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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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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在眼里,他的生活因为我的出现也在改变。濮柯闻到我身上带着烟味儿,唠叨一句,“戒了吧,这个年龄抽烟对身体没好处。”
  半斤八两,他说我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你戒我就戒了。”
  “好。”
  我与他一起交出了所有的烟,煞有介事的互相监督。
  濮柯在周内有很多应酬,晚上时常还要去医院,在家的时间不多。
  过了十二点,我等的有些发困时才听到楼下大门打开。
  濮柯摇摇晃晃进屋,我走下楼梯连忙上前扶住他,“你喝醉了?”
  “有应酬,”他开灯换鞋,眼眶发红,“你怎么还没睡?”
  我伸手揽着他的腰,顺便帮他脱掉外套,“等你。”
  濮柯低头眯着眼睛看我,目光闪烁。他酒量不错,能喝成这样,定是重要的事情。我收紧手臂,又凑近了些。我怕他脚下不稳摔倒在地,当然也想借机在他身上来回乱蹭。
  “我去洗澡。”他用仅存的理智推开我,扶着把手上楼。我看着他的背影,百感交集。
  吞咽着口水,我快步跟了上去,“我扶着你吧。”
  “没事儿……”
  濮柯想要抬起手,我却更为用力的抓住他,“你让我扶着你吧。”
  见我很坚持,他回过头继续上楼,不再与我拉扯。
  我坐在床上听着水声,不多时便停了下来。我想起第一次在这里过夜,也是这样听着濮柯洗澡的声音。时过境迁,恍如隔世,然而这才过了多久。
  濮柯穿着睡衣出来,揉了揉太阳穴扔掉脖子上的毛巾。他余光扫了我一眼,很快便移开视线。这些日子总是这样,他睡前与我没有交流,躺下之后更是连移动都很少。
  濮柯拉开被子躺下。他背对着我,始终不说话。他的态度坚决,任我肆意妄为,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对我宠爱有加,只是那不可逾越的鸿沟,那与背德牵扯的界限,说什么也无法撼动。
  回想起他进门时的那个眼神,我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咆哮,一阵欲火窜向小腹。
  我关了床头灯,吞咽着口水躺下,“我睡不着。”
  濮柯的呼吸很乱,许是酒精让他感觉不适,亦或者他在跟我想同样的事情。我侧头看了看他,斗胆移动身子,向他凑近了不少。
  “别动了,睡吧。”濮柯翻了个身,平躺着看向天花板。
  “我就想搂着你。”说完,我伸手揽住他的腰,整个人蹭进他的怀里。每每这种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像是发情的野猫,一心想要汲取濮柯身上的温暖。
  他的身体热的吓人,温度像是要将我灼伤一般。
  我对着濮柯的锁骨不安分的吹起,不出意外听到他更为混乱的呼吸。他侧过头抬起手,我趁着他的醉意将他的胳膊压在身体一侧,“你别动。”
  “睡吧。”濮柯舔着嘴唇说,挣脱开我的牵制,转手便要推开我。
  每天与他睡在一张床上,我却不敢有过分的动作。心里憋着火,说不清是身体更煎熬还是情绪更加受折磨。
  “我想要你行吗?你可以不想要我,我想要你行吗?”说着,我快速翻身骑在他身上,一只手探进睡衣里。


第19章 
  性器在他人手中,濮柯不好乱动,我舔着嘴唇道,“我不要求你干我……我帮你撸,或者我给你舔,行吗?”阴茎像是有了生命,因为我的话突然胀大,硬的像是铁柱一般。
  “下去……”濮柯喘着粗气,情欲消磨他的意志,酒精撩拨他的关感。
  我摇摇头,手上不安分的动了几下,“我想你……”
  濮柯没接话,看着我的眼神陌生而熟悉。那如狼似虎的欲望在眼中盘踞,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久到我开始怀念,久到我想立刻将手中的阴茎塞进自己的身体里。
  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我紧张的吞咽口水,“你也想要我的,对不对?”
  濮柯伸手捏住我的下颚,“……下去,别让我再说一次!”他的声音中带着怒火,和情欲并驾齐驱的怒火。
  “不!”我咬牙坚持,双腿将他的身体牢牢夹紧。
  “尉迟译……”濮柯死死盯着我的眼睛,眼眶中泛起红丝。
  我不再说话,不移动身体,抗争到底。
  擦枪走火,毫厘之间。我等着濮柯最后一丝防线全盘瓦解,胜利就在眼前。
  可惜……
  “滚……”濮柯闭上眼睛不再看我,他咬牙捏住我的手腕,“现在就滚!”
  我愣住了,若不是将他逼上了绝境,濮柯断然不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我莫名兴奋,像是要跟他整个高低,看看是他的意志力获胜,还是我手下的动作更胜一筹。
  小幅动作改为快速上下撸动,他抓的我手腕生疼,我也给他的阴茎带去异样的刺激。我俯下身追逐他的嘴唇,另一只手则更为不安分的解他的睡衣。
  濮柯突然翻身,“我让你停下!”他将我压在身下,手肘碾在我的脖颈上,“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什么?”
  我被吓住了,手上的动作也不自主停下来,“你今天不让我碰你,我明天就随便找个人带回来!”
  “随你……”濮柯从床上站起来,晃晃悠悠整理好睡衣,“你如果自己都不在乎,那我在乎你有什么用?”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出去。
  戛然而止,屋里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坐在床上,听着他下楼的脚步声。
  ‘你如果自己都不在乎,那我在乎你有什么用’,濮柯说过类似的话,那时的我们还不是父子。
  我看着被他关上的那扇门,心中说不出的怨气与沮丧,类似于崩溃的无助感在全身肆意。他可以控制他的行为,可以在最后一刻悬崖勒马,他甚至可以用蛮力控制我的动作……他唯一控制不了的,只怕也就是我所说的‘随便找个人’了。
  第二天是周五,学院的课程安排的很紧凑。早起出门我没有理会濮柯,黑着一张脸对他主动表现的善意视而不见。濮柯问我什么时候出门,我故意对他说早起前两节没课,迟一点再出门。与他一起生活的这段时间,濮柯将我的作息完全摸透,定然知晓我在说谎。他没有拆穿我,将面前的杯子递给我,接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出门。
  恍恍惚惚,我无法集中精神。百无聊赖坐在课堂上,我在脑子里思考昨晚的事情。还没到下课时间,便主动给徐捷发了短信:'一起吃晚饭?'
  自从那次在外公家门口被撞见,我没再联系过他,之前是因为外公一直看着我,我没时间,最近则一门心思在濮柯身上,丝毫没想起这件事情。
  徐捷很快回复了我,顺便问我家里的情况。他的问法算不上生硬,但我能感觉到他是在好奇外公外婆对我的态度。
  我含糊其辞随便说了几句,不愿与他就这个问题详细讨论。
  濮柯每周五都回家很早,往前数的几周他总会保证周五晚上跟我一起吃饭。自打我开口让他‘少去医院’,他花了更多的时间与我待在一起。不知他如何协调濮燊与我之间的平衡,他做到了我口中的每一件事,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很难忽视。
  昨晚濮柯生气了,我却异常兴奋。
  他的底线究竟在哪儿,他盛怒之下又会做出什么事情?会不会揍我?面对濮柯,我的行为始终都在他所谓的道德之外,改不过来……从最初认识这个人开始,我便早已断了回去的后路。
  我与徐捷一起吃饭,期间故意挂断了濮柯的电话。
  饭后我对徐捷说,“你晚上有时间吗?去我家怎么样?”
  “你家?”徐捷想了想,“见你外公外婆?”
  “不是,我自己家。”
  徐捷皱眉看着我,“你不是跟你外公外婆一起住?”
  我摇摇头,“现在没有。”
  带着他进屋,不出意外看到濮柯坐在沙发上等我,餐桌上放着晚餐,他还没吃。濮柯时常会为我做饭,即便他工作忙的抽不开身,也总是在跟我说好的时间回家亲自下厨。我问过他,为什么不买一点回来呢?
  那时濮柯站在厨房里,转身看着我说,家常菜才有家的感觉。
  看着那一桌子喜欢的食物,我心里不是滋味。闭上眼睛咬紧牙关,这时候不能败下阵来,“这个是徐捷,你之前见过的。”
  濮柯愣了片刻,很快便从沙发上站起来。他颔首对徐捷问好,尽显一个长辈的架势。
  我转头看着徐捷道,“他是我爸。”
  徐捷的惊讶比濮柯更为鲜明,许是想起我早在美国之时便与他说起自己没有父亲。当下,濮柯站在面前,他看了我一眼,不便多问。“叔叔,你好。”徐捷礼貌性的点头,目光显得有些复杂。
  我心里揣着试探的意味,眯着眼睛看向濮柯,“他今晚能留在家里过夜吗?”
  徐捷皱眉瞥了我一眼,对我这毫无预警的说辞也带着质疑,“那个,我……”
  濮柯定然知晓我的心思,因故回的很快,“可以。”说完,他重新坐在沙发上,还不忘补充一句,“你们吃晚饭了吗?”
  四目相对,濮柯眼中有怒气,更多的则是难以形容的隐忍。
  我率先移开视线,不敢多看,生怕下一刻会有万箭穿心的疼痛。
  “谢谢叔叔关心,我们……”
  徐捷的话还未说完,我便出声打断,“我先带他上楼了。”
  我带着徐捷上楼,推着他走进濮柯的房间。
  屋里绝大多数的东西都不像是我这个年龄的人会用到的,徐捷环顾四周,很快便灵敏察觉到异样,“这间是你爸的房间?”
  “怎么?”我走到桌子旁打开音响,随手点开播放列表,“你怕什么?”
  “我有什么好怕的?”徐捷转身坐在床上,不慌不忙的看着我,“又不是我爸,你觉得合适就行了。”
  耳边响起熟悉的旋律,那首save the last dance for me。这是我住进来之后倒入濮柯的设备中的,总觉这首歌和他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从第一次他将我从酒吧带回来开始,我就像这首歌中写的一样,无论发生什么总会回到这个有濮柯存在的‘家’中。
  我听得发愣,一时忘记自己身处何地。
  徐捷抬起头看我,他见我身子没有移动,主动伸手揽住我的腰。
  我晃神看向他,才惊讶的发现将他带回来的行为多么愚蠢。
  徐捷翻身将我压在床上,“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特别刺激?”
  “恩?”我没有认真听,余光扫过床上那件睡衣,满心想的还是与濮柯在酒吧的遭遇。这房间里都是濮柯的味道,我闭上眼睛,他就仿若在我身边,将我进行环绕。
  Baby don't you know I love you so。 Can't you feel it when we touch……
  我想起那日濮柯跟着我走出酒吧,心中定是怕我受到伤害,那时的我不过是他在酒吧遇到的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罢了。他嘴上说不管我,却从不曾放任。无论我与他之间以何种方式相处,濮柯的羽翼都在让我成长。
  徐捷低头亲吻我的脖子,一只手伸向我的皮带。我惊觉,拉住他移动的手指,让他动弹不得。
  “怎么了?”徐捷用鼻子蹭着我脸颊的皮肤,说话的湿气打在我的皮肤上,“没事儿吧?”
  耳边还在响着音乐,我闭上眼睛深呼吸。
  I will never never let you go; I love you oh so much……
  濮柯不会跟进来,他再不会像上次那样对我的行为出手干预。无论这间屋里将会发生什么,濮柯都只会安静的坐在楼下的沙发上,翻看手边的那本小说
  。
  想想若是濮柯与其他人在屋里,我的心会有多疼,只怕对他也是……一样。亦或者,对于濮柯来说这一切更为痛苦,我可以不顾一切捍卫自己的领土,濮柯却因为所谓的道德伦理无力回天。
  他忍耐克制着不进来,伤害的便是他自己。我是这场伤害的刽子手,直接将刀子刺向他的心脏,他是这场伤害的旁观者,再多情绪与诉求也只能冷漠以对。
  我睁开眼睛,推开压在我身上的徐捷,“抱歉,你走吧。”我快速站起来整理衣服,接着抬高声音又补了一句,“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什么?”徐捷愣愣看着我,摸不着头脑,“你什么意思?”
  “对不起,我对你没感觉……”我无奈的轻声叹气,自觉惭愧,“再见面对你和我都没有好处。”
  “……”徐捷定神打量我片刻,“你想借由我忘记你喜欢的人?”
  “别说了,你走吧……”
  一曲结束,我推着他走出濮柯的房间。


第20章 
  下了楼,濮柯还是坐在沙发上。
  他抬起头看着我和徐捷,微微勾起嘴角对徐捷说,“时间不早了,你要是想回家,早点走,晚了不安全。”
  “他现在就走,”我先声夺人,丝毫不给徐捷说话的机会,“之后也不会来了。”
  濮柯没吭声,礼貌的将徐捷送到门口。
  “路上小心。”濮柯面颊上始终带笑,嘴里淡淡的补了一句,“有机会再来玩。”
  这话不知是故意说给我听,还是仅仅出于家长的礼貌。
  徐捷出门前看了我一眼,如同被戏弄一般尽是不悦。
  关上门,我回头看着濮柯,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濮柯转身走回客厅里,“吃晚饭了吗?”
  我想了想,转身上楼重新回到他的房间里。我将刚刚徐捷躺了片刻的床单揭掉,抱在怀里走下楼,“我去扔掉。”
  “放在门口吧。”濮柯说的很淡。
  我听他的话,将手里的床单堆在门口。
  濮柯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不温不火的说,“我一会儿收拾完垃圾,一起扔掉。”
  我吞咽着口水,这话说的我心里七上八下,听不出意味,“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在等你……”濮柯走到餐桌旁坐下,抬起头看着我,“你呢,一起吗?还是吃过了?”
  我吃过了晚饭,毫无食欲。可看着一桌子的菜,看着他的眼睛,我突然很想坐在他身边的凳子上,似乎那是属于我的位置,“没吃,想跟你一起吃。”
  濮柯做的都是我喜欢吃的菜。
  一只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拿着筷子,我的心里始终不是滋味。
  他坐在我身边,始终没有开口询问,就好像刚刚的闹剧没有发生过一般。我闭上眼睛想了想,主动交代,“我跟徐捷是在美国认识的,他当时交流去我们高中,我回来之后才有了联系。”
  “恩。”濮柯点点头,余光看了我一眼,没有再接话。
  我自知与他看待问题和处理事情的方式有着天壤之别,不可同日而语。此时他如果面对的是与他一般年纪的人,很可能相对无言选择粉饰太平的方式将一切抹去。我沉不住气,也做不到处变不惊,“你是不是生气了?”
  “生什么气?”濮柯放下碗看着我,嘴角勾了勾,“你做了什么事情,我应该生气?”
  “你难道不想知道刚刚在屋里发生了什么?”我转头迎上他的目光,面上表现的毫无惧色,心里又是另一番光景。
  濮柯伸手捏住我的后颈,思索着说了一句,“我在努力尊重你的选择,所以你做了什么事情,只要是想清楚的,我都支持你。”
  尊重……
  我想起外公外婆对我喜欢男性的态度,他们为我好,却极力想要打压我原本的念头。
  我想起从小母亲对我的管教,她对我的爱的炙热,却在很多事情上不闻不问。这源于她自己也还没有成熟到为我指引方向,绝非尊重。
  濮柯用到这个词,让我心中顿时产生难以名状的暖流。
  “你不觉得我是个孩子吗?”我握紧拳头问他,“哪个家长想要尊重一个孩子的想法?……也许你只是不在乎!”
  濮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还想我怎么在乎你?”他说的波澜不惊,声音如丝绸般滚动进入我的耳朵。可我听着却异常尖锐,左胸阵痛。
  我点点头,再也无法忍耐。我推开他的手,整个人坐在了他的身上。濮柯起初有些抗拒,我便用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你别动,我就是想这么跟你说几句话。”说完,我俯身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对不起……我就是在乎你而已,如果你在乎我,那我也在乎我自己……”
  尊重二字对我来说太过沉重,却也是一种权利——濮柯给予了我与他对话的权利。
  濮柯的手顺势拍了拍我的后背,“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我带个人回来就是想气你而已……”明明是我做错事,窝在他怀里却将这话说的特别委屈。
  “我知道。”濮柯无奈的轻笑,接着揉了揉我的头发。他总是喜欢这样揉我的头发,掌心的温度让我有安全感,也让我昏昏沉沉。
  我忍不住又往他怀里凑了凑,直到与他紧紧贴在一起,“我生气你为什么要在意那些道德束缚,我理解不了为什么那些伦理眼光对你来说那么重要。”
  “……”濮柯没有接话,许是默认了我的说法。
  我闭上眼睛,感受鼻息中都是他的味道,与卧室内一样的味道,“你会不会这样做,为了我让我离你远一点,故意带个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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