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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阿富汗往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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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另一端轻轻哼了一声。
奥列格把烟碾灭,“可能这次有点不一样,所以我觉得不太适应,第一次在上战场前有个人等着我回去,我压力很大的知道吧?要是以前死了就死了,无牵无挂。”
“什么叫死了就死了?”
“还听不出来?我舍不得啊,笨蛋。”奥列格调笑。
尤拉心跳一窒,“你才是笨蛋!”
他啪一声把电话挂了,却因为这句调笑眼眶微红。
他何尝舍得!如果不挂掉电话他怕他会说你不要去了,你叫我如何舍得!
他莽莽撞撞回到房间里,心里一片遗落空寂。
这和学生时代的心态完全不同。他们分手的时候他想又不是非他不可,总是还会遇到更好的人,人生还长。那是一个下大雪的晚上,他和奥列格冷战,奥列格在军校整整五个月没回来,他觉得自己等不下去了,满心怨气,等人回来他就只知道吵架,因为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他都已经不记得了。他把奥列格拒绝在门外,心灰意冷,提出分手,然后就这样分道扬镳了。
年轻的爱情不会不舍,所以可以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互相伤害和矫作里耗尽。
尤拉变得有点焦虑,在房间里踱步。他一直欺骗自己即使奥列格死了自己会永远记着他,会永远感谢他。
可现在他不敢想如果奥列格死了会怎么样。他在这种焦虑里陷入睡眠,一直睡不安稳,第二天起来精神显得更加颓靡。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难民营做采访和拍摄,大量信息收集起来,萨沙帮助他整合资料和翻译,他是个有行动力也有耐心的孩子,对尤拉而言是个非常得力的助手。
偶尔难民会和军营里的军人有冲突,他们的关系非常复杂,不像守护者和被保护者那么简单。尤拉曾经就这个问题和萨沙讨论过,可这孩子并不愿意多说,尤拉猜测这也许夹杂民族感情。
第9章
难民营的经营管理收归政府编制,政府人员会定期视察。一开始会有难民将希望寄托于这些来视察的官员,在多次诉求无法得到采纳后大部分人选择放弃。
当然也有不愿意放弃的人。
“扎哈尔是个蠢货,他昨天向考察组说这里医疗环境很差,非常糟糕。”萨沙搓着手指头说,“市长陪着联合国的考察小组来,结果他拖着考察组的人说了半天,耽误了巡视时间,害得我被骂。我告诉过他抱怨没有任何用。”
尤拉把一颗水果糖给他,“也不一定,不放弃任何一点希望总是好的。”
“为了迎接视察我忙了好几天没睡好觉,好不容易收拾得干净整齐像模像样了,给他两句话全毁了。这种事本来走个过场应付应付也就算了,谁会当真啊。”
萨沙还在抱怨,因为扎哈尔告状这个月难民营的补贴被取消了。
但尤拉喜欢他稍微有些刻薄的样子,有时候他表现得像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这和他在奥列格面前刻意装扮的活泼可爱有天壤之别。
“城市管理委员会每三个月会来一次,他们不关心这里的人只问又要花多少钱。带来的补给只是杯水车薪,仍然没有任何帮助。这里的人找不到工作,就没有办法独立生活,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难民太多,喀布尔已经过度饱和。萨沙挠着脑袋,“人们希望得到的不是补给品,而是工作,有工作就可以养活家人。一开始很多人加入拾荒者的队伍,后来拾荒者太多,挣不到钱了,他们就只能闲呆着。有一些人被迫加入游击队或者投入军阀,那里至少能吃饱饭。”
把大量闲置的难民放在一起毫无疑问是危险的,在没有工作全靠微薄的政府支援的情况下,难民的不满情绪在持续积累,这会变成城市里最容易爆发的一个群体,他们的数量如此大,一旦想要干些什么,很容易引发暴动。
“这样很危险。”尤拉问。
萨沙摇头,“对绝望的人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是危险的。”
“也许还没到绝望的时候。”尤拉说。
这时难民营门口一辆车停下来,两个苏联士兵穿过院落,经过他们身边,说话毫不客气,“小屁股,我们找一个叫扎哈尔的男孩。”
萨沙警惕地皱了皱眉毛,“他不在这里。你们是谁?”
士兵冷笑,指挥他的同伴,“进去搜!”
萨沙跳起来朝着另一个方向就跑,鞋带掉了也没来得及系,尤拉跟在他后面,心情沉底。男孩急切地敲开负责人的办公室,“舒克小姐!舒克小姐!”
一个老修女一样的中年妇人裹着罩袍打开门来,冷淡而倨傲,“萨沙,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苏联人,他们找扎哈尔!”
老修女表情一动,点点头,稍微整理了一下罩袍疾步往医疗室赶。他们刚走到楼下见到人群骚动,根本不止两个苏联士兵,甚至不止十个,也许有三十个四十个。两个士兵驾着一个骨瘦如材的男孩站在院落的正前方。其中一个将男孩踩在地上,他的靴子像铁钉一样钉着男孩的背。男孩尖叫,张牙舞抓。
老修女上前,“尊敬的先生,我是这里的负责人舒克,各位有何贵干?”
士兵轻蔑地打量她,“我只是奉命行事。”他说着,向同伴打了个响指。
另一个士兵掏出手枪对着那个小脑袋开了一枪,砰一声。
尤拉吓得往后跌了一步,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巴。他看到血一瞬间从男孩的脑袋里迸射了出来,撒得满地都是。整个难民营的人都看着,一瞬间没有人说话,诡异的沉默如同乌云笼罩在整个院子上。
“这是不懂事的下场。请各位好自为之。”士兵挥一挥手,他嫌恶地看着沾了血的靴子,无可奈何在地上蹭了蹭。然后他招呼着其他同伴离开。
这个插曲把尤拉惊呆了。等到车子离开,难民已经变得出离愤怒。尤拉这才想起来萨沙,他一回头,男孩阴冷仇恨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
尤拉上前一步,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没有那么谄媚,“萨沙,我……”
然而男孩像燎伤的猫一样冲他咆哮,“滚!”
尤拉心都凉了,他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帮助这个孩子。
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老修女冷冷地说,“也许你该考虑先离开这里,库夫什尼科夫先生。要不然我不保证这里的人会对任何他们看到的苏联人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
天还没有亮,阿卡季打了个哈欠,慢吞吞检查着弹夹。
伯伊走得很快,一点声音惊不起来,黑暗里他和所有老辣从容的猎手一样对风向的变化了如指掌。阿卡季很高兴他回来了,“怎么样?”
“快到了。收拾收拾准备一下吧。”
阿卡季点点头,伸展了一下四肢,开始架武器。他们东西不多,主要是67式迫击炮,82毫米口径,中国货,这玩意儿看着不怎么漂亮,但是好用,特别方便。游击队近几年偏爱中国的东西,弹夹、帽子、机枪,连裤衩都爱穿中国的,因为不勒股沟*。还有一些寻常东西:M72、MP5A3、HG69、有一杆恩菲尔德M1853——自从爱妻去世,它就陪伴在伯伊身边。
(*中国裤衩:此梗源自阿列克谢耶维奇《锌皮娃娃兵》。)
“今天你不用这个,”阿卡季收回了M1538,拿了个大的黑色袋子过来,“咱们偶尔弄点贵的东西玩玩。”他笑了笑,把袋子拉开,现出一杆非常漂亮的机枪。伯伊眼神果然一动,呼吸稍窒,拿过来摸了摸。
那是M16,伯伊只在美国人手上看过,据说是最新的东西,从东南亚过来的渠道里偶尔会有一两把这种新颖玩意儿,但是非常贵。伯伊没料到阿卡季能弄来它,阿卡季各种进货渠道总是让人意外,游击队进攻喀布尔的那几个月*,他甚至搞来了两架“毒刺”,大喇喇就放在他的地下室的门口镇门,伯伊和几个拾荒者一进来被两挺防空导弹对着,吓得不轻。
(*1986年游击队曾大规模进攻喀布尔,但由于内部松散指挥不统一,很快就被打散。)
“怎么样,不错吧?”
其他几个人也凑过来看新鲜,有人问,“阿卡季,你不会当了皮衣买这个吧?”虽然一件皮衣远远不可能买得起。
阿卡季一笑,“你他妈才倾家荡产买枪。要不是我你们这帮子人都完蛋儿去吧。”他挥挥手,“这个给伯伊用,你们别碰,劲儿大。”
几个人很识趣没再多问。每个人都有保留秘密的权利。
天幕沉入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阿卡季站了起来,伸个懒腰,将头顶的帽盖压低了些,一边拨弄着迫击炮上的拉杆。他的眼神悠远安静,仿佛只是一个在野外等待日初的摄影爱好者。然而伯伊知道,他心中的戾气很隐忍,却能刀刀见血。
远方,眺望镜下一枚荏弱的光斑掠过。
年轻的拾荒者两手抵在嘴唇上拉出一声悠长轻亮的口哨。山林在一片杀意中清醒过来。飞鸟被第一声轰炸声惊扰,呼啦啦腾起在天空中盘旋。拾荒者们抬起头来,穹顶在震荡的鸟鸣中裂开第一道晨光。
大道上行进的车队惶惶不安地停了下来。前面的铁皮卡车打了个拐迅速退后躲在了坦克的侧面。维克多就在这辆车子里,他是坦克兵出身,但是指挥官当久了他不太喜欢在那个逼仄闷热的车厢里吃苦,卡车相对来说就舒服多了。他还开着车窗吹着风,带着晨早朦胧微醺的睡意,歪着脖子把脑袋呆在座椅靠背上享受山林纯净的空气。
第一声轰炸他睁开眼睛,后视镜里副官坐在后面明显皱了一下眉头。他才后知后觉问了一声,“什么声音?”
副官把脖子伸出去看,他的脑袋在探出去的一瞬间被第二记迫击炮飞溅的火星燎伤,头皮立刻被铲出长长一道灼痕。他惨叫一声捂着脑袋就往里面缩,砰一声撞在窗梁上,疼得头晕目眩。鬼哭狼嚎的嘶吼吓坏了维克多,他把枪掏出来,命令司机往后退,躲在坦克身侧。
“这些操蛋的游击队,他妈的。命令坦克开炮!”
副官哭丧着嗓子说,“这么黑,朝哪儿开啊!”
回答他的是维克多极其败坏的声音,“不管哪儿!把山炸了也要给我把这些婊子养的弄死!”
坦克调转了炮门方向冲向两岸的山林。
拾荒者们跑得飞快,游刃有余地转换位置。武器很有限,炮火覆盖率低,对于坦克群来说无异于螂臂挡车,可以制造混乱,却没有太大实质性效果。
伯伊拉开保险栓,瞄准中间一名装甲兵,一枪击毙。他笑了笑,看看手里的M16,心想果然是够劲儿。老肩膀被后坐力震得有些酸,他却掩藏不住内心的雀跃。
然而这个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脚下的土地猛地一抖,他几乎要跳起来,恐怖而沉重的低吼震得他神经一颤,朝着阿卡季喊,“坦克开炮了!”
阿卡季给了他一个飞扬的笑容,点点头。
两人的正前方,两棵巨大的胡杨伴随着炮击栽了下来,长身而立的挺拔躯干笔直地摔在地上。
伯伊跨上摩托车,朝他喊,“上来!”
阿卡季啐了一口利索地翻身上车,吹响第二次口哨。
高速旋转的摩托车胎溅起一阵沙尘车子箭一样射了出去,后方一发炮击正砸在不到十米的地方,巨大强烈的气流将摩托车后尾整个掀起,猛地腾空!阿卡季吓得一把抱住伯伊的腰,大骂了一声。山林冷冽的风拍在他的额顶,如当头一棒,隔着掩映的树林往下看,坦克炮门倾吐的灰烟犹如地狱里徘徊的冷雾吹开了一场血腥杀戮。
“再靠近点!”阿卡季喊,他拉开狙击枪爆掉一个装甲兵的脑袋。
交错穿梭的摩托车如鬼行神游,这是游击队最擅长的作战方式,他们利用天然的地形做掩护不断移动来避免巨大的炮击。伯伊做了一个漂亮的漂移,车子绕着一颗巨大的胡杨滑出七百二十度,猛然停下,阿卡季拉开枪将一发子弹擦过坦克后轮打进地面,后坐力震得他眼镜从鼻梁上滑下来,他把它拨了上去,熟练地换弹上膛,又一击仍然没有打中。
“操!”他扔掉枪,“他妈有没有人把前面那辆坦克给我炸掉!我的M72呢!”
他吹了一声短促的口哨,一辆摩托车奔驰而来,后座驾着巨大的笨重火箭炮。
来人是个大个子,非常壮实,黑黢黢的和四周环境完美地融合成为一体。
阿卡季擦了擦眼镜,任性地指着下面挡住卡车的坦克,“给我把它炸了!”
回答他的是另外一击扎实的炮声。伯伊一转头,正对面一辆摩托车被掀到了空中,一个抛物线直接甩在了地上嘭一声燃起一簇巨大的火焰来。
阿卡季的双眼迸射出阴森的杀意,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给老子他妈炸了它!”
黑大个毫不犹豫扛起了火箭炮筒。这时候阿卡季看到了对面一个闪烁的光点。
他心中所有关于血腥和杀戮的阴暗情绪都亢奋了起来,拉出一声长口哨。对面闪了两下。
——奥列格已就位。
黎明近在眼前,可天光并没有如约铺开。伯伊抬头望去,他的担忧成了真,阴云不散,恐怕会有雨。如果再不速战速决,会难以抽身。他们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要袭击坦克部队,只是为了奥列格狙击维克多制造混乱现场。再不行动,就来不及了。
第10章
“太远了,射程不够。”黑大个插了一句嘴。然而下面步兵已经开始上山,太近的距离会很危险。
阿卡季一咬牙,跳下车,“跟我来!”
他跑得飞快,几个蹿身从狭窄的林木间闪过。黑大个丢下摩托车跟上了他,这是他第一次和阿卡季出来,这个看着文秀绵软的少年身上惊人的速度和弹跳力令人咋舌,黑大个几乎跟不上,他微喘一声心想,这家伙以前不会是职业军人吧?
两人前后扎进低矮的灌木林,视角不好,但是这个距离勉强是够了。黑大个低头装弹,猛然背后一声惊呼,“别动!”
子弹擦着他的耳侧射了出去,他一抬眼皮,一个苏联士兵正倒在他前方。阿卡季人几乎与子弹同时离弦,黑暗里只听到他保险栓喀拉一声响,紧凑的枪声接踵而至,血腥味瞬间撒进空气中,黑大个皱了皱眉头,手上动作没停,装弹完毕。他将自己的背后交给了年轻的拾荒者,转身对焦准备发射。
他的背后阿卡季左右开弓,双枪在手灵活自如,后坐力震得他的两鬓的头发飞起。弹匣一空,他啐了一口,换匣装弹,一手将鼻梁上碍事的眼镜摘了下来,过于精致温柔的五官扭曲出一个险恶的笑容,“一帮杂碎。”
黑大个对准了焦,“阿卡季,可以发射了。”
对方没有一秒迟疑,“炸!”
火箭弹在交相呼应的炮击中无声而走,精准地砸在了坦克上。天空陡然一亮,黑大个猛地抬头,长蛇般的银色闪电劈在远方的山口处,视线乍亮,他没有听见火箭弹轰鸣的声音,因为紧接着天空嗷鸣,雷击轰隆而下,火箭弹同时落地,卷起爆烈的冲击气流,黑大个猛地冲上去将阿卡季按道在地,散射的沙尘和细碎的金属碎片飞旋,他们躲过了一击子弹。
“撤。”黑大个说。
阿卡季点点头,他伏在地上吹了一声口哨,猛地蹿起身撒腿就跑。起来的时候他踉跄了一步,喘了一口,胸腔涌出尖锐的疼痛,他心道,糟糕了。
奥列格的狙击枪就在离他不到一公里的地方。爆炸冲击到了旁边的卡车,车子直接被气流甩出了大道,猛地砸在土坡壁上。维克多被摔得两眼发蒙,他在最后一刻被司机推下跳车,仍然没有躲过爆炸的冲击,飞溅的火星和碎片如暴雨般砸在他身上,他跳起来歇斯底里地嚎叫,像撞断了棘刺的野猪横冲直撞。没有人看到他身上跳动的红色光斑,在奥列格的瞄准镜里,他已经完全被锁定了。
六年的战场实战经验能让奥列格伏在黑暗里一动不动控制呼吸超过四十八小时以上。他可以不吃不睡只靠意志力撑过这段艰难的过程。对他来说最难的反倒不是杀人的这个部分。
爆炸扬起的烟雾阻碍到了他的视线,他只能拿出红外瞄准器直接往维克多身上对点。耳边他有步兵的脚步越来越靠近,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了瞄准镜上,维克多彻底暴露在空气里,这头野猪正打算爬上坦克。奥列格的意志力逼着他耐心地多等了一分钟,直到野猪的前蹄扒到坦克顶盖的一瞬间,他的指头扣动了扳机。
子弹飞出去,毫无偏差地从后穿入了野猪的胸膛。隔着那么远奥列格听不到他的尖叫,只有瞄准镜里野猪的身体滑落在坦克下,他快速扔掉狙击枪,从灌木丛中滚出。这时候第二道雷鸣响起,宛如午夜逼仄的钟声告诉他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必须在早上集合之前穿越丛林障碍长跑三十公里回到军营。这段路相当长,而他的身体已经在来时的路上消耗了不少了。
雨声紧密地跟上来。天空仍然笼罩在朦胧而颓唐的深灰色里。
阿卡季没有在预定的地方找到伯伊,他只见到了他们的摩托车。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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