排找人发起。我们可以不明说，这样不算骗，只能算是部分人脑补过度而已。”张洋道。
　　　　于言闻言不由有些佩服起张洋了，对方不愧是商人。
　　　　另一边，陈溪正和秦牧秋聊自己的过去，“我以前身体太差，演戏的感觉就是演一天少一天，从来不敢想以后怎么样。现在变成这样，虽然不是自己的身体，也挺害怕会有一天突然就灵魂出窍什么的，但是比那种心脏随时会停跳的感觉好了许多。”
　　　　秦牧秋是经历过陈溪那种感觉的，所以也能勉强算是感同身受了。
　　　　“秋哥，以后演戏的事情，我能多向你请教吗？”陈溪问道。
　　　　秦牧秋含着笑点了点头，觉得陈溪经历过这一切之后，和以往的性格略有些不一样了，似乎更勇敢了一些。若是以前的陈溪，绝对不会有勇气提出这样的要求。
　　　　当然，秦牧秋自问，若不是经历了这一切，按照他以往带人疏远的个性，八成也不会打心眼里愿意提携某一个年轻的演员，所以一切都是冥冥注定。他和陈溪之间这也算是某种不可说的缘分吧。
　　　　于言和张洋忙活了好一阵，于言做了满桌子菜，张洋弄了一个十分花里胡哨的果盘，乍一看像是从五星级酒店请来了果雕师傅。
　　　　秦牧秋乍一看桌上的大果盘吓了一跳，陈溪面色倒是如常，一看就不是第一次见了。不过陈溪还是捧场的开口道：“好漂亮。”
　　　　张洋闻言笑了笑，伸手捏着牙签扎了一块菠萝放进了陈溪嘴里，陈溪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张嘴吃了。
　　　　坐在对面的秦牧秋感觉自己又吃了一口狗粮，随后他转头看到于言，恍然大悟自己不是狗啊。于是他拉过于言的衣襟，在对方唇上吻了一下，于言猝不及防被亲了一下，觉得有点飘飘然。
　　　　对面的陈溪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笑，心道下次也要学学秋哥，感觉很甜蜜的样子。

　　第57章　

四人一顿饭吃的颇为热络，效果出奇的好。秦牧秋本来有些担心张洋会是很难相处的那种人，没想到熟了之后对方还挺逗逼的，大约只是练就了在外人面前高冷的技能而已。
　　　　所谓的霸道总裁，生活中多半都是逗逼的属性。即便人前再风光无限的人，回到厨房你也说不准对方是个挑虾线的老手，还是个果雕师傅。
　　　　送走了张洋和陈溪之后，于言拉着秦牧秋聊了大半日的剧本，一直聊到深夜。不知道是突发奇想还是受了什么启发，于言突然说想把陈溪那个小师弟的角色改成一个盲人。
　　　　对于于言这又是哑巴又是瞎子的设定，秦牧秋有些无奈。
　　　　“我看你挺喜欢陈溪的，这个角色本来只是顺道加上的而已，今天见了陈溪的面，我突然觉得，咱们既然已经要往另类的方向去做，索性做的更彻底一些。”于言解释道：“你带着陈溪，如果这个角色他拿捏得好，得个新人奖什么的应该不成问题。”
　　　　秦牧秋闻言觉得挺有道理，但是转念一想，似乎把设定一改，于言又要重新改一遍剧本。这眼瞅着就过年了，看来于言这个年是很难过好了。
　　　　果然，影帝先生一语成谶，于言过年前的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坐在电脑前纠结，要么是噼里啪啦的打字，要么就是端着咖啡愣神。
　　　　就在过年前的那几天，秦父从国外打来了电话，要秦牧秋出国陪二老过年。秦父向来不太会用命令的语气，此次态度截然不同，秦牧秋觉得有些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