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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杰瑞：“你这个见风使舵的小人！！”


第22章　宝宝
　　张汤木的爷爷，就要被院长请走，供奉上茶。
　　李杰瑞道：“小梅的事，还没弄清楚呢！”
　　萧医生拉住李杰瑞，严肃道：“你别瞎掺和！”
　　李杰瑞不服：“我们这是按规程办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刚才还叫我盯着他呢！”
　　萧医生拖住李杰瑞：“小孩子懂个屁！”
　　李杰瑞干脆表态：“萧医生，疑似性。侵的情况，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国际惯例，应该先报警备案，没事最好，有事，我们要对患者负责，毕竟是我们把人抬到医院的。上岗培训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这也是萧医生你说的。”
　　萧医生一点儿不糊涂：“我那是教你治病，真是服了你了！那边都是领导，你去惹他们干什么！”
　　李杰瑞：“现在患者没法说话，身边又没有亲人，只能我们替患者说话。凡事尽力而为，办不办的到，那是另外一回事。”
　　萧医生直跺脚，孺子不可教也：“哎嗨！翅膀硬了！我不管你！”
　　李杰瑞笑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萧医生不要紧张嘛！”
　　张汤木说：“还有我。我去和爷爷说一声。”
　　张鬼卿听孙子耳语几句，抚须，对院长道：“不忙，不忙。急救人员需要我配合一下，我在这里等一等。”
　　门诊大厅里乱七八糟，人声嘈杂。
　　院长一听，眼睛瞪了，“这怎么行？——你们是哪个分站的急救队？”
　　李杰瑞站出来：“院长好，患者目前昏迷，孕期，有坠落伤，我们按程序，需要备案。”
　　他说得很客气，院长仍感到饱受挑战，官做得太久，没法和平民百姓正常说话了：“小子，看你这么年轻，还是学生吧？你是哪个学校的？”
　　李杰瑞：怕啊！怕人肉就不在江湖上混了！
　　“我是南都医科大学……”
　　张鬼卿缓缓道：“这位，是我家乖孙的同班同学。”
　　张汤木：“……”
　　爷爷，我早年满十八了……
　　李杰瑞斜瞄张汤木。
　　哦哈哈哈哈，还“乖孙”，哎呦小宝宝！……
　　最受震撼的，就是这位院长，他顿时笑容可掬，紧握李杰瑞的双手，上下摇动：“小伙子，有魄力，工作一丝不苟，我看好你！”
　　“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一同尬笑。
　　张汤木：我都没握过小手。
　　李杰瑞：马上要去消毒。
　　小梅的检查结果出来，确实是心脏问题，引发了晕厥。主动脉瓣关闭不全，这个毛病，可以持续多年没有症状，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血液反流加重，会出现心绞痛等多种突发性问题。
　　张鬼卿大名医，亲自看了小梅的心彩超图，说：“你们找妇科来会诊一下，我的意见是，及早安排手术，解决心缺血问题。”
　　张汤木道：“瞧，我爷爷是问心无愧的。”
　　李杰瑞：“你呢？你的良心又说了什么？”
　　张汤木无辜：“我根本不和爷爷他们住在一起！”
　　李杰瑞偷乐：“嘻嘻，我就是问问。”
　　张汤木凑近：“你可不能在感情的事情上怀疑我。我找到一个人，就会对他一心一意，此生不渝。”
　　李杰瑞：“妈勒个鸡！我对你的感情没兴趣！”
　　张汤木：“哦？是吗？其实我感情还蛮丰富的。”
　　他说这话时，没有什么表情。
　　李杰瑞背后发毛：“我都说我没兴趣啦！——我kao，你这个样子，一定是个处男。”小声逼逼。
　　张汤木：“嗯。”
　　李杰瑞受到惊吓：“妈呀！你回答个屁啊！”他昂首，挺胸，准备接受张汤木随之而来的挑战。
　　张汤木不解：“你看着我干吗？”
　　李杰瑞：“你难道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张汤木说：“你一定是个处男，我为什么还要问？”
　　李杰瑞愣怔三秒，暴怒：“没法和你沟通了！！”
　　——妈哒，你是不是瞎！老子一看就是成熟稳重、风流倜傥、后宫佳丽三千的那种类型！！
　　所以李杰瑞根本是以上类型的反义词。
　　张鬼卿招招手：“乖孙，你过来！”
　　张汤木疾步走过去，“爷爷，这么多人，你不要这样叫我。”
　　李杰瑞唯恐天下不乱：“我觉得阔以。”
　　张鬼卿缓抚长须，道：“这张彩超图，你们一起看一看。”
　　张汤木举高，李杰瑞说：“哦，那么小梅是，先天性二尖瓣畸形，造成了主动脉瓣关闭不全？”
　　张汤木点点头，补充道：“瓣叶上，还有一些退行性的钙化。”
　　“怎么处理？”张鬼卿问。
　　“尽早手术！”李杰瑞和张汤木异口同声。
　　李杰瑞更道：“这样还不开刀？一刀下去，瓣膜置换，不但心脏功能可以完全恢复，生活质量也提高了！天天心慌、气短、呼吸困难，没事再昏迷一下，简直活受罪！”
　　张鬼卿捻须，道：“说得很对，但只怕小梅不愿意啊。”
　　萧医生打电话，向警局备案，警局派来一位值班民警。
　　这时，四个单位的点滴液，全部静脉注射下去，小梅醒了，可以接受警察的询问。
　　李杰瑞问张汤木：“我们要不要进去看一看？警察都是好凶哦，吓得人不敢说实话怎么办？”
　　张汤木为他解开心结：“不会的，警察叔叔只是对你很凶而已。”
　　“我cao！不去拉倒，我自己去！”李杰瑞甩袖狂奔，因话题，隐约开始触及那个不可言说的小旅店之夜。
　　张汤木早看见那个警察，好心提示：“你去了，会后悔的！”
　　李杰瑞哪里听得进去，他不管不顾，推开观察室的门，龙猜回头，一身笔挺的制服，咧嘴大笑：“哇哈，李杰瑞！敬礼！”
　　他笑眯眯凝视李杰瑞的目光，仿佛李杰瑞没穿衣服一样，又或者，是穿了什么奇怪的衣服。
　　“鬼啊！”
　　李杰瑞“砰”的关门，站在门口缓了两秒，然后拉开一道缝，怒视：“妈勒个鸡！你不会又在修学分吧？！”
　　“警民关系课。”龙猜耸耸肩，保持微笑，“李杰瑞，我可是用一包辣条，特地和同学互换了警情，前来协助你早日破案的，我热心吧！”
　　龙猜摇动隐形的尾巴，求表扬。
　　李杰瑞勉为其难：“又不是杀人案，我要你协助个屁啊！”
　　龙猜激动：“有这种特大刑事案件，你一定要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李杰瑞：“我呸呸呸！做梦！一辈子都不会遇到！”
　　张汤木推门进来，“龙猜。”
　　龙猜瞬间收起放纵的笑脸，道：“张汤木。”
　　气氛一秒变正经，李杰瑞突然发现，张汤木，还蛮好用的。
　　护士拉开格档帘，招呼他们：“警察同志，你有十五分钟的时间，不要太刺激患者，有什么情况，及时按铃。”
　　小梅脸色苍白，恍恍惚惚睁开眼，阳光正好，暖暖的。
　　白色的床被边，端立一个美男总裁、一个医生帅哥、一个混血警察，全部围绕着她，关切凝望着她。
　　龙猜一句笔录的话都没问出，小梅一激动，全招了。
　　小梅的孩子是男朋友的，算是未婚夫。未婚夫让小梅别干了，赶紧回家，结婚，生娃。小梅不愿意，觉得在张鬼卿老爷爷家的工作，实在太好，舍不得辞。辞掉，以后再找不到这样的好人家了。自己的病情，便也瞒着，肚里的孩子，便也瞒着。
　　小梅哭起来：“爷爷对我很好，他们全家人都对我很好。我害怕，回去以后，再也不能出来工作了……”
　　张汤木道：“小梅，你辛苦了。爷爷说，让你安心手术，等病好了，养好身体，处理完家里的事情，不管什么时候，爷爷都雇你。”
　　“……真的？”小梅说完，一颗悬着的心放下，呜呜呜，好好哭了一场。
　　龙猜很感动，捻着笔头，问李杰瑞：“雇佣的雇，怎么写？”
　　这个人简直破坏气氛。
　　李杰瑞：“文盲！！”他劝小梅，“别哭。没听过吗？怀孕的时候哭，孩子生下来，丑得不要不要的！”
　　龙猜吓得直摸脸，极端重视，问：“你国还有这种说法？我要回去问问妈妈。”
　　李杰瑞嫌弃：“妈勒个鸡！你已经来不及了！”
　　小梅正哭到一半，直忍不住，含着眼泪，“噗！”的笑出来。
　　心电监测仪“滴嘟，滴嘟”显示，心动过速。
　　李杰瑞和龙猜，被张汤木拖出病房。
　　龙猜整整警服，哼道：“这个……结案！”
　　李杰瑞振了振白大褂，忿忿：“同意！”
　　张汤木做出最终判决：“你们可以解散了。”
　　忽然，医院大厅内，风起云涌，一阵骚动。
　　萧医生穿过拥挤的人群，向李杰瑞狂奔。
　　李杰瑞抻着脖子，去看热闹，还乐呵呵喊：“——萧医生？萧大侠！你慢着点儿！”
　　萧医生压低嗓门，足下生风，急呼：“——李杰瑞，快跑！……你奶奶来啦！——”
　　李杰瑞面色发青：“我嚓！！！”惨叫一声，拔腿就逃。
　　龙猜大眼瞪小眼：“怎么肥四？”
　　张汤木风中凌乱：“这我还真不知道。”


第23章　开挂
　　李杰瑞被生擒了。
　　两个陌生的粗狂男人，一左一右挟持着他，重返医院大厅。
　　作为一名警察，龙猜意欲上前，问个清楚。
　　张汤木制止他，道：“看来情况并没有那么简单。”
　　李杰瑞完全放弃了抵抗，任由壮实的大叔们，一路拖行，扔到姚美宝的面前。
　　姚美宝，姚大院长，李杰瑞的奶奶。她离休多年，却依旧能够调动自家医院的保安，来到别家医院，活捉亲孙。
　　“你答应过我什么？”姚美宝不怒自威。
　　李杰瑞扫看四周，兀自低喃：“又是哪个王八蛋出卖我……”
　　姚美宝厉声：“我不许你干急诊！你现在就走！”
　　两个门神，铁板一般，李杰瑞奋力扭动几下，感觉脸都要被硕大的胸肌夹扁了，叫道：“我当完班，自然会走！”
　　姚美宝再不睬他，只道：“萧医生，我从医院调一位医生过来，顶李杰瑞的班。”
　　萧医生知情不报，自知罪过，连连陪笑：“好，好……那是最好……”他忙不迭向李杰瑞打眼色，示意李杰瑞听话，赶紧撤退，才是上策。
　　张汤木听出滋味，原来李杰瑞的家庭压力这么大，他完全了解这种感受，因为他对自己的未来，也有自己的想法。既然是自己的想法，那么难免要忤逆长辈的期许。
　　龙猜轻声说：“我好同情李杰瑞哦。如果我妈妈不让我当警察，我一定会死掉的。生不如死。”他摘下警帽，拂了拂警徽，“唉，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下我不好去管了……”
　　张汤木忽然心里很痛，很想走过去，摸摸李杰瑞的脑袋，告诉他，没关系，有我在，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星星都会摘给你。
　　谁知，率先走过去的，是张汤木的爷爷。
　　“——姚美宝？！是你！！”爷爷抖如筛糠，不像老神仙了，像老神仙座下的小童子，惊疑不定。
　　“张、张鬼卿？！怎么是你？！”李家奶奶花容失色，慌惶相认，忽然怒不可遏，“你居然还活着！”
　　爷爷忿而感慨：“拜你所赐！还没死呢！”
　　李杰瑞：“呀嘿？”顿时精神了。
　　张汤木：“嗯哼？”思绪万千，无数个念头，百转千回。
　　李杰瑞拉住姚美宝，幸灾乐祸道：“奶奶，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张汤木悄立张鬼卿身边，低语：“爷爷，该来的，走不了，想躲的，跑不掉。莫非……”
　　莫非这位，就是您多年来，萦绕心头的噩梦？
　　姚美宝强势牵过张汤木，说：“别听你爷爷的，我来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张鬼卿也不能示弱，急急抢过李杰瑞，道：“小子，我要告诉你，你奶奶的真实面目！”
　　李杰瑞：我突然有点不敢听了。
　　烽火连天的年代，张鬼卿风华正茂。
　　他家中世代行医，一脉单传。到鬼卿这里，已经三十一代了。
　　险峻的山区，轰炸机从头顶掠过，隆隆的引擎，忽远忽近，远在天际时，浅小的嘶嘶声，如毒蛇吐信般作响。
　　张鬼卿十八岁，背着祖传中药箱，夹着西洋牛皮手术包，跟着军区干部，抄密林小道，往临时据点里摸。
　　首长受伤了，很严重的枪伤。
　　乱世行医，比金子还珍贵。
　　“张医生，就快到了……”军区干部紧握短。枪，猫着身，警惕唇语。
　　终于突入包围圈，张鬼卿点点头，因为高度紧张而沉重不堪的呼吸，稍稍放缓。
　　“砰”的一声，枪响！
　　张鬼卿一头栽到地上。
　　军区干部，眼都赤红！
　　“……张医生！张医生！张医生你不能死啊！！！——”
　　张鬼卿被一枪打中了屁股。
　　姚美宝十六岁，站岗放哨，以为自己打中了特务。
　　张鬼卿惨叫：“你！——”
　　军区干部：“好不容易请来的医生！你看你干的这是什么事！”
　　“呜呜呜！他一看就不像好人！！——”
　　姚美宝傻了眼，又气又急，一跺脚，扔下两把盒子枪，蹲在首长的隐蔽屋外，嚎啕大哭。
　　屋内，张鬼卿忍着痛，让警卫员举着镜子，自己给自己取出了子弹。
　　包扎好屁股，他站也站不起来，坐也坐不下去，整个人伏在一张破旧的长桌上，半挂身子，替横躺在长凳上的首长，动一场精致入微的手术。
　　最后的缝合，在豆大的蜡烛光下，完成。
　　“这里有五支抗生素，一天打一支。”张鬼卿从包里拿出宝贵的物资，说完这句话，汗透衣襟，晕了过去。
　　张鬼卿沉沉睡了三天，姚美宝衣不解带，守着他整整三天。
　　这时，大部队早已转移，这个地区，越来越凶险。
　　第四天的时候，军区干部回来，卸下门板，带张鬼卿转移，抬也要抬出去。
　　张鬼卿高烧，动弹不得，迷迷糊糊中，只能勉强抬头，喊了一声：“……你不走？！！”
　　姚美宝手里拎着枪，回眸一笑，脆灵灵道：“你先走，我就来。”
　　张鬼卿在梦里都能听见轰炸的隆隆巨响，泥块迸溅到脸颊的触感……
　　他无数次安慰自己，他不想走的，不愿走的，他不应该走……
　　她为什么不走……
　　几年后，张鬼卿了解到，姚美宝还活着。
　　他一颗心终是放下了，但仍听见那炮声隆隆，也听见凯旋的声音。
　　……
　　姚美宝依旧动情道：“小张，就是你爷爷害我年纪轻轻，犯下大错，差点害死首长！我是多么的良心不安啊！他倒好，听说他得了功勋奖章！”
　　张鬼卿老泪纵横：“明明是你业务不精！差点一枪崩毙了我！！”
　　“我提前转业，离开部队！你说，难道不是因为这件事！难道不是因为你的错误？！”姚美宝用脸盆往外舀苦水。
　　“你转业时多大？”张鬼卿被泼了一脸。
　　“也不大。”姚美宝忸怩，“反正孙子已经有了。”
　　误伤在几十年之前，转业在几十年之后。
　　“那还和我有什么干系！！”张鬼卿使用了丹田之气。
　　李杰瑞：“……”
　　张汤木：“……”
　　龙猜热泪盈眶：“天啊，以为你们只是张汤木和李杰瑞，没想到你们居然是罗密欧与朱丽叶！！”
　　李杰瑞满头黑线：奶奶，枪呢？
　　“嗯。”张汤木肯定道，“幸好事情是这样。我们有血缘关系就不好。”
　　李杰瑞惊悚：“妈勒个鸡！说什么鬼话！！”
　　“姚院长，过会儿还要开会……”秘书过来提醒，“车在外面。”
　　张鬼卿：“在哪家医院高就？离休就离休，哪里这么多的会要开？”
　　姚美宝剐他一眼：“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也不知道忙什么。”
　　秘书及时敬业接嘴：“南都大学附属医院。”
　　南都大学是一所综合性大学，偏理工科。军队转业干部，非医学出身，来到医院当院长，不是什么新鲜事，看中的，是医院管理和医院发展的能力。
　　张鬼卿就是要刺激姚美宝：“我们老同志，退下来，就退下来。花鸟虫鱼，琴棋书画，学别人搞什么返聘。”
　　姚美宝没有一丝动摇：“我当然要工作，我孙子以后还要当院长呢！”
　　张鬼卿得意攀比：“我乖孙以后是天下第一神刀！”
　　孙子们一时全被戳中痛处。
　　李杰瑞：“我不要当院长！我要当天下第一神刀！”
　　张汤木：“我不要当什么神刀，我要自己开医院，当院长。”
　　张鬼卿：“——胡说！”
　　姚美宝：“——放屁！”
　　龙猜和萧医生抱作一团，瑟瑟发抖。
　　——你们俩出生的时候，大概是相互送错了人家吧！
　　姚美宝严肃告诫李杰瑞：“木已成舟，你有过机会。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高考入学，考上第一名，专业随便你！考不上，就听奶奶的。全科四年念完，基础打好，马上到院长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