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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向晚时-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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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使用内力,他又吐了几个口鲜血,这回,连擦拭的机会都没有,血喷在杜书绝的脸上:“你别乱动,我支持不了多久。”
  还好已到达另外的树枝之上,墨向晚这一次真是拼了所有的力气,等他回神,才知为何杜书绝适才会动,原来是他的莫问枪掉在地面上,想来英明一世的并肩侯,未曾如今狼狈过,倒是难为了他。
  “你当真没事吗?”
  听到杜书绝的话语,黑暗中墨向晚扯出一个微笑,掏出折扇,很是潇洒:“这个是我要问你的问题,你的伤口裂开了吧。”
  杜书绝也不隐瞒他:“嗯”
  血正在慢慢浸透他的衣袍。
  月冒出乌云,洒下缕缕月光,望下去狼群未曾离去,有些还在撞着树干,奈何树太过粗,狼群只能守着。
  二人依偎在树上,不知过去多少,越来越冷,两个身影紧紧靠拢在一起。
  起风了,晨曦微光落下,不远处,芳草青青,挂着露珠,
  杜书绝嘴唇发干,难受的紧,身子挪动了几下,险些将墨向晚挤了下来。
  瘴气中的毒素已全部清除完,余下的伤,对于一个久经沙场的男儿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树下的狼群不知何时,已离去,杜书绝拖着睡梦中的墨向晚,要叫醒他之时,看见腰间玉佩,眉间皱成一团,将人直接背下跃下树来。
  春风悠悠,清晨鸟儿叫声十分清脆。
  墨向晚睁开双眼,阳光从树叶间洒下,杜书绝正在背着他不知在何处。
  “先放我下来。”
  看到杜书绝胸前又是一片血迹,怕是血已慢慢流出。
  杜书绝将他放下,前方有一座木桥,木桥之上缠着喇叭花,开得灿烂无比。喇叭花的叶子上晨露剔透,风一来,滑下叶子。
  墨向晚踏上木桥,露出他的微笑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杜书绝摇摇头。
  “不知去哪里?那你走这个方向作何?”
  杜书绝将莫问枪搁在木桥边上:“就是想到处走走。”
  他没有这样任性过,只是遇到墨向晚,可以让他失去所有方向。
  目光落在墨向晚的淡蓝色的衣袍之上,昨夜被树枝刮破,露出里边大片大片的布料。
  那马儿,也不知受了惊吓跑到何处去,二人也不知在何处。
  墨向晚看着杜书绝,他竟然露出微笑,眼睛弯弯如同一座桥,只是不知桥的那头有没有自己,如同此刻,二人走过木桥的终点,折扇轻轻摇着,掩盖他的想法。
  不远处炊烟升起,许是有人家,向前不到一刻,篱笆门前,绿树繁花,二人推门而入,墨向晚顿了下斜眼看杜书绝:“你确定要进去吗?”
  “当然确定。”
  墨向晚不在说话,也跟随在他身后,二人敲着门,许久之后没人回应,正准备推开门之时,门开了。
  里边传来一个声音:“远来都是客,随意坐。”
  那人撩开帘子,一身青衫很是儒雅,作揖说道:“在下林清尘,不曾想,今日有贵客来,来来快些坐下,我刚好泡了一壶上好的龙井。”
  说着在厨房内端出茶具,一一摆放上,茶香溢满整个屋子,屋外花香也蔓延进来。
  “多谢。”
  自称林清尘之人催促着:“快些喝,凉了这茶便失去了原来的味道。”
  他自个拿起茶杯,轻轻地吹一吹,撅了一口。
  墨向晚笑着问道:“还请前辈告知,此地为何处?”
  “此刻乃青莲山。”
  “前辈再次隐居多少年了?”
  林清尘淡然微笑说道:“十年。”
  话音刚落,外边传来一个声音:“好一个十年,小贼!”
  听到这人话,他慌忙地从窗口逃了出去。
  “你是林清尘,我又是何人?嗯?”
  墨向晚与杜书绝走出去,竟然见到林清尘拎着长着一模一样的人。
  “他不过是用了一张脸皮面具!”
  说着林清尘便撤下他的面具,随后接着说道:“也不知他用这个面具骗过多少人。难怪我这几日老是少东西,原来是你做的好事。”
  一个不留神,原本被拿住的人,却逃走了。
  杜书绝本想去追却被墨向晚拦住。
  “二位且进来。”
  林清尘取下头上的草帽。
  杜书绝不明白问墨向晚:“怎么回事?”
  墨向晚将茶水倒在桌上,慢慢的冒出浓雾,木桌面上渐渐变黑,道:“那人怕是看中的你这把枪,还有我的玉佩!”
  墨向晚又对林清尘说道:“晚辈墨向晚,他是杜书绝,怕是打乱了前辈的计划。”
  “你小子进来的时候,气息沉稳,毕竟是知道怎么一回事了吧,哈哈。“
  墨向晚笑着说道:“此刻有机关人在镇守,阵法仍在,不过不知为何没启动,我且问那人他隐居几年,他道是十年,脚下的布料却是和我一般。”
  说着又拿起茶杯:“这茶的味道不对,这里透着很多不对,此间物品摆放儒雅,却与那人不符。”
  林清尘笑着坐下,看墨向晚的眼光带着些许欣赏:“心思的确缜密,不过老夫比较好奇的还是你的玉佩,此玉佩该是女子佩戴才对,怎么在你身上?”
  说话间,看着墨向晚嘴边两个梨涡,忽而晃神,当真是像极了啊。
  墨向晚忽而笑着,如同屋外盛开的桃花令人炫目,他道:“因为有人拿晚辈太多东西,所以拿玉佩来抵押!”
  说着眼神瞄了一下杜书绝。
  “这个解释倒是有趣,这个玉佩在多年前老夫有幸见过几次,罢了今日与二位有缘。”
  说着便将墨向晚带进屋内,杜书绝留在外边。
  林清尘对杜书绝一眼道:“你心有郁结,老夫也只能治好你的内伤。”
  谁知墨向晚却说道:“前辈提供些药材,内伤晚辈可自行治愈。”
  “原来你小子会岐黄之术,不过我过些内力,治愈的更快,别啰嗦,坐好。”
  墨向晚稍稍迟疑,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所谓的有缘更是可笑,见到一二人便说是有缘,他看着自己身上的东西,除了那淡蓝色的衣袍以及腰间的玉佩,也未曾有什么值钱的地方。
  再看他手中的破折扇,也就他自己宝贝着,谁可能在乎,莫非是他的姓氏,难道是他多想吗?他有些走神,被林清尘一声叫唤,才回过神来。
  眸光流转间,他头探出去看了一眼杜书绝,如若不是腰间的他的姓氏,抑或是他这玉佩背后的东西。
  林清尘已在等着他,此刻且先受着,来日再说。
  外边忽而暗了下来,原来是一片乌云飘过,挡住了日头。
  微风缕缕溜了进来,杜书绝在椅子上闭目眼神,墨向晚不在他身侧,他倒是自在了很多,脸上也冷了许多。
  他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一个曾经将他当做女子的的人,心中羞愧难当,侧脸凌厉,眉梢微抬,手忽而握住茶杯,欲饮未动。
  不知过去多久,墨向晚已出来,林清尘也要过来给他看伤口。
  刚解开他衣袍,闻到一阵药膏,林清尘笑道:“你这药膏比我的还好,看来是不必看了。”
  当年墨向晚送与他的两瓶生肌膏,他时刻身上,效果自是比别的还要好。
  林清尘看着墨向晚的神情,似是有事要问,便道:“你们是疑惑为何我会将外边的阵法给改了吧。”
  说着,屋前的两侧,忽而出现两个机关人,动作十分灵敏,如同守卫一般。
  又听林清尘说道:“我接到友人信件,知是有人用我的名头在外边行走,只差我的一个信件,想想也可知,敢来动我东西的人,自然是梅花圣手,江湖第一盗!”
  杜书绝看着两个机关人,已在想,是否能用在战场。他起身往屋外走去,看着两个机关人,什么江湖第一盗,他不在乎,什么江南第一大家杜家,他也不曾在意。衣袍不知何时沾上茶水,湿了些许,他狠狠地甩了下,凝神细思。
  墨向晚开始摇着自个的折扇:“如此说来倒是晚辈多虑,怕是要叨扰前辈一日,明日便启程。”
  林清尘面有难色说道:“只有两间房,怕是二位要挤一挤。”
  墨向晚轻声道:“无妨。”
  随后笑嘻嘻看了杜书绝一眼,飘在杜书绝耳边一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此间,不知谁红了脸!
  是害羞?
  还是愤怒?
  不得知。
  林清尘本是一个隐世之人,吃的极其简单,都是些野菜之类的。
  墨向晚素来爱摆弄菜谱,虽说守着些内伤,猎杀一只野鸡也不是什么难事,若是平时他可以将就几许,不过看着杜书绝。
  哎,该是前世欠了这厮的债!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啦,开始开始。


第14章 第十四章
  墨向晚素来心思敏感,易于察觉人不适。
  小时曾想要讨父亲的欢心,可惜不得法。开始懂事起,便觉得自己一直都是寄人篱下之感,如同墨孤城所说,他承母亲一脉。或许以后他该是向晚,而无姓氏才对。
  他走了一会儿神,锅里的鸡汤已飘出阵阵香味,弥漫在厨房内,久久为曾散去,就地取材做了几道菜。
  端上桌,杜书绝眉间稍抬:“君子远离庖厨。”
  墨向晚将鸡汤放在他面前,也不曾说些什么,他尽量回想,在木桥之上,杜书绝的那个笑容,眉眼弯成一座桥,这厮也就这么点值得回忆的东西,他是这样认为的。
  林清尘倒是自个吃了起来,一个劲儿地夸着好吃,吃的极其快。
  杜书绝说了那一句话之后,也开始动起来。
  夜渐深,墨向晚躺在床里头,他早已做好准备,不能像那一年一般被杜书绝抢了被子,这是他三年来最累的一日,看来今日可以睡得安稳。
  杜书绝也躺下,用力扯了下被子。
  “你留点给我。”
  空气中一阵沉默。
  “我终于明白你当日为何说等我,哈哈哈原来你真的以为我是女子。”
  黑暗中看不到杜书绝扭曲的脸。
  听那不知死活的墨向晚继续说道:“你该不会是已派人去墨家堡提亲了吧,我可和你说他们没有女儿嫁给你的,越想越好笑。”
  在被褥中涌动着,笑着笑着,眼角一滴泪留下来,门缝溜进来几缕风,带着凉意。
  杜书绝用一只手堵住他的嘴:“说个没完,玉佩还来!”
  墨向晚挣脱,理直气壮的说道:“你拿了我那么多东西,玉佩当做还债,现在是我的,别想和我要!”
  说着狠狠地在杜书绝的手背上咬一口,二人胡闹一番,睡了过去,夜静了下来,有人在梦语:“我等你。”
  另一个人也在梦魇,大汗淋漓,隐隐听到撕裂的叫喊声,整个身子忽而涌动起来,要把整个茅屋给振塌,墨向晚被吵醒,却怎么也唤不醒杜书绝。
  无法,墨向晚整个身子压上去,直到杜书绝呼吸平稳,而墨向晚也趴在他身上睡了过去。
  天刚放亮,杜书绝呼吸难受,只觉有重物压在自己身上,怎么推也推不开,一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朦胧的光线中看到墨向晚的脸,他慌忙的别过头去。
  被人打了一巴掌在头顶上,听到一声嘟囔:“让你乱动,再乱打就打!”
  清晨下半身尴尬的部位正在被压,杜书绝面目赤红,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在他苍白的人生房事中,算是头一次。他将墨向晚的手拿开,又把的身子挪下去,不知为何墨向晚如此压着他竟然能睡的这般好,蹑手蹑脚的要下去,墨向晚又攀上他的颈部,他的薄唇轻轻印在杜书绝的脸颊上。
  忽地,杜书绝又掰开他的手,匆忙地下床,寻着自己的衣物去。
  床上的露出一个未成形的微笑,阳光落在他的白稚的脸上,慢慢地睁开双眼,也起身出去。
  树上鸟鸣,屋外蝴蝶飞舞,清晨的雾气弥漫着,朦朦胧胧中透着光线来。
  不由得让人一叹:真是个美丽的地方。
  墨向晚用手遮住微光,寻着光线看日头,可惜寻不到。他向杜书绝靠近一步,杜书绝便远离他一步。
  二人向林清尘告别。
  推开门而去,林清尘看着二人:“果然是年轻人。”
  清风引路,鹭草相伴,今日二人并肩而行,那匹被狼群吓跑的马也不知道去了何处,林清尘告知,只能徒步而行。
  很快,分岔路口,此地该是二人分别之地。
  墨向晚淡然清爽地说:“该是分别的时候了,往北乃你去你地,往南我所往。”
  杜书绝只“嗯”
  带着低沉的,不透露情绪的回应。
  此间,没有雨,没有一人忽而扑上来说道:“等我。”
  也没有那眉目笑着弯弯成一座桥,墨向晚目光开始打量杜书绝,才知原来他一声藏青色青衫,手握莫问枪,头发高束,棱角分明的脸颊带着寒意,眸光微敛。
  他以拱手告别:“此间事了,杜兄多多珍重。”
  杜兄?
  墨向晚不曾唤过他名讳,他们曾勾肩搭背过,他曾抢着用墨向晚所有的好东西,手稍用力拿着枪,看着墨向晚薄唇轻轻动着:“原来我与你,是如此亲切。”
  墨向晚眼中一缕幽光过境,极快便逝:“杜公子,告辞。”
  他轻摇折扇,跨步越过杜书绝,原来终究还是不同路,罢了。
  杜书绝走的极其快,前方杜家的人似乎也在寻他,几个护卫不知何时已到他身侧,应该是一直都守着他的,原来是自己多虑了,杜书绝比他想的更安全。
  竟是一声告别都不曾与墨向晚道。
  墨向晚回头望去,转身,驻足,看着那人的身影,慢慢远去,成为天际的那头的焦点,许久,风吹着他的发梢,他将折扇放入怀中,双手负后,也往相反的方向而行。
  不出一刻钟,他看到墨家的记号,照着记号而行,便到墨家的据点,本是不想进入,路过门外,他便多瞧了两眼。
  刚要离去,墨与欢从里边喊着:“公公……公公。”
  出了墨家堡,他已不是墨家人,墨家的一切事情,他不曾想要去理会。
  眼眉笑起来,他站在门口,不进去。
  抱着墨与欢的墨文渊,把他交给林清茹,走了出去说道:“小叔稍待片刻。”
  他知晓墨向晚不想进来,如若想进,也不会站在门外。
  墨文渊往里走去,不到一会儿,便出来。
  “三年来,有许多信,都是小叔的。哦对了,还有父亲也给小叔一封。”
  墨向晚拿着这些信,很厚一叠,字体圆润有力:墨向晚亲启。
  墨文渊特意用一个盒子装着。
  “你怎知会遇到我?”
  “我只是带着,遇不到便带回去。”
  墨向晚拿着这些信,离去。他心中知晓,这些定是杜书绝给他的信,黄沙飞舞塞外,信件能送到墨家堡倒是用心。那是一个战场,黄沙多少没白骨,也难为他夜里挑灯为他写这些东西。
  往北望去,他应该回到杜家了吧,心中竟然有一些牵挂,或许他可以有一些盼望地或者,那一句等我,似乎此刻涌入他的心,随经脉钻入血。
  总会有人长歌而踏行,也会有人却徒步而走,他墨向晚却背着信件快步回桃李村,一匹马也不和墨文渊要。奈何相去甚远,不是人徒步能行,古道中拦着一辆马车,望能同行而归,马车内之人探头而出。
  墨向晚认得这人,不过他应该骑马才是,怎会坐着马车。
  “在下要往南边,还请兄台行个方便。”
  马车内人露出微笑,让人如沐春风,看着少年说了一个请字。
  那人先行报了名讳:“我乃陇西郭清。”
  没错正是此人,墨家兵器榜夺魁,拿了断魂枪之人,不是一个莽夫,陇西人该是身型魁梧,而他却是稍小些,眉目偏俊,此时正迎着笑呢。
  他见墨向晚出神,便加大声音说道:“小兄弟?”
  小兄弟??
  墨向晚有些错愕,他今年已十五,看着郭清应是何杜书绝一般年纪,为何唤自己小兄弟,可能是陇西人的习惯吧。
  忽而觉得有些失礼:“向晚。”
  郭清说道:“向晚,向晚。原来你与那西楚霸王一样的姓氏啊。”看他身型如此挺拔却瘦,小脸精致,笑起来两个酒窝甚是迷人,与那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西楚霸王,相差太远。陇西也有姓向人家,那家人可不得了呢。
  还别说,除了姓氏,这长相也与陇西向家之人有说不出的相似,在几十年前曾陇西与南庆水火不容,不过也停战了好些年了。
  墨向晚也不想去纠正什么,毕竟墨姓可能为他惹来不少麻烦,他不想麻烦。
  “叨扰郭公子了,下个驿站我便下。”
  郭清手一摆:“不客气,也是顺路,与人之便。”
  二人无话,马车内甚是尴尬,马车行走,两人的身体摇晃来去,都不曾对看一眼。
  郭清问道:“向公子哪里人士。”
  这一身打扮一瞧便是非富即贵,腰间的玉佩,也是上等材质。举止文雅,彬彬有礼,身上还有淡淡的某种味道,虽然有些熟悉,竟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桃花香味,还是桂花,抑或都是。
  墨向晚拱手笑道:“南边的一处名唤桃李村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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